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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帮帮忙 第39节

作者:非天夜翔 字数:18545 更新:2021-12-28 21:47:13

    吕仲明道“前晋天师道祭酒王浮作化胡经,此乃道家古早经籍之一,理据都在。”

    吕仲明上了香,数人早知会唱这一出,虽担心三僧合辩国师,却又想听听道佛两派,究竟是否能辩出个是非曲直来,是以都不出言打断,反而笑吟吟地看着。吉藏开口道“国师此言谬矣,佛道两家教义不同,天差地远,何来老君化胡一说”

    吕仲明在铜盆中洗完手,笑着作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出去说,又道“哦既是如此,便请教吉藏大师,佛家教义为何,道家教义又为何”

    这个问题看似毫无攻击性,实际上却是准确抓住了数僧的要害,佛门派别众多,理论复杂,不同于道家的天人合一论,吉藏与法朗乃是三论宗,玄奘少时所学甚杂,后创唯识宗,金刚智则是密宗。光是这个问题,几个菩萨就要先掐出个胜负,才能回答吕仲明。

    然而吉藏却似乎早就料到吕仲明奸诈,在前头一边领路,一边解释道“诸相心生,佛门真义,一切法终归两说,一是世间万相真谛,二是因果善业修行,唯是则已,与贵教何涉”

    “那就是了。”吕仲明笑吟吟道“世间万相真谛谓之天,因果善业修行谓之人,归根到底,不过是天人合一的道理。”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然而碍着法朗的面,又不好大笑,法朗倒也不在乎,莞尔道“国师所言甚是。”

    玄奘开口道“佛门真义分缘起、法印、四谛、八正道、涅盘、十二因缘、因果业报、三界六道、三十七道品、及密宗持行之说。非是天人合一四字可概括。”

    李世民对玄奘颇有好感,点头道“愿闻其详。”

    “释尊曾言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玄奘正色道“万物演化,最初俱是因缘而起,若见缘起便见法。此间诸位,包括陛下,两位殿下,以及国师,俱因缘际会,来到大兴善寺。”

    吉藏笑道“国师来到此刻,此处,要修正的,不也正是因缘而产生的果”

    吕仲明笑笑,说“既有果因缘而生,那么法师们不妨说说,咱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会对来日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过几年,又会发生什么”

    吉藏“”

    吕仲明狡猾一笑,答道“既然世间万法都能以因果来推断,想必眼下的因,便注定了未来的果,几位法师,测测我大唐国运如何”

    法朗“”

    金刚智“”

    看金刚智那模样,差点就要受不住激,但总不能明着朝李建成说你死了你弟上位等话,金刚智咳了声,答道“因缘而生,世间之事,也并非不能改。说缘法,不过是人人都需恪守的一点善念,种善越多,福缘便越广,是为福泽。”

    数人一边走一边说,走到门外时,吕仲明又道“那么请问三位大师,积善为何”

    “为的是自身之福。”吉藏道“行善,行恶,俱在人心一念。”

    吕仲明微微摇了摇手指,笑道“非也非也,行善本身,不为的什么,只为己心自在。”

    说着吕仲明走上高台,大兴善寺外的百姓登时围聚过来,吉藏,法朗与金刚智三人相视,各自一笑,吕仲明随手一弹,一道金光射出,飞向大兴善寺前的巨大铜钟。

    “当”

    声音震响,李渊等人都知道今日是道家佛家辩法,却不聊会以这样的一个方式开始,三僧身披袈裟,缓缓上台,吕仲明又回身道“行善,行恶,俱是天性所趋,顺应天性,无为无不为,是以人之常性。”

    “也就是说。”吉藏最先站出来,说“不必加以规范,也不必劝人向善”

    吕仲明笑道“不管是行善还是行恶,只需顺应天性,明辨本心,自可行之。也就是说”

    说毕吕仲明朝着台下众人解释道“想作恶就作恶,想行善就行善,只要你们觉得对得起自己就行了。”

    这话一出,台下众人哗然,连李渊也不禁微微蹙眉,吕仲明以善恶之分开场,吉藏便笑道“国师此言大谬,若众生皆行恶,世道沦亡之日指日可待,若不尊仁义,民何以堪”

    吕仲明莞尔道“且慢,吉藏大师,本座只是说顺应天性,而非众生行恶,不要偷换概念哟。”

    数人哭笑不得,满场肃静,正午的太阳下,人越来越多,从大兴善寺到长安街道,尽数站满了人,就连围墙上也扒了不少人,好奇地张望,台上道家,佛家两道真言术作用,距离再远也听得一清二楚。

