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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寒仲 第18节

作者:玄朱 字数:18805 更新:2021-12-28 21:17:02

    梁昊轩人起身走出,出了外间,才压低了声音问道“如何”

    “属下派人潜进房中那躺在床上的人尽管很像,却并不是二皇子本人。”卫士将手下所探所得一一禀出,待说道那二皇子换上一身胤国军服悄悄潜出驿馆之时,他对面的梁昊轩长眉一挑,眸色沉了几分。

    “好,让他们继续跟着,注意不要打草惊蛇闪骑那边可有消息”

    “这是刚刚送来的。”卫士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恭敬的递到对面的人面前。

    他拿起快速拆了,匆匆扫了一眼,便将信揉碎在手中,暗运内力,不久前的纸张便成了一地碎渣。

    “传我令,左厢二三军备战待命,右厢一四军维持原样,不要擅动。”

    “是”卫士低声答了,立刻小跑着离开。

    他抬起头来,朝洞开的窗外看了看,听着夜风送来的隐约吵杂声,慢慢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慢步走回室内,那里狄人已等得满脸怒容,一见他进来,劈头盖脸就又是一顿恐吓之语,末了,才问了一句“梁将军可有何消息”

    “嗯。”他淡淡点头,应了声,“刺客我们已经抓住了。大人这就随我去看看,如何”说罢一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那男子眼中一闪而过一阵惊慌,却很快压了下去,轻咳了几声,从座上起身。

    就在这时,一阵震天的轰隆声突兀的炸起,震的整座使馆也轻微的晃动了几下,可见威力极大。

    “将军,大事不好了有人将城门炸开了”

    梁昊轩猛地一颤,辰星般的黑眸中一闪而过几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来了

    开端二

    夜色深沉,漠北禾州石芫高大雄武的城门之上,燃起的无数火把在夜风中摇曳。从城上向下望去,整座城市正沉浸在酣睡之中,然而紧邻城墙之下的,重叠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月光倾洒处,隐隐约约的银光反射出阵阵光华。

    初冬夜深露重,肃目端立的高大男子,背着月光正在俯瞰城墙之外的土地,夜风扯着他鲜红的大氅缓缓飘动。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心腹爱将急行至他身旁,跪地抱拳“永昌那里传来约定的信号。”

    男子抬头望了一眼静静悬挂空中的银月,许久,轻叹一口气,朝身侧的爱将扬手示意。

    “是”看到手势,知道是出发的意思,跪在地上的人点头低应,随即快速起身,如来时一般,急匆匆的离去。

    “举国成败,皆在此一战”缕缕银丝顺风起舞,溢出的声音苍老飘远。

    似乎只安静了那么一瞬,又似乎沉寂了百年。待他再回过神来时,视线所及的城下,殷红如血的大旗已经缓缓升起,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随着一声低沉的号角声,沉重厚实的大门缓缓开启,身披银甲的无数骑兵潮水一般从城门中涌出,朝前推进。铁蹄踏起烟尘,声势震动天地,人与马汇成一片银色的潮水,朝着前方毫无所惧的涌去

    银月高悬,山谷间一片静谧。

    数千闪骑,依着地形整齐的排成两部。最前方,一匹纯黑骏马上,正是一身白色战袍的巫烨。身旁南啸桓护于半步之后,冷硬面孔上完全的冷寂与警戒。

    而没有披甲,仅着一件月白战衣的暮云萧闲闲靠在一旁,正和身侧的高大男子低声说着什么。

    “将军”

    一步开外,正俯身贴地,仔细凝听地面动静的士兵猛然叫道,“有人来了是骑兵”

    巫烨心中一动,不由攥紧手中的缰绳,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与从容“还有多远”

    亲兵面色一沉“他们速度极快最多不过五十里人数具体多少不知,但定有千人之上”

    此话一出,围在巫烨身旁的各队将士互相对看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满满的不解和疑惑。早在上一月末从白州出发,巫烨就将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毫无隐瞒的告知,然而这一路行军的古怪路线,以及到了山谷却不出去的行动,着实让那个人摸不着头脑。现在闪骑已在这山谷等候了一个多时辰,眼下听到这消息,大多数人已经隐约的感觉到,他们终于不用再等待了

    “将军,是否派人出去探探,确认来人”罗青凌眯着眼睛,低声询问道。

    虽然来者何人他心里有数,然而万无一失确是必要,因此巫烨看他一眼,轻点了头。

    罗青凌领命而去,带着手下斥候沿着小路出了山谷。

    山谷之中风在轻吹,带着几丝寒意抚上众人的脸颊,隐约的马蹄声顺风传了过来。

    “三十里。”巫烨喃喃自语,下意识的抚上腰间长剑。

    斥候不一小会便疾跑着回来,罗青凌从马上跳下, 半跪在巫烨马前“将军,是北狄铁骑”

