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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血 第12节

作者:云水吟 字数:16396 更新:2021-12-28 21:36:09

    我知他是有心打趣,亦不觉摇首笑笑,回过神来只正色问他道,“金鸾兄,你最近伤势如何锦鲤应该请御医替你诊治过,可有好转”

    金鸾见我收起玩笑态度,也不再戏谑以对,他微微颔首,答我道,“好多了,除却略有些灵息不畅,应是已无大碍。”

    我上前一把执起他手,探及灵脉,与前时相比,的确大为好转,然而他数月被困水牢,脉象中总还有些寒灵郁滞不清,我略略扣紧他手腕,开口道,“金鸾兄,一会儿我催动真力替你逼出寒灵,可能会有些不适,你忍着点。”

    金鸾点头示意无妨,我立时便催动真力,自他腕上灵脉处强行将寒灵吸出,那幽蓝色寒灵长期浸渍于他灵息中,已有些暗淡,此际丝丝缕缕而出,正是与他体内炎火息相冲,我抬首见如歌王额上沁出大颗汗珠,想必是剧痛难忍,当下一使力,直将那寒灵急速逼出。

    那寒灵方化去,金鸾不由长舒一口气,他立时闭目调息,凝止真元,我立于一旁,心下止不住感怀,想来若非因我,他也不会遭此大难,若是今时他能于九天阳炎之所,也许几枚炼火丹便可化去体内寒气,又何须遭受这般苦痛

    思及此,我心下复杂,转念又想起今时正逢我族、羽族纷争激烈,稍待片时,他若问起前方战事,却真叫我不知该如何作答。

    金鸾调息毕,忙起身与我道谢,我摇首示意他不必多礼,片刻沉默,他果是问起漓城关战事,如歌王面带忧色,张口欲言又止,最终只问我道,“龙衍,而今战事,我族主帅可是金翅”

    我点头作答,而金鸾看向我,又低首不知想些什么,他忽而一摆手,却道,“算了算了,我问了也没什么结果,我本来也不该问的,只不过既是听闻前方战事激烈,龙帝陛下亲临督战,怎么这才几日,你就回来了,难道说金翅已经是一败涂地了”

    而我听他问及自己的弟弟,不觉又念起龙溯,反应过来答非所问,只朝他一笑道,“咏王既是你如歌王的兄弟,又怎会如此不济,凤百鸣若非拜他作元帅,你们羽族怕倒有可能一败涂地了”

    我话音刚落,金鸾面上神色复杂,他一时摇首长叹,却朝我道,“我与金翅虽是一母同胞,事实上却并不亲厚,金翅天资聪颖,又勤学刻苦,时时看不惯我不学无术,纨绔作风,他好胜心强,年少就官拜羽族大司马,与那玄天护法平起平坐,更是我族羽帝陛下所倚重的国之股肱,今时水羽两族漓城交锋,我只怕丹凤因我迁怒于他,”然而他话未及完,蓦然抬首与我相视,片刻,金鸾讪讪笑道,“如歌真是逾越了,本不该在你面前提起这些,只道水族羽族积怨千年,只盼真的有一天能彻底化解,到时候漓城栖火不必屯兵百万,两族互通有无,也不至于我想要个水玲珑亦要千里迢迢跑去灵兽族寻来。”

    金鸾言毕,见我正是直直凝视于他,不觉有些尴尬,他面上略露出些焦急之色,直向我道,“龙衍,你莫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你有你的立场,我明白”,他说着略略停顿,却又道,“只是金翅,算了,在他眼里我指不定是个什么不堪之人,龙帝陛下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

    只道金鸾连云山公然违逆羽帝,对我施以援手,如今他身在泱都,身份更是尴尬,今时他口中虽说不挂念金翅,但手足之情,又怎会轻易释怀,我心中虽是明白,奈何开口总不知言语些什么,安慰抑或是其他,只觉哪一样俱是不妥,一时气氛沉重,半晌无言,如歌王忽而微弯眉角,却朝我笑笑道,“世人皆言一醉解千愁,今时这般烦恼,也许饮些杯中物,明日一早便会全都散去,不知龙帝陛下今夜可有要事若是无事,可否赏光共我同饮几杯”

    对饮

    月朗星疏,夜凉如水,想起当初连云山我与金鸾为躲避凤百鸣,一路逃亡时,亦是这般景况,如今泱都碧海连天,风生水起,却还是如此月色夜色,我正是心下感怀,不想金鸾却出言叹道,“今夜月色清冷,倒仿似当日重山之中”

    我点头应和,尚不及答话,如歌王却又问道,“当日你我连云山一别,羽帝陛下杀意正胜,你是如何得脱的”

    当初凤百鸣杀意极盛,他没立时取我性命的确是出人意料,奈何那之后发生诸事太多不堪,我一时念起种种折辱,不觉面色一沉,只草草答他道,“金鸾兄应知连云山灵兽族秘道吧当日凤百鸣大约想掳我去九天以要挟泱都,不想半路被我探出那秘道,便经此一路辗转,时隔数月,方由莽原重返泱都。”

