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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帮帮忙 第11节

作者:非天夜翔 字数:18520 更新:2021-12-28 21:46:43

    罗士信道“不高兴了”

    “哎”吕仲明叹了口气,说不出的失落。

    “尉迟恭为什么回来。”吕仲明问道“你俩肯定知道,别再瞒着我了。”

    吕仲明从李建成口中试探出那句话,心下就很不开心,连带着对李建成也绷着脸,幸亏两人还是初见,李建成也不知吕仲明的底细,还以为他平素就是这么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彼此说话都十分严肃。

    然而李建成一走,吕仲明便不乐意了,秦琼笑道“我这人笨得很,什么也不知道。”

    罗士信道“我也不知道,那小子还有救么不如到了晋阳问问他去”

    吕仲明道“今天你们不告诉我,大家晚上都别想睡觉了”

    秦琼“”

    罗士信“”

    “他的任务是去刺杀突利可汗。”秦琼终于还是告诉了吕仲明“埋伏在那队突厥人军营里,等突利可汗来犒军时,设法锤杀他。结果他们要来打代县,早先便挖出了一条密道,预备晚上袭营,尉迟恭无意中听到消息,知道咱们三个在城里,怕咱们有危险”

    “怕谁有危险”罗士信随口补充道“那黑炭头会管咱哥俩死活”

    秦琼一笑,不说话。

    “所以”吕仲明喃喃道“放弃了任务,只身潜入地道,过来提醒咱们,还受了重伤,是么”

    秦琼一耸肩,不置评价,罗士信的嘴角却不羁地扯了扯,秦琼道“私自放弃任务,导致功亏一篑,多半回去得领罚了。”

    罗士信不屑道“说不定也是好事,放弃行刺,反而保住一条小命,谁知道呢我去收拾东西了,什么时候走。”

    吕仲明道“尽快罢。城里乱糟糟的,没吃没喝,明天就走。”

    罗士信便回后院里去收拾家当,吕仲明抱着膝,坐在门外思考,去了晋阳以后,要怎么探查消息。毕竟他来这里的第一任务还是解决佛道之间的矛盾,然而来的时间点似乎早了一些,佛家在做什么,自己现在还不知道。

    只能设法通过李世民的关系网,去查清楚现在佛门在中原大地上的活动。所以借助李家的力量,这一步马上就要解决了,接下来,就要想法调查佛门之事。

    城内饱经战火,房屋燃烧的余烬产飘向天空,再纷纷扬扬地落下来。晦暗天幕下,一张纸从天穹中飞来,在风里旋转,飞向吕仲明。

    吕仲明“”

    吕仲明从未有像现在一样思念父亲,抬起头,现出激动的笑容,信纸落在手中,匆匆展开,想一目十行地看,却又舍不得看完,仿佛看一句便少一句,与父亲相聚的时光十分短暂。

    小小宝贝吾儿

    爹一直在想你,过得还好今天不住想你,心跳得厉害,仿佛感觉到你在初唐释放出了一身仙力。仙力不可常用,须得顾及百姓安危。

    吃饭时,与你仲父提及陈年往事,不禁多有唏嘘。常想着,待你出世后,便带着你俩,一起回去爹的家乡看看。不过孵你孵了许多年,你出世后又不好伺候,便一直耽搁了这么久。

    你仲父说,让我别再念叨你了,耳朵都起茧子了,说多了害你成天打喷嚏不好。这话说得也不错,你自该去闯荡历练一番的。如果你在初唐扎根,住下来,记得有空和你的好哥们,好朋友们,大家一起去并州看看,逛逛。

    爹的家乡就在并州,那里是你爷爷,太爷爷,祖上们生根的地方。很小的时候,你奶奶带着爹,在塞外放羊,后来爹在雁门关下入伍当兵,常常向往飞将军李广抗击匈奴气吞山河的气概,便在滹沱河畔勤练骑射,又听昭君出塞远嫁的风情,常想着有朝一日,重回故地。

