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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将后 第29节

作者:祈幽 字数:20407 更新:2021-12-28 21:47:57

    杜赫乾动手准备将海蜇丝拿走,但杜堇容阻止了他,夹起一筷子海蜇丝送入嘴中,就着鸡丝粥大口大口的吃着,含糊的说道“还和以前的味道一样,我都快要忘记它们是什么味道了,真好吃,爹爹做的就是好吃。”

    “只要堇容喜欢,爹爹以后一直给你做。”杜赫乾本来奉行的是君子远庖厨的准则,但有了杜堇容之后,就学着自己做菜做好吃的,看着孩子吃得那样快乐,简直比功成名就还要有满足感。虽然他只会仅有的那几样,但是这些杜赫乾亲手做的吃的,构成了杜堇容美好的童年,陪伴着他度过了没有父亲关怀的每一个黑暗的夜晚。

    “嗯。”杜堇容重重的点头,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来,“爹爹,赵叔在京城,他很想念你,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他别提多高兴了。”

    “松烟”赵叔全名赵松烟,是杜家的家生子,从小就跟着杜赫乾,杜赫乾出事后,也是他一路陪着杜堇容,看顾着他长大。

    “对,赵叔,这么多年辛苦他了。”杜堇容筷子戳了戳粥碗,爹爹面容一如从前,而赵叔看起来已经垂垂老矣,他的背脊都是因为要照顾自己而弯的。“要是没有赵叔和杜赫坤周旋,我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

    杜赫乾眉头皱了一下,显然是听到杜赫坤的名字让他厌恶,他已经让姜昊之将杜堇容成长点点滴滴告诉了他,当然包括杜赫坤对杜堇容的所作所为,没有想到从小沉默寡言、内向少语的杜赫坤竟然如此对待他的孩子越是知道杜堇容生活的点点滴滴,杜赫乾就越是无法原谅姜昱之及遗族,也许时间可以慢慢将所有的痛苦淡忘,也许利益可以让人忽视过去,但已经存在的伤疤始终会提醒着自己。

    父子二人说着话,这时元宝进来请安,脸上喜气洋洋的,进来后就给杜堇容行了一个大礼,“恭喜侯爷,贺喜侯爷,侯爷大喜啊”

    元宝一张包子脸都笑出了褶子,真就和一只白胖的包子似的,杜堇容笑着点点他的脑袋,“笑得都要把馅笑出来了,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侯爷大喜,陛下刚刚下旨封您为领侍卫内大臣,建威将军衔,侯爷功高盖世,让人敬佩,实乃名至实归。”元宝一听到就过来报喜了,不说打赏,就是让侯爷高兴了,陛下就会高兴,陛下高兴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日子都会好上许多许多。

    “正一品入朝堂”这些都是杜堇容没有想到的。

    杜赫乾听之倒是十分的欢喜,“堇容,你丰城一战,擒获北定王,实乃大功一件,而且也因为你,才让收复三藩变得容易上许多,你无须多顾虑太多,这些都是你应该得到的。”

    三藩之中,平南王、靖南王和杜堇容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说平南王,就是靖南王,要不是杜堇容收留小静,小静现在如何都是未知数,靖南王为了感谢杜堇容,也应该将靖南王之位拱手送上。

    “只是太突然。”杜堇容做这些都不是为了换来更多的权势地位,只是为了帮助赵恒煦。

    北定王的王府拥有数代沉淀下来的雍容,树高而繁,花香而艳,透过精致繁复的雕花窗棂可以看到室内的典雅别致,富丽堂皇真是不足以形容府邸的美丽。只是可惜,美丽的背面总有黑暗,在看不见的角落,北定王王府内藏着多少污垢,就像是密道的出口,那口深井一般,一具本来美丽的身躯被水泡着也就是个泡发了尸体。

    “北定王数代经营,好东西很多,已经让人在登记造册,全部收缴国库。”看着满室的珍奇玉器,赵恒煦说道,大概北定王没有想到自己用尽心力收集到的好东西会全便宜了别人,只是可惜这些金银玉器也是个摆设,在困苦之时,连个包子都变不出来。

    “大多是实物,也换不来真金白银。”杜堇容手上正摆弄着一个鎏金的三足三互字小香炉,很精致小巧。

    “将印记磨了送到铺子里卖了去,这个不用担心。”赵恒煦手上有产业,将这些东西变卖了并不难,“来,堇容随我来,这边有一样东西,你一定喜欢。”

    后日他们就会班师回朝,赵恒煦今日就带着杜堇容到北定王王府来。杜堇容随着赵恒煦往里面走,应该是内书房的样子,他此前将北定王王府的结构图研究过,好擒获北定王。果然是北定王的内书房,书房内放着些书籍等,很是普通,“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粗看起来,内书房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站在门口一眼就可以将之看得清清楚楚。

    “当然,堇容你看。”书房内大多数的书都已经收拾好了,其中不乏北定王和京中某些人的书信来往,但赵恒煦要说的不是这些,打开一个特地放在一边的箱子打开,“里面都是孤本,绝大多数都游记,你一定喜欢。”像大和尚慎知的游记就有好几本,竟然比宫中的藏还要齐全。

    杜堇容拿起一本,一看竟然是慎知大和尚的知味游记的下册,知味游记他一直觉得是缺失的,没有想到真的有上下册之分,读了第一页果然和上一侧是连着的。“陛下,竟然还有下册,我让人找过藏,一直没有找到,以为慎知师父就写了那么多,没有想到真的有。”

    “你喜欢就好,北定王藏书很多,我们都带回去。”

    “好。”杜堇容对手中的书已经爱不释手,看着都不想放下了。

    “我们先回去,这本书带着吧。”看杜堇容恋恋不舍的放下书,赵恒煦笑着托起他的手,“拿着吧,我们走,顺便在园子里逛逛,景致还不错。”

    走出这里后,又有许多的俗务需要处理,偷得浮生半日闲,他们悠悠自在的走在花园之中,尽享着午后的美好时光。但烦恼不可能就这样被忘却,走出北定王王府的门上了马车后,杜堇容不无担忧的说道“小泽和小静还没有找到,不知道他们二人怎么样了唉,小静自从来到我身边,还没有离开过我这么长时间。”

