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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帮帮忙 第14节

作者:非天夜翔 字数:18023 更新:2021-12-28 21:46:48

    吕仲明瞬间逃回二楼卧室内。

    这天晚上,吕仲明在床上翻来翻去,耳朵火辣辣的发烫,也不知道是因为被楼梯板夹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感觉这次来初唐,不仅事业与自己想象的相差甚远,就连谈恋爱也完全朝着脱缰的方向一路狂奔,吕仲明从前确实想过,是否某一天,自己也会去组建一个家庭,和一个喜欢的人在一起,可能是一只九尾狐,又或者是只白龙青龙什么的

    当然,跟人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人乃万物之灵,自己老爸成仙时,也是个人,大家在金鳌岛都是以人的模样交谈,人有七情六欲,是世间最有灵性的生物。只是和吕仲明以前作过的假设差得有点远。

    其实他最喜欢龙了,鳞片闪闪发光,眼神还这么威严,白虎也可以,很有安全感,还毛茸茸的,朱雀则有点娘娘腔,不太喜欢但是爹也说过,你喜欢的,未必就喜欢你,只要大家互相喜欢就行,性别不是问题,物种没有关系。

    吕仲明开始胡思乱想,如果尉迟恭是条黑龙就好了,那么自己肯定会满眼射星星,流着口水倒贴上去,不对,这也不是物种的原因。喜欢的,随便是个什么都喜欢,不喜欢的,就算是龙也不喜欢。

    这天晚上,气候略有回暖,在吕仲明的脑补中,尉迟恭摇身一变,成了一条黑龙,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这么想来,好像也挺不错。

    翌日,吕仲明吃早饭时发现尉迟恭好像有点没睡够,问“没睡好”

    尉迟恭道“睡好了。”

    吕仲明心里好笑,没睡好就没睡好,昨天晚上你在我脑子里忙活了一整夜,当然没睡好。

    尉迟恭又问“今天办什么事”

    吕仲明道“等的东西还没来,先出去走走罢。”

    说是走走,然而出门以后,吕仲明却是直奔军营,趁着尉迟恭没进来,拉着秦琼和罗士信,把昨天晚上的事说了。

    “少扯那些有的没的,你看得上他不”罗士信问道。

    “啊”吕仲明道“还好罢。”

    两人倒。

    秦琼道“你说清楚点,喜欢他不这事得看你自己,问我做什么”

    罗士信满腹狐疑,问“你不是仙人么仙人能和凡人在一起”

    吕仲明道“这个倒是没什么关系,只是”

    秦琼问“你喜欢的人,是怎么样的”

    吕仲明道“我喜欢龙,其实他要是条黑龙就好了。”

    罗士信“”

    秦琼“”

    罗士信道“黑龙那小子下面说不定是条黑龙”

    秦琼“”

    吕仲明“”

    “自己想罢,你不是很聪明的吗”罗士信道“我看你挺喜欢他的,爱干嘛干嘛去。”

    秦琼道“就是,练兵去了。”

    吕仲明只得又走了,尉迟恭等在外面,站在春天的阳光下,今天换了身侍卫穿的简单衬甲,远远地看上去,只觉十分帅气。

    “去书铺子看看。”吕仲明主动道。

    尉迟恭点头,在前面带路,吕仲明决定还是先不想这事。两人到了书铺外,吕仲明随手翻了翻书,看了眼那字,倏然间心中一震。那书里所写的字,与信中的字迹,明显出自同一人之手,虽说字体已改,然而依稀能辨认出来。

    “这字挺漂亮。”吕仲明笑道“掌柜,是什么人写的”

    “大兴延坊书斋”掌柜在柜台后头掸灰尘,头也不抬道“小店是分号,没看招牌么这里的书,都是那头誊写了运来的。”

    “是么”吕仲明又取了本,发现两种字体虽一样,却不是出自同个人之手,掌柜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说“你手里那本古诗十九首,应当是张小娘子誊抄的。”

    吕仲明又问道“张小娘子叫什么名字”

    掌柜道“嘿,你这登徒子,怎好随随便便就打听别人名字只剩这一本了,要买就趁早。”

    尉迟恭听到这话时脸色瞬间一变,眯起眼,吕仲明还没发现,兀自问道“她为何要誊书来卖”

    掌柜随口答道“生计所迫,你以为都像你们,当街佩剑,游手好闲就能来钱吗”

    尉迟恭低声道“别问了,我知道她是谁。”

