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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我清白 第18节

作者:釉里红 字数:14333 更新:2021-12-28 21:49:07

    皇甫伯贤突然有些后悔了。

    49、第章

    第四十九章

    司徒宇掀开马车的帘布,见陆仁嘉蜷在一角,他身上裹着一条银色的狐裘,整张瓜子脸埋在银白的茸毛当中,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珠瞟了眼司徒宇便又半瞌着,一副慵懒疲惫的样子。司徒宇也不在意他的怠慢,与他坐在一处,伸手将他往怀里带。

    陆仁嘉有些微的抗拒,见对方拢了眉毛,到底忌惮他的威慑。便不敢再动,任由他抱着。司徒宇伸出手掌包裹着陆仁嘉的,手心里顿感冰凉,低头细看他的手掌,十指白皙如玉、纤细修长、透明的肌肤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却冰冷异常,“很冷吗”

    “有一点。”

    “怎么这样畏寒。”

    “我自幼便畏寒。”陆仁嘉将手指灵巧的滑开他的掌控,面上是淡淡的疏远。

    司徒宇心下不悦,冷笑一声,“你哪里是畏寒,畏寒又怎会不辞辛苦长途跋涉要去柔然。”

    陆仁嘉也没料到他竟然这样耿耿于怀,他心里本就有气,这会儿也不顾忌了。嗤笑一声,顶撞道,“我为什么要去,你那样聪明怎会不懂。”

    “哼。”司徒宇从鼻尖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寒星似的眸冷冷的刮着他,“就算没有我,你和他也不可能有结局”

    那我和你又会有什么结局陆仁嘉真想大声叫出声,然而他只能攥紧拳头,怒视着眼前高大的男人,胸膛剧烈起伏,一点办法没有。

    “你这是什么眼神”司徒宇平日里被奉承惯了,哪里有人敢这样瞪他,偏偏这人不是别人还是自己捧在掌心里宠的,更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扬手想要甩他一个耳光。却望着他小鹿似的委屈的眼睛,僵在半空,下不去手。

    陆仁嘉本以为要结结实实挨一个巴掌,都做好心理准备了,等待着那个巴掌却生生止住了。

    司徒宇看着他呆愣迷糊的样子,心里软了不少,伸手搂他,陆仁嘉下意识的避开,司徒宇无奈长叹,“我真是怕了你了。”

    随手拿来了马车上的厚毛毯,将他裹得严实。陆仁嘉一愣一愣被他搂进怀里,一双眼直愣愣的望着他,一脸的迷糊。司徒宇用手压着他的脑袋贴在自己的胸膛,陆仁嘉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闭上眼,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淡色的阴影,看在眼里有种纤弱稚嫩的感觉。司徒宇心下怜惜,俯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眼脸。

    陆仁嘉黑暗中感受着男人给予的温柔,逃避似的将身体稍微转了转,直把脸更深的埋进男人的怀里,鼻尖嗅着司徒宇身上淡淡的檀香。手里明明感觉到温暖,却不真实。心间仿佛笼了一层忧伤的薄纱,隐隐约约他也明白司徒宇的心意,好似不止纯粹的占有那般简单,可又够不上是爱。那样高傲自负的人,从来便是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惯了,宠出来的为所欲为的性子。陆仁嘉心头泛起一丝苦涩,他若真的爱了也绝不久长,将军府上一堆的公子佳人,自己也不过只是其中之一。身份何其卑微,召之即来,呼之即去。何必呢,这个人给不了他要的,却要这般将他捆绑身边,陆仁嘉自嘲,他到底看上了自己哪里这张脸皮吗呵呵也许,不过是他心血来潮,好奇心使怪。常言道,得不到的才更想得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好比葡萄藤上挂着的一串绿葡萄,司徒宇这只狐狸看着却够不着,自然心急,待他真的采下了,尝了酸涩的味道,也就弃如敝履了。陆仁嘉这般想来就更加替自己哀伤了。

    司徒宇又哪里懂得陆仁嘉百转千回的心思,只当他这会儿的沉默,定是被袁少磊伤得透彻,心里虽不忍看他难过,却是狠心了要斩断他所有的去路,他的身边只能留下一个人,那个人只能是他司徒宇,再无其他。看着陆仁嘉埋在怀里的小半边脸颊,听着他细微的呼吸声,知道他是睡了,可心里却开始莫名的计较,他的梦里出现的是谁的脸。

