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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将后 第27节

作者:祈幽 字数:17805 更新:2021-12-28 21:47:55

    杜堇容从最初的慌乱到现在的平静,用了一个夜晚的时间,一个晚上他守着赵恒煦一动未动,当第二天的阳光重新普照大地的时候,杜堇容走出了营帐,眼睛下有着深深的痕迹,眼眸中有着担忧和疲惫,但是他没有因此而有任何退缩。

    有传令兵来报,丰城的城门又开了,小股的士兵开始突围。没有时间给杜堇容缓解疲惫,点兵出发,在赵恒煦没有醒来之前,他要撑起一切。

    “陛下没事吧”司闻仲打马靠近,昨天陛下身中两箭被抬了回来的事情,可是引起不小的风波的。

    “陛下无事,只是毕竟受到箭伤,还是要休养一段时间的,司大人不在靖南王身边,怎么有功夫和本侯到战场上观战”杜堇容淡淡的撇了司闻仲一眼。

    司闻仲十分不雅的伸了个懒腰,打哈欠的声音十分的响,“北定王一日不除,小静一日没有找到,我就不能够安心睡觉,司某也微微习得一些武义,看了稍许的兵书,说不定可以帮到侯爷。”

    “那就多谢司大人了。”

    杜堇容在陛下的“口谕”之下,很顺利的接管了军队的事务,将士们无不服从,但服从并不代表真正的遵守,消极怠工的大有人在,在赵恒煦受伤的第二天,北定王发动了一次大规模的突围,还嚣张的在城楼上问赵恒煦死了没有,要是死了,还是快点儿挪了位置让有能者居之。

    赵恒煦受伤之事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并不好隐瞒,整整一天,陛下都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流言已经在私下里传播,加之北定王如此一说,更是让很多人起了疑心,看向杜堇容的目光都带上了质疑,甚至有人怀疑是不是杜堇容有心意图不轨,要暗害陛下。兵士们手中的武器拿得并不牢固,步伐也变得凌乱,还有些人在往后退缩,纵使杜堇容呵斥、责骂也没有作用。

    眼看着北定王的一股人马要突围成功了,还是杜堇容带领的虎贲营,挽回了颓势,杀得敌人连连后退,最后龟缩进丰城城内,厚重的城门关上,一丝缝隙也没有,丰城如铁桶一般,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经过一次战斗,丰城前尸体纵横,受伤的人躺在地上无力的呻吟,后营的士兵在整理战场,那些零碎的尸体将战场的无情放大到最大最大,血液浸透了土壤,在太阳的烘烤下散发着阵阵恶劣的味道,在鼻尖挥散不去,杜堇容的手紧了紧,心情变得更加的压抑和沉重。

    “侯爷,你也如此消沉可不好。”司闻仲的身上沾着血液,衬得人更加的英挺,他脸上带着笑容,笑容爽朗,与肃杀的战场格格不入。

    杜堇容舒缓了一下眉头,但空气中的味道在鼻尖挥散不去,让腹中的幼小生命不安的动了动,他眉间的皱痕怎么都无法强迫的松开。“我知道。”缓缓的说了三个字,杜堇容看着如同一只蹲伏的野兽一般的丰城,只要给他机会,他随时都会反扑给自己狠狠的一口。

    丰城到越州,快马需要五天的时间,一来一回就是十天时间,大帐内,杜堇容坐在床边,他的的面色很是苍白,并不比床上的赵恒煦来得好,但在杜堇容的眼中,赵恒煦的面色透着死寂的苍白,视线移到他的胸前,箭支多余的部分已经被截断,只余下深入皮肉的箭头,伤口虽然有白芷精心的治疗,却依然狰狞一片,模糊了杜堇容的眼。

    105、第一百零六章

    四天内,北定王每隔一个时辰就派兵出来突围,多则三十多人,少则十数人,城楼上也时有弓箭手放冷箭,虽然杜堇容都带着人阻止了突围,但无法避免的,营帐内士气消沉,时有窃窃私语声,看向杜堇容的眼神也变得多疑猜忌。这样并不是办法,杜堇容可以杀人立威,但此举可以缓解一时之困,并不能长久的化解矛盾。

    正午时分,杜堇容在树下休息,对着阳光擦拭着长枪,眼神淡漠,面无表情,自从赵恒煦受伤至今,他的表情仿佛都消失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虎贲营的副官端着午饭过来,简单的白菜炖肉,主食是一个白面大馒头,杜堇容吃的和普通将士没有什么两样。

    虎贲营的副官恰巧也姓杜,名叫思晨,杜思晨是武举出身,从出仕开始就在虎贲营当兵,是一路跟着杜堇容来的,现在都已经成为杜堇容的副官,深得杜堇容信任。别看杜思晨长得高高大大的,浓眉大眼、孔武有力,胡子拉碴的,但他年纪却不大,只有二十二岁,拿饭的时候听了些闲言碎语,沉不住气,脸上就挂了出来。

