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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大厨 第15节

作者:凤初鸣 字数:20000 更新:2021-12-28 21:34:49

    家乐轻易制服叶乘风,得意地跟在他后面去了西城,一到西边,就觉得街道愈窄,房屋愈破,污水横流垃圾遍地,再往里走,干脆连房屋都没了,一色的破窝棚,里面的人衣衫破烂,面黄肌瘦,一脸的愁苦,看到他们两个生人过来,眼里满是警惕。

    家乐从袋里掏出几个馒头给路边的小孩子,瞬时,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大帮饥饿的孩子围住他们。家乐只好翻出所有的口袋,表示里面再也没有能吃的东西了。

    叶乘风蹲下问一个狠吃馒头的孩子“看你们好象很久没吃饱过了,你家大人呢”

    孩子把馒头噎下去才说“都被大水冲走了。”

    “这里住的人都是灾民”

    “是。”

    “怪了,朝廷不是拨了款安置灾民,还拨了农具种籽要他们回乡继续耕种吗”

    孩子茫然地摇头,旁边一个中年汉子愤恨地说“朝廷给的钱和农具种籽鬼知道落在哪条狗的肚子里的。”

    旁边一个老头制止他“马大哥,小心祸从口出,你忘了前几天有人多说了几句是什么下场”

    那姓马的汉子啐了一口,骂道“怕个鸟,我们被赶到这个地方,迟早也是个死,早死晚死有什么分别。”

    看到这些,叶乘风也明白了,平阴官员吞没了赈灾款,把这些灾民赶到西城不许他们进出,所以平阴城表面看上去还算繁华,谁想到看不见的地方会隐藏着这些受苦的人呢

    凡是敢当街抱怨的人都被官府设下的密探收拾了,所以这里的人都知道官府恶行,却没人敢说出来。可是,这样一来,怎么搜集证据呢

    叶乘风转了一圈,看看这些人都被吓怕了,从他们嘴里也问不出料来,只好和家乐回到下榻的客店。

    店伙看他们回来,赶紧吩咐后厨准备饭菜,家乐拦住他“我家大少爷不爱吃那些东西,你去吩咐下去,叫准备几个清淡有味的菜,一个蜜瓜炒蟹黄,一个核桃腰,一个生炒鱼丝,一个烤活虾,再来一个荞麦鸡茸饺。”

    店伙张口结舌,说“客人莫不是有意为难,这几样东西怎么做得出”

    “怎么这店不是平阴最大的店么连虾仁,核桃之类都没有”

    店伙说“不是没有,而是这几味菜不可能做。您看,蜜瓜和蟹肉一个清甜一个腥气,这两个如何能放在一起,而且核桃与腰花一软一脆,硬放在一块不协调,能好吃么还有那生炒鱼丝,鱼肉本来鲜嫩易碎,怎么切成丝。活虾入锅不都蹦出来了,如何烤得荞麦没有粘性,怎么捏造成饺子呢”

    家乐刻薄起来“你这里说是平阴最好最大的店,连这几样简单的菜都做不出来,这不是骗人吗”

    店伙不高兴了“这几样谁能烧得出来,客人不要为难小店。”

    “如果我烧出来了怎么办”

    “嗯”店伙揣摩他的用意,想了想说“那你想怎么样”

    家乐亮出真实目的“如果我烧得出来,就要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

    店伙答应了,带他到厨房,叶乘风在前堂一边喝着茶一边等着好吃的,唇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过一会儿,家乐把香气四溢的饭菜端上来,店堂所有食客都吸了吸了鼻子,眼睛朝这里瞧着。

    叶乘风夹了一筷吃了,大声赞美“蜜瓜清甜甘脆,蟹球鲜美爽润,有清甜味,腥气却没出来,刚才哪个不开眼的说甜的和腥的不能放一块啊”

    其它食客招来店伙“给我也上几份那桌上的菜。”

    店小二陪笑“不好意思,那些菜是客人自己做的,不是小店做的。”

    邻座的食客馋得流口水,也凑过来“我能尝尝吗”

    叶乘风爽快地把盘子推过去请他品题,食客夹了一筷烤活虾,虾肉极其新鲜,带着花雕的浓香,让人吃了还想吃。食客有些疑惑“这虾真的是活着烤的”

    家乐说“没错,把虾洗将吐出沙子,再浇上一勺陈年好花雕令之迷醉,然后刷上调料,放在铁板上烤,烤制时虾还是活的,但是不会乱跳。”

    店伙恍然大悟“原来这么简单啊。”

    家乐谦虚说“有些技法,说穿了也不稀奇。这核桃腰不是核桃和腰一起炒好端上来,这两者的确如小二说不搭配,所以要把腰花切好,用配好的酱料腌过,再和核桃一起用极小的火不停手的炒,直到核桃油慢慢渗入腰花,腰花软中带脆有核桃香再烹以酱料就成了,并不是和核桃一起吃。”

    “那荞麦饺呢”

    “荞麦的确是粘性差,做面条容易断,做饺皮一下锅就烂了,所以在荞麦面中加少许白面和糯米面增加粘性,捏的时候抹上蛋液就可以把饺捏起来了,然后上笼蒸,就不怕下锅煮烂了。”