    尚德宫,三名宫女正为跪坐在铜镜前的六公主皇甫慧娇梳理发髻。一小太监进了寝宫,垂首立于六公主身后,毕恭毕敬道,“六公主,长信侯求见。”

    皇甫慧娇顿时喜形于色,“快快请他进来。”

    司徒宇让太监领着进了尚德宫,外头正下着米粒大的小雪,司徒宇褪下沾了薄雪的披风随手交与宫女。皇甫慧娇迈着莲步,望见的便是司徒宇负手而立,眺望宫外屋宇飞檐的模样。

    司徒宇察觉到细微的脚步声,转过身对着皇甫慧娇恭敬的行礼,“见过六公主。”

    “你我之间还行什么虚礼。”皇甫慧娇摆手撤下左右的宫女,睨了眼那张冰山也似的脸,抱怨道,“你若无事定不会来找我,说吧,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我今日前来绝无他意,后天我便要启程回宣州了,特来拜别六公主罢了。”见他一本正经的解说,皇甫慧娇失望道,“怎么不多待两日。”

    “我本意前来京都恭贺袁将军凯旋,参加完封功盛宴便回宣州。谁知在京都遇上了故人耽搁了几日。宣州不可无主,又岂能再三拖延。”

    皇甫慧娇听他提起袁少磊唇角微微上翘,故意漫不经心问道,“听说他曾是你的副将”

    司徒宇点头,望着皇甫慧娇满眼的期盼之色,心里一惊,他进宫之时便打听公主身边的近侍,得知皇甫慧娇心里果然是有了意中人。而今见她听自己说起袁少磊,面色喜悦,隐隐还有几分女儿家的娇羞。心里揣测,莫非皇甫慧娇中意袁少磊。可面上依旧不见丝毫波澜,风轻云淡道,“嗯。的确当初是我的副部。此人样貌端正刚毅,自幼熟读兵书,骁勇善战,雅有奇谋。自然不是池中物。”

    皇甫慧娇耳听司徒宇一番赞赏,又忆起当日夜间那惊鸿一瞥,剑眉星目袁少磊的确生得一表人才,只觉得心如鹿撞,脸上又红了几分。开口说话却有些惘然,“我曾与他有一面之缘,只是当时天色已晚,他多半不记得我了。”

    司徒宇看了个清明,心里笃定。真是天助我也,司徒宇本就有意为袁少磊寻一门亲事,好彻底的让陆仁嘉死心,而如今皇甫慧娇竟芳心暗许袁少磊,自己何不顺水推舟,让天子赐婚,袁少磊迎娶公主,从此一步登天,位列皇亲国戚,何等荣耀,也算暗中助了他一臂之力。心里一番计较,开口的话却大伤风景,刺激着皇甫慧娇道,“袁将军到时会与我一同回宣州,待开春便要上任都江兵马大都督一职,有传闻他今年年底便要大婚,迎娶美娇娘。真真可谓是双喜临门啊。”

    “什么”太过突然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将皇甫慧娇震得措手不及,原本还有几丝粉色的脸颊顿时苍白如洗,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敛了面容,严肃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司徒宇面带疑惑,故作不解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之常情,为何六公主听闻袁将军要成婚,如此诧异。”

    “有吗”皇甫慧娇潜意识的摸了下脸颊,害怕被看穿心思一般,随意的挑拣了些有的没的,与司徒宇聊了片刻,便借口说自己倦了,要休息了。

    司徒宇会意,起身告退,出了尚德宫的门,他却没有立刻走掉。打发了引路的太监,绕了几个长廊,躲在暗处。果真,不多时便看见六公主皇甫慧娇身着猩红的大氅,左右跟随着一路的宫女太监,浩浩荡荡的向着永寿宫的方向去了。

    司徒宇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太后素来宠爱皇甫慧娇,从来对着个这个长相姣好的孙女有求必应。如此只要太后开了金口,皇恩浩荡。袁少磊就算是再不情愿,又能如何。有道是天威难测,皇命难违,他难不成敢抗旨

    果不其然,皇帝一道圣旨,招都江兵马大都督袁少磊为六驸马,择日完婚。皇榜张贴广告世人。举国上下为之欢腾。

    六公主下嫁袁少磊,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袁少磊所住驿馆,更是门庭若市,拜访结交之人何其之多。

