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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寒仲 第16节

作者:玄朱 字数:16436 更新:2021-12-28 21:17:00

    夜色浓重,圆月也渐渐隐去。

    屋内烛火静静燃烧,两人交错的身影投在墙壁之上。

    巫烨解开南啸桓蒙眼的腰带,凑近在他眼睑上落下一吻,又伸出手臂,侧搂了人入怀。

    南啸桓药性已解了大半,之前不知丢在何处的意识终于回归,红着脸垂眸,半晌,嘴唇动了动,却是什么也没说。

    “睡吧已经很晚了。”巫烨在他耳旁低叹。

    “属下不困。”南啸桓摇摇头,想到之前未来得及问的疑惑,“主上之前不是已经歇下了么怎会”

    怎会在那个时候来到这里

    “睡了一会,又醒了。”巫烨垂眸笑笑,随即又抬眼,无比自然的捻起垂在南啸桓眼前的一缕黑发,别到他脑后,“听到你这边有声音,便过来看看,没想到就看到舞儿哭着跑出去”

    说到下药的魁首,南啸桓有些尴尬。

    此刻他赤身裸体被人紧搂着侧躺在被窝里,他稍稍转了个身,身后的灼热便蹭上他的大腿。

    脸上一红,刚才这人只用手指说来至始至终只有他一人享受到了想到此处,他脸上一红,似有几分不好意思,思索了几瞬,才哑着声音开口“让属下服侍主上吧”

    没想到那人只是紧了怀抱,在他耳边柔声道“不用。七日之期还未到你睡吧,不用管它。”

    既然巫烨这样说,南啸桓也不能再恬着脸要求“服侍”,两人静静躺了一会,南啸桓听着耳边的心跳,慢慢的沉入梦乡。

    主院中另一间房中,舞儿和双儿对面而坐。

    听自己姐姐讲述完之前的遭遇,双儿咬口月饼,末了舔舔手指,挑眉笑道“姐姐你都做到这种地步了那木头就真的如此那般反应”

    “哼”舞儿愤愤不平,用美色诱惑还加上,也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使她面色不佳,心情十分不好,“之前那些个男人哪个不是见到老娘就扑上来我只要招招手,做什么还不都听我”

    “没想到到了这破王府,就一直不顺”她怨恨的骂道,“看来我与这地方真是犯冲。”

    “呵呵姐姐莫要太过生气。”双儿劝道,眼珠一转,又想到一点,“你就那样把中药的木头扔在房中”

    “哪是我扔他,是他不识好歹,自己把我推出来的我在门外哭了半天,那家伙吭都不吭一声,哼”一想到之前的情景,舞儿就不得好气,“早知道药再下的重点,折腾的他一夜不睡才好”

    “哎呀,姐姐,药可不能再下了,若那木头没把持住,最后倒霉的可是你。”她笑吟吟的补充。

    舞儿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脸上飞快闪过一丝红晕。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两人对看一眼,双儿起身开门,待看到门外的人时,却是掩饰不住的吃惊。

    “王、王爷”她叫道。

    巫烨看也不看她,径直朝里面走来,待看到坐在榻上的另一人时,黑眸里不着痕迹的闪过几丝冷意。

    “王爷您怎么来了双儿,快去倒茶”舞儿急忙下榻,迎上来,拉着巫烨的袖子就要将人迎入座中。

    “不必了。”巫烨甩开,双目如针,直射面前的女人,“我知道你今晚干了什么。”

    “啊王爷恕罪”片刻惊愕过后,两人双双跪倒,舞儿绝美的面孔上顿时出现深深的恐惧,“我、我知错了请王爷看在武晋王的面子上,饶过舞儿。”

    那般冷若冰霜,毫无感情的眼神,让她想起第一日就莫名死亡的同伴。

    “你下给他的药,药性倒是很烈。有加什么特别的药物”巫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道。

    “那只是一般的舞儿不小心多放了点绝、绝没有害他的意思。”

    “行了起来”一听并没有任何副作用,巫烨才放下心来,见两人惊惶的站起,巫烨轻瞥了一眼,转身,“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去见你家主子”

