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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起床都看见教主在化妆 第4节

作者:钟晓生 字数:14301 更新:2021-12-28 21:52:04

    韩骋压低了声音道“我有一件事情,张前辈无论如何要给我解惑。”

    张浩瀚道“若我不肯,你待如何”

    韩骋抓了抓头发,无奈地说“哎,前辈你不要这么无情嘛告诉我你又不会死”

    张浩瀚嘴角抽了抽。

    韩骋压低了声音道“听说前辈、我父亲、还有金蝉剑、无须子等人曾经一起吃过一场酒,酒席上诸位前辈劝我父亲远离白衣鬼尹言。我父亲不听劝,说了一句话前辈能不能告诉我,他说了什么”

    张浩瀚没料到他问的是这个,失神了片刻,脸上有淡淡的惋惜之情。他叹了口气,喃喃道“我至今记得,他当年说的门隔流水,十年无桥。”叹罢,趁着韩骋还在发愣,他身形一晃,进屋去了。

    “走吧,不要再来找我,我早已不问江湖事。”

    作者有话要说系列文,也就是韩骋前辈的故事

    没过几天,韩骋收到了刘远通派人送来的口信,约他两日之后在谷水崖边相见,要将韩江的遗物给他,另外还有些关于韩江的事情要跟他说。

    卢雅江得知以后不以为然“为什么要约在谷水崖边上直接让你去他家一趟不就得了”

    韩骋贼笑“武林高人的心你怎么会懂就是因为他们有秘密,所以他们才能成为高人嘛”

    卢雅江哼了一声。

    这几天韩骋想着法讨卢雅江开心,任打任骂任劳任怨还想着法扮丑搞笑,美人一笑倒是没博到,不过卢雅江已经不那么生气了,至少不会不理人,有事没事也愿意踢他几脚抽他几鞭了。韩骋也有点后悔了,早知道事后会那么麻烦,当初上他就上了,干什么还为了逞一时之快打肿他的屁股害他两天下不了床这不是他不舒坦两天,自己还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来弥补。哎,一时意气要不得,要不得。

    到了约定的那天,韩骋果然带着卢雅江跑到谷水崖边去赴约。他们到的时候刘远通已经等在那里了,丢给他们一包东西。韩骋打开看了,里面是几件衣服、一本抄录的饮酒诗集和两个剑穗。

    韩骋收起包裹,拱手笑道“多谢前辈。”又道,“不知前辈想告诉我的关于家父的事情是什么”

    刘远通抱出两坛酒道“不急,喝了这坛菊花酒再说。这是二十多年前你父亲放在我这里的,说好下一次回谷水镇一起喝,可惜你父亲不在了,你陪我喝了这酒,解我二十年来的遗憾吧。”说罢将酒坛向韩骋一抛。

    韩骋接了酒坛,打开嗅了嗅,微微一笑。

    刘远通道“干完这坛酒,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通通告诉你。”

    韩骋却不紧不慢地放下酒坛“不知二十年前我父亲将这坛酒交给前辈的时候,里面是否也下了九转噬魂散呢”

    刘远通脸色微微一变,旋即微笑道“贤侄说什么”背在身后的手指用劲一勾,耳力极好的人便能听见细微的“唰”的一声,一枚泛着蓝光的小箭头直射韩骋的背心而去。韩骋不慌不忙,将酒坛一抛,那枚小箭镞便射进酒坛里,砰的一声酒坛爆裂,酒液洒在地上,兹兹的冒起泡来。

    那小箭镞不过手指长短,箭头却淬有剧毒,意不再致人死亡。韩骋道“看来前辈不想要我的命,却弄了这些损伤神经的毒物,难不成是想要我手里的秘籍”

    卢雅江一直在旁冷眼看着,并没有插手的打算。

    刘远通手臂一抖,身后五柄宝剑出鞘,直取韩骋而来。韩骋不慌不忙的笑道“前辈还真是看得起晚辈,一出手就是金蝉五剑。”金蝉剑刘远通最高可同时控制六剑,剑剑灵巧,对手仿佛同时与六人打斗,难顾多方未免捉襟见肘。只是刘远通掌控的剑越多,损耗的心力和内力就越多,难打持久战,十五招内不胜就已败了。