    爹小时候,滹沱河畔是一片肥沃的大草原,人民安居乐业,你回去后,想必也差不多。

    你早上走到现在,也有足足一天了,方才吃晚饭的时候,还以为你又出去玩,忘了回家吃饭,正要出去找你,你仲父说“仲明回唐代去了你们这俩二愣子父子”,爹才想起这事来。

    时间不早了,爹先休息,你玩得开心。

    吕仲明看得眼眶湿润,想起小时候,吕布也给自己说过,来了这么久,竟然忘了并州是父亲的故乡。

    信件末尾没有麒麟的补充,还是吕布的字迹。

    对了,明天爹和你仲父出去玩,晚饭前不给你写信了。

    你爹。

    吕仲明“”

    明天出去玩明天出去玩明天出去玩也就是说,至少到明年年底都没有信了天啊

    吕仲明看着手里的信,差点就要哭出来了,在门口坐了半晌,一时间愁肠百转,几乎就要放弃治疗了。

    天空中下起了灰蒙蒙的小雪,吕仲明忽然想出去走走,毕竟自己也在这里住了数月,若有时间,说不得还得到雁门关下去,看看滹沱河。但现在已是傍晚时分,出城去来不及回来了,就在城中走走罢。

    突厥军已撤,虽说李建成率军奔袭,赶跑了突厥人,然而城里依旧是经历了一番战斗,不少士兵在城上被射死的,百姓被流箭所伤的,不计其数。隋兵正在打扫战场,将阵亡将士的尸体搬到空地上。

    “吕道长。”百姓见吕仲明来了,纷纷朝他双手合十,以示恭敬,那手势不伦不类,吕仲明也没纠正,只是点点头。

    “道长。”那隋兵统领站在城墙上,朝他道“能不能超度一下咱们的将士”

    吕仲明温和一笑,朝他解释道“佛家讲究超度,化解罪孽,往生轮回之意。道家不讲这个。”

    隋兵统领点了点头,不知两教区别,吕仲明见城中哭声四起,一片凄凄惨惨之意,却道“开坛设法,令天官祈福,让死去之人魂魄归于天地,护佑后人,是可以的,有香火么”

    百姓马上纷纷回家去取香烛,一时间也用不了那么多,吕仲明沉吟片刻,便取了三柱线香,点起,拢着袖,站在法坛前。

    “祭告天地。”吕仲明沉声道“愿为人间消弭兵灾祸乱,若有劫数,悉数归于仲明之身,愿人间常年安好,风调雨顺,愿中土大地国泰民安。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诸天星官,如敕。”

    百姓们议论纷纷,看着吕仲明,见其不诵经,不跳大神,便这么静静站着,嘴里说了几句话,雪便停了。

    线香渐渐燃到尽处,晦暗天空下云霾始开,夕阳的金光从西面投来,照耀了全城,群山洒满金辉,城内,城外,积雪渐渐消融,无数生命在这片土地下生机勃发。

    吕仲明笑笑,朝那隋兵统领抱拳,统领点头,吕仲明便一拂袖离去。

    回到家中时,正好开晚饭,秦琼道“罗成正想去找你。”

    吕仲明拿了碗筷出来分,罗士信问“又去哪了”

    吕仲明笑道“没去哪儿,就在附近走走。”

    秦琼给吕仲明夹菜,两人见吕仲明心情明显又好了,也不多问,只顾吃菜扒饭,罗士信道“酒呢”

    “明天就走了,得早起出城,别喝了。”秦琼答道,把一盘烘土豆丝放罗士信面前。

    吕仲明笑道“等到了晋阳,想喝多少喝多少。”

    罗士信痞子似地笑笑,筷子划拉,把中间焦脆的夹吕仲明碗里,边缘焦黑的自己吃了,说“你想得未必太好了,去了晋阳,混得如何还不知道呢。”