    “哟,谁把我们思晨惹到了,那人没有挨拳头吧”虎贲营一共有两个副官,一文一武,武是杜思晨,文就是现在说话的人。此人三十来岁,人瘦高瘦高的,眼睛向内凹陷,看人的时候显得十分的阴沉,其人十分的精明,通读兵书,少时当兵,实战经验十足,他名叫蒋怡,从西北大营来的,他一开始并不喜欢杜堇容的白面书生的模样,虎贲营刚成立的时候,他就是个刺头,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白面书生一样的上官甚至比一般穷苦出生的人还要吃苦耐劳,并没有世家子弟的娇气傲气。杜堇容样样身先士卒,其身手、其胆识,都让蒋怡敬佩,他现在已经是杜堇容忠随之一。

    杜思晨拉了拉脸,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杜堇容,使了个颜色让蒋怡到一边说话去,蒋怡脚步刚动,杜堇容就出声道“有什么话直说,别鬼鬼祟祟的。”

    “哦,哦”杜思晨挠挠头,说话的时候拖拖拉拉的,挠头的功夫瞥了眼蒋怡,心里面火烧火燎的,蒋怡不是号称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吗现在怎么连个屁都不放,你倒是快转移侯爷的注意力啊

    “思晨有什么就说呗,别挤眼睛了,还以为你迷了眼了呢。”蒋怡皱了下眉头,瞥了眼杜堇容,想来杜思晨肯定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这些个小话他也时有耳闻,想来侯爷也听到过,现在隐瞒也没有什么用。拧着眉头,蒋怡咬了一口馒头,“呃”腮帮子一阵疼,舌头在口腔内动了半天,吐出来一颗小石头,嘴巴里余下的馒头面很死,味道还有些发酸,一点儿都不好吃,往下拉了拉嘴角,蒋怡喝了一口白菜汤,“呸呸呸,怎么这么咸”简直就是把盐贩子打死了,咸得要命,而且仔细看菜里面的肉其实都是肥油熬下来的渣子,而且还是那种放在锅里面煎了很长时间的油渣子,一股子油腥味就算了,竟然还带着泥土的味道,夹起一筷子白菜,都是老根,还带着成块的泥巴。蒋怡丢下馒头,拿过杜堇容面前的馒头和白菜。

    “蒋怡你做什么呢,怎么拿侯爷的饭菜。”杜思晨心里面松了一口气,这样就不用接着刚才的话题了吧但竖着眉头看蒋怡的动作,这是作死呢,竟然敢翻动侯爷的午饭,侯爷不吃啊

    直接用手在菜里面翻了一下,“狗、娘、养的”蒋怡粗鲁的骂了一声,“思晨是谁给你的饭,这是给侯爷吃的吗那帮畜生,谁给他们的胆子”侯爷虽然和大家吃一个锅子里的饭,但谁不知道他的身份,还有他受陛下宠信的程度,谁敢给他吃有着死面疙瘩的、沙子做馅的馒头,带着烂泥的咸白菜。

    杜思晨眉毛竖了起来,抢过馒头、菜碗就是一阵的翻弄,白菜被翻动的一塌糊涂,上面的泥疙瘩已经散开了,汤汤水水的显得十分的恶心。“妈的,这帮怂货,竟然敢给侯爷吃这个,我去找他们去。”捋起袖子就准备去找伙房的出气,“这帮怂货竟然还敢在背地里唧唧歪歪,说侯爷不行还连累大家,还说侯爷暗害了陛下,他、妈、的都是放屁,我们侯爷可是最忠诚陛下的。”一顺嘴,杜思晨把一路上听到的都说了出来,不只是伙房里面,营地各处都有这样的窃窃私语之声,像是苍蝇一般,让人讨厌。

    虎贲营的人谁不知道陛下和侯爷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的君君臣臣,也不是外面有人嬉笑说的男宠什么的,要是陛下对男宠像对待妻子一般,那男宠他也愿意当啊先前的时候,因为杜堇容这层身份,没少被虎贲营的人诟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都被杜堇容的人格魅力所折服,没有人还敢说什么话。

    杜思晨说的还有所保留,有人说的更加难听,仿佛一夜之间,杜堇容建立起来的威信都崩塌了,看向他的眼神都带上了不信任和鄙夷,甚至有人说陛下都快死了,还打什么仗,倒向北定王那边算了,还有人说安定了几年的天下又要乱了。仿佛所有人都认定了赵恒煦一定活不了,让杜堇容的脸更加的阴沉,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你去了干嘛,找人打架吗”杜堇容放下长枪,淡淡的说道。

    “侯爷,他们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杜思晨眼睛一瞟,看到围坐在一起的虎贲营众人吃的都不是好菜好饭,眉毛胡子都气氛的竖了起来。

    “哼哼。”杜堇容冷冷一笑,“打一架又有什么用。”

    蒋怡说道“对,侯爷说的对,打一架最多你把伙房的人打趴下了,你能够把所有说闲话的人都打趴下吗”

    杜思晨气恼的捋起袖子,“有何不可爷的拳头可是硬硬的,要他们断骨头。”

    杜堇容无奈的摇摇头,杜思晨孔武有力,上战场有一股不畏死的气势,但空有一身的武力,却忘了将脑子也提升一下。蒋怡白了杜思晨一眼,“你要是这么做了,侯爷更加难做”无奈的叹了一下,蒋怡自己的对杜思晨解释,“你用武力镇压了一些人,却无法堵住所有人的嘴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到时候就不是私底下说说了。而且现在其他兵营与我们虎贲大营已经有诸多矛盾,只是缺少一个机会罢了,要是你一冲动,加剧了矛盾,北平王到没有将我们打到,反而内部开始混乱,陛下正在养伤,侯爷已经十分担忧,你难道还要侯爷更加忧心吗”