    刘远通在二十年前就已是江湖排前五的高手,这二十年来他蛰居谷水小镇,却也没有闲着,每天潜心研习武学,武功比起二十年前有进无退,当今江湖上活跃的年轻人里,可说没有他的对手。只是韩骋仿佛熟悉他的剑法一般,一招一式,游刃有余,五剑连他的头发丝也没削到。

    这一次韩骋用的武器是剑。这一路过来什么稀奇古怪的武器卢雅江都见韩骋用过了,偏偏就是刀和剑这种最寻常的武器韩骋从来不经手。之前卢雅江没有上心,只觉得他们五轮派什么都古怪,可今日一见韩骋用剑,这种疑惑瞬间涌上心头韩骋的剑绝对是用的极好的,身姿飘逸,如拨云追月,身法灵动,如翾风回雪,他的用剑甚至快的让人看不清楚,看似平缓,平缓中又另有玄机。而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的剑法看着有些熟悉,有几招,像极了他们天宁教上长剑一派的路数。

    一个想法在卢雅江心中闪过,让他来不及想明白,便将藏在袖中的梅纹扭丝剑取了出来。今日卢雅江穿的是一身红衣,先前为避免麻烦韩骋总是让他穿青衣,而今日因是夜中出门,他想穿自己的衣服,韩骋居然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

    眼见得韩骋已在五剑中游刃有余的过了七八招,刘远通渐渐慌了,手下走得也越来越快。韩骋看出了他的变化,含笑朗声道“刘远通,当年你的金蝉六剑也败在我父韩江手下,他只同你交了三次手,就将你的剑法完全吃透,在我五轮秘籍中,专门有破解金蝉剑的一套剑法。”

    刘远通骤然变了脸色,心中一急,剑法就有些乱了,韩骋觑准一个破绽,正要破他的阵,突然身形一僵,却是匆忙斥开金蝉剑跳出战圈,捂着心口跪了下去。

    这一来,卢雅江和刘远通都是一怔。刘远通不知他卖的什么关子,擎着剑犹豫,没有逼上去。而卢雅江则瞬间醒悟,大惊失色他都忘了,今天是半月一度韩骋体内的毒素发作的日子,他事前忘记给韩骋服食解药,韩骋却在此刻毒发了

    韩骋额上冷汗涔涔,拄着剑想站起来,却又无力地跪倒下去。卢雅江慌慌张张要掏解药,但这解药下肚起码也得半个时辰才能完全缓解,这半个时辰里韩骋又如何对付刘远通。

    刘远通这时发觉韩骋的症状不似作伪,而是真的疼的站不住了,内力一运,缠着金蝉丝的剑直杵韩骋后心去,韩骋哑声道“心肝救我”

    卢雅江来不及多想,软剑出鞘,抢攻上去,替韩骋挡开了刘远通的攻击。然后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韩骋一眼,示意让他为了刚才那声心肝等着瞧吧。

    刘远通是第一次跟他交手,并不出全力,而是带了几分试探的意思。卢雅江却不留情,迅速闪过刘远通的剑阵,软剑一抖,直取刘远通的肺叶。刘远通大惊失色,伸手用缠满了金蝉丝的手套抓住了卢雅江的软剑,才堪堪躲过一劫。那金蝉丝极细极刃,即便是徒手抓剑,却也不曾伤到分毫。

    刘远通寒声道“你是天宁教的赤炼魔使”

    卢雅江冷笑一声,再度抢攻上去,这一回刘远通也不敢大意,忙使出全力来应付。只见他双臂一夹,身后又飞出一把剑,竟是用上了金蝉六剑来对付卢雅江。他一边斗,一边惨然大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卢雅江满心困惑,却不知他究竟原来什么如此。那刘远通使出了全力,一招一式严密的几乎没有破绽,卢雅江的武器是软剑,往往需以速度取胜,且不擅于群战,刘远通虽只有一人,他的阵法却形同群攻,卢雅江没走两招就开始吃力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每一次都能找出六剑中的空门而安全地避开,仿佛他曾经与刘远通交过手一般。他又想到当年他还是个少年时,右护法教授他们武功,曾让他与六名少年对阵,那六人合攻的阵法与今日刘远通的剑法何其相似