    “阴阳相伴相生,而凡人置身生之中,是以趋生畏死。”吕仲明又道“万物生之勃发,谓之阳,人的本性,一如山川树木本性,既在生中,是以喜阳。我问诸位一句,为何看到美好之物,会心生欢喜,望见丑恶之物,会心存排斥”

    “此乃人之本性。”吕仲明微微一笑,手指一撮,登时漫天花瓣飘落,紧接着手中又变戏法般出现了一朵花。

    吕仲明身穿明黄道袍,指间繁花绽放,国师讲道,天花乱坠,当真是做足了排场与风头,一时间百姓都笑了起来,听到这处,忍不住纷纷叫好。

    “人心本性为善为光。”吕仲明道“待人以和融善宽,是为大道。老君言大道废,有仁义,正因如此。”

    玄奘不会变戏法,没有吕仲明这么多花样,然而转念一想,便道“那么请问国师,依足本性后,众生之苦,又要如何消弭”

    吕仲明沉吟不语,吉藏朝台下诸人看了一眼,又看李渊,认真道“陛下,人生之苦,与生俱来,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蕴盛,是为八苦。”

    李渊点头道“请教诸位大师,八苦如何化解”

    玄奘认真道“世间之苦,应识而生,无常无我,我们所讲述的是假我,乃是一副皮囊的遭遇,求佛修行,正是为了令这假我随风而散,不再受皮囊的束缚。”

    “烦恼俱是菩提子。”吉藏笑道“烦恼促使一个人为了解脱烦恼,是以修行,求佛,是以人离难,难离身,一切灾劫化为尘。”

    李渊看着吕仲明,吕仲明微微一笑,朝下面百姓道“辩知苦,感知苦,是与生俱来的一部分,不受病痛,怎能知健康的可贵不因爱而分离,何来长相厮守之福正因知道我们终有一日将死,方知生之可贵。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较,高下相生,是以为恒。”

    “苦难无须摒弃,修道,不是让你最终摒弃苦难,正因万物有始有终,死生相随,生生不息,一切方有了意义。”吕仲明诚恳道“没有人会一辈子痛苦,也没有人能一辈子事事顺遂,总是相伴相生,令我等明白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的至理。”

    吉藏道“那么请教国师,先前国师才说,人的本性是向着善与美的一面,此处又说,应对苦难逆来顺受,却是何故”

    吕仲明从容答道“人之初,一如置身漠漠长夜,毕生修行,正是为了从苦难中发芽,去寻找光照。有光就有影,一如你拿着一盏灯去照耀黑夜,不管灯放在何处,始终会有一块黑影,这就是苦难与人心的阴暗,阴与阳轮转,生生不息,是为大道,二者是为一,方是人之所以为人,何必硬生生将它剥离,达到无欲之境”

    “修行。”吕仲明道“是人的修行,贪嗔爱欲痴,喜怒哀乐,都是与生俱来的本性,摒弃了任一点,人还是人么修佛就须出家,出家就须放下红尘,不可婚娶,不能婚配,戒欲戒本性,有何意思”

    吉藏“国师此言明显自相矛盾了,道家不也有言清心寡欲”

    吕仲明笑道“清心寡欲,乃是顺应自然的意思,老子说不争谓之争,是与万物相合,复归天地之意,并非让人断子绝孙。”

    吉藏“”

    吕仲明又朝李渊道“试想若大家都出家修佛的话,想必过不了几百年,天下就都没人了,众生也都成佛了,剩下个空空荡荡的中原大地,倒是有趣。”

    这话登时令人哄笑起来,吉藏眉毛微蹙,左右看看,朝法朗作了个动作,示意他上,法朗便笑了起来,仿佛觉得吕仲明甚是有趣。

    “国师高见。”法朗温和笑道“但修佛,也不一定要出家。”

    吕仲明微微一笑,知道正主儿终于出场了,玄奘未成佛不必放心上,吉藏乃是普贤托生,主“行”,而法朗才是主智慧。

    “愿洗耳恭听。”吕仲明客气道。

    法朗又道“修佛,是因为众生俱有佛性,按国师的话说来,也可认为是道,长存于每人心中。”

    “求佛拜佛,不一定要出家,而是遵从于自身的愿望而行。”法朗朝诸人道“修行若是表面上的求解脱,求长生,佛门渡不了你。只有许下自身大愿,籍由修行的过程,令此愿趋于大圆满,才是功德。”

    “譬如说参拜普贤菩萨,世人都道得普贤庇佑,事半功倍,实际上普贤菩萨并不会因你前来上三炷香,便令你心想事成。”法朗莞尔道“修佛学佛,也不是立竿见影的事。”