    金鸾听我语焉不详,应知我有许多事不愿重提,他当下也不追问,只举杯朝我笑道,“今夜不谈烦恼事,此一杯但寄明月清风,我先满上。”

    我见他一饮而尽,当下亦跟着举杯满饮,酒液入喉,丝丝灼冽之感,直叫我面上一阵发热,金鸾一双眸子灼灼凝视于我,又笑道,“龙衍,你可还记得当初莽原求亲,那灵兽族国宴,你我席上对面,我频频举杯,奈何你总也不理我啊”

    他话音刚落,我立时失笑,只随意反问道,“是么”

    金鸾略略摇首,他倾身与我斟酒,又道,“是啊,当时我心下就想,这水族求亲使好大的架子,不想后来酒未至三巡,你已是薄醉之态,我又想啊,神官大人嘛,大约真的是不胜酒力吧,之后你又被那灵兽长强灌了几杯,差点就歪倒在锦鲤怀中,于是啊,我又想了,青龙帝还真是不拘一格,居然叫你来求亲”

    他说着笑意愈浓,满面促狭,而我听他这般打趣,心下不由生出些恼意,张口只驳道,“朕有那么不济么”

    而金鸾眉角弯弯,面上略露出些无奈的表情,却对我道,“怎么,龙帝陛下不服气那再饮几杯试试嘛”

    我平素滴酒不沾,的确量浅,奈何而今胸中苦闷,正欲借酒浇愁,一时听得他这般劝酒辞,不觉倒起了好胜心,正是将那夜光杯满上,挑眉朝他道,“金鸾兄可看好了,朕今时连饮三杯,决不至如你所说,那般不济。”

    我仰首满饮三杯,不想果有些头晕脑热,手脚酥软,一时又怕于如歌王身前失了面子,还口硬强撑道,“金鸾兄,你看如何”

    金鸾但笑不语,我倒仿似被勾起了酒瘾,一杯一杯又一杯,待到真喝多了,竟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只觉酒液醇香,益发叫人欲罢不能,我一时兴致大发,不由站起身来,踱步至那楼台外,一手指向沧浪驿外盛世泱都,直问金鸾道,“如歌王可喜爱朕这碧水泱都”

    金鸾行至我身侧,他颔首应答,而我遥望远处灯火繁华,也不知是真的酒饮多了,感情泛滥,抑或是心中郁积,不吐不快,竟不觉叹道,“如歌,你是不知,一月前我甚至以为自己永远都回不来了”

    而金鸾见我面露凄惶之色,忙一步往前,不知要言语些什么,奈何我酒醉神思不清,一见他神色紧张,却顾不得自己脚下不稳,竟还嘲笑他道,“怎么,又以为朕要站不住,歪倒在地了”

    金鸾颇有些哭笑不得,他一把扶过我去,无奈道,“龙衍,真不该劝你喝酒,这才几杯,你果然醉了”

    “没醉,没醉,我若是醉了又怎么可能还清清楚楚记得,此番遭难,到最后竟是我自己的亲弟弟勾结外族,欲将我一生一世囚困莽原”说着我苦笑不止,一时抬首与金鸾相视,竟又道,“更可恨龙溯他居然说自己知道那灵兽长什么心思,他真的明白那灵兽长何种心思”

    只道金鸾听我这一番没头没脑的话,我以为他定是不解其意,不想如歌王竟是皱起眉头,强硬将我扶坐于一旁,他躬身为我擦去额上薄汗,却沉声道,“帝王家无所谓手足亲情,定域王既是起了异心,龙帝陛下又何苦这般感怀伤神”

    我知他言之有理,奈何心中又怎可能断然无情,我一手扶于如歌王臂上,不住摇首,“龙溯犯下死罪,我只让他去东海苦修千年,他竟然还道我伪善如歌,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我真在想,如果当初莽原,你能顺利为凤百鸣求取天禄公主,如今也不至于这般田地。”

    不想金鸾听我这番言语,立时弯腰近前,他一把执起我手,眉峰轻耸,却道,“龙衍,这话自你青龙帝口中而出大为不该,只道你兄弟二人与那天禄公主之事我也略有耳闻,你莫怪如歌直言,此事你确有过错,女儿家心思细腻柔软,你若当断不断,她即当你是对她有意,如此纠葛不清,虽然你与她无甚苟且,但这口气你叫定域王如何忍得”

    我听他此言,心下亦是赞同,奈何这情感纠葛,一步错步步错,也许我本不该与鼎贞同行回泱都,但她毕竟是因我才与麒麟反目,这叫我如何能独留她一人在灵冢

    心下愈想愈是烦乱,抬眼却见金鸾不住摇首,如歌王面露忧色,又道,“龙衍,定域王既是有心夺你帝位,你今时这般慈手软,难免日后祸患连绵”

    金鸾话音落,见我良久无语,他一时立起身来,却又长叹一声道,“龙衍,你在位千年,水族繁华,五灵尊位不倒,即便是丹凤,也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代明君,我知你国事从不含糊,怎么一碰上家事,竟会变得如此儿女情长”

