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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帮帮忙 第36节

作者:非天夜翔 字数:17395 更新:2021-12-28 21:47:10

    吕仲明的安慰技能正在读条时,公孙氏又出来了,这次她身着华服,朝罗士信三人行了大礼,罗士信马上紧张起来,满脸通红,说“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罗士信上前去扶,公孙氏到一旁坐下,说“贱婢在丹凤楼抚乐日久,幸得罗将军,秦将军与吕国师青睐,贱婢也并非痴愚之辈,岂会心中不明然而如今天下烽火,正是解万民于倒悬之时,罗将军留连平康里,岂是大将军所应为之事”

    公孙氏容颜美艳,穿着一身大红袍子,坐在厅内,犹如裹着一团火般,虽自称贱婢,容貌却清冷不可侵犯,丝毫没有半分自轻自贱之意。秦琼与吕仲明都不由得肃然起敬。

    罗士信眼中流露出复杂神情,公孙氏又道“罗将军若不问生民,再来丹凤楼,贱婢唯死一报则以。”

    这话说得甚决绝,罗士信竟是半晌说不出话来,吕仲明笑道“何必呢,公孙姑娘”

    一句话未完,罗士信却起身道“感谢姑娘教诲,罗成终身不敢忘。”

    说毕罗士信起身,走了,公孙氏这才揭起面纱,缓缓蒙上脸去,露出绝美双目,眼中不带任何表情,注视吕仲明与秦琼,微微点头,欲起身告辞。

    “罗大哥”吕仲明追着罗士信下楼去,说“等等”

    “听闻公孙姑娘曾放言长安。”秦琼喝了口酒,淡淡道“若谁能得见姑娘面纱下真容,便终身托付,如今既解了面纱,难不成要嫁给我那兄弟”

    公孙氏淡淡答道“不敢,贱婢无缘与罗将军相许,不过是偿了一桩未料心愿罢了。”说着要转身离开,秦琼却又道“公孙姑娘,请留步。”

    公孙氏本欲离开,秦琼却沉声道“姑娘既放得出话来,想必不惧长安城中王孙贵族来揭您面纱,既不惧动武,想必身负绝艺,只不知姑娘一身武艺,是从何处学来”

    公孙氏低声道“少时跟随师父习武,约略练了些,都是将军抬举,从不用强。”

    秦琼又扬眉道“恕我多一句嘴,姑娘,如今长安城内卧虎藏龙,非是你袄教中人可轻举妄动之时,若想全身而退,凡事还请三思,好自为之。”

    说毕,秦琼起身告辞,公孙氏从面纱后投来莫测目光,目送秦琼下楼去。

    57、第五十六回新敌

    “不想回家去。”罗士信随口道“你家有酒没有”

    吕仲明“又喝”

    罗士信落寞地站在日光下,街上满是白雪,吕仲明看了便不忍心,说“算了,走吧走吧。”于是把罗士信领了回家。

    吕仲明自己的恋爱都是稀里糊涂,莫名其妙,当然也就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失恋的罗士信,外加又有事办,便自己坐着写写画画,让罗士信坐在一边喝闷酒。

    “还有么”罗士信问。

    吕仲明又搬了两坛酒出来,罗士信看着他在纸上绘的图样,又问“这什么。”

    吕仲明答道“给黑炭设计的盔甲,到时候给你们一人做一样。”

    罗士信暧地长出了口气,喝得烂醉,躺在正厅里,天色昏暗,外面响起脚步声,吕仲明一听就知道尉迟恭回来了,欣喜不胜,扔了笔大叫,冲出去。

    “还以为你在东宫。”尉迟恭一身臭汗,笑道“你祖师爷爷来了,这个是带给你的。”

    “金葫芦”吕仲明瞬间就忘了尉迟恭,一脚把他踹到旁去,拿了金葫芦,屁颠屁颠地跑了。

    尉迟恭“”

    尉迟恭自己去打水洗澡,两人就像小别胜新婚的小情侣,吕仲明把金葫芦里的法宝挨个倒出来看了一次,便去给尉迟恭烧了水,两人家中无人伺候,也乐得自己动手,吕仲明便拿着丝瓜,给皮厚肉糙的尉迟恭搓背,顺便将罗士信的事说了。