    说罢甩袖出门,身后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惊恐。

    君山银针

    高四寸,杯口宽一寸的碧绿琉璃杯在烛火与星光的交错下,泛着淡淡的润泽光华。盖在其上的薄薄的琉璃片被纤细修长的白皙手指轻轻拿起,一股白雾从杯口冉冉升起。

    温热杏黄茶水之中,一根根紧实挺直,长短均匀的茶叶,在水波之中垂直立起,无数微小的气泡由芽尖产生冲升水面。不久,茶叶又徐徐下沉如此反复,三起三落,最后簇立杯底,宛若春笋出土,又似菊花绽放,妙不可言,

    “茶照上楼人,君上破湖影。”

    黑色的柔顺长发在随着扬起的纱幕卷起飘扬,悦耳动听的少年嗓音飘出半启的窗扉,回荡在窗外柔和浅淡星光之下。

    将琉璃杯凑到鼻前,深深吸了一口散出的醇醇幽香,少年轻叹了一口气,“寒仲哥哥,既然来了,便品品这金镶玉罢。”

    随着他的话音,一身白衣的青年出现在门外。

    姿态优雅,气度从容。

    习习夜风卷起他散散挽起的黑发,如玉的面容上,浓密的羽睫微垂,遮挡住了那上扬凤眼中的万千风情,只余嘴角一抹浅笑,温和淡然,干净澄澈,

    “这么晚来访,不是我的本意。”巫烨缓缓朝另一侧软椅上的少年走去,在他面前停住脚步,“不过有君山银针,若让我多打搅几次,为兄也十分乐意。

    “呵呵,寒仲哥哥说笑了。”司皇寒炼收起手上的书卷,起身行了个礼,将巫烨迎到旁边的椅上后 ,轻轻转了转眼珠,纯纯的笑了出来“怎么没见陪寒仲哥哥一起进来的她们”

    巫烨眼神一沉,还没作任何回应,门外听到寒炼问话的两人已小心翼翼的蹭了进来,舞儿居前,双儿居后。

    两人偷偷抬头,在巫烨看不到的死角,刚刚还笑的灿烂的少年,此刻那精致的面容上一片阴狠。皱眉瞥了她们一眼,司皇寒炼很快转过头继续对巫烨说道,

    “听说寒仲哥哥棋艺无双,寒炼一直想要请教,却都苦于未有机会。”

    “既然今个来了,便指导指导寒炼几盘。舞儿,去取棋盘”

    说罢,也不待巫烨回应,直接吩咐了身旁的二人。

    “是。”舞儿急忙行礼,转身在书房中放着棋盘的地方走去。双儿脸上神情飞快的一变,自一旁拿过另一只琉璃杯,开始泡茶。

    期间,巫烨一直未开口说话。

    翡翠精雕细琢而成的棋盘被取出放在案几上,巫烨伸出手指轻轻摩挲,半晌,微微朝司皇寒炼点头。

    胤国棋制,执白先行。

    而既是指导棋,执黑棋的巫烨自然手下留情,着意于引导启发。对上精于布局,滴水不漏的司皇寒炼,一时之间,棋盘竟然微妙的维持住了平衡,双方互安无事。

    铜制烛架之上的数簇烛火在吹进的风中摇曳身姿,烛泪从粗大的烛干汩汩淌下,发出细微的响声。

    一直保持着同样表情的巫烨眼神突然一沉。

    只见棋盘之上,白子终于出手

    笑容不易察觉的加深了几分,巫烨拈起一枚黑子,看似随意的将之放在角落一处。

    一滴汗水顺着少年白皙光滑的皮肤缓缓滑下,啪的一声滴落在翡翠棋盘上。

    那里,黑白交错,看得出刚刚经历了一场激战。双方互有损益,然而只粗略一看,也只胜负。

    中盘大龙被屠

    饶是一向冷静自持、计谋过人的司皇寒炼,也已无法保持着之前平静无波的面具。

    “承让。”巫烨轻轻抛出两个字,拿起一旁的琉璃杯,轻抿了口茶水。

    候立两旁的人深深垂头,一动不动,仿佛两座时光停滞的木偶。

    “既是指导棋,原本,我自不会为了胜负而战。”巫烨垂眸,玉指把玩着一颗黑子。

    “原本”