    司徒宇与陆仁嘉并辔而行,路经驿馆,司徒宇有意停马前去道贺,却让陆仁嘉拦了。

    司徒宇故作不解,“这是为什么,他如今要迎娶公主,何等的荣耀。你二人又有兄弟情分,为何不进去道喜。”

    陆仁嘉望着司徒宇真诚无比的脸,阴阴的笑了。调转马头,瞥了一眼司徒宇道,“要去你自己,我不去。”

    司徒宇望着他臭烘烘的脸,也不知为什么心情反而恶劣的大好,“好,我去。”给你见他最后的机会,你不要以后也就没机会了。

    陆仁嘉果见他跨马下地,将马匹交与小厮,整理了衣袍,大步流星了进了驿馆。陆仁嘉立刻也跳下马,心里一急躁,脚下生风,鬼使神差的跟在了司徒宇身后。

    “不是不来吗”

    “我大哥结亲,我自然要来道贺。”陆仁嘉一本正经道。

    进了内院,整个行苑张灯结彩,红绸高挂,喜气洋洋。

    袁少磊衣着还是从前那般,并未因为身为驸马而改变多少,见司徒宇与陆仁嘉前来道贺,只微微一笑,让侍女看茶招待,席间自然少不了那文绉绉的贺词,袁少磊只望着坐在一处的两人。一个沉稳练达,气宇轩昂一身贵气;另一个机敏聪慧,容貌清丽。两个虽同为男子,对坐一处看着只觉得赏心悦目,并未察觉如何不妥。果真是一对天造璧人,自己处在两人之间越发自惭形秽起来,想到此处心里竟是一阵酸涩。

    对饮片刻,司徒宇看日头不早,便要带着陆仁嘉打道回府。

    袁少磊恭送两人至府外,看着陆仁嘉跨上骏马,才急忙开口道,“我大婚之日,你会来吧。”

    陆仁嘉望着他深邃恳切的眼眸,胸膛一紧,点头道,“会,我会来。”

    作者有话要说尽是这些酸溜溜的情节,我汗哒哒

    50、第章

    第五十章

    眼看着结亲的日子已经定下,便是下月中旬。袁少磊已搬迁至驸马府,远在宣州的袁母也被妥善的接到京都。大婚当日,大摆宴席。迎亲队伍浩浩荡荡,鼓乐之声响彻京都,街道两旁人山人海,场面壮观之至。

    来往宾客均是达官显贵,皇亲国戚。司徒宇与陆仁嘉被奉做上宾,迎入喜堂,正值司仪高声咏唱贺词“大礼虽简,鸿仪则容;天尊地卑,君庄臣恭;男女结姻,鸾凤从龙;无序斯立,家昌邦荣;新人双双恭拜天地。”

    陆仁嘉望着一身大红喜袍的袁少磊与身姿袅娜的皇甫慧娇,对着天地宗亲一叩首。

    “拜高堂。”

    袁少磊牵着皇甫慧娇白皙细嫩的柔荑,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望着站立一旁双鬓斑白却精神抖擞、满面喜色的袁母,恭恭敬敬的伏地叩首。他起身,抬眼之时却与混在人群中的陆仁嘉四目相触,那一瞬间有的震撼,仿佛沧海桑田,如此遥远。见他对着自己微笑,身边站立着一脸温和宠溺的司徒宇。袁少磊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也来不及他多想。司仪催促着高声道,“夫妻对拜。”

    袁少磊弓身与皇甫慧娇对拜,面前凤冠霞披的六公主,今日起便是他的夫人了,他要承担起一个丈夫的职责。他的母亲一生坎坷,历尽艰辛,含辛茹苦将他培育成人。吃斋念佛,每日积善,修来的公德只为换取儿子平安。一颗心早早便盼望着他成家生子,安享晚年。今日他便完成了母亲多年的心愿,望着她老人家喜极而泣的容颜,他的心里是久违的慰藉。不是不明白陆仁嘉对自己的心意,可他不能回应丝毫一分的感情,而今他的身边已经有了比自己强百倍的司徒宇,他还有什么不安心。自己这样做是对的。这才是本应当的,最好的结局吧

    “新人双双送入洞房。”