    数人又是一阵笑声,吕仲明微笑不语,静静看着法朗。

    法朗左手持花,右手手指拈起一枚花瓣,花瓣随风而去。

    “参拜文殊,普贤,观自在乃至参拜佛陀。”法朗道“都是为人一心向佛的佐证,你需要智慧,便朝着自身心中那点佛性向前,你需要知行之勇,便前来参拜主事理行的普贤菩萨,坚定内心的那点愿望,籍由这一过程,令自己仔细思考,拨开凡世迷雾,最终迈出你想走的那一步。”

    “在扬州时,曾有不少应考文人来寻我。”法朗亲切道“问我说法师,拜文殊菩萨,能让我科举高中么”

    台下听法朗说得有趣,纷纷笑了起来。

    法朗道“国师觉得能么”

    “不能。”吕仲明道“纵是拜文曲星,也无法令人高中,何况天底下这么多应考举子,金榜又只有一个,人人都来拜,状元给谁”

    台下哄笑起来,李世民也笑得打跌,无奈摇头。

    法朗温和道“正是,我的回答是,既是来给文殊菩萨上香,便证明你已明辨本心,你想更具智慧,想应考得中,想读书,拜完后便回去认真念书,心已开,灵智便开。”

    “为父母者,来拜文殊。”法朗又道“愿自己儿女灵智得开,我也是这么一句话,拜佛供奉香火后,回去给儿女启蒙,心中有愿力,佛性常随。”

    “十二菩萨各执一事,俱是如此。”法朗又道“纵是九华山地藏菩萨,生平有大愿力,朝地藏菩萨许下愿后,便积极行事,明证本心则已。”

    “你在人世间受苦,是以寻找大慈大悲观自在,在他面前静思,以平抚心中苦痛,笑对逆境。”法朗莞尔道“归根到底,佛性便是你的本心。人人心中皆有佛,所以国师不必再问拜佛修佛有什么用,佛只是一个领路人,在众生悟不得道,也说不清楚的时候,陪你走过凡间的生老病死这段路。”

    吕仲明一时间无言以对,法朗又朝场上,场下温和说“至于人心中的苦痛与阴暗,在修行中,终得驱散,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

    “道家所言,阴阳俱是从一中幻化出来的,而对佛门来说,我就是这个一。”

    说着法朗竖掌当胸,周围竟是渐渐暗了下来,刹那间所有人动容,议论纷纷。

    “有光必有影,亘古使然,光影相生,一如生死相随。”

    法朗的声音在逐渐暗下去的天穹下回荡。

    “然而要驱散黑暗,不留下影子,却是不难。”

    说着法朗的身形轮廓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最终化为灵体,旁的人看上去只是一个人型的虚幻轮廓,吕仲明却看的清清楚楚手持慧剑,驱狮,脚踏七宝金莲。

    “点一盏心灯,以自我普照世间,是以驱散长夜,驱散黑暗。”

    “智之所及,无混沌处。”

    声音落,法朗身内现出一团柔和的光,照向西面八方,一时间长安百姓纷纷诧异喊叫,当场膜拜。

    顷刻间一切异变消失,法朗朝吕仲明双手合十,退后。

    吕仲明嘿嘿一笑,知道再说下去,就是强词夺理了,只得不吭声,沉默片刻后,李渊又道“听说佛门中有轮回转世一说,未曾请教各位大师,人死后,归途为何下一辈子,又将投身何方”

    这明显是所有人最关心的事,说了这么多,上到皇帝,下到百姓,没有一个不怕死,没有一个不想知道死后会怎么样。金刚智微一沉吟,答道“陛下,这是我佛朝世人讲述的六道轮回。”

    “六道,是为天道、人间道、修罗道、畜生道、地狱道。又分三界,为欲界、色界、无色界。是有三界六道之称。”金刚智手持佛珠,解释说“以善恶诸业为因,这一世行善,则归于善业,这一世行恶,则归于恶业。”

    “这世积善,下一世便享福缘,善业积累,能入天道。”金刚智道“若作恶过多,则堕地狱道。”

    吕仲明见李渊似懂非懂,便主动帮金刚智解释道“他的意思是,行善就像存钱,存多了,就能去好地方花钱,花完了,就只能当叫花子了,下辈子继续存钱。”

    周围一阵大笑。

    “你”金刚智登时就怒了,看着吕仲明。

    吕仲明对文殊普贤是看两教昔日面子,对金刚智可是不认识的,李渊不问还好,一问到六道轮回,简直全是漏洞,吕仲明都不好意思去驳了。

    “说到这个。”尉迟恭走上高台,一本正经道“某也有一事,从来不解,想请教金刚智大师。”