    几招过后,刘远通越发狠厉,而卢雅江有些心不在焉,渐渐落了下乘。只见他一个闪身慢了,被一柄剑削去一缕发丝。躺在一旁的韩骋看的直皱眉,不动声色地捻起一枚石子,正待一个时机暗中相助,这时不远处一人身形极快地掠来。韩骋定睛一看,来人竟是张浩瀚。

    这下局势就复杂了,卢雅江对付一个刘远通已是十分吃力,再来一个伽罗刀张浩瀚,他必定不是对手。韩骋不再装相,正打算出手,却听张浩瀚一声大喝“远通,你快点住手吧”一把大刀横来,竟是截住了刘远通的金蝉剑。

    这突如其来的局势变化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张浩瀚道“你又何必一错再错二十年前,韩江的死还不够吗你说你已悔过,我和你回到谷水镇住了二十年,二十年你竟还看不破”

    刘远通惨然地笑了起来“我以为我已然看破,可是当我看到他”剑一横,指着一脸莫名的卢雅江,“我才知道即使过了二十年,我仍然看不破浩瀚,你看看他,他就是赤炼魔使天宁教的走狗原来到了最后,韩江还是去找了那个妖人那妖人好生能耐,居然还给他捣鼓出一个儿子”一转脸,盯着倒在地上的韩骋问道,“我唯一不明白的,就是你到底是什么人”

    韩骋捂着肚子在地上滚来滚去,气若游丝“好疼心肝你快救救我”

    卢雅江的脸色又黑了一层。

    张浩瀚道“不管他是谁,不管天宁教如何,够了,刘远通,收手吧。你我已是这般年纪,又何必再争这些韩江已去了二十年了。”

    刘远通道“我是想前尘不记,那白衣魔却不这么打算他在江湖上到处放消息,说那五轮秘籍在我们手中,又泄露我们的居所,二十年来让人不断滋扰我们,这像是要息事宁人的模样”

    张浩瀚黯然道“这是你我的业报。”

    刘远通大吼道“我今日便看不透了”说罢六剑齐出,直攻卢雅江而去,却被张浩瀚横刀截了下来,两人斗成一处。

    韩骋精心设计这一出戏,就是要让卢雅江手刃刘远通,谁知道张浩瀚在此时出来搅局,他岂能甘心,手下捻起一枚石子,正考虑接下来的打算,突然发觉卢雅江正站在一旁傻傻地看着他发愣,赶紧又捂着肚子打起滚来“啊痛死我了”

    就在他尽职演戏的这空挡里,刘远通发了狂,竟连张浩瀚也拦不住他。他三剑给张浩瀚做了劫,三剑直刺卢雅江要害,卢雅江正在出神,醒过神来的时候剑已到了眼跟前,仓皇后退。他们原本就在悬崖边上,他这一退就退到了悬崖口,脚被一枚石子硌了一下,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韩骋打完滚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卢雅江一脸惶恐的伸手想抓什么,却什么也没抓住,坠下悬崖。那一刻韩骋脑中一片空白,脚下一使力,往崖边直扑过去,嘶声力竭地喊道“雅江”

    他这一去落下数尺才堪堪抓住卢雅江的衣摆。两人一同坠下悬崖。

    作者有话要说打戏完了,身世也揭的差不多了,武侠必备的狗血跳崖都有了,接下来就是发展感情和ooxx了v

    卢雅江醒来时,只见自己倒在一处水潭边,衣摆浸在水里,衣服已全湿了;梅纹扭丝剑落在十步之外;而韩骋半个身子泡在水潭里,依旧昏迷着。

    卢雅江还记得,不久前自己失足从崖上摔下,韩骋跟着一起跳下来,一手揽着自己的腰,另一手拼命抓陡峭的岩壁以缓冲坠势,落地的瞬间,韩骋将运足内力将自己向上一抛,他却重重地摔进水潭里。就这样,卢雅江还是因为骤然的撞击而小昏了一会儿。