    杜思晨烦恼的拍拍头,一屁股坐了下来,气恼的低吼了一声,“蒋怡那你说怎么办兄弟们吃不好、睡不好,还让那些人中伤侯爷,想想那些人的嘴脸就恨不得上巴掌,打掉那些人的大牙。”

    蒋怡纵使有千百种办法,也要看杜堇容说的办,斟酌一二后说道“侯爷需要立威。”扭头远远的看了一眼丰城,如同一只蹲伏的巨兽,只要撬动这只巨兽,就是侯爷立威最好的机会。

    杜思晨甩了白眼,“那还用你说,再说了侯爷已经很威严了,在我们眼中侯爷就是神。”

    杜堇容拿起杜思晨碗上那个还没有动过的馒头一下子塞进了杜思晨的大嘴里面,“少说两句。”

    顺势咬了一口,杜思晨嚼巴了几下,牙齿磕碰石头的声音听起来“嘎吱嘎吱”的,艰难的吞咽了一下,都觉得拉嗓子。嘀咕了一声,“真难吃。”

    “我知道一条路,晚上我们突袭。”杜堇容起身站了起来,背着手看着远方的丰城,视线掠过丰城城墙落到丰城背靠的大山上,交握在身后的双手,左手搭在右手上,可以摸到带着体温的米色蜜蜡手串,有一些凌乱的画面总是在脑海中闪过,他现在就要对这些画面做个证实。

    深吸一口气,希望一切都可以成功。

    杜思晨和蒋怡面面相觑,虽然心中有着犹疑和担忧,但是对杜堇容的信任还是让他们从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跃跃欲试的火光,摩拳擦掌,晚上准备大干一场。

    “杜思晨。”

    “到。”声音极响,惊动了附近的一些人。

    蒋怡甩给了杜思晨一个白眼,杜思晨瞪了一下眼睛,他知错了还不行嘛杜堇容无奈的摇摇头,待没有人关注他们这边后,继续说道“秘密挑选二十人,寅时初在悄悄的在营帐外等候。”

    “是。”声音小了很多,心里面已经开始盘算,究竟要带什么人过去,他相信杜堇容的谋算,明儿一早已经有好玩的事情,嘿嘿。

    “蒋怡。”

    “侯爷。”蒋怡拱手小声的应了一声。

    “你多准备一些绳子,到时候有用处。”

    “喏。”蒋怡听令后,已经开始在心里面思量着侯爷究竟要干什么眼睛飞快的看了一眼远处高耸的城墙,难道要翻城墙不,肯定不是,不说厚实的城墙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就说城墙上守着的士兵,就不是他们区区二十余人就可以对付的

    一切都将在第二天寅时十分揭晓,究竟要做什么,他们只要听令就好,虎贲营的弟兄都相信侯爷一定可以带他们取得胜利。

    丑时三刻,大帐内,杜堇容一身黑衣几乎融入到黑夜之中,要不是营帐一角的烛火,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踪影。

    106、第一百零七章

    赵恒煦两世都没有现在这般脆弱过,面色苍白如纸的躺在床上,胸口处还插着一支锐利的箭头,要不是胸膛上轻微的起伏,杜堇容甚至要怀疑,躺在床上的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种想法一下子惊骇了杜堇容,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哆嗦了一下,抓着赵恒煦的手收紧,紧紧的抿着双唇,“陛下”如同叹息一般的声音从轻薄的嘴唇中倾泻而出,带着浓浓的不舍和恐慌,他唯有紧紧的抓着赵恒煦的手,感受着从两双手紧贴的地方传来赵恒煦略高的体温,心中这才有一丝的安稳。

    他没有时间滞留了,他必须去印证一个事实,脑海中像是有人在提醒他一般,出现了一些凌乱的画面,画面告诉他,进入铁桶一般的丰城其实还有一条道路。只要通过这条路进入丰城,找到北定王,活捉了他,控制住整个丰城,那这场战斗就可以结束了。要是找不到路,或者找到路他们却未能找到北定王,等等,只要现实与他想得有任何出入,迎接他的就不是质疑这么简单了。

    合上眼睛,将脑海中纷杂的情绪赶跑,杜堇容的手指动了动,紧贴在一起的两只手之间出现了一丝裂缝,带着夜凉的空气一下子钻到裂缝之中,竟然那么的冷,杜堇容哆嗦了一下,纠结的心肠瞬间冷硬了起来,手一下子放开,远离了赵恒煦的手。他一定会成功,带着北定王那个老鬼的人头回来

    没有万一,也不容一万,一旦失败,不仅仅是他被逼到悬崖峭壁,还有受伤的赵恒煦也将遭受意外。走出大帐,夜色的遮掩下,赵暗悄无声息的站在大帐的门口,杜堇容悄悄的说道“保护好陛下,在我回来之前,不准任何人进入营帐。”