    司仪最后一声诵唱,陆仁嘉死死的望着被簇拥在人群中的新人,无数的笑脸拥堵在他的视野,他焦急着辨认着,却只只得到两个鲜红的背影。他在心里狠狠的告诉自己,他成亲了,你看着他成亲了,你看着他满面的笑容,你看着他、他很幸福你应该祝福他,你也应该死心了他的一颗蠢蠢欲动的心脏终于彻底的被自己拧碎,他平静的望着满地的碎片,伤心到头了,无奈到头了,反而脑子清醒了,有种苍凉的大彻大悟的感觉。爱情不是柴米油盐,没了死不了人。袁少磊已为人夫,木已成舟,他也不是会让自己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未来的日子还很长,还有很多未知的事情等着他,绝不能让理智溺死在无望的感情当中,即使挣扎甩脱会去一身皮肉,他也必须全身而退,这场还未开始便草草收藏的爱情。

    新人散场后,歌舞欢庆,场面热络,人声鼎沸。

    不少官员见司徒宇在场,知他素来冷漠,就算有心搭讪也只能望而却步,对他点头示意。陆仁嘉冷冷清清的看着威严冷傲的司徒宇,突然笑了。

    “笑什么”

    “大喜的日子我难道要哭”陆仁嘉语气淡淡的,望着不远处丰盛的宴席,目中是寂寞的笑意,“他的喜酒我还没喝呢,一起吗”

    司徒宇有些受宠若惊,是邀请他一次开口邀请自己胸膛里抑制不住的欢喜,伸手情不自禁牵住了陆仁嘉温热的手掌。

    手心里突然传递来的温度,陆仁嘉一惊,扭过脸对上司徒宇冥黑深邃的瞳孔,见里头波光流动,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温柔。他仿佛被这炙热的感情一烫,机灵的将手从他掌心滑出。嬉皮笑脸道,“我们且寻个热闹的去处。”

    司徒宇不悦的拢眉,这个不知好歹的又拒绝了他的示好,冷冰冰的丢下一句,“我讨厌人多。”深邃如海的眼不见了先前动情的微波,恢复了以往的冷漠。也不管陆仁嘉是否答应,径自拂袖而去。

    陆仁嘉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能选择老实的跟随。

    司徒宇选了一处闹中取静的偏僻场所,跪坐入席,上前侍候的婢女连忙为他将酒爵斟满,而后规矩的退守一旁。司徒宇望着身前琳琅满目的菜色,没有丝毫的胃口。而恭坐对面的陆仁嘉却大快朵颐,大口饮酒。丝毫不见半点应有的伤感,袁少磊大喜,陆仁嘉对他一片心意落空,按理来说不是应当愁眉不展,食欲不振,郁郁寡欢吗然后自己趁虚而入,温存安慰抚平他的伤口,不仅能博得好感,没准陆仁嘉还能因此对自己改观。可眼前这个人,一改往日的消沉,胃口大开,吃得津津有味司徒宇蹙眉,揣测着陆仁嘉的心思,莫非他痛定思痛,大彻大悟,终于化开心结决心放弃。这倒也像他的作风,如若真是这样,岂不是天赐良机。司徒宇想到此处,一扫先前被拒绝的郁闷,唇角微微上扬,望着陆仁嘉笑得别有深意。

    摆手撤去侍女,对着陆仁嘉招招手,毫无表情道,“你过来为我斟酒。”

    陆仁嘉不耐烦的放下手里的羊排,随意的拿了桌边的湿巾,抹了抹油腻的手掌。瞥了眼作威作福的某人,不满的腹诽一壶酒盏能有多重,自己不会斟啊刚才不是有侍女伺候,温香软玉还不要,毛病啊。

    他懒洋洋的走到司徒宇身边,跪坐在他身边,执了酒壶不情愿的为他斟了酒,正要站起身,却让对方搂住了腰,陆仁嘉仿佛触电一般一个机灵,瞪着司徒宇,没想到这个人脸皮厚得堪比城墙,大庭广众之下也敢放肆。陆仁嘉僵硬着一张脸,腆着讨好的笑容,试图将锁在腰上的大掌一点一点的挪开,那铁钳一般的桎梏纹丝未动,陆仁嘉紧张的后背上起了一层薄汗,哭笑不得望着司徒宇,低声道,“你这是干什么”