    金鸾此言语带怒意,而我被他这一数落,心中竟是想笑,面上亦不觉微哂,我摇摇晃晃立起身来,只自嘲一笑道,“可叹世人还都说我青龙衍冷酷无情,金鸾兄却道我儿女情长,这叫我何从辩白”,奈何金鸾只当我醉的不轻,忙又回身扶我,我固执推开他去,口中亦不知胡乱说些甚么,大约俱是些“我没醉,我没醉”。

    最后,金鸾将我按于榻上,他不住道,“龙衍,你真的醉了”

    不想我一时脑热,竟半仰起身来,一手攀于金鸾肩侧,“如歌,你醉了没有”

    心动

    金鸾身形一滞,他本是俯身直视于我,几许鬓发正是垂落于我面上,丝丝缕缕,此际如歌王面色复杂,他一把捉住我手,低声道,“龙衍,你可是在诱惑我”

    而我今时大约真的是酒令智昏,一时偏过头去,竟是不置可否,金鸾愈加近前,他一手揽过我肩,于我身旁坐下,如歌王低首轻吻我耳畔碎发,连声絮语,“龙衍,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喜欢我么”

    我听他如此直白,一时心跳不稳,反应过来只想侧身而起,奈何金鸾一手拽住我衣袖,直将我拽回床榻,他声声问道,“龙衍,你喜欢我么”

    若在平日,我必是不知该如何作答,而今仗着些酒意,心乱如麻更兼无所禁忌,被他问得多了,竟不觉回首笑道,“喜欢啊,自是十分喜欢”,未料话不及完,金鸾立时将我拥在怀中,他炽热的吻落于我面上,唇上,我下意识方要挣脱,如歌王却收紧拢于我肩侧的手臂,只道,“别动,让我吻你。”

    他语气强硬又仿似满含恳求之意,听在耳中实叫我不知所措,闪神间为他覆上双唇,我不是不知推拒,亦不是不知这样欠妥,然而心底犹疑,一时任他所为,舌尖轻启双唇,探入口腔而来,几番追逐,几番嬉戏,直叫酒醉后的我益发神思不清,正是缠绵温存时,门外忽而传来一阵急促之声,只听得锦鲤高声喊道,“陛下,你可在内”

    锦鲤这一声陛下,直叫的我一阵心惊,我立时欲要起身应答,奈何却被金鸾紧紧扣住手腕,如歌王愈加俯身,直将我压于床榻之上,唇舌交缠,更叫我无从言语,正是焦急不得法时,门外声息愈大,不想下一刻,锦鲤竟然不等我答话,破门直入

    我昏沉中只知推开金鸾,勉强坐起身来,而锦鲤进门后,好一会儿死死盯着我与金鸾,满面的不可置信,如歌王于我身旁笑意盈然,并不言语,而枢密使大人面色阴沉,片刻竟是上前欲要扶我起身,他口中只道,“陛下,你喝醉了。”

    又说我醉了

    我心下颇有些郁闷,不觉皱起眉头,摆手朝他道,“朕何时醉了不过与如歌王少饮了几杯,尚未尽兴,锦卿若有要事便讲,若无,就先退下吧。”

    然而未及我话完,锦鲤面色更是不善,他急急打断道,“陛下”

    我被他叫的神思恍惚,回过神来不觉面色一沉,而锦鲤见此又低下头去,却是闷闷道,“夜色已深,陛下该摆驾回碧泱宫了。”

    临近午夜,池月东升,时辰的确不早,我侧身与金鸾相视,只见如歌王满面挽留期盼之色,一时脑中昏沉,心下不忍,竟朝锦鲤道,“日前朕与如歌王久别重逢,尚未得空一叙,今夜月明风清,良辰美景,我二人自该是把酒言欢,不醉不归,枢密使大人若是无事,早些回府歇下吧。”

    我话音刚落,锦鲤面上惊色愈重,他向金鸾投去狠狠一瞥,转身又要向我进言,只道锦鲤伴我身侧已是多年,此际枢密使大人不开口我都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不及他言语,我却抢先挑眉沉声道,“还不退下”

    锦鲤无法,这才悻悻而去,他临走时恨恨将门扣上,声息之大直叫我心下又是一惊,回过神来只见金鸾于一旁笑得古怪,如歌王不住摇首,竟是故作咋舌道,“好厉害的锦鲤大人”

    我知金鸾喜爱打趣,当下摇首轻笑,此际窗外清风徐来,酒意倒不觉散去几分,我扶榻起身,颇有些讪讪朝金鸾道,“金鸾兄,时辰确实不早,我也该回去了,你早些歇息吧。”

    不想我此言既出,金鸾却是面色一变,他立时近前揽过我去,直问道,“你不是说不醉不归吗现时怎的又要走”

    我一时想要退开,奈何身后即是床榻,退不过几分竟又踉跄倒下,金鸾立时倾身而来,我心下一急,忙一手抵于他胸膛,摇首道,“金鸾兄,这样不妥”

