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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日月/八阿哥重生 第2节

作者:梦溪石/古镜 字数:20395 更新:2021-12-28 21:12:21

    他姓伊尔根觉罗,隶属满洲镶黄旗,是清初满人中的杰出人才,尤其满汉文皆通,学识渊博,很受康熙器重,康熙二十三年,作为上书房师傅,教授皇子学问。

    此人耿直清介,胤禩对他也佩服得很。他一进来,书房马上静了下来,大家站起来,纷纷朝他行礼,顾八代也躬身作揖还礼。

    “今天我们继续学习礼记,从发虑宪,求善良,足以谀闻,不足以动众开始”顾八代拿起书开始侃侃而谈,众人翻开书,听他解释一遍,又跟着朗诵了一遍原文,如此循环往复,皇子阿哥的读书生涯便是这样枯燥。

    胤禩早已经历过,此时重来一次,尽管不太习惯,还是勉强认真听讲,但思绪却还是忍不住往一旁的胤禛身上飘去。

    殊不知顾八代眼观四面,早就盯上心不在焉的胤禩,冷不防停了诵读。

    “八阿哥何故心神恍惚,莫非身体还未康复”

    胤禩被问得回过神来,看到一众阿哥除了胤禛,胤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尤其三阿哥胤祉,自恃功课在众人中最为出众,见胤禩被发作,心中愈发得意。

    只有胤禩旁边的哈哈珠子苦了脸,心想自己该倒霉了。

    清代惯例,皇子读书时出错需要被责罚,向来是身边的人代受的。

    胤禩定了定神,起身作揖,方道“刚才我在琢磨顾师傅所说的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这几句话,一时走了神,还请顾师傅见谅。”

    他吐字清晰,声音糯软,小小年纪作了副大人模样,可爱又可亲,让人生不出反感。

    顾八代缓了神色,道“那不知道八阿哥悟出什么道理了”

    胤禩哪里悟出什么道理,不过是临时应付,随口胡诌,幸而他早已不是从前的胤禩,略想了想,便道“学生刚才在想,听说太祖皇帝当年马上打天下,很多战略都来自三国演义,可见学识的重要,那我现在学了东西,好好努力,以后就可以像太祖皇帝那样驰骋沙场,为皇阿玛开疆拓土。”

    这话带了三分豪气,七分稚气,十分符合他现在的年纪会说的话,因此顾八代并没有生气,捋了捋须正想说话,却听见一声调侃自门外传来。

    “嗬,年纪轻轻,志气倒不小,你给朕说说,我大清疆域广阔,还需要开疆拓土吗”

    来人一进屋,屋里的人便都跪下了。

    “见过皇上”

    “见过皇阿玛”

    额娘见过了,四哥也见过了,因此见到康熙时,心情已没有之前那么激荡。

    康熙之前的问题,显然是针对他的话而问的,他思忖片刻,道“回皇阿玛,我大清虽然疆域广阔,可是四面并非没有敌人虎视眈眈,儿臣也想为国家尽一份绵薄之力。”

    康熙挑眉笑道“哦就你这身板,还想上战场,那从现在开始好好练习骑射才是正道。”

    胤禩一开始只是为了应付顾八代的提问,并没有想到康熙的插入,当下便点头应是,谁知康熙并未罢休,缓步朝他踱过来,沿路检查各人学业,又走至他桌前,翻起桌上的字帖。

    “这是你写的进步不小啊。”

    “谢皇阿玛夸奖,儿臣还须多多学习。”胤禩垂首肃立,低下去的眉眼让人看不清神情。

    就是这位臣民口中的千古明君,对自己宠爱有加,又一手将自己推入地狱,现在胤禩自然不会再轻易被康熙的温情面具所迷惑,但他也明白,在所有儿子都还小的时候,康熙确实是对他们寄予厚望的。

    至于后来的变故,那只能说,在皇权面前,只有输赢,没有父子兄弟。

    “病了一场,倒似长大许多。”不过三十五六,精力旺盛的帝王,此刻带着慈爱的神情,一一过问了儿子们的功课,又特别夸奖了胤禩,问候顾八代几句,这才步出书房,估计是去看太子了。

    众皇子暗暗松了口气。

    对于皇父的垂询,他们既高兴又忐忑,生怕受到冷落,又怕自己回答不出问题受到责罚。

    胤禩自然明白众人的心情,曾几何时,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只是现在的他,早已没了期盼和兴奋。

    沧海桑田,在这具身躯里的灵魂,却早已垂垂老矣,不复青春。

    等到终于结束一天枯燥的功课,已经是下午申时。

    大家神情疲惫地从书房走出来,三阿哥胤祉,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佑都分别去给自己的额娘请安,胤禩早上已经去过,正想着要不要再去见额娘,又怕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犹豫之间,便见四阿哥胤禛走过来。

    “小八,你身体好些了吗”

    胤禩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些。“谢谢四哥,已经好了。”