    卢雅江起身,腿有点痛,检查了一下,并未伤到骨头,身上除了几处擦伤外也无大的伤势。他一瘸一拐地走到韩骋身边,蹲下身,心情有些复杂的看着他。刚才整个坠崖的过程不过转瞬,根本容不得人多想,韩骋可说一直在以命相护,甚至不惜以自己的肉身为他垫背。卢雅江活了二十一岁,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人,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在他出岫山上,人与人之间,只有命令与服从命令,下属以命护上级,是天经地义的使命,上级有难时推下属出去送死也是理所当然,可韩骋显然与他不是上下属的关系,如果刚才韩骋将他垫在身下他大约还会觉得寻常些。

    卢雅江叹了口气,先将韩骋将水潭里拖了出来。这水潭是个寒潭,韩骋的脸冻得青白,卢雅江身上都湿了也不好受,于是他便去拾了些柴火来烤火。

    点上火,卢雅江将韩骋的湿衣服扒开,这才发觉他的右手皮肉都烂了,是方才坠崖抓岩壁时蹭烂的,最严重的地方都能瞧见白骨。卢雅江杀过不少人,什么样的惨状没有见过,可不知怎么的见了这只伤手突然心肝一颤,竟是撇开目光不忍再看。

    韩骋突然低吟了一声,全身开始阵阵发颤,卢雅江吃了一惊,连忙探他的脉象。原来先前韩骋将卢雅江体内的寒毒引到自己体内,尚未克化完全,如今落崖受了不轻的内伤,又遭寒潭的水浸了一浸,余毒竟又开始活跃。

    卢雅江这才想起原本该给他的解药还没有给他服,连忙翻寻起来,谁料摸出几个药瓶,偏偏就少了那瓶解药。韩骋的呻吟越来越大声了,也不知是冷是疼,卢雅江急的束手无策,只能快些将韩骋唤醒,让他自己运功逼毒,谁料韩骋仿佛被梦魇缠身,迟迟醒不过来。

    “啪”“啪”“啪啪啪”

    不一会儿,韩骋捂着火辣辣的脸,迷茫地睁开眼睛,只见卢雅江骑在他身上,两个袖子挽的高高的,正兴致勃勃的左右开弓。“啪”又一个耳刮子下来,韩骋的脸偏到一旁,一条鼻血顺着人中蜿蜒而下。

    卢雅江从他身上起来,淡然道“你终于醒了。”甩甩手腕,仿佛很累似的。

    韩骋只觉身上无处不疼,最疼的地方是手,然后是脸。他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肿的跟个馒头似的,心里颤了颤,噙着泪花望向卢雅江,卢雅江一脸风轻云淡“谁让你一直睡不醒。”

    韩骋默默流下两下清泪“你给我等着”

    过了一会儿,韩骋终于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来。虽说先前中毒受伤都是假装的,但是这回从崖上掉下来他是真真实实伤的不轻,右手除开手掌上火辣辣的疼之外,还半点使不上力气,不知是否伤到了骨头。身上一阵冷一阵热,五脏六腑有如火烧,身上虚汗阵阵,连运气的力气都没有。他突然喉头一甜,张嘴就吐出一口黑血来。反观卢雅江,清清爽爽,一点事也没有的样子。

    韩骋低头苦笑。

    卢雅江道“我听见了,落崖时,你叫我雅江。”幽幽的目光看着韩骋,“你使的剑法,像极我天宁教长剑一脉的路数。为什么”

    韩骋垂着眼低低地笑,刚笑了两声,喉头一梗,卡住了,又吐了一口黑血,擦干净嘴角平静地说“你应当知道,我五轮派与你天宁教本是一脉所出,只不过你们是将百家兵器又拆成了百家,一套功夫百人学,旨在学得精;而我们,是百套功夫一个人学,旨在学的泛。你觉得我的功夫眼熟,再正常不过。”

