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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任家二少 第10节

作者:尘不染尘 字数:25293 更新:2021-12-28 21:37:00

    任封疆的心立刻提了起来,不知道萧天弘话中何意。真的只是想念曾经的伴读,还是任刃对他的心思,这个年轻的帝王已经知晓了但面上只是笑了,顺着他的话接下去,用抓着酒杯的手向那边扬了扬,道“任刃就坐在那里,要臣将他叫过来给陛下敬酒吗”

    萧天弘微笑“不用,任刃最讨厌这些正式的场合了,若真是把他叫出来他该不自在了,就让他吃饭吧,夜宴之后朕再见他也是可以的。”言语中,有意无意的透露出一丝熟稔的亲密。

    任封疆心里一突,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萧天弘的神色。可是帝王的心情哪是那么容易看得出的,任封疆只好自然的应了,没有再说什么。

    “任刃身边的那个年轻人是谁看着不像是军队里的将士啊。”萧天弘突然开口,有点好奇的问身边的人。

    摸不清他的想法,任封疆只好回答“是我军的军医,叫林泽生。刃儿也是军医,两人一处工作,还算熟悉。”

    萧天弘举起酒杯,呵呵笑着与任封疆碰了碰杯,借着酒杯挡住脸上的情林泽生他早就知道这个名字了。身在弁京时,泽州的密报提过几次,下午见过任刃后他也亲自召见了隐藏在军中的钉子,也听说了这林泽生与任刃走的颇近。

    和任刃走得近的人,他怎么会不去调查所以,在弁京时,他就已经命人将林泽生的底细查清楚了医圣谷后人。据说在本就医理天才迭出的医圣谷中,他也是出类拔萃的,被寄予厚望的医圣传人。

    医圣

    萧天弘以前并不知道那个最得他信任的秦太医是传说中的医圣,直到上一世他中了秦太医下的毒,才查清楚他的身份。他并不清楚堂堂医圣藏身于宫中是为何,也不了解秦太医为何要给他下毒,但重活一次,他当然有了提防之心。

    只是他迟迟没有下令将秦太医处死,一是没必要为还未发生的事情得罪医圣谷,二是对秦太医的目的尚不明确,三是他记得,上一世秦太医救了任刃的性命。

    所以,看在任刃的面子上,秦太医的命他暂且记着。

    可是,林泽生萧天弘知道现在的任刃对人的心防极重,可却能与这个林泽生走的颇近,心里有些翻搅的难受,这一世的任刃,早已彻底脱离了他的掌控,结交着不同的人,体验着没有他的人生,也许还会爱上别的人吗

    想到这里,年轻的帝王突然有些慌张,心口又开始钝钝的疼。眯了眯眼,突然吩咐身边的太监“将林泽生大夫请来,朕要与他喝一杯。”

    此言一出,身边的几人都愣住。

    顺福却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的躬身接旨,跑下主位去将林泽生传唤过来。

    骤然而至的圣旨让任刃变了脸色,有些惊慌的望向身边的人。林泽生的反应却好得多,好像早就料到会这样一般,浅笑着随顺福站起身,还整了整压皱的衣角,迈步走向主位。

    见到他镇定自若的模样,任刃也稍微安了心,想要继续吃饭却没有了胃口,视线不能控制的随着林泽生移动,今晚第一次看向了萧天弘的方向。

    萧天弘面带微笑的看着林泽生越走越近,直到身着藏青色长衫的青年对他行了大礼,复又平身后,神色难辨的看着下首处长身而立的人

    “听闻林大夫医术卓绝,今日一见,果然是君子如玉,清俊儒雅。”

    林泽生半低着头,没有直视上面的帝王,躬身一礼,淡淡道“陛下过奖,不过是略懂毛皮,谈不上卓绝。”

    勾了勾嘴角,萧天弘晃了晃手里的酒杯,默然无声的看着他,似乎在探究什么。一时间,主位周围出现了奇妙的静谧,几位军队出身的粗犷汉子被这气氛弄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能暗自疑惑着陛下这是怎么了,一个小军医有什么好研究的

    不同于其他人的紧张,林泽生虽低着头,但身体挺的笔直,恭敬却不怯懦。即便是萧天弘,也不得不为这一身的气度暗自称好。

    “朕听到一个传闻,有人说林大夫是医圣谷后人。”顿了顿,满意的听到周围一片惊叹之声,才继续道“不知真假”

    林泽生听到这里也有些愕然,他万没想到萧天弘会这么问

    人人都知道医圣谷不分敌我,从不插手战事。如今当众揭穿他的身份,让世人得知医圣谷之人居然会身处军队之中,对于华国来说,有害无益

    45、医圣之秘

    年轻的帝王带着笑意的问题,将热烈客套的气氛突然凝固。

    在场的所有人都先是一惊,然后恍然大悟,怪不得林大夫年纪轻轻医术如此出色,以林大夫的水平,若说他是医圣谷后人不会有人不信。但惊讶之后,所有人都不解了,陛下为什么要当众说出这样的话

    世人皆知医圣谷不分敌我,医泽天下,这样明确的出现在军队中立场分明,完全违背了医圣谷历来的谷训。可是,无论世人说医圣谷不守承诺,还是医圣后人不遵谷训,对于华国人来说是完全不介意啊有堂堂医圣谷后人暗藏在军队中为华国将士治病,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指责医圣谷什么。

    可是,今天萧天弘突然当众揭开,林泽生的身份必然会流传出去。也许华国军队会高兴会感激,但世人的诟病是逃不掉的。不分敌我那为何会出现在华国军队这不就是明显的帮着华国来敌对其他国家吗

    而且,医圣谷这样不声不响的帮着华国,是一个天大的恩情啊,可被华国的皇帝就这么揭穿了怎么看都是不但不领情,反而让医生谷陷入世人的批评,这无疑是得罪了医圣谷的啊

    所以,若林泽生真的是医圣谷的人,萧天弘的这一举动真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在座不知真相的人,都将目光投向林泽生,隐隐期盼着却也担忧着等待他的回答。

    林泽生心里冷冷一笑,面上仍是恭敬谦和的模样,朗声应到“陛下目光如炬,草民的确是医圣谷之人,医圣亲传弟子林泽生。”

    此言一出,哗然一片。

    在座的大部分人心里都急了,真的是医圣后人啊陛下你干嘛当众揭穿啊,这不是麻烦了吗而且林大夫你干嘛承认啊,这下子医圣谷怎么向世人交代啊

    相对于其他在座之人的各自心思和窃窃私语,林泽生平静的态度是那么的突兀。他早料到了这个帝王会找他的麻烦,确切的说,是因为任刃找他的麻烦。一个曾经与帝王有过牵扯的人,如今跟他走得近了,即便那个帝王不喜欢任刃,也绝对不会放任不管。无关情爱,这是男人的占有欲,更何况是一个帝王的占有欲本就强大的可怕。