    说毕尉迟恭去付了账,拿了那本古诗十九首,与吕仲明出来,吕仲明莫名其妙,问“你知道是谁”

    刹那间吕仲明意识到了不妥,既然是尉迟恭认识的,也就是说,是唐王府里,他的朋友

    果然,尉迟恭神色复杂,说“咱们问得太多了。很容易引起对方警觉。”

    “不妨,你先说是谁。”吕仲明道。

    尉迟恭沉默,吕仲明道“说吧,我保证不说出去。”

    尉迟恭看着吕仲明,说“是李靖的夫人,我记得他途经雁门关下时,带着她夫人一起,送他离开代县时,他就到你摊子前来,算过一次命。”

    吕仲明“”

    尉迟恭边走边说,吕仲明这才知道,原来尉迟恭与李靖,并非早就认识,而是在铁铺里认出彼此的当年杨广巡雁门时,李靖恰好担任领军校尉,对横里杀出来,救下李世民的尉迟恭印象十分深刻。

    李靖告诉他的,与告知吕仲明的一样在大兴获罪,逃到西边,进并州投奔李渊,认为李渊是明主。而被称作红拂女的张初尘,便一路跟随在李靖身边。

    吕仲明眉头深锁“这下麻烦了,没想到查来查去,会查到自己人头上”

    “自己人”尉迟恭听出了句什么,吕仲明马上摆手,意识到说错话了。

    “你觉得怎么办”吕仲明道。

    尉迟恭道“我要去劝李靖老弟一劝。”

    “不行”吕仲明色变道“开什么玩笑他能一路装模做样,混进晋阳来,不是你劝就劝得动的。你想,李世民让你去代县当卧底,有人告诉你让你放弃,投奔突厥,你会听吗”

    尉迟恭道“但也不能让世子知道此事”

    “兜不住”吕仲明道“世民已经知道府里有奸细,咱们查到一半,连信都拿到手了,现在突然无声无息就断了,你觉得这可能吗”

    尉迟恭道“李靖满腹才学,是个干大事的人,你要是去告密”

    “什么告密”吕仲明说“这什么词啊”

    尉迟恭马上道“对不起,我说错了。”

    吕仲明气呼呼地就走,尉迟恭跟在他身后,又是赔不是,又是作揖,像头狗熊般,吕仲明又觉得好笑,绷不住了。

    “你想怎么说”吕仲明道。

    “陈衡利弊。”尉迟恭道“晓以利害,让他自己找世民坦白。”

    吕仲明摇头道“他不会是说放弃就放弃的人。”

    尉迟恭道“你答应我,先别把这事捅破,我再慢慢想办法。”

    吕仲明本来也没打算出卖李靖,只想换个方式解决,然而看到尉迟恭这么紧张李靖,又觉得有点酸溜溜的。

    “他哪里好了。”吕仲明道。

    “朋友。”尉迟恭道“这是我的原则。”

    吕仲明“不行,我要去告密,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我就去告密。”

    尉迟恭“你”

    吕仲明面瘫状看他。

    尉迟恭道“罢了,还是我去捅罢,不用你说,我找世民去。”

    吕仲明“你的原则呢。”

    尉迟恭笑笑道“你和原则冲突的时候,当然选你了。难道还把你杀了灭口吗”

    吕仲明怀疑自己又被尉迟恭耍了,说不定他早就知道自己不会去告诉李世民。然而此刻街头围观群众,俱是一脸戚戚,议论纷纷,两人都意识到了,吕仲明大囧,尉迟恭瞬间把他肩膀一揽,装作好兄弟般,飞也似地逃了。

    午后,王府校场,一轮春日晒得人暖洋洋的,天策骑兵排开,在校场上习练枪法。

    李靖一身大麾,在方阵中负手而行,刚硬的唇角犹如刀锋般锋锐,剑眉略略挑起些许,一脸冷漠,正凝视手下兵士时,忽然察觉远处的两个人,嘴角便微微一挑。

    “尉迟将军。”

    “李将军。”尉迟恭站在天策军方阵外,朝李靖略一抱拳,沉声道“一位小友特地来看你。”

    吕仲明背着手,嘿嘿笑,从尉迟恭身后走出来,说“李将军,你骗得我好苦。”

    “吕道长。”李靖虽不显喜怒,眼中却带着欣然之色,问“上次托人送去的酒,味道如何”

    “好酒。”吕仲明笑道“尉迟泡成梅子酒给我喝了,哪儿弄来的”