    尉迟恭听完以后,便点了点头,吕仲明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尉迟恭茫然道“我觉得呃,换了是我,刀山火海也得娶回家罢。”

    吕仲明忍不住莞尔,尉迟恭起身迈出浴桶来,笑了笑,又说“我倒是明白他心情的。”说着系好布袍,抱着吕仲明就要亲,两人旖旎腻歪,一路过来,吕仲明搬着烂醉的罗士信,把他抱到床上去,尉迟恭打发去买吃食的士兵回来了,二人便一壶温酒,满桌小菜,对着走廊外的漫天雪花吃晚饭。

    “你爹走之前怎么给你说的。”尉迟恭问。

    吕仲明想了想,说“倒是没说什么,他嘱咐你啥了”

    尉迟恭笑笑,说“他没答应咱俩的事,也没多问,多半是想看看我表现罢。”

    还看什么表现一个凡人能有什么表现难道要尉迟恭推了李渊当上皇帝,才让自己跟他过嘛,吕仲明有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爹心里在想什么。

    尉迟恭又道“他还朝我说,如果成仙,就要放弃和你在一起,因为我选择当个凡人,就悟不了道。罢了,今天晚上不提这个,你也别去问你爹了。”

    “这个冲突么”吕仲明茫然道“我都想好啦,等我办完事了以后,就带你回金鳌岛去,和我俩爹那样,成仙以后,就不会死啦。”

    尉迟恭笑笑,说“好了好了”

    “我要说。”吕仲明倔劲儿上来了,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尉迟恭见吕仲明实在要问,便只得说“不瞒你,我是觉得,安安静静过一辈子也挺好,千年万年的,不实际。你让我当个神仙,我也不想去。”

    吕仲明没说话,心想什么叫千年万年的不实际,自己俩爹不也过了这么久吗他有时候觉得自己说什么,尉迟恭都会听他的,却只有在这件事上,他半点也不了解尉迟恭了。

    以吕仲明对爱情的了解,根本就无法思考到这么内在的东西上去,又问“所以,你告诉我爹,不想成仙以后跟我在一起,地老天荒的么”

    “不想。”尉迟恭笑着给吕仲明斟酒,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我守着你,把这条命活完,就够了。”

    吕仲明看着尉迟恭,忽然就有种莫名的滋味,尉迟恭又道“下辈子,咱俩就是擦身而过的路人了。”

    “不”吕仲明忽然道“等你下辈子投胎转世了,我还是会去找你的。”

    尉迟恭道“你若是尊重我,就不必再来找我,何况我觉得跟你过一世人,到了七八十的时候,你说不定也就不耐烦了。”

    吕仲明陡然就炸毛了,说“怎么会”

    尉迟恭一本正经道“别的事都依你,只有这一桩事,你得听我的。”

    “我不听。”吕仲明道,一时间不禁悲从中来,刚刚和尉迟恭确定关系时,他就这么说过,然而当时的吕仲明丝毫没有往心里去,现在彼此确定关系了,尉迟恭居然还是抱着这么个念头,实在令吕仲明无法接受。

    尉迟恭沉默地注视着吕仲明,彼此之间个中滋味,实在无法以言语形容,小炭炉上温着酒,冒出些许热气。吕仲明又忍不住问“那到时候你死了,我怎么办”

    “你既然选择与我在一起。”尉迟恭耐心地说“这就是你该面临的取舍,是不是”

    “说得好听啊”吕仲明差点就掀桌了,说“你死是死了,投胎转世,什么都不知道了,我还得孤零零的一个人活着。”

    尉迟恭莞尔道“你不会的,到了那时候,你就会觉得,和我的这段情,是很美好的事,你还可以再和别的人在一起,或是与你地位相当的仙灵神兽,又或是仙人。”

    “不”吕仲明忽然就有种天塌下来了的感觉,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不住揉眼睛,尉迟恭没有答应他,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别来招惹我呢。”吕仲明道。

    “你会懂的。”尉迟恭笑道“以后再给你解释,行么今天晚上就不提这事了。”

    “嗝儿。”吕仲明忽然打了个呃逆。

    尉迟恭哈哈大笑起来,吕仲明却起身,赌气道“我去睡觉了。”

    尉迟恭道“我找点水给你喝。”