    “说。”金刚智冷冷道。

    63、第六十二回祈愿

    尉迟恭一走上来,所有人的目光登时集中在他身上,吕仲明也忘了与金刚智东拉西扯,看着尉迟恭,问“怎么了”

    尉迟恭摆手,朝金刚智问道“既有六道轮回,这一辈子积德行善,下一辈子享福,但轮回转世后,又忘了这辈子的事,按理说,投胎就成了完全不一样的人了,这样和自己行善因,予别人享福有什么区别”

    金刚智答道“将军这是说笑话了,一个人就是一个人,难道忘了从前的事,他的父母兄弟便认不得他了么”

    “这就要看大家怎么想了。”吕仲明见终于来了帮手,莞尔道“譬如说一位王者此世积了善业,福泽万民,那么下辈子,金刚智大师觉得,还能当王么他就算过上与从前一样的日子,他还是他么”

    这话简直是明着给金刚智下陷阱,金刚智答是也不行,不是也不行,只得答道“福泽深厚,自将归往天界,于欲界天中,便无诸般苦痛。”

    “若没有苦痛,快乐还是快乐么”尉迟恭微微一笑。

    吕仲明隐约察觉了尉迟恭话中有话,但也不好明着问,遂朝李渊道“陛下,曾经在第一次见您时,我便说过,飘风不终日,骤雨不终朝。”

    李渊笑了笑,答道“天地不能久,何况人乎”

    尉迟恭认真道“恕我直言,国师,金刚智大师,我尉迟恭一介老粗,对生前如何,死后如何,是完全不懂的。”

    “身为一介凡人,总免不了杀生。甚至杀人。”尉迟恭朝台下道“佛说割肉饲鹰,可我做不到。”

    “譬如说有人来杀我的家人,我也不能眼睁睁送自己上去让人杀,佛有法力,割了肉能再长出来,我可不行。”

    台下又是一阵哄笑。

    法朗微笑道“尉迟将军所言甚是,纵是佛陀,也需有出手降魔护法之时。”

    尉迟恭又道“譬如两军交战,血流成河,谁能判断自己所捍卫的,是善还是恶这善恶,往往是谁也说不清的,一句各为其主而已。”

    “明辨本心。”金刚智道“尉迟将军只需遵循内心指引即可。”

    尉迟恭叹了口气,又道“是这么说,可我心里过不去,又必须上阵杀敌,我杀了敌人,捍卫了自己的国土,对我大唐百姓来说,是保家卫国,是善。杀了敌人,对对方妻儿老母来说,又是恶了。可见善恶本不泾渭分明。”

    “身为军人,我尉迟恭倒是觉得,行恶,行善,这一世结束,便清算了,正如国师所言,生乃道之所化,死,则是将道归于天地,还道于天是也。此生乐,来生苦,死亡乃是世间最平等之事,任是帝王还是乞丐,荣华厚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将所有的事终结。又何必留到下辈子,留到生生世世”

    “你们佛门说不杀生,因为杀生多了,会导致自己下辈子也堕畜生道,任人鱼肉,供人宰割。”尉迟恭认真道“可花鸟虫鱼等生灵,生来俱不知自己上辈子为人,再被人宰割,于其何辜”

    金刚智答道“所以才需修行,一心向佛,成佛方可跳脱三界之外,不在轮回之中,道家修行,莫不如是”

    “不是。”吕仲明接上话了,笑着摇头,说“金刚智大师误会了,正如佛家持修本心,并非焚香拜佛一般,道家也不是追求什么白日飞升,吃水银炼仙丹。”

    哗一声,台下百姓哗然,吕仲明道“修道,境界在于见天地,通过悟,来达到天人合一。”

    “那么天人合一,有什么用”金刚智终于抓到了吕仲明的漏洞了,嘴角带笑道“修佛能解去人之苦痛,悟道又能如何”

    “没什么用。”吕仲明摇了摇手指,笑着说“有用不如无用,用是儒学说的,做什么都追求有用,难道修佛就是为了成佛么为了成佛而修行,成得了佛么”

    金刚智刹那语塞,终于被吕仲明绕进去了,吕仲明说到此处已知足够,点到即止,便朝李渊道“陛下,有的人生来贫穷,有的人生来富贵,若都推给上辈子结的因,对一个人,我觉得是不公平的。”

    “你们家境贫寒的,觉得是因为上辈子造孽,这辈子才投胎到穷人家么”尉迟恭问台下的百姓们,认真道“反正本将军觉得,这跟我上辈子没多大关系,也不觉得这辈子行善积德,下辈子就有了盼头,因为到了下辈子,我都忘光了,人也不再是现在的人,什么都没干系了。”