    “小哥真是厨艺高超啊。”

    店伙彻底服气,食客不停筷的吃,老板也过来尝菜,再听家乐讲解做法,非常佩服。

    老板说“如果是两年前,客人点的这些东西小店也能做得出来,生炒鱼丝也不成问题。”

    “那么现在你家店怎么做不出来了呢”

    老板苦笑“因为小店最好的周大厨被河道总督后衙门带去做菜了,小店没有了主厨,菜品自是一落千丈。”

    家乐觉得奇怪“你的店居然没有被其他店挤垮。”

    “客人有所不知,凡是手艺出众的厨师都被河道总督衙门或软或硬请走了,所以这城里的饭馆客店做菜手艺都差不多,好厨子都在河道总督衙门,那里几乎天天宴席,凭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只要是世上有的,无不堆成山流成河。”

    家乐试探着说“看来河道总督是个精于饮馔之人,我去那里找活,一定会得到好报酬。”

    老板却说“小哥想找活干,干脆来我们店好了,张总督对饮食极挑剔讲究,你的厨艺不见得能得他欢心。”

    家乐不高兴了“方才你明明说我的厨艺高超,现在怎么又不行了呢别的客人尝了我做的菜都说好呢。”

    老板说“小哥有所不知,那张总督对饮食极其考究,小店曾经住过一位客人,听他说有一回他去河道衙门办事,被留下来吃了顿便饭,上了一碗豆腐脑,四菜一汤,其中有一盘韭黄炒肉丝,一盘炒二冬,还有一盘羊肉芹菜饺。”

    家乐不以为然“这菜也没啥了不起,我也会做。”

    老板摆手“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那豆腐脑其实是用鲫鱼脑做的,一碗就用数十尾上好鲫鱼,韭黄肉丝是用十只猪的面颊肉炒的,味道之美难以形容。冬菇冬笋虽然不算稀罕,可是当时在腊月时分,可不是平常人吃得起的。那羊肉饺全用羊脸肉,用小锅五个五个的煮,完全保持了面的清爽滑溜。

    你想,平常一顿普通客饭就是这样,张总督本人吃饭又是如何讲究可想而知,你能伺候得了他”

    店堂里其他客人听了都惊叹不已,其中一位客人也增加爆料“前些日子,张总督的第十八妾室过生日,宴请了全城所有有头脸的乡绅,那酒席之豪华且不说了,鱼翅燕窝都是寻常,仅仅羹汤就有采灵芝,望风坡,燕子心好几种。”

    家乐不懂了“采灵芝是什么望风坡、燕子心又是什么”

    “燕子心就是用雨燕的心脏雕成牡丹花样在汤上做浇头,好吃又好看。采灵芝是羊鼻尖上的圆肉,望风坡是羊鼻梁上肉。仅这两味羹,就用了五百只羊,一碗鱼脑羹也要用上百条鱼。他家吃的素菜也不简单,只说那白菜,把外面的白菜梆层层剥下,留下嫩黄的白菜心用鸭掌末生炒,只这一味炒白菜用的白菜就堆成了山。”

    家乐听了咋舌,迅速将这些东西换算成银钱,这一餐宴席吃下来,所费巨万,总督年俸不过一百八十两,加上养廉银也不过上万,这得搜刮多少民脂民膏才能这样天天宴席,家乐把账一算,愤怒了,狠狠拍桌子“岂有此理。”

    叶乘风赶紧按住他,不动声色说“一个妾过生日就如此铺张,张总督很多情很怜香惜玉嘛。”

    大家听了也不敢揭破,只是语带讽刺说“过这一次生日用的白菜鱼肉固然堆成山,收的礼也堆成山,一点不吃亏。”

    家乐迅速调整了情绪,压抑了愤怒,又笑嘻嘻问“那么张总督最喜欢吃什么呢我去做来巴结他,说不定他能给我个好差事。”

    大家都笑了,店老板说“他最喜欢吃的是炙驴肉,这个可不好做哦。”

    店伙把炙驴肉的做法告诉他,选三年不到的驴驹,饿一两天排空肚肠,关进烧着火炉的炕房里,摆两大缸加着各色香料的卤汤。驴驹被火烤得口干舌燥,只好拼命喝那卤汤。两三天后,臊汗出透鬃毛脱尽,五香卤汁也扩散到周身,再以滚油生浇,皮肉片片脱下,那驴驹还在惨呼不已。

    “这菜你敢做么”店伙反问。

    家乐只听着就打哆嗦,发着抖抓住叶乘风的胳膊。

    话头挑起来,店里客人们边吃边议论全国各地的美食,也包括一些精于饮馔的名人秩事,也有河道总督张伯平的饮食之道,说他每天必食燕窝粥养胃,还要有汤内加鹿茸粉方能保持精力应付内院,还喜欢吃活炙鹅掌,生取鸡肝。

    有个书生模样的人听了直摇头,说お萫閄苐“如此残忍饮食,君子不为也。”

    家乐受教了,这吃食也有君子之别啊,难怪孔夫子说“君子远疱厨,食其肉不忍闻其声。”

