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玩呗。”徐长清随口应了句,便跑到对面的摊子上挑了个小巧的木盒,把玉石片小心的放进木盒中,木盒很便宜,只要三文钱,他现在谨慎多了,人多的地方尽量不到空间里拿取东西。
又买了点吃的堵住虎子的嘴后,两人就散了,这次徐长清的收获颇丰,要不是这些来自五湖四海各门各路的商人小贩,今天买到手的这几样稀罕东西平日根本无处可买。
徐长清回去时,云姨饭已经做好了,正在门口张望,见他回来才露出笑容,虽然回的晚,也没过多训斥,她知道清儿平时说话做事都极有分寸,也不与人打架生事,所以还是放心的,不会太干涉。
吃完了饭,徐长清给云姨泡了杯紫蔷薇的花茶,见云姨气色比前些日子更加好,几乎与少女无异,显然常喝绿液和紫蔷薇花茶的好处显现出来了,这样好气色好精神的新嫁娘,恐怕不会再有人背后说三道四了吧那些难听的半老徐娘又老又丑的话估计也就不消自灭了。
徐长清就着午睡的借口回到屋内,换了外衫后脱鞋上床,然后盘腿闭目进入空间,要先把买来的种子和玉蚕处理好。
紫紫正在修炼,见徐长清进来便从花根处跑了出来,嚷嚷着要把她今天刚酿的一坛蔷薇果酒给他看。
之前徐长清买了点果酒带进来,紫紫喝了一口后,嘟着嘴说好难喝,然后自己用果子酿出了一小坛。
因为蔷薇品种不同,果肉有能吃的,也有不能吃的,适合酿酒的就更少,寻来寻去,只有紫紫结的紫果肉质饱满,虽然颗颗精华但可惜还是太少了,这么久才只攒够一小坛,紫紫宝贝似和抱着转来转去。
见到徐长清拿了种子出来,便放下坛子飞快的跑过来。
“这是黑眼葡萄,很少有的。”紫紫把那几颗野葡萄种小心的挑了出来放在手心看了看,然后拣出了其中几个,“这几个是坏的,剩下的这些可以长。”说完把剩下的种子给徐长清,“用水水泡泡可以长得更好。”紫紫认真的说。
徐长清知道紫紫说的水水是指绿液,对植物这些东西再没人会比紫紫更懂了,徐长清立即出去弄了点绿液水来,用玉碗装着,把种子泡在其中。
紫紫却是指着木盒里的玉片,十分好奇道“这是什么虫虫”
徐长清泡好了种子,转身把那玉片取了出来,“没见过吧这是玉蚕卵。”
“玉蚕”随即摇摇头,然后仰着小脸有些担忧的问“它会不会吃紫紫粉粉和黄黄”
徐长清哑然,随手摸摸她的头道“不会,它只吃玉石,不吃花草,我先给它们找个窝。”
说完便在山顶转了一圈,随便找了块石头,然后用意念切成了凹槽形,然后将那玉片上的玉蚕卵放了进去。
一切都弄好后才出了空间,稍顿,便将那本手抄本拿了出来。
第二十七章 守宅
好在徐长清这段时间跟云姨识了不少字,这手抄本上写的内容大多都认得,而且解说的也很具体,每一步都清楚的标明该如何做,虽然里面不少经络的名称他看得有些似懂未懂,不过,第一页的图上都清楚标明了位置,来回对照着看几遍,倒也琢磨出点门道。
徐长清看完前几页有些跃跃欲试,便放下本子,盘腿打坐开始凝神静气,一开始可能是不能准确的掌握体内经脉的确切位置,所以几圈下来感觉毫无头绪,杂乱无章。
不过第三遍却是逐渐规范起来,也渐渐的感觉到了体内的一些精气在随着图上的箭头画的方向运行时,并慢慢的一点点的凝聚在一起。
徐长清此时神色肃穆,全神贯注,身心已经完全沉静在体内那丝若有若无的精气之上,并颇为吃力的控制着他顺着图上标明的路线缓缓移动,所过之处竟是出奇的沁凉舒服,运行了三分之一时,那头发丝粗细的精气已有纳鞋底的线那般粗细,也是越加不好控制起来,行得有些横冲直撞,徐长清额头不多时便蓄满了汗,更加的小心冀冀起来。
直到将那小股精气照着那图上画的线全部转完,最后存于下腹才慢慢的睁开眼。
见到天色,徐长清不由的吃了一惊,此时竟已是傍晚,明明刚才打坐时,时间还未过午时,怎么会这么快便到了傍晚于是忙把手抄本拿在手里翻了翻,看到里面的注解才松了口气,原来刚才运行的路线叫做大周天,一个大周天运行完,一般需要两个时辰,而他才刚刚摸着点门槛,自然更慢一些,几乎是耗了一下午的时间。
不过,上面写着若要感受到体内气流,正常人最少也要二,三个月左右,要控制好气流在体内流动,需要十数日。
可是徐长清只熟悉了下路线后,就能清楚的感觉到体内的气流了,也能够马上控制住,虽然比较慢,但是却能够坚持一周天运行下来,与那手抄本注解说的有些差异。
但徐长清心下知道,这差异肯定是与自己平日常喝的绿液水有关系。
手抄本上说明,要化精为气需要不断的运行大周天以吸收天地灵气,绿液里就有精气,而他平日喝得多了,精气多少都有一些存于身体里,所以能很快的形成气流也不奇怪。
控制气流需要意识,自己在小山里经常切割玉石,无意间就锻炼了意识的强度,所以才能勉强的控制着它们完成一个大周天的运行,若不是如此,恐怕真得要几个月或者更久的时间才能体会。
到时能不能坚持下去还是个问题,若练不出精气来,一定会认为这手抄本上的记录的是假的,那生把它卖掉,估计心里也没没把这养灵术当真,否则哪会这么便宜了自己。
徐长清不由的有些汗然,收拾起精神查看起下腹的那丝精气,此时他只能感觉到下腹似乎有一些像淡雾一样的精气存在其中,并在丹田处缓缓流动,聚而不散,这下腹丹田就是手抄本中所说的养灵用的炉鼎,而这淡雾的精气就是本中所记载的灵气。
徐长清心下有一些兴奋,不住的查看着那朦胧的像雾一样的灵气,感觉成就感无比,而且运行完一个大周天后,身体不仅毫无疲累,更是觉得神采奕奕,比睡足了觉还要精神。
于是收起手抄本,下床后舒展了下筋骨,给自己泡了一杯紫蔷薇花茶,其实一开始他并不是很喜欢蔷薇花的香味,只因云姨喜欢,才爱乌及乌,紫紫又说喝了对身体好,这才坚持下来,但毕竟气味有些偏浓了,但是喝久了也觉出这味道的特别,芬芳雅香,久而不腻,时间长了品出好处后,也就自然的喜欢上了,现在喝其它花茶竟有些不习惯。
吃罢了晚饭,泡过澡换了身干净的里衣,徐长清早早便爬上床休息,说是休息,其实是盘腿坐于床上,继续练习养灵术。