    “唐王赏赐。”李靖答道“要再喝,只能等下次了。尉迟将军说不定常常能喝到。”

    尉迟恭无奈笑笑,说“任务砸了,现在只是个侍卫,不敢称将军了。”

    李靖又道“前几日就听说道长来了晋阳,奈何兵务缠身,无暇得见。”

    “不忙。”吕仲明笑道“有空再一起喝酒罢。”

    三人沿着校场一侧走,尉迟恭道“李靖老弟,现在天策军交给你带了”

    “靖何德何能”李靖道“只是世子有事外出,便由我暂时统领。取长补短,练习马上厮杀之术。”

    吕仲明看了一眼天策军方阵,见果然军容有纪,料想李世民麾下武将,人人都想带这支兵,只是才能有限,看来李靖混得不错。

    尉迟恭道“什么时候来练练,打一场”

    李靖道“正有此意,先前还说了朝尉迟将军讨教,择日不如撞日”

    尉迟恭笑笑,与李靖互一抱拳,各自去取兵器。

    吕仲明先前只是与尉迟恭说好,找李靖聊聊,没想到尉迟恭居然会和李靖出手切磋怎么这家伙又不按剧本来的

    春日晴好,照着场中二人,尉迟恭取来一把斩马重剑,李靖则取来一把画戟。吕仲明刹那傻眼,这俩家伙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吗旋即马上明白过来,尉迟恭是要让他看,不是看自己,而是看李靖的功夫。

    让他看清李靖的本事,从而知道李靖此人贤才难得。

    “尉迟恭”吕仲明马上道“别客气哟。”

    尉迟恭被吕仲明一眼看破心思,哭笑不得,点点头,抱拳道“遵命绝不留手”

    一时间天策军纷纷涌至,要看李靖与尉迟恭切磋,恰恰在这时,李世民刚好议完事,从演武场外的偏殿内走出来,看到二人这架势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远远道“尉迟恭,莫丢了我面子”

    23、第二十二回逼反

    尉迟恭这下压力倍增,连李世民都来了,李世民笑吟吟,一身锦袍下来,天策军自发让出一条路,分别朝李世民躬身,吕仲明朝他招手,李世民便过来了,跃上武器架,与他并肩坐着。

    尉迟恭当的一声,将那重刀驻在地上,火星四迸,震得周围人等耳膜发疼。

    “此乃斩马重剑。”李世民朝天策军解释道“六尺三寸长,一尺宽,柄长二尺,双手握,重五十三斤四两。可兼作门盾,重锤,劈、砍、斩、挡,震等诸般手法。马战,陆战俱作前锋用,专斩对方游骑兵,连人带马,只需一招,便能斩下。李将军,不可与他拼斗力气,须得游击为上。”

    尉迟恭点头,知道既已开场,想必可当做教学,顺便练兵。李世民话音一落,李靖便背手持戟,巍然屹立,犹如山峦般坚不可摧,身材就像门板,立得笔直。

    吕仲明笑着朝天策军开口道“李将军所用,乃是戟,戟者,戈矛一体,主勾啄、刺击,戟乃是十八般兵器中最难用的一种,分勾、刺、剁、戳、挂、铲,回马戟,横刺,下劈刺,斜刺,横砍,钉壁,翻刺,通击,挑击,直劈十六式,每式又可化出三十六实招,七十二虚招,看李将军身手,乃是想走挑逗路线,以敏捷身手,耗你实打实的气力,尉迟将军,当心了。”

    天策军登时大笑,继而轰动,纷纷为两人的点评叫好,吕仲明这话也是在提醒尉迟恭,事实上,他俩都觉得应该是李靖更胜一筹才对。

    李靖沉声道“得罪了”

    尉迟恭沉声道“请赐教”

    全场屏息,一瞬间吕仲明甚至看不清二人是怎么出手的,李靖快得无以伦比,已化作虚影,紧接着当的一声巨响,尉迟恭连动也不动,以剑驻地,便挡住了李靖一招

    “好”场边喝彩声简直是要掀翻了不远处的大殿,紧接着李靖回手把戟一拖,尉迟恭原地转圈,扫出一剑。又是当的巨响,两人兵器相击,继而李靖侧掠,尉迟恭躬身,转身瞬间拖剑,铮然划过,两人互换了个位置。李靖一式回马戟挑来,尉迟恭早有预备,借旋身之力将重剑拖得飞起,挡开李靖一戟