    吕仲明不想理他,只觉得尉迟恭的脾气比自己还要强硬,有时候全无原则,有时候又在某些事情上异常地坚持,包括对李靖的态度,以及对他和尉迟恭之间的感情等等。

    这夜吕仲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总感觉有什么堵着,生平第一次发现,就算是高居食物链顶层的仙兽,也有无可奈何的事,人生,似乎也由不得自己说什么便是什么。

    尉迟恭也没来睡觉,吕仲明辗转一会,忍不住又起来,偷偷跑到厅上去看,却不见尉迟恭,院子外一行脚印,似乎出去了。

    去哪了吕仲明穿好衣服出来,风雪笼罩了整个长安,金鳞还在尉迟恭身上,他依靠缓缓起搏的灵力,循着脚印走出去,寻找尉迟恭下落。雪夜里道路敞亮,还未到深夜,不少坊间灯光温黄,传来笑声。

    “嗝儿。”吕仲明还打着呃逆,追踪到了平康里外,看到角落里站着个人,正朝巷子内看,正是尉迟恭。

    尉迟恭也发现了吕仲明,忙小跑过来,一手抱着他,把吕仲明的手搓了搓,揣进自己怀里。

    “你在这儿干嘛”吕仲明莫名其妙道。

    “嘘。”尉迟恭示意他别说话,两人在平康里的一条后巷等着,丹凤楼后停着一辆马车,似乎是皇宫的。吕仲明隐约猜到,尉迟恭应该是来帮罗士信打听什么消息。果不其然,过了片刻,李元吉喝得醉醺醺的,从楼后走出来。

    把李元吉送出门的,还有一名身穿黑袍的高瘦男人,以及蒙面的公孙氏。

    就在那高瘦男人出现的一瞬间,吕仲明马上感觉到一股强悍的仙力,这人绝对不是寻常之辈,旋即揪着尉迟恭一拖,两人躲到马车后去。

    尉迟恭微微蹙眉,吕仲明却马上示意他别吭声,大气也不敢出。

    “麻葛大人所言甚是。”李元吉笑道“有空还请常来走动。”

    三人走到巷子口,只需再往前一步便会与吕仲明撞上,那被称作麻葛的高大男人却停下脚步,认真道“只要陛下有意,自该常去,殿下慢走。”

    李元吉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驰走,吕仲明心脏狂跳,感觉到整个平康里都被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制约着,自己生平只在两个地方感受到这种近乎道域的结界,一是金鳌岛碧游宫中,那是教主的私人地盘,一切法术都不能侵入。

    另一处则是洛阳古寺林立的周遭区域,佛域驱逐了一切道法。

    白天来平康里时,还未发现任何异状,晚上那男人在时,四周仿佛就笼上了无形的结界,且不须调动任何地脉之力,就连自己的两个父亲来长安时也没发现能有这种实力的仙人屈指可数,至少也是教主那一级的,究竟是什么人

    马车驰近朱雀门,犹如壁虎一般,贴在车上的尉迟恭抱着吕仲明,跃下车来,马车继续进了宫中。

    “你来这里做什么”吕仲明先问尉迟恭。

    尉迟恭拢着袖,说“你睡觉的时候,秦琼来过一次,聊了几句,我心里好奇,就来看看。”

    吕仲明眼皮底下居然有个这么强大的高手,且不知在长安呆了多久,居然把所有人都瞒住了,简直无法相信,站着惊魂未定,又问“他们是什么人”

    “士信喜欢上那女孩儿。”尉迟恭解释道“是祆教的教徒,麻葛座前的圣女,你不知道”

    “我半点也不知道”吕仲明难以置信道“不对,我说佛家怎么撤走了呢,难道不是因为怕我爹”

    他隐约感觉到一件极其危险的事,这人究竟是谁这天地间的高手,不会突然就多出来一个的,莫非是元始天尊但是不可能啊,元始天尊自己也是一教之主,没事干跑去创教做什么

    祆教又是什么东西吕仲明记得从来没人提过,自己父亲也没说到。

    尉迟恭道“陛下现在立道教为国教,祆教自然走不通路子,投靠元吉,未必也不是一个选择。如今全国禁教,佛门说不定过个几日,就会派出高僧进长安,找陛下交涉了。你打算怎么办”