    想不到有人居然如此酷吃,简直是没人性。

    吃完饭家乐把店小二叫到僻静处,问了许多问题。叶乘风这一天收到不少零碎情报,已经对平阴的河道总督贪墨有了大致了解,很明显,河道衙门贪墨治河工程款,以致灾民遍野,流离失所,而且为了掩饰还强行将贫民迁入西城区,不许他们出来乞讨谋生,制造出一副表面的太平景象,对于来调查的钦差能收买的则收买,不能收买的则买通盗匪暗杀,总之是只手摭天,恶行不能上达天听。

    可是,没有切实的证据,仅凭手里掌握的一些零星资料很难扳倒树大根深的河道总督衙门,如果不能一击致命,这些人的反噬也是极厉害的。

    夜静更深,叶乘风没有休息,还对着灯苦苦沉思。家乐也没有休息,知道他愁的是什么,也坐在旁边想法子。

    先把不大可能的路子排除,剩下的就是相对可行的法子。家乐有了主意“这些人都被吓怕了,不敢指证河道衙门的贪墨,就算他们敢,又跟张总督没有交集,只是听说河道衙门如何奢侈,没有实证,很难入罪。不如我去混进总督府里寻找证据,说不定能找到账册或是重要书信什么的。”

    “你怎么去难道想给他当厨子”叶乘风被他吓了一跳。

    “是啊,真聪明。”家乐拍他的肩,“当保镖,当师爷,唱歌跳舞什么的我都不行,只能当厨子才能混进去。”

    “不行,太危险了。”叶乘风想也不想的拒绝,“你没听到今天那些人谈论河道总督府的饮食吗生炙驴驹,活烤鹅掌,残酷之处不敢相信,从饮食之道可以观其人,可见这人很变态很残忍。还听说那张伯平除了好美食,而且还好美色,是个男女通吃的混蛋,万一他毒计生,万一他色心起”

    家乐制止他“除了这个办法没有别的法子取得证据,那张伯平如此贪墨害民,我要为老百姓除一害,也不枉读了几年圣贤书。”

    叶乘风呆呆地看着他,年轻的脸上满是激愤和正义,忍不住替他惋惜,如果他的学问好些能中个功名当个官,一定能为百姓做许多好事,可惜只能做厨子,现在他要利用他仅有的特长有所做为,做一件真正造福百姓的好事,如何能泼冷水灭了他的心愿。

    “你不怕吗总督府可是与龙潭虎穴无异。”

    “胸中有正义,虽刀山火海又何所惧”家乐年轻的脸上一副英雄气概。

    作者有话要说好累,好想歇一天。

    下章混入虎穴摸证据。

    48、试吃奇味

    河道总督府衙门外面,两排挎着腰刀的兵勇列队而立,很是威严的样子。家乐在拐角处探头探脑研究一番后退而去。

    “不行哦,我这样上门去说我想进总督府当厨子,恐怕门都进不去就被人赶出来了。”

    叶乘风研究完也说“没错,没有相识的人介绍,你这样主动送上门,人家就算不把你当奸细抓起来,也不会收你进去,除非府里缺厨子,或是你的厨艺都明显比总督府的厨子高一大截。”

    “听说总督府集中了方圆百里,甚至全省的好厨子,怎么会缺厨子,我也不敢说比那些大厨要厉害。”家乐发愁地蹲地上想办法,一腔壮志被冷水浇得冰凉。

    叶乘风还逗他“你进不去他的门,还可以等他来找你嘛。”

    家乐瞪他一眼,张总督吃饱撑的没事干,会过来找他,难道他是皇帝么不过,想法子吸引张总督的注意,让他主动找来,倒是一个好思路。

    想了半天想不出好主意,两人只得回客店,闷闷地往肚里灌茶水。叶乘风叹气“如果宝琪庭霜他们在这里,肯定会有好法子。”

    “嗯,是啊,尤其是小霜哥哥,鬼点子真多,当初他种地发家时,用的什么负债经营分期付款的法子,为了筹钱粮还搞什么发行国债还发粮票什么的,真是从没听说过的怪点子,可是挺管用的。”

    “不管他的点子哪来的,有多古怪,只要管用就是好点子。”

    “是啊。”家乐眼睛一亮,脑中好象闪过一丝火花,兴奋起来,“有法子了。”

    叶乘风赶紧问“什么法子”

    “你记得小霜哥哥讲的那个关于洪七公的故事吗”

    “他讲的故事大多精彩古怪,我有点记不得。”叶乘风努力回忆庭霜讲的故事,偏偏只记得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当时庭芝上京赶考,庭霜带着弟弟妹妹外加小熊小猴浩浩荡荡一大帮子上京助阵,庭芝高中状元,进宫陛见后从午门太和门正门只有皇帝才能走的御道出宫,跨马游街风光无限。庭霜还在平南王府摆了三天流水席请客,轰动整个京城。

    相比之下,叶乘风就显得逊色许多了,这些倒罢了,真正让他羡慕嫉妒的是看着庭霜和宝琪当着人拉手亲密毫不忌讳,凭什么他们可以和喜欢的人成双入对,而他却只能把感情埋着,心里痛得如刀割却还要做出冷淡拒绝的样子来。