徐长清先是试着喝下一滴绿液,再闭目进行体内一周天的运转,这次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绿液里的纯净精气,顺着舌蕾喉咙入腹,以前喝绿液,因为不懂吸收之法,大多数其实都浪费掉了,只有其中十分之二三存于五脏之内,五分之一存于皮肤血肉之中,几日后也会逐渐随汗水排放出,直至丁点不剩。
而这养灵术,却是能够将吸收到体内的灵气牢牢的锁在身体里,让身体像一个仓库一样,保证灵气毫不外泄,这样才可以一点不浪费的用以自身修炼或使用。
而徐长清的理解就是,把灵气多多的储存在身体里,灵气越多,对身体越有好处,练得好了益寿延年自然不在话下。
当夜,徐长清闭目盘坐于床上,意识沉于识海,体内一遍遍转着大周天,练习着养灵术,他发现,每次喝下绿液后,运转一周天,丹田内的灵气就会多上少许,多出来的应该是绿液的灵气,其中还有些练习养灵术后身体吸收的外界灵气。
于是剩下的时间徐长清哪都没去,早上练习一个时辰的大字,下午和晚上便服用绿液,专心的练习养灵术。
几日后,徐长清体内运行大周天的速度已是越来越快,控制力也好多了,大周天转到后面,心无旁骛之下竟有了一种身神合一的朦胧感觉。
当全身暖洋泮的睁开眼后,天已大亮,内视之下,丹田里雾气状的灵气已经比刚开始时浓厚了许久。
而带给他的好处也不言而喻,整个人几乎脱胎换骨,。
徐长清起身穿上衣衫,这几天一直闷在房内,今天打算出去看看。
云姨正在花园里收拾着那几株她喜欢的蔷薇花,天冷了,很多人家的花都开败了,只有她家院子里这几株蔷薇开得正艳。
能不艳吗徐长清喝完的花茶底子都喂了这几株花了。
虽然天天都见着,但云姨转身看到的徐长清时,还是呆了下,只觉得清儿好像变了许多,仔细看又说不出是哪里有变化,于是放下水瓢,走过去拉着徐长清仔细的看了看,才道“这几日在家里待着,清儿的脸色又白净了些。”说完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捏一下便罢了,云姨却是捏着不松,一捏再捏。
徐长清受不了捂着脸躲开了,眼神怪怪的看着云姨,口里不禁抱怨道“姨娘,我过了年就要满十二岁了。”
云姨瞧他半响,这才“噗”的一声笑出来,说道“清儿就是长到二十岁,在云姨心里也还是个小孩子。”不过还是收回了手,这段时间孩子的身高确实是抽高了不少,模样脸盘也都有些露型了,快长成大人样了,的确不能再像个小孩子一样对待。
徐长清忙道了句出去转转,也没注意云姨脸上的那点失落,转身就出了院子。
这几日他在房中练那养灵术,神识强了不少,有时隐隐约约的会感觉到,此时住的宅子似被不少人盯着一般。
虽然只偶而的一瞬,但那感觉令人非常不舒服,想出来转转也正是因为如此。
斜对面的将军府一向没什么人进出,但大婚在即,门口挂上了喜布倒也显得热闹喜气了一些,把那股子严肃刚正的味儿冲淡了不少。
街上的人也多了些,不过徐长清还是眼尖的看到宅子门口有几个将军府里的人在转悠,目光时不时的看着宅子。
徐长清眉头一紧,继而向宅子后面走,陆续的看到不少将军府的家丁,目测共有九人,都站在不同的位置上,几乎是围住了自己和云姨所住的宅子,虽然那个让人反感的探视目光并不是出自这九人之中,但这样被人监视着的感觉也实在说不上好。
云姨马上就要过府了,将军府的人却要多此一举的这么做难道是怕他们逃跑吗
想到这点,徐长清一脸的怪异,之前云姨的聘礼就下得出奇不意,那府里老头突然露面,搅得人手忙脚乱,亲事又订下得这么快,这件件疑惑慢慢的全都涌上心头。
将军府里就连喜服也早早给准备好,不让云姨沾手是想图着节省时间,好像特别的希望云姨早些进府。
就算是尤参军是有情人,但云姨的身份不过是个平民,还是个寡妇,能做他的继室真得已是破例之举,如今却又劳师动重的选了九人守着宅子,不知到底为得哪般
怎么讲都讲不通,茅盾的很。
想到什么,徐长清心下一凛,急忙往回走,刚进了院门,便看到云姨跌坐在蔷薇花下。
他不由的大惊失色,急忙冲过去扶起她道“姨娘,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跌倒呢”
云姨却是坐在地上抚着额头虚弱道“摆弄花时,手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觉得头有些发昏,一时没站住。”
“什么东西咬的”
“没看清楚,可能是蜂吧。”
难道是马蜂可是天都冷了,哪来的马蜂蛰人见云姨一瞬间脸色白得像纸,徐长清感觉十分的不对劲,急忙翻开云姨的手,发现左手无名指上流血了,已经沾湿了云姨的裙摆,看着伤口应该不大,但却像是止不住血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三鲜蘑菇汤扔的地雷,摸摸啊
第二十八章 遇害
这血液乃是人体精气所化,而无名指的血液更是全身精血所凝之处,失得多了身体就会大损,一辈子疾晦缠身,既使养好了也会极为孱弱,轻则久卧床塌,重则无法顺利生养。
徐长清感觉到云姨体内的精气流失的极快,若不是这段时间云姨身体养得好,恐怕此时已是昏迷不醒。
此事实在是蹊跷,这冷秋会有什么虫子能咬得人如此血流不止,但他来不及多想,转身便跑去厨房取了碗水来,往里滴了数滴绿液,让云姨就着水饮下。
云姨喝了几口后,脸色缓了过来,徐长清又将水分了一些将云姨流血的手指泡入其中,不一会碗水便染成了血红色。
绿液虽然好,但那口子却愈合的极慢,恐怕不等绿液修复好伤口,精血就流光了,徐长清心急之下,想到那手抄本里后面有提过,当体内存有精气后,是可以用存储的精气来治愈伤口。
虽然他还未试过,但是眼下这危险的时刻,怎么样都要试一下,随即起身扶着云姨到旁边的木凳上坐下,云姨有些晕血,看到碗里的血水也是闭目慌了神,徐长清换水的时候,趁她不注意便将几滴粘稠的绿液涂于她手指的伤口处。