    “我都不在意,你怕什么。”说着加了些力道,直将他搂紧怀里。

    陆仁嘉真想破口大骂,你妹你脸皮厚得似城墙,刀枪不入,你以为别人都是你啊知道挣扎无用,这个男人违逆不得,万一触了他的逆鳞,受苦的还不是自己。思量下来唯有顺从他的意愿。陆仁嘉收起脸上的厌烦不悦,挤着笑容,抚慰般拍拍司徒宇的肩膀,微笑道,“婚宴当场来往宾客众多,将军位高权重,举手投足皆是万众瞩目,今日与小人这般呵呵恐旁人看去多有不妥。将军还是”

    司徒宇望着僵在怀里的身躯,见他面带微笑,眼神却闪躲不定,嘴里说的好听,却这样避他如蛇蝎。他恨他的虚假,恨他口是心非罢了,从来也知道,要一个人的真心很难,也不是数日温柔就能换回来的。遂也不难为他了。松了手,陆仁嘉大松一口气,立马和他拉开距离。心里虽然有了准备,可真面对他疏远的态度,还是刺痛了司徒宇的心脏,落寞道,“就那么讨厌我吗”

    陆仁嘉也没料到一向目空一切高高在上的司徒宇,今日竟说了这样的话,不由有些愣忡。却听他开口幽幽问道,“袁少磊到底为你做了什么你们相处也不过短短数月我待你”话到嘴边猛地打住,自己做什么要和袁少磊比较,眼前的人就站在那里,从来都是他的,再者袁少磊已经成婚,更加犯不着与他比较。可陆仁嘉明明站在他眼前,他却感觉这个人遥不可及。自己是战无不克的令人闻之胆寒的“冷面罗刹”,自己是大军兵临城下也能笑谈饮酒的战神。可为什么,对手换成这么个柔柔弱弱,手无缚鸡之力的陆仁嘉,却这般力不从心,无从下手,这无能为力的感觉逼得他快疯掉。

    抬眼望着陆仁嘉见他一脸的无辜不解,甚至是苦恼。他有种热脸贴在了冷屁股的感觉从未有过的羞辱,仿佛看见黑暗中无数嘲笑的嘴脸,在司徒宇的脑中不断扩散叫嚣。自己怎么会看上这么个混账,他真有种掐死对方的冲动。

    司徒宇气急攻心,却对眼前的人无可奈何,执起酒爵,一通闷饮。

    陆仁嘉看着他豪饮的样子,心里无端的发虚,万一他酒后乱性对自己施暴怎么办他可不想第二天全身酸软疼痛,卧床不起。连忙挤着笑容贴上去,按住司徒宇握着酒爵的手掌,贴心的劝阻道,“将军何顾这样闷饮,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且眼下天色已晚,若是喝得酩酊大醉,打道回府时您要小的如何是好啊”

    司徒宇冷笑着,睨了眼他谄媚的脸,伸手拍拍他的脸颊,这个家伙心里又在想什么淡漠道,“你在害怕什么,我若醉了,自然有驸马府的奴仆负责照料,又岂会麻烦到你。”

    “你这是呕哪门子的气”陆仁嘉硬是按住酒爵不让他饮酒,落下狠话,“你若还要饮便饮去,我不奉陪了。”

    “呵,你几时陪过我了尽管走。”司徒宇一挥衣袖,面上一片冷淡。

    陆仁嘉望着像个孩子一样赌气的司徒宇,噗的笑出声。也不再反对他喝酒,反而将面前的酒爵斟满,双手递给他,“你不是说我从来没有陪过你,我今夜就陪你喝酒。”

    司徒宇接过他手中的酒爵,一饮而尽。

    三坛子女儿红见了底,司徒宇冷若冰霜的俊颜,泛上了一层艳丽的红晕。望着陆仁嘉清丽的脸,头隐隐开始犯晕,却固执的握着手里的酒爵,强迫陆仁嘉也饮上一杯。

    陆仁嘉有些无奈,拉起他的一只手臂横在自己肩上,半抱半搂着酒醉的男人。该死的重心里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就不应该纵容他小声抱怨道,“我真是作孽啊自作自受”

    两人摇摇晃晃出了驸马府,府外早有下人备好马车等候多时,下人小心翼翼将司徒宇弄上马车。陆仁嘉随着也上了车,拉上帘子。与司徒宇坐在一处,又怕他酒醉寒气入侵生病。抬脚跨过司徒宇的身体,伸手去取毯子。身体却被用力拉下,陆仁嘉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司徒宇的腿上,闷哼一声。扬起脸却与司徒宇墨夜一般深沉的眼四目相触,他的眼里波光流动,陆仁嘉只觉得被他这样望着,且又是这样暧昧不清的坐在他身上,分外矫情。