    他不想说话,胤禛也不是多话的人,两个小孩之间出现了片刻的冷场。

    “嗯”胤禛欲言又止,胤禩第一次见到他这种别别扭扭的神情,从前兄弟众人一起长大,他跟胤禛也不算特别要好,根本不会去注意到这些细节,现在看到了,却很难将这个孩子跟日后那位翻脸无情的兄长联系在一起。

    “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给佟额娘请安”见胤禩兴趣缺缺的样子,他又补充了句“佟额娘那里有好吃的点心。”

    去还是不去

    不去的话,这个睚眦必报的四哥会不会在心里留下阴影,长大之后找机会报复他

    若说如今世上还有谁最了解胤禛,那么必然非胤禩莫属。

    他踟蹰了一下,点点头“好。”

    胤禛极为高兴,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邀请别人,在这之前他跟其他兄弟的关系都是冷冷淡淡的,但并非意味着他就没有感情。

    一来他是佟贵妃的养子,是除了太子和十阿哥之外地位最高的阿哥,跟其他人自然难免有种隔阂。

    二来他性情肖似生母乌雅氏,偏于冷淡,对别人不会主动去示好,即便是兄弟姐妹,他也有自己的骄傲和坚持。正是因为如此,加上后来亲生母亲偏疼幼子十四阿哥胤祯,对他几乎到了视而不见的地步,才会导致母子后来长达数十年的不融洽。

    然而对胤禩,因他上次发烧送他回去的事情,至少在胤禛看来,这个弟弟的地位是比较特别的。

    当然这也是一种小孩子式的认定,但是对于有些孤僻的胤禛来说,胤禩的首肯仿佛也意味着两人的情谊建立起来。

    胤禛很自然地牵起胤禩的手,胤禩僵了一下,没有挣开。

    母子

    佟贵妃见到胤禛和胤禩很高兴,忙吩咐小厨房准备点心膳食,又留他们下来吃饭。

    她膝下无子,曾经生育过一个女儿,却在一个月后就夭折,康熙对她既敬且爱,又怜她没有儿子,便将宫人乌雅氏的儿子抱过来让她抚养,胤禛与她,有着将近十一年的母子情份。

    这些事情胤禩都知道,也知道不久之后这位佟贵妃就会去世,心中对于这位落落大方,为人公允的皇贵妃早逝,既惋惜又遗憾。

    “难得看你也会带兄弟到这里,胤禩,来,过来我这边。”佟贵妃睨了胤禛一眼,却是欣慰,又含笑朝胤禩招手。

    胤禩刚走到佟贵妃跟前,便被她一把拉住,细细查看。

    “听说你前阵子生了病,莫怪这么瘦,今个儿你就跟着你四哥一起在这里吃饭吧,惠妃那边我去说。”

    胤禩连忙点头行礼,漾起笑容,适时作出小孩子的高兴神态,佟贵妃看着他,微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什么也没说。

    这顿晚饭吃得很愉快,三人虽然话少,气氛却很融洽,加上佟贵妃不时给他们夹菜,其乐融融,很有些天伦之乐,胤禩突然想起前世自己小时候,似乎从未享受过这种欢愉,即便是有,也只是在惠妃跟前战战兢兢地用膳,那时候年幼敏感,话也不敢多说。

    心底泛起一丝酸楚,连忙埋头吃饭掩饰,他觉得时光倒流,自己的情绪好像也跟着起伏,变得更容易受影响。

    用完膳,佟贵妃道“胤禛,快去你额娘那里请安吧。”

    胤禛明显有些不情愿,却仍是点头应是,拉着胤禩出了景阳宫。

    胤禩当然明白他为什么不情不愿,这个时候的胤禛还没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境界,有时候过于强烈的意愿也会不由自主地表现在脸上,这让胤禩觉得有点好笑。

    乌雅氏在康熙二十年的时候就晋了妃位,封为德妃,现在住在永和宫。

    但是相比起来,依旧是佟贵妃的位份高,而且佟贵妃又是胤禛的养母,论礼数,胤禛事事以她为先,也是应该的。

    去见德妃的路上,胤禛走得很快,拉着胤禩的小手头也不回,只苦了后面一众哈哈珠子和太监们,跟得气喘吁吁。

    “四哥。”扯了扯他的袖子,胤禩开口。“你走慢点。”

    他身体本来就偏瘦弱,又是大病初愈,实在有点跟不上胤禛的步子。

    胤禛回过头,见他脸色因疾走而潮红,不由缓下脚步。

    胤禩快走几步与他并行,小声道“四哥要高兴一点,德妃娘娘是你的亲额娘。”

    他间接提醒了胤禛,就算心里不痛快,也不要表现出来,不仅德妃看了不高兴,传出去也会被人闲话。

    胤禛聪明早熟,自然马上明白过来,点点头,握紧了胤禩的手。“我知道了,小八。”边走还边转头嘱咐他。“你小心点儿。”

