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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血 第45节

作者:云水吟 字数:23670 更新:2021-12-28 21:36:40

    自古帝王策略,又有哪个君主帝王,不是唯权至上

    其实我明白麒麟的意思,若是真正撇开所有,单论五灵形势,我水族为尊多年,如今一朝大乱,那其他四族本都该乘乱获利,先不提他灵兽长处心积虑,就说羽帝,其实羽族强盛,多年来一直挑战尊位,若非今时羽帝与我盟约在先,或者说,丹凤与我私交甚笃,他也许真该兴兵北上漓城

    唉,还有幽魔君主,那幽无邪休养百年,说不定也会伺机而动,岐门再夺龙池,这,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愈想愈是忧躁,此时此刻,我早就连一丝冷静也做不到,不,不会的,事情不会那么糟糕,不会,肯定不会,让我仔细想一想

    脑中一团乱麻,恍惚下我一把甩开麒麟,半倚于石壁侧不住摇头,不,若是真要夺尊位,羽帝也不该贸然调转兵力,北上漓城,事实上,如今时局,灵兽长强兵压境,自西北高地而下要比羽帝自南向攻取漓城要容易,若是丹凤只想借机瓜分我水族,改漓水作离水,这也许不难,然而他若是意在五灵至尊,如今不去牵制麒麟,反来改争我水族,只怕到最后,这尊位难保落入麒麟之手,丹凤反不讨巧,再说,不管怎么说,我都相信凤百鸣,我相信他

    当然,我也相信我自己,我相信自己千年治下,决非空有朝堂之威,反正如今阁老一死,朝臣已然警醒,就算他等不知内情,但无论何种情势下,外御强敌,内惩奸恶,都必定为我水族臣子铭记于心,再者,就算他白龙溯能做出多少假象蒙蔽群臣,但是他一旦意欲登基加冕,则必须要得到北境长老,我水族大神官的首肯,没关系,舅父不会同意的,舅父不会被他蒙蔽的

    此际心中百念丛生,我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会那样糟糕的,龙溯和麒麟不会得逞的,可是无论如何,无论日后麒麟有无得逞,这一役我水族必定元气大伤,到头来,这还不都怪我,都怪我当初对龙溯百般骄纵,姑息养奸,可是我,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竟然一意孤行,一祸再祸

    唉

    烦愁郁结,我已然说不出自己心中何感,也好像早忘了如今灵兽长还在身侧,而这一时,周遭无声,半刻后,麒麟却是弯腰扶起我,此际他一手抚上我眉角,一叹只道,“宝贝儿,别忧心了,看你半天不说话,本座是真的心疼了,现在你身体不好,你看不如这样,一会儿本座叫那灵麈备下助眠灵丹,你先好好睡一觉,也许一觉醒来,你我已在莽原,宝贝儿,你记住了,这一辈子,本座都是最爱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禽兽长的爱情观,唯权至上要好好爱一个人,自己必须是强者,有了实力,才能谈爱,这样对方也会爱自己嘛,不爱就逼他爱,orz

    小鸟的爱情观为了宝贝儿,孤王掏心掏肺都可以啊,孤王能做到的,一定都为你做到

    小幽的爱情观不明

    陛下这下睡过去了

    218、风起上

    一梦醒来,我真怕自己会在莽原,会在那什么该死的云澜殿,不过万般尚好,今时我费力睁开双目,模模糊糊中只见得眼前仍是澧水囚室,而四围静悄悄的,只有灵兽长独自一人,守在榻旁

    见我恍惚转醒,麒麟忙是近前查看,此际灵兽长低首眉峰微敛,张口却埋怨道,“龙衍,你怎么这就醒了,这才几时,再睡一会儿,嗯”

    其实方才,是他叫那灵麈备下助眠灵丹,强行喂了我三枚,也不知道是到底想让我睡上多久,而那灵丹入口,我的确是即刻欲睡,再加上这连日来疲累之至,说实话,我真的想好好睡上一觉,可是如今,如今情势,我睡不着,也不能睡

    唉

    一手扶在麒麟臂上,我勉力起身,奈何今时不及坐,灵兽长已然扣于腕上,复又将我摁回床榻,此际他面露宠溺,语带劝哄,竟是柔声道,“宝贝儿,再睡一会儿,醒来俱是烦恼事,你就多睡些时日,不要再愁了,好不好”

    灵兽长言辞恳切,柔声轻语,此番态度只仿似我与他不是敌人,反倒是情人,而如今一见他这般模样,我心下真的是焦躁中百般无奈,郁卒下更添愁闷,却说就是他灵兽长伙同龙溯拔了我一对龙角,如今这厮祸心不除,又来害我江山,可是为何今时今地,他还能若无其事摆出一副情真意切之态他这是想逼疯我,真的是想逼疯我啊

    我心中恨极,奈何此际澧水下与麒麟对视,除了发笑,我早已不知所措,是该大怒,还是该责骂,是大怒,是责骂又能有何用

    颓然摇首,听天由命,拼的是万里江山,搏的是千年治下,不管如何,我总该相信我自己

    此际初醒,神思不清,短暂思绪后,我努力按下心头多少焦躁不安,一挥袖挣脱麒麟之手,闷声只道,“朕睡不着,也不想睡,朕”,其实,我本该怒声责他,可是如今面对这灵兽长,除了不住苦笑,我早已无话可说,唉,就是他所谓的爱,逼得我堕入深渊,受尽侮辱,我,我大概真要错乱了

    一时间我背转过身,片语不发,而麒麟则张开双臂,自身后一把将我环抱入怀,此际他低首吻在我后颈,又是喃喃道,“宝贝儿,难过就多睡一会儿,本座这就叫那灵麈再取一枚灵丹来,好不好看你这般心焦不安,本座实在是心疼的厉害”

    可恶,他说这话还真以为江山在手,尊位既得了

    气闷之下,我忽一转身,推开他去即愤愤吼道,“麒麟,你这么早得意什么如今时局,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朕不想睡,也不需要睡”

    我一语怒声,本以为灵兽长又要暴跳,哪料到今时这厮不以为意,他近前复将我揽在怀中,竟仿似万分好笑道,“好好好,不睡就不睡,不睡那就再让本座仔细疼爱一回,嗯”

    无耻,这厮简直太无耻

    言语间,麒麟一手游移于我胸膛,撩开襟口即要探将进来,而我一见他又这般轻佻情亵,不觉竟是“腾”的一下浑身火烫,此际羞恼无措几番避让,不得已我愤愤躺下,一把拉过身旁衾被,胡乱蒙于头上,睡,我睡,我睡总行了吧

