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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 第14节

作者:月莲冰 字数:22475 更新:2021-12-28 21:27:04

    “那就少喂一顿吧。”皇甫天烨最终决定道,他可不想真养出一只小肥猪出来。

    奶娘领命退下,端木琏反而又担忧起来,“那景儿要是饿着了怎么办”

    “你别太担心了,少一顿又不碍事的,反而吃多了还不见得就好。”皇甫天烨笑着亲亲他的额头,安慰道。

    “话可是你说的,要是将来景儿有事,我唯你是问。”端木琏淡淡的说道,搂着儿子躺下,轻轻拍着拍子,皇甫景星张着嘴,睡梦中还露出一个笑容,看的端木琏心中一暖,亲亲他的小鼻子。

    皇甫天烨在一旁看的有些嫉妒,不满的拉拉端木琏,指着自己的嘴唇。

    端木琏看着他有些莫名其妙的动作,不语。

    “琏,你有了景儿,是不是冷落我了”皇甫天烨不满的说道,把儿子往床榻里边挪挪,抱住端木琏,有些吃味。

    “哈”端木琏一愣,继而轻笑起来,“你这是跟儿子吃醋吗呵呵”

    皇甫天烨红了红脸,“我才不会跟个小毛头争醋吃呢。”板正端木琏的身体,低头就是一吻。

    端木琏先是一愣,却被皇甫天烨的舌头挑逗的也有些心痒痒,而后还回应了起来,这让皇甫天烨心中高兴极了。

    不知不觉间,两个都做了父亲的人竟然当着儿子的面亲热着,皇甫天烨不满足的一只手伸进了端木琏的衣服里,抚摸着久违的细滑肌肤,心猿意马。

    “哇哇”

    两人正亲着,一个哭声阻止了皇甫天烨想要继续不安分的手,端木琏推开他,羞红着脸瞪着他,“手拿出来。”

    端木琏低垂下头,胸前被皇甫天烨的手指挑逗了几番,已然硬了起来,身体上的反应让他不敢正是皇甫天烨。

    皇甫天烨撇撇嘴,满脸不高兴,但看到端木琏低垂着头的样子,知他同样有了感觉,但是碍于小家伙在场,他只得讪讪的抽回手。

    端木琏的小腹恢复平坦,身形也渐渐恢复,两人已经三四个月没有亲热,让他难免有些欲求不满。好不容易拐到了端木琏,引得他有些情动,就被儿子打断了,皇甫天烨心里憋着一团火,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忍了忍,最后还是气愤的瞪了儿子一眼。只是皇甫景星完全不明白自己的父王正怪罪他打扰了两人的亲热,犹自哭泣着。

    端木琏抱起皇甫景星,轻拍着他,哄着“景儿乖,景儿不哭”

    “哇哇呜”皇甫景星哭着,一嘴一抽一抽,在端木琏逗弄了一会之后,也就笑了起来。

    皇甫景星睡醒了,皇甫天烨自然就没机会继续霸占端木琏了。看着端木琏逗弄着儿子,皇甫天烨心中颇有些酸意,捏捏皇甫景星的小脚丫。

    “别动,小心弄疼了景儿。”端木琏发现他的行为,不满的拍开他的手。

    皇甫天烨耷拉着脑袋,看着两父子温馨和睦的一面,也觉得自己吃醋吃的莫名,想想不该对个小不点较劲,撇了撇嘴。

    端木琏只顾着照顾儿子,也没心思去管皇甫天烨的心情。直到房间里只剩下两父子,端木琏才偷偷笑了笑。

    “景儿,你父王吃醋了,怎么办”亲亲儿子那张白嫩的小脸,端木琏笑的好不开心。

    “呀啊哈”皇甫景星动动小手,回了端木琏一个大大的笑容。

    56、满月

    泰和二十七年,五月的初夏。

    明亮和煦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草地上投下一个又一个光印,空气中弥漫着青草与树叶那淡淡的清香。景仪宫的后花园里,百花吐烟,芳草翠绿,蜂蝶翻飞。

    今日,正值皇甫景星满月,明帝在景仪宫设下酒宴,为皇长孙庆贺满月之礼。

    一大早,烨王府的下人们忙碌个不停,世子满月,他们虽无福入宫,但皇甫天烨交代下去,让云飞犒赏每一个下人,这让他们一整天都开心的合不拢嘴。

    红绡拿着制衣局新制的婴儿服,满脸高兴的进了屋。

    端木琏正站在床边弯着腰,床上,皇甫景星摆动着小短手小短腿,由着人把自己的衣服扒光,还笑的好不开心。

    “哈哈”皇甫景星张着嘴,看着眼前的人,一个劲的笑。

    端木琏瞧见他那不用逗就笑的欢的儿子,脸上也带着满满的笑容。

    “公子,你看。”

    红绡把手上的婴儿服放在床边,拿起其中一件,对着端木琏说道。手上一扬,将一件绣着百福图的红色小肚兜举到端木琏的面前。

    “瞧你高兴的,快给景儿穿上吧。”端木琏知她这段时间以来天天笑得合不拢嘴,却也不知说她什么好。那高兴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她做了母亲呢。

    “能不高兴嘛”看着公子现在幸福的模样,红绡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左右上下翻看那小肚兜,心说制衣局的师傅手艺就是好,比她们这群丫环的女红还厉害。

    说起来在皇甫景星出生之后,王府里的丫环们也做了很多小衣服小鞋子跟小袜子,但相比较制衣局定期送来的衣服,皆是自愧不如。

    “这小肚兜做的可真精致,还有那小鞋子,公子你看。”红绡兴冲冲的说着,一边又拿起一双淡金色的小鞋,上头绣着一条明黄的小龙,模样煞是可爱。

    过来的路上,丫环们见了可都是赞叹不已,却也都只看不摸,她们可不想弄脏了小世子的鞋,虽然那一整套婴儿服让她们心痒难耐,恨不得那回房好好研究研究。

    “看见了。”端木琏摇摇头,颇有些无奈。

    去年那件事发生之后,端木琏得知红绡未死,他喜极而泣,从那之后,端木琏对红绡更为疼惜,不再当她是自己的丫环,而是真心将她当作了妹妹。然而红绡却是不敢逾越,直言只愿伺候公子,不做他想。