    “喏。”赵暗的声音非常的轻,刚出口就飘散在了空气当中,要不是杜堇容仔细的听着,都听不到他的说话声,就连对方的呼吸声都那么的轻微,赵暗就像是一颗树,坚守在营帐外。

    除了赵暗,就连虎贲营的人他都不放心,不放心将受伤虚弱的赵恒煦交给任何人。抬头,夜幕上只有少数的几颗星星还明亮闪烁着,躲在流云后面的月亮只有淡淡的一条弯钩,那么的不起眼,外面是那样的黑暗,而黑暗遮掩了一切行动。杜堇容的手轻柔的放在小腹上,那儿已经有着轻微的隆起,再过一段时间,紧实的腹部会变得松软,然后隆起越来越大,渐渐的他会感受到孩子的脉动,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十分的奇妙,让人迷离。眯着眼睛,凉风吹的人更加清醒,他反而想念起来被安置在宫中的两个孩子,有皇叔公、武善终等人的保护,他们两个不会有事的,但会不会想两位父亲,小裕是不是又多吃了糕点,小章是不是又折腾起了红枣。两个孩子的一颦一笑不断的在脑海中闪现,透过两个孩子的笑脸,他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威严俊朗,是他愿意与之共度一生的赵恒煦,他的陛下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凉风灌进身体里,凉凉的,但也足够的让人清醒,头脑变得清醒,杜堇容整个人都变得冷漠平静,温柔都被压在心底,只有强悍的胜利者才能够保护家人,他会让北定王后悔的踏入黑暗中,杜堇容消失在了营地内。

    大帐内,赵恒煦并不是对外界一无所知,他的身体是疲惫封闭的,但是他的心智异常的清醒,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他一清二楚,也就越发的着急,当知道杜堇容怀有身孕,他高兴得恨不得自己起来把胸口的箭给拔出,但他又十分清楚,杜堇容竟然怀着身孕与北定王的人周旋,他的心都要纠结死了,但是绵软虚弱的身体根本不给他任何反抗阻止的机会,他心中焦急的要死,可是随着焦急,他的大脑也变得混沌,伤口带来不仅仅是失血的过多,还带来了高烧,烧得他的大脑糊里糊涂的,迷迷糊糊的一会儿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冰冷寂寞的宫殿,喊杜堇容、喊两个孩子的名字,都没有得到回应,冰凉浸透了心底,一会儿又发现自己站在丰城前,意气风发的自己,看着丰城洞开的大门,以及从大门里抬出来的北定王冰凉的尸体。

    心里面后悔的要死,上一世北定王死的早,他夺得丰城不费吹灰之力,易如反掌,虽然知道丰城十分的坚固,易守难攻,但也没有去进一步的研究丰城。他相信,丰城一定是有弱点的,只要人造的,就一定有弱点,但弱点在哪里,他压根就不知道,不然唉,就算是知道了,以他现在的情况也告诉不了杜堇容。不对,要是知道,他就不用与北定王纠缠那么久,老早就拿下丰城,何来受伤一事,又怎么会让杜堇容挺着肚子上战场。

    赵恒煦后悔的要死,却无能为力。

    丰城背靠的大山名叫奉山,奉山就像是一堵厚实的铜墙牢牢的守护着丰城的大后方。奉山上泥土稀少,仅剩的泥土还十分的特殊,基本上不生草木,它就顶着一头稀松的植被,像是个历经世事沧桑的老者,满脸的沟壑纵横。白天的时候,奉山上根本就藏不住人,到了夜晚,陡峭的山壁也不利于攀爬。天然的地理环境造就了丰城坚固的壁垒,丰城可以骄傲,因为奉山,因为高耸的城墙。

    从开国建立丰城以来,丰城的城墙历经多代北定王之手,用青石筑成,用糯米灌浆,轻易无法撼动,但今天,杜堇容就要带着人翻过这道坚固的坎,夺取丰城。

    “真他、娘的冷。”明明七月的天了,晚上的时候还冷飕飕的,杜思晨小声的嘀咕了一下。

    黑暗中蒋怡的眼睛亮得惊人,他给杜思晨一个白眼,凉凉的说道“不是你冷,而是你紧张。”

    “去你、妈、的,老子紧张个球。”杜思晨压了压手掌,他才不会紧张,能够成为虎贲营的精锐,那都是从血肉中爬出来的,他杀过的土匪强盗简直比过得桥都多。

    “屁。”蒋怡不客气的抬脚踹了杜思晨小腿一下,“只有当你从匈奴的战马下取过他们的首级,你才知道什么叫做战场,什么叫做血腥,你知道匈奴是怎么对待俘虏的吗他们把人扒光了放在锅子里煮,慢慢的把人煮熟了,你的眼珠子还会转,你的舌头还会动,但是你的脑子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烫,然后他们会撬开你的脑袋,在白花花的脑髓上淋上麻油,用勺子搅动两下,你啊,就跟着抽啊抽啊,然后他就当着你的面,吃你的脑子,一口一口的哈哈哈”蒋怡压着声音笑着,黑暗中也知道他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的欠揍。

    “你找揍是不”杜思晨动了动拳头,后槽牙咬的死紧,腮帮子鼓起,眼睛圆瞪,随时都可以给蒋怡的脸上来上重重的一拳。

    “够了。”杜堇容就着火折子微弱的光靠着山壁观察了一下环境,一回来就听到蒋怡和杜思晨在说话,蒋怡说的大多是编出来的,匈奴是煮人,但还没有当着死人的面吃脑子的习惯。

    蒋怡咧着嘴笑笑,“侯爷,思晨的胆子忒小,我给他练练胆,思晨听了哥哥的说的,是不是不怕了啊”