    真是不疯也得疯,迟早我会被他逼疯

    得益于助眠丹,尽管我心焦烦躁难以入梦,但此际自麒麟调笑后,好久好久我半梦半醒,明明想要清醒,却总也模糊,大约真的过了许久

    不知何时,麒麟终是起身离开,而一当灵兽长离去,我竟真的一梦黄粱,沉沉睡去

    再醒来仍是神思不清,糟糕,莫不是这助眠丹同那伴月兰,另还有什么可怕效用今时今地,我为何如此昏沉,麒麟他,他到底想要我睡多久

    朦胧中我睁不开双目,此一时只感觉榻旁又有来人,而来客轻手轻脚,踌躇许久后,大约是一俯身定定看我,此际他伸手撩开我额际散发,蓦然却叹道,“龙帝陛下,你怎么就连睡着了都这么迷人,其实我们族长因为你,他早就发疯了”

    这是是灵麈么他以为我还在梦中

    灵麈一叹不知所谓,甚至今时,平远将军温热的指尖描摹我面上,幽幽又道,“羽帝爱你不假,其实我们族长爱你,一点儿都不逊于那羽帝,唉,反正你也不知道,其实就为了能让你好好睡上一觉,这颗颗灵丹,已然是我灵兽族圣药极品,万年都难成其一”

    。

    助眠灵丹,我原以为麒麟又要害我,没想到,唉,这疯子简直不知所谓,唉

    灵麈碎语,我闻于耳中,正是心下繁复时,实未料这平远将军还意犹未尽,今时他不知我已醒来,竟是恍惚轻笑,又道,“呵呵,不过也是,灵丹什么的都在其次,那丹凤帝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不过呢,,其实啊,在末将看来,早晚有一天,我们族长也会为了你连命都不惜乎”

    这话,什么意思

    昏沉中我是听错了,还是脑袋发糊了,我是青龙帝,是个男人,什么爱不爱他们到底还有完没完

    烦透了,真是该死的烦透了,今时我本已醒来,却因这灵麈一番不着边际之语,弄得难堪,只能继续装睡,直待好半晌,我原以为他感叹几句自会退下,哪曾想今时这厮没完没了,平远将军又是叹息又是怅惘,最后竟一手捏上我面颊,语出似带怒意,却道,“不醒也好,一直这么柔顺躺着,正好也让我白鹿麈好生看看,反正族长回莽原去了,说什么幽魔君主突然到访,也不知是福是祸,哼哼,幽魔君主,幽魔君主,不用说,肯定又是为了你这要命的小妖精”

    这厮言语益发放肆,甚至说着说着他一俯身,湿热的唇舌即舔在我面上,可恶这白鹿莫不是又昏头了,灵兽长一不在,他就敢这么放肆

    为灵麈唇舌轻薄,这已非是第一次,其实说句老实话,事到如今,对这厮言行种种,我早就连生气都气不起来,什么爱啊什么喜欢,就是这该死的爱,就是这该死的喜欢,害我害到如今这步田地我该感到荣幸么,狗屁

    灵麈一吻游移我唇上,今时他胆大妄为,甚至已然动手解我衣衫,这,这太过分了

    由于灵丹药效,我总也昏沉,虽然此际感觉真真切切,然不知为何,我还是连睁眼都仿似万分艰难,而如今这白鹿麈放肆抚摩我面上胸膛,掌心指腹,轻重游移,直至好半刻,我喉间闷哼,冷冷睁开双目,只见得这厮一抬首

    呵呵,此时此刻,我甚至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辞来形容他面上表情,惶恐至极或许不如说,可笑至极

    滚吧,滚吧,事到如今,我实在没有力气再与他计较,都滚,滚得远远的

    灵麈这一搅和,我倒是真醒了,今时抬眼打量四围,方才看清楚眼前仍是澧水囚室,浅池还是那一方浅池,只不过原先踝上缚龙索,换做了生发之灵,道道禁制,呵呵,换汤不换药,我还在这澧水三千,囚牢深锁

    也许麒麟说的对,醒来不若不醒,沉睡好过万般,唉,还想什么啊,想什么也不顶用,也许今时今地,我根本就没有必要再枉费心神,甚至此际呆愣愣坐起身来,为灵麈扯开的襟口大敞,我也不知道去整束,发呆,我只知道发呆

    好久了吧,囚室内一直无人,那囚室南面角落,当初丹凤来时为龙涟撞开的水道出口已经被龙溯以层层水灵封堵,再者,四围精兵没有,只有生发之灵灵壁一道一道,浅光环绕中,我几至看花了眼,算了算了,要不,再睡

    不对,不对啊,难道我真的看花了眼还是说绝望之中,我已然生出幻觉为何今时,这本该密不透风的深水之下,竟忽来一阵清风

    219、风起中

    风起时,我正茫然,片刻间只见得穿透灵壁,风息聚化,这,这是

    峨冠银发,博带鲜衣,风,微澜

    莫不是我在做梦他何时已经这么大了,姿容俊雅,身形风流,眉目间与他故去的父王风痕,益发神似,,我,此时此地我还在乱七八糟想些什么啊,我实在该快快问他,为何他一国国主,远在风神都的七翼王会突然现身澧水之下

    片刻脑中闪回,我一张口忙问道,“你,你怎么会跑这儿来”

    而如今百年后,囚室中与我相见,七翼王显然也是大吃一惊,今时他眉间欣喜与不解混杂,未及我问,已然开口唤道,“表哥,你怎么会在澧水你真的,泱都大乱,表哥”

    泱都大乱,泱都大乱

    这到底怎么回事

    迷迷糊糊也不知睡了多久,外界形势我早是一毫不知,不过不用想也知道,这段时日,龙溯肯定在朝内兴风作浪,而今泱都大乱,真不知到底乱成什么样了

    知我急切欲询,如今这七翼王一步向前,开口竟好似多少言语不知从何说起,片刻,他急急先问道,“表哥,螭烺叔叔是不是不在了我听母妃说,一旦澧水之外镇水碑退去颜色,就是说澧水郡王已化入澧水三千,不在人世,还有,表哥,如今泱都朝内都传你为羽族所害,说什么鸿妃不贞,可是前几日咏王却来风神都求助,希望本王能助其风神之力,共争南岭,他说这都是为了救你,表哥,我”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我大约有些明白,想来那时太傅自裁澧水,姑母则必会前来寻其踪迹,只不过那时她遍寻不见太傅,却见得澧水之外镇水碑色变,又或者她还曾经自泗水而下,又见得精兵林立,姑母不知内情如何,心焦之下回返风神都

    嗯,应是如此,七翼王方得了消息,只不过,今时他既然知晓此事内有蹊跷,又为何会以一国国主之尊,贸然来这澧水探询

    思至此,我下意识起身查探四围情形,开口即责道,“微澜,你怎么冒冒失失就自己跑到这儿来从泗水而下,那么多精兵林立,你看着不对,怎么连个随身亲卫都不带”

    一言出,七翼王直直盯着我看,此际他愈加近前,一双眸子不知往哪儿看,张口却答道,“表哥,你现在这,这是被囚禁了是不是定域亲王表哥,你有所不知,数月前母妃省亲未有几日,即匆匆归来,当时我不知发了多少信函泱都问询,可那定域王每每总说你在汲月潭清修,不理他事,再后来,也就数日前,羽族咏王忽至风神都求助,更兼如今,泱都朝内又传你为羽族所害,本王,我心里实在是又乱又没底,其实此次前来,我本意只想略加打探,没想到表哥你竟然被困此处”

