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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将后 第26节

作者:祈幽 字数:17629 更新:2021-12-28 21:47:54

    “好。”赵甯章充满好奇的双眼,很干净,在他的目光下,姜昊之觉得忏愧,无地自容。

    行程并没有按照一开始预定好的那样,提早吃晚膳,晚膳后就走,不然两个时辰不到就可以赶到遗族族地。天有不测风云,午后的阳光还是那样的灿烂,傍晚时分就飘来了一片厚重的云,开始飘起了细密的雨,不到半个时辰,雨势就变大了,滂沱而下,这种天气下赶路并不明智,而且雨天路滑,去往遗族族地十分的不安全。

    晚膳很是丰盛,以越州菜系为主,清淡却不失滋味,糯米蒸肉、清蒸鲈鱼、糖醋排骨、爆鳝丝、红烧鲫鱼等等,看着就让人欢喜。另外还有口味重的菜色,辣炒螺蛳、腐乳猪蹄等,各有千秋的菜色摆了慢慢的一桌子,围坐在一起的人也就赵甯章吃得最开心。

    边吃还边疑惑的问杜堇容,“爹爹,白白他们为什么要把我们抓过来,为什么父亲和弟弟还没有找到我们”

    “父亲和弟弟会来找我们的。”杜堇容夹了一块猪蹄,是猪脚掌那一块地方的,皮肉厚实有弹性,里面还有一层细嫩的精肉,贴着骨头的那一块还有炖得酥烂的筋,他抽掉中间的两根细骨头,用筷子将肉分成小块,沾上浓香的酱汁后放到赵甯章的骨碟上。摸着孩子的发顶,杜堇容温柔的说道“小章我们很快就会回家的,就可以见到父亲和弟弟了。”

    “嗯。”赵甯章用力的点点头,“爹爹,菜菜很好吃,到时候也要让父亲和弟弟吃,好不好”

    “当然好啦。”

    赵甯章把杜堇容给他的猪蹄肉弄了一块到勺子里,抬起胳臂伸到杜堇容的嘴边,期待的看着杜堇容,“爹爹也吃。”

    杜堇容眉眼间都是笑意,是来到越州后醒来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啊呜。”一口吞掉赵甯章送到嘴边的肉,夸张的发出声音、活动着腮帮子,“小章给的肉肉真好吃。”

    “呵呵。”赵甯章高兴的笑了,眼睛眯了起来,脸颊上两团带着红晕的小肉隆起,十分的可爱。

    除了孩子,其他的几个大人面对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却食不知味,如同嚼蜡,特别是姜昱之,对面坐着的杜堇容和孩子,是他生命中最亲近的人,而现在却成了距离最远的人,每当赵甯章用好奇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他的心都在抽搐,姜昱之很想去亲近一下,但他知道不可能的,杜堇容警惕的目光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凌迟着他的心脏。

    食不知味的吃完饭,安顿好孩子后,杜堇容站在窗前,窗户大大的打开着,外面风雨交加,靠近窗户的他身体小部分已经被雨水淋湿,夜晚寒凉,沾了雨水更加的湿凉。

    窗户外,黑洞洞的,隐约可以看到些物体的轮廓,在黑暗的衬托下,轮廓可以想象成任何东西,甚是狰狞。杜堇容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知道赵恒煦现在在哪里他知道自己被姜昊之带到了越州吗小裕怎么样了他十分挂念远处的家人,这种挂念比知道父亲起死回生还要强烈,占据着大半的心灵。而父亲,杜堇容的眼神晃了晃,多少年了,他已经认定了父亲的死亡,从一开始的被迫承认,到后来的坦然接受,这个事实已经在心里面牢牢的扎根。

    但现在,突然有人冒出来说,父亲还在世那太虚幻了,杜堇容觉得这是一个梦,不真实的梦,醒来一切就都会回到远点。

    会这样吗

    杜堇容觉得头疼,抬起手揉捏了一下太阳穴,手指感觉到脸上的雨水,湿湿的、滑滑的,并且冰凉,突然脸颊感受到了一个带着体温的坚硬物体。杜堇容低下头,眼睛触及到手腕上的米色蜜蜡手串,自从赵恒煦给他戴上后,他就从来没有摘下过,即因为手串的特殊,让他有舒心踏实的感觉,又因为这是赵恒煦亲手给他戴上的,就像是一个见证。等以后他们老了,故世了,还有手串在见证者发生的一切,它记录了两个人之间的点点滴滴,让杜堇容倍感珍惜。

    “陛下,你在哪里”

    连绵江上,风雨中一条船靠在岸边,赵恒煦同样背着手看着窗外滂沱的大雨,近了,离得更加近了。

    “扣扣”风雨声中,敲门声并不明显,但却惊醒了陷入沉思的杜堇容。抹去脸上挂着的雨水,走过去开门,门外姜昊之提着一盏气死风灯,头戴斗笠、身着蓑衣、脚蹬木屐。

    “侯爷,我们聊聊吧,给你带了雨具。”姜昊之的身后还跟着人,手上提着全套的雨具。

    杜堇容的眼神暗了暗,摇头,“不了,我不放心孩子。”