    “那敢问,是寒炼做了什么吗竟惹得寒仲哥哥你如此大的火气”

    很快从刚刚的输棋中回过神来,司皇寒炼眨眨眼睛,做出一副无辜纯真的少年表情来,“不过一盘棋,便要如此赶尽杀绝。”

    在不满,在抱怨,含着几丝嗔怒,司皇寒炼似乎真的一无所知,只是个无辜受累的少年。

    “个中原因,真的需要为兄挑明么”

    巫烨轻轻撇嘴,抬眼看去,轻道。

    半晌过后,司皇寒炼低笑出声。

    “君山茶色味似龙井,叶微宽而绿过之。”

    司皇寒炼目光凝在杯中,低低叹息,“世人多赞誉龙井胜于君山。谁知寒仲哥哥也和我一样,独爱这琼浆玉液。”

    巫烨不说话。

    黑色玛瑙棋子在他的手指中灵活的翻转轻移,映着如玉般润泽通透的皮肤,散出淡淡柔光。

    “人们对于自己欣赏迷恋的事物,总是想握在自己手中,这是人之常情。寒炼不才,亦不能免俗。”

    巫烨慢慢抬眼。

    司皇寒炼无辜的回视。

    却在下一刻,险些失了手中的琉璃杯。

    紧盯着他的眸子,深不可测,杀机尽显,在无边深沉的暗夜中,让人浑身冰凉,宛如置身于狂风暴雪之中。

    死一般的寂静。

    不需要任何言语,只是一个眼神,司皇寒炼便再也笑不出来。那眼神中的深意,如此锋利深刻,仿佛一把长矛,不容拒绝的钉入他脑中。

    风忽然大了起来,窗外碎叶在风中无力的抗争,却始终躲不过,它们被卷上半空,随后又重重摔落。

    杯口的白雾在风的吹拂下散了开来,被改变了原本飘散的方向。

    握着琉璃杯的手指慢慢动了动,清亮的少年嗓音,淡淡的响起。

    “寒炼知道了。”少年微微垂头,将杯子放到一旁的小桌上,少有的严肃表情出现在他精致的面孔上。

    巫烨静静看他几眼,随后刷的起身,宽大的袖子拂过翡翠棋坪,扫过那上面交错的黑白棋子。

    门被打开,肆虐的狂风涌入,呼啦一下扬起他白色的衣衫和黑色的长发。

    巫烨缓缓回头,薄唇微启,几不可闻的低语融进风中。

    “若你执意继续,便休怪我这做哥哥的无情”

    风未定,人已去。

    安静的室内,烛火在静静燃烧。

    水蓝色的蝴蝶终于可以从角落里毫无顾忌的飞出,此刻正欢快的打着圈,在书房里外四处飞舞。

    手指紧了又紧,司皇寒炼的目光久久凝在棋盘之上。

    没有活路。

    之前自以为隐秘的进攻竟全都在不知不觉中被封死

    迟来的惊恐混着冷汗一滴滴自脖子沿着脊背滑落。

    突然,一股味道让拧眉思索的人蓦然转头。

    “”

    只见片刻前还笑语盈盈的娇媚女子,此刻背倚着墙壁瘫落在地上,鲜艳的血液顺着纤细脖子上的细小伤口慢慢溢出,染红了绿色的轻纱。她的身旁,另一具尸体,还保持着临死前的表情,双眼大睁,碧色的眼珠里遗留着强烈的恐惧。

    夜深,星星被云层遮盖了光芒,天地间一片静谧。热闹了许久的大街上只剩三三两两晚归的行人,街道两侧只零散的小贩正在收拾摊位。

    白色的身影不紧不慢的行走在大街之上,正在路旁收拾长凳桌子的面店主人好奇的看去,没料下一刻那高挑的青年便扭头迎上他的视线。

    短短一瞬,青年又回过头去,继续自己的路程。

    直到青年走出好远,他才从巨大的惊愕中回神,克制不住的惧意蔓上他的心头,身体不由自主的后退,最终扑通一声摔跌在地。

    那张面孔,俊美宛若神祗,却没有一丝表情,冰冷的眸子只一眼,便让人魂飞魄散

    “主上。”

