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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鞘 第11节

作者:酥油饼 字数:14994 更新:2021-12-28 21:50:01

    波澜不惊一

    傍晚,瑾公镇,灯火如龙,路人如川。

    席停云拿着伞跟在霍决身后,任由路人夹在他们中间,丝毫不怕跟丢。霍决的辫子别无分号,即使隔着一大段路也能看到它傲然耸立在人群中。

    浮在大片头顶上的辫子进了街边酒家。

    席停云刚走到大门,就闻到饭菜香涌出来,勾得肚中馋虫哀鸣不已。

    堂中满座。

    鹤立鸡群的辫子不见了,只看到红衣一角飘然消失在一楼至二楼的楼梯口。

    席停云到二楼,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头。

    若说一楼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二楼便是万里无云的天空,安静,死寂。窗户大咧咧地开着,对面屋角突兀地翘出,形状难以描述,像埋伏的刺客,又像刺客藏在衣袖里的匕首。

    席停云刚转身,就听到咿呀一声,紧闭的包厢门突然齐齐开启,暗箭如流星般疾射过来。他心中一惊,身体飞快地跃起,只听笃笃笃数声,暗箭钉在那一头的墙壁和木柱上。他在空中一个翻滚落在窗边,反手拍窗,身体缩成一团,正要跃出,就赶到背后一阵冷风袭来,刺得他背脊一凉,人下意识地转了个圈,手指抽出两个银针射过去。

    叮叮两声,银针击在刀面上,飞弹开来。

    席停云趁机看清来人模样。是个五十来岁的虬髯大汉,双手各持一把短刀,双目炯炯有神,在昏暗中熠熠生辉。

    这样的打扮倒叫他想起一个人来。

    “神目刀王”席停云吃惊道。

    刀王提刀一阵抢攻,“算你做个明白鬼”

    席停云之所以吃惊,是因为这位刀王原本是绿林中数一数二的独脚大盗,后受朝廷招安,轰动江湖。只是招安之后,他在江湖便失了消息,很多人猜测他并不是受了招安,而是遭了毒手,只是他一向独来独往,无人跑去求证,此事遂成江湖一谜。没想到这位行踪成谜的大盗竟会在此出现。

    他脑海中掠过许多疑问,隐隐觉得此事蹊跷得很,却茫然找不到头绪。

    “前辈何以偷袭在下”席停云狼狈地钻入桌底。

    刀王一刀劈下,桌裂成两半。

    席停云连滚带爬地跑到另一张桌下。

    “难道只许你们追杀我们,就不许我们反客为主吗”刀王不等他跑到其他桌下,干脆将二楼所有的桌子都砍了个一干二净。

    席停云愕然道“前辈何出此言”

    刀王道“少装蒜”

    他脾气极大,被追杀了这么久,心里窝着的火气几乎可以烧掉一整座房子,自是不管席停云如何辩解,只管砍人。

    席停云有苦说不出,脚步有意识地朝窗户的方向挪去。二楼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引起一楼的注意,可见一楼定然也埋伏了对方的人,所以,从窗户逃跑应当更加安全。

    刀王似乎看出他的想法,突然抡起一把短刀朝窗户射去。

    席停云一个激灵,原本向前冲的身体硬生生地折回,饶是如此,仍慢了一步,短刀划破肩膀一道口子,功德圆满地朝窗外飞落。

    席停云后背贴在墙上,用力地吸了口气,看着刀王挥刀劈来,心中一片凄凉。他想象过自己的死亡,没几个好下场,却从未想到竟然如此的不明不白。

    眼见刀锋离自己的越来越近,他的心情反倒平静下来。也罢,他这一世,处处身不由己,若能死去,反倒是个解脱。

    他缓缓闭上眼睛,却没等到刀锋入肉的疼痛,而是听到面前叮得一声脆响,紧接着是刀王的暴喝声。“来者何人”

    席停云睁开眼睛。

    刺目的红衣,张扬的冲天辫,笔直的长枪,还有淡然自若的背影。他左手拿着把短刀,正是刀王丢出去的那一把。

    “霍决。”