    姜昊之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在杜堇容冷静的目光下,不再坚持一开始的决定,“那我们到偏房聊聊好吗就在正房的隔壁,侯爷可以随时照顾孩子。”

    101、第一百零二章

    杜堇容晚上住的地方还是平南王王府的正院,除了正院和王府的花园,他没有去过王府别的地方,也不愿意去探索这个地方。正院的偏房显得比正房还要简陋,但到底是平南王府,简陋却不寒酸,那些历经多代留下来的老物件儿有着岁月沉淀下来的精致和雍容。一盏琉璃灯下,是镶嵌着青玉石的台面,光滑、细腻,也有着刺人的冰凉,四方桌的两边,坐着杜堇容和姜昊之。其实仔细看来,二人有一些相像,以前还可以说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但现在,知晓了杜堇容的身世后,只能说亲缘真的很神奇。

    杜堇容的眼神有一丝的飘忽,看着琉璃灯照不到的黑暗角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侯爷。”姜昊之将侍从送来的一碗银耳百合莲子羹端到杜堇容的身前,“你晚上也没有吃什么,弄些羹汤吃吃吧,白玉都告诉过我们你的口味,莲子羹用的冰糖煮的,并不甜。”

    银耳百合莲子羹晶莹剔透的羹汤上还有着两三枚橘红色的枸杞,杜堇容拿起勺子搅动着羹汤,浓稠的羹汤带着清爽的甜,在湿润的空气中显得十分的独特,“你们用了很多的功夫。”

    姜昊之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尴尬,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还好,还好。”

    尝了一口,润滑的银耳、酥烂的莲子的味道在口腔中慢慢散开,最后汇笼成一种满足,带着温热的力量直达胃中,但随着胃的舒适,杜堇容的心并没有得到多少的安抚,内里凉凉的、涩涩的,就像是他并不喜欢的百合,带着药的味道,“我并不喜欢百合。”

    “可白玉说”白玉送来的消息上点出了,杜堇容对与百合提不上喜欢,但也绝对不讨厌。

    “甚至是讨厌吧”只是赵恒煦觉得加了百合的莲子羹吃起来有着特殊的味道,他喜欢罢了。低垂着眼睛,杜堇容喃喃的说道“白玉不能留,要么尽快的弄走,不然你们就再也见不到她了,还有其他人,在我身边的其他人。”

    “好。”姜昊之妥协的说道。

    “说吧,你们在北定王、平野围场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杜堇容抬起眼睛,眼神锐利而明亮,让姜昊之的心蓦然一紧,心狂跳了一下。

    姜昊之随即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勾动嘴角想要笑一笑,但略显僵硬的脸怎么都扯不出一个笑容的弧度来,所以在不怎么明亮的灯光下,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一些怪异,“这是说来有些长。”

    “那就慢慢说吧,在雨停前,大概我们什么地方都去不了吧,可以好好的慢慢的说。”

    “好。”姜昊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说道“北定王怎么得知遗族秘密的,除了他本人,已经无从知晓,他觊觎着遗族的秘密,抓走很多流散在外面的族人,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后就开始窥伺遗族族地,遗族的危机就来了,遗族族地虽然隐秘,但不是没有办法进去,北定王现在还忌惮着平南王府的势力,不好作为。可是,只要他坐上天下之尊的那个位置,呵呵,天下都是他的了,还有什么得不到的。”

    姜昊之显得有些无奈,“点煞是我们透露给北定王知晓的,他在很多普通人身上种了点煞,别说长身不老了,就算是活着都成了废人。但也让他利用煞暗杀他人,神不知鬼不觉,十分厉害,也就是这五年发生的事情。”

    “还有呢”

    “还有”姜昊之抿了抿嘴,继续说道“为了保卫遗族,也算是,算是给引起陛下对北定王的注意,我们让人献计给北定王,这才有了平野围场猎狼的事情,猎狼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陛下,而是你,那时候钟文思行动诡异,还和我们的人在林子中动过手,没有想到钟文思也是个假的,司闻仲为了亲自也算是豁出去了。”

    “就和你们一样是吗”

    “唉。”姜昊之叹息了一声,“我们各有目的,对于你来说是一样的。利用北定王引起陛下的注意,顺便给你种上点煞,有我在,你不会有任何事情。”

    “给我种上点煞,只会让陛下对北定王恨之入骨,还不会怀疑上别的人,北定王也会因此而遭殃,你们的好算计,从头到尾都没有你们的任何事情。”而他,只不过是遗族的一个工具罢了,

    “如果不是因为遗族的危机,不是爹爹的病症,你们会想到我吗”

    “”姜昊之陷入沉默,良久之后才说道“老实说,我不知道,五年之前,你对我们来说只是个陌生人,当初大哥有成婚,婚后育有一子,就是你,但从来不知道这个孩子会是”