    吕仲明乐道“李家财大业大,又是唐王,正想找机会造反,大儿子二儿子抢人都抢不过来,你俩又会打仗,不像我只会唬人,到了晋阳,李建成和李世民两兄弟,肯定争着对你们好,酒,是决计不少的。”

    罗士信鼻音含糊应了声,说“两兄弟都不是好人。”

    秦琼道“李济就是他弟弟李世民么我记得咱们刚认识时,你似乎说过他的名字,今天来的李建成,你觉得怎么样”

    吕仲明微一沉吟,反问道“李建成和李世民,你们觉得哪个好点”

    罗士信道“都不喜欢。”

    秦琼道“前者城府颇深,后者倒是十分客气的,也不容易动怒。”

    罗士信道“后者会收买人心,两兄弟都差不多。”

    “嗯。”吕仲明知道了罗士信与秦琼的评价,便心中有数,秦、罗二人性格耿直,却并不瞎,面对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尤其罗士信,只认真诚的人。

    吕仲明也不说谁是真命天子的话,李世民既有本事网罗如此多的人才在麾下,让人心甘情愿地为其效命,想必也不会是虚情假意,收买人心之辈,假以时日,秦琼与罗士信必定会有自己的判断。

    夜里,吕仲明点着灯,又看了会父亲写给自己的几封信。

    秦琼推门进来,吕仲明看了他一眼,整理自己的东西,头也不抬问“怎么啦”

    “罗成打呼噜。”秦琼道“吵得没法睡,过来和你挤挤。”

    吕仲明便坐进去,让他睡上来,把信挨着折好,里面还有以前在张须陀麾下时,与秦琼讨论战局,随手涂涂画画出来的地图与行军路线。

    秦琼看得不住好笑。

    吕仲明“”

    秦琼“这些你还留着”

    吕仲明“嗯,都是重要资料,以后说不定可以用上。”

    秦琼道“人前一副高人风范,人后跟个小孩一般。”

    吕仲明“唉混日子不容易啊,也只有在你和罗大哥面前,才能放松点。睡吧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秦琼手指一弹,熄了灯,两人便并肩躺着,窗外月光照进来,秦琼方才无意瞥见吕仲明的家书,看到几句话,心中忐忑,却仍问出了口,道“仲明,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如果急着办事,不用再陪我和罗成胡闹了,或者你把事儿说说,我俩也不去晋阳了,陪你去办事罢。”

    吕仲明侧过来,对着秦琼的脸,端详他,秦琼只比自己大一岁,两人都是一身稚气,但秦琼混迹军队中,感觉十分可靠。

    “告诉你其实也没什么”吕仲明便把自己的使命拣了些要紧的内容,给秦琼说了。

    这些事,几乎是在秦琼理解之外的,吕仲明也知道,他决计不能知道一个来自几千年后的人,在知道几乎所有人的命运的情况下,参与到他们的命运中来,便巧妙地回避了金鳌岛的根源问题,只说自己来自某座仙山。

    秦琼听完后,说“可是杨广礼佛佛门又无所争”

    “对。”吕仲明道“眼下只能先加入李家阵营里,再慢慢地与佛家接触罢。”

    “也真是难为你了。”秦琼叹了口气道“才这么一点大,就要办这么麻烦的事。”

    吕仲明笑笑,说“还好,刚来的几天着急,只想把事给办完了快点回家去,现在已经习惯了。可能还得在凡间呆上个十年,二十年才能解决吧。”

    “办完以后,你就要走了么”秦琼问道。

    吕仲明嗯了声,有点困了,秦琼又道“等你走的时候,一定得给我说声,别怕离别难过,不声不响就走了。”

    吕仲明心道你们这群二货,都是成仙的命,到时把罗士信也一起带回金鳌岛去,便道“不会”

    秦琼后面又说了几句什么,吕仲明已经没听见了,许久后,月光照在秦琼英俊的脸上,他看着吕仲明稚气的脸,轻轻叹了口气。

    数息后,吕仲明开始打鼾。

    秦琼“”