    “要相信他们两个,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已经让锦衣卫在国中找了,赵奕蒇和司闻仲也在派人寻找,肯定很快就找到了。”赵恒煦让杜堇容靠在自己身上,虽然马车行走得十分平稳,但难免会越到颠簸,赵恒煦不想出现任何万一,“小泽和小静也是聪明伶俐的,大概现在有什么事情脱不了身,没有来找我们,或许我们回到京城,他们也在了。”

    “但愿吧。”父母没有能够全然对子女放心的,赵恒泽和小静虽然不是杜堇容的孩子,但都是他看顾着长大,杜堇容对他们的感情就像是对待孩子一般,再大也不会放下心来。

    回到营地,赵恒煦和杜堇容刚刚坐下,赵一就要求求见。

    “陛下,营地外走进来一只小狗,小狗身上带着这个。”双手呈上,是一个密封的青玉色竹筒,“属下已经仔细检查过。”

    “打开。”赵恒煦亲自端了一碗牛乳麦片粥给杜堇容,“先垫垫肚子,等会儿吃晚膳。”说话还轻柔的拍了拍杜堇容的小腹,都隆起那么多了,小家伙肯定很可爱,谁让他是他们的孩子。

    “喏。”赵一肯定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眼观鼻鼻观心的打开竹筒,倒出来一张素色的笺子。

    114、第一百一十五章

    挂着竹筒的小狗很是普通,就是那种活动在乡间野地的土狗,但它被养得很好,皮毛油光水亮,眼睛黑亮有神,四肢有力、动作灵活,不知道从营帐的哪一个角落偷偷的钻了进来,被巡逻的士兵看到,这么好的一条狗,打打牙祭真是不错。十多人围追堵截,那么多条腿、那么多条胳臂呢,愣生生抓不住一只四条腿的畜生。

    越挫越勇,那些个士兵竟然哄闹到主帐这儿来了,赵一作为陛下的侍卫统领出面呵斥,谁知这条狗儿好像认准了人似的,一下子扑到赵一的脚边,赵一绝对没有看错,他从狗儿的眼睛里竟然看到了嘲弄,大概看到那么多人围着自己团团转,却拿自己毫无办法的样子实在是蠢透了,在狗儿眼里人类大概很好玩。狗儿抬起右腿示意赵一看,赵一定睛一看,狗的右腿内侧绑着一个青玉色的竹筒,看赵一不搭理自己,狗儿“唔唔”低声叫了两声,还朝着他送了送狗腿,直到赵一将竹筒拿下来它才放下腿,安静的蹲坐在赵一的脚边,长大狗嘴大大的打了个哈欠,锋利的牙齿看着就好惹。

    赵一拿过青玉色的竹筒一看,竹筒身上赫然写着几个字呈陛下,端王送上。眉头微拧,知道事有蹊跷,遂将竹筒收入怀中等陛下回来。陛下和侯爷出去了,这些个兵竟然大胆包天的在营中吵闹,真当板子打在身上是不疼的。

    竖着眼睛,赵一厉声的对在场胡闹的兵士们喝道“营中喧哗,目无军纪,所有人等杖十,记过一次。”赵一身为侍卫统领和军中右将军共同负责营地内的安全纪律,有权利责罚犯错的士兵。

    士兵们静若寒蝉,有些胆小的已经两股战战,恨不得时间倒回几天前擒获北定王的时候,他们就算是没有武器,也会赤手空拳的上去,要是有机会帮忠勇侯挡一下,只要侥幸活着,升官发财并不是难事。现在他们已经体会到,什么叫做宁愿死在战场上也不在军棍下苦捱。在忠勇侯主持军中大局时大放厥词的人,还有不从军令、不上战场救援的将领都得到了惩罚,陛下为他们这种行为寒心,大敌当前,不在战场上忠君报国,反而在口舌间斤斤计较,而且身为军人竟然目无上级的军令,简直是军中的败类,国家的蛀虫,这样不忠不敬之辈,理当重罚,杖刑一百,但陛下心善仁厚,让分开来打,一天十下。

    每天被拉出去打上十板子,至今已经九天,他们中有人远远的看过,那些人的伤口已经溃烂发炎,人也昏昏沉沉,几乎快死了。简单处理过的伤口上烂肉都没有弄掉,要是问行刑的兵士,一定会说,伤口上已经爬上了小虫子,蠕动着、扭曲着,打一次板子,他们都要恶心半天。一掌宽的大板子,挥起落下,带着淋漓的血肉和白色的蛆虫,被杖打的有七品的武络骑尉、有五品的武德佐骑尉,甚至有二品的武显将军,无论是谁,目无军纪、不敬军长,都要受到惩罚,有心思活络、眼力见而的会发现,这些人都是在忠勇侯主持大局时乱言乱语最多的,至于说了些什么,他们已经连想都不敢想了。

    忠勇侯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红得发紫的那种,不能得罪,这种想法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大家的心中。除了和陛下一个营帐让人诟病之外,忠勇侯的能力、为人、胆识都让人钦佩,忠勇侯,不,他们现在更愿意称呼其为建威将军,建威将军在收复三藩中的表现有目共睹,让大家敬佩。未至而立,建威将军就是领侍卫内大臣了,要知道领侍卫内大臣那可是京官,一品大员啊,有多少人一辈子都做不到这个位置。

    赵一打开竹筒,倒出来一张素色的笺子,眼观鼻鼻观心,但是管不住自己的心里面胡思乱想,将得到竹筒时的情景想了一遍,就是一条狗闯入了军营,没有任何可疑人物。

    “陛下,一张素笺。”高举着素笺,赵一说道。

    “呈上来。”

    “喏。”赵一将竹筒和素笺都交给陛下后退到一边,看着自己的脚尖,脚上的靴子还是郝依亲手做的,纳的千层底,结实又耐用,穿在脚上就是舒服,有人惦记着,让赵一心中暖暖的。

    赵恒煦拿到竹筒和素笺后并没有立刻打开素笺,而是先端详了一下竹筒,很普通的一节竹筒,大概是小琴丝竹,但只有手中这么一小节,实在是不好辨认,对着阳光远远的看着竹筒的里面,窄小的竹筒内壁没有发现任何特别之处。