    “会是爹爹生的,呵呵,果然如此。不仅仅你们觉得我是陌生人,就是我,也不会将你们当作亲人,只要能够救了爹爹,其他的,我们再也没有关联。至于平南王,你们如果要得到陛下的庇护,那就投诚,平静的放弃平南王的封地,想来陛下会将遗族的族地留着给你们的。”杜堇容自嘲一笑,流着相同血液的人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工具,他是不是应该更加高兴一些,这样才不会有过多的感情牵绊,才不会有太多的留恋。

    “遗族已经将商州的青龙帮交给了陛下,青龙帮会帮助陛下整顿商州,至于平南王我们也会拱手交给陛下,不会有半点儿怨言和拖延。”

    “此话当真”杜堇容目光炯炯的看着姜昊之。

    姜昊之在他的目光下重重的点头,“说到做到,我们也会帮助你,成为你最坚实的后盾,要在京中站稳脚跟,不是拥有高强的个人力量就可以的,一个家族的势力至关重要,我们会成为你家族的力量。”

    杜堇容知道姜昊之说的并没有错,但姜昊之也有着私心,没有了平南王和青龙帮,遗族太过单薄了,但有了一个站在陛下身边的忠勇侯,失去了平南王和青龙帮,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而杜堇容也不会有任何损失,而且他还得到了很多。虽然他相信陛下的爱,但以后谁都说不清楚,能够得到强有力的外家的帮助,在错综复杂的京城之中,他再也不会势单力薄。心中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你能够做主”

    “能。”姜昊之自信的说道,他是认定的下一任的遗族族长,他说的话就是遗族的态度。

    “好,你们不能一直蜗居在族地,不然有了你们这个外家,我也没有一个样。”

    “不用担心,遗族避守时间太长了,是时候出去走走,只要最大的隐患北定王除去,其他的我们会小心行事,不透露身份的。”姜昊之脸上出现了长久以来的第一个舒心的笑容,没有亲情也好,只有利益也罢,遗族的目的都达到了,他也算是放下了心。

    杜堇容和姜昊之达成了协议,姜昊之离开后,杜堇容在偏房坐了一会儿,才回到正房,简答的洗簌好后,就躺在床上,将赵甯章抱进怀中,孩子柔柔软软的小身子全然没有防备的依偎在自己怀中,那么贴心。他也有一个怀抱能够让自己毫无戒备的依偎,只是他还太弱小,在重重阻碍的下,未必能够做到与陛下并肩而立,而他真的不愿意一直生活在陛下的身后,他想要拥有与之并肩的力量,而这种力量仅靠他一个人太难得到了。

    今夜的雨十分的大,第二天醒来除了空气中浓重的雨气、地上飘零的叶片,滂沱的大雨已经消失无踪,杜堇容深深的吸了一口带着浓重雨气的空气,然后缓缓的吐了出来,“呼”

    “爹爹,啊”赵甯章睡醒惺忪的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喊着爹爹,身上穿着杜堇容的外袍,松垮垮的套在身上。

    杜堇容弯下腰抱起了赵甯章,拢紧了衣服,“小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他被姜昊之等人弄得昏昏沉沉的这几天,赵甯章也不安心,小小的孩子依偎在爹爹旁边,睡觉的时候害怕的弓着身体,很容易惊醒,让知晓这些的杜堇容十分的心疼。

    “睡不着。”赵甯章摇摇头,小脑袋依偎进杜堇容的肩膀上,“爹爹不在身边,我睡不着。啊”张开嘴大大的打了个哈欠,眼皮耷拉了一下,很显然他没有睡饱,只是因为爹爹不在身边,他就一下子惊醒了。

    “现在爹爹在身边,小章再睡一会儿吧。”杜堇容抱着赵甯章放大床上,用温软厚实的杯子抱住他的小身子,“睡吧,爹爹就在你身边,什么地方都不会去,就看着小章。”说话的功夫,就将刚才赵甯章套在身上的外袍穿在身上,倚靠在床边,准备闭目养神一会儿。

    赵甯章小手勾着杜堇容的小手指,眼皮虽然很沉重,但依然一动不动的盯着杜堇容的眼睛,“爹爹,和小章一起睡,我怕。”

    孩子小小声的一声“怕”,让杜堇容心颤了颤,眼神深处闪过一抹寒冷,但透露出来的更多的是温柔,对着孩子的温柔,“好,小章往里面挪一下,爹爹脱了衣服就陪着小章睡觉,睡个回笼觉。”

    “好耶,睡觉觉。”赵甯章拍着小肉手,高兴的在被窝里面一滚,就滚到了内侧,小身子一抖,“爹爹,里面冷,呼呼,好冷啊。”

    “一会儿就不冷了。”杜堇容也打了个哈欠,将衣服脱掉后睡进了被窝里面,小章一拱一拱像一只毛毛虫一样贴在杜堇容的身边,杜堇容抱住他的小身子,“不冷了吧。”