    “三里。”一旁的暮云萧突地开口,轻轻摩挲着腰间长弓,张开的长眸中一片冷然。

    此时,马蹄声已褪去了早些时候的轻纱,铺天盖地的涌来,再也不用那亲兵说出相距的距离,在场闪骑都知另一支军队已经与他们近在咫尺

    虽然因为地势遮掩缘故,闪骑完全看不见铁骑的身影,然而那震天撼地的雷鸣般的蹄声,微微颤动的大地,以及狂潮般掠过的杀气,无一不显示着他们的存在。三千闪骑,在一步步靠近的蹄声中,安静无声。

    “狄国铁骑,十年染血而成有如此威名,也难怪狂妄之斯。”明明是偷袭,却弄的如此声势浩大暮云萧挑眉,不满的低声怨道。

    巫烨静静看他一眼,却并不说话。身后南啸桓紧握着手中长剑,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

    暮云萧仿若无骨的靠在身后安无胸上,仰头看了一眼天幕,卷着安无垂下一缕黑发的手指忽然停了动作。

    “拓跋戚这次出兵,依他的性子,为求谨慎,定会带走禾州石芫驻守的七至八成铁骑城里空虚,你们进城之后,切记动作一定要快”

    暮云萧平淡的声音悠悠响起,微含了一两分不易辨认的担忧,分别前仅剩的一点时间,被他用来做最后的嘱咐。

    “梁昊轩人马不多,对上拓跋戚,虽然早有布置,但估计也撑不了三个时辰那边战事一旦结束,无论如何,先去增援永昌”

    巫烨静静将他的话记入心中,轻点了头,然后控马来到暮云萧身旁,抬眼直直望入暮云萧双眸,良久,在马上微一躬身“徒儿定不辱命。”

    山脉阻挡,杂草掩映之下,正在疾驰中的狄国五千铁骑,并不知与他们一山之隔处,安静的潜伏着本应在千里之外白州的闪骑

    云朵慢悠悠的在天空飘移,渐渐遮住了天际明月。

    冬夜的风在三更时分,更是冷的渗人。漠北禾州石芫,苍灰色的城墙被火把映红,却依然掩盖不住的冰冷气息。几个守在垛堞上的步卒忍不住重重困意,在投下的阴影中小憩。轮值的守军结队在城墙上经过,宽阔平整的大道上回响着空寂寂寥的脚步声。巡视的弓箭手领队千夫长大步走过,看到睡着的士兵便走上前去,用挂在身侧的长刀重重敲在士兵的头盔上,叫醒当值的士兵。

    “都什么时候了还睡”千夫长粗眉一横,暴怒道,“全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偷懒的士兵不敢去看那蓬勃而出的怒火,清醒过来连忙揉揉眼睛,开始警戒自己的职责范围。

    忽的,千夫长身边一身盔甲的同僚撞了撞他的胳膊,伸手朝黑茫茫的一角指去“诶,你看到了么”

    “什么”千夫长凝神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便回头古怪的打量着身边的人。

    “莫非我眼花了”另一人低声嘀咕,收回目光,就欲迈开步子继续巡视。

    然而下一刻,迎着凛冽的寒风,似乎有阵阵马蹄声涌来。再几瞬,那声音越来越大,千夫长猛地一惊,急忙走进垛堞,向远方望去。

    光与影交界之处,尘土高高飞扬,殷红的大旗迎风展开,一百左右,身着统一制式铠甲的骑兵快速奔驰,伴着一声忽起的高喊

    “我军遭遇伏击,死伤过半请燕偏将速派援军”

    这一声宛若惊雷,炸响在城内守兵耳旁。千夫长身体一颤,瞬间脸色已然惨白。

    “速开城门快”

    一声令下,他人已从城墙上消失,朝着城内一处奔去。

    安静的屋内,一个男人跪坐在棋盘之前,默默对着盘上残局兀自出神。屋子不大,却收拾的十分整齐,一把长刀,横在矮桌的刀架之上,方头直身,刻着古朴花纹的剑柄已有几处磨损,即使主人十分爱惜,也可从中窥探出流逝的峥嵘岁月。