    那声音虽然不大,却时长时短,毫无规律,若有节奏可言,秦琼勉强还能睡着。然而吕仲明三不五时打着鼾,还会“嘎”的一声,卡住一小会,秦琼简直是要被他整疯了,抓着枕头起来,要按他脸上,寻思良久,只得卷了铺盖又上楼去。

    刚到楼梯下,罗士信雷霆般的打呼噜声传下来。

    秦琼索性把铺盖一扔,躺在厅堂中间,满肚子郁闷,睡了。

    翌日,三人出城,吕仲明睡眼惺忪,看着罗士信收拾出的一大堆东西,吓了一跳。

    吕仲明瞠目结舌道“咱们有这么多家当”

    来并州时三人两手空空,只有三匹马,现在居然收拾出了四个大包袱,大多是衣物,秦琼俩黑眼圈,站在一旁抽鼻涕。

    罗士信道“你秦大哥说,赚点钱不容易,这些日子里都是你在养家,除了带不走的送给老百姓,剩下的能带就带上罢。送人的东西,我都说是你分的,拿到锅碗瓢盆的人,都说是活神仙的东西,预备拿回家供起来呢。”

    吕仲明心里咯噔一响,问道“夜壶什么的没送人罢千万别给供起来啊”

    秦琼实在没力气跟他多说,忙道“走罢走罢,你别跟小二愣子扯这个了,成天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吕仲明被两人抓了上马,临走时,还想回头去跟街坊邻居告别一声,秦琼准确地用一句话击溃了他。

    “我只说咱们去探亲,要是被人知道你走了,就有人去偷你的夜壶了。”

    吕仲明登时不敢再想,匆匆忙忙,逃难似地与二人出了代县。

    沿途兵荒马乱,田地荒废,冬天过后,两道一片狼藉。

    三人在官道上游荡数日,所见之处,大多是拖家带口,前来并州生活的百姓,奈何哪里都不太平,中原叛军四起,边疆突厥为患,看到这景象,吕仲明不由得心想,是该出来了。

    连着走了几天,官道上渐渐地热闹起来,有了些人气,路边立着晋阳的界碑,已入地界,晋阳城壮阔气派,城门拔地而起,光是城墙外聚集的民众,就足有上万,俨然一副塞外长安之景。

    大门紧闭,只开偏门,让百姓进出。此处官兵盘查甚是严格,秦琼一看便道“应当是防胡人奸细,可是咱们无文书,无令牌,要怎么进去让人报信”

    三骑远远驻于城门外,罗士信调转马头,斜斜朝向城门,往远处一示意,笑道“特地等着咱们呢。”

    城门下摆着一张胡床,上面坐着个小年轻正喝茶,看见秦琼的那匹马,便起身,朝他们快步走来。

    “不是等咱们吧。”吕仲明小声猜测。

    要真是为了等三人,那可实在是礼贤下士到家了,但吕仲明转念一想,李家几个儿子,应当都是聪明人,尤以李世民为甚既然知道自己与尉迟恭那点牵扯,便也知道,他一定会来,而且会尽早赶来。

    “只怕还真是等咱们。”秦琼道“且去会一会他。”说毕翻身下马。

    那人正是登门拜访过一次的李济,一见三人,便远远笑道“吕仲明”

    “李世民”吕仲明也笑道“又见面了。”

    罗士信道“这也太把咱们弟兄当回事了,专程等这两天,不嫌气闷么”

    李世民一抱拳,默认了自己的身份,莞尔道“依我说,该到代县去一趟,上次说好的酒还没喝到,奈何家父让世民在城墙下等着,世民便只得等着,父命难为,气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三人都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李世民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作了个“请”的手势,下令道“开城门”