    “嗯,不冷了,爹爹我好想父皇和弟弟,好想。”赵甯章的声音有些低落。

    “爹爹也想。”杜堇容看着头顶的雕花,也不知道陛下现在在哪儿他不在身边,小裕好嘛

    门外,听着里面动静的姜昱之将敲门的手放下,再让他们睡一会儿吧,回族地什么时候都可以。

    102、第一百零三章

    遗族族地就在越州东南方向,靠海,三面环山,地点十分的隐秘,没有熟人带着是找不到入口的。杜堇容坐在马车中,并不知道遗族的真正入口如何寻找,只觉得马车颠簸了一阵后就走在了平坦的路上。不久后,车帘掀开,阳光毫无保留的照射进了车厢内,杜堇容眨了一下眼睛才适应了突然变化的光线,待眼睛适应了阳光后,杜堇容看到站在马车前方的一个人。

    那人五十多岁的模样,虽然上了年纪,但俊秀的五官让其看起来比真实年纪还要年轻。杜堇容眯着眼睛,那个人和爹爹长得很像,但爹爹更见爽朗、从容,而前面的男人平静如水,仿佛没有人的感情一般。

    这人就是遗族的族长,外表和实际年龄相比,真的年轻很多。此人只是远远的看了杜堇容一眼,便走了。杜堇容抱着赵甯章下车,站在马车旁环视着四周的景象,世外桃源不过如此吧,男女脸上都带着真诚的笑意,而且各个都长得极好,就算是穿着粗布短打,也不显沧桑鄙陋。

    “这里就是遗族,我们世代居住的地方。”姜昊之感慨的说道。

    杜堇容点头,“很漂亮。”随后转过身看着姜昊之说道“其实你们可以直接取我的血当药引,不一定让我过来,我的到来也许会打破遗族的平静。”

    “不行,只有在熬药的时候现放入血液,才有作用。”姜昊之苦笑,不然他们只要弄到杜堇容的血好了,何必大费周章的将杜堇容弄到族地来。

    杜堇容了然的点点头,“带我去见爹爹吧。”

    “这边请。”姜昊之做了个“请”的动作。

    遗族族地内规划的很好,青石板的街道两旁是规整的建筑,看起来既十分相像,又具有各自的特色,并不容易认错,一直走到最里面一幢房子。

    “就是这里了,这里是老大和大哥住的地方,在遗族,成年的男子只要成婚了就会拥有自己的房产。”指着山上树冠中冒出来的飞檐一角,“那里是我爹爹住的地方,爹爹就是那个性子,他知道你来了,特意出来看你的,只是因为性情的原因,才没有和你亲近,绝对没有”在他的父亲、亦是杜堇容的祖父杜绍言死后,姜苡仁就成了现在这种模样,性情冷淡得很,像是对世界万物都失去了兴趣,姜昊之都不知道上一次爹爹笑是什么时候了。

    “我不在意。”杜堇容是真的不在意,他就从来没有期待过受到血缘至亲的欢迎,对于他来说,他的祖父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杜绍言,突然冒出来的姜苡仁,对他来说太过陌生了。

    “好。”姜昊之显得有些颓丧,深吸了一口气,又恢复了精神后请杜堇容往里面走,姜昱之走在二人之后,视线落在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和平南王王府比起来,就要显得精致温馨很多,而杜堇容并没有将目光放到其他的事物上,而是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一如记忆中的一样。杜堇容走了几步,在离床三步远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

    “爹爹,那是谁”赵甯章小小声的问着杜堇容,床上的人长得和杜堇容很像,他一会儿看看爹爹,一会儿看看床上的人,觉得两个人很像很像。

    “那是爹爹很重要的人。”杜堇容的声音中有着压抑的激动。

    “哦,很重要的人是什么人”赵甯章还是不明白,仰着头疑惑的看着爹爹,伸出手摸着爹爹脸,“很重要的人长得和爹爹好像。”

    杜堇容简直就是杜赫乾的翻版,而且岁月的痕迹在杜赫乾的身上留下的痕迹并不多,可以想见,十数年之后杜堇容也就是杜赫乾现在这般,再过数十年也就是姜苡仁那样。“很重要的人就是爹爹的爹爹,小章的祖父啊。”

    “哦。”赵甯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转头看着床上的人,“爹爹的爹爹呀”

    杜堇容的脸上带着笑,很淡带着踏实的笑意,忽然他转身往外面走去,姜昊之讶异,两步并做三步的追到杜堇容的身边,“怎么了不去看看你爹爹”

    “不了,知道爹爹活着就好。”杜堇容的心中有一块石头落了下来,就算是被迫来到遗族族地也没有那么难受了,“知道活着就行,不见了,我的血有用吗有用就立刻熬药吧,我离开太久了,想来陛下已经很着急了,时间久了,对你们、对遗族并不是好事,你说是不是”似笑非笑的看了姜昊之一眼,杜堇容一步跨了出去,外面的阳光正好,温暖得很,彻底的消散了杜堇容心中的阴霾。

    姜昊之看了姜昱之一眼,这几天本来就沉默的姜昱之更加的沉默了,基本上没有笑意,“老大”

    姜昱之深吸一口气,走到床边将杜赫乾的手放在手中,两只手揉捏按摩着杜赫乾的手指,手法十分熟练,一看就是做熟了的。“平南王的印信等我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交给陛下,你们也快点儿准备的。”