    金鸾握住我手腕移至身侧,他勾起唇角,似有些无奈,又有些不甘,只笑问道,“有何不妥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这有何不妥”

    许是我业已心动,推拒之言卡在口中,竟是无从驳起,而金鸾凑近身来,贴于我耳边,他柔声细语,却道,“龙衍,就当我们都醉了,可好”

    他挥手榻旁帐幔垂落,灯烛之光幽暗,我不知是被蛊惑了,抑或是心底本就希望如此,待到他温热的手指解至我衣袍襟带,我当下心跳不稳,气息急促,心中竟不知是何感觉,只知一把扣在他腕上,“如歌,我”

    金鸾俯身吻于我面上,柔声安慰道,“龙衍,别怕,我不会让你难受的”

    我平素浅淡,亦并非不知情爱之事,更兼此一年来辗转落难,又屡遭羞辱摧折,于情事竟已心生畏怯,落难时为他人按于身下,每每耻意环绕,胸中怒愤难言,而今与金鸾这般纠缠,羞惭仍是羞惭,不安依旧不安,却是一毫怒意也不觉,相反,竟仿似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心情,莫非,我竟是爱上他了

    金鸾解开我层层衣物,外袍直至亵衣,温热的手指触于我胸膛之上,直叫我一阵轻颤,他生恐我不适,绵密的吻立时落下,如歌王温言缓语,只不住道,“别怕,没事的”

    若说不怕却也是假的,但他如此关怀备至,却又叫我生出些郁闷情怀,我略略仰身,偏过头去,脱口竟道,“我又不是女子,有什么可怕的”

    此言既出,我顿感不对,奈何不及收回,如歌王已是笑得促狭,他凑于身旁,轻咬我一侧耳垂,竟出言调笑道,“龙帝陛下这是嫌我太温柔了”

    情动

    话音刚落,我尚不及反应,金鸾一手抚于我腰线,他掌心轻按于我臀上,忽而没头没脑问道,“可以吗”

    实话实说,若非我前时遭难,他此句我也许真是不懂,而为今之际,我一听只觉脑中轰隆一声,不知是该拒绝,亦不知是该应允,正是回身欲要拉开我二人距离,不想金鸾却一手捞过我腰身,他俯首贴于我颈侧,哀求道,“不要拒绝我”

    我真真是心乱如麻,抑或是酒醉,抑或是心动,鬼使神差竟不觉微微点头,而金鸾得我默许,立时欣喜若狂,他炽热的吻铺天盖地而下,直叫我气短神虚,招架不住,如歌王温柔抚于我腰臀,轻启我双股,而我胸中羞意漫漫,止不住双腿发颤,紧闭双目,一任他所有动作。

    金鸾探指于我后穴周围,细细抚摩,酥痒的感觉随即而来,直叫我止不住轻摆腰身,奈何情动时,我心中忽而一骇,只怕少时自己还要有什么放浪不堪之态,心中所念,口中居然催促道,“如歌,你快些”

    我此言方出,金鸾先是一惊,片刻,如歌王吃吃笑道,“快些这可快不了,快了龙帝陛下可是要受伤的。”

    我心中大为窘迫,回过神来恼怒至极,竟不觉朝他愤愤道,“你就知道取笑我”

    而金鸾见我气急,更是笑得开怀,他俯身又是一吻,却不住道,“好了好了,我这就快些。”

    可恶在他面前,我却仿似总也讨不到半分便宜,每每手足无措,窘态百出,正是胡乱郁闷中,他倒真的探进一指,指节轻刮内壁,直叫我忍不住就是一声低吟,金鸾一时紧张,忙问我道,“痛不痛”

    我皱眉摇头,不由恼道,“我又不是泥捏的,你这么小心作甚”

    金鸾此刻倒也无语,他无奈轻笑,亦不再打趣于我,三指紧跟着探入,直将我后穴撑至极处,他指尖轻点于内壁深处,几番搅弄,不住刮骚,而我神思早已昏沉,出口浅吟低唱,漫漫淫声,竟不知在叫些什么。

    金鸾见我穴口已近酥软,他一把拉过榻上锦被,垫高我腰身,那炙热的欲望抵于我后穴,瞬及而进,我顿感身后剧痛,随之而来的涨满感竟叫人不知该如何表达,金鸾于我体内,深浅抽插,每每顶弄于我内壁敏感之处,俱叫我头晕目眩,放浪形态百出,比之前时为人强压身下,逼迫也好,迷香也罢,快感之烈远胜于前,许是心之相通,我早忘却了羞耻,腰身扭摆,随着他的节奏沉浮欲海,他将我搂得愈紧,不住舔吻于我光裸的后背,痴痴呢喃道,“龙衍,我爱你,我爱你。”

    我勉力回身,后穴处牵动他埋于我体内的欲望,直叫我二人俱是倒抽一口气,不觉仰身回应他唇舌热情,半晌纠缠毕,缕缕银丝不绝,我只低首轻声道,“如歌,我也爱你”