    尉迟恭不了解情况,只是从局势上来分析道,佛,以及祆三教的势力争夺,在他眼中看来,祆教是最不必担心的,毕竟未成规模。吕仲明却知道这一教绝对不能小觑,只因对方的教主亲自来了长安。

    首先得搞清楚祆教是拜什么的,而要理清他们的关系,就得从李元吉身上着手。现在已经太晚了,急也没用,只好先回去睡觉。

    吕仲明心事重重,却还记得尉迟恭那事,回到家里便睡下了,背对尉迟恭,尉迟恭要从身后来抱,问“小别胜新婚,不想跟夫君那个吗”

    “不。”吕仲明赌气道。

    尉迟恭笑笑,给他盖好被子,搂着他睡了。吕仲明实在是拿尉迟恭没办法,说他冷暴力罢,又总是这么温柔,感觉朝他生气就像一拳打在团棉花上,毫无使力点。然而尉迟恭的这种坚持,却又令吕仲明毫无办法。

    翌日起来,罗士信还在睡,只有吕仲明与尉迟恭大眼瞪小眼地坐在厅内,吕仲明打开金葫芦,开始整理自己的法宝。金鳌岛后山但凡犀利一点的玩意都带来了,还有教主交给吕仲明的“远距离可召回旋转飞行暗器”

    尉迟恭莫名其妙道“这是什么”

    吕仲明一样一样地给尉迟恭介绍,说“这个是山河社稷图,是盘古眉心那点朱砂痣所化。”

    尉迟恭“有什么用”

    吕仲明道“用处可就大了,一旦抖开,可以让人永远陷在这张图里,周围所见山水世界,都是幻想,再也逃不出来,不管是妖是魔是仙是神,都会变成图画里的东西。”

    尉迟恭点头,又问“这个呢”

    吕仲明“神农鼎,炼药用的,长了三只脚,自己会跑。”

    尉迟恭“”

    “这个呢”尉迟恭道。

    “落魂钟。”吕仲明道“专收灵体,这么一罩下去,灵魂就会被困在钟里。”

    尉迟恭“这个”

    吕仲明“打神鞭,专抽各种法力高强的妖孽”

    尉迟恭拿着那枚远距离可召回旋转飞行暗器,说“这个是你祖师爷爷亲自给的法宝,应当是最厉害的罢。”

    “这就是传说中的回旋镖。”吕仲明道。

    尉迟恭道“哦是什么做的”

    吕仲明道“木头做的。”

    尉迟恭“什么木头”

    吕仲明“普通的木头。”

    尉迟恭“”

    吕仲明一抬手,回旋镖呼呼呼地飞过来,飞到尉迟恭脸上,挨着他的鼻尖旋转,又飞了回去。尉迟恭一脸抽搐,说“很厉害”

    吕仲明“没什么用,桃木回旋镖,辟邪用,拿着玩的。”

    尉迟恭哭笑不得,吕仲明又摇了摇金葫芦,倒出点金子,说“这些是我爹给的。”

    “都收起来吧。”尉迟恭道“咱们的钱够花,你的嫁妆先留着,别动。”

    吕仲明道“得给你养玄甲军呢,靠那点朝廷补贴哪够”说着又哗啦啦地倒出一大堆金锭,忽觉无趣,把金葫芦一扔,起身走了。

    “去哪”尉迟恭忙道。

    “打听消息去。”吕仲明整个人都有点蔫了,尉迟恭起身要跟,却险些被厅内金锭滑了个四脚朝天,只得先收拾地上。

    话说罗士信宿醉刚醒,昏昏沉沉地走出来,看到上千两金子光灿灿的,不用钱一般跟垃圾一样堆在客厅里,尉迟恭还趴着在收拾,罗士信登时就傻眼了。

    58、第五十七回燃灯

    吕仲明发了个小脾气,走出来时被冷风一吹,稍稍清醒过来,门外有马,但他没有上马,只是沿着路走,毕竟家门距离皇宫后门也挺近的。昨夜尉迟恭说的话,就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上。

    当然,仔细想想,也没这么夸张,吕仲明扪心自问,自己和尉迟恭爱得那么深吗他是凡人,自己是天地灵兽,如果换个位置,他们会怎么样呢

    吕仲明觉得如果自己是个凡人,爱上一个仙人,对方的家庭全是不认识的,估计最后跟吕布说说,吕布的回答一定是算了,高攀不起。

    天空朝下飘着细碎的雪,吕仲明抬头看,见一群武将在宫外打打闹闹,笑着推搡,有点意外。

    “怎么都来了”吕仲明问。

    秦琼道“来给陛下拜年,喝酒,怎么。你不知道”