    尤其是皇甫景星出生后,端木琏看着她忙前忙后照顾自己,照顾景儿,心中感激,也想着为她做些事情。

    明知道那丫头喜欢云飞,却是死活不肯承认。虽私底下也问过云飞的意思,只是碍于红绡不敢表明。

    “小世子,奴婢给您穿上小肚兜,白白嫩嫩的可不能让外人瞧了去。”红绡拿着小肚兜,一边说着一边给皇甫景星穿上,还顺手偷摸了几把,一脸偷腥的笑。

    端木琏也由着她张罗。等到红绡给皇甫景星穿戴好,端木琏看着自家儿子那一身可爱的装扮,也有些激动。

    皇甫景星张着嘴,嘴角挂着口水,头上一顶小帽子盖住了他稀疏没几根毛的小脑袋,只是小帽子上面竟然有两只小耳朵,衬着皇甫景星那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可爱至极。

    皇甫天烨一进屋,也瞧见了儿子最新的装扮,先是一愣,接着笑呵呵的上前,从端木琏的背后抱住他,看着儿子,说道“这小家伙,还真成小动物了呀”

    端木琏也不知说什么好,心里挣扎许久,最终冒出一句“天烨,我有些怕了,这要是把景儿带出去,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抢走”

    因为喂养得当,现在的皇甫景星长着圆鼓鼓的脸,白白嫩嫩,精致可爱,一双眼睛又大又亮,此刻正带着笑看着面前的两个父亲,被红绡抱着,咧开嘴笑个不停,嘴角挂着一串口水,却是丝毫不让人讨厌,反而觉得煞是可爱,小手挥动着,不时吐个泡泡出来。

    “瞎想什么呢本王的儿子谁敢抢。”皇甫天烨亲啄了端木琏一口,笑道,“这小家伙一点都不怕生,就算被抢走了,他不见得会害怕。”

    说起皇甫景星的小性子,不高兴的时候特爱哭,但是平常还只能看见他笑,不管府里来了谁,要是被他看见了,准是丢给那些个人大大的一个笑脸。

    太子几人来过几次,早在第一次就被皇甫景星的笑容掳获了整颗心。云曦梦瞧见了皇甫景星,还一脸激动,都不管自己的儿子,抢着要抱他。

    当时还被皇甫音珞戏谑未来婆婆这么简单就被一个笑容给收买了。

    爱怜的从红绡的手里接过孩子,端木琏亲了亲皇甫景星白嫩的小脸,抬头对皇甫天烨说道“谁抢都不给。”

    难得瞧见他坚定又强硬的态度,皇甫天烨笑了起来。

    瞧着时辰差不多了,端木琏才依依不舍的抱着皇甫景星上了马车,皇甫天烨颇有些无奈,知他护犊,但他们只是去给景儿庆满月而已。见他神情有些紧张,皇甫天烨只得搂住一大一小,细细宽慰。

    按习俗,新生皇族子嗣须得入祭祀殿祈福,再由皇帝提名入册,将名字记录在皇族族谱中。

    祭祀殿里,一切准备就绪,按着指示一步一做,虽耗费了些许时辰,但看到自己孩子的名字写入族谱,端木琏的内心还是舒出一口气。

    而明帝对皇甫景星的疼爱可见一斑,平日里赏赐不断,今日更是在祈福之后就亲自抱着皇甫景星踏出祭祀殿,更是坐上玉辇之后也是一路抱着前往景仪宫。

    百官已经候在景仪宫里,只待皇上驾临。

    入了景仪宫,端木琏随着皇甫天烨在安排好的席位上坐下,抬头,就见明帝与身旁的德妃与容妃交谈着,瞧见皇甫景星在明帝的怀里安安静静,端木琏微微松口气。

    “怎么了担心景儿”皇甫天烨注意到他的视线一直跟随着景儿,含笑道。

    “嗯。”端木琏抬头看了皇甫天烨一眼,也不隐瞒,他确实担心景儿。这小家伙的脾气怪异,怕冲撞了明帝,即使景儿只是一个婴儿,也难免明帝会生气。

    皇甫天烨握住他交叠在膝盖上的手,轻拍两下,道“别担心,你没瞧见父皇对景儿喜欢的不得了嘛。再说景儿这么可爱,就算他把尿撒在父皇身上,只怕父皇也会高兴的说童子尿延年益寿呢。”

    皇甫天烨在端木琏的耳边说的开心,端木琏却是嘴角微微抽搐,瞪了他一眼,回答“说童子尿延年益寿的是你吧。”

    皇甫天烨想着父皇被景儿撒了一身尿正低声偷笑,却被端木琏的一句话说的颇有些尴尬。

    事实上,皇甫天烨已经不是第一次接收到皇甫景星的童子尿了。也不知道是皇甫天烨太过幸运还是太晦气,但凡皇甫天烨抱着皇甫景星,十之八九会收到皇甫景星附赠的“热水”,几次下来,皇甫天烨都有些害怕去抱他了。

    尤其是当着太子等人的面,那时候皇甫天烨就是用“童子尿延年益寿”来掩饰他心底的气闷与无奈。

    “我就随便说说,呵呵”皇甫天烨抓抓脸。

    对面,太子妃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又抬头看看上首位子,笑着对太子说“殿下,臣妾这次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

    太子对孩子的喜爱,太子妃又岂会不知,每一次瞧见太子对轩辕将军府那两个孩子亲昵的动作,还有现如今对烨王府小世子的疼爱,她都看在眼里。

    怪只怪她没那个福分,一连两次孩子都没了。这一次好不容易再次怀上,她自是紧张的很。无论如何,她都要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让他平平安安的出世。