    两个字,却令席停云的心莫名地安定下来。不是适才陷入绝境的心如死灰,而是大难不死的平静。

    “你终于亲自出马了,也好”刀王哈哈一笑,左手一翻,竟然又摸出一把短刀来。

    霍决丢开短刀,挽了个枪花。

    刀王出手

    刀如浪花,

    刀王的武功在江湖中已处于一流高手的顶尖,天下少有敌手。

    可霍决便是那个少中之少。

    席停云站在墙边,起先还关注战况,但十几招之后,他便知道胜负已无悬念。他的眼睛慢慢地挪向包厢。那里曾射出暗箭,必有同党。可是他一点过去的意思都没有。

    很显然,他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一场追杀,而起因是一个高起的发髻和一抹艳红的衣袂。

    似乎感觉到他的凝视,霍决在抓住刀王短刀的同时,突然侧眼看来。

    他的眼眸黑白分明,明亮坦然如昔,仿佛想与神目刀王一较高下。

    席停云微微一笑,仿佛鼓励。

    短刀被硬生生折断。

    霍决的长枪在空中虚晃数下,猛然戳中刀王的肩膀,将他牢牢地钉子门板上。

    刀王痛叫一声,汗如雨下,眼睛死死地瞪着霍决,惨笑着连道三个“好”字。

    霍决目光冷然地扫过他,问席停云道“伤势如何”

    席停云低头看了眼肩膀的伤势,又看了眼被穿肩而过的刀王,淡然道“皮外伤。”

    霍决放开长枪,从怀里掏出伤药,拉着席停云坐下,认真地上起药来。

    刀王就这样被晾在那里,好像被钉在墙上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蚊子。

    上好药,霍决问道“饿不饿”

    席停云道“我们不是来吃饭的吗”

    霍决下楼叫菜。

    刀王伸手拔枪,喷血如注,他丢掉踉跄着向前走两步,居然在凳子上坐了下来,“你是谁”

    席停云道“席停云。”

    刀王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千面狐”

    席停云道“我以为前辈动手前已经知道了。”

    “我以为你是霍决的爪牙”刀王手捂着伤口,脸色苍白,咬牙切齿道,“你有什么证明”

    席停云不答反问道“刀王为谁卖命”

    刀王眸光沉了沉,看向他的目光多了一丝探究和警惕。

    席停云将伤药递给他。

    刀王也不客气,像撒面粉一样地撒着伤口,不时龇牙咧嘴。

    霍决上楼,看到他坐在席停云的对面,神色有些不悦,用脚尖挑起长枪,一屁股在两人中间的位置坐下,正对着窗口。

    刀王问他,“为何不一枪杀我”

    霍决反问道“杀你何用”

    刀王道“你留我更无用。你想知道的我统统不知道,我只是替人保命而已。今天你不杀我,总有一日我会杀了你。”

    霍决睨着他,“你只会变老。”

    刀王被堵得伤口更痛。

    席停云突然笑起来,“真是有意思。我跟着王爷来吃饭,却差点死了。”

    霍决冷着脸看刀王。

    刀王狠狠地咬牙,“我以为他是你的人”他的眼睛直溜溜地在席停云和霍决中间转来转去,似乎在揣测他们之间的关系。

    霍决道“谁说不是”

    刀王一怔,看向席停云的目光复杂难测。

    席停云似乎既不想辩解,也不想询问,好似刚才那场生死一线的打斗只是一场误会。

    饭菜很快上来。

    霍决和席停云默然地吃完下楼。

    刀王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心里松了口气。他不管席停云和霍决究竟是什么关系,也不管霍决放他一马是出于何种目的,他只知道他现在还没有死,也没有被关起来。

    他慢慢地站起身,正要从窗户跳出去,就看到窗户外面钻进来一个人来。

    有些胖却笑得很和蔼的人。

    刀王的心沉下去。

    “杨雨稀。”他一字一顿道。

    杨雨稀微笑道“在我们拿到那飞龙的人头之前,还请刀王委屈一段时间。”