    那小手的手心温暖得几乎要攥出汗来,胤禩愣了一下,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滋味。

    永和宫之行果然不甚愉快,德妃刚生了十四阿哥胤祯还不到三个月,胤禩他们进去请安的时候,德妃正抱着孩子,笑得慈爱温柔,旁边站着嬷嬷和宫女。

    两人一进去,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德妃与胤祯之间的温馨,让他们有种突然插足的不协调感。

    果然,德妃看到他们,尤其是看到胤禛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马上淡了下来。

    当然不可能有撵人或其他什么激烈的场面发生,但是母子之间冷冷淡淡,礼数周到又客气疏远,连胤禩看了都浑身别扭。

    他从没陪胤禛来给德妃请过安,只有前一世胤禛登基时,德妃拒不肯受皇太后尊号,他才带着群臣来劝说,那时候他知道这对母子势成水火,却没想到裂痕在这时候就埋下了。

    旁观者清,看着胤禛面无表情,却流露出难受委屈的眼神,胤禩不由暗叹了口气,相比起来,他跟额娘的相处,要远比胤禛幸福多了。

    出了宫门,胤禛一直没说话,也不拉着胤禩的手了,自顾往前走,小小的背影孤冷傲气,在明亮的月光下拉得老长老长。

    胤禩有点心软,上前两步拉住他的手,低声唤道“四哥”

    胤禛还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人不可能十全十美,你有那么疼你的佟娘娘,有得必有失,何况你跟德妃娘娘相处时间太少,生疏一点也是无可奈何的,日后你多来给她请安,自然就好了。”

    用糯软童音说着老气横秋的安慰话,他自己也觉得滑稽,胤禛的表情慢慢有点松动,抬起头看了胤禩一眼,又低下头去,却没挣开他的手。

    十足小孩儿赌气的神情,让胤禩笑出声来,不觉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好了,生气会长不大的。”

    胤禛瞪了他一眼。“没大没小,我是你四哥。”

    胤禩有心逗他笑,便学了前世弘旺小时候跟他玩的神态,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哥哥还要弟弟来安慰,真不害臊”

    两人玩闹一阵,便各自回到住处,毕竟明日还要早起上学。

    胤禩躺在床上,却左右睡不着。

    时而想起上辈子那些恩怨,时而想起刚才的事情,一会觉得前世已经很遥远,一会又觉得自己太过轻易就心软,还对胤禛那么好。

    难不成应该机关算尽,再去抢夺那个位置,然后把胤禛死死踩在脚下,那样才叫报仇么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逝,又马上被他否决了,有些事错一次就够了,他不想再错第二次。

    无论如何,再也不能让额娘和九弟他们重蹈覆辙,受自己所累。

    叹了口气,想不通,便暂时不再去想了,来日方长,这一世,他小心翼翼,不去做那夺嫡的蠢事,总不会再逆了龙鳞吧。

    志向

    第二日,胤禩照常是先去给惠妃和额娘请过安,才到上书房去。

    今天去得有些早,除了他之外,都还没有人到。

    胤禩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翻开字帖,开始临摹。

    就冲着自己一大把年纪,怎么也不能让字写得太过难看丢人。

    因为胤禩的字写得实在太差,康熙还特别让当时以书法著称的何焯当他的侍读,教他习字,这些时日何焯不在,胤禩隐约记得这个时候他因有事请了一段时间的假,便也没有多问。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不知不觉把全副精力都放在写字上,反正四下没人,他也用不着再装成初学的模样,弃了字帖,开始凭感觉去写,渐渐的有了前世苦练之后的影子,只是现在年纪太小了,手臂没过一会就觉得酸麻,胤禩活动了下手腕,正打算继续,耳边冷不防传来一个声音“进步不小嘛。”

    胤禩心头一惊,毛笔抖了一抖,差点在宣纸上落下墨点,不及细想,忙搁笔行礼。

    “皇阿玛万安。”

    “起吧。”康熙点点头,抽出最上面的那张纸,仔细端详了一番。“朕还以为这几天何焯不在,指不定你会偷懒,没想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儿臣不敢当皇阿玛夸奖,这都是顾师傅和何先生教导的功劳。”胤禩目不斜视,眼观鼻鼻观心。

    康熙看了他好一会,颔首微笑“不错,还知道谦虚了,孺子可教,书没白读。”

    胤禩没想到康熙会这么早过来,现在不到早朝时间,康熙理应还在休息或批阅奏折,听他说了这句话,暗松口气,已经做好恭送圣驾的准备。

    前世父子三十多年,他对这位表面宽和弘量,对儿子却毫不手软的皇父,有着深深的忌惮。

    谁知道康熙根本没有离开的打算,反而在他旁边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书本。

    “君子曰,大德不官,大道不器,大信不约,大时不齐。你是怎么理解的”