    这话说完后,众人缄默不语,尉迟恭以一个凡人的身份,有力地反驳了金刚智的轮回之论。就连吕仲明也不禁暗中叫好。

    吕仲明见金刚智不再把包袱抛过来,便总结道“不过修持善念,顺应天性,是可以的,凡事多行善,顺其自然,于道于佛,都是这么说,劝人向善,儒道法墨,凡古往今来,治学者之谈无以出其右,乃是老生常谈,金刚智大师,得罪。”

    双方安静了一会,吕仲明算了下,三战两胜,不必再说下去了,朝金刚智拱手,金刚智脸色说不出的难看,却只得双手合十,吕仲明转身下台。

    这日李渊依旧和和气气,游完大兴善寺后,群臣散了,然而明显辩法之后,所有人都有点心不在焉,在思考双方说的那些话。尤其最后吕仲明的那几句话,更是戳在不少人心里。

    “死是世间最平等的事。”李世民无奈笑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到大限之时,所有事都彻底清算。敬德,为什么突然这么想”

    “突有所感而已。”尉迟恭笑道,伸出手大大咧咧,搭着吕仲明的肩膀。

    吕仲明给李世民倒上茶,又瞥了尉迟恭一眼,三人就在尉迟恭府中喝茶,聊天,时近黄昏,满城的灯火开始挂出来了。

    “我还没说你。”吕仲明蹙眉道“前线战事告急,怎么就回来了”

    尉迟恭说“想你了,反正世民也快出兵,到时候正好跟着去打洛阳。”

    李世民一副秀死快的表情看着二人,吕仲明却担心前线战况,尉迟恭安慰道“今天夜里说不定军报就来了,没事的。”

    这话提醒了李世民,李世民便道“父皇今天还没回过神来呢,你最好尽快进宫一趟。”

    “逛完灯市再说吧。”尉迟恭道“我都想好了,昨夜回来时先进宫见了一次你父皇,带着元吉回守晋阳,初战告捷的消息,秦琼与罗士信已经前去追元吉了,你父皇只以为我是亲自回来,给元吉求情。”

    李世民道“可是魏征不会放过你,治你个擅离职守之罪是跑不掉的。”

    尉迟恭无所谓道“到时候罚我个将功补过,让我带兵出征就行。”

    吕仲明心道这厮胆子也真够大的,仗着李渊正是用人之际,没人敢治他罪,连帅将跑路的事也做得出来。

    这么说正合李世民心意,便点点头,起身走了,尉迟恭又朝吕仲明说“到时候陛下要治我罪,顶多也就是作作样子,你记得把魏征的话给顶了。”

    “为什么啊。”吕仲明道“我才不帮你顶魏征要顶你自己去唔”

    正要抗议时,却被尉迟恭抱着,按在榻上。

    “想我了没有”尉迟恭看着吕仲明的双眼,问。

    吕仲明拆尉迟恭的衣领,看着他,反问道“今天那些话,是说给我听的吗”

    “一半一半。”说到这个,尉迟恭反而不急色了,抵着吕仲明的鼻梁,说“也是说给我自己听。”

    吕仲明看着尉迟恭,不自觉地把自己代入了一个等候良人归来的角色里,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他,他的眉眼,鼻子,嘴唇的轮廓,古铜色的皮肤,粗犷而充满阳刚气息的英俊面容都令他难以控制自己。

    “来,起来。”尉迟恭笑道。

    他顺势把吕仲明抱起来,说“咱们去逛逛上元节的灯会,过几天又要跟着仲明出征,就抱不到你了。”

    吕仲明也不想做了,笑道“好。”

    尉迟恭拿了衣服,给他换上,两人侧坐在榻上,尉迟恭整理吕仲明的外袍,今天二人穿的衣服款式相近,吕仲明穿一身淡白色的袍子,尉迟恭则依旧是他常穿的深蓝色,上好的绸缎面料,显是许久以前就做好的。

    吕仲明站在院子里,用龙鳞召唤吕布,只见洛阳那边也是张灯结彩过元宵,吕布推着个车,麒麟坐在车把上,笑着说“小小宝贝,过节啦”

    “你们在卖元宵吗”吕仲明一看就流口水了,吕布一身小二打扮,搭着个褡裢,说“怎么,想吃”

    吕仲明朝光屏里张望,见那木车上有口大锅,锅里颜色和寻常元宵不太一样,有点发灰,问“该不会都是泥丸子,用法术变出来的吧。”

    “糯米里加了点前几天找来的药材。”麒麟道“你那边怎么样”

