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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戏国舅[出书版] 第2节

作者:逍遥候 字数:26944 更新:2021-12-28 21:37:57

    贴身校尉知道他夜里干的好事,见他这么心急火燎忍不住在身后偷笑。陈查一回头看见了,抬脚把校尉踢得老远,笑骂说敢在背后笑你爷,找打呢

    校尉皮肉厚实,抱着他的头盔爬起来腆着脸说爷,你这会儿喊累,等下还有更累的事儿呢。说着凑上来压低声音说刚才元帅让小蓝过来传话,你不在,小蓝让我告诉你,元帅说了,夜里头小点声折腾,别落下虐囚的嫌疑,嘻嘻。

    陈查黝黑的面皮连红都不红,大大咧咧坦然地笑说元帅还真是我不狠点犯能招吗爷我可是在为国效力

    两具赤裸的身体紧贴在一起。靳海棠皮肤细腻,像能吸住掌心般润滑,陈查忍不住脸对脸低头在他的唇角亲了一下,把舌尖伸进他口内。靳海棠上下都被他堵住,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心里虽然羞恼可身体却喜欢得紧,恨不得他吻得更深些、送得更紧些。这么想着又瞧不起自己,两国交战,自己居然在敌人身上得到了从未有的快乐,真是耻辱。他心里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人知道自己的身分,不能给家门抹黑,不能给姐姐和皇帝姐夫丢脸。

    陈查亲吻着,觉得有咸咸的东西吃进了嘴里,松开靳海棠柔软的舌尖一看,他正扑簌流着眼泪。你别哭啊,哭什么爷哪里做得不好了陈查咧嘴笑,舔着靳海棠流出的眼泪,一边舔一边说哦,是不是这个姿势你不喜欢那爷把你放下好不好后面怎么样昨晚看你屁股扭得挺有趣。

    看他雪白的牙齿里冒出这些粗鲁的言语,靳海棠哭得更厉害,泪水模糊了眼睛,坐在他怀里把额头抵在他肩膀上,泪水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止不住,都洒在了陈查的胸膛上。

    看他呜呜哭得身体颤抖,全没了倨傲只剩下可怜,陈查只好停住动作,搂住他腰身抚摸。好一会儿见他哽咽,哭声小了,陈查坏心眼又起,捏着他下巴说没想到西齐的国舅爷哭鼻子都这么标致。

    靳海棠身体一僵,流泪的眼眸蓦的睁大了,紧紧盯着陈查。半晌,心灰意冷双眼一闭,软软地伏在陈查身上,低声说我不是,你杀了我吧。

    陈查抽身出来,抱起他让他躺在榻上,少有的温柔相对,说你也别恼,四海里打听打听,知道爷花枪将陈查的人绝对比知道你这个西齐国舅爷的人多。爷现授着从一品的武职,是南越的骠骑大将军,你可是半分功名都没有,爷比你强多了。再说了,你被爷干两回都能晕了,软手软脚的哪比得上爷我力敌千军不过,爷不嫌弃你,等打完了仗带你回京,快活日子过他一辈子。

    你靳海棠被他编排调侃,气得两颊绯红,抬手打过去奈何陈查半点也不疼。你、如果知道我被你如此羞辱,我皇帝姐夫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等到攻下南越,把你这个卑鄙小人满门抄斩,女的发为官娼,男的男的也发为官娼靳海棠气急说。

    满门抄斩陈查哈哈大笑说我父母早逝并无妻房,入了行伍以来就住在平王府上,自己连奴仆都没要,要说起来房里人只有你一个,这要是满门抄斩可头一个就把你斩了,你皇帝姐夫舍得吗

    你、你靳海棠素来自诩文采风流名满西齐,可遇到眼前这个男人半分理都站不稳,不但身体被他轻薄,连嘴上都被他占去了便宜。他懊恼无助又气又急,眼泪又涌了出来,不由得发狠,学那市井无赖把陈查死去长眠的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了一个遍。

    陈查一点也不恼,由他哭着骂,最后说你是我陈查的人,太公也是你太公,曾祖母也是你曾祖母,我爹就是你爹,我娘你也得叫娘。你瞧,你把咱们家祖宗都得罪了,我怎么也得替他们讨个公道吧打你我又不舍得,那就只好用别的法子了。

    惩罚一直持续到天亮,靳海棠半分精水也泄不出来了,从哭着骂他变成了哭着向他求饶。陈查吃饱喝足眼看天亮了还得带兵操演,这才亲着他脸颊说既然你求我,我就先饶了你,剩下的今晚补上。我让校尉送吃的进来,你乖乖都吃干净。你也知道的,就是你不吃东西还有蜜萝呢。靳海棠唯有哭着点头。

    一连几日,陈查在掌灯的时候让校尉把蜜萝放在榻前,靳海棠想要抗拒奈何药性强烈而自己本性也贪于享乐,别无他法,只好每日按时吃喝,夜里任他随心所欲的摆布。

    他二人鱼水合欢交颈缠绵的时候高桐已经查出了靳海棠的身分,心里不由暗暗惊,暗叫晦气。他知道西齐皇帝从小看着这个小舅子长大,对他甚是宠爱。韩重手里握着他,说不好真能要挟西齐。一想到如果这次韩重打败北晋,民心尽收威望更盛,高桐在帐中急得团团转,心生恶计。

    陈查正带着校尉巡视地形,看见远远的尘土飞扬,是看守自己帐子的贴身校尉,忙问他何事如此惊慌,贴身校尉喘了口气急忙禀报说爷,不好了高桐那个老贼要把靳海棠斩首挂在阵前向北晋和西齐示众,元帅正在和他周旋他派人到你帐内要捉拿靳海棠

    什么他把人带走了陈查大惊。

    没有,元帅派人守在帐门口。听校尉这么说,陈查心头一松急忙带人赶回军营。

    高相消息真是灵通,靳海棠被掳一事如此隐秘,你也知道了。韩重泛着案上卷宗说,并不搭理案前端坐的高桐。

    老夫身为监军,当然会将军中上下查探清楚,不负皇上圣恩重托。高桐摸着胡须说。

    如何处置靳海棠本帅已有定论,高相突然说要将他斩首示众,可是要插手本帅的军务吗

    高桐毫不相让,说他被掳已经过了这么多天,还没见元帅有何妙计出来,本相此举也是警告北晋、西齐,元帅铁骑威武,若敢侵犯南越下场便如那靳海棠。

    韩重心里冷哼一声,要是真杀了靳海棠西齐就不仅仅是北晋粮草了,一定会举兵合谋,到时候才真的麻烦。

    陈查纵马如飞到了辕门,腰牌一亮就冲了进去。营内兵丁见他脸色不善都躲闪开。到了自己住的帐前,他勒住雪里追风翻身下马,刚掀开帐帘就看见小江坐在榻前,嘴里吃着肉干,歪头笑眯眯一脸憨态正在和靳海棠说话查查是好人,他就是不笑的时候看着凶,真的,他人可好了,他会很多很多好玩的玩意儿,他会用草叶子吹曲儿,会编蝈蝈笼子,还会变戏法,烤野味的本事比谁都强。

    小江遮住了靳海棠的视线,两个人都没发现陈查探进头来。

    陈查留心听着,只听靳海棠温柔地说你叫小江是吗说那个卑鄙小人干什么,我不爱听。那日晚上是你抓住我的天黑我也没瞧清楚你,告诉我,你怎么会在军营里真可怜,要是你跟在我身边,我怎么舍得让你吃这样难以下咽的东西。以你的模样、性情该当有个人把你捧在心尖儿上疼爱才是。