    暗自比较一番,居然是处处不如人,想到这里不由得暗暗握拳,这一回哪怕是死了,也要做一件震惊朝野的事来,死也甘心。

    叶乘风和庭霜相处次数只是有数几次,每次只是暗藏羡妒,居然没怎么在意他讲的那些有趣的故事。

    家乐有些不满“洪七公就是那个又好吃,武功又高的怪老头,你怎么想不起来呢”

    “哦,想起来了。他讲的故事都是些无稽之谈。”叶乘风忍不住贬低一番。

    家乐不理会他对庭霜微妙的羡妒心理,只努力回忆故事。

    “那洪七公吃过好几样稀奇美食,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叶乘风不耐烦,“这和我们查案找证据什么关系”

    家乐不跟他说那么多,直接找到店老板,说愿意为他的店做几样好菜招揽顾客,老板自然是答应了,他这店虽是平阴最大的店,自从被总督府抢走大厨之后也在走下坡路,有人肯帮把手最好。

    家乐的法子是以一百两银子为赏金,做几样稀奇的菜式,谁能尝出这菜是什么做的,谁就得到一百两的奖金。凡是参与尝菜的,必须付一两银子的入门费,才能参加尝菜。

    告示贴出去,吸引了许多人来尝菜,也有少数人过了前两关,却没有一个人尝得出最后那道菜是用什么做的。很快半个月过去,店老板赚了不少入门费,乐得合不上嘴,可是猜中第三道菜品的人一个也没有。

    叶乘风按捺不住好奇,悄悄问家乐那个菜到底用什么做的,可是这家伙端起架子就是不说。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猜不到吗”叶乘风开始进行推理,家乐提起那个庭霜的故事里讲到的洪七公,这稀奇菜式应该是洪老头吃过的,洪老头吃过什么呢

    再看那道菜白白嫩嫩如虾仁一般,叶乘风终于猜到了几分,也明白了家乐的用意,只悠闲地等着鱼儿上钩。

    这天,来了一个气度不凡很有官派的人,迈着方步踱进店内,几十个健仆前呼后拥,其中一个管家样的人上来拍下银子,道“听说是你们店里搞有奖尝菜吗”

    “是,是。”老板点头哈腰过来。

    “我家老爷吃遍天下美味,没有他吃不出来的东西,把你做的那玩意呈上来。”

    家乐冷眼旁观,见这管家态度傲慢,主人挺着一个肥硕的肚子,脸上的肥肉挤得看不见眼睛,一看就知道是个沉迷酒色的家伙。看来这些天在平阴城造势,终于钓到了目标。

    “请客人稍候,菜马上就好。”家乐赶紧下去端菜。

    先端上来的是一味清蒸豆腐,揭开荷叶,白莲花汤碗的汤如碧波一般,白玉似的豆腐象玉石漂在汤上,造型味道都无懈可击。

    那肥硕官人尝了一口很满意,说“嗯,味道清淡爽口,淡而不薄,清而不寡。好手艺。”

    “客人可知是什么做的”

    旁边的人奇了,这不就是豆腐吗居然还拿这个当考题。

    客人自信地一笑“汤是老鸭汤,吊得清如泉水也确是不易。这豆腐却不是真的豆腐,是用蛋清加冬菇汤打成,蒸成方块状,不细细细品味还真的以为那是豆腐呢。”

    看家乐竖起大拇指,客人得意地问“下道菜是什么”

    家乐再把第二道菜呈上,是炙肉条,香气扑鼻,看不出异状。

    客人夹了一筷细细品味,道“这肉条是用四条小肉揉成的,一条是兔腿肉,一条是猪脊肉,一条是小牛腰子,还有一条”

    再砸巴嘴闭了眼细品。

    家乐心想,这是听小霜哥讲故事时听来的稀奇菜式,为了确保没人猜出来,又加以变化,你能猜出才怪。

    正想着,客人猜出“还有一条是羊上脑和鹿脯子混合在一起揉成的。”

    看见家乐一脸惊叹,客人愈发得意“你还有什么招,一并使出来吧。”

    家乐又端上第三道菜,这是他放在最后的杀手锏,如果失败,那么此次计策会付诸东流,只得另外想办法了。

    第三道菜是白白的如剥壳虾仁一样的细长东西,周围围着一圈绿菜花,配色很清爽,味道也很鲜美,可是,这是什么东西呢

    观其色,象剥壳虾仁,观其形,又不象,什么虾能长这个样子。再细细品尝味道,咬下去,似是有股很香的风,轻飘飘飞出来,在口腔中荡来荡去,直透奇筋八脉。

    这倒底是什么东西呢

    品尝半天,客人终于认输“我吃遍天下美食,这个东西倒是没吃过,这是什么”

    家乐掩饰住胜利的微笑,很恭敬地说“这个东西是百足虾仁。”

    “有这样的虾仁”客人愣了一下,又寻思一会儿,明白了其中奥妙,百足之虫,不就是蜈蚣吗

    把蜈蚣比做百足虾仁倒是贴切,味道也真的是绝美。

    “你是怎么做的呢”

    家乐简单介绍了一下“用一只雄鸡埋入地下,引来蜈蚣,去其壳足,再反复以开水煮沸到没有半点毒性,再过油炸,最后腌以油盐姜蒜之类的酱料就可以。”

    客人不得不认输。

    “真是好样的,我最喜爱稀奇食物,你做的菜很全我胃口,就到我府里伺候吧。”