    唉,来都来了,我再怪他冒失也是白白罗嗦,再者如今,他既为风灵至尊,这澧水下早该来去自如,也没什么好责怪的。只是我,如今我囚困深锁,灵力尽失,若此际央他带我脱困,免不了又是一阵灵息大动,惊扰守卫,快,快,他身侧亲兵也不见一二,他该快些走,南岭发兵相助羽帝咏王,其他事,我实不该再牵累于他

    短时内心下闪回,我方欲张口言诉,不曾想这一时间竟又为七翼王抢先,此际他见我面露忧色,忙是道,“表哥,你别着急,这澧水与泗水相通,本王经由母妃指点,进来时并无人发觉,再者,如今泗水澧水交通处,尚有我有翼族不少精兵,来,表哥,你告诉我,现在我该如何才能带你走”

    带我走唉,前时羽帝有玄天族长相助,精兵多少都不曾带走我,何况如今,他只独自一人

    其实,我不是不想他带我走,我只是不想看他一族之首,为我涉险会有何闪失,说到底,今时我只想他赶快回去,发兵相助羽帝,而其他事,若我没料错,既然如今泱都大乱,那长老应该都已经还朝,舅父也应该回来了,我总会得救的

    也许是自我安慰,但无论如何,风微澜万万不可莽撞

    按下多少思绪,我起身只叫他先走,而今时这七翼王一见滑落锦被下,我踝上重重深锁,当即眉头一皱,他不听我语,直问道,“表哥,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是不是该告诉他,现在的我一毫灵力也无,受尽屈辱后早就沦落至任人宰割,甚至今时见这七翼王一双眸子定定盯着我看,我才发觉自己襟口大敞,甚至胸膛上为白鹿轻薄所致的吻痕尚在,衣宽带解,赤足散发,我,我都变成什么模样了

    此际在他国国君,甚至还是在自己一手扶上尊位的小表弟面前,铺天盖地的耻意早已逼得我混乱不知所措,不过也许,今时这过甚的羞耻已然叫我麻木,我甚至已经忘了该动手整束衣衫,,呵呵,如今境地,只怕一任我有所动作,俱逃不过矫情又欲盖弥彰,我,短短数月,我,我

    片刻我低首苦笑,心酸难以自持,此际尚不及回神,实未料这七翼王竟是忽而向前一把环抱住我,他一手拢起我敞开的衣衫,言出连声道,“表哥,前些时日鱼兰公主降生,我还以为,我本该来看看你的,其实我一直都知道那羽帝,那灵兽长都不怀好意,只不过万般没想到,定域王,定域亲王他可是你的亲弟弟,他怎么能够这般待你表哥,来,我先想办法替你解开这枷锁”

    于他而言,此地决不可久留,却道方才,那灵麈因冒犯于我,大约是退去远了,但是一旦囚室有灵场异动,这道道禁制外的精兵会立时惊动,如今的我不是他风灵至尊,风息化散,来去自如,我决不能拖累他,让他暴露了行踪。

    奈何我言出劝止,他不听,今时这七翼王一手抚上我足踝,方一触及灵锁即满面犹疑,他回身只道,“表哥,这禁制不是水灵如此盛极的生发之灵,表哥,难道那灵兽长”

    别问了,别再问了,是的,灵兽长,是的,定域亲王,他们一个又一个,他们让我历尽了困顿,受够了屈辱,现在的我,是不是已经不成模样了甚至就在方才,就连那平远将军白灵麈,都敢肆意轻薄侮辱,又或者,又或者如今在这昔日少年亲王眼中,当初他无上尊荣的表哥早已经不存在了

    无法抑制的伤怀愤恨只叫我颓然榻上,一语不发,而此一时,这年轻的风灵至尊见我低首神情不对,此际他复往前来,又一把揽我在怀,语出连连劝慰道,“表哥,你别着急,这枷锁我会有办法打开的,表哥,你别难过,别难过啊,你可知这澧水下一路前行,自方才一见你被囚,我的心都乱了”

    也不知是否因常历困境,屡屡被指以淫色惑人,如今我听得这七翼王之语,又见得他动作如此亲昵,当下即心生尴尬,真的,不要再这样,我真的没什么好喜欢,也没什么好爱的,再说当初碾风山,我已自觉有愧于他父亲,如今,他还是快些走,快些走,莫要再受我牵累

    此一时我思绪混乱,尚不及再有多言,没想到就这一刻间,灵壁外声息忽动,难道又是麒麟回来了

    片刻,囚室外两侧守卫行礼声起,亲王殿下,亲王殿下,原来是该死的龙溯,怎么事到如今,他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反应过来,我立时朝身侧七翼王道,“微澜,你快些走,记得南岭相助羽帝,表哥不会有事的,你放心,过不了几日,他白龙溯的死期就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问我小幽为什么还没来,我只能说看文请让我走下去,绝对不是凑剧情,也不是我非要罗嗦,实在是君不见多少隐线在前小七,舅舅,龙池,九渊,请大家让我按照我的思路走下去,好不好

    还有,此次小七是误打误撞碰到了陛下,他必定是不同于小鸟,也不会来了又走,我只能说,小幽的出场近在眼前,故事已临近尾声

    s陛下与小七重逢,唉,昔日的亲王已成风灵至尊,唉

    当年就是小脑补帝的七筒子,如今,请继续吧

    220、风起下

    龙溯脚步愈近,风微澜实不可再多停留,但若此际叫他穿过灵壁而去,就算些微灵息之动,瞒得过灵壁外守卫,却瞒不过定域亲王,唉,算了,看来如今,只能先叫他化风隐去身形,再者,七翼王体内尚有三分灵性属水,想来龙溯,还不至于能够立时察觉他踪迹。

    事不宜迟,此际不及言语,风微澜自是领会我意,而正当龙溯斥开禁制时,刹那间一阵清风而过,七翼王已不见踪迹

    片刻,龙溯步入囚室,我则静坐榻上,冷眼以对,而如今他定域亲王近前未有几步,面上已生疑意,这厮一张口居然问道,“怎么,难道有谁来过么”

    哦他倒敏锐,反正他说话我只当听不见,我只当他不存在

    此际我面无表情,一语不发,本以为这厮一时不快,又要几番暴怒,不过,还真没成想,今天的龙溯不同以往,亲王殿下不温不火,却是近前于我身侧坐下,好半晌,他就这么定定盯着我看,一直看到我心烦意燥,才幽幽一叹道,“皇兄,你生我的气了”