    “准备了这么多年,我”姜昊之看着手,手轻微的颤抖着,扯起嘴角笑了笑,只是扬起了一个很勉强的笑意,“我反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药熬得很顺利,在所有的药材按着顺序放下去一刻钟后,杜堇容花开手指,手指上的伤后很大,血顺着伤口不断的往下落,落到黑色的汤药中很快就不见了。药材的苦香混着血腥味,显得怪异极了,引得人想要作呕,这么想着,杜堇容也这么做了,捂着嘴,皱着眉头,想吐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药味浓了一些,药还要一会儿才好,侯爷跟我出去吧。”姜昊之站了起来,姜昱之眼睛都不眨的盯着药,认真而执着,一动不动。

    “好。”杜堇容想了想往外走了,外面清新的空气让人舒服了很多,胸口没有窒闷的感觉,胃也不再翻腾。

    让人准备了桌椅茶水,姜昊之倒了一杯茶,正准备递给杜堇容的时候,看着杜堇容皱眉的样子心中跳了一下,思量一会儿后说道“侯爷,我给你把把脉吧。”

    “无事。”杜堇容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

    “侯爷信不过我”

    杜堇容看着神色认真的姜昊之,最后将手递给了他,姜昊之细致的诊脉,“侯爷,您腿上的旧伤并不能够完全好,但我找到了一套按摩、针灸的法子,对您的腿伤很有效果,虽然不能够根治,但恢复到正常状态的七八分还是可以的,配合着汤药,更加”皱眉,让杜堇容换了一只手后,姜昊之才敢确认,“侯爷您有孕了,快三个月了。”

    杜堇容心中惊讶,但也了然,手放到小腹上,仿佛能够感受到小腹中来自于另一个生命的脉动,又要有一个孩子了。

    汤药熬煮的十分成功,让杜赫乾喝下后不久,就看到杜赫乾的身体明显的有了变化,好像随时会苏醒一般,但杜堇容并没有等着杜赫乾的醒来,提前让姜昊之派人将他们送了出去,回到了位于越州的平南王王府,而那儿赵恒煦已经抱着赵甯裕等在那边了。

    只是短暂的分别,却仿佛过了很久,两个抱着孩子的男人静静的看着对方,忽然赵恒煦动了,快步走到杜堇容身边将杜堇容拥入怀中,二人的怀里面还有两个孩子,两个孩子从来没有分开过那么长的时间,看到两位父亲抱在了一起,他们也学着抱着彼此。

    “哥哥,我好想你。”赵甯裕皱皱鼻子说道。

    “弟弟,我也很想你,很想你和父皇,我和爹爹吃了好多好吃的,有些菜菜甜甜的,你一定喜欢哦”赵甯章拍着赵甯裕的肩头,保证菜一定是他喜欢的。

    “我也很想爹爹的,好长时间都没有吃过糕糕。”赵甯裕撅着嘴拍拍小肚子,然后眼睛亮亮的问道“真的甜甜的吗,有甜甜的糕糕吗”

    “嗯,有的有的。”赵甯章一再的保证。

    杜堇容和赵恒煦相视一笑,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所有的阴霾都会消失。

    午膳过后,安顿好两个孩子,赵恒煦和杜堇容走在湖边,湖上黑天鹅一家闲适的在水面上游动,水中成群的红鲤鱼欢快的拍打着水面,溅起水花。

    杜堇容却皱着眉头,听到赵恒煦说起赵恒泽和小静被北定王抓走,心中担忧,“找到他们了吗”

    “据探子来报,北定王手中并没有小泽和小静的踪影,要么是他将他们二人隐秘的藏了起来,要么是小泽和小静逃了,已经让人秘密的寻找,靖南王也在找。现在靖南王和北定王之间情势紧张,北定王走错了一步棋,除了翻没有别的路子可以走了。”赵恒煦将手中的鱼食全扔到了湖中,看着湖中的红鲤鱼不知满足的吞食着食物,“堇容想不到吧,小静竟然是靖南王和司闻仲的儿子。”

    “难怪了,司闻仲能够以这种方式接近小静也算是难得。”杜堇容抱着双臂看着天空,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赵恒泽和小静心在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小静心思细腻、性格坚韧,小泽虽然有诸多的毛病,但也谨小慎微,锻炼了几年,武义上也小有所成,他们二人不会有事的,如果逃入民间还会有事儿,我也不能指望他了。”赵恒煦张扬的笑了两声,“我们像小泽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厮杀于战场了。”

    “嗯。”杜堇容笑了笑,心中也放宽了许多,“三藩两藩已去,只有北定王了”

    103、第一百零四章

    可以确定赵恒泽和小静不在北定王手中,没有任何筹码的北定王有多大的能耐也抗衡不了整个国家,而且靖南王和平南王已经臣服,赵恒煦只要专心对付北定王即可。北定王从绑架赵恒泽和小静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但是赵恒泽和小静的逃跑打破了他的计划,让他骑虎难下,在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下,北定王决定抢占先机,率先发兵。