    不是问句,而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口气,家乐有些不快,虽然猜出对方的身份,仍然摆出一副疑惑的样子问“客人府上是哪里,工钱多少”

    旁边管家说“我家大人就是河道总督,伺候的好了,不会少你的赏赐。”

    “那太好了。”家乐做出惊喜状,一看旁边叶乘风脸色难看,又有的主意,做出为难样子,说“只是我家少爷得了难言之症,无法应付房中众多姬妾,我正在以饮食为他调理,才有了成效,现在离开另谋他就,只怕他不肯放我。”

    叶乘风听他说自己有难言之症,脸色更难看,旁边人看他的眼光也带着同情,拥有众多姬妾却有那方面的病,确实令人同情。

    管家听了却十分高兴,直接扔了五百两银票给叶乘风,说“你的人我家大人要了,这是身价银。”

    叶乘风没办法,只得眼睁睁看着家乐跟着张总督一帮人走了。

    张伯平在河道总督任上上贪墨无数,只手摭天,平常饮食起居极其奢华,富比王侯,对饮馔极其讲究,尤其喜好稀奇古怪之物,听说家乐在店里悬赏试吃,居然没有一个人猜中,忍不住好奇心,也带着人过去试吃,果然手艺不凡,做的食物都很有创意,立即把家乐带入府中。

    家乐正中下怀,跟着总督府的小厮顺利入府,只见府园亭台楼阁果木池塘都极尽奢华,庭院中养着许多美丽的锦鸡仙鹤。

    小厮介绍说“总督大人喜好吃野味,为免断顿,所以府园中养了许多锦鸡仙鹤鹌鹑之类,随时可以伺候大人。”

    家乐看着漂亮的锦鸡仙鹤,不赞同地摇头。一边走一边观看,暗中在心里记下房屋所在,重要书信应该只会藏在书房和卧房两处,一定要想法子混进去。

    行了一会儿,又见后院养着几头小牛,槽里是上好的大麦、豆饼混合的好饲料,牛棚窄小,想必是为了让肉质松软,不让牛活动。只是旁边有人用稻草包着手为牛按摩,不知道是何缘故。

    伺候牛的人听家乐发问,给他解释,这样可以使肥肉瘦肉能够互渗。这样的牛做出的牛肉绝不是街上卖的淘汰下来的老牛肉质能比的。

    家乐看了肚里暗骂,却不敢说什么。

    总督府厨房众人见又来了一个新厨子,也不好奇,府里常有新厨子进来,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家乐进厨房拜会各同事,只见锅灶有数十口之多,餐具食器都是精致昂贵的东西。一个厨子抓着一只活鹅将两只鹅掌在烧红的铁铛上烤,那鹅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令人不忍闻。

    家乐不忍再看,赶紧退出,厨房管事说,这是总督大人喜欢吃的炙鹅掌,给鹅灌下五香卤汁,再在铁铛上烤鹅掌,因为鹅是活的,所以血液全都下行于掌,味道极美,是下酒的妙物。

    看家乐脸色发白,管事说“刚开始会有些害怕,习惯就好了。”

    家乐肚里暗骂这张总督残忍变态,表面上仍是恭顺听话,很勤快地下厨干起来,做好后亲自端上来。

    张伯平看着眼前的菜式,用生鱼片成薄片摆成一只栩栩如生昂首飞翔的仙鹤,还有一小碗不知是什么的蘸料。

    夹了一片生鱼片蘸了酱汁送入口中,毫无腥气,只余鲜味,口感爽滑弹牙,嚼后回味无穷,

    可是吃过后,却有种辛酸欲泪的感觉。

    张伯平抹抹眼睛,问“这是什么”

    家乐给他介绍“这是生鱼片,蘸料中有芥末,吃起来有些辛辣呛鼻的味道,细回味则鲜嫩而不失其辛,完全保持原味。只是世人一见是生鱼,便不肯尝试。小的虽有本事却无人赏识,幸逢张大人精于饮食,慧眼识金,不拘世俗之见,小的才敢把手艺呈上。”

    张件平听了这番奉承,高兴地眯起眼,伸手抚上他的手“你模样好,手艺好,连说话也这么动人心,真是甚合我意。”

    49、食物杀机

    家乐几句奉承,把张伯平乐得不知东南西北,咸猪手伸了过来,家乐浑身起鸡皮疙瘩,吓得把手抽开,说“我正在煲汤,现在给大人端来。”

    “哎,慢着。”张伯平叫住他,摒退众人,贼头贼脑地看看四周无人,招手叫他过来。

    家乐忐忑不安过去。

    张伯平压低声音说“你说你给你原先那个少爷弄什么调理身体的食疗,可以应付房内众多姬妾,是吧”

    “啊”家乐明白了,本来他那样说是把叶乘风糗一把,没想到却让张伯平动了心,想必这厮应付内院日渐吃力,又不能明言,所以才有此一问。

    家乐会意,笑道“大人如果想用那方面的食疗”

    “近来我有些”张伯平赶紧改口,“哦,不,是我舅妈的妹夫的儿子的表弟那方面有点问题,吃了药也总不见好,到现在还没有子嗣,真是急人,如果你有好的食疗方子的话”