    卢雅江歪着头,一副好奇的样子“你怎么好像对我们天宁教很熟悉的样子。你还知道白衣魔是左护法,你还知道我的名字。你上过我出岫山”

    韩骋缓缓抬起眼,满脸幽怨“对,你叫卢雅江,却骗我你叫高魔使,我对你一腔真情,你却对我心狠手辣。你,你当真猜不到我是谁”

    卢雅江的心跳骤然加快了,身侧的手揪紧了衣角,颤声道“你、你到底是谁”

    韩骋正待开口,突然脸色一变,极是痛苦的捂着肚子弯下腰去,呻吟道“解药快给我解药”

    卢雅江想起该给他的药没有了,许是坠崖的时候给丢了,顿时手足无措“我、我不知道,我给弄丢了。”慌慌忙忙地站起来“你等等,我去找一找”

    韩骋却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摆,艰难地说道“罢了,弄丢了就算了,你陪在我身边,我熬一熬也就撑过去了。”

    卢雅江失声道“这怎么可以”

    韩骋濡湿的睫毛颤抖着,脸上浮现出一个苦笑“即使找到了,也不过能解得一时的疼痛,你给我吃的逍遥散功丹原本就是无药可解的。”

    卢雅江怔住了。他给韩骋吃的,的确是逍遥散功丹,此药服食初期便能即刻封住服用者五成内力,其后渐渐腐蚀经脉,最终肠穿肚烂而亡。此药无解,每半月发作一次的剧痛实则是经脉断裂造成的,而所谓的解药只是能麻痹人的痛觉而已。

    卢雅江怔然地望着在地上抽搐的韩骋“你明知道明知道,为什么还是吃了。”

    韩骋气若游丝道“我好容易才找到你,为了能待在你身旁,我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一瓶药又算得了什么”他突然又大声呻吟起来,显是痛楚又加深了,颤颤巍巍向卢雅江伸出手“过来,求你,抱一抱我。”

    卢雅江百感交集的走过去,竟是顺从地将他抱起怀里,失神地望着他憔悴的脸“你到底是谁”

    韩骋却不答话,止不住呻吟,大约是疼的说不出话了。他死死抱着卢雅江的胳膊,卢雅江便将他越搂越紧,拿脸贴了贴他的脸颊,只觉他的脸冰的厉害。莫名的,心里有些不安。

    过了许久,韩骋终于缓上一口气来,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安安静静的,也不知是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卢雅江颤抖着伸手摸上他的脸,在他耳后和下巴上搓了搓,却什么也没发现。手下这张脸是真的。

    韩骋轻声喃喃道“我与你自幼一起在出岫山上长大,你心里从来没有我,不记得我也是自然的。”

    卢雅江大怔他自三岁起便被送到右护法尹言手下抚养,幼时与其他三十五名教中选出的同龄少年一起习武,三十六少年都要学长剑,除此之外,还要再兼修一门兵器,三十六人共三十六样兵器,都不重复,卢雅江学的就是软剑。在他七岁那年,三十六名少年成了三十五人,有一人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从此再没有他的消息。过了一年,又一个少年消失了就这样,先是一年少一个人,之后是半年少一个,再之后,速度越来越快,两三个月就少一个人,到了最后,三十六人就只剩下两个人卢雅江和高晟风。

    卢雅江不知道那消失的三十四人都去了哪里,总之这些年过去,他没有听到过任何的消息。很多年前他曾经壮着胆子问过尹言,被尹言罚到思过崖跪了两天,他就再也没有试图弄明白过。直到十五岁那年,高晟风即位做了教主,卢雅江才知道,他就是被前任教主选中的少年。