    太子温柔的一笑,抓着太子妃的手,柔声道“别给自己太多压力,神明会保佑我们的孩子。”

    太子妃望着太子,轻点头,空着的手覆上自己还平坦的小腹,心里更是坚定了好好保护胎儿的决定,她不能让太子再失望一次了。

    不知何时,殿内响起了乐曲,翩翩舞者在殿中央纷纷舞动着,精湛绝伦的舞蹈看到百官赞赏不已,只是却让皇甫景星扁扁嘴,一下子没忍住,哇哇哭了起来。

    一见皇甫景星哭了起来,端木琏急急冲上去,想要接过皇甫景星,却被明帝阻止。

    “朕来哄。”同时阻止德妃与容妃,明帝笑呵呵的看着哭个不停的孩子,一手轻拍,“景儿乖,景儿不哭”轻轻摇着,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端木琏站在一旁,看着皇甫景星在明帝的怀里渐渐止了哭声,小鼻子有些红红的,只是收起来哭声,皇甫景星那带着泪珠的明亮双眼显得水汪汪的,惹人怜爱。

    明帝见他不哭了,笑着在皇甫景星的脑门上亲了一口,大笑道“不愧是我东皇的皇长孙,哭鼻子是懦弱者的行为,我们景儿将来必定是开疆扩土的大将,是要当英雄给百姓膜拜敬重的,怎么会哭鼻子呢。”

    皇甫景星可听不懂明帝那些话,不再哭泣的他咕噜噜的吐出几个涎水泡泡,小手挥动了两下,看在众人眼中,仿佛是在回应明帝的话语。

    57、两娃

    秋去冬来,京陵城也迈入的冬季的寒冷。

    烨王府里,今天来了两个客人,端木琏招呼着云曦梦进屋。初冬的小雪刚停,外边阳光正好,但是端木琏担心冻着皇甫景星,自是待在房间里不肯出去。

    下午,云曦梦抱着轩辕倾云过来做客。为了照顾皇甫景星,端木琏没少询问云曦梦孩子的事情。

    屋内的炉火燃得很旺,暖红的火光将房间内的每个角落映的通红,整间屋子都显得暖暖的。隔绝了外面的冰天雪地,房内里间那张厚软舒适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小娃娃,另外一个稍大的孩子半坐在小娃娃的身旁,低头看着那个躺着的小娃娃。

    “宝宝。”脆嫩嫩的声音响起,皇甫景星转着明亮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上头的人,对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轩辕倾云虽然才一岁半,但那小模样已经长的十分俊俏。因为房间里比较暖和,脱去了厚厚的暖袄,露出一身银白色的锦袍,少了一层束缚,他用小手一撑,慢慢挪动着小屁股,靠近皇甫景星。

    伸出自己的小手,戳了戳皇甫景星那圆滚滚的脸蛋,咧嘴一笑。

    皇甫景星一身水蓝色的锦袍衬着他那白皙如雪的肌肤与精致秀丽的面庞,十分可爱,尤其是圆滚滚的脸蛋上带着一些红晕,粉白相间,颇有几分诱人。

    轩辕倾云转着黑溜溜的眼珠子,看着那好似小包子的皇甫景星,改而趴在床上,凑近去轻轻咬了咬那粉嫩嫩的脸颊。

    “呀”皇甫景星可不知道自己被人吃了豆腐,挥着小手高兴着,因为端木琏最喜欢亲他的脸,小家伙早已经习惯了,一见有人亲自己,笑的可开心了。

    轩辕倾云的小脸上被皇甫景星的小手拍了一下,抬起头气呼呼一瞪,用自己的小手抓住皇甫景星乱挥的手,“咬你。”口齿不清的说着,小嘴一张,就咬了皇甫景星的手指一口。

    只是小孩子的力道也不重,皇甫景星兀自以为两人是在玩,呵呵笑着,小腿踢了几下。

    轩辕倾云看见他乱踢的小腿,扑上去压住皇甫景星的身体,两只小手捏捏皇甫景星粉嫩嫩的小脸,气呼呼嚷着“小坏蛋”

    皇甫景星咯咯笑着,也想学着轩辕倾云的动作,可惜小手太短,抬起来明显够不到轩辕倾云的脸,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皇甫景星扁扁嘴,不高兴了,“蛋蛋”

    轩辕倾云看出他的不高兴,却反而笑了起来,扬起自己的头,硬是远离一些,使得皇甫景星小脸一皱,就要哭了。

    “哭,羞羞”轩辕倾云松开手,用手指划脸,嚷道。那是他从别人那看来的动作,早就被他的小脑瓜子记住了,一见皇甫景星的模样,就立马做出动作。

    皇甫景星可听不懂也看不懂他所做的动作是何意思,扁着嘴,大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只是一直未掉落,反而显得双眼水汪汪的,煞是可人。

    轩辕倾云戳戳皇甫景星的眼角,手指沾到了眼泪,擦在皇甫景星的衣服上,对着皇甫景星伸出一指,“嘘嘘”

    “蛋”皇甫景星扁着嘴,小手努力的抬起。

    轩辕倾云看着他,歪歪脑袋,最后把头伸过去。皇甫景星的小手碰到了轩辕倾云的脸,立马收回了眼泪,呵呵笑了起来。

    看到他笑了,轩辕倾云也露出一丝笑容。眼角看到床角的一个布偶,轩辕倾云丢下还想要摸自己脸的皇甫景星,摆了摆身体,从床上站起来,迈着小短腿一步一步走到床角,小手一抓布偶。