    不过他想过萧天弘会直接杀他,陷害他,折磨他,但还真没想到过他会选择当众揭穿他医圣谷之人的身份。他与其他人的想法一样,也认为这实在是个不明智的举动,揭穿他有什么好处呢

    但只在一瞬间,他就想明白了,有好处的。

    萧天弘的问题他必须回答,是或不是。

    回答是,那么就坐实了医圣谷之人违背谷训,背叛对于世人“不分敌我,医泽天下”的承诺,一番口诛笔伐是少不了的,医圣谷如何在世上立足

    之后,医圣谷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为了保下他这个医圣传人,将藏身军中的罪名以医圣谷的名义承担下来,彻底摒弃既往的谷训,当然医圣谷自然再无脸面立于江湖之上了;二是为了给世人一个交代,为了医圣谷的名声,将这事推到他一个人身上,将他逐出医圣谷,成为医圣谷几百年来的第一个弃徒,这样大的打击,足够让人彻底颓废。所以,无论医圣谷如何选择,他都不可能再在任家军里任职下去了。

    若回答不是,那么他就算自己抛弃了师门,再也算不得医圣谷之人,就算仍能在任家军任职,也没有了医圣谷这个靠山了。

    可是世人皆知,能入医圣谷是莫大的荣耀,医圣谷之人皆以自家师门为荣,怎么会不承认自己的出身所以萧天弘是一早就料到了他必然会承认,也必然不会愿意因自己连累师门,所以他只有被逐出医圣谷,离开任家军一路可走。

    想的,真是好呢

    “哎呀,你竟真是传说中的医圣谷之人”萧天弘惊讶的瞪大眼,随后立刻反应过来,懊恼万分的自责道“朕真是糊涂了,怎么因为一时好奇就问出来了林大夫,朕代我华国百姓,代我任家军请求你不要离开,我们需要你啊”似乎因为自己的口快十分惭愧,忙语气诚恳的出口挽留。

    林泽生心里冷笑,真是聪明啊把揭穿他身份的举动归咎成了一次好奇和口误,转口又是帝王的亲自请求再也没人能说出这帝王故意不领医圣谷的情,恩将仇报的话来了。

    这样一来,萧天弘不但没有得罪医圣谷,堂堂帝王甚至还放低姿态请求医圣谷,他是拒绝还是答应拒绝这可是华国帝王,直接扫的是整个华国的面子,日后医圣谷之人在华国如何自处答应那他就是光明正大的再次违背谷训

    萧天弘,你好阴的计谋

    坐在一旁也早已想清楚了前因后果的任刃将手中的筷子越捏越紧,内力微吐,手中霎时间空无一物,只有粉末飘落。

    视线紧紧的追随着长身玉立的人,任刃担忧之情几乎掩藏不住。他是帝王,该顾全大局为重啊所以,谁能想到萧天弘只为了除去林泽生,竟然连医圣谷的帮助都不屑要了呢在座的人想不到,最了解他的任刃也想不到,就连萧天弘自己都没想到。

    手中的酒杯轻轻放下,萧天弘的视线扫过一众或惊讶或不解的表情,心中只能苦笑,他这是怎么了居然为了这样一个小大夫将医圣谷的帮助弃之不顾,更倒打一耙的得罪了医圣谷他,竟然会变得这么不理智。

    心思各异的人们,都安静着,等着林泽生的回答。

    “陛下有命,草民岂敢不从。林泽生必定会竭尽全力,保我任家军安康,保华国安康。”说罢,又是一个大礼伏地。

    在场的人们顿时爆发一阵欢呼,兴奋的互相传告着“我们得到医圣谷的后人了”,“太好了,医圣谷后人居然是我们的军医,我们任家军必然战无不胜”的话语,没人注意到萧天弘一刹那模糊的神色。

    他,竟不怕被逐出医圣谷吗萧天弘心惊不已,他似乎小瞧这个林泽生了宠辱不惊,临危不变,从头至尾他的神色都是谦和温润的,似乎根本不被他的威压和威胁影响。这样的心性,即便是重生一次的任刃都做不到

    一个小小的大夫,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度

    林泽生大礼行毕,辞别帝王回到了座位。刚刚落座就迎来了周围士兵热烈的欢迎和恭维,但他刻意的冷淡和疏远让这群人总算是冷静了下来,热情稍退后便自行吃喝去了。

    这时候任刃才终于找到机会,担忧的靠得近了些,轻声问着“你就这样答应没问题吗医圣谷怎么向世人交代啊”虽然秦老头那个医圣本人就为老不尊,不守谷训的甚至跑到皇宫去当御医,但这一切都很少人知晓,所以医圣谷在世上的中立之名并没受到影响。可是今天萧天弘突然发难,林泽生的事情一旦传出秦老头会不会也被从皇宫里揪出来

    医圣谷的后人藏身军队,还可以推却说是他的个人行为,可如果被人知道堂堂医圣带头违背谷训

    突然记起上一世的秦老头自尽的事情,任刃觉得萧天弘很可能知道了秦老头的身份,顿时更加焦急,若不是场合不允许,他几乎急的坐不住了。

    “小刃,别担心。”似乎明白他在担心什么,林泽生温润如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缓缓流淌着抚平了他的焦躁,淡淡一笑道“医圣谷的人没有那么没用,这样的事情对医圣谷构不成威胁。”

    任刃摇摇头,仍旧不能放心。他一直知道,那个秦老头不简单,也许那个老不修的能够顺利脱身,但林泽生呢

    一只大手探出,将他的手包在掌中,暖意从掌心绵绵不绝的传递过去,带着他的自信让他彻底安心“不要小瞧了医圣谷。”

    淡雅的笑容,在转向帝坐之上的那人时,带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讽刺。

    这点小事,便想拿捏住医圣谷

    难道世人真的以为,能够游历于各国势力之外,在数百年前中土大陆各国混战中唯一不被波及、幸存下来,并传承数百年无人敢得罪的医圣谷,只是医行天下便能做到的吗

    除了医圣以及医圣的传人,无人知晓,医圣谷的势力究竟有多大。

    为何要以“不分敌我,医泽天下”为谷训不是医圣谷的人没有善恶是非之分,也不是医圣谷之人有不可亵渎的医者父母心,而是

    为了从小培养医圣谷之人的善良仁义之心,绝不可出现立场鲜明,爱恨分明,情绪激烈,野心勃勃之人;不分敌我并不是因为处事中庸,而是因为中土各国在医圣谷之人眼中,没有区别。