    杜思晨举得拳头很痒,很像招呼到蒋怡的身上去,咬着牙压着声音说道“我就没有怕过。”听了蒋怡说的那么恶心的,早就被恶心的不害怕了,再说了,他真的没有怕过,真的

    “蒋怡,你攀爬的功夫好,你先上去,在十丈处停下,找找上面有没有一个生锈的铁环,找到了别动,叫两声示意一下。”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丰城城墙边五十米处,看起来毫无下脚之地的山岩如果仔细看得话,那些生长在山壁上的草,杂乱中带着规律,杜堇容很庆幸,脑海中的画面没有骗他,这里真的有预留好的攀岩处。

    杜堇容让所有人都围拢了来,吩咐了蒋怡后,对众人说道“山壁上长草的地方极有可能是攀爬的落脚点,等会儿蒋怡上去,会做上记号,等蒋怡找到生锈的铁环,我们依次上去。”

    “好咧。”是山民的孩子,参军之前那就是山中野大的,爬山是个好手,在场所有人的都无法和他比较。

    蒋怡的就像是贴在了山壁上,上去的很快,他惊讶的发现,长草的地方真的是落脚点,就着火折子微弱的光,都可以顺利的爬到侯爷说的地方,在十丈处停下,空出一只手在山壁上寻找,找了半天,终于在右手边一臂长的地方发现了一个生锈的铁环。“咕咕咕。”

    发出声音后,蒋怡将缠在腰间的长绳放了下来,贴在山壁上等待着侯爷的到来。虽然很疑惑到了这里怎么进入丰城,但是虎贲营的所有人都没有质疑过杜堇容,令行禁止,这才是他们应该做的。

    类似于猫头鹰的叫声很快的传到山脚下,杜堇容为之一振,嘴角终于上扬了一丝弧度,转身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我先上去,等我的吩咐,开始逐一上来,杜思晨殿后。”

    “喏。”众人压低了声音应了一声。

    看着蒋怡山上的那么容易,仿佛肚子上有吸盘一样,顺利的爬到高处让人看不到的地方,等真正轮到自己爬的时候才知道这多么的艰难。长草的地方有一小块凸起,不多,只够小半个脚尖,而且因为长着草,显得十分的滑,杜堇容不容自己有半点闪失的爬了上去,还好有蒋怡垂下来的绳子,不然凭他一个人真的难以爬上来。

    爬上来后,身上已经出了汗,风一吹,透心凉,“铁环在哪里”

    “侯爷,在你右手边。”

    杜堇容摸索,终于在腰侧莫打了铁环,铁环上已经长出层层的铁锈,心中不禁怀疑,历经岁月,机关还能用吗不容他质疑,也不允许他质疑,杜堇容估摸着距离,刚好。于是手上用力,将铁环往友转了一圈,往左再转动了一圈半,紧接着将铁环往外拉。毕竟年代久远,不是杜堇容这么没有着力点的拉就可以拉开的,咬紧牙关,杜堇容将自己的力气集中到右手上。

    “咔嗒。”声音很脆,随后能够听到珠子的滚动声,围绕着铁环出现了一个仅供一人钻进去的洞口,但杜堇容也因为失去重心,差点儿掉下去。还好是蒋怡抓着他的胳臂,才免于掉落,但蒋怡一个人一条胳膊毕竟菅直不了多长时间。

    107、第一百零八章

    杜堇容控制着身体,抓住岩壁上突出的地方,牢牢的贴在岩壁上,这才稳住身形,而他离洞口也越加的近了。

    “侯爷,让我先进去探路。”蒋怡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道。

    “你不方便,我去。”蒋怡在杜堇容的左边,要进洞口,就必须绕过杜堇容,且不说距离的问题,就是在高空之中做这些,危险程度可见一斑,杜堇容不能够为了自身的安危让蒋怡冒险。不容蒋怡多说,杜堇容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在岩壁上寻找着合适的位置,蒋怡朝着右边移动了一步,火折子凑近了让杜堇容可以看得更加清楚。

    如果有人在远处看到的话,就会发现,在岩壁上的两个人显得如此的渺小,每移动一下都显得那么的艰难,好像只要一个不注意,就会摔下去,粉身碎骨。

    杜堇容胆大心细,找到了合适的落脚点之后稳住身形,他现在上半身完全在洞口的上方,感觉这个姿势不行,抬头就着昏暗的光观察了一下,发现上头还有两个长着草的落脚点,那两个显得如此的突出,孤零零的挂在最高处,又低头观察了一下,拧着眉头思量着怎么进去。洞口周围没有平台,而且洞口窄小,完全无法让人借力弯腰的爬进去。肯定有办法可以进去,当初设计这个的人,不会就弄出这么个在岩壁上的洞让人看了好看。