    回头对上皇甫景星一直跟着自己的视线,咧嘴一笑,拖着布偶有点困难的走回到皇甫景星的身边,把布偶推到皇甫景星的身旁。

    皇甫景星瞧见自己的布偶,咯咯笑着。

    皇甫景星也想要玩,于是翻了个身,小手撑着使使劲,想要坐起来。

    轩辕倾云突然把布偶一推,伸手就去拉皇甫景星,只是他也不比皇甫景星大多少力气,人没拉起来,反而一个没坐稳,倒把皇甫景星压住了。

    看着凑近的小脸,皇甫景星忘了他想坐起身的事,反而立马伸手去摸,“蛋”

    被摸了一下,轩辕倾云赶紧坐起身来,看着皇甫景星翻滚着爬起来,只是还没坐稳,就向后倒了下去,小手小腿乱晃,看的轩辕倾云哈哈笑。

    皇甫景星转着头,看轩辕倾云,双手双脚齐用,爬向轩辕倾云。轩辕倾云看他爬过来,咯咯笑着往后退。

    皇甫景星不放弃的继续爬,轩辕倾云躲着他的行动,从床上这头跑到那头,引得皇甫景星左右爬来爬去。

    一眼瞧见布偶,轩辕倾云又抓过来推到皇甫景星的身上。

    “呀呀”小手一抬,皇甫景星去抓布偶。只是轩辕倾云又来使坏,趁着皇甫景星刚抓住,他赶紧给抢了回来。

    皇甫景星愣愣,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在看看轩辕倾云身前的布偶,张张嘴,就要爬过去抓。

    “云儿这当哥哥的怎么尽欺负小景儿呢。”

    不远处,云曦梦看着床上一个躲一个爬的两个孩子,无奈的说道。端木琏俊美的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双眼也是盯着那两个孩子。

    “有云儿在,景儿也更开心,不是嘛”瞧见儿子那笑脸,端木琏可是很高兴,尤其是两个孩子有伴,这样玩耍一番,对景儿的成长也是有所好处的。

    “是是是。”云曦梦应道,“果然从小培养感情是对的。你看两个小家伙玩的多开心呢。”

    端木琏一愣,继而明白过来,笑看云曦梦,云曦梦回给他一个笑容。

    两人看了一会,也就随着两孩子玩耍,去了外间。

    床上,轩辕倾云与皇甫景星玩累了,布偶被丢到一边。皇甫景星爬到轩辕倾云的身上,笑眯眯的拉拉他的衣服,动了动小短腿,使劲往轩辕倾云的身上爬。

    等端木琏与云曦梦带着点心回来,两个小家伙已经互相搂抱着睡着了。看着轩辕倾云与皇甫景星头碰头靠在一起的模样,两人相视而笑。

    因为到了用点心的时辰,两人还是各自抱起孩子,只是两个孩子手拉手,一时之间还真不好分开。

    “云儿醒醒。”好不容易把两个孩子牵着的手分开,云曦梦摇摇轩辕倾云,轻声道。

    轩辕倾云不满的扭扭头,不情不愿的睁开眼,揉了揉眼睛,看到云曦梦,轻轻叫了声“娘。”

    转头四处看看,却是不见皇甫景星,轩辕倾云有些疑惑的歪歪头。云曦梦看出他的意思,笑道“景儿在换衣服呢。”

    端木琏刚刚抱起皇甫景星,发现他扭着屁股,一摸,底下有些温热,就知道小家伙尿裤子了。只得抱着他先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将脏了的衣服交给下人去清洗,端木琏抱着苏醒过来的皇甫景星回来,正好看到轩辕倾云正拿着勺子在吃鸡蛋羹。一看两人,轩辕倾云立马抬头。

    云曦梦看着他回来,让他坐下。待端木琏坐好,云曦梦伸出对皇甫景星拍拍手,“小景儿,来,阿姨抱抱。”

    皇甫景星到了云曦梦的怀里,不安分的动了动,眼睛转来转去,看着轩辕倾云正在吃的东西。端木琏端起碗,舀了一勺子鸡蛋羹,送到皇甫景星的嘴边。

    皇甫景星闻了闻,香香的,又看了看眼前的东西,这才张嘴。

    直到一碗鸡蛋羹吃下去,皇甫景星满意的砸巴砸巴嘴,伸出手要端木琏抱。

    “果然亲自己的爹爹,不亲我啊。”看着皇甫景星回到端木琏的怀里,云曦梦佯装失落道,抱住吃完了鸡蛋羹的轩辕倾云噌噌。

    “景儿还不亲我呢。”皇甫天烨刚回来,顺着云曦梦的话说道,顺便冲那正亲着端木琏脸颊的儿子瞪瞪眼。

    皇甫天烨的出现让端木琏跟云曦梦愣了愣。

    “王爷你怎么回来了”云曦梦疑惑的问道,端木琏同样带着疑惑的看着皇甫天烨。

    皇甫天烨走到端木琏的身边坐下,看看已经空了的小碗,瞧见儿子那双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皇甫天烨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看到儿子嘟起嘴,他才高兴的收回手。

    “军营那边的事务处理完了,我就先回来了。”

    三个月前,明帝下令让皇甫天烨接管皇城其中的一支营,皇甫天烨只得跟着轩辕莫宇去学习军务,从最开始的忙碌到渐渐熟悉,可是耗费了他不少时间。

    而因为皇甫天烨与轩辕莫宇一直在军营里,云曦梦也就一有空就跑来找端木琏解闷,一来二去,两家人可说是越来越亲近。

    “你别是偷溜回来的吧”端木琏不放心的看看他。最初忙碌的时候,皇甫天烨可是直接在军营里睡觉,虽说最近已不再那么忙碌,但现在时辰尚早,皇甫天烨怎么也不该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皇甫天烨叹气,道“这么不相信我啊,我可伤心了。”瞧见端木琏瞪自己,皇甫天烨收起玩笑,“是真的处理完事务才回来的,莫宇他也回府去了。”对云曦梦说道,还顺带挑挑眉。