    角落的香炉飘出缕缕青烟,隔绝了两个空间。

    然而嘈杂声还是由门外传来,男人皱眉,布满老茧的手掌忽的压在棋盘边缘,借力起身,朝门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信大人,武王殿下在落雁谷中了胤人埋伏,燕偏将正要带人前去救援”答话之人跪在门外,头上浸出层层汗珠。

    “埋伏”男人低喃一句,思忖了片刻,忽然朝前急走了几步,一把推开大门,“报信的人呢”

    “刚刚入城,军医们正赶过去。那报信的人伤的十分严重武王殿下他”

    男人瞥他一眼,然后轻轻摇头 ,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

    心中奇异涌起的不安,结合着刚才思虑的种种疑点,男人英俊的面庞上闪过一丝疑虑。他拿下披在身上的长袍抖了抖,再展开穿好,然后走出了他居住的小屋。

    屋外有一片空地,并排站着十几个身着银盔的铁骑,他走到其中一人面前,勾了勾手指。

    那士兵一怔,快步走了过来,拱手行礼。

    “你速速前去拦下燕偏将,说是奉我命令,让他稍候片刻。”

    卫士面上飞快闪过疑惑,随后点头接令,一转身跨上战马,扬起马鞭,快速奔出了小院。

    “信大人”跟在身后的年轻人奇怪的看着离去的铁骑卫士,不由出声。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径直走到小屋后,只听几声马鸣,下一刻,年轻人只觉眼前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一道轻风掠过脸颊,再看去时,男人已经骑马出了小院。

    若他所料无错,那这石芫

    飞驰不过片刻,他已出了居住的街道,然而刚刚踏上城中大道之时,不知从何处现出一批卫士,将他团团围了起来。马扬起前蹄,长嘶了一声,才止住脚步。男人正待呵斥,却听得一声低沉的男音响起。

    “信大人,请留步。”

    一个卫士从人群中走出,按剑而立,他身材高大,鼻翼颧骨处的阴影投下,更显得那张刀削般的面孔坚毅冷硬。他身旁的白色骏马紧紧跟随,此刻正瞪着一双大眼,紧紧看着男人。

    男人面色一沉,皱起眉头,低道“你们拦着我,却是想要作甚”

    话还未完,只闻一声轻啸远远城门处传来,他仰头看去,却见一面金色大旗插在高处,迎风飘展。而原本那里的殷红大旗,却不见了踪影

    “你们到底是谁”男人压下眼中的震惊,回头怒视,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道飞速闪过的寒光

    开端三

    “久闻北狄武王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当得起神武再世之名。”

    夜风肆虐,卷起垂在俊美容颜两侧的青丝,一双凤眸,眼角上挑,幽黑眸子中,闪着不知名的光彩,流光溢彩,动人心魄。

    他的身后,是虚引角弓的披甲骑射手。金色的大旗之下,孤零零的站着两匹战马,前首的青年只着了一件月白色的战袍,满头青丝,也随意的披在身上,正随风扬起飘舞。居后的男子身披黑色大氅,面目隐藏在头盔之下,只看得清一张薄唇,含了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和宠溺。两匹战马之后,则是一个个全身笼罩在墨甲之后的骑士,冷冽的气息从他们身上外散开来,给这冬夜又添了几分寒意。

    “你是”

    逆风而立的大军前首,一个壮硕的高大男子低低开口,暗哑的嗓音染上岁月的痕迹,缕缕银丝在风中扬起,即使已年过半百,在场也无一人敢小觑这个老者。

    “晚辈胤国暮云萧。”

    “暮云萧雍亲王暮云萧”老者喃喃自语了一会,忽然抬头,目光如电,直直射了过来。

    “正是晚辈。武王能记得晚辈的名字,晚辈真是开心至极。”

    他不常笑的面孔缓缓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这一刻,同样俊美的容颜,相似的笑容,像极了这次一同出征的另一位王爷,证实着胤国皇族的相同的血统。

    “百变之狐暮云萧,虽只在战场上出现过短短一年岁月,却也足以惊动云州。如此看来,我方行动怕是你们早就知道了罢”

    拓跋戚叹出一口气,若刀削斧凿的面孔上一闪而过几丝异样的情绪,一双坚定的眼眸里静静燃烧着烈火。

    “是。所以才能前后夹击,请君入瓮”暮云萧扶着腰间长刀刀柄,淡淡道。

    “本以为这次破了永昌城门,突袭加上里应外合,定能攻占永昌,现下看来,倒并非如此简单之事了。”