    小江容颜绝世,又是靳海棠最喜欢的青春年纪,靳海棠不免见色起意想入非非,情深款款地说我全身都疼,你坐近些吧,挨着你我觉得身上轻松些了。

    一想到他冲着小江眉开眼笑的风流样,陈查鼻子都快气歪了,刚要发作,看到高桐和韩重带人走过来。

    高桐冲自己的亲随说把人给本相带出来

    陈查瞥见韩重脸色阴沉,心里有数了,抽出腰间佩剑挡在帐前,大喝一声哪个敢动

    放肆高桐没想到他敢阻拦,伸手指着他说竟敢违抗本相的命令

    陈查邪狞一笑说两军阵前本将只听一个人的号令这是关押俘虏的重地,擅闯者别怪本将不客气

    你你高桐眼见韩重不语替陈查撑腰,气得胡子乱颤,招手道上,把他给我拿住

    高桐的长随哪里是陈查的对手,十几个回合就被他打倒在地。高桐大怒说本相奉皇命任监军而来,要把这靳海棠斩杀阵前,你要是敢阻挠就是违抗圣意你想谋反不成

    话音刚落,帐帘掀开,小江跑了出来诧异地对韩重说元帅,海棠是好人,为什么要杀他

    韩重没想到小江在帐中,忙低声说不得胡言,来人,架他出去。

    校尉刚要上前,高桐高喊一声慢元帅,这人是谁穿着校尉的服色居然和靳海棠相熟难道这军中竟然混进西齐人士

    看他想要栽赃莫须有的罪名,韩重板起脸冷声说他是我的贴身校尉,负责看守靳海棠,只是心性单纯被靳海棠哄骗了而已。又说小江,这里没你的事,回去。

    海棠真的是好人,他又受了伤,你答应我别杀他。小江见韩重像是生气了,小声说着却挡在帐口不走。

    将他一并拿住。高桐跺脚喊,几个人冲上去捉拿小江。小江滑溜溜身形一转,出指如电,眨眼间点了那几个人穴道。

    高桐吃惊,没想到这个美貌柔弱的少年竟然如此厉害,恨声说好功夫想不到元帅的贴身校尉不但长得标致,竟然还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韩重毫不客气,回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身边有一两个高手也安心,高相不也带了不少绿林出身的亲随来嘛。他冲陈查说高相担心俘虏逃脱,眼下看到守卫如此严密你也该放心了。陈查,今日午后点齐三千人马北晋军前叫阵,可别让高相失望。高桐得不着便宜只得暂时离开,另寻他想。

    陈查把小江拖回帐里,小江还在替靳海棠求情说查查,阿重很听你的话,你帮我说说,放了海棠别杀他。

    陈查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笨蛋几句话就被哄得团团转,他是看你长得好看才好声和你说话。小江摸着脑袋扯扯他衣袖,陈查无奈笑说放心,元帅不会杀他,他是西齐国舅爷,西齐不会不管他,放着正宫娘娘的弟弟在敌军手里不顾,传出去西齐百姓也会有非言,不过关他几天而已。

    真的小江高兴起来。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陈查嘴里说不骗却哄骗他道真的真的,快走吧,刚才你突然冒出来元帅可生气了,晚上你好好跟他认个错。

    嗯。小江点头答应说你答应我,别再欺负海棠。

    看他一口一个海棠叫得亲热,陈查撇撇嘴,走到榻前,将靳海棠身上的被子一掀,露出他胸膛,背着小江的视线拧着海棠的乳尖。靳海棠身上全是陈查啃咬的痕迹,从脖颈道胸膛隐在被下,密密麻麻深紫浅红,此时当着外人突然亮出来,他不由惊慌,紧攥着陈查的手用眼神哀求。

    陈查低声说跟那个小笨蛋说,我可有欺负你

    靳海棠紧抿着唇,从陈查臂弯看了小江一眼,万般无奈地说他没有欺负我,我不碍事,你回去吧。小江答应着要走,靳海棠突然说有空多来看看话没说完,被陈查低头狠狠地咬上,连嘴唇都咬破了。

    他疼得皱眉,陈查舔着嘴角起身把小江推出去说他只是有点伤风,你放心,治伤风我最拿手,夜里让他狠狠出一通汗就好了。回头看了一眼靳海棠说爷午后去北晋叫阵,告诉那些人你在这里,剩下的就看你这国舅爷有没有造化了视线相对,他还想说些什么却又咽回去转身走了,靳海棠呆了呆钻进被窝中。

    三声炮响,陈查集结人马,带了自己麾下的三千精兵在北晋营前叫阵。亮银铠甲闪着寒光,座下雪里追风英姿雄发,陈查手提长枪,一尺长的红缨随风飘洒,背后陈字大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北晋元帅骆野登上辕门瞭望台观战。战鼓声声,陈查长枪一挥,身后三千人马以练好的架势,齐声大喊西齐将士听了,你家国舅爷靳海棠现在我军营作客,望你们识时务传话回关中,劝说西齐皇帝莫要相助北晋,否则,胆敢侵我南越者陈查枪尖刺向长空,三千人大喊一声杀

    三千人的呐喊声气势夺人、震耳欲聋,陈查在马上满意地点头。

    骆野军中有两员大将是西齐人士,粮草官兵一半都来自西齐军中,一时间议论纷纷,嘈杂一片。骆野恨得咬牙切齿,心说,这个陈查最是可恶,如此一来靳海棠在军营失踪的事情瞒不住了。

    他招手叫过大将军孟华,低声说这个陈查是韩重麾下最得力的大将,拿出你的看家本领来,许胜不许败

    孟华领命,挥舞着双鞭驱马迎战,大叫着陈查莫要放肆,咱们兵器上见真章

    陈查长枪一挺迎上去,双马错蹬,只听叮当一声,兵器架在一起。孟华回身,手中双鞭朝陈查背后袭来,陈查挽个枪花,红缨划出个弧形,回身抵挡。孟华马上侧身闪开,左手鞭夹千钧之势压下,右手鞭对着陈查的脑袋抡过去

    号角震天战鼓隆隆,双方人马各自助威观战。陈查长枪一旋挑开孟华手中双鞭,对准他护心镜,枪尖一抖带着风声扎了过去。孟华双鞭交在右手,左手一勒缰绳,坐骑一错,闪身险险避过又杀了回来。陈查拖着长枪控着缰绳掉转马头,孟华追上来,陈查一踢枪把,身体仰倒在马背上,左手一翻一送纵身而起,枪尖穿过肋下软甲扎进孟华的左肋。

    孟华吃疼一夹马肚,座下马扬蹄嘶叫泼剌剌跑开,陈查得手提枪就追。孟华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回身对准陈查。陈查粗中有细,沙场上最是警觉,心内知道不妙,脱了马镫翻身钻进了马肚下,只听坐骑雪里追风嘶鸣一声,奔出几步后瘫倒在地上。

    陈查仔细一看,雪里追风头上、脖子上全是钢钉,直没进皮肉里。这匹马跟随他征战多年,他甚是喜爱,没想到今日丧命在孟华歹毒的暗器下。陈查大怒,手提长枪奋力掷出,孟华猝不及防,坐骑臀后中枪,也跌落在地上。陈查拔出腰间佩剑几步冲上去,和孟华战在一处。

    骆野在瞭望台看见孟华不是他的对手,急忙下令鸣金收兵。

    陈查抚摸着爱马很是心疼,和校尉一起拖着死去的雪里追风怏怏地回营。

    回到军营,小江看到车上驮着马,走过来把雪里追风上下摸了个遍,叹口气说马儿啊,你跟着查查这几年真是不容易,眼下也该歇歇了,我会给你找个好地方的。

    陈查自然知道他的心思,站在一边翻白眼说你说的好地方不会是你的肚子吧

    小江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他。

    陈查摇头说不行,不到万不得已军中不会宰杀战马,更不会吃它们的肉,你别打它的主意。

    他痛失爱马心情不好,脸色阴沉,连几个贴身的校尉都躲得远远的,不去触他霉头。

    交了令箭,韩重安抚他说阵前厮杀生死难测,战马和大将一样,冲锋陷阵奋勇杀敌,死得其所。更何况它今天是替你挡了暗器,要不然这会儿被小江惦记煮着吃的就是你了,你还垂头丧气做什么军中还有良驹,你去挑匹暂用,等咱们回京再慢慢选你喜欢的。