    卢雅江满心困惑,很想弄醒韩骋让他说个明白,但是韩骋已经完全昏过去了。他受的伤太重了。

    卢雅江默默地傻坐了良久,起身去添了点柴,又进树林摘了些野果回来,见韩骋还没有醒,就和衣躺下睡了。他也太累了。

    卢雅江一睡着,刚才还不省人事的韩骋就坐了起来,迅速地点住卢雅江的睡穴,然后开始打坐运功。真气运走一周天,将寒气尽数逼了出去,吐掉几口黑血以后,他感觉好多了。

    他走回卢雅江身边,看着那张恬静的睡颜,恨恨道“差点被你害死”说完还不甘心,想了想,将卢雅江还有些潮湿的衣服全扒了下来,将他抱到自己腿上,一边揍他的屁股一边骂道“小混蛋,你真是害人不浅”

    有了上回的教训,他这回不敢打的太狠,声打的响,下手却不重,眼看卢雅江白嫩嫩的屁股都红了,也就解气了,替他穿好底裤,然后将自己也扒了个精光,与他搂在一起。他亲了亲卢雅江的额头,叹道“你真是让我又爱又恨。”

    翌日清晨,卢雅江醒来,发觉自己与韩骋光溜溜的抱在一起,于是很困惑地回忆了一下。当他确定自己昨晚是和衣而眠之后,理直气壮地踹了韩骋一脚“你给我起来”

    韩骋痛醒,只见卢雅江一边穿衣服一边气鼓鼓地问他“你为什么又脱我的衣服”

    韩骋委委屈屈地说“昨晚我们的衣服都是湿的就睡了,你也不知道帮我脱一下。半夜把我给痛醒,头痛,嗓子痛,心也痛,我只好把衣服脱了。”

    卢雅江脸色稍缓,扬起下巴道“活该”

    两人来到寒潭边上,用潭子里的水清洗脸和身上的污秽。他们从悬崖上摔下来的时候滚了一身泥,但是昨天晚上实在太累了,所以就没有清洗。

    韩骋刚刚洗完脸,一抬起头,泛着寒光的梅纹扭丝剑就抵在了他的脖子上,顺便替他削掉了几根新冒出头的胡须。

    卢雅江皮笑肉不笑地说“现在可以说清楚了吧,你到底是谁。”

    韩骋幽幽叹了口气“你看我,有没有觉得有点面熟”

    卢雅江迷惑地打量他,越看越觉得,好像还真有点说不上来的熟悉。

    韩骋道“小时候,我们一共三十六人,一起在尹言手下习武,三十六个人要学三十六种兵器。练剑的时候,你有一两招学不懂,还请教过我。你都不记得了。你习的是软剑,我练的是阔刀。”

    卢雅江慢慢将手中的剑放了下来。这些事情,连他天宁教中人都知者甚少,外人就更不应该知道了,除非,这个人真的曾经亲身经历过。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不记得你是哪一个,我只知道后来,三十六个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我和我一直都不知道消失的人去了哪里。你、你怎么会成为五轮教派的传人的。”

    韩骋道“哦,我本来就是五轮教的传人啊,其他人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是自己偷偷溜下山的。当年金蝉剑刘远通暗恋我父不成,因爱生恨,于是为了夺我父手中的秘籍,趁我父亲喝醉了酒偷偷暗算我父亲。我父亲并不防他,因此吃了大亏,重伤下拼了命把我送到出岫山。咳,你也听刘远通说了,我父亲和右护法有旧交情,右护法就收下我了。后来我知道了这些事情,就偷偷从右护法哪里把五轮秘籍偷了出来,然后就下山了。”

    卢雅江还是一脸疑惑“是这样吗”

    “是啊是啊”韩骋说“我逃下出岫山,唯一舍不得的就是你。我从小就喜欢你,但是你都不喜欢我你喜欢那个看上去傻乎乎的家伙我哪里不如他了”

    卢雅江莫名奇妙了半天,才知道他说的傻乎乎的家伙指的是高晟风,脸色一变,刚刚已经收回去的软剑又抵上了韩骋的脖子,把他的脖颈割开了一道小口子“不准你侮辱教主”

    韩骋委屈兮兮地说“我第一次在金陵城里看见你,我就认出你了。我对你一片深情,想尽办法赖在你身边,你却对我非打即骂。”说着说着就激动了“我七岁的时候,你还偷过我的馒头你偷了就偷了吧,你居然还分了一半给那个笨蛋吃气死我了”