    一夜缠绵,我被金鸾百般爱怜,快感之烈竟至于哭泣,而他每每调笑打趣,又叫我恼恨之余掩不住笑意,直至五鼓时分,我方沉沉睡去,神思混乱中,只一样气恼不过,为何我二人俱为男子,偏偏我就该被压于身下

    翌日醒来,天光大亮,我周身衣物俱已齐整着于身,额冠亦轻置于一旁案上,金鸾正是倚窗而立,此际他见我醒来,忙近前朝我笑道,“龙帝陛下该起床梳洗,若是再晚,锦鲤大人又该暴怒了。”

    自责

    昨夜酒醉,一宿放荡,我接过金鸾递来的额冠,束冠整衣,抬首与他视线相交,面上止不住阵阵发烫,一时摇首欲将昨夜种种绮思甩去,正是起身推门而出,不想双足落地,脚下绵软,如歌王立时上前,一手揽过我腰身,不及我站稳,门外却又传来阵阵急促敲门声,我心下慌乱,方要出口问话,不想竟又是锦鲤急急而入,他面色阴沉,眼窝处略有几分青黑,一见我与金鸾倚于一处,当下皱眉,枢密使大人忽而拜伏于地,竟仿似满腔悲愤,直朝我道,“陛下,微臣有要事禀奏,请陛下移驾碧泱宫”

    晨起时,于沧浪驿为锦鲤所见,我已知不妥,而今情况,也只得与金鸾草草作别,移步直往碧泱宫而去,一路上锦鲤紧随身侧,方入得锦澜殿,枢密使大人就怒声朝我道,“陛下,你不是只喜欢白暨大人么”

    他话音落地,我心头大乱,回首直视于他,不由喝道,“锦鲤,你这话什么意思”

    锦鲤见我愠怒,竟然不惧,他抬首毫不示弱,居然又问我道,“微臣什么意思,陛下难道不知,陛下夜宿沧浪驿,就不怕外人闲言碎语,说你与那羽族如歌王,同食共寝,暧昧不清”

    我听他此言,一念起昨夜缠绵,当下也无话可说,一时头疼,不禁挥手示意他先行退下,该死这锦鲤意犹未尽,他一步至我身前,竟又道,“陛下,那如歌王就算于你再亲厚,他也是羽族的如歌王,你和他,你和他,唉”

    只道锦鲤实在大胆,就算我于金鸾有情,那也是我个人之私,如何轮得到他说长道短,我心下不悦,当即甩袖道,“锦鲤,是谁教你如此放肆朕与如歌王生死之交,我二人间深情厚谊,又岂容外人置喙”

    而锦鲤见我声色俱厉,一时面上神色复杂,震惊愤怒抑或是悲伤,俱叫我看不明白,片刻沉默,这厮出言神思恍惚,竟仿似自言自语道,“昨夜门外,微臣一宿僵立,沧浪驿内来回仆从俱被我屏退打发,就怕有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陛下你从前德行清高”,锦鲤说着语带哭腔,他忽而抬首,一双眸子满是质问,竟朝我道,“陛下,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此言方出,我心下一沉,真真是又惊又乱,回首见他一脸哀怒之色,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念起昨夜放浪,的确有失体统,只是,只是我与金鸾,我脑中一片混乱,就听得锦鲤还在一旁抽抽搭搭,却仿似伤心至极点,当下大怒,不由厉声喝道,“你给我退下”

    锦鲤愤而离去,我一时头重如裹,半晌呆立于锦澜殿中,不知作何思,不知有何措,直至青玳怯怯推门入内,我方缓回神来,青玳折了几枝新梅握于手中,轻声说道,“陛下,后园的雪梅开了,这几枝你可喜欢”

    我怜她一片心意,只微微颔首,示意她将新梅置于几案上,那梅朵明丽,清香扑鼻,一时却叫我念起白暨,白暨好春花秋月,夏风冬雪,他虽然为官刻板,私底下倒有十二分的情趣,多年来照顾我生活起居,每每爱折梅书案,同品诗画

    双目注视于案上新梅,心下思绪已不觉飘远,只道方才锦鲤一番怒责,他道我只爱白暨一人,是啊,曾几何时,我的确只爱小白一人,可是而今,对金鸾究竟是何感情,却连我自己也不敢妄言,愈想愈是头疼,愈想愈是难堪

    且道昨夜缠绵,若全怪酒醉,必是牵强,可是我竟然会答应承欢身下,做出若干放浪,现时想起来实在是不可思议,而一旁青玳见我面色忽冷忽热,神情又喜又悲,大有无所适从之态,正是尴尬无语时,锦澜殿外三河公主不请自来,龙涟闷闷不乐,一见我注目于几枝新梅,竟是埋怨道,“二哥与贞儿嫂子就要启程去东海了,皇兄你还有心情赏花”

    又是龙溯,又是鼎贞,一提及我就不免皱眉,而龙涟见我面色不善,也不敢放肆,只细声说道,“贞儿嫂子与二哥今日未时启程,皇兄可去送行”