    晋阳大门缓缓被推开,现出城中全景,只见一条笔直道路通往城中央唐王府,雕栏玉砌,七层楼阁,犹如皇宫般占地百亩,好不气派。沿街热闹繁华,一派熙熙攘攘之象。

    就连吕仲明自己,在金鳌岛上生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此等热闹的人间宏伟大城,依稀间豪迈感登生,仿佛有一个全新的世界,在他的面前开启了一扇大门,又仿佛走进了真正的历史里。一如诗歌所云

    还携堂印入并州,将相兼权是武侯,时难独当天下事,功成却进手中筹。

    李世民回头打趣道“我等了两天,当真怕你们不来了。”

    吕仲明看着李世民双眼,也与他打趣道“上天有命,令我们来辅佐你,不敢不来呐”

    李世民先是一怔,继而似有所感,看着吕仲明,吕仲明却一哂道“世民兄请。”

    李世民带路,带着四人进入了这个繁华的花花世界。

    卷一秦王破阵乐完

    卷二扬州慢

    19、第十八回王府

    初春,晋阳全城冰雪初化,一轮煦日当空,房檐朝下滴着水,满城梅花芬芳扑鼻,十里长街,川流不息。,白墙黑瓦一望无际,全城的屋顶汇成黑海,独拥着城中央高耸的唐王府。

    王府前冠盖如云,两街叫卖之声不绝于耳,风铃声响,和在清风中传来,晋阳一地乃是并州最繁华之地。

    秦琼、罗士信与吕仲明三人都是平生首次得入这等大城市,半晌说不出话来,李世民的部下牵来马,数人沿着长街不徐不疾而行。罗士信跨在马背上,笑道“好地方。”

    百姓安居乐业,民生富足,确实是个好地方,秦琼点头道“较之大兴,不趋多让。”

    三个乡巴佬进城,忍不住总是左看右看,李世民也不客套,笑吟吟道“两位将军为大隋征战多年,奔波良久,若无要事在身,就在晋阳落地生根罢。”

    罗士信终究是少年脾气,看到这么热闹的地方,比较自己一生走过的地方,便不可遏制地喜欢上了这里。心中豪气顿生,要说句什么时,秦琼却微微摇头,示意他有什么话,待得大家熟了再说。

    罗士信略一沉默,便知秦琼之意,自己三人过来,并不是白吃白喝的,李家也不可能养着一群光吃饭不干活的门客,纵是愿意卖命,也要看李渊看不看得上自己。

    那边吕仲明与李世民二骑并肩而行,李世民略略靠过来些许,吕仲明马上就知道他有话要说,低声问“怎么”

    李世民道“说来惭愧,本该世民亲自前往代县。”

    吕仲明抬手道“世民兄,这次既然来了,便是将我二位哥哥托付给你”说毕回头看了一眼,见秦琼与罗士信还在互相开玩笑,继而认真看着李世民双眼。知道彼此都是聪明人,连寒暄都不必了,

    李世民先是略一诧异,继而会心而笑。

    吕仲明低声道“别将我当做外人,也不需顾忌我心情,该说的直说就是,假以时日,世民兄会发现,仲明确实是真心来助你的。”

    李世民沉吟良久,说“愚兄谨记。”

    吕仲明道“世民兄,现在有话请说。不必客气。”

    李世民也不与他绕弯子了,解释道“仲明,到了王府后,我父亲应当会朝你询问一些事。”

    吕仲明嗯了声,知道李世民这是提醒他,如何与李渊对答,问道“唐王有何心结未解”

    李世民道“那首歌谣也就罢了,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年前我弟弟玄霸病逝与家母先后离去,不足三个月。”

    吕仲明微微皱眉,李世民道“父亲足足感怀一年,若问及寻仙,访魂,招魂,盼你慎重作答。”

    吕仲明沉吟,点头道“生死有命,成事在天,多谢世民兄弟提醒。”

    李世民摆手,解释道“也是想为他分忧。”

    说话间已过正街,吕仲明又笑道“世民兄为何不问,人死后归途如何一事”