    陈查点头,摊开手里的东西亮给陈查看,道就是这个暗器,头一次见,很是霸道,北晋不知道从哪里得的,甚是厉害,如果不是我警觉一定会着了它的道。

    韩重仔细一看,两寸长的钢钉打磨得锋利。他拿起一枚查看说我看过雪里追风的伤势,这暗器是机簧打出来的,一定还有发射的机关。你交给兵器营让他们研查。又叮嘱说北晋和西齐已经知道了靳海棠在这里,你要好生看管。他们是明抢,别忘了营里还有暗箭难防,若是靳海棠在这里有什么闪失,西齐举兵,自然有人笑出声来。

    陈查把钢钉交给兵器营,带着贴身校尉出营找了个地方埋了自己的爱吗,亲手劈了树干做了墓碑,刻完字烧了些干草,心思也飞到了靳海棠身上,决定今晚熬好好调教那个见着漂亮少年就动心的国舅爷。

    第四章

    蜜萝的盒子又放在榻前,靳海棠知道今天是大大的不妙了,草草吃了点东西缩在被窝里心想,那人不知道今晚要怎么对付自己。一想到陈查野蛮的动作和粗鲁的话语,他不由得脸红心跳浑身燥热,心想,坏了,药效这么快就上来了。

    把脸埋在枕上,被褥间全是两人缠绵后情事的味道,靳海棠绯红了双颊,心说,今夜又被他用春药要挟,反正是要痴狂的,那卑鄙小人也还算温柔,若是熬不过他折磨还是早些听他的摆布,向他求饶的好。

    好不容易等到陈查进帐,看他剑眉拧着满脸恼火的神色,靳海棠心虚往榻里躲藏着。陈查挑旺了火炉,脱得精光钻进被窝,冰凉的手臂一把抱紧了靳海棠温暖的身体。陈查比他高大许多,揽着他用下巴的须茬狠狠蹭着他的额头。

    靳海棠不敢出声,扭头躲开,三两下两人纠缠在一处。

    陈查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恶声恶气地说只识皮相的货,看到漂亮少年就去勾搭,既然还有这么多力气,今晚就多叫几声给爷听。

    靳海棠被他翻来覆去啃遍咬遍,情欲缠身只觉得这人可恨至极、可恶至极。可这人力气大、花样多,每每能让自己舒爽得云里雾里般快活。他知道无法抗拒蜜萝的药性,自家也是情动索性随他去。

    陈查见他今晚如此听话,那种种放浪姿态噬骨销魂让人无法放开,不免卖上全身的力气。靳海棠求饶也没了用,直被他操弄得眼泪汪汪。

    陈查看他眼睛红肿睫毛湿润,蹙着眉头嗔怒的样子别有一番风情,忍不住亲吻着他说怎么样爷把力气都使了出来,瞧你这一身汗水,甭管什么样的伤风都能治好了。

    靳海棠双膝跪在榻上,胳膊环在陈查脖颈间坐在他怀里扭动腰肢,听他说这个,轻喘说哼,这般治伤风好人都被你治死了,医理都不通,也难怪,整日打打杀杀恐怕你连大字都不识得一个。

    陈查瞧他又露出那种王孙公子傲慢轻视的表情,心下轻笑,扶着他的腰肢上下挺动,火热里进出惹得靳海棠轻叫阵阵,说这个姿势我最欢喜,可以看清你销魂的模样。他戏谑着用牙齿咬着他胸前的乳尖,一手揽住他细瘦的腰身,一手握住他腿间分身,说你屁股扭得快些,我也给你揉弄得快些。

    靳海棠眉梢眼角已全是风情,扭动腰身在他胯间厮磨,惹得陈查也喘息声重,情浓里两人同时迸出,靳海棠身子一软靠在他肩上,胸膛里一颗心怦通乱跳余韵未了。

    陈查注视着他情欲四射的眼睛,用手指抚弄他被自己啃咬红肿的嘴唇,勾起嘴角一脸无赖相,笑说忘了告诉你,今天那个蜜萝的盒子没打开,爷根本没用什么狗屁春药这一晚上你叫得又浪又爽,是不是被爷干上瘾喜欢上我了

    靳海棠脸色苍白,刹那间血色像是被抽走了一样,怔怔地看着陈查嘴唇抖了抖紧咬住下唇,猛地从陈查怀里挣脱跳下榻去。酸软的身体不听使唤扑倒在地上,他赤裸着爬向帐内衣裳架,抢过架上挂的佩剑,抽了出来手腕一翻横向颈间。

    陈查知道说得有些过火,几大步上前一把握住他手腕。靳海棠哪里抵得过他的气力,宝剑登时脱手。陈查把他扛起来走回榻边,任凭百般抚弄,靳海棠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见他只是身体颤抖没有动静,陈查托起他脸庞一看,他已经咬破了下唇,血珠从齿间渗出来,脸上一片凄然。见他如此可怜,陈查只好按着他抱在怀里小声说好了好了,你把自己弄伤了爷看着也心疼。已经告诉了他们你在这里,不用几天你皇帝姐夫一定会派使臣来接你的。靳海棠一听这个眼泪出来了。

    陈查哄着他说爷虽然舍不得你,可也不能当真这么把你留下,就算想要你也会去西齐堂堂正正和你皇帝姐夫说,你就安心回去做得你的国舅爷吧。

    靳海棠抽泣着只是不开口,连带吃喝也绝了。两天下来肿着眼泡蔫蔫的没有精神,陈查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再戏弄他,只是每晚搂着他说些乡村野话、坊间趣事逗引他,看他这次真的着恼伤心了自己也觉得没趣。

    这夜正睡得香,陈查被外头一阵喧哗惊醒,看怀里的靳海棠睡得沉便悄悄起身穿戴好出去。校尉急忙向前禀报爷,不好了,西北角粮仓着火了。

    西北角的粮草仓储存着刘风押运来的粮草,虽然都是发霉腐烂的也是十万大军的口粮,这要是烧尽了可不是件小事。陈查对校尉说一句我去看看,你们俩守住了。

    眼看着火光腾腾浓烟滚滚,半边天都要烧红了似的,兵丁们乱作一团不知道该救哪里好,纷乱拥挤在一处。突然一声炮响,吓得军营里所有人一愣,只听韩重的声音清晰传来各营管带集结清点人马,众位将军带领麾下兵丁协助水龙队听从本帅调遣看瞭望台指挥。

    水龙队组织起来,众兵丁也拿出了木桶、铜盆,不多时就有了规矩次序。高桐带着人远远观望,韩重心思一转,看到陈查也在人群中指挥士兵救火,忙派人把他叫到身前,问你在这里,谁在看守靳海棠

    陈查猛然醒觉说难道我营外安排了校尉。

    韩重低声吩咐这里用不着你,赶紧回去,如果借着今晚走水靳海棠出了事,我唯你是问陈查不敢怠慢,赶紧翻身上马直奔营帐。

    营帐前火把熄灭,被远处火光喧嚣衬得格外幽黑安静。陈查心里咯噔一下,飞身下马冲了进去,就看见屋里四个黑衣人手拿利剑,动作怪异地站着,帐子里多了个小江。

    小江一看陈查回来了,挡在靳海棠身前连忙辩解说这四个人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什么也不说挺剑就刺,我看太危险了,想把海棠换个地方藏起来。