    吕仲明这才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个规矩,但尉迟恭也没说,自己就扔下他和罗士信来了,心想待会他们也得来,再说吧。秦琼见吕仲明脸色不对,便问“怎么了黑炭找你吵架了”

    吕仲明摆手道“没,陛下在吗”

    “在见祆教麻葛。”李靖道“让我们稍等会。”

    吕仲明心中一凛,这就来了,忙整理衣袍进侧殿内去,卫士刚通传,吕仲明便进入殿内,此刻李世民、李元吉与李建成都在,李渊坐在榻上,与众人笑着交谈。

    “国师快请。”李渊一见吕仲明,忙道。

    吕仲明到一旁坐下,朝那祆教麻葛点了点头,说“麻先生”

    那穿着黑袍的胡人男子笑道“吕国师,久仰久仰。”

    吕仲明作了个手势行礼,黑袍男子便道“我虽被称麻葛,不过我不姓麻。麻葛乃是我祆教中人,对祭司的称号。”

    吕仲明笑了起来,说“失礼了,未曾请教阁下大名。”

    胡人男子打量吕仲明,但笑不语,摘下兜帽,看着吕仲明双目,答道

    “查拉图斯特拉。”

    “不知国师是否听说过这个名字。”

    “没有。您的汉话很流利,从小在中原长大”吕仲明喃喃答道。

    查拉图斯特拉笑道“学的。”

    只觉这胡人仿佛认识自己,昨夜黑暗中看不真切,此刻认真打量时,感觉他与通天教主气质颇像,皮肤白皙,眉若利剑,脖上还有奇异的纹身,犹如火焰一般,剩下的被黑袍遮住。

    胡人头发火红,目深如海,瞳色金黄,在那站着,确实隐隐有股神祇之感,令人心生敬畏。

    他的头发亮出来时,犹如一团充满生命的烈焰,登时令整个殿内亮了起来。

    然而红发金目只是容貌,容貌可以随便改,吕仲明要是想变,变成什么都可以,令他不得不重视的,却是查拉图斯特拉脖子上的纹身。

    通天教主身上也有这种纹身,吕仲明曾经问过,知道这种分布于肩背上的纹身大有来头,那是天劫过后,将劫火收归自身,而形成的印记。但凡成功度劫之后的仙人,都会在身上或多或少留下这么一点,被称作劫火之印。

    渡劫次数越多,劫火之印就越明显。

    吕仲明想清楚后,便问道“阁下是祆教教主”

    查拉图斯特拉不答,反问道“吕国师可知祆教教义为何”

    吕仲明不知道,毕竟来前并未问过,或许父亲在此能回答出来,便只得坦言笑道“还请阁下坦言告知。”

    查拉图斯特拉微微一笑,答道“方才正在朝陛下解释这个问题,恰好国师也来了。”旋即又朝殿内诸人道“祆教以火为尊,我们认为,眼下的世界,乃是善与恶的二元。”

    “用你们中原人的话说,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来,曰宙。”查拉图斯特拉负手,在殿内踱步,抬头望向吕仲明“创造这个世界的,必有一真神,光明破开万物,黑暗沉淀在地底,在人心之中。光与暗,善与恶,此消彼长,往复循环。”

    “听说你们拜火”李世民开口问道。

    “拜火,实际上是拜光。”查拉图斯特拉说“火是真身的化身,它产生了光。能令人消除心内阴暗。”

    吕仲明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隐隐约约想到了一个和光与热有关的家伙,心跳几乎停住了。

    李元吉笑道“听起来倒有点像阴阳论。”

    “不一样。”吕仲明不假思索答道“阁下尊奉的光与影乃是善与恶,而道门中阴阳乃万物和合之力,无谓善恶之分。阴阳是从一中化出来的。”

    查拉图斯特拉补充道“光与暗,善与恶,是自亘古初开时,便已存在的。”

    吕仲明问“阁下既是信奉真神,那么请问,真神在何处”

    “真神就在每一处。”查拉图斯特拉答道“在光明之中,真神无有定型,也从不与他的信徒说话,一如你们口中的道。”