    围观人等疯狂大喊,喝彩声音最大的是场边的李世民与吕仲明,两人不住大叫,李靖的戟招简直是熟极而流,而尉迟恭每一剑都是大开大阖,充满霸气,更令人震撼的是,尉迟恭抡动重剑时,竟是毫不吃力,身手完全不受影响

    尉迟恭每一次反击,震荡声都绵长不绝,显是以自己的强横膂力反击李靖的虚招,两人叮叮当当的兵器相撞声到得后来,竟是越来越快,最后李靖手中戟一抖,化出漫天虚影,犹如海啸般朝尉迟恭冲来

    那一式直是武道的巅峰,吕仲明小时也见父亲使过,名唤千龙啸夜,相传制戟者乃是兵主蚩尤,而流传下来的武学流派大多殆尽,父亲是在战国时李牧的一卷遗书上学到的这一式

    李靖千龙啸夜卷来的一瞬间,喝彩声惊天动地,这手绝杀一出来,吕仲明便觉得尉迟恭要输,毕竟双方不是一个级别的。然而尉迟恭的反击更令他难以置信,换了通常人,定会回剑守住自身空门,然而尉迟恭却是双手将剑一拖,和身冲去,自身尚在重剑之前,迎着千龙啸夜逆流而上

    “好”吕仲明震喝道。

    吕布小时就教过吕仲明这得意招数,也详细教过他如何破解,正是像尉迟恭这般,取兵家“置之死地而后生”之意,逆流而击,吕仲明万万没想到,在离家这么远的地方,能亲眼一睹,两个凡人以手中凡铁来诠释演绎这宗师级的武学技艺

    最后一式直是将武斗的美感推到了顶峰,只见李靖戟影排山倒海涌来,而尉迟恭在这无人可挡的一戟中,回手将重剑一挑,直切进千龙啸夜的空门中,只听一声巨响,李靖抽身后退,戟尖钝折

    尉迟恭双手脱力,重剑被反击回,脱手飞出,砰然击地,砸得石屑纷飞。

    全场静了数秒,紧接着才是疯狂的叫好声,这等比武,李世民平生还是首次得见。

    李靖道“尉迟将军强绝,李某心服口服。”

    尉迟恭却一笑道“最后一招是我输了,重剑脱手,甘拜下风。”

    吕仲明知道尉迟恭所言非虚,尉迟恭这一招使得不熟练,方才切入点偏了些许,若力度拿捏到位,一剑当可破去李靖千龙啸夜戟影,再令长戟彻底断折。

    “两位将军好身手。”李世民道。

    李世民说完便朝天策军抱拳,数人纷纷回礼,吕仲明以眼神询问,李世民轻轻摆手,示意现在不必来,自己还身有要事,便离开了。

    这么打一场,想必赏赐不会少,看李世民离去的那表情,简直就是心花怒放,喜大普奔,手下有此良将,当真是做梦都会笑醒了。

    尉迟恭浑身大汗,浸湿了背脊,把大剑放回兵器架上,小声道“我没有留手,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怎么样”

    吕仲明乐不可支道“厉害。真的厉害,太佩服你了。”

    就在这时,李靖也回来归还长戟,说“吕道长”

    “叫我仲明就行。”吕仲明道“李兄戟法可是在武安君的遗卷上学来的”

    李靖有点意外,开口道“方才听吕贤弟所言,对戟显然十分熟悉,愚兄戟法乃是家传,莫非贤弟也学过”

    吕仲明马上就明白了,李靖原来是战国武安君李牧的后人,这就难怪会千龙啸夜了。

    “略懂。”吕仲明谦让道。

    力战之后,李靖与尉迟恭都是一身汗水,便一边说话,一边从校场侧门走出,吕仲明本来想好不少话要试探李靖,被两人这么一比划,反而都忘光了。见校场一侧乃是习练射箭的靶场,便随手拿了张弓,抽了几根箭,掂了掂。

    李靖出了一身汗,解下披风,一身天策军的铠甲,衬得腰身修长,靶场内无人,吕仲明架箭上弦,笑道“李兄你比武赢了尉迟恭,不如和我比比射箭如何”

    李靖稍一沉吟,便道“你们俩这是轮番试我身手来了”

    尉迟恭莞尔,也拿起一把弓,说“仲明可是了得,莫要小看他。”

    说毕尉迟恭松弦,一箭正中三十步外箭靶红心,李靖叫了声好,淡淡道“初识吕贤弟,便见其手指修长,双目明亮,颇有骑射天赋,愚兄是半点不奇怪的。”说毕李靖也松手放箭,一箭中红心。