    拓跋戚回头看了一眼。那里,无数骑兵正与城中守军作战,喊杀声金鼓声混成一片,浓重的血腥味萦绕鼻尖,挥斥不去。早些时候进城的己方军队已被提前布好的陷阱机关消灭干净,后面的不敢贸然前进,愣神之下,从城中涌出的士兵加上身后突然冒出的对手,和着虽只有不到二千,却也足以拖延他们进攻的脚步的骑兵

    “永昌不会是第二个漠北四州。”

    暮云萧一扬眉,笃定的说道。

    “既然如此,暮云萧,何不催军上前,让我们看看到底什么是真正的答案”

    “武王不必心急晚辈久闻王爷刀术冠盖北狄,向往讨教许久,眼下得来良机,还望武王赐教,勉励后辈”

    “好”拓跋戚忽的大笑,细长的眸子多了几分冷意。下一刻,殷红大旗一卷,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柄长刀,缓缓褪下的刀鞘上刻着不知名的文字,扭曲纠结在一起,仿佛火焰的图纹。

    两人遥遥对视,他们之间弥漫着一股无形的气压,良久,暮云萧低低抿唇一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正凝望着他的人,然后一夹马肚,出阵迎战。

    骏马长嘶,两人向着对方猛冲而去。电光火石间,两马相交,金铁交鸣之声响起。暮云萧只觉一阵剧痛由胳膊传来,几乎拿不住手中的长刀。暗地里一咬牙,一击完毕,他却并不回马停下,而是催马顺势直直朝前冲去。

    这时两人身后的士兵才堪堪反应过来,奏起鼓来。

    “暮云萧,你往哪里逃”拓跋戚大吼一声,纵马追上前去。

    跟在拓跋戚身旁的副将一皱眉,微一思索,当下扬手,即刻就有骑兵从另一侧包抄而来,阻挡暮云萧的去路。

    然而前方的暮云萧却突然跃下马来,任无主的坐骑冲入铁骑的营地,他自己却留在原地,面对着滚滚尘烟,缓缓抽出之前别在腰际的另一把长刀。

    寒光映眼,将他嘴角的一抹笑容照的如此明显。

    追出的铁骑临近暮云萧时一分为二,就欲将他包入圈内。主将阵前比武未完,无论发生什么状况,他们都不能伤人。

    暮云萧忽的转身,动作快如闪电,月白色的衣衫只留下几道残影,只见几道雪白的刀光闪过,下一刻,几名当头的骑士已栽下战马,鲜血从腰腹处汹涌而出。

    他的身形极快,不过几瞬,就已解决掉围在身边的铁骑,就在拓跋戚终于赶来,还在兀自为眼前一幕震惊之时,那月白色宛若鬼魅般的身影一个飘移,仿佛一只展翅的飞鸟,转瞬间就已出现在他的面前。

    紧张关注着场内状况的铁骑再也顾不得规则,他们一起抽出角弓,朝着拓跋戚马前射去。然而已是太晚,密如飞蝗的羽箭纷纷射空。

    暮云萧这时再次跃起,在空中横刀而斩,一道寒光夹着震天的气势扫出。

    鲜血喷起数尺,溅落些许在他月白色战衣之上,拓跋戚的战马狂奔而去,马背上的高大男子的头颅却碌碌滚落在地

    长衣飘飘而落,长睫缓缓而起,乌黑双眸中,是不带一丝感情的冷酷。

    死一般的寂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是谁先吼出第一声,只因下一瞬,铁骑的方阵中爆发出鸣雷般的喊杀,狄国铁骑各个咬牙切齿,睚眦欲裂,悲鸣着冲杀上来。

    相对的,闪骑这方,则是金鼓齐鸣,千人面上满是不敢置信的喜色。

    虽说手段不太光彩,然而如此轻易便灭了对方主将,战场上的男子,转瞬间就已让人从骨中渗出无止尽的佩服与敬畏。

    “暮云萧你竟用如此下流手段杀害殿下我今日定要将你五马分尸以祭殿下之灵”

    涌动的无数铁骑失了主将,被仇恨所驱使,全数朝他狂冲过来,只恨不得立刻用手中长刀将那人砍成碎片。

    “如此手段可惜在我眼中,只有生死,未有浮名。”

    他的双手按在刀柄之上,面对杀气腾腾涌来的骑士,静立的身影岿然不动,宛如山岳。明明只是站在那里,强烈巨大的气势就压得为首的铁骑不敢小觑。

    为首的骑士攥紧手中的缰绳,狠狠一咬牙,吆喝着身后的下属攻上前去,眼看着交错而下的马刀就要劈落在那袭月白色的身影之上,一骑夹着不可阻挡的气势飞一般从外围突入,所过之道,铁骑纷纷滚落战马,血流如注。待驰到最前方时,马上人轻轻纵起,踩着脚下狄人肩膀和头盔,如燕一般,轻落在暮云萧身边,长臂一展,身形再起,已将人带出了包围圈,稳稳落在坐骑之上。