    又抬头看了一下,杜堇容决定赌一把。向上爬,手抓住最上方的两个突出点,双脚刚好在分开在洞口的两侧,眼前一亮,他就知道不会无缘无故在岩壁上费尽心思的多做两个无用的落脚点,果然有用。贴在岩壁上,脸感觉得到山壁的冰凉和湿润,就连山上吹着的风都不一样,又冷又让人紧张,仔细琢磨,紧张中还有着兴奋,为自己发现了能够进入洞口的方法而兴奋。杜堇容突然松开双脚伸进洞口,同时双手也松开,腰部用力,胯部向下使力,在蒋怡抑制的惊呼声中,杜堇容整个人滑进了洞口,虽然时间久远,但洞口内部依然如刚刚造好的那般,光滑适中,让人一下子滑了进去。

    从外面看不出,其实洞口内部打磨得十分光滑,而且是呈三十度角向内倾斜,滑进去一人多的距离便双脚落地,内里是一个不大的石室,仅供三个成年人容身,正对着洞口的地方有一个通道,黑洞洞的看不清其中的情况,不知道通向何方。随身带着的火折子已经熄灭了,杜堇容吹了吹让它重新燃起火星,微弱的光亮使他勉强能够看到周围的情况,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窄小的石室之中,而且石室内少见的干爽,在石室的一角放着一些未使用过的火把,用手指触摸了一下还可以用,用火折子点燃。毕竟时间长了,火把的亮度不够,但一个火把的亮度远远不是火折子可以比的,很快就驱散了围绕着自己的黑暗。

    将火把伸到通道内晃了晃,有微弱的风,杜堇容摸了一下手腕上的米色蜜蜡手串,脸上扬起了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笑容很淡、很浅,很快就消失了。

    “咕咕,咕咕。”听到外面传来两声猫头鹰的叫声,声音中带着焦急,杜堇容放下火把,走到洞口处俯身爬了出去,探头对外面的蒋怡说道“刚才我怎么进洞的看到了吗”

    “看到了。”在黑暗中,蒋怡的双眼反射着火折子微弱的光,显得十分的明亮,他点点头,一想到杜堇容也许看不到,遂出声说道。

    “那好,注意使用腰部的力量,双腿进洞后一定要向胯部用力,借着双腿的力量让自己滑进去,知道了吗”杜堇容告诉蒋怡应该怎么控制自己的力量和动作。

    “是。”蒋怡掷地有声的应道。

    “把绳子给我。”

    蒋怡的腰间还缠着绳子,他解开之后递给杜堇容,只要稍稍一动就可以给了,他们离的很近。

    “让下面上来一个人,让他看着你怎么进来的,依次这么做。”

    “是。”

    听到了蒋怡的应答声之后,杜堇容抱着绳子滑进了石室,果然如同脑海中的片段一样,在通道旁边的石墙上发现了一个铁环,不同于洞口的铁环,这个铁环并没有生锈,无论是视觉,还是触感,都显得异常的坚固,给人信赖的感觉。将绳子牢牢的固定在铁环上,其余的部分扔出洞口,方便剩下人的能够找准方向。

    “咕咕,咕咕咕,咕咕。”一短一长一短的叫了两边,得到下面同样的回应之后,过了一会儿,果然见到一个人爬了上来,蒋怡按照着杜堇容的姿势进了洞口,每一步后面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后面的人并没有再叫唤,总不能让人觉得今夜的猫头鹰叫得特别的欢吧,他改拉绳子。

    就这样,一行二十二人都顺利的进入了山中,最后一个是杜思晨,他将武器都绑在绳子上,随着自己一起上升。

    在其他人进山的时候,杜堇容和蒋怡已经开始顺着通道往内走,脑海中的画面告诉他,里面不会有任何危险,但他依然没有放松,谨慎小心的人才能够活着走出战场。

    通道仅供一个成年男子走动转身,很长,好像是将奉山给走了一遍一样,能够感觉到通道是一直向下的,太长就像是要走进地狱。一行二十二人只能够听到走路时轻微的落脚声、浅淡的呼吸声,没有任何交谈,还好有火把的照射,不然在黑暗中就像是一个人走在黑暗中,无穷无尽的黑暗,能够吞噬掉绝大多数的人意志。

    走到一个地方后,那里又有一个窄小的石室,好像是告诉大家这是个短暂休息的地方,这个石室虽然窄小,却比上面的那个要大上两圈,可以容纳八个成年男子肩膀挨着肩膀好好站立一会儿。

    从各自的水囊中喝了一些水,嚼了一块味道还算是不错的玉米面干粮,干粮内竟然还夹着两块的肉干,让吃的人眼前一亮,抽出肉干就是一阵用力的嚼,吞咽下去后,口齿间还残留着肉干的干香。干粮就水填饱了肚子后,他们又开始行动,别看他们的行动好像过了很久,其实真正算起来一个时辰都没有到。

    石室出来后是一段向上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有一块石板挡着,杜堇容用力的推开。只听石板掉落进黑暗中,发出“咕咚”一声响声,外面有水。

    “侯爷,让我先出去。”蒋怡的眼神坚定。

    杜堇容点点头,“外面应该有借力攀爬的地方,你小心。”

    “是。”