    “二月初二攻打洛阳。”尉迟恭接口道“再过半个月就过去了。”

    麒麟道“洛阳剩个空壳子了,李密招致宇文化及攻击,十天前在邙山下折损了两万余人,一场惨胜,你们得尽快。”

    尉迟恭点头,牵着吕仲明的手,说“我们去逛逛。”

    麒麟挥手道“玩得开心,老爸卖汤圆去了,小小宝贝,886。”

    “88”吕仲明笑了起来,看着吕布那一脸煞有其事的表情,只觉自己俩爹在洛阳玩得甚是开心。

    今夜宵禁解除,天际又是一轮明月,每次到月圆之夜,吕仲明总是觉得说不出的自在,似乎因为尉迟恭朝他表白那天,正是个月圆的夜晚。而彼此再相见时,也恰逢月圆。

    长安街道遵循旧俗,虽是战时,却家家户户门口挂满花灯,两人穿着木屐出来,啪嗒啪嗒地响,尉迟恭身材壮硕,吕仲明眉目清秀,走在街上,俨然一对璧人。

    东市上两道有不少卖元宵,赏花灯的,还有捏唐人,喝茶说书,玩杂耍的。李渊登基定都长安后,各国商人涌来,虽天下未定,长安却是一片富饶,隐约已有盛唐时万国来朝的趋势。

    尉迟恭站在街旁,看喷火的胡人玩杂耍,吕仲明却甚是好奇不远处牵着奴隶叫卖的商人,只见被卖的奴隶一身肌肤黝黑,块头赫然比尉迟恭还大,便问道“那是什么”

    “昆仑奴。”尉迟恭道“终于碰上个比我还黑的了。”

    吕仲明哭笑不得,踮着脚看,尉迟恭一本正经道“怎么我知道了,原来你喜欢脸黑的,这叫什么喜好”

    吕仲明抓狂道“没有”

    正说话时,远处又有人声嘈杂,吕仲明跳着看,只看不到,尉迟恭便俯身让他上来,于是吕仲明骑在尉迟恭脖子上,两人朝远处张望,吕仲明忽然想起小时候自己也常常这么骑在爹的肩膀上,心里涌起一阵温暖。

    他伸出手,冰凉的小指头掏了掏尉迟恭的耳朵,尉迟恭的脸唰一下就红了,问“怎么”

    “没。”吕仲明道“到那边看看去,驾”

    尉迟恭迈开步子,带着吕仲明走,见人群聚集之处,赫然正是公孙氏在楼上抚琴,平康里朝街的一处挤得水泄不通,琵琶声响,轻拢慢捻,犹如水流般骤骤淌来,在夜空里流动。

    “上回罗士信怎么说”尉迟恭抬眼望骑在肩上的吕仲明,问道。

    “没成吧,我也不知道。”吕仲明道。

    一曲毕,琵琶声停,整条街肃静。

    “十天后,公孙在丹凤楼静候各位公子佳音。”公孙氏说完这句,便放下帷帘,离开了二楼。

    登时人群哗一声闹了起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吕仲明忙大声朝底下周围人问“什么什么她说什么”

    有好事之徒连说带比划解释了,吕仲明才知道,公孙氏许下承诺,十天后若有人能重金登堂,便摘下她的面纱,嫁给那名男人。

    “可是”吕仲明简直是要炸了,她喜欢的不是罗士信吗

    “回头再说罢”尉迟恭扛着吕仲明,大声道“你到底要在我身上骑多久人都走光了”

    街上人都散了,吕仲明还骑在尉迟恭脖子上想东想西的,闻言马上下来,见公孙氏正在二楼偏窗处,朝着他们投来目光。

    “走,拜神去。”尉迟恭笑道“许个花好月圆的愿。”

    两人牵着手,走过长街,吕仲明道“去哪儿烧香许愿大兴善寺吗”

    尉迟恭被这么一提醒,自己也想起来了,中午才跟三个菩萨斗过嘴皮子,现在再去朝菩萨烧香,不会被拆姻缘吗要烧香也该朝道家仙人烧才对。奈何长安城内根本就没有道观,唯一一所楼观台,乃是老君写道德经的圣地,然而却在周至县,距长安将近百里开外。

    “不然怎么办”尉迟恭朝远处看,说“去拜拜树”

    “别傻了”吕仲明抓狂道“我一天地灵兽,怎么可能去拜石头拜树”

    尉迟恭笑道“把自己当个凡人嘛。”

    吕仲明忽见平康里外拐角处有个熟悉的身影,忙道“那边去跟我走跟我走”