    “这几个字是小泽亲手刻的。”杜堇容放下牛乳麦片粥说道,他肚子不饿,吃不下这一碗粥。杜堇容手放在小腹上,他是真的不饿,但是现在每个人都恨不得他一天能够吃十顿饭,每顿之间还要带着零食和糕点,固本培元的、养胎补气的,他现在身子弱,胎力也没有怀赵甯裕和赵甯章的时候强,让赵恒煦每天都提心吊胆,盯着姜昊之他们想办法给他补身。“陛下,快看看里面写了什么,小泽和小静是不是平安。”

    “看字迹平整,刻的时候落刀均匀,力度适中,可见刻字的时候并不匆忙,还很有闲情逸致,不然写得不会这么好。”赵恒煦弯起嘴角,用大拇指磨搓了一下竹筒上的字,“也就是他能够把字写得这么难看了,别人要模仿也模仿不出来。”赵恒泽的字从来就被赵恒煦批评,其实他现在的字比起几年前已经长进了很多很多,端正有力,结构间又不失洒脱,落笔的时候还会往上勾一下,很有个性。

    赵恒泽的字迹中还藏着一个小秘密,这个秘密也就他们兄弟二人知道,要是仿写的,根本就无法深得其精髓。手指滑过“端”字,端字作为封号是赵恒泽亲自选的,他自己写得时候会习惯性的少了“而”上面的一横,写好了再补上,每每如此,粗看看不出来,仔细看会发现不同。

    展开素笺,蝇头小字写得满满,赵恒煦一目十行,表情由一开始的放松愉悦到后来的敛眉深思,最后放下素笺掐指思量,片刻后说道“匈奴又不安分了。”

    “怎么了”素笺上字迹太小,杜堇容歪着头看着费力,也就不再看了,听到赵恒煦说起匈奴,眉头也皱了起来,匈奴犯边时有发生,之前是小规模的在边境劫掠,骚扰边境子民,但在胡洲设有互市,双方也可以互动有无,近几十年匈奴也算是安分,怎么又要生出事端。

    匈奴人悍勇,每个男子从出生开始就是马背上的英雄,骑兵突袭让以步兵为主的中原将士苦不堪言,要是真打仗,首先良种马、骑兵就需要解决。

    “你自己看吧,小泽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下,他们现在身在胡洲附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还认识一个与动物仿佛能够沟通的人,还送了一条好玩的狗儿给他,就是送竹筒过来的狗。只是他们现在身陷一些事情不好脱身,让人将狗带了过来,嘿,竟然让狗当信使,也不怕有人把狗给炖了。”赵恒煦不想杜堇容过度思索,遂用素笺暂时转移了杜堇容的思绪,“看看吧,素笺上的字是小静写的,一看就比小泽好上太多。”

    “口气还是小泽的口气,没有想到他们逃走后竟然躲在了一个去西北方向的商队里,还好商队老大没有难为他们,唉,他们也是报喜不报忧,只有他们知道这一路经过了多少苦痛。”杜堇容仔细的看着,希望从字里行间里看到两个孩子的情况,只要知道他们很安全,杜堇容的心也踏实了许许多多。

    “小静小时候吃过苦,小泽也跟着你训练过,要是这么一点事情都难为了他们,还真是无法指望了。”

    “别这么说孩子,要是让小泽当面听到了,又要伤心了。”讲述他们二人经历的占了小半部分,将跟着商队一路的见闻都说了许多,看来赵恒泽和小静长了很多见识。后面就开说他们在湖州所见所闻,浓重的说了一下那个驯兽师,其仿佛有天生的神力,能与沟通一般,从其口中,赵恒泽得知此人的家乡养了大量的马匹,连匈奴都向他们买马。“陛下,这个人不简单,此人的家乡虽然在大齐内,但隐隐的有国中国的模样,简直是可笑,自立为王,还将战马卖予匈奴,罪可当卖国论。”

    “看小泽的意思,他们就是因为这个地方才耽搁在那里,没有回来,这个地方从未听闻过,看来要派人好好查查了。”

    “嗯。小泽在素笺中也说得不清楚,匈奴的情况究竟如何也要派人查看,匈奴悍勇,太祖时将他们打得远避草原,没有想到现在死灰复燃。”杜堇容的祖父杜绍言就在边境杀过匈奴,到现在边境还有老侯爷的传说。

    “匈奴乃大患,不能够放任其茁壮发展。”赵恒煦掐指细算,上一世在永平十年匈奴大举犯边,毫无征兆,看来是他放松了对边境的关注,而不是匈奴一下子壮大起来,没有想到赵恒泽此番还有这种发现,也算是祸之福之所伏。

    边境,那个地方总要去一趟的。

    作者有话要说 ̄︶ ̄yy开始新的篇章了匈奴篇,这一篇章不会太长,堇容生完娃娃后会上战场,建功立业后便当上皇后

    115、第一百一十六章

    丰城诸事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不用一国之君留在这里督促监看,于是开拔回京城,一路同走的还有三位藩王,只是三位藩王待遇相差太大,北定王是坐着囚牢北上的,他已经被药物折磨得认不认像人、鬼不像鬼,蜷缩在囚车的角落里,一世枭雄就在数着自己的头发玩,一根两根,好多根。与北定王相反,靖南王赵奕蒇和平南王姜昱之享受到的待遇非常好,略差于陛下的车架,彰显了他们的身份地位。靖南王和平南王二人以后就会定居在京城,没有皇帝的允许不得离京,但他们保留着原来的封号、拥有自己的府邸、相应的待遇,只是再也没有主宰一方的权利。

    车架的队伍中,靖南王赵奕蒇的马车慢悠悠的走着,平稳而缓慢,至于原因和陛下的车马行驶缓慢是一样,只是这个事实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罢了。车子慢悠悠的,行驶得极为稳当,但车内的靖南王赵奕蒇却没有这种闲情逸致,他恨不得冲到赵恒煦的面前,抓着赵恒煦的肩膀让他把赵恒泽的信拿出来。