    说着查拉图斯特拉打了个响指,熊熊烈火于他手指迸发而出,那火焰与寻常仙术祭出之火全然不同,光芒璀璨,温和却不伤人,殿内众人被吓了一跳。查拉图斯特拉的法术只是一现,便即消失,然而在那一瞬间,却是感觉到全身暖洋洋的,受用无穷,心情也随之变得好了起来。

    吕仲明终于识穿了这人的身份,笑了笑,说“领教了。”

    “阁下教义为何”李世民若有所思,又问。

    李渊也问“入祆教,是否需要出家”

    查拉图斯特拉说“我们不需出家,也不禁欲,万物都有其配偶相合。”

    吕仲明嗯了声,正迟疑是否当场揭穿他时,查拉图斯特拉又说“人从虫豸,猴子变化而来,也定将走进新的演化阶段之中,终有一天,将窥破新的境界。悟与创造的过程,便在于人本身。”

    你大爷才是虫子呢吕仲明终于忍无可忍,心想这是什么逻辑,殿上所有人却是噗的一声笑了起来,查拉图斯特拉淡淡道“莫笑,来日便知。”

    李渊深吸一口气,似乎有点难决定,看了吕仲明一眼,明显是尊重他,让他下决定,吕仲明心道还好我占位置占得快,现在撞我手里,正好把你们和佛家一起顺便收拾了,便道“查拉图斯特拉教主”

    查拉图斯特拉眼中带着笑意,看着吕仲明,吕仲明又道“或许我该唤你作真神您在长安还会盘桓多久”

    查拉图斯特拉道“一直都在,恭迎国师赐教,不过我想,国师兴许眼下,对我教并不太感兴趣。是不是”

    吕仲明被他一提醒,登时想起佛家的那封信函,约战之期将至,现在不是和查拉图斯特拉掐架的时候,便欣然道“教主慢走,改天定前来请教。”

    李渊点头,答道“查先生,在长安可游玩一番,务必尽兴。”

    李元吉道“父皇”

    李渊抬手,李建成马上一个眼神阻止了李元吉要说的话,吕仲明又道“还有话想与教主说,我送教主出去。”

    说着作了个请的手势,又朝李渊施礼,带着查拉图斯特拉离开大殿。

    走出宫外时,这火红头发的西域胡人便拉起兜帽,站在飘雪下,吕仲明淡淡道“诞生时一切光明如灯,燃灯前辈,我以为你已经离开中土了。”

    祆教教主正是燃灯,燃灯一出殿外,便恢复了冷漠的面孔,注视吕仲明,答道“我倒是没想到,灵宝天尊会派你这么一个小孩儿下来。”

    吕仲明感觉到燃灯身上释放出的强悍之力,忙退后一步,手握回旋镖,警惕道“你要做什么我可不怕你”

    燃灯应声将黑袍一扯,现出赤裸肩背,侧头看着吕仲明,嘴角勾了勾,说“不怕我打一架再说”

    “你疯了”吕仲明下意识地退后,第一个念头就是转身跑路,说“你不是佛家的人么这么大戾气做什么我又没惹你”

    燃灯嘲笑道“我是过去佛,现今已与我毫无干系,创个教玩玩又怎么了预备接招罢。”

    吕仲明终于踢到铁板了,每次对上佛家的人时,个个都是和颜悦色,只有他耍无赖的份,没想到来了个比他更流氓的,光脚不怕穿鞋的,双方实力差得太远,不是一个等级的。吕仲明马上伸手入怀摸龙鳞,要和他拼爹,身后却响起一个声音,懒洋洋道“小红毛,我就知道你要欺负我徒孙儿”

    吕仲明听到这声音时险些尿出来了,瞬间化作羊驼狂奔,冲到街角,把通天教主拱出来,教主蹙眉道“我开场白还没念完”

    “别念了”吕仲明怒吼道“快把他揍回波斯去祖师爷爷我看好你上啊”

    通天教主本想来个霸气侧漏的开场,却被自己人给搅了局,只得出来,燃灯冷冷道“灵宝天尊,你躲在角落里这么久,我不动手,你会出来”

    通天教主深吸一口气,注视燃灯,伸手一摊,吕仲明懂的,果断把金葫芦捧着,放在教主手里。

    通天教主看着吕仲明。

    通天教主“”