    医圣谷密室中的石碑上刻着一句话,那是数百年前中土大陆混战后,医圣谷初建时前人所留,除了医圣与其传人无人得见。

    邪肆飞扬的十六字箴言,昭示着医圣谷最深的秘密

    不分敌我,医泽天下,中土大陆,唾手可得。

    既然各国都可是我医圣谷囊中之物,还哪里用得着分什么敌我呢

    46、两国议和

    帝王亲临泽州后,便开始着手准备与泽国议和事宜。

    由于议和文书萧天弘早已派人送达泽国,泽国的君主也很爽快的答应会谈,所以几天之内准备的都是议和随行人员以及防备措施。

    时间实在是有些仓促,萧天弘虽不用事事关心,但也是必须出席的,所以这几天竟没能寻到时间再来找任刃。

    虽然议和这一提议是出自任刃之口,但他对于议和之事完全没有关心。这个萧天弘并不是手段稚嫩的新帝,而是那个在位二十余年,深谙帝王权术的天仁帝,若是一个小小的泽国议和之事都不能办妥,他还哪里配的上明主一说

    任刃担心的是林泽生的事情。

    那日被萧天弘揭露身份后,虽然林泽生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但任刃并不清楚他的自信从何而来。任刃虽算不得医圣谷真正的入门弟子,但也颇有渊源,当然不愿看到医圣谷因此陷入世人诟病。

    从第二日起,无论走到何处都能听到人们议论医圣谷之声,有感激医圣谷的,有质疑医圣谷的,让任刃心里愈发忐忑。于是,终于忍不住的任刃第一次主动去找林泽生。

    推开木门走入时,看到的就是那藏青色的身影正蹲在向阳的窗边的地上,修长有力的手指在一株株干燥的药草上拣摘着,食指和拇指时而掐起,时而松开,一举一动在阳光的映射下镀上了金色的光圈,温暖的安详。

    那种安详的感觉,从任刃的双眼直透彻到了心底,有些焦躁的心情就这么平静下来。脚步放轻,几步走到他的身边蹲下,伸手也帮着捡摘起来。

    “你来了。”林泽生手中的动作没有停,只是侧头看着他笑了笑。那笑容中的惊喜毫不掩饰,让任刃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脸。

    “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呢连最受你恩惠的泽州人都有质疑医圣谷的声音了,那外界已经传成什么样了你一点也不关心吗”任刃盯着手中抓起的药材,转移话题,语气不太好的说。

    “我不是说了不要小瞧医圣谷吗”林泽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平和,将任刃手中的药材抽出,抓着他的手将他拽了起来。几步将他带到了水盆的旁边,袖子一挽就撩起水帮他洗起手来。

    任刃直到手心接触到凉水才反应过来,想要将手抽出却被紧紧抓住。林泽生执拗的抓着他的手掌,仔仔细细的将他的掌心,手背和手指都清洗干净,似乎要将那纹路中的尘垢全部清除干净一样的认真,好像眼下所做的事才值得他付出全部的精力。

    “林泽生”这样的温柔和体贴让任刃有些不知所措。明明已经很亲密了,可他仍不知道林泽生在他心中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他贪恋他带来的温暖,拒绝不了他的靠近,却不敢全心的信任。这样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好像已经再没有了信任的能力。

    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不自在,林泽生取过手帕将他的手擦干净,然后是自己的。他并没有松开他的手,还带着微微湿意的两只手,一大一小,一蜜一白,十指交缠,掌心相对,暖意从交握的地方直传递到心尖。

    熟悉的药草香味再起将他包围,任刃没有抗拒的任由他抱住,侧着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头,闭上眼缓缓地吐纳,不知是他的体温太炙热,还是阳光太过强烈,周身的暖意让他有些困倦的只想这样一直下去,不再改变。

    胸腔微微震动,林泽生的声音从这个角度听起来有点闷闷的“是我的错,让你不安了。昨晚要连夜与随行的御医交接一下药材,所以没能去找你解释,担心了一晚上吧”

    任刃默不作声的摇摇头,小脑袋在他的肩头上蹭啊蹭的有些痒。

    林泽生轻笑出声“我说过相信我,医圣谷不怕这些。不分敌我,医泽天下,我们一直都做到了。”

    任刃转过头,唇对着他的耳际,轻呼出气“可是,你在军中啊。”

    被他呼出的热气瘙的有些痒,林泽生一手抬起了他的下巴,将他的脑袋搬离自己的耳侧,又凑到他作祟的唇边轻啄了一口,得到后者的怒目而视才笑笑继续道“我是在华国军中没错,可是医圣谷后人也在他国军中啊。”

    “什么”任刃惊讶之下站直了身体,刚刚有些旖旎的气氛一扫而空。“医圣谷在各国军中都有人”

    “是。”林泽生任由他离开自己的怀抱,但手却不曾松开,仍旧抓着他的,嘴角浅浅的笑意,自豪的语气不需掩饰“我医圣谷之人遍布天下,怎么可能只屈居于华国这一隅之地只不过医圣谷人不喜为人高调,在军中的同门都没有表露身份罢了。所以,既然各国军中都有人,我医圣谷不正是兑现了医泽天下的承诺了吗”

    “怎么会这样”对医圣谷和林泽生的担忧此刻全部化为了心惊。各国军中都有医圣谷之人那么泽国也有了

    那么,下毒的计划还能成行吗虽然是自制的奇毒,但医圣谷后人讲究的是互通有无,共同攻克,这毒一旦被泽国的医圣谷后人察觉,还怎么瞒得住合医圣谷众人之力,解开这毒绝不是难事那么,他的这一番策划岂不是就这样落空了

    林泽生也察觉到了任刃脸色不对,握住他的手掌的手紧了紧,唤回他的注意,低声问“小刃,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任刃极快的否认。既然此计不成,那就只能再想办法了。本还担忧若此事曝光,他能否得到林泽生的理解,现在看来是没有这个必要了。虽然有着巨大的计划落空的失落,但也有着一丝庆幸与安心。

    他既不愿说,林泽生也没有多问。

    两人毕竟各自还有事在身,偷得了一小段时间的独处已是不易。人既然主动来了,林泽生便将任刃拉过,又亲了几口才放他离开。

    任刃并没有亲自去找萧天弘,他只是写了封信,找顺福带给了萧天弘。不知是不是那天的接触让萧天弘卷了面子伤了心,他也没有借此机会来找任刃,而是拖顺福带了回信,上面只有几个字另有计策,勿忧。