    低沉的男音响起。

    巫烨停下脚步,回头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跑出来干什么”

    一向温和的声音仿佛包裹在一层寒冰之中,没有任何情绪,成功让南啸桓打了个冷颤。

    “属下担忧主上”

    南啸桓垂下头,退到巫烨身后,在半步之后的地方站定。然后,他微有些不安的抬头,眼前这人身上的气息与这之前,在舜玉王府那次的,有几丝相似

    几丝从心脏深处涌出的颤抖与惊颤自心头蔓出,是性命受到威胁之时,本能的颤栗。

    长睫颤了颤,黑白分明的眼眸中,什么都没有。

    心中一动,话语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

    “主上”

    这一声,宛若电击,让巫烨猛地回神。

    听到身后那人的声音,巫烨才真正从之前的沉浸中抽回思绪。

    他愣了几瞬,转身看去。

    依稀的灯光中,那人的身影高大而坚定,英俊的面孔上,那双冷寂淡然的长眸中,此刻,是毫不掩饰的关怀与担忧。

    似乎无论何时,只要一回身都能看到这人。

    “唔”面前急速放大的俊美脸孔占据视野中的大半,耳边忽来的凉风快速的涌过,南啸桓惊愕出声,下一刻,温热的唇便贴了过来。

    一手搂着南啸桓的腰,一手压住那人下意识反抗扬起的手臂,巫烨将人强硬的压在一侧墙壁之上,急切的吻上去。

    唇与唇,舌与舌,气息与气息,相互交错

    而胸腔中的那颗心,也在剧烈的有力跳动。

    南啸桓猝不及防之下,只能任身上的人为所欲为。

    不如往常的温柔怜惜宠爱,这个吻,充满了侵略,仿佛要席卷他所有的意识,掠夺他所有的呼吸,每一寸地方都不放过,每一寸,都要打上那人的印记

    一切都不会留下,一切都会被这个人掠走。

    脑中不经意间闪过如此的念头,南啸桓心口闪过一丝慌张,他艰难的扯开眼皮,看到那人轻闭双眼的绝美面庞

    一瞬的怔神,巫烨趁机加深了这个吻。

    肺中的空气消失殆尽,南啸桓本能的想要推开自己身上的人。却在被察觉到意图之后,被那搂住他腰的手搂抱的更紧,同时,一口气自两人相接的唇部渡来。

    宛若落水中抓到一根稻草,大脑已经一片空白的人,遵循着身体的需求迎了上去

    乌云移开,星光璀璨。

    一吻结束,光暗交映下,南啸桓靠在暗处的墙上大口的喘气。

    红晕布满他的脸颊,双眼中一片氤氲的水汽。

    那沾着水迹的唇在星光下反射着勾人心魄的水泽,依旧维持着刚才姿势的巫烨,低头一看,心狠狠跳了一下。

    不再去想什么,只想遵从这一刻,从内心深处涌上的真实想法。

    吻他,狠狠的吻他,从今以后,不想让任何人碰触。

    独属于自己的禁地。

    唇再次不容拒绝的覆盖上去,强硬的开启口腔,用舌头席卷牙龈、牙齿、舌头

    这一次,亲吻的两人皆没有阖眼。

    巫烨是完全不想做,南啸桓则是惊愕下忘记。

    那双隐着深沉欲望的黑眸,动也不动的注视着他,南啸桓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仿佛在那人眼中,只有他一人。