    狗屁不通

    事到如今,我是真的不想再见他,也不想再听他多说一句,我没有这个弟弟,我实在是受够了

    见我仍是不语,龙溯一阵苦笑,今时他凑过身来一手抚上我面颊,喃喃竟道,“皇兄,我真的不是要故意气你,其实事情弄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也是没有办法皇兄”,龙溯低声,语气漫溢苦闷,甚至他言辞间好生哀悔,接口又絮语道,“皇兄,如今朝中大乱,若非迫不得已,臣弟又怎么可能真混账到拿水族江山作儿戏,皇兄,你放心,我不会成心与那羽帝为敌,只要我顺利登基皇兄,我”

    自私,愚蠢一国社稷,祖宗基业,他拿来当作自己争权夺利之筹码,这本即是大错,什么叫做不成心为敌为敌就是为敌,嫁祸就是嫁祸,而如今形势,我水族一旦与羽族联盟破裂,那根本就无法挽回,后果更加会不堪设想

    可恶,可恨,反正如今他白龙溯执意自毁,那我还这般生气做甚我还跟他气这些做甚难道还真指望他能坐稳江山,一保至尊么

    气闷在心说不出,我当下背转过身,只当他未曾言语,而今时龙溯则愈往近前,他忽而自身后一把环抱过我,沉声又道,“皇兄,我知道我是该死,可是那天澧水深处,你为何不答应传位于我难道在你心目中,臣弟竟还不如那灵兽长你就宁愿让他得逞,也不想让我如愿你知不知道,当时一看到你被那麒麟困在怀中,娇滴滴又羞又恼的模样,我就火冒三丈,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一看到你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我就要发疯了,我甚至都有可能会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皇兄,我,你到底明不明白”

    什么话他这叫什么意思

    方才龙溯初言尚有些愧悔,哪料到此际这厮愈说愈无礼,愈说愈高声,甚至他手下使力,竟还一把捉过我双腕,又凑过身来一口舔在后颈该死,如今那七翼王化风息停留于此,龙溯胡言乱语已然不堪,如今他又是搂抱又是亲吻,我唉

    我当下恼恨,一时也答不上片语,只想速速脱离他禁制,奈何今时,我与龙溯本是坐卧床榻,我愈是挣扎,便愈为他逼往床角,甚至今时,这厮起身俯视于我,他眉间阴沉,愤恨玩味不知所谓,最后竟讥讽笑道,“皇兄,按说你贵为一代帝王,经世韬略,文治武功,这天下早已罕有其匹,可是,可是你为什么偏偏就要跟一大堆男人不清不楚,暧昧难断有时候我真在想啊,我是你亲弟弟照样为你所惑,再有,你对丹凤投怀送抱,那羽帝神魂颠倒就更不要提了,就说你对麒麟,虽然面上多少不愿,多少怒恨,可是到最后,哪一次你不是在他身下千般媚态,万种风情,更可笑啊,多少次那麒麟初开始总是暴跳如雷,恨得牙痒痒,可是到最后,哪一次那灵兽长不是对你又哄又劝,甜言蜜语,肉麻不堪,我说皇兄,你到底是真纯情,还是生来这勾魂手段高妙,随便一个眼波流转,随便几分茫然娇羞,该死的就能撩的人心痒难耐,欲火焚身”

    “白龙溯,你给我住口”

    龙溯言语荒唐,直说的我浑身烧烫,满面羞窘,而今时今地,且莫提我知晓那七翼王身在其旁,就算是此刻,囚室中只我与龙溯,别无他人,我都难免面上难堪,气急无话,我我该死的他莫非是真想气死我

    见我面红耳赤,怒色难抑,龙溯却丝毫不以为意,此际他愈往近前,一手抬起我下颚,嗤声又道,“哟,脸还真红了,就连这白玉般的颈上都浮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啧啧,皇兄,你自己也是男人,难道就真不知道你愈是这般,便愈是撩人,你愈是羞恼呵呵臣弟就愈想狠狠疼你一番”

    龙溯益发轻佻,今时他非但言行无状,甚至这其中总仿似透出些说不清的古怪,而此际我顾及那七翼王在旁,羞极怒极不及深思,一时间我只怕自己推拒是矫情,怒声斥责又徒增笑柄,气急下竟是闭目摇首,不知所措,我简直无能透了

    此际闭上双目,不知为何,我竟生出些听天由命的无力之感,我只当龙溯不在,风微澜也不在,我根本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或许事到如今,失了龙角的青龙帝,早已不是青龙帝,历尽折辱的青龙衍,也实在是强撑不下去了

    不过意料之外,今时龙溯见我闭目不言,竟难得未再调戏侮辱,定域亲王蓦然一声叹息,只轻轻环过我肩头,苦笑道,“皇兄,这几日来我想了很多很多,也有很多很多话,一直想对你说皇兄,你知道我从前不是这样的,可是为什么如今一见到你,我就不自觉口无遮拦,我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

    龙溯话未完,自嘲不已,而今时的我早已疲累至极,我听不得他这般似悔非悔,更听不懂他此一番不知所云,我只关心他何时能离去,也好叫七翼王乘早脱身,奈何今日,这厮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直至最后,他揽我在怀,却将面颊凑来摩挲,一笑又叹道,“皇兄,你知不知道你根本就是天生尤物,害人不浅,想想从前你纵有十成灵力在身,尚勾得这一众君主王侯,不顾性命死缠烂打,若是以后,你这般龙角不存,柔弱撩人之态唉,唉事已至此,你若再不顺我心意,只怕到时候臣弟无能保你在水族,只怕到最后你难免由那灵兽长带回莽原,又或者羽帝幽魔君主,呵呵,呵呵呵,他们俱是冷酷帝王,非但要你美色,更要你江山,只有我是你的亲弟弟啊,皇兄,你记住了,往后在我身边总好过在他们任何一个身边皇兄,我是不是真的该放你走,可是没有你的泱都又有什么意思,若我日后登基称帝,你却远在万里,那我还要这帝位做甚”

    龙溯只言片语,益发不对劲,他居然说要放我走他想怎么放我走,难道是要带我还朝这,这大约不太可能,他还说自己登基称帝,怪了,他哪那么容易就能够登基称帝,按说如今,族中长老必定已还,朝内到底怎么样了,他定域亲王到底又想怎么样,莫非竟是要向麒麟妥协

    心下犹疑,我好生不安,此际尚不及开口问询,实未料龙溯已一手抚上我右踝,定域亲王回首一笑看我,张口竟道,“皇兄,我若替你解开这禁制,我若真的放手,我我只求你心甘情愿让我好好爱一回,好不好”

    什么意思他到底什么意思

    却说我二人嫡血兄弟,他害我至此已是大错,怎么今时今刻,他还说得出什么心甘情愿,什么爱,什么东西

    混乱之中,我面色涨的通红,而就在龙溯言出这一刻,囚室内一阵风息不稳,只怕是风微澜见得龙溯对我这般无状,堪堪就要现身,哦,天哪,这岂止是叫我颜面尽失,是叫水族皇家颜面无存,这根本,这根本就是要我羞愤至死啊