    康熙问的是礼记中的一句,按理说昨天他们还没学到这里,但胤禩不可能说自己不知道,他想了想,道“这句话的意思是,道行最高的人不限于担任一种官职;懂得大道理的人不局限于一定的用处;最讲诚信的人不必靠立约来约束;天有四时而不只有一季。”

    康熙点头“这是字面上的解释,不过你能回答出来,也算不错了。”

    意思是说他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胤禩垂手答道“儿臣以为,这句话是想告诉我们,当明白世间最根本的道理,就能够融会贯通,而这世上,许多事物彼此都互有关联,通一窍而明六窍,这句话,与大象无形,大音希声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开始康熙只是带着无可无不可的神情听着,及至后来,脸上便带了点惊奇。“这是你自己悟出来的”

    “不敢瞒皇阿玛,前面的意思是顾师傅说的,后面是儿臣自己胡乱琢磨的。”他故意解释得有些断续混乱,但又不失巧妙。

    但康熙显然很满意,对于一个刚入学不满两月的小阿哥来说,能回答问题并做出解释,已经是惊喜了。

    对答之间,陆续有其他皇子阿哥从外面进来,见了康熙都纷纷行礼。

    等人都到得差不多,康熙道“今日你们都去皇太子那里,随胤礽一起读书吧,朕要考校考校你们。”

    众人纷纷应是,跟在康熙后面鱼贯而出。

    胤禛与胤禩一起走,便小声询问“皇阿玛考你了”

    胤禩点点头。

    “没挨训斥吧”脸上露出担心,毕竟胤禩比他小了三岁有余,又刚入学不久。

    “没有。”胤禩也跟着小声回答,心里有点感动。

    太子胤礽与他们不在一处念书,康熙特别指派了张英和李光地单独教导,可见对这个儿子的期望之重。

    一进书房,便见一人正在背书,声音清朗悦耳,抑扬顿挫,正是胤礽。

    胤礽现在年方十四,还未大婚,正是少年最美好的时光,他遗传了其母赫舍里皇后的清秀眉目,又带了康熙的刚硬轮廓,看起来玉树翩翩,又贵气盈然,跟其他那些青涩的皇子阿哥,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也莫怪康熙会如此宠爱他。

    见到康熙和众人进来,胤礽起身行礼,众阿哥又向胤礽行礼,张英和李光地也在一旁躬身见驾。

    彼此见礼之后,康熙开始向张英他们询问太子的功课。

    胤禩知道太子在年青时的表现十分优秀,果然张英他们开口便是称颂,康熙随口考校几句,太子都不慌不忙,对答如流,于是作为父亲的康熙更加满意了。

    “朕宫中从无不读书之子,向来皇子读书情形,外人不知,今特召诸皇子前来讲诵,顾八代,你来命题。”

    顾八代应声出列,拿起一本论语。

    “三阿哥,那就由您开始了。”顾八代道,“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何故如此”

    胤祉想了想,道“君子坦荡荡,小人反是,故如此。”

    他用了论语中的另外一句话来回答,仓促之间能想到这个答案,也算不错了,顾八代点点头,望向康熙,等他点评。

    康熙不置可否,语气淡淡“尚可。”

    胤祉有些失望。

    顾八代又对胤禛道“四阿哥,请听题,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

    他引用的是论语中子贡问孔子的话,胤禛只需要按照原文背诵出来就可以了。

    所以胤禛想也不想,肃容答道“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顾八代颔首,康熙也轻轻点头。

    三阿哥胤祉是诸阿哥中除了太子的最年长者,入学也比其他阿哥要早,他跟胤禛的问题难度不相同,是理所当然的。

    五阿哥胤祺自幼在太后身边长大,对汉文不熟稔,所以顾八代先跳过他,直接考胤佑和胤禩,让他惊奇的是,胤禩年纪最小,却回答得很流利,再看康熙,也是一脸满意。

    “胤祉年长,要做好其他阿哥的表率,胤禛,胤禩都答得不错。”康熙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转头看向他最宠爱的儿子。“太子来讲讲礼记的礼运篇吧。”

    胤礽拱手称是,开始一字一句的讲解。

    他吐字清晰,毫无迟滞,但洋洋洒洒一篇说下来也得将近半个时辰,胤禩觉得自己真不知倒霉还是幸运,皇子枯燥乏味的读书生涯,旁人只须经历一次,他却要经历两次,尤其当师傅讲的内容对他来说就像喝水那么简单的时候,这种过程就更像是一种煎熬。

    等到胤礽终于把那个礼运篇讲解完,胤禩已经快站着睡着了,康熙扫了众阿哥一眼,待目光落到胤禩身上时,却并没有生气,反而带了丝宠溺的微笑。

    “胤礽的学识超过你们许多,汝等要好好向太子学习。”康熙用一句话作了注脚,胤禩这才明白,让他们站在这里老半天不是没有理由的,明面上是给太子侍读,实际上是要树立太子的权威。