    李世民无奈道“生前的事都忙不过来,哪有空去理身后,该来的总是会来。”

    吕仲明笑了起来,又问“城内佛寺几处道观几处”

    李世民想了想,答道“未有佛寺,止有三处道观。数年前汴州来了一位僧人,想在并州弘扬佛法,为我一家四兄弟祈福消灾。家父不信佛,那位法师便走了。我猜母亲病重时,父亲曾后悔不迭,这些年来一直留着个心病。这次如此急切地请你来晋阳,也正因如此。”

    吕仲明心中一动道“那僧人叫什么名字”

    李世民答道“似乎是叫神秀法师,那时我还小未曾待客,已记不清了。”

    吕仲明又问“所以晋阳至今,都未有佛法传播是么”

    李世民点头不语,吕仲明约略明白了佛门在李渊这里碰了个钉子,也无法在晋阳弘扬佛法,看来并州这一块,对方是应当是暂时放弃了。

    说话间数人已来到晋阳王府前,王府门大开,颇有宫廷威仪,官兵来往巡逻,李世民下马,侍卫纷纷朝他鞠躬,李世民便道“大哥已为三位安排落脚之处,还请随我来。”

    李世民带着他们走近晋阳王府,当先是一个巨大的校场,罗士信笑道“当真气派。”

    “王府在并州一地抵御突厥。”李世民回头解释道“养兵数千,实在忙不过来,又人来人往,这些年里渐渐外扩,便成了如今模样,见笑了。”

    校场外有两队士兵正在操演,都是千人一队的方阵,四人登上百阶汉白玉阶梯,从正厅绕过,进了回廊。回廊后则是花园,回廊里挂着无数角铃,风一吹来,所有铃铛一齐清脆作响,悦耳无比,听得人心旷神怡。

    晋阳王府极大,分三十七阁十三廊,正院,东府,西府三大建筑群。又有殿外的宽阔校场。内里三十七阁,又各有主建筑与偏院,楼与楼间以假山,花园或是回廊互隔。吕仲明一路走来,见但凡有人在花园中说话,看到李世民过来,都是纷纷点头与他行礼。

    看来李家门客不少,都住在晋阳府上。

    “来不及为各位准备宅邸。”李世民道“这段日子里,就请先住家里,出入,走动都是随意的。”

    秦琼略一点头,三人穿着粗布袍子,与这富丽堂皇的大王府十分格格不入。吕仲明倒是十分坦然,虽说晋王府气派,却终究气派不过金鳌岛碧游宫。一路上七拐八绕的,吕仲明刚绕过两条回廊便心道糟糕,待会万一自己走动的话,就得迷路了。李世民正走着,旁里便有人过来,朝他行礼,并凑到他耳畔小声说了什么,李世民点头,把人打发走了。

    刚进入花园,又有人过来,找李世民说话,李世民便点头小声交谈几句。他把三人带出了了回廊,后面赫然又是一个占地近十亩地的练兵场,练兵场上有台阶,沿着台阶上去,则是几座庙宇般的建筑。外头挂着匾“长香苑”。

    李世民回头说“长香苑距东府虽有些远,但距正院近些,后头有个独立的院子,院内有池塘,夜间也僻静。”

    吕仲明点头,问“晋阳府有多大。”

    “正院,西府,东府三处”李世民道“我大哥说让三位住这儿,来往也近些。”

    “你住何处”秦琼问。

    “东府上。”李世民笑道“稍有些远了。”

    吕仲明微一颔首,没作什么评价,是时三人进了长香苑,虽不是特别气派之处,较之外头雕栏飞檐的大屋子,终究是逊了一筹,然而小殿倒是有小殿的特别。

    “世民兄。”吕仲明道“若有事忙,就先行一步,不必陪着我们。”

    李世民沉吟,点头道“待会我再过来。”