    刀王冷笑道“你们布下天罗地网,一路将我们逼到此处,还是没有抓到他吗”

    杨雨稀叹气道“我以前以为那飞龙是个傻瓜,现在才知道,他这辈子的聪明全聪明在逃亡上了。”

    波澜不惊二

    霍决在镇上找了家客栈住下。

    临入房,席停云发现霍决还跟在身后看着他,不由停下脚步,含笑道“我认得路。”

    霍决淡然道“我知道那飞龙藏在客栈,故意引你去的。”

    席停云张了张嘴。他承认得这样痛快,倒叫他无话可说。

    霍决缓缓开口,“我想知道你与那飞龙的关系。”

    席停云不动声色道“我们毫无关系。”

    霍决漫应了一声,眼睛依旧紧紧地盯着他。

    席停云叹息。从看到纸条上那个把朝廷、况照和那飞龙归在一起的那个圈开始,他便知道未来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过。身在官场,如何独善其身有求于人,如何无欲则刚他想随波逐流,却有人想让他逆水行舟。脚陷泥潭,终究不得干净。

    他轻声道“到南疆至今,我只使了个美人计。”却害得画姬不得善终。

    霍决提醒他,“激将法。”

    席停云想到自己假扮的武女子,苦笑道“是,还弄巧成拙。”

    霍决道“因为我不喜欢画姬。”

    席停云愣住。翟通的情报不会错,天机府的情报也不会错,两份情报都明晃晃地指出霍决对画姬心存爱慕那究竟是哪里错了

    霍决目光流转,落在他肩膀的伤口上,忍了忍,终是忍不住道“我以为,不会让你受伤。”

    席停云差点笑不出来,“是我学艺不精。”

    霍决意味深长道“但不后悔。”

    席停云“”真的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发现他开始听不明白霍决的意思。

    “你受伤,我很难过。”霍决并说完,也不管他听没听进去,伸手轻轻地将他推入房间,顺手关好门,就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中光线暗淡,点了灯也只能照亮桌面一方之地,茶壶茶杯窝出如小山丘般的阴影。霍决拿起茶杯并不喝水,只是把玩。

    不多时,窗口有了动静。

    杨雨稀利落地爬进来,向他行了个礼,小声道“那飞龙跑了。”

    霍决点点头。看到刀王单独留下堵人时,他就没指望能抓到他。

    杨雨稀犹豫了下道“席总管”

    “他睡了。”

    杨雨稀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眼睛对着桌角,想了想才道“看来王妃那封信里说的是真的。席总管既不是天机府的人,和那飞龙他们也没什么牵扯。朝廷派这么个人过来,真的只是想请王爷出战吧。”

    霍决放下杯子,手指戳在杯中,慢慢地打着圈。

    杨雨稀察言观色,低声道“既然这样,王爷倒是拉拢对了。若能留下当然好,即便不能,朝中有他,以后多少有个照应。”

    霍决抬头看他,“我要留下他。”

    杨雨稀笑道“能当然好。”看那飞龙的一连串折腾,便知道有一个易容高手在身边是多么方便。反正南疆与朝廷关系明争暗斗这么多年,多的是账要算,不差这件。

    霍决缓缓道“不能也要能。”

    杨雨稀笑容顿了顿,“是。”

    霍决将杯子翻过来,覆在桌上,仿佛一锤定音。

    从镇子出来,他们重新上了船。

    表面一切如常。

    可席停云知道,有些东西在改变,或者说,已经变了。

    会为自己受伤难过的人,父亲算一个,可他抛弃了他,方横斜算一个,可这样的皮外伤绝对不算,霍决是第三个,原因如何他还没有头绪。但他说出口的那一刻,他信了。

    霍决或许会用手段,却吝啬于撒谎。

    矛盾的性格,源于骨子里的孤傲和诡谲复杂的环境。

    席停云觉得自己也很矛盾。霍决的每次出人意表,不但不令他感到疑惑和陌生,反而像缩短彼此的距离,令双方更进了一步。

    轻舟过山,飞鸟掠空。

    霍决突然将撑船的竹竿抛入水中。

    席停云疑惑地看着他。

    霍决道“总会到岸的。”