    吕仲明道“当初在雁门关下见李兄时,据说嫂子也跟着一起来了,怎么府中不见”说话间,吕仲明看着李靖双眼,却不看靶子,随随便便一箭射去,正中红心。

    李靖当场就震撼了,这等神乎其技,从来未见,不由得收摄心神,重新打量吕仲明,解释道“拙荆来到晋阳后,想自食其力,便在城中找了一宅邸住下。”

    尉迟恭道“有空叫她出来喝杯酒罢,仲明,你别小看李夫人,她酒量足够放倒咱们仨的。”说毕松弦,一箭与先前那箭并排钉在靶心上。

    李靖又喝了声彩,尉迟恭道“手抖,疏于锻炼,不成了。你们玩。”

    李靖的手却是很稳,箭无虚发,吕仲明想了想,扣着弦不放,说“以李兄身手,想必能得唐王重用,当时倒是我冒昧,信口胡言了。”

    李靖摇摇头,自嘲般地笑笑。

    “贤弟所言甚是。”李靖道“有能不如无能,来了此处半年有余,愚兄深以为然。”

    吕仲明道“为什么我倒是觉得,以唐王的地位,早已位极人臣”

    两人在说话间,连珠箭发,已射出十余支箭入靶,彼此靶心都密密麻麻地钉满了箭矢,没有一支出红心之外。

    李靖扯着弦,似在掂量,靶心已再容不下一支箭。吕仲明又悠然道“隋唐隋唐,隋后乃是唐,李兄大才,来日富贵定不可限量。”

    李靖瞬间手一松,一箭飞去,射偏了些许,落在靶上,距离靶心却足有两指。

    吕仲明一笑道“李兄输了。”

    “不算。”李靖淡淡道“扰我心神,再来。”

    李靖再掂起一支箭,吕仲明却道“难道李兄来此处,不是看好唐国公拥有争霸天下的筹码”

    吕仲明随手抽了一箭,架上弦,李靖看也不看他,眯起眼,遥望靶子,道“边患多年,愚兄只是想为家国尽一份力,并无他想,贤弟言重了。”

    说时迟那时快,吕仲明最后一箭却越过靶尖,划出一道弧,射向五十步外的桃花树,射中一朵绽放的桃花,激起漫天花瓣,紧接着穿过一枚花瓣,把花瓣钉在远方的木柱上

    “好”尉迟恭喝彩道。

    李靖定定看着远处,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之色,转头看吕仲明,喃喃道“贤弟是温侯吕布后人”

    吕仲明一震,不料李靖竟能看出他家传武艺,仅是那一瞬间的脸色改变,李靖便知端倪,难以置信道“辕门射戟,当真乃是世间神技。愚兄自愧不如。”

    吕仲明笑笑,又道“李兄,我与你打个赌如何”

    吕仲明本想以赌约挤住他,让他不要再朝红拂女传递消息,如此事情当可不伤筋动骨,彻底解决。然而李靖听到这话,想也不想便道“不必赌了,愚兄认输,贤弟有话请说。”

    吕仲明收起弓,迟疑良久,正在思考,此事要如何出口时,尉迟恭却比他更有办法。

    只见尉迟恭起身,过来,把古诗十九首掏出来,递给李靖。

    李靖沉默,接过书,尉迟恭抱拳道“告辞。” 便与吕仲明回去。

    春风穿堂而过,长香苑里,桃花纷飞,吕仲明停步,哇的一声,早上匆匆出去,竟然没发现桃花都开了。

    “要吃点东西么”尉迟恭问。

    “呃,不了。”吕仲明感觉自己给尉迟恭的印象,已成了个毫无节制的吃货,感觉此生扳回无望,也不挣扎了,说“还是吃点点心吧”

    尉迟恭便进去将茶与点心搬了出来,两人坐在桃花树下,尉迟恭边给吕仲明煮茶,边说“谢谢。”

    吕仲明知道他是说李靖那事,便一笑置之。

    尉迟恭喝着茶,吕仲明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尉迟恭眉毛动了动,注视着吕仲明。吕仲明笑道“看不出,你身手这么好。”

    “你喜欢武力强的人,是不是”尉迟恭道。

    “也也”吕仲明有点尴尬,不过解释也没用,少年郎自然崇拜武力强的英雄,要么就是聪明的,他打量尉迟恭,发现这家伙非常深藏不露,既身手好,又很狡猾,当即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得岔开话题道“那天我是说,你从代县外,钻地洞回来找我的时候怎么伤得那么重以你的身手,不至于啊。”