    如来时一般,战马飞奔而去,马上男子抖起长戟,舞出一片亮光,破开一道裂口,沿路鲜血漫天,断肢残壁纷飞,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冲回闪骑营地。

    顿时,两边阵营骑兵皆是冷汗涔涔,无尽的恐惧从心脏深处爬出。

    半晌过后,闪骑内权自效才回过神来,高声大喊:“进攻将士们全力进攻武王已死,铁骑必败”

    整个闪骑忽的动了,仿佛从沉睡中苏醒的巨人,就要一展手脚。骑射手行在两翼,枪骑兵飞奔在中央,夜色中夹着无数灰尘,铁蹄踏着沉闷的回声,涌成一股狂浪,朝前方涌去

    浑身的酸软无力让暮云萧只能倚靠在身后人的胸膛之上,粗重急促的大口喘气,早些时刻压抑的冷汗与疲态,在这一刻,在身后人温柔的注视中,尽数展露出来。

    “呼哈怪、怪不得那书上写不到绝境,万、万呼哈不要使用原来代价是全身全身内力”

    浸出的汗水不一会便湿了最外面的战衣,贴在安无身上的暮云萧发丝凌乱,双眼迷蒙,却是连焦点也找不到了。

    “主子。”安无将手中已卷了刃的长戟扔下马去,拿出随身带着的手帕,弯下腰去,轻柔的替暮云萧擦着脸颊上的汗水。

    “下次,绝不准再做出如此举动了。”

    他低低的开口,沾着鲜血的俊朗面孔上,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眸子中闪过几丝后怕。

    “”喘了好久,才缓过劲来,暮云萧闭了双眼,放任自己更加贴近身后的躯体“拓跋戚一死我国三十年内再无近患剩下的虾兵蟹将根本不足为惧”

    天边已有隐约的光亮,不远处的喊杀声遥远恍惚的仿若另一个世界。

    安无咬唇,忽的放开暮云萧,跳下马去。

    暮云萧从马上用手勉力撑起身来,那双总是宛若寒冰的眸子紧紧盯着那高大的男子背影。眼看着他一步步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暮云萧无奈的轻摇了头,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我知道你会过来。”

    只是短短一句话,声音轻微的仿若蚊虫震翅的声音,却成功的让安无停下了脚步。

    休整

    清晨的风从前方涌来,扑到脸上,却没有丝毫知觉。

    不知已厮杀了多久,从天黑到天亮,从山谷到平原,到最后,见到陌生的铠甲,唯一的反应便是挥动手中银枪,不做第二思考的径直冲上前去厮杀。

    刚刚埋伏着灭了燕函带来的一千人马,下一刻便策马奔去百里之外的永昌协助支援。即使合上自己所带的人马,加上梁昊轩所带的纵云军,拼尽全力,也才堪堪赢了铁骑险险一分。失去主将让他们方寸大乱,却也让数千铁骑视死如归,难缠至极

    待红日缓缓从地平线升起,将大地染上一层轻轻的红纱,这一战,终于结束。

    指挥着下属清点人数,打扫战场之后,巫烨从马上跳下,拉起缰绳,朝暮云萧的所在走去。

    跨过堆叠的尸体,踩上汇聚的血洼,穿过忙乱的骑兵,终于来到了坐在一个土丘上的两人面前。

    “师傅。”

    巫烨将头盔抱在怀中,大跨步走了过去,轻唤了声。

    早在巫烨走过时,暮云萧就注意到了他,眼下见他走过,也只是轻点了头。面上虽然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眼中却微含了几丝赞赏和惬意。

    “这次,你倒没让我失望。”

    待巫烨在他身旁席地坐下,暮云萧淡淡说了句。

    巫烨却有点出乎意料,记忆中这么多年来,暮云萧是极少夸赞暮寒仲的于是也不由朝他展了一丝笑容。

    落在暮云萧身上视线,随意的一扫,却不经意间瞥过暮云萧身侧的安无。男子一如往常的寡言,巫烨却察出了那隐约的几丝异常。

    于是不由多打量了几眼,便在那麦色脖颈上发现了几个紫红色的暧昧痕迹。

    心中一阵了然,他收回目光,再看着暮云萧时,眼角眉梢都带了几丝促狭。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话,渐渐的,笼罩在周身的阳光越来越暖,从四肢百骸身上便慢慢浸出早些时候压下的困顿酸软。