    赵恒煦和杜堇容在越州待了七天,期间杜堇容带着两个孩子将越州的大街小巷都玩了一遍,这边偏甜的小食很合赵甯裕的口味,玩得都有些不愿意走了。两个孩子黏黏糊糊的,尤甚以前,而且变得更加粘杜堇容了,杜堇容走到哪儿,他们两就跟到哪里。如果说杜堇容是负责带着两个孩子玩乐的话,那么赵恒煦就要异常忙碌的多了,平南王如同上一世一般,没有任何反抗的交接了封地,这在赵恒煦的意料之中,但没有料到的是,平南王竟然是杜堇容的父亲。对于这一点,赵恒煦是看不起也看不透平南王的,上一世赵恒煦不相信平南王不知道杜堇容的存在,既然知道了,在得知亲子处境困难的情况下为什么不给予帮助前世之事已经不好去探寻,但今世之事还是让赵恒煦耿耿于怀,无论杜堇容心中做何感想,他都霸道的不允许其与平南王相认。

    遗族为了生存,势必要依附于他的力量,那就必须和杜堇容保持良好的关系,遗族虽然有众多的不妥,但能力不错,可以成为杜堇容很好的阻力,赵恒煦的眼中闪过精光,手指习惯行的在搭在一起磨蹭,思考着什么。

    “堇容,不去见见他们”赵恒煦和杜堇容站在甲板上,船开动了,他们即将离开越州。

    杜堇容深吸了一口气,“不了,见了也没有意思,与其互相之间都敷衍、勉强维系着表面的和平,还不如就此不见。”遗族,给予杜堇容也就是一个特殊的身体,让他和赵恒煦拥有了两个甚至更多的活泼可爱的孩子,其他的,都没有。

    “好。”赵恒煦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就算是杜堇容想去见,他也不会允许的。对于姜昱之、姜家来说,只有这样才是最大的惩罚,他会让遗族成为杜堇容的助力,而绝对不是伤害。

    岸上,一辆马车目送着赵恒煦一行人渐行渐远,马车上刚恢复的杜赫乾掀开车帘看着船,等船消失在眼前了,依然没有转移视线,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不舍、期盼,他的孩子

    “他们走了,我们走吧。”姜昱之言语中带着小心翼翼的呵护,伸手准备搭到杜赫乾的肩上。

    杜赫乾身子一侧,放下车帘面对着车厢躺下,抱着双臂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车壁,并没有理睬姜昱之。姜昱之苦笑,自从杜赫乾醒来后,除了让他带着来送杜堇容之外,就再也没有和自己说过什么,手指微微动了一下,随后颓然的放下,幽幽长叹了一声,眼睛专注的看着身旁的人,专注而温柔。

    杜赫乾闭上眼睛,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他和姜昱之的感情二十多年前就终结了,他不想,也不愿意再看到姜昱之。

    当杜堇容和赵恒煦来到锦江的时候,北定王业已起兵,作为交换,靖南王有拖住北定王的责任,没有让他们喘口气,赵恒煦就开始了点兵部署。北定王和靖南王平分山南道,地理条件上靖南王更甚一筹,易守难攻,北定王就不是这般了,平原开阔地带,可以直取其王府所在地丰城。难怪北定王上一世的时候要抓住小静来胁迫靖南王,因为失去了天堑,北定王的处境太过艰难了。

    这一世不会给其太多的选择,要么败,要么战,有着狼子野心的北定王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战,这也只不过是让自己死得体面一些罢了。

    赵恒煦率兵,直逼其丰城城下,北定王收敛兵力,龟缩在丰城之中,不接受赵恒煦的任何挑衅。

    “丰城城墙历经多代北定王,用青石筑成,以糯米浆灌浆加以稳固,北定王又早有打算,囤积了大量的粮食,一时间恐怕不好办。”司闻仲摸着下巴看着丰城结构图说道,这幅图还是数代之前画的,藏于宫中藏落满了灰尘。

    赵恒煦的手指在图上描绘,那坚固高耸的城墙就是北定王最好的屏障,他可以耗死北定王,毕竟丰城只是一个城,物资有限,囤积再多早晚也有用光的时候。但他不可以给北定王太多的时间,北定王生性狡诈,给他时间就是给他机会。

    “靖南王在城外挑衅”赵恒煦挑眉问司闻仲。

    司闻仲点头,“是的陛下。”

    “元宝,备马,朕亲自去看看。”北定王这个老乌龟,侮辱谩骂他也缩着头不出来,真是能够承受得住啊。

    杜堇容和赵奕蒇都在,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丰城高耸的城墙,两人正讨论着什么,而城墙附近,靖南王手底下一个将军正插着腰骂人,都已经问候到北定王的姥姥了,其言语之粗俗、用词之恶劣,是个人都受不了。

    赵奕蒇眉目深锁,握着缰绳的手紧紧的,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因为难过,小静并不在北定王的手中,但派出去的人手一个人都没有找寻到他们二人的踪迹,这让赵奕蒇心中忐忑,恨不得亲自去寻找。

    “王爷不用亲自过来监战的。”杜堇容看了眼赵奕蒇藏在披风下的肚子,少说也有五个月了吧,隆起的小腹已经不是挡就可以挡住的,而且赵奕蒇面色苍白,怎么看都不是身体健康的。出于同族人的同情,杜堇容多说了一句。