    康熙对这个儿子,可谓用心良苦。

    只可惜胤禩暗叹一声,扫过其他兄弟欣羡的目光,看着太子微笑的俊脸,心底带了丝怜悯。

    下了学,他想起今日去请安的时候额娘身体似乎不太舒坦,便婉拒了胤禛要他同去佟贵妃那里的邀请,径自回到钟粹宫。

    一进良贵人的院落,就看到门口守着康熙的梁九功。

    胤禩愣了一下,想要再退回去已经不及,只听见康熙的声音自里面传来。

    “是胤禩吗,进来吧。”

    胤禩无法,只得走进去。

    “给皇阿玛请安,给额娘请安。”

    “起来吧。卫氏,你这儿子教导得不错啊。”康熙的后半句,却是对着良贵人说的。

    良贵人忙起身行礼。“是皇上教得好,奴婢不敢居功。”

    “行了,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多礼。胤禩,朕听你前日在上书房说,想像太祖那样驰骋沙场,为国尽力”

    胤禩道“儿臣确有此念,只是谙达说儿臣骑射不精,还要多加练习,儿臣以后定当努力。”

    康熙看着他似乎因羞赧而微垂的小脸,呵呵一笑“驰骋沙场,建功立业,是我八旗子弟的风范,那你长大了,是想当个将军吗”

    话问得很随意,康熙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期望一个七岁孩子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志向来,但胤禩却心中一凛。

    因为他想起了自己伯父福全的事情。

    裕亲王福全年幼时,当时顺治皇帝问其志向,他答道愿为贤王。在康熙登基之后,他也确实一心尽忠,绝无二意,因此博得了康熙的信任和尊敬。

    胤禩明白此刻便是一个好机会,回答好了,说不定可以让他摆脱前世的旧路。

    于是他假意思索片刻,郑重道“愿做贤王,辅佐明君,为天下百姓谋福。”

    果然,康熙因他的回答而愣了一下,随即眯起眼睛,目光锐利。

    “这话是谁教你说的”

    方才融洽的氛围一扫而空。

    卫氏被吓得魂不附体,抓着锦帕的手微微发抖,望着儿子,眼露担忧。

    胤禩却不慌不忙,拱手肃容。“回皇阿玛,儿臣记得顾师傅曾与我们说过皇玛法询问皇伯父的这段典故,说皇阿玛与皇伯父,是君臣相得,千古难觅,儿臣便牢牢记在心上,胤禩长大了,也想做一名像皇伯父那样的贤王”

    康熙看了他好一会,终于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又温言道“志气不小,但不要信口开河,而要付诸行动才好。”语气柔和,没有半丝不悦。

    胤禩低头受教,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被康熙听进去了,自己前世是绝对没有这一段的,既然他想改变以往的厄运,那就从现在开始吧。

    因着明珠的事情,这几天康熙的心情都不太好,但现在听这笑声,多半是多云转晴了,梁九功在屋外松了口气,主子心情不爽,做奴才的自然也要战战兢兢,万分小心。

    良贵人知道自己因容貌的缘故,很得康熙青睐,但是又因身份低微,康熙待她,便不如待其他妃子那样和颜悦色。

    兴许康熙自己也很矛盾,一方面受到卫氏的吸引,一方面又对她有点鄙夷,像今天这样在这里逗留这么长时间,实在是很难得。

    胤禩同样被康熙这几天的行为弄得有点糊涂,但他既然绝了皇位的念想,就不会患得患失,抱着平常心去面对康熙,却发现比原来好过许多。

    康熙留在这里用膳,小小的院子顿时热闹起来,人来人往,上菜试菜。

    古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所以饭桌上一片沉寂,只有杯箸之声。

    用过晚膳,康熙又同胤禩说了会话,便让他回去。

    胤禩知道康熙可能想在这里留宿,再看自己额娘并没什么大碍,一颗心落下,很快告辞出来。

    原本想去看九弟和十弟的打算,被康熙这么一打岔给耽误了,看来只能明日再去了。胤禩怅怅,看着天上明亮的圆月,心底有点茫然。

    谁知道第二天就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康熙下旨,将良贵人卫氏册封为良嫔。

    打架

    胤禩还记得,前世他额娘被册封为良嫔,是康熙三十九年的事情,但是现在,却足足提前了十二年

    他心中惊疑不定,就连高明在他耳边道贺也恍若未闻。

    “主子,主子”

    胤禩回过神来,看到高明一脸担忧,便道“我没事,旨意下了,还是你听谁嚼的舌根”

    “自然是万岁爷的旨意,奴才怎敢讹传,这是大喜事,主子要高兴才是”

    胤禩点点头。“高兴是高兴的,但你要记得,在外面切不可表现出半分得意来,该怎么办差,还怎么办差,免得落人口舌,告诉其他人,都得这么做。”

    高明自然答应了。

    “朕惟协赞坤仪,用备宫闱之职;佐宣内治,尤资端淑之贤。援考旧章,式隆新秩,尔卫氏德蕴温柔,性娴礼教;位在掖庭之列,克著音徽;礼昭典册之荣,宜加宠锡。兹仰承皇太后慈谕,册尔为良嫔,尔其益修妇德,矢勤慎以翼宫闱;永佩纶音,副恩光而绵庆祉,钦哉”