    猛的,心头忽的一恍,下一刻,巫烨抬头朝前看去。只因隐约间他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嗓音。

    视野中,飘扬的尘土掩映下,一个高大的身影逐渐清晰。

    白马离这方还有三十来丈时,马上的男子一个轻跃,衣衫飘扬,下一刻,便跪落在巫烨面前。

    “主上。”

    低沉的嗓音带着惯有的磁性,比之往常他所熟悉的,又多了几分沙哑。往日总是整洁利落的一身黑衣,换作了狄人的制式铠甲,银色的盔甲上沾溅的血迹早已干涸,变成暗色的污迹,一头黑发凌乱扎起,映着冒出些许胡茬的下巴,显出些许沧桑疲惫来。

    巫烨让他起身,细细端详了一阵,心情忽的大好,积压了一晚的疲倦一扫而光“急着过来干嘛怕我搞不定这些”

    察出了话里刻意的逗弄之意,南啸桓便不会上当,更别说答案早就自己溜出口来“属下担心主上安危。”

    抬头眯眼看了会天空的红日,巫烨拍土起身。

    “石芫那边如何”

    “有军师妙计,一切皆在预料之中。”南啸桓跟上,依旧是习惯了的半步之距。

    “信世靖呢”

    “依主上您的吩咐,单独关了,派了燕七他们看守。”

    “嗯。”

    巫烨满意的点点头,停了脚步。远处马蹄阵阵,正是朝着这方行来。

    “末将梁昊轩见过王爷。”来者一拉缰绳,跳下马来,拱手行礼。他年纪不大,约莫二十五上下,虽然常年待在边境,却依旧没有晒出古铜色的肌肤,白皙的皮肤衬上一双黑亮有神的双眼,说是一位将军,不如说是一位书生更让人信服。

    客套话没说几句,梁昊轩开门见山,简单说了昨夜一战手下纵云军的伤亡和歼敌状况,巫烨又问了几个问题。

    末了,梁昊轩一拱手,带着笑容朝巫烨道

    “鏖战一夜,诸位将士想必也都累了。两位王爷,不如跟末将先回永昌,稍作休整,再去石芫”

    巫烨扭头看向身后几丈外的暮云萧,那两人已经起身,正翻身上马。

    于是点点头,招呼了权自效几人,由梁昊轩带着,率着战后的纵云军和闪骑,浩浩荡荡进了永昌。

    正是一场大战方歇,永昌城中一片忙乱。百姓帮着士兵修补城门,收拾机关,见到率军而入梁昊轩,自发的停下手中事物,纷纷涌上街来欢庆胜利。见到和梁昊轩并肩而行的两人,更是纷纷注目大喊,赞颂着暮云萧的计谋和巫烨的勇猛。

    到了城中将军府,梁昊轩早已让下人在其中收拾出几处干净安静的地方出来,给打了一晚上仗的将官歇息用。至于普通闪骑,则进了纵云军营地休整。

    “如此,末将便先退下了。”

    风险越高,所得的回报自是不菲。不仅保下了永昌,一举俘虏了铁骑大半战力,更夺回了禾州,每一件都足以让人喜悦至极,更别说三重叠加的味道。因此当梁昊轩将巫烨和暮云萧两人带到最里边风景位置最好的厢房时,又派了几个聪明伶俐的下人伺候,便喜笑颜开的告礼转身离去。

    石芫那边有罗青凌等人坐镇,两人倒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

    巫烨刚刚差人去烧热水。那边,暮云萧平日的洁癖却奇怪的不见了,一脚踹开房门,拉着身旁人的手就迫不及待的进了房。

    哐啷一声,雕花的门被内力震的发响。

    巫烨站在外面,呵呵笑了几声,扭头转身时,却捕捉到那寸步不离的跟在自己身后的人面上闪过的可疑红晕。

    稍稍转念一想,不由嘴角的微笑更深,肚子里坏水又不安的咕噜咕噜的冒了出来,于是上前几步,朝那人走进。

    离得近了,那新多出的一道细细的血痕便无法忽视的闯入眼帘。

    于是,伸出的手便中途改了道,轻柔的抚上南啸桓的一侧脸颊。

    “剑伤”巫烨蹙眉。

    “是属下一时大意所致。”