云姨觉得疼痛感微微一缓,徐长清暗暗的试探着调动丹田的灵气,将灵气缓缓移至手掌之中,虽然过程慢一些,但却极为顺利。
带有灵气的手掌有意无意间轻放在云姨的后背,云姨只觉得本来发冷的身体忽的一暖,心慌心悸的感觉也散去不少。
灵气顺着云姨的心脏缓缓流至指尖,再加上绿液的修复,过了一会,血总算是慢慢的止住了。
徐长清这才松了口气,额头鼻尖全是汗水,忙用衣袖擦了下,然后用干净的细棉布给云姨包了下手指。
云姨此时已经能站起身,只是身体还有些乏力,徐长清不敢让她乱动,赶紧抚着她回去歇息,将云姨送至房间,他想到什么,进了空间跟紫紫要了一小碗她酿的花瓣酱。
这花瓣酱他之前有尝过一些,是紫紫用采集的蔷薇花的花瓣和蜂蜜做的,再加上用上好的美玉坛子腌渍,里面还放了几个紫蔷薇的花果。
淹渍用的水早时是徐长清从外面带进来的,他见乳石的洞内灵气充裕,便在里面挖了个不大的玉石坑,用于储存水,住在下街时,便每日打井水存于空间中,留着紫紫解渴时喝。
那水放着时日久了也渗进了玉石的灵气,此时用来酿酒,作酱再好不过了。
花瓣酱全是蔷薇花身上的精华所在,吃着香甜可口,气味怡人,可以说是大补之物,对身体极为滋养,只是蜜蜂酿的花蜜尚少,只够紫紫腌渍两小坛酱,紫紫平日也只是挖上几口解馋,不舍得全部吃掉,还留了些给徐长清。
跟紫紫取了一小碗花瓣酱后,便端给了云姨,云姨早早闻到蔷薇的香味,看到那碗带着紫粉色,晶莹剔透的蜜酱,嘴里竟生了些馋意,忙问这是哪来的。
徐长清随口应道是刚才出去时买的。
云姨精血流得不少,身子此时亏得厉害,这个时候必须及时吃些补身之物才能不落下病根。
云姨不疑有他,拿起勺子便挖了一小块尝了尝,只觉得花瓣入口即化,香甜怡人,好吃的能让人把舌头吞下去,不由的一口气吃下半碗,随即放下勺子,想到什么歉意的说“清儿还没吃吧倒让姨娘给吃光了。”
徐长清忙道“清儿不喜甜,买来就是给姨娘吃的,这酱还新鲜着,放久了恐怕失了味道,姨娘还是把它吃完吧。”云姨略一顿,想想也对,便又拿起勺子,见了碗底才意犹未尽的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她还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花瓣。
忍不住问道“这个东西叫什么是怎么做的”
徐长清也没隐瞒,将紫紫用的作料告诉了她。
原来是用蜂蜜和蔷薇花做出来的花瓣酱,怪不得一股子花香味,云姨心里喜欢,念叨着明年自己也做一些。
徐长清往泡好的花茶杯里滴入两滴绿液,然后端给云姨喝了,不多时,云姨便起了睡意,徐长清悄声的收拾好了碗,转身去了院子那几株蔷薇花处查看。
却未见着有虫子,只看见地上有一小撮灰烬,被风微微一吹就散了。
中午时,有个人急急忙忙的进了院子,脸上表情有些焦急,见到徐长清缓了脚步,打量着问道“是长清吧
徐长清以前偷窥过,自然一眼就认出这人是尤回,略一顿便点了点头。
尤回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孩子,生得唇红齿白,长得是极好,眼里颇有些惊讶。
不过心中担虑之下,忙问道“你姨娘呢”
按说嫁入将军府之前,男女双方是不应该见面的,不过这将军府在这方面向来没什么规距可言,否则不会连老爷子都出马要媳妇了。
便道“姨娘不舒服,正在屋里歇息。”
尤回却是急问道“哪里不舒服现在怎么样”
徐长清打量尤回两眼,脸上担心的表情似乎不是假的,至少说明这尤参军确实对云姨有情意。
两人相识,大概是从云姨接了教尤小姐苏绣开始,那时到现在也是小半年有余,尤回为人怎样,云姨应该是心里清楚的,云姨不是不懂情事未出阁的姑娘家,肯再嫁一次对对方的人品一定是有几分把握。
如今看来,应该是没有选错人。
“姨娘的手指刚才被虫子咬了,一直流血不止。”徐长清道。
“虫子”尤参军脸色大变,急道“可否带我去看一下你姨娘”
徐长清看在眼里,却是拦着路,说道“尤叔,你先不要急,云姨现在的血已经止住了,正在休息,我们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止住血了”尤回不由的松了口气,“那是我鲁莽了,嗯,应该让她好好的休息一下。”说完转头看了看院了,神色有些凝重,“不知你姨娘在何处被虫子咬到”
徐长清微顿,将他带到蔷薇花旁。
尤参军显然没想到现在还有蔷薇花开放,不过只愣了一下,便在花下寻找着。
徐长清在旁边看了半响,突然问道“尤叔是不是在找虫子”
尤参军随口道“哦不,我是在找”
“纸灰吗”
他回头惊讶的看向徐长清。
“你见到有纸灰。”
徐长清点头“有。”说完指了指花下道“我看到有一点,刚被风一吹就散了。”随即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尤参军显然没想到一个孩子心思如此慎密,重新打量他半响,却是越看越奇,不过很快回过神却没有回答,只是说道“府里全是些男丁,实在不方便让他进院子保护你们,所以,你姨娘的伤只能要你多些照顾了,我一会儿让人去做些补身子的东西送过来,吃完了让她好好休息,把身子养好,不要随便出屋子,一切等过了门就好了”
这话徐长清能听出是真心真意的,只是说了一半留了一半,听得他有些云里雾里,结合那令人反感的眼神,再加上宅子外面将军府的几个人,心中暗忖难道还会有人想害他们不成
也没等徐长清再问,尤参军便匆匆离去,不多时,府里便派人送来了不少补品,全是熬制好的,血燕粥,老参片,还有一盅徐长清叫不上来的食物,显然也是补气益血的好东西。