    于是时间平淡的过去,三天后迎来了泽国与华国签订停战协议的日子。

    协议签订的地点在近海。

    这是两国君主互通信件商议的结果。泽国帝王并不是没有魄力,但还是谨慎的坚决不肯登上华国陆地,萧天弘倒是很痛快的尽显中土大陆第一强国风范,提出在近海会面。

    这日,万里无云。

    天空澄澈的蓝几乎让大海无地自容,被打败的海水也格外的乖巧,没有兴起半点风浪。随着两国几艘巨船划开水面漾起的波纹,两国君主所乘的皇船在船板搭起时碰到船沿的碰撞声中,顺利对接。

    两国的君王各自坐在己方舰船的甲板之上,对面而坐,距离不过四五米。而两船之间临时搭建的船板由双方传信之人互送协议文书。

    泽国的国王是一个年过不惑的中年人,远远的看不清面目,只能从那明黄的服饰将他的身影看清,气势竟不必萧天弘这华国的统治者差上一分。站在随行船的甲板上,任刃心里暗想着,这泽国君主看来也是个不能小瞧的人物。

    看了几眼便别开目光,开始百无聊赖的盯着海面发愣。他想不明白萧天弘为何要把他带来,这协议签订虽是他提议的,但他的身份地位哪里能掺和的进来。记得接到萧天弘让他随行的旨意时,一众官员和父兄惊异的表情,任刃有些想笑。可是,他是真的有些摸不清萧天弘在想些什么了

    既然让他随行,却不让他上了皇船,而是与一众侍卫随行。距离远远的连他们的谈话都听不清,更别提能出谋划策之类的了。也许是萧天弘太无聊了所以折腾着他玩

    思绪越来越纷乱的任刃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直到皇船起锚返航时,他才起身准备跟随回泽州。

    已过了半日,任刃感觉到腹中空空的响了起来,有些饿了。望着前方的皇船上模糊的明黄色背影,任刃更疑惑自己跟着出来溜达一圈到底是为什么。

    然而下一秒,任刃没这个心思了。

    望着突然从水中窜起的黑衣人,任刃只不过是愣了一瞬,就反应极快的手腕一转将腰间的软鞭取了出来。小臂一挥,黑色的软鞭在空中抽出刺耳的风声,直接袭向刚刚翻身站到甲板的敌人。软鞭好似有生命般瞬间缠上了一人的脖子,锐利的好似刀锋的鞭尾顺着任刃扬手的力道一甩,便将他的喉咙割破,鲜血从颈前喷涌而出,与他身上滴落的海水一同在甲板上混出血色的水迹。

    船上的侍卫们也是反应极快的,尖声鸣哨为皇船示警的同时,也立刻抽出武器迎了上去。顿时,船上的几十个侍卫与陆续登上船的的黑衣人战作一团。这随行战舰本就只是为了预防泽国突然发难准备的,但没料到泽国没有用战船对攻,顺利完成了议和。反而会在回途中,遭遇这样不知何人发起的诡异的攻击。

    任刃已经无暇思考这些袭击之人是怎么在水中隐藏的,毫不手软的收割着生命,软鞭在半空之中划出了无数道虚影,劈啪之声伴随着时不时响起的哀嚎,任刃只取对方咽喉处,鞭鞭致命。

    然而接连击毙四人之后还不待他喘口气,他所在的舰船突然开始倾斜。

    “不好,船底被凿穿了”一人突然大喊道。

    任刃心里一惊,与帝驾同行的船皆是泽州最好的战船,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凿穿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再考虑这些,在短时间内船已经倾斜的更加厉害,甲板上的血水开始向一侧流动,尸体也渐渐下滑。

    对战的双方也停止了打斗,黑衣人一个接一个的跳入水中。船上的侍卫水性都不错,也随着跳入,但在落水的下一瞬便会有血色从那处弥漫上来,那人的后果自然不必明说。

    任刃犹豫了一下,没有跳入水中,而是软鞭一挥缠住了桅杆,身体借力弹起。轻巧的从一众慌乱的人头上跃过,脚尖点上倾斜的船体,任刃将轻功运到极致,向情况还算乐观的皇船飞身而去。

    身体恰在半空中时,突然从水中飞射出箭矢,直奔任刃而来。任刃瞳孔一缩,握住软鞭的手臂一扭,去势生生一滞,本能跃过去的力道在此处一泄,任刃只好抓住软鞭扭过身子,打算借力再荡一次。

    然而突然手上的力道一松,身体骤然下落,任刃愕然回首,看到的是被劈断的桅杆。

    落入水中的瞬间,任刃在心里怒吼不带这么赶尽杀绝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甜够了,也该有点其他的

    昨天没有更新,是因为心情太悲催了t t

    榜单下午更新之后,倆文积分突然少了500分别从月榜和季榜上刷就跌倒底

    作者的玻璃心碎成渣

    睡了一觉,某作勉强恢复淡定,来更新

    技术君说已经解决,那么看明天下午更新能变回来不了

    望天,抽风的jj,倒霉的我

    47、被困孤岛

    任刃醒来时,只觉得后颈处疼得厉害。记忆在一瞬间纷沓而至,他这才想起之前的战船被袭之事,以及自己的落水。任刃水性虽不算极好,但也不差,他清晰地记得憋着气落入水中时,还未待他睁开眼看清自己的处境,便被人在颈后一击打晕。

    闭着眼,不动声色的放缓呼吸,任刃倾听着周围的气息,断定无人之后才睁开眼来。这是一间普通的民房,简陋但也算整洁,屋中只有一床,连桌椅都是没有的,更别提饰物和其他。

    缓缓坐起身子,一手轻轻拿捏着后颈处,一边观察着自身。除了后颈处还在隐隐作痛,身上没有受伤,内力也还在。之前的衣服已经被全数换下,现在身上的里衣也是新的,触感丝滑倒是上好的布料,外面是一件白色的长衫。屋内空空,一目了然,随身携带的药包和银针全部都已经不见。

    没有贸然起身观察窗外的情形,任刃斜靠在床头思考着。

    那突如其来的袭击是怎么回事会是什么人泽国任刃摇摇头,没必要,这个停战协议怎么看都是泽国占尽了好处,泽国君主不是一个鼠目寸光的人,此时攻击萧天弘没有半点好处,反而很可能引得华国大怒,不计代价举兵消灭泽国。

    朝中的势力任刃又随即否定了这种想法。如果是新晋登基的萧天弘,也许离开弁京亲临泽州会引得朝中动荡,但现在这个萧天弘哪是能被人拿捏得住的角色他既然敢来,那么朝中必然已无忧患。