    飞快闪过心头的情绪难以辨认

    下一刻,他缓缓垂眸,原本扒在墙壁上的手抬起,轻轻的抚上巫烨的肩膀。

    十五过后,巫烨三人返回军营。

    那日正是万里晴空,一望无际。触目所及的野外,绿意盎然,一切都充满着勃勃生机。

    行人纷纷侧目,只见一匹墨黑,一匹雪白骏马,正打着长长的尾巴,悠然漫步在郊外的小道上。它们身后半远不远的跟着另一匹骏马,正小步的加快着速度,想要赶上来。

    拉着缰绳,正在漫步的骏马仰头嘶鸣了一下,随即停下脚步。巫烨长舒一口气,从马上跳下。

    他们一大早从城中离开,到现在,路程走了大半。头顶的烈日烘烤着大地,人疲了,马也倦了,都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身后跟着的倚雷在一棵大树下打点了三人休息的地方,又从马上拿出早些时候卿颜备好的午饭放好,这才走过来,请巫烨过去。

    将马缰扔给倚雷,巫烨来到树下,随便吃了些东西填口,那边,栓完马的两人并肩走了过来。

    倚雷见到所剩的食物“主上只吃这么一点,就够了”

    巫烨点头“天气太热,没胃口。”

    南啸桓解下腰间长剑放在石头之上,听到这话,默默的将手中一直拿着的水囊递过“主上,这是卿颜姐备的酸梅汤。”

    巫烨不由挑眉,拿过水囊,本以为是温热的,谁知刚一入手,那冰凉的触感便顺着皮肤透到燥热的身体中。

    侧头轻看了南啸桓一眼,巫烨心中已经了然。

    这般高温下,即使做好后如何冰镇,过了路上这一个多时辰,水囊中的东西也绝早就褪了凉意。而与之相悖的事实,只能有一个解释。

    内力,竟毫不绝浪费的用在这个上面么

    斜看一眼南啸桓,巫烨拧开盖子,仰头喝了几口,只觉那冰凉顺着喉管深到体内深处,伴随着淡淡的愉悦。

    原本因天气而略有些烦躁的心情,也不禁好了几分。

    休息了一会,巫烨起身,走到正在吃草的坐骑身前,一解马缰,翻身上马。

    “啸桓,陪我在这四周转转。”

    他含笑开口。站在他身后的男子从石头上起身,一吹口哨,通体雪白的骏马已撒开蹄子跑到他身旁。

    轻风在耳边呼啸,景色向后急退,满目的绿,带着从天际洒下的薄薄金纱,美不胜收。

    身后的呼吸在风声中清晰可辨。

    巫烨忽然向斜后方扭头,笑道

    “看见前面那个山头了么我们去那上面看看。”

    声音顺着风,飘入南啸桓耳中。

    “是。”

    他沉声答道。这几个月来,他已习惯了眼前这人突如其来的兴致。

    “驾”

    身前的巫烨突然加快了速度,南啸桓只能策马跟上。

    一旁大树下的西倚雷看着耀眼阳光下的两人,不知不觉,嘴角蔓上一丝笑容。

    到了山脚,两人弃马。

    巫烨整好了衣饰,抬头一看,朝一步开外的人勾了勾指头。

    南啸桓走到他身前。

    巫烨自然伸手,将被风吹乱的几缕发丝别到南啸桓耳后。

    他做的无比顺手,倒让南啸桓一时半会怔在那里不得动弹。

    这般的动作,在床上时,眼前的人常作,然而现下却并非

    他怔愕,还没开口说些什么属下自己来与制不合之时的话时,身前那人忽然展颜对他一笑。

    下一刻,他的左手落入另一只手中。

    “走吧。”

    光滑修长的手,不紧不松的握起他的手。

    那一瞬间,南啸桓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脏猛的停顿了一瞬。

    小山不高,一刻钟时间,不用内力,两人也到了山顶。

    日头正高

    站在高处,只闻风声与鸟声,除此之外,天地间一片安谧与悠闲。

    手中的触感如此真实。

    巫烨望着远处的景色,之前迷惑困扰的情感在自己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时,一切在瞬间便已明了。

    原来自己还是无法将他当成纯粹的床伴来看待

    轻轻侧头,看向身旁的人。

    因为他的举动,那人不能再站在往常的位置。只能和他并肩而立。

    冷硬俊挺的面容上看不出一丝波动,一双长眸微敛着,视线不知投向何处。

    “啸桓,看着我。”