    吕仲明“”

    教主和蔼道“小仲明,用葫芦是想收了他”

    吕仲明忙换成回旋镖,递到教主手里,教主道“这就对了,祖师爷爷教你怎么用这法宝,你看好了。”

    吕仲明忙不迭点头,燃灯怒吼道“你们还有完没完”

    顷刻间,教主抛出回旋镖,只见回旋镖呼呼打着旋,飞向燃灯,燃灯瞬间以掌一推,释放出真火之力,回旋镖却视若无睹,直飞向燃灯面前,啪的一声击中他鼻梁,又旋转着飞了回来。

    燃灯“”

    吕仲明登时爆出一阵无法控制的大笑,燃灯鼻梁被回旋镖打得通红,教主又道“小燃灯,多年前破了我十绝阵,还没找你算账,来证个法如何”

    燃灯简直忍无可忍,剑指一并,教主在这一刻,离地飞起,搭在腰间的道袍飞扬,翻手一按,手背的六魂幡化作黑气喷涌而出

    浩然与子辛正吃着糖葫芦过来,见这两人居然要在街头开打,浩然忙吼道“别在这动手”

    浩然双手一推,嗡的钟声震荡,四周景色飞速变幻,化作千百年前的长安城,继而景象再次闪退,现出洪荒之地

    燃灯道人赤着肩背,只穿一条白色长裤,赤足虚浮于空中,通天教主也赤着肩背,睁开双眼。周围千万红莲生成,幻化为无边火海

    吕仲明张着嘴,朝天上看,唯一的念头不是“哇好帅”,而是“两个暴露狂在打架”

    顷刻间,六魂幡化作无边的黑暗,裹向燃灯道人

    在那黑暗中,浩瀚灯海亮起,燃灯道人一掌竖于面前,佛珠在气浪中扬起,专心念诵,佛经唱响天际,通天教主一手指天,扬起头,六魂幡聚集于燃灯头顶,喷发出洪流般的黑雾

    “这是燃灯”闻仲终于赶到,却不出手,问吕仲明“怎么打起来了”

    “我不知道啊”吕仲明一脸茫然,说“祖师爷爷用回旋镖打了他一下,他就怒了”

    闻仲喝道“燃灯教主快住手”

    置于战局中的双方已再听不见,神祇级的决战一发力,光与暗铺天盖地,化作浪潮横冲开去

    就在吕仲明以为这场交手会把至少一个人打得哭着回家找妈时,通天教主与燃灯又倏然同时收回法术,天地间的黑雾与灯火尽数消失了。所有人回到了长安街道上。

    吕仲明“”

    吕仲明身后站着闻仲,浩然与子辛,教主与燃灯道人面对面地站着。

    “灵宝天尊,你的法力也减弱了。”燃灯沉声道。

    通天教主注视燃灯双眼,沉声问“元始天尊呢”

    “消失了。”燃灯抬眼看着通天教主,答道“消失得一干二净,化于天地之间。”

    吕仲明“”

    没有人敢插口,通天教主似在沉吟,燃灯又伸出一掌,教主也伸出一掌,与燃灯相抵,二人手掌相抵之处幻化出光雾,现出昆仑山景象。

    这是吕仲明所见过的最震撼的景象。

    在那道光里,元始天尊站在玉虚宫外,身后是一众仙人。

    元始天尊身穿四象袍,从背影看,像是个青年,却已一头白发。他眺望着万里晴空,继而逐渐幻化成五彩的光点,淡化,消散,旋转着升上天空。

    通天教主至此已不再怀疑,问“师兄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一切俱有尽头,师父去了。”燃灯答道。

    通天教主闭上双眼,长叹一声。

    燃灯又说“后来,老君带我西行,游历西域,并得见乔达摩悉达多。”

    光雾再次变幻,沙罗双树下一片花海,花海边缘俱尸山骨地,老君席地而坐,燃灯站在老君身后,太上老君与释迦牟尼交谈。

    “我等与乔达摩悉达多论生死、论虚幻、论真实、论宇宙法理七昼夜,老君回到中土,而我继续西行,乔达摩悉达多成佛,前来中土布教。”

    “圣人不死。”燃灯又问“是谁告诉你们的”