    李世民脸色有点不好,数人都猜到他有重要的事,也不多问,进了长香苑,那处正是个合院,四周有八间厢房,看上去倒像是道观所改,院里种了不少风竹沙沙作响,清幽典雅,倒是别有一番况味。

    不多时又有家丁将三人在府外卸下的行李送来,院门外便有人进来听使唤,是个婢女,盈盈一躬,吕仲明道“不必理会我们。”

    那婢女还没说话,又被吕仲明给打发出去了,罗士信以手指弹了下外间门房前的听风瓶,叮叮当当的,随口道“气派。”

    “钱财身外物。”吕仲明道“都是没用的东西,这就住下来了”

    秦琼看着二人,说“我无所谓,只怕咱们仨不能常住一起。”

    吕仲明在廊前坐下,说“给个地方住,给口饭吃,想必得让你俩去帮李家打仗了。”

    “那是肯定的。”秦琼倚着个石桌,笑道“不然还让咱们混吃等死么罗成”

    “来都来了,打就打罢。”罗士信漫不经心道“也打了好几年了,不打仗能做什么何况小二愣子也得”

    罗士信说了个开头,吕仲明便知道罗士信知道了,自己虽然没怎么对这两位好兄弟提及,但他得依附李家,才能办自己的事,他们都是懂的。

    吕仲明点头,秦琼又道“我猜他们正缺人手,外头练兵的阵仗看起来也不行,有兵无将,我和罗成想必也不会闲着。混口饭吃没太大问题,就是不知他们待谋士如何。”

    吕仲明胸有成竹,说“不用担心我。”

    说话说到一半,便有家丁捧着木盘进来,说“三位大人,这是唐王世子为各位准备的。”

    三人便停了交谈,秦琼道“放下罢,你家世子怎么说”

    家丁道“世子请三位大人晚上到明德楼去用晚饭。”

    “知道了。”罗士信又把那家丁打发走了。

    吕仲明看了眼木盘中的东西,见都是小金锭,一时间不由得泪流满面,悲从中来,小爷那金葫芦要是带在身上,十万两黄金扔出来,谁都砸死了。

    “又傻笑什么没见过金子”罗士信莫名其妙道。

    “没笑什么。”吕仲明泪流满面。

    木盘中还有三套上好的绸缎袍子,以及三块刻着姓氏的腰牌。料想是让他们出入王府所用。

    “李建成送来的。”吕仲明道,拿起袍子在身上比划。

    罗士信道“不是他哥来接咱们,倒是挺意外。”

    秦琼随口道“我猜李建成多半就没把咱们当回事。”

    “嗯。”吕仲明点了点头,李建成前来请他们,乃是李渊的要求,招摇撞骗的道士多了去了,不差吕仲明这一个。李建成想必见怪不怪,什么民间传说吕神仙大战突厥兵一类的,既无亲眼所见,便都当笑话听了。毕竟口耳相传的奇人奇术层出不穷,都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说,李建成也不会尽信,只将他当做江湖术士看待。

    而秦琼罗士信虽是隋朝将领,能带兵,李建成却不知其实力,不把他们看的太重,也实属寻常。

    吕仲明笑道“李世民是个识货的。他哥不怎么看重咱们。”

    罗士信又道“你可别忘了,他大哥才是世袭的王爷。”

    这句话说得毫无前因后果,但大家内心都清楚,清风吹来,院内一片安静,三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吕仲明渐渐推断出李家人对待他们几个的态度,首先李建成几乎是完全不清楚他们几个来头的,只知道秦、罗二人带过兵。要招揽门客的话,只能算得上是中等级别。

    而李世民则通过他的渠道,多少知道三个人的分量。当然也许也是因为他想招揽人,所以来者不拒。若无意外,李建成、李世民以及李渊,都会给他们一个互相深入了解的机会,知道他们的才能,才能知人善任。

    “你也会打仗。”罗士信道“找机会在他们面前露一手就行了。”