    他从来不会说谎,说得磕磕绊绊,陈查一听就知道他是想趁乱放走靳海棠,没想到歪打正着恰好遇上了刺杀的人。陈查眉开眼笑摸了摸小江的脑袋说小笨蛋,今天你可算做了件聪明事。

    靳海棠已经换了一身校尉的衣裳,看着陈查,眼里含着些莫名的意味,慢慢扭过头去。这一眼,让陈查忽然生出了天大的胆子。他叫过小江低声说喂,你现在马上到元帅身边去,帮忙救火,就当作今晚没来过我这里,听清楚了没有无论明早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当作什么也不知道,这事情我替你遮盖住,不会让他有危险的。小江原本就怕韩重责罚,见他肯帮忙连连点头,轻烟一样飞走了。

    陈查一言不发,脱了一个黑衣人的衣裳穿了,抽出佩剑把四个人的脑袋切菜一样砍了,拖到隐蔽的地方。他一把拖过靳海棠的手,走出营帐,看四下无人拉过两匹马来牵着,从黑影中悄悄潜到辕门。

    辕门卫兵手握长枪站得笔直,不为火情所动。陈查扭头对靳海棠说你等在这里,我把辕门的人引开回来接你。

    他拉上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猛地扳鞍上马冲了出去。辕门当值的士兵大惊奋力拦下他,陈查装作不敌,往一旁逃窜,将人引远。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猛地一个人影从身后窜出来,靳海棠一回身,视线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睛。跟我走陈查上了马,把他抱在怀中冲出辕门。

    明月当空银波如练,树叶婆娑寒蛩地鸣。风吹过脸颊,靳海棠知道离南越军营已经越来越远。身后那人的胸膛紧贴在后背上,能听到他咚咚的心跳声,无比强劲。

    马不停蹄奔出一个时辰,陈查勒住马,马鞭一指前方说往前走一里地便是北晋军营了,若是路上遇见什么人也不要害怕,多半是北晋巡查的士兵,你只要亮出身分他们自然会护你周全。

    靳海棠扭过头,清辉缕缕洒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眼眸盛着漫天星子的光辉,他低声问你这卑鄙小人,为什么放我走要是被人知道这可是杀头的罪名话没说完他猛地被陈查搂在怀中。

    陈查狠狠亲吻着他的嘴唇,吮吸着他柔软的舌尖久久才放开,又忍不住低头亲了亲,说我就是死了也甘心了他跳下马,靳海棠呆呆地看着站在月色中的他。陈查忽地一笑说再不走爷就把你扛回去他猛地一拍马臀,战马如风般疾驰而去。

    马乘风奔驰,不知道过了多久,靳海棠觉得夜风吹得脸上湿湿凉凉。他摸了一把,自言自语说小人,救了我我也不会谢你,哼。

    他摸黑跌跌撞撞终于看到北晋军营。当值士兵看他身穿西齐军服挥枪拦住,他定了定神说我是靳海棠。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随着冷飒秋风,南越军营里忙到快天亮才熄灭大火。众将士一个个灰头土脸,粮仓也烧得殆尽,空中飘荡着怪异的干炒豆子味儿。

    小江乖乖听陈查的话赶来灭火,混乱中听见豆子被火烧得劈啪爆开,便捡了些塞进嘴里,自觉味道还不错。等到扑灭了大火后他怀里已经揣了一大把,和兵丁一起看着焦黑的粮仓和缕缕青烟,时不时地偷拿一把豆子闷在嘴里,鼓着腮帮子嚼着吃。

    帅帐里站满了人,韩重瞥见陈查怀抱佩剑吊儿郎当地站在人群后掏耳朵,说陈查,上前回话。

    高桐冷笑说还回什么话,他负责看守靳海棠,眼下人不见了,元帅军法严明不会为了他是你的爱将就徇私吧

    陈查懒洋洋上前,说元帅,我的贴身校尉被杀了两个,帐子外发现四个黑衣人的尸体,显然是北晋和西齐派人来劫营把靳海棠带走了。他一顿说还有一点,这场大火烧得蹊跷,我察看过四周,当值的粮仓守卫不见了,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是有人杀人、纵火

    韩重心里也是这么想,一众谋士、大臣也点头。辕门当值守卫回禀说整晚没有人离开过军营,只看到一个可疑的人身手了得。韩重还待要查问,高桐突然说查什么查一定是他做的。被他的手指住的正是韩重身后偷吃豆子的小江。

    高桐笑了笑说杀人、放火、劫囚,如果只是一个人所为,这人武功必定高强。元帅,你这个贴身校尉口口声声要你放了靳海棠,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小江看这个白胡子老头冤枉自己,忍不住大喊你胡说,不是我说完,又气呼呼地道不过海棠走了,我很高兴。

    韩重微微侧身,低声说谁准你回话的小江紧抿了嘴唇,一双杏仁般的大眼睛盯着高桐,手里握着一把豆子真想把他打成莲蓬。

    高桐趾高气扬地冲小江说你说不是就不是吗怎么现在这军中连个小小的校尉都敢呼喝本相了看你的年纪、样貌哼,元帅,拿出军营在籍兵丁的花名册来,本监军倒要看看你这个贴身校尉姓啥名谁如此回护靳海棠,难不成是北晋、西齐派来的奸细

    韩重朗声一笑,说本帅的人本帅自会调教,高相,这个私通敌军的罪名可是要有真凭实据

    真凭实据你只问他,这些日子多是不是和靳海棠同出同入。高桐指着陈查说,转手又指着小江说还有他,是不是在北晋军中待了两年,我的人可是查得清清楚楚。高桐拈着白须说。

    高桐看出小江心性单纯不懂军中上下尊卑,仍对他咄咄相逼道靳海棠肯定是你放走,你是北晋混进来的是不是你一听要用靳海棠胁迫西齐就放火烧了粮仓,趁乱放了他是不是说

    小江被他诬蔑气急,情急之下走上前对韩重说我没有我没有

    高桐不容韩重说话,手一挥说来人,把人拿下拖出去斩了

    慢韩重和陈查同时喝道。

    韩重压着怒火,冷静地说高相,靳海棠是他和陈查夜闯北晋抓回来的,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他不是奸细,本帅用人头担保

    陈查心里暗骂,这个老狐狸欺负小江嘴笨,看来,放火行刺的人一定是他,他一定是早就打好主意,能杀靳海棠就杀,杀不了也要用莫须有的罪名拖上几个人,他娘的,他竟然敢把主意打到小江的头上,没那么容易

    想到这儿,陈查上前笑嘻嘻地说高相,如果末将和这个校尉攻下峦州、取了骆野首级,你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帐中登时交头接耳议论声起,韩重看他又任意妄为,不免焦急,说陈查,你

    陈查一副恍然的样子说哦,对了,元帅在这里。他走到韩重帅案前,昂首说元帅,末将是和小江一起把靳海棠捉拿回来的,此刻小江本人不明不白的冤屈,末将岂能坐视不管军中无儿戏,末将在此立下文书,如果取不来骆野首级,攻不下峦州城,末将和小江的颈上人头就交给您,如何他豪气满腔睥睨群雄,言谈间生杀无顾,让听的人心生敬仰。

    好,本相作证看你们两个如何成事,来人,笔墨伺候高桐立时让长随取来文房四宝。见陈查主意坚决,韩重一时心乱如麻,两军阵前生死难测,怎能让小江冒险,转头看着身后小江,却见他满眼俱是兴奋雀跃的神色,像过年一样。韩重叹口气,心想,他哪里知道什么是害怕。