    赵奕蒇的心已经飞了出去,焦急的在大齐内寻找着小静的存在,现在,终于有了孩子的信息,他怎么都按捺不住自己的心。

    司闻仲强硬的按着赵奕蒇,桎梏着赵奕蒇的手脚,“我们已经问过陛下三次,陛下都不愿意告知我们,很显然,陛下就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你冲过去把刀架在陛下的脖子上也没有用。阿蒇,冷静一些,不要因小失大,因为你一时的冲动做了傻事,陛下永远都不让你见到小静怎么办说不定还会给孩子带来烦恼,我们不能够这么做,小静现在得到忠勇侯的看重,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他们这一生也就是终止京城中了,当个闲散王爷,至于子嗣,想要拥有功名利禄绝对的艰难。

    赵奕蒇咬着牙,眼睛瞪着禁锢着自己的司闻仲,眼圈发红,气氛的握紧了拳头,“你混蛋。”司闻仲说的是事实,赵奕蒇只能强迫自己面对。一下子张开口就咬上了司闻仲抓着他的手,发狠的咬着,口舌中尝到了腥甜的血液,司闻仲“嘶”了一声,却没有挣扎,空出的那只手抱着赵奕蒇的头,声音中带着叹息,“为了孩子,我们忍忍吧,十几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点时间了,唉。”虽然这么说,司闻仲心中又何尝不担忧,但陛下恨他们没有在忠勇侯杀敌的时候施以援手,可他们立场尴尬,军中将士对陛下受伤不出已经有诸多微词,他和赵奕蒇能够做的也就是稳定人心,只要稳住了他们的人马,赵恒煦军营中不服管教、蠢蠢欲动的人也会有所忌惮。

    赵恒煦的所为司闻仲能够理解,在这种貌似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对他们刁难刁难,就是真正的惩罚啊。只要遇到事关杜堇容的事情,赵恒煦就是个锱铢必较的人,对于此点司闻仲也算是领教了,杜堇容就是赵恒煦的逆鳞,触碰不得温柔的抚摸着怀中的脑袋,这个人可不是也是自己的逆鳞吗,只要事关这个人的事情,事无大小都都是大事。

    黑色质朴的马车看着毫无富丽张扬之色,但它所用的材质绝对的一流,行驶过碎石路都能尽可能的保持平稳、不颠簸,车内赵恒煦守着一碟子松子在剥,姜昊之说了,孕夫多吃一些坚果对身体好,今天的点心就是核桃酥,而炒得极香的松子只不过是零食罢了。

    “也不知道两个小家伙怎么样了真是想啊”赵恒煦不无感慨的说道,前两天还收到孩子们送来的信,里面夹着他们的课业,做得十分的好,可见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内,两个孩子并没有放松自己。

    “嗯,很快就可以见到了。”杜堇容正看着书,但心神并不在书上,看了老半天了一页都没有过去,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赵恒煦,欲言又止。

    “堇容要说什么就说吧。”赵恒煦拍拍手,拍去手上站到的碎屑,随后将装着松子仁的碟子送到杜堇容的面前,“吃一些,对身体好。”

    “好。”杜堇容蠕动了一下嘴巴,一个好字,也不知道是说的吃松子还是将要说的话说出来,捏了两三粒送进嘴中,慢慢的咀嚼,细细的品尝,就像是再找合适的字句怎么表达自己要说的内容。“那个,陛下,将小泽送过来的信给靖南王看看吧,他毕竟是小静的生父,心中挂念孩子得很。”

    “堇容说什么就是什么,稍后就让人送过去。”赵恒煦拿起小勺弄了一勺子的松子送到杜堇容的嘴边,“他虽然是小静的生父,但认不认他,还要看孩子自己的意思,我们也不好过多的干预。”吊着赵奕蒇的时间够久了,想来他们也明白了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赵恒煦现在何不顺着杜堇容的话来。

    “好。”杜堇容明白赵恒煦的意思,养了小静那么长时间,他真的舍不得就这么让孩子走,但孩子生活在亲身父母身边又无可厚非,唉。

    陆路之后换水路,京城近在眼前了,时间飞速而过,转眼间赵恒煦他们回到京城已经三个月了,杜堇容也怀胎八月有余,和怀着赵甯章、赵甯裕的时候不同,杜堇容这一胎并不大,孩子也十分的老实,不折腾杜堇容,受到了赵恒煦连连的夸赞,甚至开玩笑说以后要给这个孩子起个小名叫做小乖。

    杜堇容身为领侍卫内大臣,需要上朝,但自从回京后,他就没有出现在大众的眼前,百官很是好奇,忠勇侯究竟怎么了。京城之中的消息十分的灵通,军营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在赵恒煦他们回京的路上已经知晓得一清二楚,故此对杜堇容更加的好奇。有些老臣仗着自己的身份,竟然指摘陛下,说杜堇容立功不大,没有资格一下子从五品升到一品的领侍卫内大臣。

    为子嗣积福,赵恒煦淡淡的撇了这些叫嚣的人一眼,并没有理会,朝堂之上有这些人存在还是很有必要的。

    回京后,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边境匈奴屡次犯边的事情,从搜集边境情况到训练骑兵、部署战术、马匹的训养,这些事情都不可能一蹴而就,没有一劳永逸的法子,必须慢慢来,赵恒煦再着急也必须按捺下心神。

    朝堂之上是这般,朝堂下也有着诸多的变化,京城之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新贵,这个人家姓姜,竟然是京中老字号药堂的东家,据说和平南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毕竟他们都是姓姜不是,但多少人眼睛盯着,都没有看到两家有任何交集的地方。平南王和靖南王说是在京城之内享福,享受的地位名利还和过去一样,但知道的人都明白,京城就是一个巨大的牢笼,他们只能够在京中老死。

    两位王爷自来京城,除了必要出席的饮宴外,深居简出,神秘得很。

    这个天啊,还是十分的炎日,好像比过去的几年都要热。秋老虎依然作威作福,企图抓住夏天的尾巴,知了不知道疲倦的在树梢枝头鸣叫,粘了一遍又响起一遍。杜堇容怀有身孕耐不住热,却有无法长久的待在搁了冰块的凉爽室内,喝的茶水也是温热的。