    良贵人升为良嫔,用度待遇都升了一等,连住处也要迁,胤禩去给她请安的时候,只见她独自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并不见欣喜。

    “额娘”他走进去,良嫔抬起头,看到是他,露出笑容。

    “胤禩,你去给惠妃娘娘请过安没有”

    胤禩点点头“去过了,额娘怎的独自在此发怔,是下人伺候得不好”

    良嫔轻轻摇首,连蹙眉的动作看起来也优美无比。“额娘只是有点担心。”

    “额娘担心什么”

    “没什么,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只要好好念书就行了,切莫因为额娘晋升就怠慢了惠妃娘娘。”

    胤禩道“额娘放心,儿子自理会得,只是额娘心中烦忧什么,说出来给儿子听听,就算儿子不能帮你解决,也有个倾吐的地方。”

    良嫔看着胤禩善解人意的模样,心中一阵感慨,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你很懂事,额娘就高兴了,额娘只是担心,我出身卑微,却被晋升为嫔,心中有些惶恐。”

    胤禩沉下脸色“是不是有人在额娘面前嚼舌根,对您不敬了”

    良嫔叹了口气“没这回事,你别多心,我只是自己胡思乱想罢了,你知道额娘没什么念想,只盼着你平安喜乐。”

    胤禩心中感动,靠过去倚在良嫔身上。“儿子必不令额娘担心。”

    前世我没能理解您的苦心,这辈子一定不会再犯错了。

    时近五月,天渐渐热了起来,窗外开始有了虫鸣声,夏天的味道在皇宫四处弥漫着。

    母子俩正说着话,冷不防高明进来,说四阿哥胤禛在外头等着,想进来请安。

    良嫔有些惊讶,四阿哥是佟贵妃的养子,身份高贵,怎会来给她请安,虽然从礼数上来讲并没有不妥。

    她点点头“快请四阿哥进来。”

    胤禛跨入屋子,先看了看胤禩,脸上露出笑容,这才向良嫔行礼。“胤禛见过娘娘。”

    “四阿哥不必多礼。”良嫔含笑道,她一看胤禛与自己儿子的眼神交流,便知两人关系匪浅,四阿哥来请安,只怕是冲着自己儿子来的。

    她总担心因为自己身份的缘故,让胤禩在外头受到其他兄弟的欺负,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心中不由欣慰。

    胤禛拉着胤禩出来,笑意盈盈。“带你去吃好吃的东西。”

    “什么东西”见胤禛如此模样,胤禩也有些好奇。

    “佟额娘给的,说是外地进贡来的瓜果,量少了点,你那边可能没分到,我尝了,很好吃,就来喊你。”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胤禛挽着他的手,习惯成自然,胤禩也感觉不出别扭了。

    虽然胤禩这辈子不打算成为胤禛的政敌,但也没想过去招惹他,却怎么都料不到会变成现在这样的交情。

    十岁的胤禛,有着来自佟贵妃的母爱,虽然受到德妃的冷落,以及天性的冷淡,但并非孤僻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胤禩与他的结交,仿佛就这样在一些细节中自然而然地形成了。

    现在连胤禩和胤禛的贴身侍从都知道,这宫里面众皇子中交情最好的,就是四阿哥和八阿哥了。

    两人走出没多远,就看到前面有两个小孩纠缠在一块抱成团打架,身边的小太监急得团团转就是不敢上前拉,生怕弄伤小主子自己吃不完兜着走,机灵点的已经跑去喊人。

    胤禛疾步上前要把两人拉开,却没料到其中一个小胖子已经将另外一个孩子狠狠掼倒在地,随即扑上去狠揍。

    居然是九阿哥胤禟和十阿哥胤俄,胤禩啼笑皆非,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小胖子的爆发力太强,又浑似圆球,胤禛一个十岁孩子也不大拉得住,他转眼朝边上手足无措的小太监一瞪“还不快来帮忙”

    几个人七手八脚,总算把两人拉开,末了胤俄还把胤禟推了一把,将他推了个嘴啃泥,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这场打架以一边倒的形势宣布胤俄完胜,他笑嘻嘻地,胖嘟嘟的脸上仿佛已经可以预见未来恶霸的趋势。

    胤禟则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兀自坐在那里哭,胤禩连忙将他扶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尘,又抱住哄逗。

    这两个年龄相差两个月的兄弟,长大后感情好得差点没穿同一条裤子,小时候却像冤家一样,三天两头打架,这些胤禩也还记得,没想到今个儿让自己碰上正在上演的。

    胤禟脸上沾了些灰,仍旧掩不住肖似宜妃的阴柔秀美,胤禩不哄还好,越哄他却越哭,胤禩无法,只得道“四哥那里有好吃的瓜,你不哭,就带你去。”