    鼎贞此行伴龙溯同往东海,我心中本有不忍,然而昨日与金鸾一席长谈,他道女儿家心思细腻柔软,万不可有半点拖泥带水,只道我当初我当断不断已害了她与龙溯,如今之境地,实不可再造半点误会,思及此,我只对龙涟摇首道,“涟儿,你去送送他们,皇兄这里有一封书信,你带给龙溯就好。”

    青玳灵巧,听我提及信函,忙书案旁准备笔墨纸砚,而龙涟见我无事,不觉近前拉过我衣袖,却朝我道,“昨夜贞儿嫂子哭了一宿,我差点就以为她要寻短见,急急跑来锦澜殿寻皇兄,不想你竟是不在,皇兄昨夜去哪了”

    又是昨夜,方才听锦鲤一番指责,我已是尴尬,此际听龙涟问起,却叫我一身冷汗,本来稍稍平复的混乱心情更是混乱,我张口含糊应对,正欲移步至案旁书写信函,不知是不是脑中淫思过度,蓦然瞥见锦澜殿内一切器物与莽原麒麟囚我处一般无二,书案上龙砚、水丞,一时竟念起凌云宫夜夜荒唐,我为麒麟按于案上榻旁,真真是万分该死

    我当下胸闷气急,书信是半个字也未写得,顾不上龙涟与青玳身后大惊失色,不由足下催灵,片刻到得汲月潭,面对层层水灵壁,锦鲤之言不住回荡,就连我自己也不由问道,“我青龙衍何时竟会变成这样”

    歧门

    我一头栽入汲月潭,一连数十日未出,化作龙身在潭底凝神吐纳,好容易方平复胸中几多情绪,此际龙溯已启程离开泱都,只道他有鼎贞相伴,应不会再生祸端,而前方战况明朗,我族兵将之勇猛,竟至于出乎意料之外,现时莫说栖火,就连昙宗也已一并取下,如此大捷,锦鲤持金水令寻我时已是难掩喜色,而我高兴自是高兴,奈何短时内战势这般逆转,却叫我心下隐忧,莫名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汲月潭灵璧处,锦鲤见我面露忧色,正是甚为不解,我沉下心思,只问他一句道,“昙宗往南已达羽族腹地,炎灵日盛,水灵日衰,若想一路直往九天,立于不败,势必还要抽调兵力,前时漓水之围,朕调兵歧门不过是一解燃眉之急,若是长此以往,幽魔族边境虚空,也难免不生祸患。”

    锦鲤见我担心岐门守军兵力不足,他略略皱眉,半晌思忖,却答我道,“陛下远虑,微臣自叹不如,可是微臣以为,那歧门兵力并非难题,完全可以由北境驻军补足,而羽族一边,东海,浪寰兵力亦可及时增援,如此这般,依而今战势,我族就算再下三城又有何不可”

    我见锦鲤出言宏图大志,一时仰首轻笑,回身不觉调侃他道,“朕不在泱都一年有余,锦卿何时也变得如此好勇斗狠了”

    锦鲤未料我有此一言,面上一愣后低首轻语,我无心听他絮絮叨叨,只一挥袖道,“短时内再下三城许是不难,可是再下三城后,我族却该如何驻兵占领,保一世江山”

    事实上,漓水原名离水,水灵荏弱,炎灵强盛,万年前本为羽族领地,父亲在位时数千年征战,损兵百万方占下城池,后数千年又耗费大量水灵之力才稳定住灵场,直至我继位以来,漓城关方算得我族领地,而凤百鸣屡次挑衅,说到底,无非也是想要漓水复为离水,只道如今战况于我族有利,若是只逞一时之勇,的确不难,然而栖火、昙宗已取,再往南羽族腹地,征战时兵损必定成倍上涨,就算攻下一处,能守得几时却是难料,若是长此虚耗,我族兵力势必不足,到时候就算歧门,壅涉没有异动,也必定会被迫撤兵,羽族实力大大消减不假,我族却也讨不到几分便宜

    思及此,我不由潭边踱步,而锦鲤立于一旁,等我发话,他眉头紧皱,大约也考虑到有此一议,半晌沉默,枢密使大人小心翼翼道,“陛下可是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话音刚落,我当下赞许,不由道,“朕的枢密使大人果然聪明”

    而锦鲤听我夸奖,面上立时一红,我见他低眉敛目,就怕他又要忸怩,忙继续道,“朕与凤百鸣相争不休,若是我军再下三城,到头来却因兵损过多而被迫自行撤退,非但达不到威慑的目的,还自曝兵力不足于麒麟、幽无邪面前,到那时,只要灵兽长、幽魔君主有意挑起争端,甚至灵兽族幽魔族联合讨伐,我族必是疲于应对,即将而来的五灵盟会,朕非但无法树立五灵至尊的威信,只怕还要被指毫无仁德,侵略成性。”