    作者有话要说在澧水深处,其实弟弟就是控制不住,他倒不是存心的,真的冷静下来,他也知道不该拿江山去当儿戏,虽然嘴上要与羽族为敌,手里面还是要悠着点,唉,怎么说呢,弟弟就是属于发疯状态,他经常控制不住,杯具 反正肯定又出状况了,弟弟说要放陛下走,但绝对不可能是向麒麟妥协,让陛下去莽原,反正又出状况咯 表弟在旁边听得郁闷了,我忍,我再听一会儿,我看他到底还要说什么结果,弟弟说到要陛下心甘情愿让他爱一回,表弟忍不住了

    221、风起续

    囚室中瞬及风起,灵息聚化,而龙溯见此当即大惊,甚至今时尚不及定域亲王反应,那七翼王白衣银发,已然现身,而这半刻来,风微澜听得多少荒唐事,又见得龙溯对我百般无礼调笑,如今他一开口却直喝道,“定域亲王白龙溯,表哥他是青龙帝,五灵至尊,更是你的嫡亲兄长,你怎么可以这般大逆不道,作乱犯上”

    七翼王一语指责,义愤填膺,而在此之前,龙溯与风微澜从未有过会面,今时定域亲王不知风灵至尊身份,一听得七翼王唤我表哥,当下眉间愠怒,回身即朝我吼道,“怎么回事什么表哥,哪儿来的表哥我怎么不知道”

    方才步入囚室,龙溯本略有察觉,不过万般皆因七翼王三分灵息属水,定域亲王大约未曾放在心上,而如今风微澜贸然现身,这年轻的有翼族族长急切维护于我,此际他非但怒斥龙溯,甚至还一步抢上,直将我自榻上扶起

    一见风微澜近身扶我,龙溯则更是暴怒难忍,此际定域亲王一手杀招,白龙锏出手直逼七翼王,又大吼道,“你是什么人你方才唤他作什么,什么表哥表哥,这该死的妖精什么时候又多出个表弟来了”

    龙溯怒吼,而此际我好容易双足落地,却因踝上深锁不能随风微澜随意避闪,一时情急下,我管不得他白龙溯又会怎样发疯,开口只朝七翼王道,“微澜,你记住表哥方才说的话,自己先走”

    我言出七翼王闭口不答,而一旁龙溯却是面色愈沉,此际定域亲王一手狠狠捏在我面颊,森森笑道,“微澜叫得这么亲热啊,白衣银发,风息绕身,这是有翼族的哪位王侯亲贵哦,莫非这就是当年由你一手扶上尊位的七翼王本尊,是不是”

    身份为龙溯道破,风微澜反倒更为镇定,今时七翼王扬手风息愈盛,冷声只答道,“不错,本王正是风灵七翼,其实今日本王原为误入澧水,不曾想这澧水下能够得遇表哥,既然你定域亲王也知道,当年表哥于我恩深义重,那么今日无论如何,本王也一定要带他走,表哥他不需要你这个无能的弟弟保他在水族,更不会委身什么羽帝灵兽长,抑或幽魔君主”

    风微澜此一语掷地有声,话未完他手中风息聚化,早不是当年会盟时流光弓,今时这澧水下风息大动,转瞬间但见七翼王手中权杖嵌玉,通体银白,这,这是风神杖

    风神杖原为风痕所有,其内风息之盛,与那九翼飐风带不相上下,想来当初风神殿中,我还曾经出言提点风微澜该如何取下权杖,唉,想不到今时一晃百年,想不到,想不到百年前年少不经事的澜亲王早已长大,他早不是当初胆大妄为,独闯盟会的愣头小子,他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风灵至尊

    眼见七翼王与龙溯对峙,虽然情势紧急,但除却心焦,我竟抑制不住唏嘘感叹,此际我一时看向风微澜,一时又看向龙溯,其实若论年纪,定域亲王尚年长微澜不少,可是为什么同样是曾经不知世事的任性少年,为什么我一直认为温厚善良的亲弟弟,如今竟会变成这等模样,而人家澜亲王历经残酷夺嫡之战,百年来悉心治理天南风息,如今早与他不可同日而语,唉

    脑中千头万绪,心下百转千回,此际我一侧首,只冷冷看向龙溯,而此一时见得这厮咬牙切齿,又不知该如何发疯发狂的模样,我竟忍不住心下发笑,呵呵,算了算了,我对他早就绝望了

    而方才七翼王严辞厉色,龙溯被生生一通抢白后,当即白龙锏水灵环绕,杀气漫溢,甚至此际,定域亲王一手复将我狠狠甩回榻上,言出冷笑道,“好,好大的口气,风微澜,你可别忘了,当初你风神内乱,若不是太傅央求本王相助,你与泗水姑母早就被你那一众兄弟逼上绝路了,好,表哥,好一声表哥,若真论及表亲,本王同样是你的表哥,本王同样有恩于你”

    龙溯一言怒喝,所言确也属实,而今时风微澜闻他此语,一时不由微愣,片刻尚不及这七翼王出言作答,龙溯竟忽而转身,朝我森森道,“表哥表哥唤得这般亲热,怎么,莫不是在床上,他也是这般唤你又或者,这有翼族的小表弟比你亲弟弟还要好”

    “放肆微澜,你自己快走”

    龙溯污言秽语,不成体统,却说风微澜才多大年纪,这该死的东西怎么可以如此浑说,而今时一听得定域亲王满口淫猥不堪,我脑中轰的一声火冒三丈,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我只知不住叫那七翼王尽快脱身,一回首又朝龙溯大怒道,“白龙溯,微澜他是泗水姑母之子,是你我二人的表弟,现在,你必须收起方才的浑话,让他尽早脱身,这样还能助丹凤对付麒麟”

    奈何今时,我说什么,龙溯丝毫不以为意,甚至此际他俯身死死望我,竟是忽而一掌扇在我面上,厉声嘶吼道,“收起方才的浑话方才本王才对你说过什么,我说过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不然我会发疯的,我真的会发疯可是你呢你当我说话是放屁,本王到现在才明白过来,方才这小子就一直在这囚室里,他早就来了,是不是都跟你床上缠绵过了,是不是你就这么让他在旁边看着,看着本王对你掏心掏肺表白是不是还觉得很可笑什么表哥表弟,什么泗水姑母之子,他可是九翼王的儿子,多少年前他老子就对你不怀好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听听他说的什么话,哦,不必委身羽帝灵兽长幽魔君主,难不成你还要委身这小子不成父子君王,儿子老子,你都来者不拒了,青龙衍,你没药救了,你已经浪荡到没药救了,你知不知道”

    龙溯蛮不讲理,胡言乱语,而今时我为他一掌面上火辣辣疼痛,不及起身相斥,一旁风微澜已然近前,此际七翼王逼开龙溯,当即一手抚上我面颊,竟是急声唤道,“表哥,疼不疼”