    任家的敌对势力要知道如果萧天弘在泽州出事,任家必然难辞其咎。可是,任刃不认为朝中那个官员有能力在父亲和李州守的眼底下能做出这样的大动作却不被发现。

    难道是萧天弘任刃对于现在的萧天弘实在是捉摸不透,对于议和之事为何要带上他也不明白,难道是萧天弘使人抓他仔细回忆一下又觉得不对,以萧天弘的手段要暗地里抓他实在算不得难,那群黑衣人应该不是萧天弘派来的,他们也攻击了皇船,而且确实砍杀不少的侍卫。这些侍卫也都是武功不错之人,是萧天弘亲自培养的势力,他不会为了捉一个小小的任刃而牺牲这么多的手下。

    这些不是的话,还能是谁呢

    左思右想没能得出结论的任刃只好慢慢起身,动作极慢的侧耳听着周围的动静。刚刚沉浸在思绪中没有留意,现在倒是能比较清晰的听到海浪拍岸的声音,空气中也带着海边特有的咸湿气味。

    外界的干扰过大,任刃在屋内无法分辨出屋外是否有人把守,但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办法,任刃站起身,穿上崭新的布靴,起身向门口走去。门只是虚掩着,任刃只是犹豫了一瞬间,便伸出手将门推开。

    然后,被眼前的景象震在当场。

    就算任刃经历过再多的波折,也没想到会被困在这里。

    视线所及之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遥远的地方,海天相接,澄澈的蔚蓝连成一片,构成一个圆满的圆。几只零星的海鸟慢悠悠的在远方翱翔徘徊,时而在海面轻点,与波光粼粼的海面构成了一副让人心胸开阔的唯美画卷。

    只是,这美丽辽阔的景象并没能让任刃有任何欣赏的心情。海浪一翻滚的荡了过来,力道算不上轻柔的拍在他身前不远处的礁石之上,溅起的水花几乎要沾到他的衣襟之上。

    这是一个礁石形成的小岛。

    真的只是一个小岛,很小。任刃回过身,一眼便能望到这个小岛的边际,小岛的地面高出水面最多三四米,这似乎是一块极大的礁石形成的天然岛屿,上面几乎没有什么植被,更别提淡水。只有一个突兀的木屋,在岛上最为平坦的地面上孤零零的立着。

    任刃终于明白为什么抓他的人没有控制他的内力了,之前还想着用武功突围出去,现在看来对方是完全不在乎的。这样的环境下,就算武功举世无双又能如何没有船,连造船的材料都没有,拆了木屋造船他还不想晚上被冻死,就算有内力傍身,晚上的海风也不是他能抗住的。

    苦笑着席地而坐,身下的礁石透着森森的寒气,似乎是从深不可及的大海底部传达上来的,透心的凉。

    对方到底是什么用意要把他活活饿死在这里吗没有水没有食物,只有一个挡风的小屋,一床还算暖和的被褥,他能支持几天呢可若是想杀他,为何不当时直接就动手了呢这么耗着是为什么

    也许,他开始就猜错了,对方并不是奔着萧天弘去的,而是他。这个地方并不是那么好找的,一块天然的礁石岛,平坦的地势,出水较高的海拔。再加上这特意建造的小屋,无论怎么看都是蓄谋已久的吧。

    可是,任刃想不通会是谁要抓自己。他自问重生以来没有与什么人结仇,他虽是任家二少,但既无实权在身,也没有什么值得利用的地方吧不对,任刃一凛,难道是用自己威胁父兄不,随后他摇摇头,没这个必要,泽国君主不会做这种蠢事,有捉他的功夫还不如直接杀了萧天弘划算。

    拖着腮正皱眉思考的任刃头上突然闪过一道阴影。抬头,竟是几只海鸟飞过,在空中盘了几圈后忽然向下俯冲,几个拍翅就落在了任刃的面前。

    有些好奇这海鸟居然不怕人,任刃伸出手试着将海鸟抓入手中,才发现其中一只的腿旁帮着一个小木筒。伸手取过,打开里面是一封简短的信,大致是说木屋之后有一个水缸,里面的淡水足够他使用一个月。至于食物,会有人给他送来,请他不必心焦,安心在这里等待一个月就好。

    将手中的信又读了两遍,任刃无法从字体分辨这是何人,信中的语气也算客气有礼,这让他更摸不到头脑。在这里等一个月为什么看这样客气的口气,更像是邀请他做客的样子,那么是有求于他可若真是有求,为何不现在就提出呢

    食物会有人送来任刃看着这句话,心里有了计较。只要有人,他就有自信能够挟持住来人,问出想要的情报。而且这四周一望无际的海域,来人必然是划船而来,那么必然能够找到机会抢过船来逃走。

    可是,任刃的如意算盘在傍晚来临的时候被打碎。

    夕阳西下之时,远远地看到有人划船而来。任刃刚要做出准备伺机抢船时,却见那人居然在距离此处百米有余的地方突然弃船,游水而来。这让任刃目瞪口呆,就算他轻功再好,也不可能这么远的距离飞跃过去,游这么远的距离就更不可能了。

    待到那人上岸,准备多时的任刃一把就将那人制住,一手卡住他的脖子,厉声喝问“谁让你来的”没想到这人只是恩啊了两声张开了嘴,任刃一眼便看到那张开的口腔中竟然是没有舌头的哑仆

    任刃心中更惊,对方真的防的他死死地,竟然派出哑巴来送饭。此时他已经分辨出,来送饭的人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任刃无奈的松手,那人也不惊慌,转身将刚上岸时放下的饭盒拎了过来。

    这人泅水技术了得,百余米的距离,还是头顶着饭盒过来,里面的饭菜竟然完全没有沾上海水,还冒着热腾腾的香气。饿了一天,任刃也有些扛不住了,将饭菜取过略作观察,应该是没有下毒的。

    一碟一盏的,竟然是三个菜,一大碗米饭,外加一小壶白酒。一一取出,在饭盒的底部又是一封信,只有两句话若伤来者,饭菜不候。

    摇头苦笑,任刃挥挥手就放这送饭之人离开了。被逼到这个境地啊,竟连一点反抗的办法都没有。只有全盘接受,静观其变了。

    只是夹了口菜,自己孤零零的吃饭,有些不习惯呢。忽的想起那个总喜欢在吃饭时给他夹菜的人,总是趁着他人不注意在饭桌下悄然握住他的手的人心口处有种闷闷的难受。

    目光悠远的投向满眼蔚蓝的远方,不知他们都急成什么样子了。

    此时的泽州府内已经是一片混乱。

    皇船以及随行的两艘战船遇袭,战船之一损毁沉没,侍卫死伤大半。

    萧天弘阴沉着脸坐在主位之上,听着近身侍卫的汇报,心中的怒火几乎将要将这屋子的房顶掀翻。居然在两国议和时出现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面究竟是谁做的

    对了,任刃呢

    突然想起他特意交代过的人,逼问着眼前跪地不起的人。

    “臣罪该万死,任二少他落水失踪了。”