    长安城中卖香的甚多,李渊虽已将道教立为国教,前朝杨广杨坚在位时风俗毕竟深入人心,是以善男信女们祈愿都去大兴善寺毕竟国师没建道观,想给道教神灵烧香,也没地方烧去。

    吕仲明在街角买了香,赶到东市尽头,见三个青年男子正凑一堆聊天,标志性裸着上半身的正是通天教主,穿黑袍的则是南华真人,而另一个穿着披风,戴着斗篷的则是燃灯。

    “祖师爷爷终于找到你了”吕仲明热泪盈眶道。

    尉迟恭也跟着行礼,三仙正在闲聊时,忽见吕仲明过来,南华真人便笑道“今日午时说得不错。”

    “过奖过奖。”吕仲明忙道“来来,三位大仙请站好,排成一排”

    “拍照吗”教主道“让我拿相机,咱们合个影”

    吕仲明摆手道“不是不是你们先按顺序站好,排名不分先后”说着朝尉迟恭介绍道“这位是我祖师爷爷,灵宝天尊。”

    “要分先后,请请。”通天教主朝陆压谦让道“师叔先请。”

    陆压摆手道“不成了,你们长江后浪推前浪,还是小燃灯来罢。”

    燃灯“”

    三仙推来推去,最后陆压辈分为尊,站到中间。

    通天教主朝尉迟恭点点头,尉迟恭忙还礼,吕仲明又介绍南华真人庄子,说“这位是”

    “贫道法号陆压。”庄子莞尔道。

    “陆压道君,嗯对的。这位是查拉图斯特拉道君”

    燃灯“”

    燃灯一脸漠然,看着吕仲明,吕仲明又道“是祆教教主。”

    “三位教主好。”尉迟恭抹了把冷汗道。

    吕仲明让三人站好,退后几步,说“来,给他们仨上香,保佑咱们白头偕老好了。”

    尉迟恭想了想,说“有道理,求佛不如求咱们自家的,尉迟恭求三位真仙,保佑我与仲明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吕仲明和尉迟恭各拿三炷香,朝着站在一起的三人鞠躬三下,吕仲明又接过尉迟恭的香,把它插在中间陆压道君面前的地上,说“好了,走吧。”

    通天教主“”

    陆压道君“”

    燃灯道人“”

    陆压道君额上一滴冷汗,点头赞赏道“果然是奉先之儿,不一般。”

    通天教主正色道“咱们继续说”

    吕仲明忽又回转,问“祖师爷爷接下来干嘛去”

    “洛阳见。”通天教主作了个赶的手势,说“去玩罢你们。”

    两人拜完三尊大仙,尉迟恭哭笑不得道“他们真能保佑咱们”

    “应该吧。”吕仲明道“要么再把大兴善寺的几个菩萨和旃檀功德佛也叫出来拜一拜”

    “算了算了”尉迟恭忙摆手道。

    正在这时,远处一人快马加鞭冲来,喊道“不好了国师尉迟将军火速入宫罗士信与秦琼两位将军都回来了晋阳失守被突厥人夺了”

    吕仲明登时一惊,顾不得再逛街,忙与尉迟恭借了马,疾驰往皇宫去。

    64、第六十三回面壁

    元宵夜灯市未散,军报便已送到,晋阳军大溃。

    “报”探报直冲进宫。

    “罗士信将军与突厥人在代县外交锋,我军全军大溃”

    吕仲明心中咯噔一响,登时如陷冰窟,马上开始盘算后续办法,然而那传令兵续道“罗士信将军率领大军后撤”

    吕仲明松了口气,刚要说话,又人探报冲进来。

    “报三殿下失守晋阳与刘文静刘长史正在回长安的路上”

    吕仲明“”

    “糟了。”吕仲明道“得马上让秦琼回师晋阳”

    “报秦将军攻打晋阳不下,紧急退兵”

    “报罗将军,秦将军与三殿下,刘长史回师河东”

    吕仲明抓狂道“你们能不能一次说完”

    殿内静了,探报源源不绝进来,李渊起身,走到殿前,与群臣站在一处,脸色极其难看。

    “报”最后一名信差冲进殿内,大声道“我军昨夜与突厥决战,于河东夜战大溃罗将军,秦将军与三殿下回师长安,正在百里外”