    唉,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却说而今之势,我疼不疼又有什么关系

    许是七翼王动作亲昵,一时间龙溯还真是愈发不对劲,此际定域亲王忽而大笑不止,他一手愤愤指我,摇首竟道,“君臣兄弟,父子君王,青龙衍,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还算什么青龙帝,什么五灵至尊,还是说当年这尊位,根本就是你在床上争来的”

    “放屁”

    多少折辱,多少污蔑,我从未像今时这般心寒过,却说这等毁谤之辞,多少年前丹凤与我宿敌,我不曾听丹凤说过,多少年后,麒麟执意与我相争,我也不曾麒麟说过,我想不到这么多年来,我费尽心力,一保尊位的水族江山,今时非但就要毁在自己亲弟弟手上,甚至他白龙溯变本加厉,他还要指着我的鼻子怒骂嘲讽,他居然道这盛世繁华,五灵至尊,是我在床上争来的

    龙溯一言,我气恨至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而今时身侧七翼王闻得龙溯如此无状,反倒是他愤而替我喝斥,此际年轻的风灵至尊收回权杖,一斥后又站起身来朝定域亲王字字道,“白龙溯,你太过分了你难道不知这多少年来,青龙帝凌驾尊位,运筹帷幄,表哥他非但缔造了你水族盛世辉煌,更难得他心怀天下,水羽不战,五灵制衡,你怎么就能够满脑子龌龊到这种地步不错,我有翼族父子君王,对,父王与我的确都对表哥怀有爱慕之心,可是爱慕归爱慕,但表哥他从未接受,当然,不管当年我父王宁愿在碾风山独自守候这份爱慕,也不愿有一丝一毫让表哥不快,亦或者如今,本王执意带走表哥,我不是要带他回风神都,我是要助他回返泱都,他是青龙帝,永远都是青龙帝,你明不明白”

    七翼王一番话字字珠玑,在如今我困顿如此之际,他非但不曾有任何鄙薄不屑,难得还对我这个表哥怀有这份肯定敬慕,说实话,近日来自从闻得朝中大乱,我甚至连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我不仅混沌无措,还自怨自艾,直至今时,直至这小表弟风神都远来,我才仿似重拾往日信心,是的,我是青龙帝,永远都是,我必须回返泱都,我不能在这儿空等,虚耗,我现在就必须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表弟其实是个明白人啊弟弟你特么太糊涂了 ,又丢人现眼了 陛下马上就出去了,下章小幽也该来了,呵呵

    222、迟来

    风微澜怒斥之下,龙溯一时呆愣,而就此机会,七翼王一俯身掌中风灵息聚化成利刃,瞬及风息与我踝上生发之灵相碰,白光四溅

    其实灵兽长下得多重禁制,不可谓不牢固,只不过这生发之灵于我,终不比定域亲王之缚龙索,能锁住周身灵脉,叫我动弹不得,而此际能得外力相助,七翼王唤风神之灵,几番强断,终是解开这灵锁,还我一身轻快自如。

    灵锁既断,龙溯恍然回神,今时他反应过来立时往前,张口即喝道,“风微澜,你太天真了你以为解开他踝上深锁他就能跑了其他不提,单说这层层灵壁阻隔,若无人相助,他根本动也动不了”

    龙溯言语间,一手白龙锏抢上,已然近身与风微澜相搏,而今时风微澜应该知我一毫灵力不剩,形同废人,唉

    电光火石,万分危急,如今这七翼王闻听龙溯之言,一语不发,他闪身间风神杖与白龙锏相抵,只一把拽过我直往囚室东南角退去,而此一角囚室,当初羽帝来时曾为龙涟撞破,虽说如今有重重水灵相缚,但总归是最为薄弱。

    龙溯与风微澜相争,银杖白锏,风起浪涌,而此际我一旁观战,心道若单论灵力,龙溯本不该在风微澜之下,甚至当初,定域亲王若真能于深水苦心修持,如今他本该有能力与灵兽长羽帝一争高下,当然,今时毕竟不同过往,七翼王业已长大成人,虽然他灵息不若风痕纯粹,但无论如何,澧水之下对风息并无特殊克制,只要七翼王灵力无损,不管今时他能不能助我逃脱,但至少他不会像羽帝那般受制水毒,再者,风灵健行,再糟糕他自己脱身应该不成问题

    短暂思绪,囚室外渐有守卫察觉,而今时我别无他法,只得看一步行一步,正是心中无底时,风微澜与龙溯已争至极处,此际七翼王高举风神杖,风灵息卷起大浪,漩涡滚滚,而龙溯则挥斥白龙锏,水灵力逆波成墙,道道阻隔,看来短时内,他二人必定要僵持不下

    然而,今时毕竟在深水之下,随着时间愈久,七翼王则会愈加不利,而这一点风微澜显然已有意识,因此,如今争斗中,风灵至尊且战且退,他忽而一挥袖罡风阵阵穿透水灵壁,却是几步回寰,一把将我搂过数步之遥

    七翼王顺利避过龙溯相争之势,直将我护在一旁,然今时他灵息大动,虽不至落于下风,但也颇有些气喘,而我见此忙欲开口叫他自己先脱身,不曾想此际他不待我言出,只一笑摇首道,“表哥莫再多言,说来也怪,今日这一探澧水,冥冥之中,我竟特意将当年父王所留九翼飐风带收在身侧,表哥,正好今时,你快快收好这佩带,记住,即使身无灵力,这九翼之灵照样能助你御风神行,快,快收好”

    情急下,我二人不过只言片语,此际言尚未毕,七翼王即自袖中取出那光华流丽银色发带,不错,这正是当年风痕所赠,后又为我执意转赠风微澜的九翼飐风带,唉,真是想不到,想不到多年前我从未放在心上的御风之行,今日竟权靠这风灵宝物,九翼王发丝所结

    收起飐风带,不及再有言语,龙溯已然逼近,而今时七翼王见得龙溯白龙锏抢上,忙是提息助我破开水灵壁,言出急声道,“表哥,我来拦住定域亲王,你先走”

    水灵壁往外,层层守卫已然赶赴,而今时我接过飐风带,忙是将未及束冠的散发匆匆束起,果然,从前身怀十成灵力不觉风息之迅疾,如今再感受这九翼之灵,真真是足下生风,好生轻快

    今时七翼王助我神行之力,龙溯一见则立时大惊,而正当我穿过水灵壁,欲往泗水前行之际,龙溯非但令下,层层精兵围追堵截,甚至定域亲王不管不顾,他一把斥开风微澜,拼了命踏浪而上,直追我来

    身侧精兵层层围堵,大浪翻涌下龙溯急追不舍,而此际我凝不起兵刃,全靠风神助力几多避闪,正是千钧一发时,却发觉那方才不知退去哪儿的白鹿麈竟忽自前路而来,该死,这真该死,难不成竟是要逼得我去无可去

    七翼王势单力薄,方才与龙溯相争,他已倾尽全力,而今时这众多精兵追围,若再叫他分神助我,这未免太过强人所难,而此际我心中匆匆考量,眼见得前后紧逼,只得一借风灵助力,跃上大浪