    蒋怡出去后,发现外面果然是水,抬头,一个窄小的仅供一人进去的洞口,以及洞口外被流云遮挡着的一弯月牙儿,这是口井,通道的出口在井的中间。眼睛一扫,就看到了外面的井壁上有向内的凹陷,刚好可以攀爬。只是井壁内十分的潮湿,很容易打滑,要不是蒋怡从小攀爬的技术了得,准会掉进水里面。蒋怡呼了一口气,眼睛习惯性的向下看了一眼,腮帮子一酸,牙口一松,紧咬在嘴里的火折子掉了下去,很快掉到了水里,也骤然的照亮了水面,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也足够蒋怡看清楚水里面的东西。

    “妈、的。”低声的咒骂了一声,蒋怡心里面直道晦气,还没有动手,竟然就看到死人,真他娘的晦气。水里面一具尸体沉沉浮浮,是个女子,看样子掉下来并没有多长时间,这些个王公贵族的家里面就没有一口干净的井。

    井口外是个荒废的院子,没有人,蒋怡查探排除被发现的危险后,遂将绳子扔了下来,“喵,喵。”学着野猫叫了两声,得到下面回应后就守在井口守着。

    很快,二十二人都出了井。

    杜堇容看着四周的情况,眼神暗了暗,他不知道脑海中怎么会突然出现了画面,但这些画面的确帮了他很大的忙,画面虽然凌乱,但大致他还可以猜测出来。当年太祖将丰城给北定王的时候,建设丰城时就留了一手,在山壁上隐秘了留了一条路,以防日后北定王造反。

    招手示意大家围拢过来,杜堇容压着声音小声的吩咐道“这里是北定王王府的一个偏院,大家三人一组分开,将北定王王府中重要的人物全都抓起来,如果有反抗,就杀。”

    “是。”

    不用杜堇容去分派谁和谁一组,按照以前惯常的做法三人一组后,大家四散开来。丰城以及北定王王府的地形图,在行动之前都已经看过,大家明白应该怎么做。

    杜堇容、蒋怡以及杜思晨三人一组,他们要去活捉北定王,虽然可以确定北定王的院子是哪一个,但不能够确定北定王是不是在那里,毕竟他还有着妻妾,去女人的床上发泄一下他老迈的活力,还是可以的。或许大敌在前,北定王没有发泄的心思,现在正在前院的书房内与一众幕僚商讨方法。

    无论是哪一种,他们都不能够放过,七个小组四散开来去寻找。

    现在正是人最困顿的时候,就连值夜的侍卫都有些懒散,借着昏暗的遮掩,二十二人奔向了目标,他们的时间很少,所以要尽快的找到目标人物,控制住北定王王府,就等于控制住了整个丰城,他们一定要成功。杜堇容在黑暗中奔走,心从来没有过的平静,近了近了,他甚至可以预想到抓到北定王时,北定王脸上错愕的表情,真是让人期待。

    108、第一百零九章

    抓到北定王的过程异常的顺利, 北定王就在他的房间中安然入睡,没有想到大敌当前,他还能够睡得这么舒服。

    北定王是个年近古稀的富态老头,平时梳理得十分整齐的头发现在凌乱的披散在肩上,因为年纪大了,头发已经显得十分的稀少,可以明显的看到稀疏发丝下的苍老头皮。北定王虽然看着很富态,但他毕竟是老了,不可避免的脸上有着褐色的斑斑点点,密布在眼角、嘴角、额头的细密皱纹,以及一双昏黄的迷瞪双眼。

    “别、别杀我,我、我可是北定王,不不,不是,我不是。”北定王看着脖子上架着的匕首,刀刃显得那样的锋利,他相信只要轻轻的压上一下,他的脖子上就会出现一条血痕。太过害怕了,北定王立马转了话头,哆嗦着说自己不是北定王,他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全身僵硬着,蒋怡让他走,他就同手同脚的行动。

    杜堇容皱着眉头看了北定王一眼,七年前,诸王乱国还没有被平定的时候,他见过北定王一次,所以可以肯定自己没有认错人,除了北定王比七年前显得更加的老了,其他都没有变。皮囊不会有错,但面前的北定王却给人违和的感觉,仔细说,又说不出来究竟哪里违和。

    没有多少的时间去思考为什么,他们必须继续行动。“我们去偏院。”抓到了北定王,再去将丰城的城门打开,这场战就可以结束了。

    陆陆续续的,在偏院中,七组、二十二人都聚齐了,任务顺利得让人难以置信,他们分别控制了北定王、北定王的老妻、北定王的一个嫡子、嫡长孙以及嫡长孙的小儿子,一个只有五岁大的孩子,孩子睁着惊恐的双眼看着莫名出现的人,看着被束缚的亲人,惊吓得一个劲儿的往他父亲的怀中缩着。

    “哟,有出息了,竟然绑了个孩子过来。”杜思晨出言调侃同伴,因为任务顺利的完成,他都雀跃了几分,虽然说话的时候依然压着声音,但言语间的紧张已经消失了几分。

    同伴没有搭理他,小孩子怎么了,如果抓走大人而留下孩子,那也是个隐患,他们的行动不容任何闪失。

    “思晨,注意分寸,别得意忘形了,战斗还没有结束。”杜堇容冷声说道。

    杜堇容、蒋怡和杜思晨是最后到的,他们来时,其他人已经将人押到了偏院,当杜堇容三人避开守卫来到这儿,北定王的亲眷看到北定王时,都激动得直嚷嚷,只是被堵着嘴巴,只能发出“唔唔唔唔”模糊的声音。