    尉迟恭一脸被冤枉的神情“你还觉得我在骗你”

    “没有没有。”吕仲明道“我只是好奇问问。”

    尉迟恭随口道“那天真的是竭尽平生力气才进来的,我知道他们偷袭代县时,里面已经有近千人,杀进密道后,背后还有援兵,只得咬咬牙,强杀进去。”

    “一一千人”吕仲明登时傻眼了。

    尉迟恭道“没仔细算,但密道里都是突厥兵,三里路远,差不多是这个数罢。”

    吕仲明暗道这家伙搞不好比秦琼罗士信还能打,他又问“你在唐王府里,能排上第几”

    尉迟恭摇头,一笑道“平时从不与自己人切磋,和李靖老弟的交手,也是第一次。果然还是不能随便动手,你看,这不输了。”

    “未必。”吕仲明道“方才那一招你没使对,来,我陪你练练。”

    说着吕仲明便随手拿了把笊篱,尉迟恭起身,去提了把院子里埋土的铲子,笑道“你吕家使这式,应当是正宗的。”

    “我不行。”吕仲明以笊篱使出千龙啸夜,一个虚晃,虽说怪模怪样,却竟也有几分方才李靖那气势,又教他着力点,尉迟恭铲子抵来,抵中了那一式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处。

    “这下对了。”吕仲明想起自己爹用千龙啸夜之时,那才是真正的千军万马,天空中火龙迸发,犹如海潮般袭去,一时间不由得心驰神往。

    李世民刚好就在这时候来了,眼前的画面再次刷新了他对吕仲明的认知

    吕仲明两眼空洞,拿着扫帚,站着发呆,嘴角现出诡异的笑容。

    尉迟恭则举着铲子,呆呆地看着吕仲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李世民“”

    “咳”

    两人同时回过神,尉迟恭忙收拾东西,吕仲明果断坐回去,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李世民身后跟着一名婢女,婢女捧着个盘,李世民便让他端过来,说“这是父亲赏敬德的。”

    尉迟恭忙谦让,李世民却道“不必客气,今天父亲恰好出来,远远地看到你俩比武,回去还夸了你几句。”

    “就是,客气什么。”吕仲明道“拿来我看看,有吃的吗”

    “有。”李世民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欢。”

    李渊的赏赐里有一盒绿豆糕,还有银锭若干,吕仲明拿了绿豆糕,银锭看也不看,绿豆糕入口即化,清香扑鼻,带着极淡的甜味。唐王府的东西当真是没有最好吃,只有更好吃。

    吕仲明一吃到嘴便眼里冒绿光,李世民笑道“这是御贡的,府里就得了两盒,从扬州快马加鞭送来,方才我爹也说好吃,最后一盒就赏敬德了,李靖都没有。”

    李世民说着又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吕仲明,内里是已经伪造好的杨广亲笔信“你看看。”

    吕仲明边吃绿豆糕边打开信拿着看,尉迟恭色变道“小心绿豆糕”

    然而那提醒已经太迟,手里松软的绿豆糕断了半块,掉下来,啪的一声糊在信上。

    李世民“”

    尉迟恭“”

    “我的幕僚大人呐”李世民惨叫道“小爷花了好大功夫才做出来的”

    “嘘”吕仲明忙道“小心隔墙有耳,很好我这就去办,不,过几天再去。你放心吧这样才够真实嘛。就说陛下吃绿豆糕的时候写的,不小心糊上去了,我去把火漆封好。戳子呢你肯定也准备了罢。”

    李世民拿出一枚木戳子,显然连杨广的火漆印都准备好了,吕仲明便小心封上,说“你去解决那信使罢,等我好消息。”

    李世民走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吕仲明便开始详细计划,见到那两名副留守时,要朝他们说什么,到时候得装得像样点。

    尉迟恭看着吕仲明,双方静了良久。

    吕仲明再伸手去抓时,发现盒子里的绿豆糕没了,看尉迟恭,尉迟恭马上把吃到一半的递给他。

    吕仲明呆滞状“全吃完了吗”

    尉迟恭“世民吃了一块,我我我我也只吃了一块我以为这是赏给我的所以我想怎么得也得尝尝罢,而且我只咬了一口,你看,这边还可以吃,你不嫌我口水的话”

    吕仲明接过吃了,又说“咱们再去找人打一架罢,让唐王再赏一盒。”

    尉迟恭“他说没有了”