    “快放开我。”陆仁嘉急迫的想要挣开。

    司徒宇却不让他如意,俯对准陆仁嘉的唇贴了上去。霸道强势的舌不由分说挤进他的口腔,卷起陆仁嘉闪避的软绵,肆意的纠缠吮吸起来。

    陆仁嘉只觉得嘴里一阵美酒的香醇,司徒宇霸道炙热的吻,快要将他融化。他抓着他的衣摆,不可否认,司徒宇吻得很温柔,他快不能呼吸,快要溺死。挣扎着好不容易才让他放开自己。司徒宇却又固执的抱住他,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听着他迷糊不轻的低喃,“喜欢你”

    陆仁嘉身体猛地一震,难以置信的凝视着司徒宇,不断的摇他,“你,你说了什么”

    司徒宇迷离的眼望着他,淡淡道,“我醉了”

    51、第章

    第五十一章

    袁少磊大婚一结束,司徒宇与皇甫伯贤告别后,便带着陆仁嘉南下回宣州。回程的日子天公作美,大地晴朗和风日丽,冰雪初融,一改往日的湿冷。但毕竟行路遥远,舟车劳顿,在马车上颠簸了一日的陆仁嘉,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在叫嚣酸疼,浑浑噩噩窝在一角,掀开车窗的棉帘,见司徒宇身着月白锦袍,束发金冠,身下一匹黑亮的骏马,鲜衣怒马、身姿飒爽,竟将大片墨绿的青山化为衬托的背景,好一副傲寒踏雪图。

    司徒宇侧首便发现某人一双眼贼溜溜的落在他身上,唇角勾起一抹邪气。陆仁嘉望着他竟也不惧,心里隐约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把他怎么样越发大胆挑衅,毫不退缩迎上他的目光,两人对视半饷,司徒宇斜勾起唇角笑得有几分轻挑,陆仁嘉蹙眉有不好的预感。果见他手持缰绳,引导着黑马绕道,陆仁嘉正纳闷他想做什么。身前的帘布,被一阵风似的掀开,男人背光的高大身躯,拖出一大片灰暗。陆仁嘉只觉得原本就不算宽敞的车厢一下子促狭拥挤。

    “你上来做什么”陆仁嘉一脸的戒备。

    司徒宇早习惯了他的一惊一乍。也不作理会,径自躺在他身边,头枕着陆仁嘉的大腿,闭上眼懒洋洋命令道,“我骑了一天的马,身体乏的很,你且为我放松放松。”

    陆仁嘉真想一脚把这个庞然大物踢到马车下,还要我给你按摩老子也全身酸痛好伐你怎么不给老子捏捏陆仁嘉心里早已经把眼前这个可恶的人,诅咒了十万八千遍,却还是没出息的服从了他的命令。僵硬的伸手,不情愿的捏着司徒宇的肩膀,精壮结实的触感,让陆仁嘉心下一紧,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腾上心头。不禁有几分嫉妒司徒宇的身材,脑子里不厚道的开始幻想司徒宇,彻底展现完美身材的模样,想到美妙处,险些有喷鼻血的冲动。要是这个身体是自己的伸手摸上司徒宇平躺结实的胸部,贪婪的感受着手底下的充满爆发力的触感。变质的按摩放松,让身下的人不悦的蹙了眉宇。微微睁开猎豹般锐利的眼,睨视着想入非非的某人,寒了声音道,“陆仁嘉,你在干什么”

    陆仁嘉猛地醒悟过来,望着某人结霜的脸,打了一个寒颤。自然不敢将脑子里花花绿绿想法告诉司徒宇,开口遮掩着,“没有啊,你不要乱动。”说着毫不留情的狠狠掐了下司徒宇的肩膀。

    “你”司徒宇被掐得一疼,怒视着嬉皮笑脸的陆仁嘉。

    陆仁嘉一摊手,眨着眼睛一脸的无辜,“对不起,我太紧张了。”

    司徒宇还能说什么,对方都认错了。警告着瞪着某人,冷声道,“你给我注意点。”

    “嗯嗯。”陆仁嘉毫无诚意的点着头,下手不轻不重的揉捏着司徒宇肩膀,见他舒服的闭上眼,一脸的惬意自在。就有股想要往那张俊脸上甩耳光的冲动,自己揉了好一会儿,手酸的要死,正打算偷懒片刻,那厮却懒洋洋的翻了个身,下巴抵在他的腿上,有些痒。低声道,“腰。”