    一个夏天,杜堇容过得苦不堪言,只希望夏日能够早早的过去。庭院内的树下放置着一张躺椅,杜堇容躺在上面,身上盖着一条提花织锦的薄毯,睡得正香,紫玉站在旁边为其轻轻的打着扇子。

    赵恒煦走来,摆摆手示意紫玉不用出声,接过她手中的扇子,赵恒煦坐在杜堇容的身边亲自给他打着扇子,慢慢悠悠的扇着,有着小小的风。院子里还有些风,并不窒闷,也就是这个时候,杜堇容能够睡得沉些,晚上室内闷热,他整宿的辗转翻身,赵恒煦心疼的恨不得将杜堇容身上的痛苦挪到自己的身上。

    今日好像格外的闷热,赵恒煦在树下坐了一会儿都有些受不了,更别说双身子的杜堇容了。远处传来孩子的说话声,逐渐的近了。

    近了,两个孩子才注意到爹爹正在午睡,噤了声,轻手轻脚的走过来。杜堇容皱了皱眉,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因为睡得并不好,头有些闷闷的疼,摸一把额头,全是粘乎乎的汗水,身上也是,皱着眉头,特别的烦躁。“儿臣给父皇请安、给爹爹请安。”两个孩子说话行事间还带着奶气,但一板一眼的未尝没有大家之风。站起身后就眼巴巴的看着杜堇容,和爹爹分开这么长时间,两个孩子十分的想念,现在下了学就恨不得黏糊在爹爹的身边,寸步不离。

    “小章、小裕过来,到爹爹身边来,和爹爹说说今天都做了什么,学得如何,等会儿让你们父皇检查你们的课业。”杜堇容在赵恒煦的帮助下做起了身,朝着两个孩子招招手。

    孩子们欢呼的扑到杜堇容身边,这下子哪还有什么大家风范,也就是两个普通的孩子罢了。他们也知道分寸,知道爹爹怀着爹爹他们不能够胡来,只是靠坐在爹爹身边,说着今天一天所做的事情,时不时还将自己不明白的问题抛给父皇和爹爹,在他们的心中两位父亲那就是全知全能的,什么都难不倒他们。

    忽然,杜堇容抱着肚子小小声的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赵恒煦急忙关切的问道,两个孩子也十分的紧张,爷爷和他们说过,爹爹要生小娃娃,给他们带来一个小弟弟,从肚子里变出小弟弟来肯定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爹爹真辛苦。

    “无事,孩子突然踢了我一下。”移开手掌,肚腹下赫然凸出了一块,看起来是一只小小的脚掌,因为天热,杜堇容穿得并不多,一件天青色的薄裳因为出汗还贴在了身上。

    两个孩子惊讶的看着爹爹肚腹上吐出了一小块,伸出小手,想摸又不敢摸,好玩极了。

    “弟弟在和你们打招呼,这就是弟弟的小脚,你们两个做哥哥的来摸摸弟弟,和打招呼呀。”杜堇容摸摸肚子,里面的孩子好像就是在等着哥哥们的回应,一直没有把小脚缩回去。

    “真的吗”赵甯章抬着头孩子问,赵甯裕已经把手指贴了上去。

    116、第一百一十七章

    凸起的那一块小小的,显得那样的稚嫩,赵甯裕手指贴在上面,隔着被撑开的肚皮,感受到弟弟的存在。赵甯章看到赵甯裕将手放了上去,他的问题已经不需要爹爹的回应了,迫不及待地也伸出了一根手指放了上去,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甜甜的。

    杜堇容笑着放上自己的手,将两个孩子的小手、连着肚腹内孩子的小脚包在手心中,“小弟弟在和我们打招呼,小章、小裕感觉到了吗”

    “嗯嗯。”赵甯章和赵甯裕连连点头,被爹爹按着的手指勾动了几下,弄得杜堇容手心痒痒的,肚子中的孩子仿佛也沾染上了大家的喜悦,小脚动了好几下,杜堇容皱着眉头,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啊

    赵恒煦揽过杜堇容的肩膀,宽厚的手掌覆盖在杜堇容的手上,此时此刻,一家五口幸福的在一起,宁静温馨仿佛就是永恒,这一刻记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中,两个孩子长大了,无论走到哪里,心中都惦念着他们的家,也许也是这份在皇家中难得的温馨恬然让大齐在历史的长河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时间不等人,她易催人老,也易将青涩的果实催生为成熟的硕果,好像昨天他们一家人还在庭院的树下说笑嬉闹,而今天杜堇容就腹疼难耐,肚子里的小东西折磨了他半宿加小半天,在太阳落在枝头的时候呱呱坠地。

    就算是经历过一次了,赵恒煦依然无法控制自己让自己不再担心,又是彻底未眠,拖着赵暗、赵一练了一夜的武,但和赵甯章、赵甯裕出生的那会儿不同,这一回而赵恒煦坚持住了没有晕倒,大脑拖拽着自己疲乏的四肢、身躯一步一步的走到杜堇容的床边,有姜家人帮护着,又因为胎位正、胎儿不大和上一次的经验,杜堇容这一胎生得算是顺利的。

    杜堇容已经累得沉沉的睡了过去,室内还残余着血腥味,在窒闷的殿内显得那样的不舒服,但赵恒煦一点儿都感觉不高,手拉住杜堇容的手,颤抖的手掌连带着杜堇容的手也颤抖了起来,赵恒煦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吐出来,缓解了自己心头的担忧。

    “陛下,是位小皇子,漂亮极了,老身还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啊,和他的两个哥哥一样,都是有福气的孩子。”老妈妈喜笑颜开的小声说道。

    给杜堇容接生的并不是姜昊之、白芷,他们只是守护在一边,以防万一。接生交给了遗族内经验丰富的老妈妈,这位老妈妈在遗族内的辈分仅次于族长,由她的手带到这个世界的小生命极多,就连姜昊之和姜旻之都是她接生的,这种事情交给她比交给不是专业的姜昊之、白芷来更加的好。