    “回来就回来呗,我们娘俩才不想他呢。”云曦梦撇撇嘴,对于皇甫天烨多嘴的话毫不在意。

    端木琏看看云曦梦,又看看皇甫天烨,拐了他一手肘。皇甫天烨摸摸被撞的肚子,嘀咕道“原来你们不想他啊,难为他特意去了一趟知味斋,去买那个”

    “琏,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

    不待皇甫天烨把话说完,云曦梦抱起轩辕倾云,对着端木琏急急说道,也不等端木琏起身,她就带着轩辕倾云走了。

    知味斋是京陵有名的糕点店,而云曦梦最喜欢吃里面的酥糕,只是那酥糕太甜,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轩辕莫宇禁止云曦梦多吃,因为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云曦梦只能忍着嘴馋不去买。一听皇甫天烨说轩辕莫宇去了知味斋,云曦梦才会急急忙忙回将军府

    端木琏傻愣愣的看着云曦梦离开,转而怒瞪皇甫天烨,“你什么意思”

    皇甫天烨耸耸肩,亲昵的凑过去,“我这好不容易回来,不就想让不相干的人早点回去嘛,我们也好亲热亲热。”

    端木琏站起身,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我要带景儿去休息,你自便。”说着理也不理皇甫天烨,就进了里间。

    “啊”皇甫天烨看着空荡荡的外间,心说我这么早回来难道就让我对着空气啊

    58、难产

    原本晴朗的天气在新年之后渐渐阴沉了下来,天空中时不时的飘着点雪花,不多,却也足够将人们的脚步留在家里。

    京陵城的大街上没有新年的热闹,因着那断断续续飘了一整天的雪花,入夜,竟也积起了一层雪。

    一匹骏马在寒冬的夜晚奔跑在寂静的大街上,前进的方向是,皇宫。马匹在宫门前停下,马上的人从怀里拿出一块金牌,守门的侍卫一见,接着听到那人口中的话语,急急忙忙打开了宫门,当那人与马消失在宫门口,两个守门的侍卫站回原位,尽职的守护着。

    而在距离皇宫不远处的一条街上,另有一匹马被人急赶着,朝着京陵城另一个神圣的地方而去。

    端木文溪接到消息的时候,正与端木文清在祭祀殿的后殿内赏着雪景。宁静的夜晚,随着那个消息的到来,一下子打破了它的寂静。

    “文溪。”端木文清咋一听闻消息,整个人惊呆住了,双腿一软,险些站立不住。

    待端木文溪交代人去准备,后殿只余下两人,端木文溪搂住他,轻声安抚道“别担心,我马上去太子府,孩子不会有事的。”

    太子妃的产期本就在这几日,太子府里自是安排了太医在侧,只是没想到刚入夜,太子妃就肚痛难忍。原以为只是要生产了,而所有的一切都早已准备妥当,为着这一次太子妃生产之事,明帝传令太医院务必确保母子平安。

    然越是小心越是会出现不测。

    自怀孕后,太子妃一切小心,眼瞧着胎儿平安长大,却在最后关头,难产了。

    太子府里,忙进忙出的下人们不停的奔走,太子妃难产的消息太子也已经得知,此刻的他失了平时的冷静自持,略显无措的双眼有些失神。

    寒冷的夜晚,即使是身体健康之人也难以承受,何况是太子那羸弱的身体,一张俊美的脸此刻已是毫无血色,站在房间外面,听着耳边不停传来的撕裂般的叫声,他紧握双手,浑身颤抖不已。

    “只能保一个吗”太子低垂着头,喃喃道,双手的指甲深深刺进肉里,却是毫无知觉。

    “太子殿下。”太医刚刚出来跟太子报备了一下情况,请太子定夺,却在见了太子那哀伤的神情后,有些不忍。然而再怎么不忍,太子妃却是无法再拖延,他不得不再次催促道。

    太子妃虽不是第一次怀孕,但却是第一次生产,难产的痛楚早已经让她无力再支撑,双手抓住助产之人的手,虚弱的说着“救孩子”

    她并不是无知的妇孺,早在一次次的阵痛却难以顺利的产下孩子之时,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心中想到太子那期待孩子的兴奋笑容,她下了决心,势必要保住孩子,即使需要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去征求太子意见的那位太医回了产房,满屋子的血腥味与叫喊声让这位行医多年的老太医一下子湿润了双眼。

    慢慢走近床榻,对着正在接生的那位太医将太子痛苦的挣扎了许久的决定说出“太子有令,保大人。”

    “不”太子妃正忍着剧痛努力着,却在听清太医的那句话后,整个人拱了起来,巨大的肚子不停的翻滚着,双手却是紧紧抓住正替自己接生的太医,痛苦将她一张绝美的脸扭曲的有些恐怖,但眼底却是怀着浓浓的恳求,“不要管我,救孩子救孩子”

    房间里依旧未传来好的消息,门外,太子靠着柱子蹲坐在地,仍由下人来搀扶却也不起身。就在下人们担忧太子的身体状况之时,皇甫天烨带着端木琏急急赶来,在大门外遇上同样焦急赶来的轩辕莫宇,三人一同进了太子府。

    端木琏不忍心的闭闭眼,门内那一阵阵的嘶吼,那撕裂般的剧痛他亲自经历过,比在场的几人都要了解生产的痛苦。而他生皇甫景星的时候痛苦并不比太子妃少,但至少他很顺利的生下了皇甫景星。

    然而太子妃却是迟迟不见产下孩子,难产的痛苦光是在脑中想一想,就让端木琏替太子妃焦急与心痛。

    皇甫天烨与轩辕莫宇对视一眼,正准备着上前安慰太子,端木琏先他们一步跨出。

    在太子的身边蹲下,端木琏抬手抓住太子紧握着的拳头,那双冰冷的手让端木琏微微一惊,担忧的看着太子那低垂的头,轻声唤道“殿下。”

    太子的身体震了震,头缓缓的抬起,在看清端木琏的同时,竟是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端木琏。