    腰,腰你妹啊老子只想给你两拳陆仁嘉仿佛听不见他的命令,自顾自的揉着自己酸软的手臂肩膀。腰上等不到预料中的力道,司徒宇微睁开眼盯着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某人,抬手抓住陆仁嘉的手腕,整个身体坐立起来,将他抵在车壁上,一瞬间车厢里被暧昧的气息充满。两人僵持着,两张脸的距离不过一寸,司徒宇温热的气息喷在脸颊边,陆仁嘉蹙眉,清楚的感觉男人的手沿着背部慢慢摸上了平躺的胸膛,陆仁嘉紧绷了身体,抬头望司徒宇的眼神,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这么多日的耳鬓厮磨,自己对司徒宇也算颇为了解。这眼神

    陆仁嘉挤着干巴巴的笑容,“将、将军”

    在京都之时两人同床共枕不是一两日,司徒宇情热之时自然是想拿他泻火,陆仁嘉使诈耍懒、装疯卖傻三十六番武艺齐上阵,硬是保住后门。可今日,被困在马车里,身体被肆意的抚摸,脖颈上感受着男人呼吸喷出的炙热,司徒宇的做法好似比往常更热烈些。陆仁嘉仿佛是只小虫落入了一张大网,有种在劫难逃的无力。耳垂上感觉一阵湿热,竟是让对方含进了嘴里舔舐。陆仁嘉闷哼一声,想要挣开司徒宇的桎梏,低声道,“这是在车上,外面一堆人”你这威武将军还要不要脸啊

    司徒宇低笑一声,全将他的话语做了耳旁风。手掌一路往下,摸上陆仁纤细的腰肢,伸手就着腰带一扯,顿时衣袍全松散开来。手掌霸道的滑进衣内,冰凉的指尖不轻不重的按、捏着胸前的温热的两粒,陆仁嘉一个机灵,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绽开。羞窘的红了脸,却让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那双贼手一点停歇的意思都没有,得寸进尺的摸到了下处,那敏感的地方怎经得起男人技巧的撸弄揉搓,陆仁嘉受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可怜的呜咽出声,软声讨饶道,“将军,这这在车上,我怕自己到时难以自持,失口叫出声,多有不妥。”

    “你怕别人知道,就咬紧牙关忍着。”司徒宇俯身亲了亲他削尖的下巴,舌尖扫着他的脖颈,轻一下重一下地啃着他的锁骨,将衣袍向着两边拉开,大片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眼前,胸膛上两抹动人的红晕早已成熟硬挺,等待着采撷。司徒宇被诱惑着邀请着,俯伸出舌尖,圈住一粒,细细的舔舐吮吸起来。

    “嗯”陆仁嘉难以置信的瞪着他,“你”

    “放松点,闭上眼享受。”司徒宇低声在他边宽慰着,俯首望着陆仁嘉白皙的肌肤尽是自己留下的痕迹,有种恶劣的满足。

    享受个屁啊这是强暴吧强暴吧我艹下处被男人极尽高超的挑逗着,浑身无力酥麻,不一会儿便肿大难受起来,陆仁嘉不适得扭动着腰肢,想要逃开身体却违背心意的眷恋男人的给予,任由男人打开自己的大腿。感觉到身后那难以启齿的地方正被试探的挤压碰触着。陆仁嘉脑子一阵晕眩,从未像今日这般难堪、唾弃自己。自己果然是犯贱的可以了,身体被迫被玩弄都会有快感

    后穴的手指不断增加,司徒宇曲着手指刮着肠壁,感觉着内力惊人的吸附力,身下兴奋的直欲破衣而出。忍着下处的硬热,半强迫陆仁嘉跪趴在自己身前,抬高他的腰肢。掀起衣摆,掏出家伙,对准后穴一举入侵。

    “呃”陆仁嘉咬着下唇,尽量不让自己叫出声。

    司徒宇深进浅出,耐着性子抽插几下。越发的胀痛,要要狠很要他的冲动像一只潜伏在心头已经的兽物,如今日思夜想的人正被自己进入,怎么还耐得住,着力的操弄起来。却看着陆仁嘉隐忍羞窘,蹙眉咬唇的模样,心里爱怜。一手箍住陆仁嘉的腰肢,一手伸手到前处,节奏的撸弄安慰着那发胀的器官。