    陈查拿过毛笔,龙飞凤舞地签下了生死文书,冲小江眨眨眼睛说小江,我让他们给你做面大旗你扯着玩好不好

    嗯嗯小江用力点头,朝高桐做了个鬼脸上前接过陈查手中笔。

    小江笑靥如花,灰色的校尉服衬得肌肤胜雪,手腕提动,在生死文书上画了押。

    陈查把文书交给韩重说元帅,这文书请元帅替末将和小江保管,白纸黑字,末将不会让高相失望

    韩重眼见他如此有把握,也不想让高桐得了话柄,点头说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本帅自会调派兵将予你们差遣。

    待得众人散尽,韩重吩咐校尉在帐外看守,只留下陈查和小江,陈查偷眼看看韩重脸色不善,讪笑说元帅你放心,我保证不会有事的。

    就是就是。小江也拍着胸脯说我会帮查查的,不就是杀了那个骆野吗很容易啊。

    帮他什么韩重从座上离身,走到小江面前,眼里冒着怒火说若要用你上战场杀敌,我也不用等到今天,哼

    小江扁嘴待要争辩,陈查接过话头说元帅,今天高桐那老贼的嘴脸你也看到了,他明摆着欺负小江。他不怕死的调侃道他早就打听出小江是你的人,眼见小江长得这般俊俏他一定把小江当成娈童一流了

    你敢韩重眼神如箭,寒光四射。

    陈查忙摆手说不是我敢,是高桐那老贼敢今天明摆着他要拿住小江。元帅,小江跟你相识这几年你处处守护他,可曾想过为什么不让他堂堂正正站出来只把他藏在身后眼下两国交战,只要杀了骆野退了北晋大军,小江就一战成名,保家卫国,从今后你二人便能并肩作战恐怕小江也更喜欢和你一起分担。

    他字字清晰,韩重一时无语。越是心爱小江越是不想让他涉险,可是佞臣当道国难当头,自己也要以国事为重。他心里叹息,落座说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问你,为何放走靳海棠

    陈查笑了笑,面不改色心不跳说不是我放的。

    小江看韩重的目光转向自己,忙摆手说也不是我放的。

    韩重目光温柔说我知道不是你,要是你放的心里一定藏不住。

    小江松了一口气上前搂住他,小声说阿重,我和查查一定能行。这样咱们就能早些回家了我想吃家里的八宝鸭子、桂花鱼

    韩重被他几句话说得心里一软又有些酸楚,摸摸他的脸颊,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杀人不是像你说的这么轻松,我只想让你明白你自己在做什么。

    报一个校尉进帐跪倒,说启禀元帅,北晋叫阵,点名要陈查将军迎战。

    陈查一愣忽然心头一跳,轻笑对韩重说元帅,让我去吧,我倒要看看今天是哪个不怕死的如此猖狂。

    秋高云飘雁过影掠,沙场上北晋列阵以待,十几员大将一色排开,刀枪林立盔明甲亮,旌旗缤纷耀眼。陈查带这三千人马赶到,雁字形排开,一提缰绳纵马到了阵前,得胜钩上摘下长枪傲然眺望,说南越骠骑大将军、先锋陈查在此,哪个上来他龇着雪白的牙,一脸轻薄无赖样,勾着嘴角坏笑。亮银铠甲闪着银光更显得肌肤黝黑,说不出的英武。

    北晋阵前闪出一匹青骢马泼剌剌扬起尘土到了陈查近前。一袭雪白的斗篷迎风扬起,马上的人玉冠束发风度,翩翩眉目俊雅,抿着菱形的嘴角一脸寒霜,黑白分明的眼眸恶狠狠瞪着,正是靳海棠。

    靳海棠一勒缰绳,坐骑在陈查近前停住。

    陈查一本正经地说还怕你迷了路。

    靳海棠脸一热,双腿一夹马肚,拽紧缰绳退后几步,道陈查,你虽然放我走了,可你也粉色晕上脸颊,他轻咳一声说我、我今日就回西齐了,等到西齐和北晋的铁骑攻陷南越的时候,我一定会抓住你,禀明皇上赐你全尸。马儿乱转,靳海棠控着缰绳盯着陈查。

    你今日就回去吗陈查逼近,轻笑说你还是坐马车的好,骑马有些辛苦吧爷会心疼的。

    你靳海棠脸腾得红到了耳根,怒声道卑鄙小人。

    陈查边说边不紧不慢控着坐骑到他身边,说很好,你这么恨我就会这么记着我。两马交错,两个人擦身而过,陈查忽地侧身在他耳边说西齐纵使龙潭虎穴我陈查也不放在眼里,不用等你抓我,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他忽然又小声说你身上好香,我可忍不住又要掳你过来了。说话间手中长枪不着痕迹的抽在靳海棠的马腿上,青骢马吃疼,泼剌剌奔回北晋阵前。

    靳海棠回首凝望,冷风中他骑着高头大马站定,银盔银甲亮银枪,只有一尺长的红缨在风中抖动。渐行渐远,他脸上轻薄的笑意渐渐模糊,仿佛只剩下眼眸中深藏的难舍。

    夜深露重,陈查辗转反侧孤枕难眠,枕上褥间依稀残留着靳海棠身上的清香。

    韩重在帅帐里书写奏折,请雍仁帝调拨粮草军资。小江得了任务激动地无心睡眠,拿着韩重的宝剑在帐中上窜下跳,抛起一块肉干飞身削斩,再大张着嘴一一接住。韩重抬头看了两眼,看他玩得高兴,宠溺地摇摇头。

    写完了奏折,小江还没玩够,韩重招手说过来,把案上的文书整理整齐。

    小江乖乖地跑过来干活儿,韩重起身把身上厚重的锁子甲一件件卸下,水盆里擦了把脸,走到小江身后拥住他,把他脑袋上校尉的藤盔摘下来。小江的头发鸡窝一样凌乱,别着一截树枝。韩重忍着笑说早上不是给你整齐梳过头吗怎么又乱成这样

    小江笑嘻嘻地说吃过晚饭我跑出去在河边洗了个澡,自己梳不起来了。

    韩重伸手把树枝抽出来,柔软的黑发拖在肩头。他把脸埋上闻了闻,低声说好香。

    香吧。小江很是得意地说火头军的老钱给了我一块他自己做的桂花胰子,可好闻了。

    韩重抱他在膝上坐下,玩笑说哦这么好闻的东西你没尝尝吗

    小江脸红了红说闻着香,不好吃。

    韩重哈哈大笑,捧着他脸颊脑袋在他唇上亲了下。两人额头相抵,韩重笑说你一定是下凡的时候脑袋先着地了,幸亏一到凡间先遇到了我。

    小江却不笑,歪头看着他说阿重,我知道你不想让我随便杀人,可是,如果我和查查能把峦州打败了不好吗我每天在军营都能听到那些士兵说他们不想打仗,每个人都想回家,我也想回家。

    帐缝里吹进来的冷风让牛油灯摇曳不停,韩重看着小江已然沉醉了,叹息一声说我的亲亲小江终于也懂事了。

    小江学着他的样子轻抚着他的面庞说阿重,我这么想错了吗

    握住他的手放在嘴边啃咬,韩重苦笑说你可想过,你二人攻下峦州之后呢

    小江不假思索地说之后当然是回家了。说着,噘嘴在韩重唇上亲了一下。

    有这么简单就好了。韩重幽幽说了一句。

    深夜小江熟睡了,韩重披着衣服走出帐外。夜凉如水冷月当空,大地一片幽暗。他双眼微眯冷冷盯着月光,站了良久,身上慢慢被寒露沁透。想起小江熟睡中犹如孩子般天真的脸庞,韩重叹息一声说陈查,这一着你如果落错,后患无穷。