    赵奕蒇舔了一下干涉的嘴唇,起皮、干裂的嘴唇稍微缓解了一下难受,稍微掀开了一下披风,在太阳底下晒了一个多时辰,披风内已经热了很多,让赵奕蒇十分难受。“多谢侯爷关心,本王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还没有柔弱到躲到营帐中的地步,本王要看着北定王一点一点的失败。”话语中带着狠辣,抓着缰绳的手狠狠的握了一下,指尖刺到手掌中,带着微微的疼痛。

    杜堇容叹了一声,“不知道小静和小泽怎么样了”缘分真的很神奇,兜来转去,小静竟然是自己的族人,如果从遗族的辈分算起,还不知道要称呼什么呢。杜堇容也是到了越州之后,才从司闻仲的口中知道,赵奕蒇的爹爹性子绵软,当初到越州求学认识了老靖南王,长久的相处下产生了恋慕之情,就有了赵奕蒇。女子生子都是生死关,更何况男子,赵奕蒇的爹爹就就因为难产而死,老靖南王失去心头挚爱,竟然将所有的过错都怪罪到了赵奕蒇的身上,就对赵奕蒇不理不睬。得不到父亲关爱的庶子势必多磨多难,被嫡女拘在陋室之中,一过就是十几个寒暑,直到赵奕蒇利用诸王乱重获了新生。

    “他们会没有事情的。”赵奕蒇十分坚定的说道。

    “对,一定会没有事情。”杜堇容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但依然对小静的身世无法释怀,思量了一下后问道“王爷,小静小小年纪就在人贩子手里颠沛流离,你们当初为什么会让小静丢失”言语中有一些怨怪,杜堇容是把小静当儿子看待的,对于小静小小年纪就要遭受苦难十分的不解,赵奕蒇和司闻仲当父亲的怎么可以如此轻易的就让人将孩子抢走

    赵奕蒇心中一滞,呼吸急促了一下,“当年是我没有看护好孩子,让人有机可乘,致使小静”一想到孩子遭受到的苦难,赵奕蒇就难受的恨不得将心掏出来,这样才会减轻一下心中的痛苦。“唉,多说无益,当年不轨之人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侯爷,多谢你对小静的爱护,请受在下一拜。”

    赵奕蒇在马上拱手行礼,马儿不安分的动了一下。

    杜堇容说道“没什么,我将小静当成亲子看待,对他好,是我应当做的,没有任何好感谢的地方。”

    远远的,赵恒煦和司闻仲就看到了杜堇容和赵奕蒇,看今后,杜堇容和赵奕蒇下马行礼,司闻仲担忧的看着赵奕蒇,他的脸色实在是太过苍白,本就身体有恙,还怀有身孕,自从小静失踪后心力交瘁,司闻仲是看在心里急在心里,但是他知道赵奕蒇个性要强,要是他不是自愿的回去休息,谁都劝不住。

    “靖南王你在这边只会影响军士的士气,还是回去休息吧。”赵恒煦皱着眉头说道。赵奕蒇就算是背挺得再直,面色也十分的难看,军士们也是要看将领们的脸色的,赵奕蒇脸色那么难看,会让军士们如何的想。

    赵奕蒇咬咬唇,拱手行礼后走了。

    城门下,靖南王手下的那位将军还撑着腰在骂,连着骂了一个时辰了,不带重样的骂着,但口干舌燥,嗓子都哑了。丰城内,并没有因为谩骂而露出头来,反而缩得更紧,像极了一座空城。

    赵恒煦远远的看着,丰城的城墙极高,又背靠大山,只要死守着一座城,有着足够的囤粮,守个半年一年都不是难事。城墙坚固而高大,攻城只会消耗兵力和财力,三番几次攻城如不成功,还会打击士气,实在是难办。

    恰在此时,城墙上蓦地冒出了一个人影,三支弓箭锐力而发,直取赵恒煦的咽喉而来。

    104、第一百零五章

    与之而来的还有封闭至今的丰城城门的打开,一队人马奔杀而来,这是将北定王逼到丰城后他第一次主动迎战,但赵恒煦和杜堇容无暇顾及这些,在他们眼中三支箭已经近在眼前,躲无可躲。

    长箭急速而来,发出破空的嗡嗡声,锐利的箭头折射出嗜血的寒光,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杜堇容只来得及举起长枪,长枪一挡,两相撞击,发出碰撞的铿锵之声。还有两支箭依然稳稳的向赵恒煦而来,直指其咽喉和胸腹,赵恒煦此时拔剑已经来不及了,用手去格挡,避开要害,但北定王有备而来,所选箭士十分厉害,精准极了,力气之大实属少见,难得一见的高手却在敌营,这让杜堇容和赵恒煦在躲避危机时依然心头冒出冷汗。

    赵恒煦用手臂格挡根本就无法抵挡住箭矢的攻击,一支箭射中他的腰腹,一支箭划破小臂直取胸膛,他甚至能够听到箭刺破皮肤、扎进胸膛的声音,就像是阎王殿的丧钟,让人毛骨悚然。赵恒煦感觉喉头一阵腥甜,一股热流即将喷涌而出,他硬生生的吞咽了下去,抓住杜堇容伸过来的手,轻微的摇了摇头。