    风头浪尖,龙溯愈逼愈近,此际他手中白龙锏几番化鞭,堪堪即要缠上我腰间,而若在以往,我早该凝青芒辟开他去,但如今身无灵力,杀招不成,只能退让,不过万般有幸,如今得风灵相助,应变尚在,只怕他白龙溯想轻易逼我就范,断断没那么容易

    借力往前,龙溯在身后屡追不及,益发暴躁,而我穿行于澧水下暗礁漩涡,时时避让闪回,哪料到此际方一闪神,竟正是迎面撞上那白鹿麈,而白鹿剑起,他不愿放我离去,却又害怕伤及我身,一时间这厮放胆,竟数步向前一把拽过我死扣在怀中,还胡言乱语道,“龙帝陛下,你就不要再跑了,你想想你跑得掉么经上次羽帝与那澧水郡王一议,这澧水下早就是精兵之后还有精兵,灵壁之外还有灵壁,你就不要再折腾自己了,万一族长再回来,龙帝陛下”

    乌鸦嘴

    白鹿道出麒麟,我心下即一阵大怒,却说这平远将军原还算知节守礼,哪料到这近日来,他非但人后多番逾矩,甚至人前还处处说些浑话,惹我难堪,更可恶,今时这厮环抱于我,一双手又在乘乱四处游移,该死

    怒火直冲脑际,我当下狠狠推开他去,一掌即甩在他面上

    一片混乱之际,尚不及我言出呵斥,哪料到今时这乌鸦嘴一说即中,好死不死那灵兽长居然还真的在此时赶回

    怎么会如此倒运

    或许是因为一心想要逃出生天,此际直待麒麟步至这水道近处,我方才发觉,而如今一见这灵兽长现身,澧水下众人皆不敢轻举妄动,那七翼王则更是匆匆步至我身侧,如临大敌

    麒麟忽抵澧水,我正是立于大浪之上与其对视,说实话,今时再见到他,我非但是心下一沉,更多是惊愕不解,只能说这太意外,太过意外

    意外的不是指麒麟,意外的是此际麒麟身侧,随其而来的竟是幽魔君主

    见我面上惊诧,灵兽长当下森然一笑,意味难明,此际他竟转过头去对那幽无邪道,“幽魔君主,现在可放心了看看,本座这才离开几日,他就能闹到澧水下天翻地覆,你还担心他为本座所害,呵呵,本座舍得害他么只怕是本座从来都太过宠他,这一不回来,他就不知道又要跟哪个小情人跑了”

    什么屁话

    今时今地,麒麟对幽无邪所言实在古怪,而前时凤百鸣前来澧水,我明明已经托其传讯,让羽帝告知幽魔君主,只要他幽无邪能助我脱困再化龙身,那百年前他幽魔族所求,我统统都答应,可是这算怎么回事如今他不助我,莫非他竟要助麒麟

    脑中思绪不及转,一时间这幽魔君主听得灵兽长荒唐之辞,当即面露讥讽,此际幽无邪不答麒麟,却是直直看我,言出只道,“龙衍,万分抱歉,本尊来迟了”

    作者有话要说禽兽长各种悲催,上次一回来,陛下在跟老情人缠绵,这次一回来,陛下差点又要跟小情人跑了 小幽从来都是捉摸不定,其实这厮才是真正的异数,哈哈哈哈不过没事啦,这次肯定能出澧水,有九翼王的飐风带,风灵健行,跑路必备,哈哈哈弟弟你真是又要靠边站了,禽兽长来了还不够,幽魔君主还来了,好吧,马上各种争风吃醋又要出现了 还有,yy鹿,你彻底s了,你以后都叫s鹿了

    223、难料

    幽无邪话音落,在场众人当即各色,今时七翼王眉间忧色愈浓,急急护我在身后,而龙溯则一双眸子阴沉沉盯着我看,当中鄙夷愤恨,莫衷一是,再说麒麟,此际这灵兽长一闻幽魔君主所言,当下愠怒,一时间他挥袖喝退水道内一众兵士,冷声只道,“幽魔君主此话怎讲本座警告你,你可千万莫忘了莽原协定,更不要妄想不顾你九幽灵场,再玩什么花招”

    莽原协定

    想必这几日来,他二人又有什么私下交易,如此看来,今时局势下,这幽魔君主起的是南下岐门,夺取龙池之心,糟糕,万分糟糕,也不知那凤百鸣是如何传的讯,抑或者,如今这幽无邪根本就不相信我还会有能力替他打开龙池罢,也罢,幽魔君主素来行事无常,乖戾阴狠,按说以他立场,如此决断本也在情理之中,其实对他,我本就不该妄作期望。

    片刻间,水道内众将退去一旁,尚不待幽无邪有任何表态,麒麟即转身怒目于我,今时这灵兽长一张口轻佻放肆,竟朝我道,“怎么,龙帝陛下还杵在那儿做甚莫非经上回丹凤一议,你还学不乖,是不是伤好了,又想抽一顿鞭子了”

    麒麟言出,我心中怒极,面上难堪,甚至如今更难堪的是,这四围一众人等竟还俱来望我,今时风微澜面上大惊,他回身下意识一把紧握我手,愈是将我护在身后,而龙溯仍是不知所谓,定域亲王恶狠狠盯着我看,一双眸子里不知包含多少鄙夷,多少不甘,最可恶是那落井下石的幽无邪,此际这厮勾起唇角,目光漫溢品鉴玩味,甚至他轻笑着将我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一转头即朝麒麟讥讽道,“哦灵兽长不是口口声声宠他宠到天上去了么怎么,这一不开心就要抽鞭子,亏得当年泱都会盟,他还曾几番维护于你,啧,啧,想来这一顿鞭子抽下去,衣服破了烂了,龙帝陛下又害羞又可怜的模样,真不知道该会是个什么撩人光景”

    幽无邪口无遮拦,语出调笑讽刺,而今时一听他这话,且莫道我心下几多羞恼气闷,即便是那麒麟,也不免眉峰微敛,稍显愠色,当然,这么多年来,他灵兽长是个什么样的厚脸皮,如此几句嘲讽又怎会放在心上

    果不其然,此际麒麟听得幽无邪一言,愠怒后即是不以为意,甚至这厮还满面得色,一张口竟反讽道,“撩人,何止是撩人那死不认输,又气恼又可怜的模样,啧,只怕要比在床上还叫人忍不住想要狠狠,狠狠地弄他哈哈哈,怎么,幽魔君主说出这一通话来,酸溜溜酸溜溜的,莫非你也想动手试一试不过可惜,万般可惜,这辈子既是有本座在,你也就只能想想罢了,哈哈哈哈”

    污言秽语,不堪至极

    他二人几句交谈,益发不成体统,而今时事态不妙,且不提灵兽长与幽魔君主突然抵达,就算是方才,这澧水下单有龙溯一人,我能不能脱身都但凭运气,而如今,我对自己脱身已不抱任何希望,怕只怕这般情势下,就连我身侧七翼王,就连他想全身而退,都已然难上加难