    陈查和小江签了军令状一事轰动整个南越军营,人人都想看陈查如何运筹帷幄。陈查几乎一夜未眠,天不亮就窜进帅帐,把小江堵在了被窝里,惹得韩重大为恼火。训斥他说既然签了军令状,不去和谋士商议对策,这一大早的来我帐中做什么

    擒贼擒王,骆野一死,北晋军心必定大乱,到时候趁机袭营再乘胜攻进峦州城不就行了。陈查大摇大摆坐在椅子上,说得轻松。

    韩重摇头说难道骆野会乖乖等着你去袭营任你宰割吗他就是不在阵前出现,也会到辕门瞭望台观战,千军万马,单凭小江一人的武功想要杀他也没那么容易。

    陈查自己倒了碗水,喝了一口说如果我没猜错,现在骆野一定已经拔营守到峦州城内了。

    小江拥着被子起身听见了,睡眼惺忪地说哦他一直在峦州城前安营扎寨,不是还说要想攻打峦州就先从他尸身上踩过去吗为什么你猜他会逃到城里呀

    陈查见韩重不语,知道他心中也如此想。果然不多时,巡查的探马回报,骆野大军卯时不到就拔营后撤,看旌旗的方向,已经要到峦州城门了。陈查冲小江挑挑眉毛,小江脸上满是敬佩的神色。

    三人在帐中一同用餐,韩重问陈查骆野这么快反攻为守,说明他已经得到了消息,陈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陈查狞笑说元帅你放心,有人七窍玲珑,我陈查比他还多八个。

    韩重淡淡说一句若有通敌者,杀无赦

    陈查笑说元帅放心,虽然骆野凭峦州抵抗,可是末将既然签了军令状少不得豁出性命去,驱逐强虏杀他个血染天河。

    韩重点头说说吧,你有何良策

    第五章

    掌灯时分,韩重突然升帐点将,尽选三千精骑兵、三千弓箭手、三千藤甲兵、一万长枪队交由陈查亲自统领,另遣精兵三万,兵分两路紧随其后。

    正当点兵之际,辕门当值士兵拦下两个人,一看是高桐的两个长随。一个长随趾高气扬地说大胆,奉监军之命有紧急公文送回京中,哪个敢拦,让开

    说着他手中马鞭朝士兵的脸上抽过去,突然,从旁一杆亮银枪把马鞭挡开,陈查全副盔甲控马过来,呵呵一笑说哎呀,两位兄弟居然要星夜赶路,真是辛苦,啧啧。

    马上的长随心中一凛,打着哈哈说原来是陈将军,我家相爷有紧急公文送回京中禀报皇上,不敢耽误,小的们只有趁夜赶路。

    陈查笑说两位兄弟且等等吧,元帅有令,大军出发两个时辰内,任何人不得出营,否则格杀勿论

    两个长随互相看了眼,忍气吞声说要是耽误了我家相爷的事这可是皇命,陈将军你可担待的起

    陈查摇摇头说我可担不起,不过两位兄弟若是此时出营,怕是要落个给北晋通风报信之嫌,元帅有令,兵贵神速,此时若是有人出营就有通敌之嫌,可以就地斩杀两位兄弟还是顾着自己颈上人头吧

    两个长随知道陈查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不留情面,忙说陈将军哪里话,小的们怎么敢呢。

    陈查点点头收了长枪说就是,我看两位兄弟权且等等,等到攻下峦州城,让高相把这个捷报一起回禀给皇上岂不是更好高桐的长随一看若再坚持倒真显得要去通风报信了,只好怏怏回去。

    陈查叫过当值守卫和巡逻的兵丁,说传令下去,两个时辰内若有人出营,无论是谁一律就地拿下绑送元帅

    两个长随回转禀报,高桐在帐中顿足道那两个小子怎么会选在这样的夜里攻城真是狡猾。他顿了顿说反正北晋已经知晓,必定戒备森严,老夫倒要看看他两个如何攻下这峦州城

    遵从陈查的号令,几万人不点火把裹着马蹄,急行峦州。夜色渐深,乌云遮住天上明月,天地尽暗。急行多时天已经黑透了,探马回报,前面三里即是峦州城池。陈查下令大军缓行,减少声音。

    小江穿了一身夜行衣骑在马上,紧跟在陈查身边。陈查逗他说元帅生生把你耽误了,以你的身手,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当真如探囊取物,这一仗下来你一定会扬名立万

    小江不以为意,问阿重说我什么都不用做,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为什么要去扬名立万,这个扬名立万有什么用能有很多好吃的吗

    陈查最喜欢他这样单纯又蠢笨的说话,笑说哪个男子不想建功树业名扬天下又有谁不想平定天下唯我独尊不过都像你这样只关心吃吃喝喝倒也好,这天下也就太平了。

    小江用力点头说是呀,阿重也这么说过的。

    陈查不由得翻白眼说元帅恨不得把你藏在心窝里,他哪舍得让你抛头露面。

    夜空中火把招摇映得通明,峦州城头上影影绰绰。南越大军慢慢逼近,三千弓箭手在前,陈查握着大旗骑马走在先头,待到射程内,三千弓箭手城前排开,单膝跪地从背后箭筒抽出沾了硫磺的羽箭,张弓搭箭。

    喂,小江你准备好了吗陈查问。

    嗯。小江点头,抽出腰间韩重的随身宝剑。

    弓箭手准备停当,陈查手中大旗舞动直指城头,弓箭手看他旗号曲臂张弓,万箭齐发,只听破空声不绝,漫天箭雨如秋之恶蝗落入北晋城头,惨叫不绝。陈查旗令一出,接二连三的箭雨不断射出,峦州城上火把成片被射倒,无人敢探头只是举起盾牌抵挡。

    箭雨的掩护中,陈查大旗再挥,藤甲兵在前掩护长枪队紧随其后,列队而上。箭雨停歇,人马赶至城下,陈查忙说小江,看你的了。小江点头,纵马飞奔。弓箭一停,城头上滚石、圆木落下,羽箭反击。南越藤甲兵高举藤甲在头顶,堡垒般护住周身。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长啸,一个人影在箭影中飞向空中,身形在半空中腾转如惊鸟般直落城头,手中宝剑挥出剑气如虹,城头弓箭手登时中招倒地。那道身影如闪电般在城头掠过,城头北晋大旗和士兵纷纷跌落,滚石、圆木都砸进了城池内,城墙倒挂无数尸体。城下南越士兵瞠目结舌,不相信这居然是那个柔弱的少年一人所为,简直已非人力。

    藤甲队高举藤甲在头顶密密护住长枪队,城头跌落的士兵风干鸭子一样插在枪林中。一柄长剑斩魂夺魄,剑光所到臂飞颅断,一时血染城头。陈查禁不住咋舌,心说,我的个乖乖,这个小江真是杀人如切菜。小江记着陈查说过的话,遍寻骆野不见便杀出重围直奔城门。

    北晋两员大将带领士兵把守城门,眼看一个美貌少年提剑从上跃下,手一挥,士兵持枪上前把人团团围在中央。

    小江剑尖一指把城门打开我就不杀你们。

    杀北晋大将一声令下。

    小江不再说话纵身而起,他剑气凌厉,士兵连身前都挨不到就横死在他脚下。人马越用越多,小江听到城外杀声震天有些焦急,长啸一声,杀机四溢。剑风所到之处无人幸免。

    几丈高的城门被牢牢拴住,十几个士兵拿着长枪在城门口拥挤作一堆看着他。剑尖的红色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剑刀深红饮尽千人血,小江身前身后已经尸体横陈一片死寂。