    “琏,我是一个不祥人。”低弱的声音自太子的口中飘出,落入端木琏的耳中,却让端木琏眼神一变。

    推开太子,抓着他的双肩,忿忿的瞪着他,吼道“不准胡说,不准胡说。”

    太子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带着悲怆,在看清端木琏眼底的关心与担忧后,轻轻摇了摇头,“不,我就是一个不祥人,这辈子,我注定无子。”

    从第一个孩子开始,不,对太子而言,自他出生开始,他就是一个不祥人。母妃难产,生下自己就仙逝了。自己那羸弱的身体,旧病缠身,该是上苍对自己的惩罚,惩罚自己夺去了母妃那尊贵的生命。

    而自己的孩子,一个又一个都是因为自己,才会被上苍一一收回,让他们无缘来到人世间,无缘让他一尝作为一个父亲该有的喜悦与责任。

    “不不会的”端木琏瞧见他那哀伤的神情,心里满是难过,“太子妃她一定会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他不信,他一点都不相信事情会发展到那一步。

    “没用的。”太子的脸上露出一丝凄凉的笑容,“大人小孩只能保住一个,一个”

    端木琏怔怔的看着太子,心惊胆颤间,手不知不觉松开。太子收回自己的双手,拉着端木琏站起身,“孩子终归是无缘了。”轻轻的说了一句,双眼却是飘向房间,耳边那痛苦的叫喊声加深了他心底的悲凉。

    “不会的,只是难产而已,为何要放弃一个小生命”端木琏难以接受,那样一个弱小的生命竟因为难产而无缘来到人世间,对太子、对太子妃、对他们大家来说,那该是一个多么沉重的打击。

    “我只是不希望他步上我的后尘而已,因为自己的出生而夺去母亲的生命”

    呼吸徒然间一窒,端木琏僵着身体看向太子,太子的脸上竟不见了之前的哀伤,有的却是那凄美的笑容,那是对自己身世的嘲笑,嘲笑自己这一条贱命竟是用东皇最尊贵的皇后所换来。

    端木琏紧咬着牙,他多么想告诉他,你不是,不是夺去先皇后生命的人

    皇甫天烨原本看着端木琏去劝解太子振作,却不想太子反而恢复了些许,倒是端木琏脸色惨白,浑身颤抖,这让他不得不担忧的上前。谁知刚一搂住他,却被端木琏突然推开。

    “琏。”皇甫天烨不解的看着他。

    端木琏抬起头,却是一怔。就在端木琏的眼前,走近的那两个身影让他难以自持,心里的气愤再度冒出来,却是被他强制压住。

    端木文清看到端木琏那愤怒的眼神,心里一紧。端木文溪顺着他的目光,同样看到端木琏,心里微微叹气。

    几人见过礼后,端木文溪进了产房,独留下端木文清在房门外与太子几人一同等待。

    “太子殿下。”端木文清绕过端木琏,径直走到太子身边。太子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看的端木文清心疼不已。

    皇甫天烨拉住端木琏的手,端木琏对端木文清那冷漠的态度他自然看的出来,且不是第一次,心里虽有疑惑,却也未开口询问。

    手上传来的热度给了端木琏一个慰藉,轻轻的靠在皇甫天烨的身上,耳边听着来自自己父亲对太子的安慰,他的心里有着哀伤与难过。

    父亲,为何

    房门被人打开的时候,门外等候的几人身体都有些僵硬。

    太医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出来,对着几人期许与焦急的目光,摇了摇头,太子惨白着脸,似是意识到太医未出口的话语,推开端木文清搀扶着他的手,跑进了房间。

    那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的他有些发晕,忍着难受欲呕的感觉走近床榻。晕黄的灯光下,太子妃宛如破偶般横陈在原本精美此刻却是被鲜血染红的绸缎被褥上,汗湿的乌发贴着那张苍白却依旧美丽的面颊,雪白的单衣也染上了血迹,原本隆起的肚子此刻已经恢复平坦,虚弱的脸上带着凄美的笑容,透露出一股死亡的妩媚。

    用着最后的美丽,太子妃尽力展现着她留给太子最后的一个笑容,无力的手抬起些许,朝着太子。

    太子一步一步走近,最后握住她的手,张了张嘴,话还未出口,泪水先流了下来。

    “殿下,对不起,我违背了你的旨意,但请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

    声音越来越微弱,当最后一个字吐出,太子妃乏力的手自太子的手中落下,掉落在床榻上,带着浅浅笑容的脸上那一道美丽留在了所有人的眼中,却也带走了这个女人最后的一丝生命。

    59、夭折

    太子妃的逝世对太子是一个打击,然而另一个更为巨大的打击竟然是太子妃不惜舍弃生命都要生下来的孩子,竟活不过一个时辰。

    在太子妃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后,太子还没来得及流露出更多的悲伤,就被太医的诊断给惊呆。

    婴儿在母体里呆的时间过长,呼吸受阻,小小的皱巴巴的脸上呈现出青紫色,在众多太医的抢救下,依旧未能幸存下来。

    婴儿身上的污迹根本没有时间清理,血污在那小小的身体上横亘,没有哭声,没有摆动,就那么软绵绵的一团血肉,那就是她牺牲了生命换来的结果。

    房间里两具无声无息的生命,让所有人陷入沉重。

    太子轻轻抱起婴儿的尸体,就着热水将孩子的身体清洗干净,拿起早已经准备好的襁褓,将婴儿的身体包裹住,走回到床边,放在太子妃的身旁。

    本该是尊贵的小生命,此刻却是安静地,安静地沉睡着,集合了双亲高贵优良的血脉,若是长大,该是如何漂亮的孩子,然而那双小小的眼睛还来不及睁开来看一看这个世界,却是永远无缘睁开。