    “会饿。”

    霍决掏出干粮递给他,然后钻入篷子里,闭目养神。

    席停云“”

    风闲闲地吹。

    云跟舟走。

    席停云看着霍决的睡颜,突然感到困了。

    不知道是运气还是霍决所料不差,船入夜之后真的上了岸。

    岸边,杨雨稀领着一辆马车等候。

    天空下起细雨,针一样粗细,打在脸上,又轻又痒。

    霍决带着他钻入车厢。

    一张矮几,一只琉璃盏,一颗夜明珠。

    霍决和席停云分坐在矮几两边,软榻锦被,令人昏昏欲睡。

    席停云眯了会儿就醒过来。一是白天睡得太多,以至于晚上并不太容易深眠,二是马车跑得十分快,好似飞起来一般。

    霍决在车厢外。

    席停云依旧保持着睡着时的呼吸和心跳。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要在皇宫里生存,必须学会装,无论是装傻还是装睡。

    霍决和杨雨稀的交谈声依稀传入耳中,轻如外头的绵绵细雨。十几个字里他只能听到一两个,还要小心辨别。

    交谈声结束。

    席停云确定的字只有“王妃”和“况照”。

    霍决钻回车厢,却没有回到自己那一边,而是半蹲在矮几前方,默默地看着席停云。

    席停云睡相很好,并不需要掖被子,这让他无事可做,只能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张脸,竟也不觉得倦。

    席停云终于睁开眼睛。

    霍决别开头,重新躺了回去,“睡吧。”

    席停云“”或许他应该挑个时间好好分析一下南疆王这些莫名其妙举动背后的深意。

    马车深入山腹。

    席停云隐约能听到周围渐渐多了马蹄声。

    只是霍决不说,他也不问。

    霍决话越来越少,几乎能不说不动一整天,只是有件事他每日必做替他换药。

    到第五日,马车终于在非休息的时间停下。

    席停云探头,发现他们正处于茂密的丛林中。跟着霍决徒步走了一小会儿,才知道丛林竟在崖上,前方无路,对面是绝壁,中间只有一根拇指粗细的绳索连接,长约十余丈。

    杨雨稀先指着对面那座山峰,后指悬崖下方,道“山峰孤立,四面环水,水势湍急,极难攀爬。”十六个字,道尽了去对面的难处。

    霍决道“他们是怎么过去的”

    杨雨稀道“看来是靠这条绳索。”

    霍决皱眉。

    杨雨稀说出他心中所虑,“不是不能从绳索过,只是,若被对方察觉,砍断绳索”

    看着两峰间距,席停云也知道绳索一断,绳上之人绝无侥幸之理。

    霍决冷声道“我去。”

    席停云吃惊地看着他。

    杨雨稀道“王爷三思。王妃失踪这么多年一直毫无音讯,这个消息是否可靠还有待商榷。王爷千金之体,实在不宜冒险。”

    席停云这才知道他们怀疑王妃藏身在对面的绝壁上。

    霍决坚定道“我去。”

    夜黑,月隐,星淡。

    霍决换了身黑衣劲装,腰间系着绳索,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地站在崖边。

    席停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种劝他留下的冲动。

    可是当霍决回头看过来时,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这个立场。他希望霍决出战阿裘只是他的希望,并不是霍决的。

    霍决走过来,“若我死了,你会不会去找贺孤峰”

    席停云道“王爷吉人自有天相。”

    霍决不屈不挠地看着他。

    席停云叹息,“会。”

    霍决道“我会回来。”

    席停云不知道霍决此时此刻的言语算不算是对出战阿裘的一种承诺和暗示,但他知道,即使没有这种承诺和暗示,他还是希望他平安归来。

    波澜不惊三

    霍决踏上绳索。

    席停云发现今晚的风很疾,剌剌地吹着衣裳。要是换做旁时,这样的风吹在身上自然是极舒服的,但对此时此刻的霍决来说,无疑增加了更多的风险。

    他突然有种冲动想把霍决叫回来。

    今晚出发实在不是个好主意,可他终究没有动。

    他没有立场。

    绳索已经走了过半。

    上方夜空渐渐露出了小半个月亮,月光洒在霍决那一身黑衣上,泛起了淡淡的光。

    夜深了,风似乎吹得越来越猛。席停云耳朵里风声鼓噪,连心跳声也听不清。他看着绳索上那个人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想象着他从绳索上摔下来的情景,突然生出一阵难以言喻的恐慌,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不能呼吸。