    把门打开。小江说着,他一身黑衣未穿铠甲,浑身上下都是浓浓的血腥气,虽然容颜炫目,可在北晋士兵眼中却形如罗刹。城门士兵胆颤心寒,纷纷后退扔下手里兵器,十几个人上前绞动机关,沉重的城门咯吱咯吱缓缓打开。陈查带领三千骑兵乘机从城门进入,铁骑所到之处北晋兵丁四散而逃。

    殿后的三万人马看到峦州城头南越大旗飘扬,不禁欣喜鼓舞掌声雷动。探马立即回报韩重,韩重指挥大军直杀峦州城内。

    厮杀半日,士兵已经找到了骆野藏身之处,陈查连忙找到正在杀敌的小江远远地喊小江,找到骆野了,快骆野被南越士兵团团围住堵在一处宅院内,身边的将士身负重伤。小江如入无人之境,剑光一闪,手中便提着骆野滴血的首级。

    峦州失而复得,城中南越百姓夹道而出,兴高采烈。峦州太守在骆野破城之日自尽了,韩重便借了太守府临时作了府邸,调兵遣将镇守峦州,奏折上书列举了众将战绩,请雍仁帝委任新的峦州太守。另一方面,派人张贴安民告示、组织士兵善后,重整峦州。

    太守府里张灯结彩,桌上一色的青花瓷盘摆着各种干果、茶点。南越大将都是豪爽之人,攻下城池后不免放松了许多,一边吃喝一边谈笑风生。

    韩重正在和谋士低声商议,突然觉得耳边清净了许多,那些嘈杂的嘻嘻哈哈声音没了。他抬眼发现花厅里的人都直愣愣看着庭外,仔细一瞧,原来是小江走了进来。

    厅里的人瞪圆了眼珠子,小江穿着藕荷色的锦缎长袍套着雪白的坎肩,坎肩上滚着白色的绍毛滚边,漆黑的头发整齐梳着发髻,别着白玉簪子,笑盈盈走进来,容颜之盛让人不敢逼视。

    外头高声喊监军大人到

    厅里的人才有些缓过神来。高桐从庭院影壁后拐进来,满脸堆笑,老远就说呵呵,恭喜元帅终于收复峦州了,哈哈。边说边笑边往里走,韩重迎上前,两人携手进庭。

    高桐屁股刚坐稳,一眼看见了正在吃云片糕的小江,不由愣住,半晌说真是后生可畏,这次元帅的贴身校尉居功至伟,元帅你可要奏明皇上大大的奖赏啊,呵呵。

    韩重笑了笑说本帅已经奏明了皇上,皇上一定会论功行赏,此次高相身为监军与众将士同甘共苦,本帅也一一禀告了皇上,这份功劳高相也无需推辞,呵呵。

    哪里哪里,老夫分内之责嘛,呵呵。高桐大笑,众将齐声恭维,厅里口是心非的客套了起来。

    天下在这料峭岁月里已经风云变幻。

    峦州已收复,只要再夺回通业、化梁两城便可凯旋回京。南越平王韩重镇守峦州,调集大军由陈查领兵出发攻打通业、化梁,精兵尽出。北晋殊死抵抗,陈查每战必亲临督阵、身先士卒,节节逼近,南越陈家军一时声震天下。

    连月征战将士们都有些疲乏,陈查啃着豆饼站在帅帐前眺望百里连营飘扬的旌旗和疲惫的士兵,心想,仗打到此时愈是艰难了。夜晚时分,谋士和大将们齐集陈查的营帐商议对策。

    面前几案上摊着重金购买的北晋地形图,山川城池虽然糙简却一目了然。谋士和大将都看着陈查。陈查眉间拧出个川字,黝黑的面容神色凝重,眼睛紧盯着图上通业、化梁两个名字,沉吟片刻说各位,通业、化梁,位居要塞,交通便利,北晋甚为重视,屯兵把守。取了这两地之后北晋只能退出,休兵罢战。

    谋士里一个长着山羊胡子的干瘦老头点头说将军所言甚是,通业、化梁两地相隔不远,通业在上游、化梁在下游。通业交通便利四通八达,是兵家必争之路,守兵不弱;化梁大,是北晋此战储备粮秣之地,守兵精良。

    这山羊胡子是韩重麾下最器重的谋士,名叫萧伯,也是韩重亲点给陈查的军师之一。萧伯知道陈查虽跳脱不拘小节却心思缜密行事果断,赏罚分明却不刚愎自用,对谋士也尊敬有加,不免倾心辅佐。

    陈查很是犹豫,目前士兵疲劳、辎重损坏严重,化梁的粮草对陈查来说无疑有很大的诱惑。这两处地方都要紧,可是守兵都精良,是夺取地势枢纽的通业还是粮秣富足的化梁究竟先攻打哪一处让陈查很为难。

    营帐中争论了一夜,一半人拥护先攻打通业,占取有力地势,一半人拥护先攻打化梁,补充粮秣。陈查的目光不停的在图上通业、化梁、通化河三个名字上转来转去,自言自语地说有什么办法能同时攻取两城呢忽然,陈查脑中灵光一闪,问萧伯萧先生,可否在水源上作些文章

    萧伯闻言脸上露出赞许的神情,说陈将心中可是有了妙计

    陈查一拍桌案大笑说兵不厌诈

    南越大军攻下峦州之后,通业、化梁两城的北晋守兵甚为惶恐,日日派了探马出巡。这日探马远远观望,竟然发现南越军营前点将出动,旌旗招展奔化梁而去,一路尘土飞扬,看旌旗的数量竟是全营而出。

    探马还不放心,除了回城通报的,又派人留守在营帐外察看。一天下来除了一百余个守营的老兵外,空无一人,绵延几里的营帐到了午后竟有飞鸟停落帐顶上歇息。探马再无怀疑,飞鸟都敢停靠那营中当真无人了。

    计算路程南越步兵急行最快也要两日才能到达,化梁城内登时慌了,知道陈查大军的厉害,调集兵马在城外安营扎寨。化梁与通业同气连枝,通业探得南越大军全部出动攻打化梁,便派出一半人马增援。

    深夜,空无一人的南越营地忽然钻出无数士兵,弃了铠甲一骑两人轻装上阵,星夜急行直奔通业。天还没亮,大军就到了通业城外,守城兵士毫无防备,陈查亲自领兵上阵,两个时辰内攻下了通业城。

    通业守将被反绑着推进大厅,一眼看见大厅正中端坐的人,心内诧异,难道这个一脸坏笑的年轻人就是陈查吗通业守将被推搡到陈查眼前跪下,他心下不服忿忿不平地说明明探子汇报你营中旌旗招展尘土飞扬,大军全部出动,你到底耍的什么诡计竟藏起了这么多人来夜袭

    陈查把脚搭在桌面上,懒洋洋地说今天爷爷我就教你个乖,点旌旗数算人头作不得准,原先五十人一队一幅旌旗,改了十人一队一幅旌旗,你那些蠢头蠢脑的探子当然点的是我全部人马。马后都绑着干草,拉开距离,跑起来自然尘土飞扬,显得人数众多了。

    守将一愣,还是不服,问那探马说连飞鸟都停在了帐顶,如果帐子里藏了人,那鸟儿怎么敢停落

    哈哈哈。谋士萧伯摸着山羊胡子大笑说这点本来我也担心,没想到我家陈将出了个妙计。

    陈查笑着摆手说也不算什么妙计,不过是把粮食炒出香味洒在盒子里摆在帐顶上,那鸟儿初时听得帐中有动静自是不敢停下,不过时间一久,见无人走动,加上觅食不易,自然就耐不住飞下来啄食了,你的探子不就看到成群的鸟儿落在帐子顶上了嘛。