    太子抬起手,微颤颤的摸摸婴儿那冰冷的脸颊,青紫色的小脸上五官饱满,长长的睫毛,浅淡的眉毛,小小的鼻子,下面的小嘴紧闭,却是很单薄。

    看了许久许久,最后俯身去亲吻了他的额头,轻呢道“宝宝,再见。”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婴儿的脸上,太子慌张的替他擦干净,只是越来越多的泪水迷糊了双眼。

    “雨菲,你慢点走,记得等孩子赶上去,他还那么小,一个人会害怕的,你一定要等他,带着他一起走”凑到太子妃的身边,太子轻声说着,只希望她能够听到。

    端木琏泪流了满面,心痛难以附加,被皇甫天烨紧紧抱在怀里。一室的沉寂,唯有太子轻声说着话,却让悲伤的气愤越加浓郁,感染了所有人悲痛的心情。

    按照东皇的习俗,夭亡的孩子不能取名,更不能进皇族的墓地。在太子妃入殓之后,太子带着婴儿的尸体来到了延福寺。

    方丈安排僧人替夭亡的孩子诵经念佛,保佑孩子能够早登极乐。

    墓地选在了延福寺后山,宁静的山林杜绝了尘世的喧嚣,树木幽深,花草待放。拒绝了其他人的陪护,太子只身站在墓碑前,久久看着墓碑。

    墓碑上没有名字,有的只是一幅画。那是太子在期待孩子降生前兴起之作。画里是一片美丽的景色,鸟语花香间,一男一女相伴而立,女子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男子正开心的逗弄着小小的婴儿。婴儿有着神似男女的容貌,长的十分可爱,脸上的笑容灿烂的绽放着。

    只是,压在太子心头的却是厚重的让人窒息的痛苦。

    身为太子又如何,他不是神,他没有能力挽救夭折的孩子,没有能力挽救妻子的性命,他有的,只是送妻子入土,送孩子入土。连一个名字都不能给予自己的孩子,他只是一个没用的男人而已。

    “除了哭,你还能做什么”无助地悲伤萦绕心头,太子悲愤道,“皇甫临清,你什么都不是,你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你还有什么用还有什么用”

    林间的鸟被惊飞,悲鸣声在山林里回荡,皇甫临清扬起头,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我很没用是不是,雨菲,你舍去了自己的生命,留下的却是一个更大的绝望,失去了至亲的两个人,我还剩下什么”

    茫然间,无助占据了心头,皇甫临清看着四周空荡荡的山林,仿若被人遗弃的孩子,恐惧席卷了他的整个身心。

    徘徊在山林间,皇甫临清毫无目的的游走着,一股绝望的笑容爬上那张俊美的脸,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稀稀落落的雨,打湿了他本就单薄的身体。

    毫无知觉的他一直一直朝前走着,一棵一棵的大树被他抛弃在身后,冰冷的雨水顺着额角滑落下来,落进眼里,落进嘴里,落进心底,冰冷的,寒彻肌骨的,将他的一颗心冰冻了起来。

    雨水泡松了山泥,然而陷入悲伤中的皇甫临清毫无所觉,松软的泥土在压力的作用下塌陷,滚落的身体被枝杈、草叶和石头在身上、脸上留下一道道细小的擦伤。

    仰望着阴沉灰暗的天空,任雨水肆无忌惮的浇在自己的身体,皇甫临清就那样躺在小土坡下,冰冷寒凉刺骨痛心。

    四肢稍稍恢复了些感觉,皇甫临清动了动身体,沉重的眼皮无力睁开,意识恢复的那一刹那,心头再次萦绕上那些难以消散的悲伤。

    为何你们走的那么简单,而我却只能在这人世间存留

    “你醒了。”

    在皇甫临清陷入自我厌恶的情绪中时,耳边响起一道沉厚的声音。紧接着自己那沉重的身体被他抱起,放到唇边的液体一点一点流入口中。

    皇甫临清想要挣扎,却发现浑身痛楚。

    “别乱动,你受伤了,把药喝了你的伤才能好起来。”声音的主人阻止着皇甫临清的动作,却发现怀里的人闭紧了唇齿。

    将人放平,那人看着一直紧闭双眼的皇甫临清,轻轻吐出一句“为何要舍弃生命呢”

    皇甫临清的身体几不可见的颤动了一下,那人看在眼里,却未再言,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沉默的气氛让皇甫临清感到压抑,心里却是为对方的那句问话而陷入回忆中。

    那一年,是他跟孙雨菲第一次见面,一个是当朝太子,一个是太傅的孙女,那时候,他们都还年幼。

    御花园偶遇,少女的丝帕落入了荷花池中,雪白的丝帕上一朵含苞待放的红莲与荷花池中绽放的红莲相互辉映,夏风吹起少女的发丝,露出少女精致绝美的容颜,带着惊慌失措。

    皇甫临清正好路过,唤来小太监将那丝帕捞起,风姿卓越的少年将丝帕交予少女,得回一声道谢与一个倩笑。

    再见,是在两人的新婚之夜。少女已然成熟,绝美的容颜带着羞涩对上他的视线,洞房花烛夜,极尽温柔与美好。

    相伴八年,生活中融入了你我,咋一失去,皇甫临清无力、无助、无心

    “孤独的人生,有何意义”

    轻启双唇,皇甫临清的心里弥漫着浓浓的孤寂,妻子的离世,孩子的夭折在他的心口划下重重的一刀,伤口一直流着鲜血,疼痛遍布全身。

    “你的家人呢”

    “家人”想到自己的父皇与母妃,想到自己的妻子与孩子,皇甫临清竟然笑了起来,带着凄楚,“母亲没了,妻子也没了,孩子也没了,你说,我还有什么”

    他人眼中高贵的东皇太子,只不过是一个孤寂的人,即使父皇对自己爱护有加,但又如何他的命是用母妃换来的,他的身份也是父皇赐予的。没有母妃那高贵的身份,他也许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更何况他还有一副羸弱的身体,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他有什么用