    张伯平没有说下去,家乐当然明白,说“大人放心,我的食疗绝对管用,包管你哦,包管大人的舅妈的妹夫的儿子的表弟吃几次,就生龙活虎尽展雄威。”

    “好,好。”张伯平笑得脸上开花。

    “那我赶紧去做了。”家乐一溜烟跑得没影,虽然知道张伯平那方面有心无力,可是被他的咸猪手摸着很不爽,所以赶紧开溜好些。

    家乐做的食疗是牛子南瓜汤,椒姜羊排煲,花生竹鸡汤,豉爆鲶鱼等等,牛子即牛睾丸,和羊排都有补阳的功效,鲶鱼性温,补中益阳,都是补身益阳的好东西,张伯平吃过几次觉得有些效果,对家乐大大赏赐一番。

    家乐端着一味金鼎冠给张伯平送去,那名为金鼎冠的菜式,是用羊脑浸泡,文火煮透切圆片,沾上干面再挂蛋糊,油炸后醮花椒盐吃,外酥里嫩可补脑安神。是张伯平点名要吃的,说是最近有些精神不济想补脑。

    家乐端着菜慢吞吞地走,一边东张西望,护卫宅院的家丁拦住他“哎,你往哪走”

    家乐纯良地眨眼“我去给大人送炸羊脑,这是他点名要吃的。”

    家丁把他揪回来“你怎么到现在还不认路呢,书房院在那边。”

    “是,多谢大哥指路。”家乐非常恭敬,要查清地形当然没那么容易,现在他已经把张伯平的起居摸清楚了,晚上这家伙红绡帐中奋战很晚,白天日上三竿才起,洗完脸吃早饭兼午饭,然后在书房或是前头的签押房处理一些事情,或是会见客人,晚上宴饮到很晚,生活淫糜到极点。他趁着巴结上了张伯平,装做不认路的样子到处转,有一次还直入书房,却一无所获。

    要紧的东西,张伯平藏得很严密,很难取到,而且他一直没有找到单独进书房的机会,不可能在里面翻拣。

    家乐把菜肴放下,桌上已经摆满了一桌佳肴,都是府里的大厨每人做一味佳肴凑成的一桌精美席面,鱼翅燕窝鹿尾都是寻常的,看这家伙餐餐奢侈,想到外面的灾民忍饥挨饿,家乐真想抓把耗子药放进菜里去,可是一想,终究不能这样,一方面,张伯平犯的是国法,应该使其恶行彰于世人,以明国法正国威。二是,他不能利用饮食来达到害人的目的,不能呈上对人体有害的食物,这是他的信念,无论任何时候对任何人他都不想改变。

    张伯平看他心不在蔫,问他怎么了。家乐推说身体不大好,张伯平没有再问,吃了几口他做的金鼎冠,说“这菜不错,你给西院的曾师爷送去,他最近睡眠不大好。”

    家乐答应了,把金鼎冠送到西院余师爷的住处。回到厨房又着手准备晚上的饮宴,旁边一位厨师彭厨在熬汤,小砂锅里咕嘟着,冒出阵阵香气,汤炖好后,彭厨命小徒弟去给曾师爷送去。

    家乐正在给一只鸡去骨,给整鸡去骨要求是去除全部骨头,但是不能破坡鸡的外形,外面看上去仍然是完整的一只鸡,也是考验基本功的活。家乐全神贯注剔完骨头,拿抹布擦了把手,随意问道“彭大哥在熬什么汤呀”

    彭大厨答道“那是花生竹鸡炖参汤,补虚劳制消渴,强筋健骨。”

    家乐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停下手里的活,又问“我刚才似乎听到你说给西院的曾师爷送去”

    “是啊。大人吩咐做给曾师爷补身的,大人对曾师爷真好哎,你去哪儿”

    家乐放下手里活,风一样冲出厨房,一路飞奔跑到西院,院内小花厅里,曾师爷正舀了一碗汤准备喝下去。

    “不要喝。”家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赶得上制止他。

    曾师爷莫明其妙放下羹匙,看着他“你怎么了什么事”

    家乐大喘几口气,说“是这样,方才我给你送来那道金鼎冠,您可吃了”

    “嗯,吃了,味道还不错,怎么了”

    “那金鼎冠是用羊脑做成,和花生竹鸡炖参汤不可同时食用,否则会伤肾伤元气的。”说着,家乐又看桌上其他菜,有芹菜香干,青瓜水蛋,还有一味蟹黄卷。又说“蟹与花生同食,容易腹泻。先生不要吃。”

    “哦,”曾师爷点头沉思着,“怪不得最近我总觉得神疲气短,还掉头发呢。多亏你提醒我。”

    “这么说先生以前就觉得不舒服,所以大人命厨房给先生炖补身膳品吗”家乐又问,有个模糊的想法逐渐成形。

    “是的,”