    数日后的一个晚上,吕仲明出府时,还寻思着怎么去把李渊吃了半盒的绿豆糕偷出来,最后实在怕找不到路,只得作罢。

    夜深人静,长街空无一人,晋阳实施宵禁,按照与李世民约好的,大家在王府后门碰头。

    李世民不负使命,带来了那名信使,尉迟恭跟着吕仲明,而李世民身后,还跟了个保镖,正是年前在雁门关下匆匆一瞥,保护李世民前来约见他们的男人。

    “这是我姐夫。”李世民朝他介绍道“今天刚从大兴回来。”

    吕仲明吓了一跳,原来这年头,姐夫都可以当小舅子保镖了然而转念一想,想起一个名字,便笑道“见过柴大侠,久仰了。”

    那保镖身形高大,与尉迟恭差不多个头,面容却十分阴冷,一双眸子犹如黑夜中的枭,正是李世民之姊李秀宁夫君柴绍,柴绍有点意外,点头,半个身子潜藏在阴影之中,低声道“在下与尉迟将军会潜伏于官府梁上协助你,以免有意外。”

    去糊弄人,吕仲明知道肯定不会有意外,然而李世民倒是觉得非常意外,看了柴绍一眼,柴绍点头,又沉声道“走。”

    说毕尉迟恭与柴绍同时甩出钩索,二人呼一声翻上墙去,信使看到两名武将身手,登时错愕。

    “有柴大侠在,为什么不暗杀”吕仲明小声道。

    “暗杀恐怕会引起兵变而且被父亲知道我背着他搞鬼,麻烦就大了。”李世民小声道“姐夫也是今天才回来,去年与你见过一面,他就回大兴去了来,政会,过来。”

    李世民招手,和颜悦色,笑道“今天教你的,都记得了么”

    那信使道“记得。”

    “你叫什么名字”吕仲明也温和问他。

    “刘政会。”那信使十分紧张,李世民眉头微拧,朝吕仲明摇头,明显是认为这信使心理素质不过关,进去以后就会紧张得被看出来,吕仲明笑笑,摆手示意不妨。

    “都记得了罢。”吕仲明笑道“认真点,配合点,人活一辈子,总得冒一次险。这事办完了,来日你前途不可限量。”

    说着,吕仲明一手按在刘政会肩上,刘政会渐渐镇定下来,李世民见状只得点头,反正都到了跟前了,死猪不怕开水烫,不行也得行,大伙儿上罢。

    吕仲明倏然又变了个脸色,拉下脸,冷冷道“还不去通报”

    刘政会马上道“是是。”

    夜间晋阳县府内仍亮着灯,刘政会紧张进去,忙道“我要见高大人快去通传”

    话音未落,吕仲明也不待门房放人,径自就进来了,侍卫们不知此人何许人也,登时如临大敌,各自操起武器将院子里的吕仲明围住。

    刘政会慌忙道“别动手这位是朝廷来的吕大人”

    高君雅还在睡觉,睡眼惺忪出来,慌忙裹着外袍,问道“政会,你嚷嚷什么”正说话间,忽见刘政会单膝跪地,抱拳,而吕仲明站在院里,冷冷打量四周,马上便知来了重要人物,忙道“都给我撤兵器”

    刘政会紧张道“高大人,朝廷派吕大人,跟随小的过来。”

    吕仲明冷笑道“高君雅,你这府兵不少呐。”

    高君雅不待刘政会说完,便道“吕大人快请,府兵疏于管教,不识好歹,望吕大人切莫在意。”

    吕仲明冷哼一声,高君雅忙将吕仲明请入内厅,又派人去通知另一名副留守王威。

    吕仲明便施施然坐下,高君雅又吩咐人去备茶,准备点心。刘政会站在一侧,吕仲明便道“陛下收到去年的信,颇怀忧心,与宇文大人商量后,决定不能再等了。”

    正说话间,王威已匆匆赶到,高君雅看了他一眼,便介绍道“这位是吕大人。”

    “吕大人在何处高就”王威先是恭敬问道。

    “回禀高大人,王大人。”刘政会道“大兴裴大人收到信后,扬州那边宇文大人秘密赶回大兴一趟,二月初八夜里,元将军,裴将军与宇文将军谈定,请吕大人跟小人过来,协助二位。吕大人乃是直阁文簿。”

    那话自然都是李世民教他说的,姓裴的是直阁将军裴虔通,而元将军则是虎贲郎将元礼,“宇文”则是大将军宇文化及。这三人都是杨广御前的大红人,吕仲明如此年轻,便已当上殿阁文书一职,可见其前途不可限量。