    通天教主缓缓摇头,说“不过是三清,诸圣自以为是。”

    “那么教主觉得。”燃灯正视通天教主双目,淡淡道“修仙,成仙能解去此苦痛”

    “不能除,生死大苦痛,谁能解除”通天教主淡淡道。

    “成佛能除。”燃灯微微一笑,答道。

    通天教主又道“佛也度化不了众生,众生只能自己度自己。”

    燃灯答道“所以教主还想入世”

    通天教主没有回答,许久缓缓道“老君不收徒,我若离去,世间便再无道门,可我法力有限,且这世间,终究不能凭法力广收信徒。”

    通天教主伸出一手,平摊,雪花落在他的掌心,燃灯也伸出一手,依样施为。

    落在燃灯手中的雪花一触及他的肌肤便即融化,而教主手中的雪花,却凝成一片冰晶。

    “正月十五,本约了文殊真人,普贤真人,大势至,三教论法。”燃灯又道“祆教顾全昔日情面,暂且退出,教主保重。”

    通天教主微微一笑,说“去罢,若有缘,当约齐各教道友一晤。”

    “佛道两教谈定之前,祆教不再出面。”燃灯微一点头,竖起手掌,化作火焰轰然消失。

    通天教主转身沿着长街离开,岁末长安,街道空无一人。

    余人跟在教主身后,都不敢说话,通天教主沉吟片刻,朝吕仲明招手。

    吕仲明走过来,见通天教主双眼微微发红,小声道“祖师爷爷,你节哀,你师兄死了,所以你哭是吗”

    “嘘。”通天教主笑笑,眼里带着泪花,小声道“别让他们知道了。”

    “你会死么”吕仲明仍为元始天尊化于天地的那一幕而震撼,他生怕金鳌岛之首,有一天也变成这样,朝徒子徒孙们交代完后事,便站在碧游宫前,化作光点消失。

    “那不叫死,只能说是离别。”通天教主亲切笑道“或许说,是还道于天,师兄他走了,仙人凡人,总有离别之时,从无幸免。来了一趟人间,你学到了什么”

    吕仲明想了想,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一刻,他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尉迟恭。尉迟恭昨天晚上说的话,心里有种莫名的滋味,却说不真切。

    “祖师爷爷如果有一天也归于大道之中去。”通天教主笑道“你会想我么”

    吕仲明点点头,想起小时候,他常到碧游宫去玩,教主与父亲吕布没什么话说,对他这个小辈却异常宠爱。

    “我觉得,仙人,佛,菩萨。”吕仲明道“都得朝凡人学这些,仙人生来便有漫长生命,见惯了世间生灵之死,却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

    吕仲明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悟到了什么,说“就像一个枷锁,戴着它活,和不受它的桎梏,是不一样的所以”

    吕仲明沉默了,摇摇头,笑道“说不出来。”

    教主从袖中取出金光闪闪的一东西,叮嘱道“这个给你。”

    “鳌鳌祖”吕仲明看到那金光闪闪的乌龟时便认出来了,这是金鳌岛的镇岛神兽,天地形成时便活在世间的鳌祖从前它只在后山的池子里生活,鲜少会离开池中,没想到居然变成这么一只金光闪闪的,巴掌大的小乌龟,被教主带了出来

    金鳌只是翻了翻白眼,没搭吕仲明的话。

    吕仲明拿着金鳌,想放在头顶上,奈何又有个髻,想了想,便放在自己肩膀上。

    “正月十五的论道,佛门各位道友,就由你去斗嘴皮子了。”通天教主一本正经道“能吵赢尽管吵,吵不赢,祖师爷爷再替你动手教训他们。”

    “好好的。”吕仲明嘴角抽搐道“你来我家里住吗大家都来吧,介绍你们认识尉迟。”

    通天教主摆了摆手,拍了拍吕仲明的肩膀,指指前面,又把回旋镖交给他。吕仲明顺着通天教主所指看去,见尉迟恭站在拐角,似在等他。

    尉迟恭“送个人怎么送了这么久”

    吕仲明道“祖师爷爷这是”

    说毕吕仲明一转头,发现通天教主居然消失了。

    尉迟恭道“怎么了”

    吕仲明道“你刚刚看到我祖师爷爷没”

    尉迟恭答道“没有,哟,这个是不是你爷爷的乌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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