随行而来的还有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中医,待云姨醒来后,那老中医为她把了脉,又查看了伤口,最终点了点头舒展了面上的皱纹道“身体无碍,只是有些亏血,这两日多吃些补血补气的食物就能康复。”说完嘱咐几句多多休息之类的话,便匆匆的回去复命了。
徐长清见云姨气色好些,便将尤参军派人送来的补品拿了进来,这些都是他们平日难得一见的好东西,既然送来了,不吃也是浪费。
云姨听说尤参军在她睡着时曾过来探望,不由神情有些喜悦,后又觉得与礼不合,好在徐长清没有叫醒她,也免得落人话柄。
不过心情还是大好,加上老中医的嘱咐,云姨即使不饿也还是要吃一些,毕竟过两日就是成亲的日子,身体是要养好的。
这些东西她一时也吃不了,便叫徐长清一起,徐长清又不需要补血,自然是不肯吃。
最后云姨吃了些血燕粥,喝了一小碗乌鸡汤才作罢,味道是不错的,可惜都没有之前吃得那碗花瓣酱味道来得惊艳香甜。
接下来两日,那老中医不时的过来给云姨把把脉,云姨也一直待在屋内休养,一日三餐都由将军府派人送来,再加上徐长清的绿液和花茶双向调理下,云姨的身体终于恢复的差不多。
到了出嫁那日,命妇见着云姨时,竟都露了一脸惊讶,传言尤参军的继室是个寡妇,年纪颇大,其貌不扬,却没想到今日见着,却是这般年轻貌美,脸如开莲肤若凝脂,哪里像个年近三十的寡妇,倒像个还未出阁的少女。
命婆们面面相视,心里一致道,生得这般好模样,怪不得那尤参军会心动呢。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第二十九章 大婚
云姨出嫁这天,可以说是徐长清最尴尬的时候,若他是云姨的儿子便也罢了,却是云姨姐姐的儿子,身份实在是有些微妙。
命婆嘱咐云姨进门规距时,云姨趁她不注意拿了些点心偷偷塞给徐长清,省得一会儿人多时,手忙脚乱的照顾不上饿着清儿。
徐长清顿时心中一暖,到底是自己的姨娘,这个时候心里还记挂着他,身上穿着的这套衣衫,还是云姨给自己绣幔帐时,省下的空闲时间做的,用得都是嫁妆里的上好布料,上面还绣了些精美的图案,一看便知是费了工夫的,有姨娘如此,受点冷落也不算什么。
吉时,将军府鸣炮奏乐,发轿迎亲,媒人先导,接着新郎,花轿,乐队,浩浩浩荡荡,鱼贯而至,迎亲的人进入院子后,放下花轿,云姨已一身霞帔盖头被人掺扶出来,上了花轿。
门口看热闹的人非常多,徐长清挟在人群里倒也不显眼,好在离将军府只是几步的距离,走两步便到了。
徐长清随轿子走进去时,一个将军府的家仆小跑到他面前小心冀冀的询道“您是尤夫人一起的小公子吗”
还未等徐长清回话,那家仆便解释道“尤爷早已经为公子布置好了住处,他说大婚之日人多嫌杂,礼数难免不周,婚嫁仪式又极为繁琐,怕公子会待着烦闷,不若先换身便服,待吃过点心后休息一下再去正厅。”
徐长清听着不由的眼前一亮,心中不禁对这新姨夫有了几分好感,立即应允,这举即安了云姨的心,又解了自己的尴尬,实在是最好不过。
将军府极大,穿过几处中门,最后来到一个小院落,里面布置的极为雅致,院子里裁种了几棵四品的西府海棠,树下的落叶也收拾得干干净净,倒与将军府里的厚重大气不同,有些自成天地,似专门为他布置的一般,地上竟也铺了一层黄白鹅卵石,走起路来微微挤压着鞋底,略有些咯脚,但却是极为舒服。
正屋红漆木门,旁边有个小厨房,好像有人在煮着东西,冒出了阵阵香气,那仆人解释道,“这是尤参军给公子选的厨娘,手艺极好,府里的厨房都是单独的,食材各院每天都有分配,公子若是想吃什么尽管吩她做就是了。”
徐长清随着他边走边看,暗叹这将军府果然阔绰,单是这么个小院,竟也是绸罗幔帐,雕漆玉琢,连那海棠树下的石桌石凳,也是用着上品的梅花玉雕成,黑,白,绿,红色如一体,极为奢侈。
那仆人走了以后,徐长清便进了屋,换了身干净舒服的淡青便衣,又饮了一杯紫蔷薇茶,这才静下心来,排除掉外面的扰声,坐在床榻上闭目练起养灵术。
小周天的运转比大周天省时,转完一圈时间尚不到两个时辰,一打开门便闻到一股食物香味,一转脚去了小厨房,那厨娘弯腰正在锅里熬着什么,见到徐长清进来,立即低头站在灶台边。
徐长清却是看向锅里,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厨娘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闻言略顿,极有礼数的回道“这是玉竹鹧鸪沙参汤,睡了一觉醒来喝上一些,能够解渴润肺,生津补虚。”
徐长清看了眼厨娘,果然是将军府里的,懂得颇多,不过也确实勾起了些食欲,忍不住问到“能喝了吗”
“已经差不多了。”说完用木质汤勺舀了一小碗。
徐长清忙接过来,早上没吃东西,只喝了些花茶,此时真觉得饥肠辘辘,舀了一口,味道竟是不错,徐长清并非是不懂膳食之人,以前逃荒时,在山中若抓到些野兔山鼠,自然少不了要自己动手烧制,乞讨时,若讨了些米,就要揪些野菜自己煎煮。
乞丐也是人,不是那吃生食的野猫野狗,别人以为乞丐都是一无是处,但其实大多数人是一时落难,其中也不乏卧虎藏龙的之人,徐长清就曾从一个有家传手艺的老乞丐那里学得了一些煎煮食物的手段,因为老乞丐腿脚不便,死前他曾照顾了些时日,闲时也就把手艺教与了他。
徐长清原来本是大家少爷,后来流落成乞儿,若是从未尝过美食倒也罢了,但这舌头吃过山珍后,再回头食猪食,抓老鼠吃,不免食不下咽闻之欲呕。
直到后来跟那老乞丐习了些厨艺,才能将那些另人作呕的东西弄的勉强能入口。
面前这玉竹鹧鸪汤,显然用的材料极为贵重,徐长清边寻思边将那碗汤喝了下去,又食了块点心后,这才前往正厅,虽然路不熟,但是顺着热闹的方向慢慢找倒也找得到。
此时,天色已不早,大厅内仍然人声鼎沸,上首位置坐着战老将军,旁边门前设了一张供桌,上面供有天地君亲师的牌位,供桌后方悬挂祖宗神幔。
徐长清到时,云姨蒙着红盖头在东,尤参军很是精神,脸上挂着笑意位西,两人已拜完天地,正行着夫妻对拜礼。