    卢雅江先反驳道“教主英明神武,岂容你这鼠辈侮辱”然后想了想,关于馒头的事情只有模模糊糊一点记忆,不是很清楚了。

    当年右护法手下三十六名少年,前任教主早就选定了高晟风作为继任者。七岁之前,高晟风和其他少年一样习武,直到有一天,尹言暗中授意他模仿另一名少年的言行举止,并兼习那人所练的兵器。半年后,那名少年突然消失了,尹言却教他化妆成那名少年的模样顶替那人出现。于是,在别的孩子眼中,第一个消失的人其实是真正的高晟风。再过不久,尹言又让他替换另一个人就这样,人不断的减少,每次消失的都是他上一个假扮的人。从七岁开始,他就不得不顶着别人的身份和别人的相貌、模仿着别人的举止和别人的声音活下去。他每假扮一个,化妆的本领就精进一步,学会的兵器就多一门。就这样,一直到他十五岁的时候,三十六个人只剩下他和卢雅江。也是这一年,天宁教前任教主去世,去世前将毕身功力全部传给了他。习武时,三十六名少年皆以对方所练兵器称人,不称名姓,最初的高晟风是“阔刀”,而最后一个被高晟风取代的,也就是真长着如今教主那张假的人是“长缨枪”。高晟风即位以后方恢复使用真名。但除了名字是他自己的,这教主号令是他在用,其他又有多少真正是他自己的呢

    韩骋说“你说你说你倒是说出一点来,我哪里不如他”

    卢雅江冷冷地瞪着韩骋“你哪里都不如他”

    韩骋气的又要吐血了。想当年,他好不容易哄得尹言亲手给他做了一个馒头,舍不得吃,就藏在石头后面,先跑去练武,打算等肚子饿了的时候再回来吃。等他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卢雅江撕了半个馒头递给“长缨枪”。“长缨枪”从小的时候起就长了一张平平无奇的脸,练武也是他最差,笨的跟个木头一样。冲着这馒头,高晟风和卢雅江以及“长缨枪”的梁子就算结下了。后来长缨枪不知道给尹言弄到哪里去了,高晟风则代替他的身份继续生活。高晟风一点一点也不想顶着那张脸,但是他不敢忤逆前教主和右护法,而且教中人都习惯他那张假脸了,他要是换上自己的真脸,大家肯定不服他。

    因为跟卢雅江有馒头之仇,而卢雅江又是唯一一个跟他一起长大却没有莫名其妙消失的人,于是韩骋就把从小到大全部的怨气都对准了卢雅江,整天有事没事就找机会欺负他,有一天,懵懵懂懂就把卢雅江给拐上床了。没想到的是,他跟卢雅江上了床,卢雅江反而没有更怕他,而是越来越羞涩,有事没事还用含情脉脉的眼神偷偷注视着他。高晟风气的要死,有一段时间每次照镜子,照一面镜子砸一面镜子。他就搞不懂了,“长缨枪”那张脸到底有什么好,把卢雅江给迷的脑子都坏掉了。卢雅江从小就喜欢“他”,还偷自己的馒头给“他”吃

    于是高晟风就越来越变本加厉的欺负卢雅江,说些不好听的话让卢雅江难受,还当着卢雅江的面故意亲吻别的少年。本来卢雅江好不容易很怕他了,没想到这次顶着韩骋的身份出现才知道,卢雅江心里还是没有忘掉那个又傻又木的“他”

    韩骋气的浑身发抖,半晌才平静下来,悲戚道“我中了你的逍遥散功丹也活不成了,我没几天性命,你便可怜可怜我,念在我对你一往情深的份上,给我些好脸色,让我高高兴兴地去,好不好”

    卢雅江默然片刻,道“哼,凭什么”语气却不那么犀利,剑也收了回去。

    卢雅江去探了探那悬崖,实在太高了,而且非常陡峭,以他的轻功根本不可能攀上去。那么要离开的话,就只能走悬崖下的路。可是他们百步开外就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根本没有人烟,这一走,却不知要走多久的路才能回到有人气儿的地方。