    话刚落音,哭声就至了,只剩一声一声的抽噎,胤禟乌溜溜的大眼睛瞪着胤禩,刚哭过的嗓子哑哑的“什么瓜”

    胤禩还没说话,那边小胖子胤俄冲了过来,又想揍胤禟,胤禩连忙转身一挡,胤俄的手推到胤禩身上。

    党争

    胤禩猝不及防,被推了个踉跄,连着怀里的胤禟一起向前扑倒,他生怕摔到胤禟,左手往前护住,结果手肘着地,摩擦得生疼。

    所有人来不及阻拦,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胤俄也吓到了,他跟胤禟打架,是因为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又胡闹惯了,但他还没那个胆子敢打八哥。

    胤禛大惊失色,忙跑上前扶起胤禩,看到胤禩还紧紧抱着胤禟,不由有点不高兴,待看到胤禩小脸微皱的情形,又很快把那点不快给抛开,查看起他的伤势。

    他卷起胤禩的袖子,发现肘子那里破了一大片皮,开始渗出血丝。

    “八哥”小九在怀里嗫嚅着。

    胤俄见势不妙,站在原地没敢再动。

    “没事,找点药敷一下就好了。”胤禩还笑着安慰他们。

    胤禟像被吓傻了,嘴巴一瘪又哇哇大哭起来,胤禩哭笑不得,忙道“再哭可没瓜吃了。”

    “这是怎么回事”宜妃来了,踩着花盆底,雍容高雅,有着与良嫔和惠妃迥然不同的气度,难怪在后宫分外得康熙青眼。

    众人连忙行礼,胤禩却还抱着胤禟,左手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一片红肿血丝。

    宜妃美目一扫,皱了皱眉头。“你们干什么吃的,还不叫太医”

    其实不用她说,在胤禩刚摔伤的时候,高明已经匆匆请太医去了。

    两个皇子打架,还累得哥哥受伤,十阿哥胤俄是贵妃钮钴禄氏所出,身份高贵,宜妃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先责备自己的儿子。

    “胤禟,这是这么回事,怎么跟胤俄打架,还有没有做哥哥的样子”她看儿子被抱在胤禩怀里,并没有受伤,稍稍放下心来。

    胤禟见来了额娘撑腰,并不把那句责备放在心上,他环着胤禩的脖子,朝胤俄一指“是胤俄先打我的”

    “胡说,是你在背后扯我头发”十阿哥不甘落后,马上大喊起来。

    眼看又快吵起来,胤禩忙道“你们都乖乖的,四哥那有好吃的,一会我带你们去。”

    宜妃在场,本不该由他开口,但两个小孩实在吵得他脑壳有点生疼。

    胤禟与胤俄对望一样,不约而同哼了一声,扭头不看对方。

    宜妃见平日高傲的儿子居然肯乖乖被胤禩抱着没有挣扎,不由有些惊奇。

    太医很快过来,来的时候听了高明的描述,带了些便药正好用上,胤禩见没什么大碍,便不肯去太医院再细看。

    辞别宜妃,胤禛和胤禩带着两个比他们更小的娃娃来到胤禛的住处。

    “苏培盛,去把佟额娘送来的蜜瓜拿出来。”胤禛吩咐道。

    瓜果很快送上来,胤禩一看,便知是西北那边进贡来的蜜瓜,前世他也曾被赐食过几回,味道清甜脆口,沁人心脾。

    果然,胤禛道“听佟额娘说,这是西北进贡的,你们都尝尝。”

    瓜被放在瓷盘中,看起来青碧明黄,颜色十分可爱,胤禛当然也很想吃,但他总算没忘了自己应该有兄长的风范,只是心底小小懊恼了一下,他本是想让胤禩过来,两人分吃的,结果半路碰上这两个小孩。

    胤俄早就耐不住,没等胤禛说完,伸手就去抓,一边嘴里吃着,另一只手又拿了一片。

    胤禟当然也没客气。

    那边几个小孩相处,虽算不上兄友弟恭,但也其乐融融。

    这边康熙正为了明珠与索额图党争的事情而闹心。

    两派相争,说白了就是支持不同的皇子。

    索额图身份尊贵,是已逝元后的叔叔,太子胤礽的叔公,理所当然是站在太子一边,他在康熙初年在协助铲除鳌拜,平定三藩中立下功劳,皇亲国戚加上朝廷重臣,功高位显,周围便聚集了一大批党羽,同样拥护太子。

    而明珠姓纳喇,是惠妃的堂兄,大皇子胤褆的堂舅,任武英殿大学士、太子太师,权势显赫,不逊于索额图,在他身边也有一些人,千方百计想让大阿哥上台。

    康熙的算盘原本打得很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索额图与明珠斗得越厉害,就越有利于他平衡两边的权力,不至于出现一方坐大的情况,所以一直以来但凡有御史弹劾两人,只要不是闹得太大,康熙都会压制下来,有时小惩大诫一番,让双方都有个警惕。