    身后被那处被要命的顶了又顶,身前还要被这般玩弄抚摸。陆仁嘉再也支持不住闷哼一声,射在司徒宇手掌。沉浸在高潮当中的身体软绵无力,无意识的痉挛。后处一阵阵的紧缩,夹得司徒宇升天一般的爽快,低吼一声下处精关一开尽数射在陆仁嘉体内。

    毕竟天冷,司徒宇也不敢造次,拾起散落在地上的皮裘将陆仁嘉裹得结实,还是不放心怕他着凉,又取了毯子再裹一层。望着被自己裹成个粽子似的陆仁嘉,情事过后,他原本白皙的脸上还残留有未退下的红晕,咬破的下唇,经血的润泽愈艳丽,长睫翕动有种稚子的天真无措。其实就是单纯的昏沉。司徒宇望在眼里说不出的喜欢,将他宝贝似的搂在怀里,吻吻了吻他的眼睫,又吻了他的脸颊,最后温柔的吻上那微微开启的嘴唇。

    入嘴的唇舌像沾了蜜糖一般,让司徒宇不知疲倦的舔舐吮吸,这般温顺毫不抵抗、任由自己予取予求的陆仁嘉,司徒宇兴奋手指打颤,越发卖力的施展浑身解数取悦怀里的人。

    夜间终于抵达宣州,大开的城门两道兵士手握火把,站姿挺拔威武。仅容一簇车马扬长而去。

    将军府上,灯火如昼。吟苍居内大小的仆人为了迎接司徒宇的归来,在昭华的指引命令下有条不絮的忙碌起来。

    眼见着小吉打着灯笼引着身姿高大的男人过来,昭华连忙起身出屋迎接,却见司徒宇身边还立了一个面容清丽的男子。定睛一看不由惊讶出声,“你”

    司徒宇也难怪昭华会惊讶,府上他挖坟开棺之事,并未公开。大家都蒙在鼓里,只当七公子已死入土为安。而今他好端端的站在这,昭华怎能不意外。

    看穿昭华的疑问诧异,宠溺的揉揉垂首不语的陆仁嘉,司徒宇低声道,“没错,正是陆仁嘉。”

    昭华还是不能相信一般上下打量着他,意识到自己这样直勾勾的注视是多么的无礼。他后退一步,让出道路,温和道,“将军与七公子一路上,车马劳顿诸多幸苦,快快进屋休息。”

    屋子里生有炭火,大步进去,扑面的暖风,立马解了披风。

    昭华张罗着让小丫鬟上了温热的参汤,让两人喝了暖暖胃。一路风尘劳顿,最是忌惮油腻重口,特地吩咐膳房做了几道清单的小菜,又亲自煲了一锅鲫鱼汤,常言道“冬鲫夏鲤”,冬日鲫鱼肉肥籽多,味道犹未鲜美可口。果然菜色端上来时,司徒宇一看都是符合自己胃口的小菜,掀开盅盖,鱼香四溢,一看还是陆仁嘉爱吃的鲫鱼,心情大好。

    昭华看着司徒宇面上是难得的喜悦,自然欣慰。开口正想劝他趁热,哪料到司徒宇却开口道,“我不在府上,让你操劳受累了。今天色已晚,这里就不需要伺候了,你便早点下去歇息吧。”

    “是。”昭华收起唇边的笑意,望着一旁默不作声的陆仁嘉,心里一片寂静。起身领着守在身边的两个小童出了吟苍居的大门。

    小童提着灯笼用那一点昏黄的亮光,指引着脚下的道路。

    昭华慢腾腾的走着,身边有小童低声的叹气声,昭华不明情况开口询问,“你这是做什么叹气啊”

    那小童望着昭华,低声委屈道,“我这都是为您啊。”

    “为我”昭华纳闷,“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

    “公子您为将军做那么多将军却这这太不公平了”小童气愤不甘着,竟呜咽着哭出了声。

    昭华伸手安慰似揉揉小童的头发,低声道,“将军自有他的想法,我们不必去揣摩。感情的事情从来便强求不得,偏爱了宠爱了,自然也就容易忽略了旁人了不是。将军又不是神仙,怎么能做到面面俱到,我不怨他”

    作者有话要说看着我的满是哀求的眼睛。不要举报我,要不我会躲在墙角画圈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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