    “什么”萧天弘拍案而起,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形容了,那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阴霾,夹杂着淡淡的恐慌“给我查,到底怎么回事他的武功不会这么不济,怎么会不见的”

    直到那侍卫连连告罪躬身退出,萧天弘才跌坐在椅子上,疲惫的按住额头。是他的失误太自大了啊,以为以自己的阅历,即便是新帝登基,也能迅速掌握住朝中势力,才敢如此托大的离开弁京。这次的事情,真是狠狠地给了他一个教训啊。他不认为会是泽国下的手,无论怎么想,都是没必要的,他华国的帝王是那么好杀的吗在议和的大前提下,泽国没必要冒这样的风险。

    任刃啊,他为什么非要带着任刃去呢萧天弘懊恼的揉着额角,他的计划彻底被打乱了是他太想当然了,才又害了他一次落水失踪生死不知

    任封疆及一众将士站在外面看着紧紧闭合的房门,心中惊疑不定。刚刚陛下的战船出现在海边时明显是遭受了袭击,但陛下却下令封锁消息,除了随行侍卫以及前去迎接的一些将领无人知晓。就算他们几个重要的官员也根本无从知道细节,究竟在海上发生了什么,他们暗自猜测不已。

    与这些人变幻莫测的脸色不同,林泽生只是蹙起眉,声音仍然是温润动听的,只是有那么一丝的焦急“为何不见小刃”

    忙着揣测刚刚的袭击事件的人们才反应过来,不是他们不关心任刃,而是下意识的以为任刃是陛下钦点,跟在陛下身边必然无事。而受伤的侍卫不少,以任刃的作风必然是跟去施医了,因此这段时间内还真没人去寻他。

    林泽生的注意力并不像他们那样分散,身为军医自然是第一时间去查看受伤的侍卫的情况,但打眼扫过,不见熟悉的身影,心登时一沉。回身去寻萧天弘身边一众的人,仍旧不见他的身影,林泽生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恰在这时,一陛下的近身侍卫从屋内退出,便被几人拦住询问。

    落水失踪

    果不其然。

    林泽生没有如同任封疆父子一样惊怒,只是很平静的转过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片刻后,一只黑鹰一飞冲天。

    48、少年相见

    孤岛上的生活很无聊。

    第一天,他早早的睡了,第二天起床时还有些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何处。好半天忆起来后,任刃也只是懒懒的躺着,没有起身。他已经没必要挣扎了,在这个地方不会被发现的,对方既然敢把他一人留在这里,这附近必然是没有航道的,他也别想浪费力气去呼救了。

    出神的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思绪开始还能集中在分析自身处境的地方,可在思考没有结果后,心思便转向了别处。

    父亲会伤心吧任刃猜着。即使已经有一段日子不理自己了,但他知道父亲避而不见并不是真的厌恶了他,只是有些接受不了吧。毕竟前世的他,做了多少背弃家人遭人唾弃的事情,父亲都没有放弃他不是吗面冷心慈的父亲,一定在懊悔对他这么冷淡吧

    大哥呢他是最直白的性子,一定下了大力气去追查那天的事情吧火气上来,没准暗地里骂把萧天弘也骂上了吧

    萧天弘摇摇头,不去想他,脑海中渐渐浮现一个人温润的笑脸,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似乎就在眼前。

    他也着急了吗那温润和善的笑容还挂得住吗他现在在做什么呢他有没有想我晚上能不能睡得着呢医圣谷的事情解决了吗只是,身陷与此,他还有没有机会离开知道对方也许是有求于自己,但若之后没有利用价值了呢他还能不能活着回去

    想到也许再也不能见到那人心口毫无预兆的钝疼,唤醒了任刃的神志。

    有些惊乱的坐起身,他恍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把林泽生看得这么重了吗第一反应不是担心再见不到父兄,而是他右手按上还有着淡淡的痛感的胸口处,为什么会这样的

    之前林泽生的亲密举动,只是不小心的放纵,竟让这人在心里驻扎如此之深了吗我,爱上他了任刃被这个猜测吓得一身冷汗,拼命地摇头,好像这样就可以将那人从脑海中甩出去一样。

    他不敢,他不敢爱了,无论男人女人,他都不敢。那样的真心被踩在脚下碾压的痛苦,再也没有勇气去承担一次了。他这个苍老的几近干涸的心脏,早就失去了为爱搏动的力气。

    那林泽生呢任刃无声的问自己。就因为贪恋他的温柔,贴近他带来的温暖,所以他没有拒绝,就让这人的笑容如润物春风般直融化了他的心防,他的名字就这样一天天越来越深刻的印了进去。

    “不行”任刃忽的站起身,向外走去,他不要再去想关于林泽生的事情,他需要凛冽的海风吹醒他发晕的脑袋。

    步出门口,在门边发现了一个食盒,与几本摞在一起的书籍。里面的饭菜还是温热的,想来刚刚送来不久。任刃心里一惊,后怕的有些冒汗他刚才一直是清醒着的,居然让一个不懂武功的人靠的如此之近而没有任何防备如果这人是来杀他的

    不能这样下去了,林泽生对他的困扰已经太大了。暗自决定不能放任下去的任刃伸手取过那几本书,大略翻了一下,内容全部指向一个方向蛊毒。

    心中已是了然,对方是看中了他的医术,看来让他解蛊毒的。只是,为何要找他林泽生是医圣谷后人的事情已经流传出去,而任刃并没有被将名字划入医圣谷之下,那为何不找林泽生呢要知道掳走一个不会武功的大夫,比掳走他容易太多了吧

    有些想不通的甩甩头,颠着手里的几本书,无奈的苦笑,对方这次可是找错人了,他才刚刚接触蛊毒多久连普通的蛊虫都分不太清楚,还让他解蛊拎起食盒,任刃拿着书进了屋子。

    草草吃了早饭,任刃取了一本书读了起来。

    这上面介绍了许多种蛊毒,以及解蛊的方法,大部分都是他没有听林泽生说过的。

    情蛊。只能种在一男一女身上,中蛊之人并不见得会真的爱上对方,但若是与对方之外的人交合,便会备受折磨。

    鸳鸯蛊,与情蛊大同小异,只是鸳鸯蛊分为鸳和鸯两种蛊虫,若是种在两个男人身上,身中鸳蛊之人只能在身中鸯蛊之人的身下

    呃任刃默默甩了一把汗,面无表情的翻过这一页,继续往下看。还有什么阴阳蛊,三笑蛊之类的各种匪夷所思的蛊虫,让他大开眼界。

    合上书本,任刃托着下巴思考着。这样详细的描写关于蛊虫的情况的书籍,就算是与医圣谷的书籍相比也毫不逊色了,可是对方既然把他抓来,还把这些书都给了他看,那就说明在这些书上没有找到解蛊方法,想要让他借鉴一下,寻个法子出来。