    少有的严肃认真。

    南啸桓缓缓移动视线。

    两人目光交错。

    不是往常的那种充满了让人心安的目光,那双黑眸熠熠生辉,闪着不知名决心和坚定。

    而那晶莹透亮的眼眸中,什么都没有,除了他的缩影。

    没有言语,只是眼神。充满了柔情和迷恋,没有丝毫遮掩。

    就那样,裸的击入南啸桓心中。

    心中一片恍然,身体动不了,就连话语,也已经无能。

    一丝微笑慢慢在那张绝美的面容上展开,仿佛凝聚了所有的光华。

    巫烨慢慢朝南啸桓靠近,最后,他的唇停留在南啸桓耳边。

    “”

    低低的话语轻轻响起。

    片刻过后,南啸桓默默攥紧另一边的拳头,缓缓的扭过头去。耳边,红了一大片。

    “哈哈哈”

    看到他的样子,巫烨开心的笑出声来。

    笑声飘散在风中,传的很远很远

    路还很漫长。但是,前方的光芒依稀可见,一切,正在默默的发生改变

    番外伍吻

    番外伍 吻

    南啸桓曾以为,吻,不过是唇与唇的碰触。

    犹记得当时年少,母亲身边有个贴身伺候的丫鬟。不十分漂亮,但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一双大眼,总是洋溢着不加掩饰的善意和热情。

    每日他去给母亲请安,母亲的话通常不超过两句,但那个丫鬟,却总会在扶母亲回卧房后,偷偷的跑出来,告诉他夫人今日谈了哪些话题,吩咐了什么命令,吃了哪些小菜

    说来可笑,他只能通过一个贴身的丫鬟,才能知道这些平常孩子才能知道的事情。

    丫鬟比他打两岁,叫做青云,那年被他一个堂哥看中,便向母亲讨要,说是要做妾室。她不愿意,却不能违抗母亲的命令。于是当他看到她时,一向满面笑容的女孩,躲在小树林里哭的淅沥哗啦。

    若是往日,遇到这种状况,他只会转身离去。然而那个哭泣的背影,却让他久久离不开去。即使知道无能为力,他还是从林中现身。

    明知改变不了什么,只是想要让她别哭的那么伤心。

    他沉默寡言,不善言语,结果可想而知,支吾了两句,便没了下文。

    女孩却破涕为笑,趁他愣神,一下,便吻了上来。

    微凉,却有着不属于自己的另一个温度。

    当他回过神,想要问她为何要那样做时,女孩已经在小树林里消失了。

    那时,他以为那便是大人口中的吻。

    一个月后,女孩出嫁。嫁衣在身,朱砂点唇,嘴角一抹淡淡笑意。他站在远处,手中握剑,心中却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感情。

    女孩察觉到他的目光,回头,然后那双明眸里,南啸桓看到了清楚的喜悦和开心。

    一个时辰,都是女孩在絮絮叨叨,毫不掩饰的将自己的爱意一一摆出,挑明,略带自嘲,却未有一丝悔意。

    总有一日,二少爷您会遇见自己的喜欢的人。

    青云身为女儿身,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皆是重重束缚,由不得自己,更听不得己心。

    只希望,有朝一日,若是二少爷遇到了那个人,一定不要放手。

    不要放手那个人

    彼时,他还是懵懂少年。不知其中深意。

    只是在之后的岁月中,在看到院中女孩亲手种的桃树时,会偶尔想起那个笑颜如花的开朗少女。

    有关女孩的回忆,是南啸桓在家中十三年中,单调灰暗的回忆之中,唯一有色彩的部分。

    十三岁那年,他离家学艺。

    剑圣余白,曾扬言此生绝不收徒。却在应好友之约来访之后,偶然碰到了一人在后院练剑的南啸桓。之后,他便亲手打破了自己的誓言。

    骨骼精奇,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

    这是余白对他的评语。

    在此之前,从未有人如此称赞他。在御剑山庄,即使身为庄主唯一的亲生血脉,也改变不了他被母亲、被父亲被一干下人所忽视的事实。他就仿佛生活在人世间的一丝游魂,可以看到凡世的百味生活,却永远无法融入。除了青云,在所有人眼中,他仿佛都不存在。