    但是事情的发展渐渐超出他的掌握。

    首先皇长子胤褆逐渐长大,本身有能力,也很受康熙器重,除了投胎的时候有点倒霉,但纳喇氏也是满族的高门大户,他并不觉得自己比太子差。

    在这种情况下,加上周围明珠等人的煽动,他也开始对那把椅子产生幻想,于是以明珠为首,大学士余国柱,户部尚书佛伦,刑部尚书徐乾学等为辅的大阿哥党,在朝堂上开始于索额图进行了将近十年的死磕,举凡国事,凡是明珠赞成的,索额图必然反对,凡是索额图赞成的,明珠一定说不好,两派相争之烈,将许多大臣都卷了进去。

    康熙最恨结党,索额图与明珠不仅结党,还争储,这就牵涉到最敏感的皇权问题,康熙并不是那些软弱无能的皇帝,八岁就登基的他,深谙帝王之术,更有勃勃雄心,自己精力正盛,大臣们就在争以后谁当皇帝,他心里绝不舒坦。

    这样的情形在康熙二十七年愈演愈烈,康熙终于决定对他们下刀,但这个决心也不是好下的。

    一来明珠和索额图都是重臣,为国家立下赫赫功劳,处理不好,容易留下嗜杀功臣的骂名,康熙一心想做千古明君,绝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二来两人周围聚集了一大批人,动辄牵连甚广,哪些要除,哪些可留,要斩草除根,还是手下留情,会不会引起朝政不稳,这些都是康熙所需要考虑的。

    三来胤礽与胤褆,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大儿子,他都很喜欢,在他心里,始终还是觉得两人年纪轻轻,不可能会有非分之想,一定是受到一些人的煽动,才会如此。

    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和局面,让康熙这段时间头疼之极,思来想去,终于决定从明珠开始下刀。

    礼物

    胤禩二世为人,当然知道这个时期朝政大约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他现在并不需要去烦恼和考虑,太子党和大阿哥党的纷争也暂时波及不到他身上,所以他可以放开心情,每日读书之余,便是去陪良嫔说话,又或者与胤禛胤禟他们一起。

    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些事情自然有耳目报到帝王耳中,反而给康熙留下一个极好的印象,说他“纯良孝顺”,隔三差五便有赏赐下来,后宫多的是见风使舵的人,这样一来,其母良嫔的处境也好上许多,无人再敢因为她的出身而怠慢。

    胤禩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更从前世的经历中吸取教训,见好就收,渐渐地不再做些招眼的事情,回答师傅的问题,也都挑些不过不失的答案来说,在众兄弟中,既不是特别出众也不落后。每次得了赏赐,也都以孝敬的名义转送给惠妃良嫔,吃的玩的拿去与胤禛胤禟他们分享,剩余的自己挑一两件喜欢的,其他的就找机会赏给下人。

    如此一来,他的人缘却愈发好了,不仅前世原本就乐于亲近他的胤禟胤俄依旧爱缠着胤禩,便连胤禛这样的人,也与他走得很近。

    朝堂这边日趋积累的矛盾,也终于在康熙二十七年六月,胤禩重生之后的第三个月爆发。

    导火索便是江南道御史郭琇的参河臣疏。

    在这篇奏折里,郭琇弹劾的是河道总督靳辅和户部尚书佛伦,康熙铁了心要办明珠,自然要从这两个人身上先下手,于是派了人去查,果然罪证确凿,靳辅被罢官,佛伦被降职,郭琇因此也升任河佥都御史。

    郭琇看到曙光,再接再厉,这次的矛头对准明珠,纠大臣疏一出,举朝皆惊,郭琇在疏中指明珠“势焰熏灼,辉赫万里”,又说他“植党类以树私,窃威福以惑众”,连同明珠党徒余国柱等一起告发,闹得沸沸扬扬。

    众臣看康熙没有处置郭琇的意思,便知风向不对,指不定郭琇是受了授意行事,一时间人人自危。

    康熙快刀斩乱麻,将明珠、余国柱等人革职,又把郭琇升为左都御史。

    表面上,康熙二十七年的弹劾案,以索额图一党完胜而告终。

    “舅舅,你说皇阿玛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厌弃我”胤褆坐在椅子上,神情看起来有点颓然。

    他已经成婚开府,不像太子那样住在宫中,想与明珠联系,自然方便许多。

    “殿下无需担心,皇上对您并无恶感,他只会认为我与索额图相争,误了您和太子,所以您千万不要在皇上面前为臣求情。”五十四岁的明珠略显消瘦,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胤褆皱眉,并不甘心。“可是您已经被革职,在这朝中,已经没人能为我说话,反观胤礽,哼,前几日随皇阿玛听政见到他,一副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样子”

    明珠脸上并无愁容,只听他呵呵一笑,道“大殿下,您以为我被革职了,索额图的好日子能够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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