徐长清目光在人群里扫了几眼,大约看到不少将军府的人在各个出口把守,连那个战无野也是面无表情的立在大后方,盯着整个大厅里的人。
徐长清转头看向首位,只见那战老将军虽然一脸的笑呵呵,可是一双利眼却不断的在那对新人周围扫视着,似有警惕之色。
眼见这礼行的差不多了,马上就要将新娘送入洞房,老将军面上这才松了口气,旁边一个小伺立即送上一盏茶,他捋着胡子随手接过,然后掀开茶盖荡了荡飘在水上的茶叶,收了目光低头喝了一口。
还未等下咽脸色忽的一变,手指一抖,茶盏差点打翻在地,但此时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只除了徐长清。
他疑惑的看了战老将军一眼,老将军面上仍然挂笑,只是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了桌上,然后有条不絮的取过小伺手里的丝布轻轻沾了沾嘴,似乎刚才打翻茶盏只是一时没拿稳罢了。
人群已经熙攘起来,很多人簇拥着新人入洞房。
徐长清也瞥开了视线,跟着往房间门口挤去,待会瞅无人时好去看云姨一眼。
内室,战老太爷刚坐定,便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两名护卫见状大惊,立即上前,“老太爷”
战老将军却是摆了摆手,旁边的管家早已从玉匣中取来一丸散发着淡淡腥味的乌色药丸。
战老将军一把接过,扔入嘴中,然后盘膝而坐,直到将药丸全部含化才睁开眼。
期间管家一直在一旁守候,见他醒来忙道“将军,你觉得怎么样”
战老将军却是一巴掌将旁边的一块玉质扶手打得稀巴烂,怒不可遏道“真是岂有此理,老夫还没死就敢这么猖狂,老夫若死了,岂不是要被人欺上门来”
老管家直道“将军息怒,那白云观的道长,现在是大宛国的国师,声势如日中天,我们实在不好明目张胆与他相斗。”
老将军听完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谁不知白云观与将军府明面上毫无往来,暗地里却是死敌,将军府在大宛三百年有余,凡是有要嫁入将军府的女人,没一个能够安安泰泰,不是身体孱弱不能生养,便是还未过门就香消玉损,一切都与那个白云观的老道有关系。
本来战家上古贪狼一族的血脉就极难孕育后代,对孕育子嗣的女人要求又极高,可是,这些年来被白云观那群秃驴小人连番暗算,已经不止是人丁稀少,就连能化为原型的也只有孙子战无野一人而已,血脉的日渐淡薄可想而知。
这次好不容易寻得一女子与回儿相配,几番保护之下仍然受了那秃驴暗算,幸而无什大碍,今天大婚,他本已做好万全之策,所有进入将军府的人全部都严查过,绝无闲杂人等,却没想到那秃驴暗算战家媳妇不成,竟改为向他茶里下毒阴他,耗他元气。
幸而手里有几枚凝元丹,能确保元气不损,但还是伤了元气,至少要几年的时间才能补得回来,不由的怒从心来。
管家见状立即招手,让人悄声抬来一大块玉精,这玉精乃是候山之宝,具有平心静气之效,对精神元气极为滋养。
战老将军也无二话,一只手插,入玉中,不断的吸取着玉中精气,过了一会才抽出了手,暴躁的怒气缓了不少,玉精的颜色也稍微的黯了黯。
战家人因着身上流有上古贪狼奇兽的血统,性子大多暴烈,怒气一触即发,所以每一代都需要修身养性,或者像老将军这样用外物进行调节,或者干脆大杀一番才能缓解。
老管家见战老将军火气降了些,便道“那新夫人带来的孩子,我已经让人给妥善安置了。”
战老将军闭着眼,半响哼了一声,特意嘱咐道“让府里的人切勿怠慢了那孩子。”
老管家只当老将军重视新夫人,便立即道“自然不能怠慢。”
战老将军却是睁开眼道“我见那孩子时便觉得面相奇怪,拿到八字后,找人解了发现他有正反两种命格,正命是大衰之至,一生流离失所,三餐不济,亲人相弃,受人唾弃直至横尸惨死,另一隐命格却是大富大贵的格局,且命坐貪狼,与战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若能入道,便是战家的主贵之人,不过,有一些格局那批命之人说尚有些看不透,但无疑非同一般,所以,对此人只可交好,不能有丝毫轻视。”
“是。”老管家郑重应声。
“无野呢”
“少将军一直在大厅。”
“你去,让他带十名暗影一起到白云观,带满那秃驴十五徒孙的人头回来。”
“这”老管家一时塞言,白云观与将军府对峙多少年,双方相持不下,将军府不弱,但那白观也不是好捏的软豆腐,于是踌躇道“对方恐怕早有防备,少将军可能不会那么轻易得手”
战老将军却是眉头一竖斥道“身流贪狼之血,就要以战为骨,战家之下无弱子,自身修为战则进,不战则退,都像你如此瞻前顾后,贪生怕死,岂能是我战天宇的孙子”
老管家受了一通呵斥,也不恼,只笑着说“将军说的是,那老奴这就去通知少将军。”
战无野知晓后,竟是习已为常的神色,二话不说,后背一震,披风便成了碎片,换上影卫的黑甲,缠好腕带向黑影道“爆体丸。”
黑影一顿,不忍的劝说“少爷,你上次被天雷劫击中腹部,伤势还未全好,爆体丸的药性又太刚猛,实在是不宜用”
“废话拿来”
黑影无奈,只好取出一玉瓶,倒出一朱色血丸。
战无野接过毫不迟疑的捏碎,扔于口中,片刻,刚猛的精气便充斥全身,发出一阵骨头密集的撑裂声,黑影看着忍不住打了个颤,爆体丸是一种能短时间让灵气布满全身,实力增强两到三倍的灵丹,不过,实力增强前,要抗得住那非一般的裂骨撕肉之痛,药效过后,还要忍受灵气反噬之苦。
普通人若吃了,瞬间便会爆体而亡,连块肉渣都不剩,连老爷子和尤爷都不敢轻易尝试,也只有战无野的强悍体质才能受得了,否则早死几百次了。
第三十章驯养
徐长清陪云姨说了会话,又看着那些喜婆带着些人闹了洞房,见尤回对云姨很是维护,看向云姨的眼神都带着暖意,徐长清在门边瞧着,不由心中大定,这才安心的悄悄离开。