    于是他便为那一句话,跟着余白,永远的离开了那个地方。

    三年学艺,其中艰苦,不足为外人道。更何况,对他来说,练好剑,练好师傅亲传的心法,是唯一可以得到目光注视的事情。

    这种赖以生存,感受自己还活着的事情,怎么都是愉悦和快乐远远高于其中的痛苦阴郁的。

    余白是个剑痴,无论南啸桓的进展在普通人的眼中有多么不可思议,他也永不满意。而当他不满意徒弟的进展时,便会拳打脚踢。

    每一次都是毫不留情的惩罚,久而久之,他也慢慢习惯了。而每次挨罚之后,伤好之前,他都会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用睡眠的时间来努力练习。

    浮生太短,他想要学的东西,想要抓的,却有太多。

    一剑一剑。

    划破空气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他可以很轻易的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一声,有力的回响在夜色中。

    他觉得,他找到了可以陪伴自己一生的事物。

    事事往往出乎人们预料。

    当他已经习惯新的生活,习惯了每日天还是一片黑暗便起床练剑,直到夜深沉到伸手不见五指才上床休息的日子后,余白死了。

    死在他闭关时期。当他在密室里发现他时,他的身体早已僵硬,从他伤口中流出的血也已凝固,在地上干成大片大片的血迹。

    从从鲜血书写在墙壁之上的草书之中,他知道了凶手。

    杀手。

    钧天阁的杀手。

    百金请之,事成之后,留名为证。

    半年时光的韬光养晦。

    调查,收集,分析,规划,筹备直到实施。

    用离家前兄长留给自己的玉佩,换来足够的银两,再依章程,写下目标的名字,按照一定的秘密方法,传到钧天阁中。

    第三日晚,他便见到了那位传说中从未失手的杀手。

    不是对手。相差太远即使早有计划,也无可奈何。

    那便只有玉石俱焚。

    在这之前,不是没有想过死。

    应该是一片黑暗,永远的虚无,没有光线,没有声音,没有形体,没有意识。什么都没有,就连自我,也不存在。也自然不会有迷茫、酸涩、苦恼、悲痛、怨恨

    算是一种永远的安宁。

    但是当匕首穿透他少年的身体时,那一刻,涌上的,却是与之前想象时,远远不同的感觉。

    不想死

    不想就这样陷入那一片虚无。

    他咬牙,用尽力气施展最后一招剑式,刺向那背朝他而立的蒙面男子。

    剑划破黑衣,插入肉体,刺入心脏。

    视野中的人缓缓倒下。

    他抽出长剑。然后翻山倒海的恶心窜上他的喉头,连口中的唾液似乎都含满了浓郁的血腥味。

    他跪倒在另一侧,吐得天昏地暗。

    吐着吐着,鲜红的血便混着胃液涌出。

    洞外,飘着鹅毛大雪,北风呼啸,森森寒意扑面而来。

    他回头看了看那具尸体,用手拉起尸体的腰带,一步步拖着朝洞外走去。

    余白的墓地,建在山崖之上。

    大雪迷茫了视野,身体冻的没有了丝毫知觉,只是机械般的重复一步步朝前迈去的动作。

    山路崎岖,大雪封山,他凭借着意识不清大脑中模糊成一团的记忆,朝上走着。

    不料,他脚下一空,失去重心,朝一侧滚跌下去。

    眼前景物迅速倒转,树木打在身上,唤醒了身上的几分痛觉,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停了翻滚。

    然而,却再也没了力气。

    半年来的处心积虑,精心谋划,都在手刃仇人之后,得到了回报。心中空空的一无所有。长时间占据着心脏,主导他行为的目标已经达成,再无所牵,所恋

    眼皮越来越重,身体也不觉得寒冷浓重的困意涌来,他闭上双眼,全身心的放松。

    马蹄声阵阵,车轮前进的轱辘声不断。

    黑暗中,他仿佛感觉到母亲在温柔的抚摸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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