    老妈妈菊花盛开一般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抱着一个小巧的襁褓将里面的孩子给赵恒煦看,赵恒煦听到她温厚慈爱的声音,缓缓的抬起头,就看到襁褓内的孩子,小小的一团、小猫似的,红红的小脸、皱皱的皮肤,眼睛紧紧的闭着,也许是饿了,嘴巴吧嗒吧嗒的挪动着,但他不哭,乖乖巧巧的就这么吮吸着空气一般,可爱极了。

    就这么小小的一团,赵恒煦左右都没有看出来他究竟哪里像自己和杜堇容,也看不出任何漂亮来。

    “陛下,三殿下长得好极了,长大了啊肯定是个小美男,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家的闺女。”老妈妈开着玩笑,弄得她身边的侍女一直在朝她偷偷地挤眼睛,让她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过分了。老妈妈装作没有看到,抱着孩子继续说道“哎呦,三殿下肚子饿了吧,一直在动小嘴,陛下老身带着三殿下喝奶去了,这可是三殿下的第一口奶。”老妈妈特别喜欢小孩子,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帮人接生了,手艺已经交给了自家儿媳妇,就算是如此她的手艺也没有生疏,反而因为时间积累的经验,让她手艺极好。就是有一点不好,老妈妈年纪大了,更加的爱说话,唠叨唠叨的却又不失温馨啊

    “去吧。”赵恒煦时不时看一眼杜堇容,老妈妈虽然压着声音,但终究嗡嗡的,他怕吵到了杜堇容。

    “老身退下了,陛下也快快休息吧,侯爷累了,晚间才会醒。”老妈妈叮嘱道,赵恒煦可一点儿都没有里面生孩子的杜堇容来得轻松,双眼赤红,四肢疲乏,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一般。

    赵恒煦牵动嘴角感激的笑了笑,但因为太累了,笑容显得有些勉强,“朕知道了,老妈妈您下去带着三儿喝奶吧。”

    “好咧。”老妈妈手脚灵活着呢,抱着孩子一点儿都不累,累了一夜精神气依然十足,看得守在她身边的宫女一愣一愣的,手放在三殿下的襁褓下面,提心吊胆的就害怕老妈妈手一软,三殿下掉下来。

    老妈妈来到外间,杜赫乾就猛地站了起来,连带着他靠做在身边的赵甯章和赵甯裕也跟着站了起来,一大两小眼巴巴的看着老妈妈手中的襁褓,杜赫乾声音干涩的问道“老妈妈,孩子怎么样”杜赫乾问的孩子是杜堇容。

    “好,好,两个都好好的,侯爷身子骨强、底子好,三殿下也不大,生起来容易,容易。侯爷正睡着呢,三殿下啊要吃自己生命中第一口奶了,哎呦喂,老身接生了这么多娃娃,就没有看到过这么漂亮的孩子,以后啊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家的闺女哦。”老妈妈一双锐眼,一语成谶啊,三殿下这孩子就长了一副芙蓉面,迷倒了多少的少年,再得知他是男子后,又有多少少男心心碎啊

    “好,好,好,好好的就好。”杜赫乾连着说了好几个好字,眼眶红红的,带着微微的酸涩。

    老妈妈带着三儿到侧殿喂奶了,那儿暖和,早就选好的奶娘已经等在那儿了,这回的奶娘精挑细选,上查四五代身家绝对青白,身体也十分的健康强健,身体也经过遗族人调养,奶水正合适带着遗族血脉的孩子。赵甯章和赵甯裕还没有看够弟弟,这么小的娃娃竟然就是从爹爹肚肚里蹦出来的,太神奇了,他们也是这么来的吗带着好奇、热爱,两个孩子跟在老妈妈的身后进入了侧殿,围在奶娘的身边看着弟弟吧嗒着小嘴吃得香极了。赵甯裕就是个小吃货啊,看到弟弟吃得那么香,他都想尝尝奶奶是什么味道,赵甯章眼睛一眯,朝着弟弟的脑门就是个脑瓜蹦,斜了他一眼,好吃也不能够抢弟弟的粮食,要吃以后自己找一个。

    杜赫乾也没有看够孩子,他还没有抱过呢,又不好意思进到侧殿去,只能够在外间干等,撑着头坐在凳子上,精神紧张了一夜一旦放松下来,竟然渐渐的睡着了。殿门缓缓的打开,姜昱之反生将门合上,站在门边愣愣的看了一会儿撑着头睡着的杜赫乾,内心又无力又茫然,今日是新生之日,那什么时候也轮到他的新生,又是叹息了一声,姜昱之走到杜赫乾身边弯腰将杜赫乾抱了起来。

    赵叔刚才出去了一会儿,从屏风外绕了进来就看到姜昱之这般,眼神戒备的看着他,要不是场合不对,他就要扑上去和姜昱之决斗,将他家的少爷救出来。

    姜昱之顿住了脚步,眼神执着,脚步毅然的向前,每一步都走的坦然真挚,走到赵叔身边的时候,小声的说着“我不会负他。”

    赵叔瞪了他一眼,随后颓然的放弃,少爷对姜昱之的爱他看得真真的,等了这么多年,真希望少爷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

    因为小生命的诞生,赵恒煦大赦天下,根本各地方的实际情况减轻赋税,普天同庆,但京城之中气氛诡异,喜庆之下暗藏着风起云涌,公侯列卿纷纷猜测,这位小殿下的生母究竟是谁

    宫中还留下的妃子有人猜测。

    但很快就被人否定。不可能,陛下动身去南方之前,就没有宠幸过宫中的妃子,怀孕,除了偷汉子,那就更加不可能。陛下也不是那种愿意背绿帽子的人,宫妃偷汉子怀了身孕,陛下为了颜面会背子自己的身上,而且也不会大肆庆祝。

    那在南方宠幸了女子又有人猜测。

    很快就被跟随去南方的官员否定,陛下洁身自好,除了帐中的那一位,就没有找过别人

    左右猜来,都不得要领,而且皇家之事,猜测得太多,惹祸上身啊就算是要猜测推算究竟谁是三皇子的生母,也在自家的密室里面小规模的猜测着,没有多少人敢拿出来大胆的议论。

    孩子诞生的喜悦还没有过去,湖州那儿就传来消息,又有小股匈奴在边境抢掠,杀了发现他们的一家三口,徒留下那口人家的一个躲在米缸里的五岁小娃娃。一开始赵恒煦将注意力放到边疆匈奴身上的时候,有大臣还在背地里嗤笑,说陛下太过杞人忧天,自太祖将匈奴打趴下,匈奴就是草原上夹着尾巴的土狗,哪敢朝着天朝雄狮吠叫。没有见到证据的百官们,都不敢也不愿意相信,好不容易中原内平定了下来,谁都不愿意再生波折。