返回自己的院落时,微微停了停,才走到那张用梅花玉精雕制成的石桌边稍坐了一会,今天是云姨大喜之日,是吉日,果然是个好日子,夜间天朗星空,月色爬上树梢看着极美,若是此时能弄上一壶酒,坐在这海棠树下,惬意的品上一品。不知是什么好滋味儿。
徐长清想着便觉得心痒难耐,虽说他重活过一回,但那时凄苦,即使看着相同的月亮,也不会觉得这月色有半分美意。
随即起身,决定先沐浴,然后再来这梅花桌前赏月,顺便跟紫紫要上一小壶蔷薇果酒尝尝,他记得带进小山的那几株野葡萄,也抽了芽爬满了架子,也不知此时结果了没,若得了果子,到时再酿些葡萄果酒,就更美意了。
那厨娘就住在院子一侧的偏屋里,此时也没睡,正在厨房收拾着明天早上需要做的材料,徐长清喜欢清淡一些的饭菜,其它倒也没什么要求,那厨娘便挑着拿手的给做。
见徐长清要沐浴,便将锅里已热好的水舀入粗竹筒中,徐长清这才发现这里与之前的那个宅子竟有些异曲同工之处,只是这里的洗浴的地方更加的保暖,墙壁都是用着厚厚的暖玉镶嵌,地面也是,厨房烧火的时候,这玉墙便直接受热,暖玉的保暖性非常好,受热后,热度会久久不散,加上往池中灌入的的热水使得里面的温度更是高出很多,一进去便温暖如春,毫无冷意。
徐长清心情大好,立即关好门,脱了衣衫,先试了试水温,冷水兑上热水已调得适宜,然后塞好竹筒,倾身入池。
池子里的镶的是一种淡蓝色美玉,映得身体更是肤白如雪,徐长清习惯性的用着棉布巾包好一把粉色花苞扔入池水中。
不一会儿,那淡雅的香气便充斥鼻间,徐长清此时坐在水中,闭目从空间取出银瓶,将一滴绿液仰头饮下,随即将银瓶用手指弹回小山,然后盘坐在浴池内练起了养灵术。
在练养灵术时,徐长清全身血脉流通之处无一不盈满了精气,过程中他的感官对精气越发的敏锐,甚至已能分辨出灵气的颜色。
屋内水池的玉壁表面散发的是一种浅蓝色的雾状灵气,而水面因为蔷薇花的浸泡,弥漫着淡粉色的灵气,这两种颜色的灵气因为徐长清的养灵术的关系,纷纷的向他靠拢,经由耳,鼻,皮肤慢慢渗了进去,与体内的流动的淡绿色精气混在一起。
等徐长清将养灵术运行完一周天后,这才起身出了浴池,水温刚好冷了下来,用软布吸去了身上的水珠后,去隔间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头发有些微湿,徐长清随手在头顶扯了个发髻,用一根碧绿细竹枝暂时固定。
出了门口,虽然有些凉,却也全身舒爽,手里拿着一小壶刚才死乞白赖从紫紫手里讨要来的蔷薇酒,和厨娘留的一盘小点心,懒洋洋的向树下的石桌走去。
这将军府内玉制品却是不少,上到大块假山奇石,下到些膳品用的玉筷碗碟,其中不乏有些上品好玉,所以徐长清也就没多做掩饰,随手将装着酒的百鹤玉酒壶一起拿了出来。
果绿色的百鹤玉质地细腻,在月光下显得极为柔和,反射出一层淡淡的荧光,虽不如翡翠那般俏丽讨喜,却也是光华内敛,艳丽大方。
用百鹤玉盛酒,味道更为香醇,他现在做玉器的手艺已经很不错了,以前只能用意念在空间里切个大概模样,做得坛子不圆不说,有时底座也切不平,还要紫紫掂上东西才不至于歪倒。
但做得多了,手艺自然就精湛不少,意念强了以后,用手也可以做,只要将灵气布满双手,免得割伤,然后把意念灌输到手中的工具里,就可以做些小件精致的东西,玉不琢不成器,看着坑坑巴巴的一块丑石,但敲掉外皮挖出里面的美玉,再做成精致的玉件,便精美无比,让人爱不释手。
眼前这百鹤玉的酒壶就是他得意之作,几乎没有瑕疵,外形精美,如果再打磨的好一些,放在玉器铺,那就是一件镇铺之宝,平日闲时给紫紫做得一些小玩意,玉锁珠链什么的,紫紫都极为喜欢,放在玉盒里收着,时常拿出来戴着玩,徐长清想到此不无得意。
于是随手拿出一只百鹤玉做的酒杯,倒上半杯,闻着酒中微甜的浓郁灵气,徐长清轻轻抿了一口。
微微一品,滋味出奇的合胃口,果然是极品果酒,也难怪,酿造果酒的所用之物皆是世间罕有,若是不极品,那才奇怪了。
这酒比那花茶要更让他倾心些,喝着既能让人心情放松,又能时刻补充体内精气,几乎立即便成了徐长清的最爱。
喝了三怀后,两颊便有些晕红,眼睛发亮,他放下酒杯,身上泛热,起身慢悠悠的走向门口想吹吹风。
今日是云姨大喜的日子,他应该是高兴的,替云姨高兴,女人有个好归宿才是最幸福的。
可是,谁又知道在他表面故作镇定之下,心里那种极为伤感的心情。
此时的秋风吹在脸上有些冰冷,徐长清面色清冷的倚在门边望着月色,不由的想,以后恐怕又是狐独一人
不知这样痴痴的呆了多久,才被一股血腥味给熏得清醒过来。
他有些疑惑,抬目看了眼四周良久,才看到门外不远处,地上似乎趴着什么东西,徐长清迟疑了下,借着酒劲走了过去。
看清后,不禁有些愕然,竟是一条半人多长的罕见的银色犬,身上有着多处被撕裂的伤口,之前的血腥味就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
徐长清忍不住蹲下查看着,越看越觉得这犬极为眼熟,似乎以前看到过类似的,印象中好像也是一身罕有的银色皮毛,难道会是同一只吗
他不由的笑了笑,若真是同一只,倒是有些缘分,不过狼一般是不会来到人的居所,而且,他记得当时那只狼腹中有个拳头大的血洞,就算给了些绿液,恐怕也只是延长些时间罢了,这个时候,说不定早已经死了。
这里若是躺了个人,徐长清或许只会旁观,不会贸然上前查看,但是犬的话,他却是不怕的,以前晚上在破庙与那流浪狗同吃同睡,早把它们当成伙伴一样。
它们虽然是野物,但有时却比人要重情的多。
它伤得太重,徐长清没有立即翻动它的身体,也不知道这只犬是否还活着。