    吕仲明明白了,当真是无言以对,这是一边逃一边派信使通知的情况,远的信使慢抵达,近的信使脚程又快,是以全部人就像约好一般,全部撞到了一起。军报同时来了。

    从三天前开始,李元吉便逃回了晋阳城,结果突厥军于黄河大败前便已分兵突袭晋阳,颉利可汗率军夜袭,刘文静与李元吉骤不及防,弃城而走。

    罗士信与秦琼得到消息后大惊回援,业已太迟,在半路遭到伏击,秦琼本想趁突厥初入主晋阳时发动突袭,然而颉利可汗却早有预料,发兵袭击。

    双方一对上,秦、罗二人奔袭百里,又在黄河鏖战一宿,交兵时已无体力,登时被突厥杀得狼狈而逃。

    幸亏这两人作战经验丰富,一面收拢残兵,一面接应从晋阳逃出来的李元吉与刘文静,打打逃逃,一日一夜疲于奔命,丧家犬般被突厥人追出了三百余里,最终逃到河东,过了黄河,颉利可汗才没有追上来。

    这次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李渊气得直哆嗦,险些就要把秦琼与罗士信当场给斩了,还有私自回长安的尉迟恭。

    “如此玩忽职守”李渊怒吼道“究竟把战争当成什么了”

    没有人敢说话,连李世民也不敢求情,秦琼与罗士信都回来了。

    天亮时,尉迟恭、秦琼、罗士信、刘文静、李元吉一字排开,跪在殿内。吕仲明心里不住发抖,知道马上就要问责了。

    应该不至于斩将,毕竟李元吉也在,总不可能拿亲儿子开刀。

    李渊的脸色黑得恐怖,看着殿内数人。

    李世民朝吕仲明使了个眼色,吕仲明看看裴寂,又看李建成,大家都不敢吭声,这次战败虽丢盔弃甲,一路逃出三百里,万幸有秦琼领军,只死伤两千余。要问起责来,一笔烂帐根本就算不清。

    首先李元吉是李建成推荐的,让他领军出征,作为主帅,主帅在打突厥的时候逃了,也没有督军,李元吉的责任最大。其次是尉迟恭,仗也不打就连夜跑回来了,以为黄河边一战后突厥再无威胁。

    接着就是秦琼与罗士信了,判断失误,还让李元吉跑了。

    这一仗所有人都在轻敌,打得匪夷所思,几乎可以记载进史册,入选最丢人十大战役之一。

    李元吉隶属于东宫势力,问责的话太子李建成责任居首。

    而秦琼与罗士信虽说跟着李元吉在打仗,却是西宫的人,这么一来,谁也不敢说话,魏征和李建成都要倒霉了。

    “陛下。”吕仲明只得硬着头皮道“如今之计,须得尽快采取措施。”

    吕仲明一开口,明显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知道不会有事了。

    “早该依国师的主意。”李渊深吸一口气道“让世民率军。”

    “千金难买早知道。”吕仲明欣然道“没有关系,晋阳虽失,兵马却还在。这次连玄甲军在内,我军只折损了不到三千人。”

    所有人“”

    吕仲明道“马上调派李靖陈兵黄河,突厥人不会过河,晋阳虽失,我方根据地被截断,须得尽早准备,攻打洛阳,一举取下洛口。”

    “至于秦、罗、尉迟三位将军。”吕仲明道“请陛下先不忙问责,我会责罚三人,再用他们领军。”

    尉迟恭道“不必国师求情,甘领陛下责罚”

    “敬德。”李世民道。

    吕仲明深吸一口气,说“眼下不是问责的时候”

    “末将临阵脱逃,愿意领责。”尉迟恭打断道“但三殿下放弃晋阳城,令我军招致无法挽回的”

    “尉迟恭”吕仲明蹙眉道。

    尉迟恭却是丝毫不惧,抬头怒吼道“究竟是什么意思只需守城三天,便可等到秦琼罗士信来援为什么丢了晋阳城”

    “别说了”吕仲明几乎要被尉迟恭激怒,老子在这边辛辛苦苦给你们几个洗白,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要把李元吉拉下马是什么意思

    “让我说完”尉迟恭也怒道,竟是第一次在殿上与吕仲明爆发了冲突,抢着话头道“当初任用三殿下领军就是这场大败的最关键错误”

    “上下不齐心。”秦琼也开口道“意见有分歧,只能靠吵来解决,末将愿意将功赎罪,唯愿不再跟随三殿下。”

    “不错。”罗士信道“丢了晋阳城,陛下如何处置,罗士信没有二话,但要我再跟随三殿下出兵,却是万万不能。”

    三名将领仿佛都动了真怒,李建成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李渊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要斩我不妨。”尉迟恭冷冷道“只要陛下吩咐一句,末将自裁即可,用不着旁人动手,玩忽职守归玩忽职守,三殿下临阵脱逃,将晋阳拱手送人之罪,尉迟恭却不得不提。”

    “你”吕仲明登时火起,反倒是李渊开口道“国师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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