    任刃真的觉得头疼了,他是真的办不到。

    将这几本书都翻了一遍,任刃又恢复了无所事事的状况。不想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任刃决定自力更生找点事情做。

    将竹筷磨尖,任刃仿效曾经用银针扎鱼的方法将附近海中的鱼捉了不少上来,可是因为无法燃火没有火种,也没有燃料,任刃灵机一动想了个办法。将鱼的内脏收拾干净,到阳光最烈的礁石上刮下一层白色的盐粒,洒在那鱼身上,彻底的浸泡着。

    虽然不知道鱼干到底是怎么做的,但试试总是可以的。将屋内的被褥沿着边角扯下一些布条,把十几只鱼在屋檐下挂起,任刃拍了拍手,觉得颇有成就感。回头将清理出的鱼的内脏全都丢入海里,多亏了当初和林泽生一起野营时候学来的处理猎物的方法

    思绪不经意间又回到了某人身上,让任刃有些懊恼。

    午饭的时候,哑仆又带了几本书过来,也是关于蛊毒的医书。孤岛之上,实在无事可做,想着就当是学习也好了,任刃便拿起书仔细钻研了起来。只是基础太差,里面好多的名词他根本不懂,即便是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也只能是一知半解。

    若是林泽生在就好了,他就能问问

    愤恨的将书一摔,怎么看书也能想起他来

    气呼呼的将书堆到床头,任刃有些自暴自弃的翻身躺倒,后脑枕在胳膊上,闭起眼,将思绪放空,深深地吐纳,强迫自己入睡。

    这样纠结的、无聊的、暴躁的日子并没有过很久,第十天的傍晚,任刃察觉到了不对。这一天的海风格外的潮湿,风速也比以往快了许多,海浪不再是轻松地拍打着礁石,而是以极大的力道狠狠掼了上去,摔碎一地的水珠。

    任刃不懂这是为何,但这晚来送饭的人却是懂的。这次他没有将船停在百米之外,而是直接划到了他的面前。

    讶异的挑眉,望着这个神色有些焦急的哑仆,任刃道“你敢违抗命令将船划过来”

    哑仆只是连连摆手,手臂向远处的天际指去。任刃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远远地,那处的天空似乎阴霾了许多。转向他,猜测道“要有风雨”见哑仆欣喜的点头,任刃皱眉“可那片乌云很远,能飘过来”

    哑仆急了,扯着他的衣角就向船上拽。任刃自然不会抗拒,回屋将那些医书都取了出来,放在怀里抱紧,便上了船。

    看得出这人是个极为老道的船家,动作迅速有力,小船划的既稳又快,不多时就将那小岛抛在了身后。坐在船上,回身看着那渐行渐远的孤岛,任刃恍然觉得这与世隔绝的十天,竟像是一场梦。

    没有多久,小船在半路被拦下。

    站在摇晃的小船上,看着这大出许多的木船,任刃只是轻笑一声,便在那船上几个持刀的人的注视下,掀起衣袍迈步跨上。他没有必要贸然攻击,在这大海之上,若是反被伤了,他就彻底的求救无门了。

    对方似乎对他配合的态度很满意,两个持刀的人随后跟在他的身后,一人彬彬有礼的对他点了点头,伸手一指将他带向了甲板。任刃毫不客气的打量着周围,很普通的木船,看不出是哪国的风格。但跟在他身后的两人呼吸绵长,脚步轻盈,武功绝对不弱,任刃庆幸刚才没有贸然出手,否则他定是没有胜算的。

    被身前的人引着,走到甲板上的房间门口。

    领路人站在门外停住,轻叩了三下门后,只听门内传出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请进。”领路人将门推开,向后撤步便低头不再动了。

    任刃明白对方只见他一个人,按下有些搏动加快的心脏,下意识的手腕翻转想要按住腕间的匕首和银针,却发现空无一物。双手摸空的瞬间,任刃心里一空,但面色却没有丝毫起伏,跨步迈了进去。

    屋内面积很小,只能容得下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桌子的对面的椅子上已经坐了一个人,那是个与他年纪相若的少年,皮肤白皙,五官带着丝丝阴柔,但却被他眼角的凌厉之气遮下几分,不会让人误认了他的性别。

    他身着青绿色的长袍,布料是好的,但样式并不出挑,在街头的成衣铺里花些价钱都可以买到。身上没有什么饰物,无从分辨他的来历。

    抬眼一扫之下,任刃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不由得有些心惊。但同时也起了好奇之心,这样年轻的孩子竟是这次刺杀的主使吗小小年纪,可以谋划出这样的袭击,而且在细节上做到完美,最起码十天过去,没能让任刃找到任何漏洞,得到任何的情报,也没能让华国的军队寻找到任刃的所在,实在是不简单。

    什么地方,居然有这样心机深沉的少年

    “任二少,欢迎。很抱歉用这个方式将你请来。”少年正处于变声期的嗓音实在说不上好听,他的表情也是淡淡的,挂着虚假的笑容。

    任刃嘴角轻扬,也挂上如出一辙的假笑,轻轻点头“不敢,不知道可否告知用这样的方式请我,是何人中蛊了呢”

    在宽广无际的大海中央,一艘孤零零的木船之上,两个年龄相仿的,心机深沉的少年相对假笑。

    49、帝王之蛊

    狭小的空间,连海浪之声都被隔绝在外。脚下的地板轻轻摇晃,这艘船起锚了。任刃没有问这船要驶向何方,撩袍坐在屋内仅剩的椅子上,神色轻松的等待对方的答案。

    对面的少年见他的这番姿态,心里也起了赞赏之意,脸上的笑容似乎真切了许多,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突然说“说起来,我与二少算是同门。”

    任刃一惊,这少年是医圣谷后人

    少年说完这话,又摇了摇头,轻声笑了“我生母是医圣谷后人,她将所学医术尽数传授给了我。而我的身份,是泽国三皇子。”

    任刃脸色微变,他再怎么也想不到这少年的身份,也料不到他会如此坦白。但很快的,任刃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仍挂着虚假的笑容,拱了拱手“有幸见到三皇子。既然三皇子承袭了医圣谷的医术,哪里还需要我来做这解蛊之人”

    三皇子摇头轻叹“无奈医者不自医啊。”

    “中蛊的,是你”任刃仔细的观察着他的脸色,有些不能相信。这人的面色虽白皙,却不虚弱,完全看不出任何中蛊的迹象。

    “是。”三皇子很爽快的点头,眉眼间却没有一点为自身担忧的样子,淡淡道“自从知道我中蛊之后,四处搜罗关于蛊毒的书籍,却没有任何进展。我身所中之蛊,无书有记,无人能解。”