    我说着不住摇首,手中催灵,但见汲月潭上水波迭荡,一时只叹道,“边境之地不比泱都,漓水数千年水灵运化,如今还是荏弱,栖火,昙宗更是炎灵盛处,光是逼去炎火之力已是难上加难,朕当初亲临漓城,鼓励九婴厖夷放开手脚,一路往南,不想他们如此迅猛,却叫朕欣慰之余,竟又生出的新的思虑来了”

    话音刚落,锦鲤已然解我之意,他随我身后,立于潭边久久,开口却试探道,“陛下,那现时我族却该如何缓下步伐,不再往南”

    “缓下步伐可以,不再往南却不行,最重要栖火、昙宗短时内不能被羽族收复,还有,歧门兵力尽快补上”,言至此,我几番思虑,又朝锦鲤道,“若是能得罅隙,朕自然希望能将栖火收为我族之地,奈何当今形势复杂,盟会临近,若一毫错失,则万劫不复,唯今之计,最为稳妥的却是逼凤百鸣先行求和,到时我族顺利退兵,非但漓城之围解,我军实力保全,更重要五灵之首的声威立,日后若是再兴战事,也决不会如今时这般被动”

    锦鲤点头应下,他长舒一口气,直感叹道,“陛下深谋远虑,微臣实在不如,前时微臣以为,微臣只以为陛下耽于,多有冒犯逾越,恳请陛下降罪责罚”

    而我又听他提及沧浪驿内一夜,心中复杂,片刻只沉声道,“锦卿,朕与如歌王间私人感情,决非你等为臣子者可妄言指摘,此事暂且不提,日后也莫要再提。”

    锦鲤见我面色难堪,当下噤声,我又与他交代了几许调兵事宜,当即挥袖道,“锦卿,你着传令官传朕谕令,命九婴厖夷前线指战,以保栖火、昙宗为重,稳中求进,切不可贸然贪功,再者,召集枢密院群臣,商讨逼迫羽帝求和一事,若无其他,你且先退下吧。”

    我此言既出,锦鲤本欲领命而去,然而行至汲月潭口,他转身回首,却又不住看我,我知枢密使大人心中有事,不觉高声叫住他道,“锦卿,你可是还有话要讲”

    锦鲤慌忙低首,片刻又是不住摇首,他不知念起些什么,一时满面赤红,竟然不答我问话,便逃难似的匆匆离去,我心下不解,不觉有些愠怒,奈何诸事缠身,倒也无暇与他计较,正是回身踏入汲月潭,不想几个时辰未到,这厮竟然又来相扰。

    此番枢密使大人面色凝重,一见我却道,“陛下料事如神,今晨方提起岐门关兵力不足,尚不及微臣召集枢密院议事,那幽魔族左护法忽而抵达泱都,他携幽魔族国书,说是有要事求见陛下,微臣几番询问,这血祸俱无他言,只道陛下你心中有数”

    逼和

    我心中有数莫非却是指那幽魔镜只道当初幽无邪掳我至龙池,进而辗转九幽,目的无非在此,连云山一役,幽魔君主虽未重提,然而此事终究是悬而未决,我正担心幽无邪会不会乘水羽二族相争时发难,不想,他来的倒快

    锦鲤不知我最初落难九幽,只当我与血祸素未谋面,此际枢密使大人面露忧色,却朝我道,“陛下,传闻那幽魔族左右护法性格狂狷,行止乖张,俱非易相与之辈,今时左护法忽而来访,只怕是来者不善。”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此际形势复杂,时机敏感,莫非幽无邪已察觉我分兵乏术,命血祸前来正是威胁我替他取回龙池宝物而血祸不是血殇,残忍嗜血不谈,行事乖张更甚,当初幽魔族边境,他为我所伤,于我之憎恨必定咬牙切齿,此番若不谨慎对待,要真惹起歧门战事,那岂不是万分糟糕

    锦鲤见我良久不言,不由问道,“陛下,你准备何时召见那左护法”

    何时倒也不急,我心中思忖,只对锦鲤道,“锦卿,那血祸你着人好生款待,就叫他下榻白沙驿”,言毕,我微微摇首,又补上一句道,“朕不知这左护法喜好何物,你可先去查探一番,美酒美人不必吝惜,先稳住他再说。”

    而锦鲤似不解我意,正茫然点头,只道枢密使大人武略文韬,但性情耿直,有些事情处理尚显稚嫩,我扬眉轻笑,不由点拨他道,“幽魔君主叫左护法前来泱都,无非想要探我水族虚实,朕此番困住血祸,只叫他阅尽歌舞昇平,看他如何向幽无邪回报。”

    事实上,左护法既抵泱都,那幽魔君主只怕已有所行动,我拖他一时能拖,长久却必定生变,如此说来,依当今之势,逼和羽帝迫在眉睫,奈何那凤百鸣心高气傲,行事决绝,想他先行服软,简直比登天还要难,若实在逼急了,就怕这厮拼个鱼死网破,终究难顺我心意,思及此,我心下愁烦,回身但见锦鲤立于一旁,只朝他道,“血祸一事你尽快办妥,今晚召集枢密院群臣,泊光阁议事。”