只是低下头,先轻轻的用手抚了抚它的头,掌心带了少许的灵气,只一会儿,那犬便动了动耳朵,睁开眼看了徐长清一眼,也不知是无力反抗,还是压根就不想反抗,只是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任徐长清用灵力轻抚着,眼睛也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徐长清越看它越觉得熟悉,终敌不过心中疑惑,忍不住往它身上查看,最后停手,微微试探着掀开它的前爪,见它毫无抵抗,不由心怜起来,这狼伤得太重,否则岂能容人这般窥探,随即手在腹部微微的按压摸索着,直到按在下腹部时,才终于摸到一块拳头大的硬硬的伤疤。
徐长清不由的看了眼狼犬,心里有丝惊讶,原来还真得是同一只。
怔了一下,便笑了,揉了揉他的头轻道“咱们还真是有缘份。”两次见着,它都是身带重伤,怜惜的摸了摸它那尚算完好的爪子后,轻轻放到地上。
他记得这只狼犬第一次见着时,伤得很重,被人一路拖着走,血流得太多了,居然能保住性命,实在是不容易,这得有多顽强的生命力啊。
一般来说,逃跑以后的狼再被人抓住的可能性极低,它之所以再次出现在这里,很有可能是被人驯养了。
也许有人见它品种罕见,所以想将它驯养成狗带出去炫耀也并不稀奇,只是把它打成这样,就实在是过份了些,不过,狼是最为宁死不屈的动物,要驯服它也确实不容易。
徐长清脑中不断的猜想着,期间,已经运转起身上的养灵术,用着带着灵气的手,慢慢从它的头延着脊椎一直抚到了它的尾巴,手抚到尾巴时一开始有些僵硬,后来竟柔软起来,徐长清不仅有些疑惑。
狼得尾巴永远是僵直着,绝不会像狗一样向人摇尾,难道这狼已经被驯服了
眼前这头银狼身量非寻常狼可比拟,身上的毛发银白滑亮,徐长清不住的思量着,要是真能被驯成狗的话,倒是可以养在身边,而且这身皮毛的手感,确实是极好的,不是寻常野狗可以相比。
于是,手忍不住的在它身上抚来抚去,过足手瘾,也借用手掌之中的灵气慢慢滋养着它身上的伤口。
那银狼眼睛一直似睁未睁的半阖着盯着他,看到他的手移到它尾巴上时先是身体一僵,后见他只是轻轻摇动了几下,便又放松了下来。
徐长清时不时的抚几下他的头,以表达一下他的友善,然后手掌再慢慢的抚摸着它的身体,查看着伤势。
那银狼一时看不着他,竟是微微动了动脖子侧过头目光追着他。
也许是徐长清见这只狼混得着实太惨了些,也许是有些缘份在其中,也许是云姨大婚让他心情低落,总之此时,他确实是对这狼犬动了点恻隐之心。
只是,他不知道这只狼被谁所驯养,若能真得驯成狗,不知是否能够用钱买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顺风顺水扔的地雷,摸摸
第三十一章 亲近
银狼在徐长清第一次见到时,便觉得很不一般,这次感觉依然如此,他将灵气缓缓注入到双手,覆在银狼的伤口上方,几乎不用徐长清多费力,狼身自然而然的开始吸收他掌中的灵气,开始倒也不明显,不知不觉间,灵气就被吸去大半,待把几处重伤的地方治愈好,徐长清丹田里前些日子好不容易积攒下的灵气便全部掏空了。
徐长清没觉得不舍得,既然一开始有心要救,他不会那么吝啬,深秋入夜是极凉的,他知道像狼这种野物最是耐寒,不过身上有伤的话,还是不要冻的好,起身便去屋里取出他用的毛毯,刚才离开时,见那银狼还趴在地上漆漆的看着他,等他出来时却已不见踪影。
徐长清不由的有些失望,他本以为那银狼应该已被驯服,但看来还是带有本性,不肯与人亲近,狼和狗不同,狼是最难驯化的动物,因为它的警觉心高,想要得到它的认可非常困难,越大越困难,即使不容易的让它认可你了,若是你束缚了它的自由,它也会一走了之,就像现在这样。
徐长清稍站了一会,便带着毛毯返回屋内,心里却也没有沮丧,相反的,情绪却是好了很多,见着一只离了狼群的狼,受了伤却仍然顽强的面对死亡,不曾畏惧,让他心里生了钦佩,那种孤独感,与前世的自己有些同病相怜。
也正是因为这只银狼,他知道自己这一世的幸运,所以之前那些莫名的悲伤悯秋也就抛之脑后了。
盘腿坐于床上,他最先做的是查看丹田里的灵气状况,空空荡荡让他很不得劲,自从练了养灵术后,他已经习惯体内时刻充盈着灵气,于是立即从小山里拿到绿液倒了一滴在口中,绿液无疑是他现在所拥有的最有灵气之物,只是一天两滴实在太少,而其它的带灵气之物除了小山上的玉石,便是用石乳洞内储藏的水酿的灵酒,然后是紫蔷薇花茶,花茶倒是每日都喝,但那灵酒却也极好,以后恐怕要多酿一些,以避免绿液不够时,可以用它暂时代替,稍后便闭目开始练起养灵术。
一夜寂静,待第二日早上睁开眼,徐长清不由的舒了口气,脸色露出些惊喜来,立即查看起丹田内的灵气,他发现这次练养灵术极为快速,不仅灵气凝聚的快,连丹田处的雾状灵气也凝实了很多,若说以前只是水气,那现在竟似要凝结成一个个小小的水滴状,徐长清不住的看来看去,心里是极为欣喜的,也不由暗忖,难道每次都要将所有灵气耗光,丹田那灵气才能继续凝结吗
清晨,厨娘早早起来准备了些米粥小菜,吃着即清淡又爽口,滋味不错,徐长清喝完一碗粥后便搁了筷,吃了块饭后点心,就着花茶顺便漱了下口,他知道今天新嫁妇是要给公公敬茶的,只是不知自己是不是也要随行。
正想着,云姨与尤回便过来了,徐长清见到不由的眼前一亮,云姨面白肤细,一身绣着大朵花色花蕾的浅粉色锦衫,用粉带在腰间微系,衬得身材纤纤作细,容貌秀丽无比,而尤回也是一身深蓝衣衫,长相端正,可谓是郎才女貌极为般配。
徐长清看得有些呆,忙上前叫了一声姨娘,姨夫,云姨却是拉着徐长清好生看了看,见他神采熠熠不似睡不好的样子,才放了心,又问了早上的吃食,听罢才仔细理了理他头顶的发髻,柔声道“一会儿要去给老太爷请安,清儿随姨娘一起去吧”
礼数本应如此,徐长清也没什么异议,一路上边走边打量新婚的两人神情,云姨自是得体大方,但毕竟是新婚,眼角难免微微的有些羞涩,面若桃李,而尤回却是一直护在妻子身边,目光时不时的落在云姨身上,嘴边含笑,显然对云姨是极为满意的。
徐长清见状收回了目光,颇为安心,那尤参军难得对云姨有这么一番情意。