    任刃挑眉,“既然三皇子已经努力多年还未有成效,为何就会相信我小小的任刃有这个能力解了蛊”

    三皇子同样挑眉,轻笑“因为我对医圣的亲传弟子有信心。”

    医圣亲传任刃不解,从何而来的这种谣言医圣谷的人似乎都知道林泽生才是医圣亲传之人吧

    对面少年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紧紧地锁住他的表情,沉声道“任二少不必隐瞒了,人道林大夫是医圣传人,说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但二少你年纪轻轻医术已经不在他之下,况且林大夫可是亲口承认你是医圣亲手教导的传人。”

    任刃先是愕然,随后几乎忍不住要仰天长叹了。

    这真的是个误会

    他的医术全是前世积累而来,当然与现在这年轻的外貌不符。林泽生亲口承认的那些话是当初在侠义庄面对二当家陷害时,用来保住他的脱口之词,怎么能轻信可是,显然的,这位三皇子不知如何得知了,而且把那话当真了

    努力维持着脸上平静的表情,任刃暗想其实这也算不得完全的误会,他的确是得医圣亲手教导十年之久。况且如今势比人强,他自然不能直言,否则对方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捉了一个无用之人,会不会恼羞成怒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承认了。

    于是,任刃心里虽然郁闷的几乎呕血,但面上却泰然自若的点点头,说道“那么,到底是何种蛊毒,如此难解”

    对面少年的薄唇一张,吐出三个字“帝王蛊。”

    眉头蹙紧,任刃非常确定他从未听闻,在孤岛之上的那些书籍里也从未提及过。

    “抱歉,闻所未闻。”任刃决定实话实说,既然对方经过多年都没有进展,他若是说没听说过也不古怪。

    三皇子脸上却不见失望,只是惊讶的扬起眉“医圣居然将这事瞒的如此严吗”

    任刃不解的望着他。

    三皇子道“这帝王蛊,是数百年前医圣谷之人所下。”

    任刃心中暗惊,却并未接话,只是静静听着。

    三皇子继续道“数百年前,中土大陆各国混战,生灵涂炭。那时有一位大夫,带着几个徒弟行走于战场之上,四处行医。他不分伤者是哪国人,一律一视同仁,救死扶伤。很快的,这一行人的医术之高引起了各国的注意,于是几个国家便打起了这些人的主意。”

    任刃点点头,他听秦老头说过医圣谷创建的历史。就是那个时候,医圣谷的先人为躲避各国的邀请和抓捕,躲入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谷深处,取名医圣谷。

    “可是这些国家的人忘了,医者擅毒。终于强迫未果,一国怒极之下将医圣杀死,而医圣的几位徒弟顺利逃脱,之后便是复仇。医者一怒,横尸千里。”三皇子语调缓慢的说。

    任刃心里大惊,他从未听过这样的事情,医圣谷之人不是不许下毒害人的吗怎么还有这样的过去

    “就是在那个时候,医圣谷的几位传人,分别潜入各国,不知用何途径,居然能够给各国的君王全部下了一种蛊,就是这帝王之蛊。这种蛊平时与人身体无害,但其母蛊却是掌握在医圣谷之人手中,母蛊死,帝王薨。”

    帝王蛊,牵制帝王的蛊毒被逼到绝路的医圣谷之人啊任刃心里一叹。

    “医圣谷之人得手后便顺利脱身,隐姓埋名,低调行事。直到二十年后,才突然宣布这蛊毒之事。开始时各国帝王自然不信,但医圣谷只派出一个大夫,到各国帝王身前,以银针引蛊现身,果然不假。知晓自己中蛊的各国君王自然不肯放过医圣谷,待要斩尽杀绝时才知道,这帝王蛊是随血脉延续的,因此,若真是惹怒了医圣谷,杀死母蛊时,殉葬的便不只是帝王,而是整个王室血脉。”

    任刃顿时明了,当萧天弘刻意针对医圣谷时,林泽生强大的自信从何而来。各国王室的性命都已捏在医圣谷的掌心,还有何惧

    三皇子突然有些疲惫的闭上眼,叹了一声,继续道“可是各国帝王如何甘心被小小的医圣谷拿捏住便绞尽脑汁想尽方法解除蛊毒,铲除医圣谷的势力。但还是小瞧了医圣谷啊医圣谷一传人的妻女被一小国所害,那人一怒之下下毒于水源,于是那个人口几万的国家,一夜之间泯灭。虽然那医圣谷传人自裁谢罪,但也终于让世人意识到了医圣谷的强大。彰显了这样的实力后,医圣谷之人却与各国帝王达成协议,只要不扰医圣谷清净,医圣谷便定不会做出威胁各国的事情来。”

    “所以,医圣谷不分敌我,医泽天下。”任刃终于明白,医圣谷不是没有立场,而是立场只在自己。医圣谷之外的各国百姓,都只是行医的对象而已,当然也不会效忠于哪国的帝王。是以,哪里还有敌我之分呢

    “开始时,各国君主不得不妥协,但时间久了,医圣谷果然做到了。于是,各国君主虽心中不忿,但也与医圣谷相安无事,如此传承数百年。只是这么久的时间下来,各国君主只世代相传不可招惹医圣谷。却已经很少有人知道,究竟是为何了。这帝王蛊之事,就连各国的君主怕也是不知的了。”三皇子的表情有些阴郁。

    任刃点点头,这样惊天的秘闻,哪个国家的君主都不会四处张扬,数百年过来会遗失这种秘闻传承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现世各国君主只知不去招惹医圣谷,若是听话,各国的王室自然会平安无事。医圣谷之人似乎也很少有人知晓此事,否则难免会有有野心之人将这天下搅乱。

    “那三皇子又是如何得知的呢”任刃问。

    “母妃死前所说。”三皇子的眼中流露出怀念的神色,“母妃从未跟人提起过她医圣谷后人的身份,众人都以为她只是略懂医术而已。她自从我出生起便倾尽全力寻找解蛊之策,却无所进展。我不明所以,直到她临死前,将这个秘密告知于我。”

    任刃没有问为何医圣谷之人会嫁给泽国帝王,也没有问三皇子的母亲是如何知晓医圣谷秘闻的,只是笑着问道“既然是秘闻,三皇子为何要告诉我呢”

    三皇子轻笑“我既然要你助我解蛊,自然要告诉你事情始末。”

    任刃也不说信是不信,只笑道“三皇子明知若不招惹医圣谷,便不会有性命之忧,那便安分守己些好了,何苦非要解这蛊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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