    卢雅江又回到韩骋身边。韩骋正在打坐运功疗伤,不一会儿,他捂着心口又倒了下去,疼得满地打滚。卢雅江默默看了一会儿,期间曾伸手想扶起他,却又默默将手收了回去。

    那韩骋却一路滚到了卢雅江的脚边,拽着他的裤腿道“抱抱我,好冷,好疼。”

    卢雅江原本该踢开他的,却怎么也下不去腿,被韩骋一拉一扯,就真弯下腰把他抱上了。韩骋立刻像个八爪鱼似的将他缠的紧紧的。卢雅江想推开他,却听见韩骋在他耳边不住呻吟“疼好疼”于是便有些下不去手了。

    过了好一会儿,韩骋缓过劲来了,两人躺在地上,韩骋扒着他眼巴巴地问道“雅江,你讨不讨厌我”

    卢雅江想也不想“讨厌”

    韩骋的眼神瞬间黯淡了“真的吗”不一会儿又开始低低呻吟。

    卢雅江绷着脸想了一会儿“我不懂什么是喜欢。”顿了顿,声音轻了点,“也不懂什么是讨厌。”

    韩骋便道“那你就是不讨厌我了。”

    卢雅江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韩骋道“我从七岁起便喜欢上你了,喜欢了好多年。我的心,你大约是不信的”

    卢雅江垂着眼,却道“我信。”

    韩骋吃了一惊。

    卢雅江抓起他的右手,语气平平淡淡的“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我不明白,可我相信你一定喜欢我喜欢的要死。”

    韩骋“”瞬间有种把他摁在地上打屁股的冲动。

    过了一会儿,卢雅江扶着韩骋坐起来,两人吃了点野果,竟开始说起小时候的事。卢雅江道“我方才想了一会儿,大约记起你是谁。我七岁那年你就不见了。你是第一个,从你之后便不停的有人消失,到了后来,我们三十六个人,就只剩下我和教主。”

    韩骋惊喜道“你怎么突然愿意同我说这些了说你教中的事不要紧吗”

    卢雅江歪着脑袋看他,面无表情“不要紧吧,反正你不是要死了吗”

    韩骋“”谁也不要拦他他一定要把卢雅江打的哭爹喊娘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感谢端木长老打滚那段我很喜欢投的地雷

    不知道如此扭曲的设定大家能不能看懂,意思就是比如abcdz二十六个人,教主是a,第一次,b消失了,教主化装成b的样子继续出现,于是在大家眼里消失的是a,也就是第一个小时的人其实就是教主自己的真身。

    然后,c消失了,实际消失的是b以此类推。abcd等人消失了以后就不会再出现了,教主已经扮演过他们了,不会再演

    最后剩下的是教主、长缨枪、卢雅江

    教主踢走长缨枪,化装成他的样子顶上,于是在卢雅江眼里,最后剩下的是长缨枪那张平淡无奇的脸

    、26

    “我曾向右护法打听过你们的下落,他罚我到思过崖跪了两天,从此以后我再不敢提。我本以为你们都死了,没想到”卢雅江顿了顿,用树枝拨了拨火堆,“算你命大。”说的时候,脸上浮起一抹不可察觉的浅笑。

    韩骋幽怨地说道“命大也到此为止了,我快要死了。”

    卢雅江拨火的手停了一会儿,半晌才道“若你早些说明白,我或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韩骋道“罢了,人活着,也未必开心,未必能痛痛快快的做自己。如此,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只是我如今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性命,尚有一件憾事未完成,你、你能不能,帮我完成”

    卢雅江微微蹙眉“什么”

    韩骋道“我自幼思慕你,如今我快死了,在我生命的最后几天,你能不能试一试,也喜欢我”

    卢雅江想也不想便道“想得美”

    韩骋苦着脸道“那、那你看,现在我们也上不去,你身上也有伤,这几天你在崖下陪陪我,等我死了,你伤也养好了,你再回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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