    就算是不愿意相信,草原上的土狗也慢慢的变成了藏獒,正在蓄积着自己的力量,准备给天朝酣睡的雄狮来个致命的一击。

    117、第一百一十八章

    匈奴此前只是劫掠,鲜少有下杀手屠戮的,草原上地广人稀,中原腹地一个村子的面积在草原上也就那么两三户人家,草原与湖州交界处稍显繁华一些,也不过一个村子十来户人家,这回发生劫掠屠杀的便是这个湖州下属的默默无闻的小村子。惨遭杀害的那一家人的鲜血给天朝帝都坐享繁华的官员们敲响了警钟,有人说,只要派出军队将草原上的蛮子打杀了,又能够换回长久的平静,一劳永逸,何乐而不为。但绝大多数人主和,认为天朝地大物博,根本就不在乎一只在草原上饿得饥肠辘辘的疯狗,随便给他扔几块骨头就可以平息战乱,和平好不容易的来,损失些微的财富,并不是大事,这些官员认为武力并不能可以解决一切,礼仪之邦就要用容人之量。

    中原腹地四五年前刚刚经历了诸王乱国,几月前三藩争斗也才刚刚平息,正是应该休养生息、蓄积实力的时候,不宜过多的开战征伐,起兵征讨千里之外的草原狼于国、于百姓、于陛下的统治都是大大的不利,但这一波人有人说的情真意切,是真的为了国家百姓着想,而有些人就是为了自己的私利,边疆互市,多少人家参与其中,牵一发而动全身,在他们没有把自己摘出来之前,谁都不愿意冒险。

    赵恒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那些人留下了足够多的时间,一旦开战,那时候再有人阻拦,杀无赦。赵恒煦有自己的考量,中原百废待兴,正是蓄积实力的时候,千里之外的征伐,劳民伤财,会民生载道的。况且,草原之战,骑兵尤为重要,可国中最缺少的就是好的骑兵以及优良的战马,培育一匹好马可不是一日之功可以完成的。

    这段时间内,赵恒煦一边和群臣百官商讨处置匈奴的事情,另一方面积极的让军队训练骑兵、草原的战术等,时间过得飞快,各项事情也在井然有序的进行。时过半年,当初的新生奶娃娃已经变成了六个月大的粉嫩小包子,藕节似的小胳膊小腿趴在塌上,肉鼓鼓的小屁股上还有一块小手指大的红色胎记。

    就在刚刚,三殿下尿了他爹爹一身,杜堇容一生气,把小家伙扒光,让他光着屁屁晾一会儿。

    初春的天气,为了孩子,殿内还供着暖气,暖意隆隆,室内摆着鲜艳的狐尾百合,小家伙趴在塌上抬着头一动不动的看着鲜艳的百合花。三殿下起名赵甯信,信有守命共时、出言可复、宽仁孚众、守礼不违的意思,是父母对他做人做事、对他寄予美好期望的意思,三殿下小信张开了之后,真的如接生老妈妈说的那样,粉雕玉琢、精致剔透,世界上少有这般漂亮的孩子,特别是一双眼睛,小孩子的眼睛本就好看,圆圆的、黑黑的,纯真而剔透美好,小信的眼睛更加漂亮,灵动、慧黠,配着一身洁白娇嫩的肌肤,就连女娃娃都没有长得这般好的。

    小信十分的乖巧,但是非常的黏糊杜堇容,哪怕杜堇容没有时间抱他,只要将他放在爹爹的身边,自己玩脚趾都高兴的呵呵直笑,而奶娘、嬷嬷,他一概不要,多抱一会儿他就憋着一张小脸哭闹,吃完了奶就绝对不要别人抱着,这让赵恒煦很闹心,这么个奶娃娃晚上竟然还要懒着杜堇容不放,躲在杜堇容的臂弯里才安心的睡着,这小子警醒得很,一抱他走,他就醒了,睁着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人,不哭不闹反而更加惹人怜惜,看着这样的孩子谁还愿意抱走他。

    弄得赵恒煦越加的烦躁,有孩子在身边,杜堇容都不和他行鱼水之欢,说是这样会影响到孩子。也的确,有一次赵恒煦伸出了爪子和杜堇容纠缠,正准备提枪入巷呢,转都就看到赵甯信趴在一边,黑宝石一般的剔透双眸好奇的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为父亲,杜堇容一把就推开了赵恒煦

    往事不堪回首啊,推门进来,赵恒煦就看到趴在塌上看着鲜艳的狐尾百合的漂亮小娃娃。

    “哎呦,三儿晾屁股呢,羞不羞啊”赵恒煦轻轻的捏了一把儿子圆嘟嘟的屁股蛋儿,粉嫩嫩的、肉嘟嘟的,手感真是不错。

    “呵呵。”赵甯信侧头朝着父皇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容。

    “傻乎乎的。”赵恒煦点了点三儿子小巧的鼻头,小家伙一个重心不稳,仰面倒了下来,踢踢小短腿,脸上挂着好奇,疑惑自己怎么突然倒了下来。“哈哈哈。”看着孩子这样,赵恒煦哈哈大笑。

    杜堇容换了一身衣衫从屏风后面绕了出来,就看到赵恒煦在逗儿子玩,三两步走了上去,杜堇容抓住赵恒煦逗弄儿子的手指,“陛下,该给孩子穿衣服了,凉着就不好了。”虽然室内温热,但小孩子身子弱,不能有半点儿马虎。

    赵甯信身上就穿着一件松江棉做的小里衣,里衣里面贴身穿着一件绣着鱼戏莲叶间的肚兜,遮住肚脐眼儿,赵恒煦将露着屁股的儿子抱起来放在腿上配合着杜堇容给他穿上衣服,“这小子看着好带,不哭不闹的,但是要比小章、小裕闹腾多了,都不让嬷嬷们伺候着,非要你我动手才安分,唉”多耽误父亲们的“正事”啊