    “不准叫。”思晨威吓的低吼了一声,手中的匕首在众人眼前晃了晃,他的匕首可是见过血的,不是王公贵族挂在腰间装饰的玩物,朴实外表下是用鲜血填满的细纹裂缝,加之思晨的模样,凶煞之气可见一斑。

    杜堇容的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也或许是黑暗中太过朦胧视线受到阻碍,并不能看清楚,但他总觉得北定王的老妻看到北定王时的眼神中有一丝错愕,随即很快就消失了,就像是他一个人的错觉一般。北定王一生妻妾无数,和老妻也是貌合神离,北定王三十五岁的时候,北定王王妃甚至搬到了府中的家庙中生活,也许北定王王妃太长时间没有见到北定王了,乍然见到北定王的出现才会有错愕的情绪吧。

    杜堇容轻蹙眉头,想不明白,但是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让他深想了,天快要亮了,夜色是他们最好的保护色,一旦黎明到来,阳光普照下,丰城中就没有了他们的容身之地。有了阳光,他们到达城门会越加的困难。

    抓住了北定王一家,再到丰城城门,这场战争就可以结束了,希望能够结束的快一些,再快一些。

    即使每个人都很着急,恨不得现在就装上翅膀带着北定王一家飞到城门处,但这只是心中的想法罢了,事情还要慢慢来。二十二人,一部分人先翻墙到外面,然后里面人将北定王一家扔过去,动作虽说不是很小心,但也称不上粗鲁,只是对于这些养尊处优的人来说,这么点儿动静已经要要了他们的老命了,相对来说,北定王的表现太好了,他的表情中只是有些惊慌和恐惧,却并没有多少被抛来抛去的埋怨和痛苦的神情,好像他的皮肉并不感觉到难受一样。

    杜堇容脚蹬墙壁借力让自己的身体上升到墙壁顶端后手一撑就翻过不高的院墙,身体轻盈下落,稳稳的落在地面上,动作一气呵成,流畅潇洒。落在地上后,杜堇容突然闷哼了一声,身体有些摇摇欲坠的靠在墙上。

    “怎么了侯爷”守护在杜堇容身边的蒋怡首先发现了杜堇容的异常,发声问道。

    杜堇容在小腹上打着圈儿的按揉着,刚才腹中一阵绞痛,有着下坠的恐慌,疼痛来得太过突然,杜堇容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就发出了声音。“无事。”从单薄苍白的唇缝间吐出两个轻轻的字,就一会儿的功夫,杜堇容的额头上已经密布了细密的汗水,被晨风一吹,冷飕飕的。

    “嗯。”蒋怡点点头,但依然不放心,决定时刻跟在侯爷身边,以防万一。

    杜堇容闭上眼,安抚的摸了一下小腹,腹中幼小的胎儿仿佛感觉到了父亲的触摸,绞痛渐渐的停止了。孩子,爹爹抓到了坏人,很快就可以回去见你父皇了,很快的。

    “出发,尽快赶到城门口,夺取城门。”杜堇容站直身体,声音低沉而锐利,带着鼓舞士气的豪气。

    所有人都握紧了拳头,他们已经成功了一半,等另一半也成功了,那就完美了。

    “唔唔唔唔。”北定王梗着脖子发出声音,身子做着下蹲的姿势,撅着屁股,死死的赖在原地,他的眼睛瞪得极大,看向杜堇容时,眼神中好像在哀求着什么。

    杜堇容淡淡的瞟了他一眼,那种违和感又出现在了心中,“出发。”口中发出命令,心中的疑惑却无法挥去,莫名的他有着一丝不好的预感,而且越来越强烈,连带着平稳跳动的心脏都出现了细微的紊乱,究竟是为什么

    北定王双手被反绑着,杜思晨推攘了他几下,他始终撅着屁股不肯配合,杜思晨阴阴一笑,伸出拇指和食指捏着北定王的的食指,咂咂嘴,别说,北定王养尊处优的,这手虽然有着老年斑和皱纹,皮肉却不失弹性,手上的触感倒没有七旬老人的感觉。杜思晨的心思粗,只是觉得北定王保养得好,其他的没有深想,捏着北定王的食指往一侧一掰,看似普通的掰弄,其实内含玄机,杜思晨用的是巧劲儿,刚才那一下北定王食指上的第一节已经错位了。

    “唔啊。”北定王梗着脖子,大大的张开嘴狠狠的喊了一声,却因为嘴巴上塞着东西,只能发出痛苦的闷喊着,眼珠子暴突,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痛苦。

    杜思晨推了一把北定王,“再不走,我就让人再尝尝这种感觉,嘿嘿,怎么样”

    北定王害怕的缩着身体,拼命的摇着头,脸上冷汗淋漓。

    “这才好。”杜思晨的大手钳制着北定王的肩膀,压着他往前走,基本上是拖着北定王赶上了队伍。

    蒋怡看了杜思晨一眼,“不要大意,事情还没有完呢,给我绷紧了皮肉”蒋怡的声音带着狠厉,让杜思晨缩了缩脖子。

    杜思晨知道自己浮躁了,但又不肯认输,梗着脖子扭着头说道“我知道,你多事,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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