    泊光阁御书房所在,夜色下灯火明华,群臣与我久未谋面,而今献计献策格外殷勤,众人意见一统,无非俱想从羽族内部下手,一时间羽族重臣,羽帝身侧宠臣,无一不被提及,众人争议,长短不休,只可惜我听在耳中,终觉欠妥。

    夜深议事毕,众臣告退,锦鲤立于我身前,张口欲言又止,我挑眉示意他有话直说,枢密使大人又几番踌躇,终对我道,“陛下,微臣以为,微臣以为那如歌王羽族重臣,又贵为宗室子弟,他乃当今羽族主帅金翅之兄,又与那玄天护法交好,陛下既是与他深情厚谊,何不请他返回九天,作一次说客”

    锦鲤话未及完,我心下一紧,只道金鸾为了救我,早已触怒凤百鸣,今时水羽二族交战,他身份尴尬,内心忧虑,却从未于我面前言及,我若再开口央他回九天游说,也许依如歌王之声望地位,羽族朝中会兴起一片求和之声,但凤百鸣如何会放过他而金鸾屡屡因私情助我,他自己心中又该作何想,立足于九天又该如何自处

    我心下繁杂,抬首只见锦鲤一脸期盼之色,不由沉声道,“当初连云山,如歌王救朕于危急之际,早已触怒羽帝,他因我身受重伤,后又困顿泱都,如此大恩朕尚未及报,怎么又能叫他重返九天,置身险境”

    锦鲤听我此言,一时语塞,他眉间神色复杂,显然对我所言持有异议,我自知他有他的道理,奈何心头大乱,只挥手叫他退下,一时伏于案上,千头万绪,真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只道我与金鸾本是位处对立,唯感情本真,不容他物沾染,连云山我口口声声允他水族国宾贵客之礼,到头来竟是事事有求于他,他如今身在泱都,只怕已背负通敌叛国恶名,若此次我真与他开口,如歌王孤身返回九天,纵是不着痕迹说服羽族朝内众臣求和,但在那羽帝面前,定是重罪难逃,更甚者,我这般对他,岂非是事事利用于他,又怎能不叫人寒心

    泊光阁灯火不熄,我一夜辗转难眠,适才众臣提及羽族诸位,左右丞相甚至于孔雀,能不能说动尚是后话,说的动又能不能不叫凤百鸣察出我族异动,却更是难料,思来想去,竟只有如歌王一人能托付

    翌日晨起,锦鲤只道那左护法已好生安顿,白沙驿馆国礼相待,美酒美人不敢惜乎,我闻言颔首,记于心中,而锦鲤见我满面愁容,知我仍是忧虑昨夜议事,他禀直而言,却又与我提起如歌,我一时大怒,竟不觉拍案道,“够了,逼和一事朕自有主张,如歌王既为朕之贵客,早置身于两族纷争之外,只道日后战事也好,政事也罢,莫要再牵扯于他”

    我平素冷淡,鲜少发怒,如今这般怒意极盛,直叫锦鲤满面惊色,半晌后,枢密使大人俯身低首,方才不情不愿道,“微臣记下了。”

    锦鲤离去后,我愈想愈是心烦,起身离开泊光阁,一路漫无目的,不知不觉却行至沧浪驿,窗下几番踌躇,门前数度徘徊,那下属仆从俱不解我意,只道我面色不佳,也不敢妄言问询,直见我良久静立,方有馆丞小心翼翼上前道,“陛下,公主殿下清晨即来拜会如歌王,而今正在其内,陛下可是有事寻她”

    这馆丞伶俐,此言却是与我找了个理由向前,而我一时念起龙涟胡搅蛮缠,金鸾定是不胜其扰,正是摇首轻笑,却见三河公主拽着如歌王衣袖一路而出,公主殿下满面嗔色,气鼓鼓直道,“皇兄皇兄,如歌就知道问我皇兄”

    驸马

    抬首,见我立于面前,正是出声惊叹而我无心理她,一时与金鸾相视。实是好一阵尴尬。我当即低首下意识便欲离去。不想如歌王开口,唤我只一声“衍”已叫我腿如灌铅、僵立原地。我回身勉强扯起些笑意,再无言语而立于一旁,一时看我,一时又看金鸾。好半晌如歌王出言打破沉默,只对我道,“帝陛下亲临沧浪驿可是有事寻我”

    我本欲点头。奈何念锦鲤所言逼和羽帝一事,又慌忙摇首,不觉讪讪道,“无事无事朕不过是路过而已。”

    金鸾见我神色不对,不由眉峰轻耸。他不着痕迹自手中扯回衣袖,却是自嘲一笑道,“那我有事与帝陛下相商不知陛下可有闲暇”

    他此言既出,我亦不好回绝。正是期盼缠闹也好,叫我脱身却不想平素蛮横三河公主此际在如歌王面前,竟不知从何而来。善解人意小公主难得欠身与我行礼,倒有模有样道,“皇兄如歌王既然有事与你商议那儿先行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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