    家乐回到厨房暗自琢磨,难道是巧合

    从那以后,家乐留了一个心眼,特别注意厨房里给曾师爷送去的膳食。

    第二天,呈给曾师爷的膳品是板栗烧白菜,芙蓉牛肉羹。还有茭白肉丝,椒姜羊排煲等其它美食。

    第三天,麻辣田螺,羊肉山药汤。还有芹菜香干,红烩鳖裙。

    第四天,胭脂鹅脯,水晶柿子。

    每顿饭,家乐都送去了绿豆汤和橄榄水,亲切关怀曾师爷的身体。曾师爷看他真心关怀,也渐渐对他放松心防。

    第五天,家乐端着做好的菜和绿豆汤过去,看桌上摆着美味佳肴,说“每天,总督大人都会从自己的饭食中撤下一两样来给先生,而且每晚还命人煲补汤给先生,大人对先生真的是器重有加。”

    “可惜我没有福气,身体还是养不好。”

    “先生呆在这个地方,就算吃遍天下最好的东西,也养不好身子。”

    “你什么意思”曾师爷眼里闪过一道光芒,紧紧盯着他。

    家乐直截了当说“不瞒先生说,那天总督大人命我把炸羊脑送给先生,偏偏晚上的补汤又是花生竹鸡参汤,我就觉得有点不大对劲,想着可能是凑巧,所以接下来几天都密切关注先生的食物。结果发现

    栗子烧白菜是清口的蔬菜,可是栗子与牛肉相克,同食会腹胀重者肢体麻木。

    麻辣田螺是下酒好菜,可是与羊肉同食,会积食腹胀。还有芹菜与甲鱼同食,会中毒。芹菜与鳖同时,也有毒性。

    水晶柿子是我最新创的一道甜食,色美味甜,可是和鹅肉同食会中毒,重者会死人的。”

    看曾师爷脸色发白嘴唇发抖,家乐又说“先生放心,我每天都送了绿豆汤或是橄榄水过来,能稍微化解毒性,以后注意饮食,再用汤药调理,应该没有大碍。只是”

    家乐转折一下,故意不往下说。曾师爷也明白了,这样的饮食一次两次算是凑巧了,可是天天如此,哪有这么巧的事,只怕是有人有意为之。

    家乐偏不说破,转了话头又说“总督大人人天天命人给先生熬炖补汤,每天又从自己的膳食中撤下几道给先生送来,可见对先生是无比的倚重,先生也对大人的前途影响很大,知道他很多事吧”

    话说到这份上,只差捅破最后一层纸了,曾师爷是张伯平的幕僚,经手许多书信公文往来之事,对里面的秘事知道的很多,如今到了兔死狗烹的时候。这食物中暗藏杀机,让人的身体渐渐变弱,最后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没有人会怀疑。

    家乐又继续把那薄薄的一层纸再捅捅“我最恨有人利用饮食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我一定会想法子调制化解毒性的饮食,不过这样一来,先生晚上睡觉时得把门窗关严哦。”

    这话说得更露骨,食物中的杀机只是第一步,如果不吃这些食物,到了预定时间他还活着的话,那么某人就会用另一种方式,或是“意外”失火,或是盗匪生事,又或是寻他个罪名,怎么着也能置他于死地,如果现在辞职还乡,张伯平也不会放他走,只怕还没回乡,半路上就被盗匪杀了。

    想通此节,曾师爷脸色发白,家乐看时机到了,走近他身边蹲在膝前,低声说“先生是明白人,该知道如何保全,那人做了如此多的坏事,一定不会放过知情人,先生要早做打算。”

    曾师爷眼光凌厉盯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家乐索性摊了牌“我是朝廷特派钦差叶乘风的手下,为了搜集张伯平贪墨证据混入总督府,如今先生淌入这摊混水,已经拔不出来,唯有绝地反击,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你想怎样”

    家乐直接说出看法“搜集张伯平作恶证据上报朝廷,扳倒他你就可以生还了,否则,你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不灭了口他是不会放过的。”

    曾师爷嘲讽的一笑“张伯平在河道总督任上贪墨赈灾款和工程款无数,你以为他如何做到这一步却安然无事。从山东巡抚衙门到直隶总督府,再到京里的权贵他都打点到了,他手里也握着那些人接受他的礼物的证据,他如果一倒,不知道牵连多少权贵大官,可是说是损俱损,一荣俱荣,绝不是你想象的只扳倒张伯平一人那么简单,你那主人叶乘风他有这胆量动这么一棵大树吗”

    家乐迟疑了。

    曾师爷又说“若是扳不倒他,打蛇不死遭反咬,那叶乘风不仅前途尽毁,性命也是难保呢”

    家乐想了想,缓缓说;“我相信,他不是那种因为贪生怕死而半途而废的人。”

    “也罢。”曾师爷做了决定,“你去告诉他其中的厉害,若他仍然一往直前不惧生死,河道总督的真实赈灾和工程账目,我会想法子弄到的。”

    家乐放了一半心,曾师爷为张伯平负责往来文件,他手里肯定有重要证据,现在只看叶乘风敢不敢把这些能够引起朝局动荡的东西呈送御前。

    叶乘风这些天跑遍全城,装做游玩的样子,其实暗访了好些地方,亲自向灾民询问了放赈的情况,又到工地上查看,发现所谓的千里长堤一半都是蚬子壳垒的,根本就没有砂石之类的东西,一旦黄河泛滥,这样的堤没有一点用。而工程款压根是一笔糊涂账,上百万两银子的修堤费用不知去向何方。