    “怎么大意了”明显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巫烨眉头皱的更深。

    “信世靖武艺不弱。”信世靖以计谋之术冠绝天下,武功,却没人提到过因此而犯了大意,却也是人之常情。

    不恨不恼不羞,这低沉悦耳的嗓音仿佛永远平静无波。

    却不如他的双眼诚实。

    脑中飞快闪过如此的念头,巫烨抬眼去看身前的男子。

    阳光倾泄了一地,给往日里冷硬如铁的人染上一层金黄的轻纱,笔直的看向自己的双眼,黑白分明,此刻带了些许疑惑与怔愕。

    心中一动。

    于是,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小。最后,唇与唇轻轻相贴。

    巫烨舔舔舌头,拉开两人的距离。许久,才喃喃叹道

    “血的味道,不错。”

    他眨眨眼,一副餍足的表情,顿时便轻易让那看起来水火不侵的冷面贴身护卫腾的一下红了大半脸颊,却依旧勉强维持着之前的冷酷表情。

    在身上摸索半天,巫烨掏出一个小瓷瓶扔给身后的人。

    “一天两次,不准留疤”

    说罢,迈着步子负手进了另一间屋子。

    这时,端着浴桶的下人们也来了,一桶桶的热水和凉水被整齐的摆在房外,又有丫鬟送进新的里衣和外衫,这才照着巫烨之前的吩咐,全部退了下去。

    转身走入巫烨旁的一间屋子,南啸桓有些失神的解着衣衫,直到浑身被热水围绕住,才找回一点点意识。

    缓缓张开手掌。

    细口的瓷瓶,晶莹温润,瓶身上描绘着精巧细致的翠竹。他认得这药,是凌霄阁中最好的伤药,千金难求,全宫上下,也只配给宫主一人。

    不由的就回想起片刻之前那碰上嘴唇的温度。

    哗啦一声,水花突然溅起,猛然下沉几寸的人,脸上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

    长眸飞快闪过几丝窘迫,身子也不由得僵硬了起来。

    直到波动的水面再次回复平静,他才咬牙闭眼,伸手朝自己身下探去。

    无尽的快感一波波袭来,粗重短促的呼吸声回荡在耳边,随着脑中的意识渐渐远去

    电流窜过全身上下,下一刻,终于攀上快感的顶端。

    “呼、呼”

    仰靠在浴桶上,南啸桓的上身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迷茫的双眼盯着头顶的横梁。

    “啸桓。”

    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正兀自愣神的人猛地一颤,急急忙跨出浴桶,又拉过一旁的干巾匆匆裹了下半身,这才奔到门边,刷的一声开了门。

    两人皆是一愣。

    巫烨是因为突然入目的春色,而南啸桓却是心上突生的几丝尴尬。

    强作镇静,南啸桓面上不露声色,然而耳边回响的心跳声却让他惴惴不安,生怕眼前的人瞧出点什么。

    面前的巫烨别过眼去,平静的说道“洗好了的话,便到前厅来吃饭罢。”

    说是稍作休整,待巫烨暮云萧带着闪骑回到石芫,也过了未时。

    甫一入城,闪骑们便被满街的繁华惊了眼。石芫不同于永昌,虽然地理位置更加靠北,却占了地形之便,土壤肥沃,物产丰富,自古就是西北里排得上号的富庶之地,也是漠北一带货物贸易往来的中心。见过永昌再见石芫,狄人拼死拼活也要抢夺漠北四州的目的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摆在众人面前。

    石芫城里住的多是胤国的百姓,虽然被北狄统治了十五年之久,刻在骨子里的胤国人的自觉却从未有一天消退。当一夜过去之后,他们发现石芫又重归大胤,那种宛若游子终于重归故土的感受,在见到闪骑的士兵后毫无遗漏的彻底展现了出来。

    打马慢行在石芫城中,亲自看过走过一处处小巷一条条胡同,巫烨心情十分平静。

    漠北四州终于夺回了四分之一。剩下的四分之三,绝不会再如这次这般轻松他已经可以预见得到满目的尸体和鲜血

    南啸桓跟在他半步之后,并不知道身前那人的思绪已飘到了许久之后,只是全身心的集中于保护主人的安全之上。

    “将军”

    满头大汗的骑兵几乎跑遍了不小的石芫,终于寻得两人,忙忙下马跪地,惊慌开口

    “信世靖逃走了”

    什么

    巫烨愕然回神,根本不敢相信自己亲耳听到的声音。

    别离

    信世靖,出生在胤国,父亲为一代大儒,中年牵扯上朝堂势力之争,落了个家破人亡。他少年亡命诸国,后逃到北狄,为萧皇后所救,自此忠心耿耿,为其效力,至今二十余年,未尝败绩,以谋略闻名诸国。