    就在他的脚步忍不住向前挪动,想要更靠近绳索一点的时候,眼前突然一亮。绝不该出现的橘黄灯光围绕在霍决身体的周围,将他紧紧地圈在里面。

    杨雨稀呼吸声重了。

    灯光来自悬崖对面,黑漆漆的悬崖上亮起了一大片火光,依稀看到一个人影站在火光中央。

    席停云他们的距离看不清楚火光中的身影,但霍决能看清楚,那熟悉的轮廓即使藏在黑暗的角落他也能一眼认出来。

    况照默然地看着霍决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直到一尺之距时才伸手去扶。

    霍决视而不见地从绳索上下来。

    况照叹息道“你若要来,知会我一声便是,何苦冒这样大的险。”

    霍决道“你没有问过我要不要来。”

    况照道“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更幸福。”

    霍决道“若是不知道,我永远做不了这个选择。”

    况照摇摇头,神情满是长辈对后辈的宠溺和无可奈何。

    霍决绕开他往里走,“母亲在哪里”

    “我来这里也是为了这件事。”况照跟在他后头,脚步放得很轻,声音更轻,“她失踪了。”

    霍决猛然回头,神色之冷厉,几乎要将况照的脑袋硬生生地劈开

    况照沉声道“她是我的妹妹,我比任何人都担心她的安危。”

    霍决道“所以将她囚禁在这里,数年不见天日”

    况照道“不是我囚禁她,是她自己选择隐居在这里,不问世事”

    霍决冷哼,“你以前提到她失踪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况照气势顿时弱了下来,“她不想让你知道,我只好顺着她的意思。我只有这样一个妹妹,又怎么忍心看她这样痛苦。”

    “你为何在此”

    “我得到她失踪的消息,便立刻赶了过来,只比你早到一会儿。”

    霍决目光幽幽,不知信了几分。

    况照道“你放心,我已经派人沿途追查她的下落。她这样大一个人,绝不可能消失得毫无声息。”猛然对上霍决眼中的讥嘲,他又苦笑道,“当时是我的地盘,我左右打点所以才能做得无声无息。”

    “明天若没有她的消息,就休怪我。”霍决语气平静,神色却认真。

    况照张了张嘴,后面传来动静,却是杨雨稀和席停云见他们久久未返,干脆结伴过来了。

    席停云的轻功一般,走在绳索上颇为摇晃。

    杨雨稀在他后头,虽想帮忙,却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霍决突然伸手去抽况照的腰带。

    况照下意识地一闪。但霍决出手如电,又岂容空手而归,在他侧让的一瞬间手又紧紧地贴了上去。况照武功不弱,但连闪三下之下仍是让腰带落入他的手中。

    霍决拿着腰带卷起长枪,朝席停云掷去。

    席停云反手抓住长枪枪柄,便觉一股大力传来,身体顿时往前一倾,飞向绳索那一头。

    霍决丢掉腰带,一手抓枪,一手席停云腰上一搂,抱了个正着。

    注意到况照的目光探究般地望着他们,席停云很快从霍决怀抱中挣脱出来,先向霍决拱手道谢,再与况照见礼。

    况照道“阿决,我们有些误会,很应该谈一谈。”

    霍决盯着他,半晌才点点头。

    杨雨稀刚踏上崖顶,就被况照派人和席停云一起请了进去。

    况照道“要不要看看你母亲住的地方”

    霍决又点了点头。

    况照露出一丝微笑,“她房中的东西,都是我亲手置办的。她从小就喜欢与我分享心事,她的喜好,我再清楚不过。”他带着霍决往回走,不多久就看到一幢三层高的竹楼,与那藏在深山中的竹楼十分相似。