    脑中思绪,我顾不及怒愤,只一步向前,此际不觉间,我与七翼王五指紧扣,我一时回身,只朝他低声道,“微澜,看准时机,你自己快走,记住表哥的话,南岭风助火势,千万相助羽帝一臂之力,至于天南风息,若表哥此次有幸得脱若是不能,你大可寻羽帝相商。”

    多言无益,话完我即一把放开七翼王之手,纵身自大浪而下,其实如今,无谓的挣扎实不必作,与其耗费体力心力,到头来一场空,还不如与麒麟幽无邪周旋,多赢些时机,好让风微澜全身而退。

    见我自大浪而下,麒麟面上略显惊异,而此一时我无暇论他是何反应,当下只直直与那幽无邪对视,一笑长叹道,“幽魔君主,前时羽帝千难抵达澧水,临行时朕特地叫他传讯,原以为你为了那龙池幽魔镜,总该相助朕一臂之力,哪料到今时,实话说,朕还真没想到原来你意在龙池,不在幽魔镜”

    其实提及幽魔镜,我意在争取幽魔君主一念之差,不过事已至此,他幽无邪内心所思,任谁也不能左右,再者如此大事,想来羽帝传讯之际,幽魔君主心中已作考量,那么,既然如今他不助我,反助灵兽长,大约我再多费口舌也是白费

    我言毕,幽魔君主不答片语,此刻他苍白毫无血色的面上浮起淡淡笑意,两道如墨长眉微微挑起,竟是说不出的意味深长,而如今我与他相隔十数步之遥,一时对视,我心中蓦然就是一阵疑虑重重,说实话,对他,我还真是捉摸不透

    与幽魔君主不过片刻相视,灵兽长忽又怒起,这厮突然间一步往前,直欲拽过我,不知又要多少折辱暴虐,而如今我身佩飐风带,尚能及时闪避,再者身侧七翼王只怕我再遭欺侮,他不听我言速速脱身,竟是一手抢上,替我格开灵兽长,片刻间,这水道之内静默对峙之势打破,灵兽长怒而催灵,傲慢喝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你知不知道,就算是当初那羽帝亲来澧水,到最后也不过落荒而逃,现在就凭你,哼哼,你自己都跑不掉了,还装什么英雄,逞什么好汉”

    麒麟言出即是杀招逼向风微澜,而如今情境,七翼王岂止是势单力薄,这简直就是压倒性的劣势,且不论方才风微澜与龙溯相争,已经大动灵息,就说灵兽长对敌七翼王,生发之灵本就有克止风灵之效,这这端的是万分糟糕

    如今风微澜与麒麟相争,不过百招,生发之灵即凝成剑芒,直往七翼王眉心刺去,而七翼王灵息大动,气力不济,今时他几番避让俱为生发之灵网缚,难以脱身,甚至灵兽长掌中云华忽现,堪堪即要取他性命

    万分凶险,一发千钧,我一颗心早已提到喉咙口,而如今境地,百般无法,我当下仗着飐风之力,闪身抢上,奈何身无灵力,我辟不开云华之势,纵是再多努力,也不过只能略略相助七翼王避开杀招,倒是此一时,那麒麟未料我会忽有如此不要命之举,他当下强收灵力,偏开剑气,张口即暴喝道,“龙衍,你不要命了”

    不要命我早就不要命了

    无心管他灵兽长是怒是跳,今时乘此片刻喘息之机,我一转身直朝七翼王急声道,“微澜,你还不快走今时不同以往,表哥再无能力助你一分一毫,你给我快走”

    “做梦”

    我一言喝令风微澜速速脱身,奈何此际不及众人反应,那麒麟又是大怒难止,一时间这厮几步抢上,扬手生发之灵缠绕于我腰间臂上,冷声直道,“龙衍,本座不是没有警告过你,本座说过何止千遍万遍,你要是再敢背着我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你会后悔的我告诉你,今天无论如何,这小子也甭想跑了,本座一定要他死在你面前”

    片刻间,澧水大乱,今时灵兽长手下一使力,直将我拽至怀中,甚至这厮剑起指天,当下即号令那水道旁一众灵兽族守卫,厉声只道,“灵麈,还不与本座布下草木灵壁,今天这澧水之下,本座定要活活困死他风灵至尊”

    灵壁道道起,风息处处受制,而七翼王毕竟年轻,不耐久战,少时,我见他化风隐迹,不由得暗自捏一把汗,只盼他能够就此遁去,哪料到今时,这草木灵壁克止风息,才不过片刻,风微澜屡屡受阻,不得已再复人形

    灵壁网缚如囚笼,今时七翼王无力遁去,又退无可退,而我一见他灵力大耗,甚至已有些气喘不平,不由得心痛内疚,忧急如焚,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为麒麟困在怀中,我无奈四顾茫然,此际一眼见得一旁龙溯好整以暇,冷眼相待,说真的,我都来不及发怒斥责,我只知高声朝他吼道,“白龙溯,微澜他不只是朕的表弟,他也是你的表弟,再者他有翼族风神后裔,与我水族世代交好,如今既是七翼王有难,你还呆站着做甚就算是日后,真的由你白龙溯登基继位,那么今时今地,你更应该出手相助,白龙溯,你听见了没有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一言怒吼,龙溯居然无动于衷,他冷冷看我,又冷冷看向那为灵壁网缚的七翼王,今时定域亲王眉间阴沉,他非但不知所谓,甚至还带些幸灾乐祸的快意,天哪,没药救了,这厮没药救了

    心下大乱如麻,情急中我一把甩开麒麟所制,怎么办如今境地,再这般僵耗下去,风微澜肯定是死路一条,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灵壁移行,七翼王被愈逼愈紧,而今时龙溯指望不上,麒麟则愈加癫狂,正是千头万绪一齐涌上时,我一转身却见得那幽魔君主定定望我,此际这厮双眉轻挑,唇角带笑,该死的,他竟仿似就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小幽心里在想,怎么还不求我,看了半天就看你瞎折腾,快点开口求本尊,快啊一听禽兽长提到抽鞭子,小幽立马就脑补了,哈哈哈,他心里肯定在骂,d,老子一直被骂阴狠乖戾,都没舍得抽过他鞭子,麒麟你个特么的伪君子,你什么都敢玩啊

    224、抉择上

    灵兽长杀念既生,七翼王命悬一线,而一旁观战者白龙溯冷眼相对,幽无邪则意味难明,而我,呵呵,我再一次感受到了残忍的绝望,真的,自龙角不存,辗转至这澧水之下,太傅来过,羽帝来过,如今又是七翼王,他们这般费心尽力救我,可是到最后,太傅因我而亡,凤百鸣为水毒所制,差点以羽帝之尊损折澧水,而如今风微澜,这风灵至尊竟又面临如此困顿之境,真的,我受够了自己的有心无力,受够了这一次又一次的心痛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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