    “这是信儿亲近我们呢。”杜堇容给儿子穿上小巧精致的鞋子,鞋子上绣着虎头虎脑的老虎头,赵甯信突然踢了踢腿,鞋子头上小老虎含着的东珠晃悠了一下,小家伙一下子被脚上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嘴巴张得圆溜溜的盯着脚上的东珠,满是好奇。

    恰在此时,门外元宝求见,赵恒煦让他进来,进来后就看到元宝的一张包子脸上带着激动的笑意,跑到二人跟前就跪下请安后禀告道“陛下,侯爷,端王爷和小静公子回来了,现在车子已经进了广信门,再过两刻钟就来了。”

    “什么”杜堇容猛地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说道。

    “侯爷,端王爷和小静公子回来了,现在已经进了广信门,再过两刻钟就到了。”元宝笑眯眯的重复道,虽然侯爷表面上不在意,嘴上也没有多说过什么,但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都知道侯爷心里面惦记着远在边疆湖州的端王爷和小静公子,所以知道消息后,元宝第一个跑了过来禀告。

    杜堇容侧身,狐疑的看着逗弄儿子的赵恒煦,小家伙现在已经被举着面对赵恒煦,但是注意力丝毫没有从脚上晃悠悠的东珠上挪开,小脚一踢,东珠一动,他已经迷恋上了这种游戏,赵恒煦也活该,非要正对着抱举着儿子,儿子小脚一踢,就踢到了赵恒煦的胯、部,赵恒煦脸都绿了,还好孩子脚轻,要是重点儿,以后的幸福人生怎么办

    “陛下,你知道吗”杜堇容狐疑的问道。

    “什么”赵恒煦放下儿子,不能再抱了,赵甯信到了榻上正好靠坐在松花缂丝的大引枕上,小脚抬起放下或者左右动着,一刻都不让脚面上的东珠闲下来。

    “小泽和小静回来的事情,他们已经到了广信门,不到两刻钟就到了。”说着杜堇容就激动了起来,让紫玉找了孩子的小斗篷出来,准备抱着小信出去迎接两个不见快要一件的孩子,“对了,元宝和两位殿下说了吗”

    “禀侯爷,已经让小松子去了。”元宝做事很周到,两位小殿下可是向他打听了好多次端王爷和小静公子的事情。

    “嗯,那就好,估计两个孩子会过来。”杜堇容接过紫玉送来的棕褐色的貂绒斗篷,裹着赵甯信抱在怀中,赵甯信因为失去了玩具一时不高兴的撅着嘴吧把头埋在爹爹的颈窝处,杜堇容拍拍他的小屁股,“你啊还没有见过小叔叔和小静哥哥呢。”

    赵恒煦在一边说道“哦,小泽和小静从湖州出发的时候我就知道,一直锦衣卫的人在那边候着他们呢,你看看,要是早些告诉你,你肯定坐不住,老早就开始惦念着,现在他们快回来了,你也可以放下心了。”

    杜堇容张张嘴,想要反驳说赵恒煦应该早些告诉自己的,但正如赵恒煦说的,要是早点儿知道两个孩子快要回来,他是一刻都坐不住,恨不得到京郊去迎迎他们。“唉,两个孩子离开那么长时间,真的怪想的。陛下,我们走吧,他们大概快要到福宁殿门口了。”

    “好。”

    阔别一年,赵恒泽身量抽长了、皮肤变黑了些,眉眼间更加的爽朗豪气,看起来也更加的壮实了,他下来之后扶着小静下来,小静也长高了一些,但总体看上去变化不大,不,最大的变化就是小静整体气质变得更加的开朗活泼了,不是总显得文文弱弱。

    “陛下,叔叔。”厮见过后,小静脸上依然带着腼腆,但更多的是喜悦的喊着赵恒煦和杜堇容,特别是杜堇容,要说离开京城这么久,他最想念谁,那就是杜堇容,再次见到,要不是场合不对,他一定要抱着杜堇容,就像是小时候一样依偎在杜堇容的怀中。

    杜堇容空出一只手,欣慰的摸了摸小静的脸,“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啊”赵恒泽突然大喊了一声,“哥,嫂子,哪里来的娃娃”

    “这是你的小侄子,赵甯信,六个月大了,做叔叔的可不要忘了给小侄子见面礼。”赵恒煦打趣的说道。

    “哈哈,一定一定,嫂子让我抱抱呗,小信看着我呢。”赵恒泽笑着张开双臂,想要从杜堇容的怀中接过孩子。

    正当一家子欢笑着团聚的时候,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位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男子拥有一双深邃的眼睛,看人的时候甚至让人想到阴鸷,只听跟随着两位小皇子过来的郝依低低的惊呼了一声,郝依的惊呼声掩盖在了赵甯章和赵甯裕的欢呼声中,并没有引起人的注意。

    “小叔叔,小叔叔,我们想死你了。”太久没有见到,两个孩子激动极了,一时间连礼仪都忘记了,扑到赵恒泽的身边,一左一右的抱着赵恒泽的大腿,抱着了还同时侧头喊着,“小静哥哥,我们也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们的。”小静蹲下来,和两个孩子每个人碰了一下脑袋,近一年的分别带来的生疏骤然消失。

    118、第一百一十九章

    在丰城营地里送信的黄色小狗名字叫小黄,很符合它特点的一个名字,小黄聪明伶俐,还很识时务,见到红枣的一瞬间就选择当红枣的小弟,红枣走到那儿,它就去到那儿,谄媚阿谀之态不用它用语言来表达什么就可以看得一目了然。红枣跟着赵甯章和赵甯裕上课去的,知道小叔叔和小静哥哥回来,二人向太傅告了假特意前来,理所当然的一豹子、一土狗跟在身后,但这次不同。当来到福宁殿殿门口的时候,红枣跟在赵甯章和赵甯裕的身后得到了赵恒泽与小静的亲切问候,本该跟在红枣身后见见新主人的小黄却吐着舌头、欢快的蹭到从马车上下来的男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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