    陈查看守将瞠目结舌,前后摇晃着椅子说教你的你可要记好了,下辈子再跟本将军作对手吧,来人推出去斩了

    通业守将临死之前还破口大骂陈查是诡计多端的小人。正在狼吞虎咽吃饭的陈查看着士兵端上来的人头,抹了抹嘴上的肉汤,说两军对阵,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只要能破城退敌,诡计便是良策。

    刘宇也说陈将说的是,两国交战死伤不可避免,况且咱们此次出兵深入敌国战线持久,兵马劳累,能尽早解决战事才是百姓之福。

    夺下通业,陈查并不声张,按照约定燃放信烟。化梁城中埋伏的探马看见,趁夜将泻药撒进北晋军营的水源中。陈查在通业暗施奇谋,那厢几位大将带了人马一路上扑腾着尘土磨磨蹭蹭的奔往化梁,本来两日的路程又足足多走了小半日。

    化梁城中军营的茅厕排不上队了,人人捂着肚子来回窜稀。马泻得腿都站不稳,摇摇晃晃。止泻药一时供不应求。化梁守将心内疑惑,这两日吃的还是通化河里的水,难不成被人投了药可南越的人马还没到城外呢,如何投药难道是通业失守不可能啊,陈查的人马倾巢而出攻打我化梁,怎么还会有多余兵力攻打通业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探马回报,远远的看见陈字大军大队人马杀过来了。化梁守将没奈何,提刀上马勉强出来迎战,吩咐弓箭手预备,先乱射他一阵箭雨再说。

    一阵飞蝗般的羽箭射来,南越藤甲军举藤盾在大队前密密的护着,由着他射,等到几批箭雨过后,大将蔡兴出战。蔡兴是个急性子的人,每战必冲在前头,看这次化梁兵将个个泻得满脸蜡黄,箭射过来都没力气,不由心内欢喜,提着手中双叉戟,驱着座下心爱的枣红马带领人马杀出阵前,誓要拿此头功。

    化梁守将武功不弱,双方数百个回合难分胜负。蔡兴心头火起,心说,我还打不过你个拉了两天稀的他手里发狠,双叉戟哗啦啦舞得泼风一样,化梁守将一看不好,勒马回头就跑,大喊快鸣金收兵,关城门

    他正嚷着看右侧里杀过来大队人马,心里一惊,怎么通业方向杀过人马来了,难道被南越夺了他定睛细看,来的人马都是通业北晋服色,心里大喜知道援兵到了,松了口气便调转马头迎向蔡兴说我增援人马到了,有本事再大战两百个回合。身后士兵本来个个身虚体弱强撑着,看援兵来了都欢欣鼓舞。

    通业援军到了跟前,马不停人不语,直杀入化梁大军中。寒光利刃手起刀落,登时冲散了化梁的队形。化梁士兵不明所以,一时间惶恐四散而逃。蔡兴纵马上前追赶化梁守将,趁他不备刺了个透心凉,割了首级挂在得胜钩上。

    增援来的北晋人马正是陈查所派,按照约定都在臂上系条红带子,区别化梁的北晋士兵。阵前的南越士兵知道陈查已经拿下通业,斗志昂扬。大将下令擂鼓助威,所有人马分两翼包抄形成半圆,将四散的北晋士兵围剿。

    进了化梁城,南越百姓欢呼雀跃,引领军队开了粮仓。果然粮秣富足,粮食哗哗往外淌。将士们心下欢喜,美美歇了一夜吃了顿饱饭,只是喝水限量。

    人马在通业城中休整,谋士、大将和陈查在守备府中谋划。校尉奉上茶,众人闲叙。陈查对萧伯说萧先生请酌词回禀王爷,他现在必定焦急万分,此战各位和众家将士居功至伟,请一一列明让王爷禀奏皇上论功行赏。

    是,在下已经拟好,请陈将过目。萧伯说着递过文书。

    陈查笑道此战大捷,王爷的心也放下大半了。出兵前王爷就说通业、化梁两城是南越重地,攻可补给、退可严守,一定要重兵把守。

    历经两年有余的战役终于告捷,将北晋重伤逼退南越国境。韩重、高桐率兵凯旋回京。大军返回京都的行程竟是出奇的快,人人盼着归家,战马也跑得欢,就连两条腿奔跑的士兵也没了怨言。

    回到平王府,宫里就来人传旨,这月十五雍仁帝要在宫中设宴论功行赏,钦点了小江的名字。

    清晨时分下起了雨,碎珠似的雨滴打得院中树叶劈啪乱颤,雨水顺着屋檐丝丝缕缕的串串洒落。雨停后京中御用绸缎庄送来了各色衣裳料子,一匹匹在花厅里摆了一堆。小江站在院子里,手里端着鱼食碗喂缸里的锦鲤,一点兴趣都没有。府里的大丫鬟看得眼花缭乱,不知道选哪个好,叫了陈查来。

    陈查笑说选衣料的事问小江就是白问,王爷最近事忙,你们替小江挑了就行。他伸个懒腰说小江,你闷不闷等衣裳做完了我带你出去玩。

    小江登时心花怒放,比得了新衣裳还高兴。

    银钱给得足就出活计。没过几日,簇新的衣衫鞋袜就送了过来。陈查、小江穿戴一新,骑了高头大马出府玩耍。两个人一路行来,人人驻足观望,那些在街上抛头露面寒门小户的女子看到他二人,一个漂亮一个英武,个个脸红心跳。

    街市上人来人往商铺林立,京都城内一片繁华景象。

    小江离开这么久乍回来看哪里都觉得没见过似的新鲜,看着前面三层楼的饭庄说海棠跟我说西齐的饭庄可多了,什么好吃的都有,全都是那么高有好几层楼的。

    陈查微微笑了笑。小江左顾右盼眉飞色舞地说海棠会作诗,他念过一首给我听,

    不过我不记得了。他说他在西齐的家里有很多和我一样大的少年人,他们平时什么都不干就是陪着他玩。

    陈查脸色黑了黑,说你总共才见他多久,就知道这么些,哼。

    小江看他有些生气的神色,很疑惑,正要问时,看前方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人,喝彩声、掌声不断,外面的人挤不进去都在跳脚蹦高儿。查查,不知是什么有趣的,咱们也去看看。小江小孩子心性,纵马过去,在马背上伸长脖子看了几眼,像是练杂耍的,他心急瞧热闹纵身站在马鞍上,居高临下地看。陈查下马分开人群也进去看热闹。

    喝彩声不断响起,一个女孩在玩顶碗,白瓷碗一个接一个被她用脚尖挑着摞在头顶上,高高的一堆。近前还有两个年轻男子手执钢刀对打,削、砍、劈、挥,手底下倒有几分真功夫,引得围观的人不断叫好。小江喜欢杂耍,对使钢刀的没兴趣,看得高兴站在马上拍手喊好啊,再来一个碗,再来一个碗

    他的声音清亮,引得众人都闻声看他。他骑了一匹通身墨黑的名驹,穿着新做的白色长袍,外罩着银丝纱氅。漆黑的头发用缎带束在脑后,两个玉珰在耳下摇荡,欢笑的容颜让人不忍错目。这一来,围观的人一半看杂耍一半看他。

    有人走到近前勒住缰绳,小江低头一看是个年轻人,眼神清澈笑得彬彬有礼。那人拱手说在下见公子神仙人品很是仰慕,不知道公子可是京都人士小江点点头,那人见他回应,很高兴,忙说前面有家邀贤楼,如果公子赏脸,不知道能否一同前去喝杯薄酒不会耽搁公子许久的。

    小江正口渴,看他言语温和不像坏人便点头说好。

    那人一愣,随即笑说没想到公子如此爽快,正与我意气相投。今天能与公子相识真是不虚此行。请他头前带路,几个随从护在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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