    一时间沉寂下来,四周除了雨声之外再没有别的声音,孤寂与悲戚的感觉再次袭上皇甫临清的心头。

    许久之后,那道沉厚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出生的那天,天空中下着绵绵的细雨,我娘在乱葬岗中艰难的生下了我,没有襁褓,有的只有身边那些死尸身上的衣服。我娘抱着我弱小的身体从乱葬岗中站了起来,用那些带着腐朽死气的衣服包裹住我,不让我受到雨水的侵袭。”

    “我不知道我爹是谁,他可能是一个大官,可能是一个富人,可能是一个种地的,可能是一个杀猪的,也可能是一个强盗,更甚者是一个死囚杀人犯。”

    那人平静的叙述着,也不管皇甫临清有没有听,自顾自的说着。

    “我娘在我五岁的时候得病死了,留下我一个人无依无靠。没有饭吃,我去偷,去抢。被人发现我偷东西,也不管我只是一个小孩子,就对我拳脚相向。每一天我受不住饥饿跑出去偷东西吃,又带着一身伤回到破庙。”

    “我娘死后,我们那间小木屋被人抢走了,我只能住在破庙里。好在破庙里的乞丐可怜我,没有赶我。生病了没饭吃没药医,老天不稀罕我这条贱命,让我留在这世间继续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你知道吗,要跟狗抢饭吃,就要比狗凶狠,不然就会变成狗的食物。要看吗,这些伤疤都是跟狗抢饭吃留下的。”

    那人说着停下,等待着皇甫临清的反应。

    皇甫临清说不清心底的感觉,耳边听着陌生人讲诉自己的身世,却让他更加哀伤。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皇甫临清动了动身体,慢慢睁开眼睛,转头,入眼的是一个俊美的青年。那人的眼里看不出哀伤,有的只是平静如水的眼眸,清澈的眼底映出自己的苍白与脆弱。

    “若是把自己封闭起来,即使家人围绕在身边,心依旧是寂寞的。”男子抬手一指自己的心脏,慢慢回答道,“好好活着,才对得起将你带到这个世间的双亲,对得起不得不离开你的妻儿,对得起自己。”

    “从不轻言放弃自己的生命,我才能一次次成功的抢到饭,才能活到现在,活着对我娘大声说娘,我活的很好,你放心。”

    男子的脸上露出一丝坦诚率直的笑容,映在皇甫临清的眼中是多么的炫丽,多么的耀眼。

    60、独处

    窗外的雨稀稀落落的下着,一直没有停,皇甫临清站在窗台前,望着外面的雨势。原本的衣衫早已经被划破,沾染了泥土与雨水,混合着伤口处流出的丝丝血迹,已看不出它的本来面目。

    身上的衣服是那人替自己换上的,只是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宽大,让皇甫临清颇有些不舒服。

    说不清心中的感觉,对于那个在雨中救了滚落山坡的自己的男人,一开始的埋怨他多管闲事,到后来在他的身世叙述中,少了一些排斥,但谈不上有多好感,却还是接受了他递过来的药汁。

    苦涩在口中蔓延,渐渐的将心中的那份悲痛隐藏起来。自己的突然消失,也不知道延福寺里的侍卫们是否正焦急的寻找着自己

    “如果我就此消失,他们会感到悲伤吧”喃喃的话语自口中飘出,想起父皇,想起德妃,想起自己的兄弟姐妹,还有知心的好友,皇甫临清自问道。

    空寂的房间里,无人能够回答他的问句,皇甫临清自嘲的笑了笑。

    贺兰舒端着一碗粥进屋,望见那站在窗户前的身影,那透着无边孤寂的冷清,单薄瘦弱的人披散着一头青丝,只着了中衣,在这寒冷的早春里,孤然独立。

    将碗放到桌上,从床头拿起自己的外衣,轻轻包裹住那人瘦弱的身体,低声道“你还在发着低烧,怎么能这样站着,会给身体带来更重的伤害的。”

    皇甫临清转身,对上那双满含担忧的视线,微微一愣。手抓住肩头的衣服,低垂下眼帘,轻声说道“谢谢。”

    头有些发晕,对于长年生病的他来说,自己的身体是何状态,他又岂会不知。只着这一身衣服站在窗前,只不过是想要用冷冰的空气来刺激他寂寥的心,原来他还能够感受到寒冷,感受到温暖。

    鼻间浮动着一股特别的香味,皇甫临清一时间想不出那股味道是什么,只知道来自那人的身上。

    对于这个人,皇甫临清只知道他的名字,却不知道他来自哪。他并不好奇那人的身份,也不会去刨根究底的询问那人对自己所说的身世是否真实。对于一个救了自己的人,他仅有一丝不讨厌但谈不上多感激的情绪。

    贺兰舒见他只是披着衣服不穿,微微蹙眉。英俊的容颜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无奈与不满,转了个身,站到皇甫临清的面前,抓住他的手把它塞进袖子里,略显不满的说道“若真要谢我,就好好的把衣服穿上吧。这里只是山间的小屋,而不是热闹的城镇,你要是病倒了,我可没有多余的药救你。”

    皇甫临清呆呆的仰头看着他,那比自己高了许多的男子正低着头替自己系着衣带,脸上的不满情绪落入自己的眼中,竟让皇甫临清感到暖心。

    “谢谢。”当衣服穿好,皇甫临清再次说了一声道谢。

    贺兰舒抬眼看着他,轻轻一笑,笑容是那么的灿烂,竟让皇甫临清惊觉那人好似天真的少年一般,与他那张端正英俊的脸孔不相符合。

    “你的身体不适合吃油腻的,只能委屈你喝碗粥了。”端起粥碗,贺兰舒略感抱歉道。

    接过碗,看着里面少许的肉丝,皇甫临清对他道谢。

    将喝完粥的空碗交还给他,皇甫临清问道“能告诉我回延福寺的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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