见到老太爷时,徐长清显然看出他有些不妥,神采明显不若提亲那次,但也算是笑意朗朗,极为和颜润色。
徐长清对他稍有几分好感,大概是他身上的那股清凉之气吧,再加上此时他身边也没那个战无野,心情就更放松了。
而战老将军昨天虽然遭了暗算,但孙子带回那十六颗人头,让他极为满意,心情也大悦,一想到那老秃驴此时正气得跳脚,元气也足了大半,早上又见着自己的儿子儿媳妇恩恩爱爱,自然满意的不得了,所以昨天那点气愤也就一扫而空了。
喝完云姨敬得茶,又笑呵呵的说了几句话,让人送了云姨几件战家珍藏的玉品,徐长清能清楚的感觉出那玉质灵气的浓郁,若长期放在卧房滋养着,对人的身体是极有好处的,时时可以除疲解乏,净化浊气。
送完了东西,战老将军接着便招呼一边的徐长清过去,云姨见着有些紧张,尤回则轻拍她肩膀安慰道“看爹的样子应该很喜欢清儿”
战老将军翘着胡子笑眯眯的上下看着,直看得徐长清着点恼羞成怒,才开口道“你这小娃子果然不错”
云姨听完不由的露出些喜色,清儿模样生得俊俏,性子又和善,怎么能不讨人喜欢呢。
徐长清却是想到老头子那一身清凉之气,不由的怀疑他是否与自己一样也修练了同样的法术。
战老将军越看越满意,直笑得眉开眼笑,一招手就让人拿来好些东西,竟全是些玉制的笔砚,笔筒和昂贵的香墨,虽不识货,但看着便知是价值不菲。
“可识字吗”
“略识一些。”
“这个年纪应该入书塾了,嗯,就到青松书院吧,那里的老夫子和我有些交清,自会照顾一二。”
云姨一听大喜,她来京城时已经打听过,也知道青松书院的名头,京城里这种书塾能进得都是些贵族子弟,普通人家的孩子有钱也进不去,忍不住感激的谢过战老将军,毕竟清儿是外性,战家的人管是良善道义,不管也没什么过错。
战老爷子却是抚着胡子道,“无需如此多礼,一会让人通知下去,以后这小娃在府里的吃穿用度都与无野一样,不可少了半分。”
说完一顿,低头笑呵呵的问道“小娃今年多大了”
徐长清放低声音回“过了年就正满十二岁。”
“嗯,这个子长得可不怎么高,我记得无野在你这么大时大概这么高。”说完用手一量,“比你高出一个多头”
徐长清不由垂目,心下颇为不爽,身高不如人也不是他的错,而且干么要跟那个战无野比,让人无语。
“要想长高个,就要多吃肉,无野就是最爱肉食,每餐无肉不欢,所以长得就比别人高,比别人壮实”战老爷子颇为自豪的说。
听到无肉不欢,徐长清不由的将嘴一歪,切,未开化的野蛮人
战老将军也没注意徐长清心不在焉的表情,只是热切的招来管家道“记着,以后多往小娃院子里分些宰杀的新鲜肉,那些猪啊羊啊,鸡鸭鱼什么,都搭配好了让厨娘一日三餐多做些”
管家忙在一边道“是是”显然老爷这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但既然吩咐下来便照做就是了,不过还是格外注意了下新夫人带来的这个外姓孩子,小模长得确实俊秀,明眸大眼清澈如水,肤色晶莹小嘴嫣红,光看着就觉得讨人喜欢,这会虽低眉顺目的站在那儿,但眼睛灵气十足,边听着老爷子的话,边还滴溜溜的转了两圈,显然心里在腹绯些什么,别说是老爷,就是他看着都忍不住喜欢,再微微一想,也就知道了老爷的打算,自然不敢怠慢。
中午回去后,云姨亲自到徐长清的小院里看了下,确实是什么都不缺,然后把战老将军赏的几件文房四宝往书房的桌上一摆,不能说蓬荜生辉,却也极有书香门弟的样子。
也不知为什么,将军府里下人颇少,能单独分给徐长清分一个厨娘,已经是非常难得了,幸好下人做活都很利索,徐长清大小的衣物有专门的人给做好,脏衣有人收走,洗好后有专人送来,房间经常会来人整理,在这里住着,确实不会受什么委屈,云姨这才安心了,嘱咐了徐长清几句才离开。
徐长清接下来几日,每日练练字,修练下养灵术,在小山里摆弄些花草,为了多酿一些果酒,在空地上又种了很多野葡萄,这些才种下的过几日结了果就能酿出十多坛的灵酒。
花源多了,蜜蜂酿的蜜也跟着多了起来,紫紫都用小坛子装着,留着以后做花瓣酱吃,而那玉蚕已经孵化了,一共五只,青色的,很小很小的一只,徐长清特意挑了块灵气浓郁的美玉,切成几块放到那玉台子上,很快,五只小小的青虫便趴到那零散的玉石上不动了,显然是在吸收玉石的养份,这玉蚕别人养起来很难,因为没有足够的灵气供应,但在这小山里养着却是如鱼得水,几乎不用专门照看,多给些灵气足的玉石就可以了。
而让徐长清最为高兴的是,那只银狼隔不久后又出现了,他之前曾打听过将军府的仆人,府里并没有驯养任何狼或者狗,也没有任何宠物。
他不知道银狼是怎么进的将军府,但显然没有让府里任何人知道,而那驯养的人恐怕也进不了这府内,倒让徐长清安心了许多。
银狼第二次来,仍然是一身伤,但比上两次要好上少许,只是趴在院门外看着他,不肯踏入院里一步,徐长清早早将那厨娘安排在院后面的闲屋里,就是怕她惊着这头银狼。
此时的徐长清对它最为有兴趣,也渐渐对它起了亲近之心,他知道狼是最不好亲近的,它比狗聪明,也比狗多疑,要想得到它的信任其实很不容易,不仅要一直对它好,还要让它知道你对它没有任何恶意。
而且在接近的过程中,你不能限制它的自由,更加不能打它,就连动一下手都不行,因为狼是很记仇的,如果你打了它一次,哪怕以前你们感情再好,在你打它以后它便视你为敌人,并且再也不会信任你。
徐长清越想越精神振奋,以前他恐怕会觉得驯养太麻烦又危险,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他却认为这件事极有挑战性,试想一下,若能让一只狼对你完全的信任,那将会有多大的成就感,而且还是这么一只罕见的纯色银狼,那身皮毛之前摸起来的手感,让他时不时想起来就爱不释手。
但凡是爱惜犬类的人见到它肯定都会受它的吸引,徐长清也不例外。
第三十二章 下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