    只是凭这样耳闻目睹的情服扳倒张伯平这棵大树还是份量不够,叶乘风按约定每天傍晚时分到客店后门口等着。

    这一日终于看见一个头戴斗笠半摭着面庞的人过来,叶乘风一把将他拉到后园的小亭子,仔细观察他的脸色,激动的手都在轻轻颤抖。

    50、生死关头

    叶乘风把家乐抓到僻静处,仔细将他全身摸遍,看他没什么事才放了心,埋怨道“我天天在等你,你怎么不出来”

    家乐被他摸得全身发软,心跳加速口干舌燥,心里暗骂自己不正常,被男人摸两把居然会有反应,可是眼前这个人是喜欢女人的。

    “哎,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叶乘风不满意地戳他。

    家乐回过神来“你摸我干嘛”

    “看你有没有受伤。”

    “怎么会呢,我那么能干。”

    “那个变态有没有对你起色心”

    “嗯,他是起色心了”家乐话一出口,就感觉到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一紧,还在紧张地颤抖。也不想再逗他赶紧解释“不过他内院无数美人已经把他淘空了,就是有色心也没那力气,他要我给他熬治疗那方面毛病的补汤呢。”

    叶乘风大大松了一口气“你不知道这几天我多后悔,后悔不该同意你进去的。”

    “即然做了,就不说什么后悔,希望你也不后悔。”家乐把曾师爷的分析告诉他,又问“他说,如果这次扳不倒那姓张的,你就会有危险,不但前程不保,性命也难保。”

    叶乘风并不在意,到了这一步,他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早死晚死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只是轰轰烈烈斗国贼而死,比默默无闻在床上煎熬病死要好得多。

    叶乘风重重在家乐手上一捏,只说了三个字“你放心。”

    天色渐暗,两人紧贴在一起低声说话,根本看不清对方的眼神和表情,家乐紧紧拉着叶乘风的手,从他温暖有力的手上感到坚定和决心,只短短三个字,表达了没必要说出口的话。

    家乐忽然觉得眼眶里湿湿的液体要涌出来,赶紧抹把眼睛说“你若是真的决定要以命相搏,曾师爷会帮着偷取账册和书信,三天后是张伯平太太的生日,府里要大宴宾客,那时候人多,我会把东西带出府来,你在西角门等我。”

    叶乘风却迟疑了,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千万要小心,如果事不成不要勉强,保住自己要紧。”

    “你都不怕死了,我还怕什么,就算再危险我也会把东西交到你手上。”

    叶乘风死死抓住他的手“你和我不一样,你以后会有大好前途,所以你要好好享受生命,我不要你有危险,你懂不懂”

    家乐疼得直咧嘴“好啦,我会小心的,放手啦,我该回去了。”

    叶乘风慢慢地松了手,感受到他的手在自己手心里一点点抽离,觉得自己的力气也跟着他的离去一点点抽离,看着他单薄的身影渐渐在夜色下消失,忽然一个想法涌上来,这不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吧。

    三天后,总督又大宴宾客,后院养的小牛宰了三头,还有园里的锦鸡仙鹤鹌鹑也宰杀许多,炕屋里传来驴驹的惨叫。屋里院外摆了几百桌的宴席,受邀的宾客自然不会空着手来,送的礼物摆满了厅堂回廊。

    前面是男宾的席位,花园里是女客的宴席,两处都有戏班子上演热闹戏文,另外还有唱大鼓的耍把戏的,繁华热闹到不堪的地步。家丁护院也趁这机会偷懒,尖着眼往戏台上瞄着。

    曾师爷已经告诉家乐账册书信的所在,就在卧房西墙挂着的米襄阳烟雨图的后面,有一道暗门,机关就是旁边博古架上的一个搬不到的碗,向左转三圈就可以打开暗门。

    家乐趁着人多杂乱的时候溜进张伯平的卧房,按着曾师爷的指点把暗门打开,果然,里面是一本账册和几封书信。家乐抓起这些东西塞在自己怀里,把机关归回原位,再摭上挂画。然后赶紧往外走,一打开门正撞到一个人的怀里。

    抬头一看,家乐吓得变了脸色,这人正是张伯平,他不是正在前头喝酒吗,怎么到卧房来了,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家乐脸色变得惨白,第一想到的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怀里好不容易拿到的东西。

    张伯平醉眼朦胧,没发现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嘴里喷着一股难闻的酒气,伸出咸猪手,笑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还往我怀里撞,是不是在这里等我啊”

    家乐扒开那只正搂着自己腰的大手,挤出个笑容“是啊,小的一直想和大人亲近,却找不着机会,想着今天是大日子,这里肯定没人的,所以在这等着大人。”

    张伯平笑嘻嘻抚摸“我就知道你想讨爷的欢心,只是前些日子爷的身体没有调理好,就是想宠爱你也是有心无力,现在觉得身体养得差不多了,正好可以试试。”

    说着,一双大手摸向家乐胸部。

    家乐吓得拼命推开他,怀里揣着的账册和书信象块烙铁一样烫得可怕,家乐死死抓着衣服,恐惧地瞪着眼前的色狼。

    张伯平酒意上头,也没有发觉异样,一把将他按倒,他是武人出身,力气很大,把家乐按得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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