    席停云似乎也想到了,进竹楼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

    况照道“她还在锁琴山庄的时候就常嚷嚷要把那里房子全拆了改成竹楼,可惜一直因各种原因未能如愿。”

    霍决道“你说她是自愿来这里的”

    “是的。”

    “我不信。”

    况照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其实有些事我也不愿意相信,可惜,却由不得我不信。”他领着霍决上三楼,推开正中的门,一股幽香迎面扑来。月光洒在竹楼窗前的琴上,细细的弦仿佛就着月光融化。

    霍决缓缓走到琴前,伸出手指轻轻一拨。

    况照道“也就你能碰她的琴,换做别人,只怕连琴都不要了。”

    霍决道“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况照关门点灯,似乎在酝酿说辞,良久才道“有一天,你母亲来找我,想要我劝你父亲自废武功。我才知道,你父亲练功练得走火入魔,性情大变,若不自废武功,性命难保。”

    霍决皱眉,“我不记得父亲曾有性情大变的时候。”

    况照道“那是四年前的事,你在山中竹楼里练功,我本想把你找回来,是你母亲说不想打扰你练功。”

    霍决道“为何会走火入魔”

    况照摇头道“你母亲不肯说,我也不好问。”

    霍决沉默。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你父亲,他看上去很憔悴,一点都不像是叱咤风云的南疆王。他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若你没了武功会如何。”况照笑容发苦,“一句话,竟让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我尚且无法想象自己武功尽失的样子,何况高傲如他。”

    他的面容在灯光中跳动。

    “我知道劝不了他,我只能劝你母亲。可最后,她还是决定离开。起初,我以为是因为她从小到大顺风顺水,受不了丈夫喜怒无常的痛苦,后来才知道她这样做是另有原因。因为,她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有一个发疯的父亲。”

    况照顿了顿,看着霍决道“她口中的儿子并不是指你。”

    霍决眉头微微蹙起,不知为了他的哪一句。

    况照道“她那时候已经生下了一个孩子。她一开始不想让人知道是怕你不高兴,后来是怕南疆王走火入魔的时候伤害他。”

    霍决道“你是说,母亲躲在这里是为了安心抚养那个孩子”

    “是,也不是。”况照见他面露不耐烦,忙道,“因为那个孩子并不在她的身边。”

    “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况照道,“你母亲没有说。”

    霍决眯起眼睛。

    况照叹气道“我到底是况家的主事人。你母亲虽然愿意把所有的心事都对我这个哥哥说,也愿意投靠我,却不愿意将南疆王的血脉送到我手里。她到底是南疆王妃,自然要为南疆王着想。”

    “你要说的已经说完了”霍决问道。

    况照道“说完了。”

    霍决转身往外走。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波澜不惊四

    况照早已习惯他的我行我素,对着他的背影道“无论如何,你母亲都是在我手里失踪的,明日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霍决轻哼一声,昂首下楼。

    他走到楼外,席停云和杨雨稀已经在等。

    一个绿裳少女提着灯出来,“主人命我为王爷带路。”

    霍决看她一路往山下走,显然不是走绳索,便跟在她后头。一路无言,直到山脚。天际浓黑渐淡,河水湍急更是清晰可见。

    绿裳少女从山石后面拿出一叠木板,然后蹲在岸边,伸手去水里捞。

    席停云隐约看到两条手腕粗的铁链在水中晃悠。

    她将木板架在铁链上头,木板下的钩子将铁链扣住,然后往前一推,再去拿另一块木板,如此反复,直到水面架起两尺余宽的木桥。

    霍决在前带路,席停云居中,杨雨稀断后,三人平安过河,再回头,绿裳少女正拿出一个长钩,勾着木板一块块地卸下来。

    从山里出来,外头天光已然大亮。

    马车正停在山外。

    霍决爬上马车,转身发现跟上来的是杨雨稀。

    杨雨稀见霍决皱眉,干笑道“席总管抢了阿锋的马,阿锋只好跑来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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