    巫烨之所以不杀信世靖,原因有很多。但他实在是对己方太有信心,没料到他能从严密的守卫中悄无声息的逃离。当看到暂时软禁信世靖房间中通向地底的密道时,众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千算万算,只是遗漏了一点,便生出无穷后患。

    “啪啦”

    大厅上,暮云萧狠摔了手中茶盏,大骂了跪地领罪的暗卫。他本就是极怕麻烦的人,一想到未来几月可能的硬仗,当即心头怒火又大了几分。

    “若是追不回信世靖,你们也就不用回来,自己在路上找个地,自刎得了省的回来丢人现眼”

    燕七跪得笔直,不发一言。身后依次跪着事发时当值的暗卫和闪骑。

    待暮云萧骂够了洒完火了,便一甩袖子带着安无走了,将烂摊子扔给了巫烨。

    巫烨苦笑,看了看大厅里一溜人,又瞅了瞅身边略带不安的南啸桓,轻笑了声,走到燕七面前,将人扶起。

    “师傅虽然话不好听,却是大实话。絮州封奇山野武夫,为人好大喜功,又自视甚高,要破絮州本不难。然,若是加上信世靖,可就”

    他话未说完,在场的却都知道明白他的意思。预想到日后的状况,众人皆染上一层忧色。燕七刷的一声又跪了下去,脑袋狠狠朝地上磕去。

    “属下自知罪该万死死只求主上再给属下一个机会”

    他声音极大,身子颤动不停,巫烨垂眸看了他一会,然后轻嗯出声,目光落到大厅之外。

    院中夕阳西下,染红了天边云彩。

    燕七最终还是没有追到信世靖。

    信世靖逃走第三天,絮州那边就发了宣战声明。义正言辞的指责胤国背信弃义,暗杀来使在前,掠夺国土在后,欺人太甚

    絮州方面,信世靖坐阵大营,和禾州闪骑隔了千里,两军遥遥对峙。

    暮云萧窝在自己院里,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院内东南角书房中扔了一地的纸团,兵书地图随地堆积,狼藉一片。

    “主子。”

    安无轻推门扉。

    双脚斜搭在桌案上的人,不耐烦的从书堆中抬眼“什么事”

    “师傅。”巫烨从安无身旁走出,避过地上的纸团,走进房来。

    “想出法子了”这回暮云萧连头也不抬了。

    “还未。”巫烨如实回答。

    “那就别来烦我”暮云萧冷哼一声,烦躁的将手中书朝地上一扔。书页散开,赫然便是千里之外絮州的城墙建设的详细分解图。只是十五年前的东西,作用毕竟有限。

    巫烨笑了一下,轻轻走到一侧坐了。

    这一坐,就是一炷香的时间。

    暮云萧终于从书堆里抬头,闭着眼睛,揉着眼角,开口

    “三千闪骑,加上梁昊轩支援的两万纵云军,两万三千,对上五万,兵力上我们不占任何优势。”

    “火攻哼对上石城,无用;水攻地形所限,无用;诱敌姓信的在侧,封奇绝不会上当,一样无用”

    他倏的睁开双眼,冷光如箭一样直射过来。

    “剩下的计策,我能想到的,姓信的定然也能想到东不行,西不行,难道我军真要在这石芜与他们打持久战”

    “絮州背靠浅泽,粮草贮备十分丰厚,若真要长久这样僵持下去,对我们可算是大大不利。”巫烨垂眸看向手旁小几上自己带来的点心,叹了一口气 ,开始着手撕开包在点心外面的包装纸。

    暮云萧静静看了巫烨一会,忽的长吐一口气,放松全身朝椅背靠去“封奇心胸狭隘,无容人之量。信世靖此回逃到絮州,一直据城不出想必封奇心中多有不满。反间之计不知效果如何”

    到后面,却是在喃喃自语,陷入新的一轮思考之中。

    修长的手指忽然停了下来。

    捕捉到脑中飞快闪过的灵光,巫烨猛然抬头,看向暮云萧。

    “师傅若是信世靖死了”

    “死了那是最好比谋略,我比不过姓信的,还比不过封奇那小子”暮云萧嗤笑道,刚想再说几句,却忽然一怔,几瞬过后,目光缓缓移到巫烨这边。

    “用间费时费力不如,用最为直接的法子”

    当关系错综复杂,问题堆叠交织之时,消去一切争端烦乱的来源,便是最直接了当的做法尤其是关键人物,常常能让对方措手不及,惊慌恐惧下,马脚破绽也就悉数展现。

    “人选”

    良久,暮云萧眯眼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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