    这时候,吕仲明才拿出信,递给二人,王威忙谦让,高君雅便点点头,展开看了。

    24、第二十三回质子

    “按陛下告知宇文将军的意思是,尽快行事,事不宜迟,及早将李渊押去扬州。毕竟李渊与陛下也有亲缘,虽有大逆不道之意,总不好对李家赶尽杀绝”吕仲明道“至于并州一地,便由两位将军权衡行事。明年说不定,会与突厥人暂时议和。”

    这话出口,王威与高君雅都是大喜,反正吕仲明都是信口胡诌,高君雅道“吕大人,并州突厥猖獗,频频进犯”

    吕仲明喝了口茶,淡淡道“岳丈也知道,并州没了两位不行,这次押解李家钦犯,便由本官亲自带上路去。王大人,高大人就不必操心了。”

    “是是。”高君雅出了一背冷汗,又问“三位大人还吩咐了什么没有”

    吕仲明摇摇头,似在沉思,片刻后道“李渊年岁已长”

    说着吕仲明又看了两人一眼,登知二人心思,他们就怕李家一次打不垮,哪天杨广突起了赦罪的心思,这么一大家子人又要回来,找他俩寻仇。便随口道“宇文将军已调集部将,预备将李秀宁,柴绍等余党一网打尽。李建成正在大兴,被岳丈扣在宫中,两位不须担心。此事已做好周全准备,但消息瞒不了多久,须得尽快动手,以防泄露风声。只要捕住李渊,余下的,便交给本官处置。”

    至此王、高二人再无怀疑,都知道杨广的几名宠臣忌惮李渊日久,要下手除去,选在此刻发难,确实是最好时机。

    王威又道“吕大人,下官在监视晋阳府时,还发现了一件事。吕大人请移步与我一谈。”

    吕仲明点点头,欣然起身,心里却是七上八下。跟着王威穿过走廊,来到府里后院,侍卫上前,取出一把锁,打开了地牢大门,高君雅亲自端着油灯,作了个手势“吕大人请。”

    吕仲明“”

    这两人要带他进牢里去吕仲明心道糟糕,莫不是请君入瓮之计但他感觉自己也没露破绽啊就在这短短一念间,他终于把心一横,大不了就等尉迟恭和柴绍来救吧,赌一把。

    吕仲明走进地牢里,远远的屋顶上,两个黑衣人与乌云密布的夜色融为一体,目送他进入地牢,柴绍抽出怀中匕首,要上前营救,尉迟恭却摇摇头,伸手拦住他。

    尉迟恭又等了片刻,见对方没有关门,进去的三人也没有出来,才安下了心。

    话说吕仲明刚走进去,狱卒便跟着进来,以铁棒一敲栅栏,哐当一声,吕仲明吓了一跳,看到牢里住着个人,登时傻眼。

    那人抬头时被灯光晃得睁不开眼,披头散发,吕仲明却一眼认出了他那是刘文静

    年前在塞外认过一面,吕仲明虽路痴,却不脸盲,一见刘文静蓬头垢面,睁不开眼,便暗道糟糕,心下盘算过无数个计划,短短几秒内,选定了最冒险,也是最不容易令人起疑心的计划。

    “这人是谁”吕仲明朝高君雅问道。

    刘文静蓦然一震,吕仲明嫌弃地说“是李渊的人”

    “大人神机妙算。”王威恭维道“此人就是晋阳令刘文静。”

    吕仲明这才明显地现出错愕神情,问道“刘文静抬起头我看看”

    刘文静抬起头,吕仲明知道他肯定认出自己来了,明明见过一面,却装作不认识,唯一的可能就是在伪装。既然知道吕仲明伪装,刘文静一定知道配合,毕竟能受李渊重用的,必然是个聪明人,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已足够他猜到前因后果。刘文静抬起头时,吕仲明又朝他神秘地眨眼。

    高君雅道“吕大人,刘文静率军迎战突厥时,我手下的人从他营中偷出了一份李渊的密信,且问问他。”

    吕仲明豁然开朗状,刘文静只是冷笑,不答话。

    王威又道“李渊在信中令刘文静回师后,并不交接兵权,只遣回天策军,而把握大军在手,驻兵雁门关下,待他发令,便回师晋阳,配合他谋反之举。”

    吕仲明暗道好险,王威与高君雅果然有恃无恐,要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提前来了这么一出,李渊估计麻烦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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