    杜堇容的手都是颤抖的,不,他已经感觉不到手的颤抖,因为他的心、他整个人都在颤抖,看着扎在赵恒煦身体里的箭,看着那箭死死的扎在赵恒煦的胸膛,他的灵魂都抑制不住的开始抖动。喉咙内梗着,带着酸涩的难受,但是他的双眼变得更加清晰,能够看清楚赵恒煦每一个强忍着痛苦的表情。

    赵恒煦镇定的笑笑,仰起头高声的说道“北定王你一生就只会这些歪门左道的偷袭伎俩,所以到死你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哈哈哈。”也就只有和赵恒煦贴近的杜堇容才知道,赵恒煦说这番话用了多大的力气。

    说完这番话,从丰城中出来的小股士兵也很快被扑杀,赵恒煦坚持着调转马头回到营帐之中,杜堇容紧紧跟随。早有御医等在帐外,白芷一看到赵恒煦的伤口,眼睛就惊恐得瞪得极大,藏在衣袖中的不自觉的收紧,陛下的伤很不好啊。

    一到大帐中,赵恒煦就倒了下来,再也抑制不住喉咙中的腥甜,浓稠的血液顺着嘴角一点一点的溢了出来,这回失策大意了,并没有穿着盔甲上战场,只是一身玄色的衣袍,一点儿防护的作用都没有。只要伸手一摸,衣服上湿答答的已经被血液浸透,赵恒煦的面色也越发的苍白,嘴唇失去了血色,因为失血,眼前变得有些模糊,手却始终有力的抓着杜堇容的手,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控制不住的越说越多。

    “堇容,我一旦有什么,你千万不要乱要是我死了,不要宣传出去,乱了军心,让北定王有机可乘我死了,让小章继位,你辅政,让林相和皇叔公坐镇朝中堇容,我舍不得你,我好不容易又找到了你堇容,堇容,我有些冷堇容,别离开我,一个人的宫殿太冷了堇容”

    杜堇容死死的握着赵恒煦的手,七月份的天气却觉得遍体生寒,控制不住的打着哆嗦,“陛下,我在,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抓着赵恒煦的手,一遍又一遍说着,他真的不敢想象,如果赵恒煦没有了,留下他一个人怎么办。“煦,你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怎么办,难道让三儿一出生就不知道父皇长什么摸样吗陛下,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杜堇容并没有告诉赵恒煦,自己又有身孕的事情,一开始是出于羞恼,后来北定王发兵,如果他说出自己有孕,肯定会被赵恒煦送回宫,杜堇容并不愿意,因此就隐瞒至今。

    扎在赵恒煦身上的箭有着小倒钩,陷进肉中要是强行拔出会连带着很大一块肉,白芷在杜堇容逼视下,用烫红的刀花开赵恒煦的皮肉,然后连着不小的一块肉一起挖出来,将腰腹间的这之间弄出来已经是赵恒煦中箭后的一个时辰了,还有胸口那支,说实话白芷并没有信心,要是赵恒煦有任何闪失,他就是罪人,就等着给陛下陪葬吧。

    赵恒煦因为失血已经陷入了昏迷,随着箭头的拔出,身体抽搐了一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白芷的心有着小小的颤抖,但是手上很稳,划开外翻的皮肉,他原先还很庆幸箭支躲开了要害,没有伤及到内脏器官。但现在白芷已经不敢确定了,划开胸口上的伤口的一霎那,白芷就在心中叫着糟糕,这支箭竟然用的莲花头,扎进身体后箭头会如同莲花盛开那般突然弹开,倒刺狠狠的抓咬着皮肉。不像刚才有着小倒钩的箭头,莲花头的箭抓着皮肉,而且还在胸口要害,他实在是不知道如何下手

    腿上一软,白芷跪倒在杜堇容面前,“公子,陛下胸口上的伤,臣有心无力,微臣学艺不精,像是这样的伤口,只有微臣师兄和师父才可以办到。”

    杜堇容的心皱缩了一下,看着跪伏在自己面前的白芷,他很想迁怒一番,但他知道这样做无济于事,脑子混沌一片,突然想起了姜氏遗族,他们医术不是很厉害吗,无论如何都可以治好陛下的,一定可以。“元宝,元宝。”厉声的喊了两声,直到元宝到自己面前站定,杜堇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元宝,“让人去越州找平南王,让他带族中最好的大夫来,快。”最后一个字几近于吼,吓得元宝一个趔趄,手脚并用的跑出了大帐,让赵一立刻快马加鞭的赶往越州。

    以白芷目前的能力强行取箭头,只有三成的把握,就算是有七成,白芷也不敢做,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白芷不敢在一国之君的身上动风险如此大的刀子,就算是现在,他的脑袋也是别在了裤腰带上随时都有掉落的可能性。白芷现在仅能够做的就是保住赵恒煦的性命直到姜昊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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