    “那是下策。”吕仲明笑道“我能应对的,相信我。”

    三人的讨论到这里就算完了,各自起身去整理东西,进王府时已是午后,没过多久,婢女见三人说完话,便端着点心进来,吕仲明正好有点饿了,便吃点心喝茶。

    秦琼又道“那黑炭也在王府里”

    “说不定还病着。”吕仲明道“晚饭的时候我再去问问他们。”

    今天的这顿晚饭举足轻重,须得早作准备,于是吕仲明一再告诫自己,待会晚饭不可吃得太多,跟饿死鬼似的,让人轻看。一定要注意形象。

    奈何傍晚到了明德楼里,香味一传来,吕仲明登时有点控制不住。

    厅堂里只有李建成与他们三人,每人一案。

    李建成入席时便客气道“家父有事在身,来不了,实在抱歉。”

    数人都点头道理解的,李建成又问“吕先生荤素皆宜”

    “都可以。”吕仲明道“我们家不持斋戒。”

    李建成点头会意,吩咐人上菜,先是上了一道鳖汤,一道咸蛋黄酿桂花虾,一道栗子烧肉,吕仲明便有点不太行了,竭力控制自己不要猛吃。婢女又把好吃的源源不绝端上来,吃了还有吃了还有许多菜都认不得是什么东西。

    李建成动了动筷子便不怎么吃了,先是问三人身世,与秦琼客套了一番,提及秦琼已故老母,李建成便颇有唏嘘,母亲新丧,按理说李建成还需守孝,彼此便交流了几句,吕仲明家严家慈安好,看那模样,天地塌了俩爹也死不掉,便不敢发表意见,以免又像刚认识秦琼那会,出言冒昧。

    罗士信也是自幼父母双亡,自然与李建成有更多的话说。三人聊了一会,说到中原连年战乱,杨广开凿运河,民不聊生,百姓妻离子散的事,李建成便问“请教秦将军,罗将军,两位从东边来,只不知叛军之势如何”

    这是要考校他们了,吕仲明知道秦琼肯定作了准备,便不怎么担心,便朝婢女道“刚才那琵琶虾还有么再给我来点。”

    那琵琶虾实在太好吃了简直比金鳌岛的东西还好吃吕仲明道难怪天底下人都想当皇帝,当了皇帝想吃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还不会被管着

    秦琼稍一想便答道“离开隋军时,以叔宝所知,叛军仍以三支主力军为首。瓦岗的李密、江淮的杜伏威、与河北的窦建德。”

    李建成略一点头,三人心里都知道,外头什么局势,李建成心底肯定比谁都清楚,秦琼便不与他多说形势,只道“我与罗成,吕”

    吕仲明马上一个眼神制止了秦琼,秦琼反应也是甚快,便道“我与罗成领军,跟王薄的主力交过手,也打退了卢明月。凡叛军,都有一样的弊病,兵多而不精。且人心涣散,士气低落。”

    罗士信放下筷子,说“兵铁装备匮乏,且单兵作战根本不堪一击,没有受过任何系统训练,只会简单的合围,包抄,且马战这方面,完全是空白。偶有奇计出现,譬如说水攻,火攻,却不懂配合天时地利,乃是靠小聪明想出来的计策。”

    李建成道“所言甚是。”

    秦琼又解释道“所以王薄才会败退,卢明月也是如此,如今战局,唯瓦岗,河北两支军队有可能坐大。若想为中原平叛,须得以速战为宜。因为时间拖得越久,对官兵来说便越不利。”

    罗士信点头道“时间拖得越长,他们就越能腾出手来战斗,开始时都是新兵,你打一次,敌人的力量就增强一分,打得越多,对方便越厉害,拖到最后,非常危险。”

    李建成听不太懂,微微皱眉,秦琼又道“要打,就要设法通过几场大的战役,全军出动,将对方全部歼灭。”

    李建成道“若将一支队伍交给两位,需要多久才能带出能打败义军的军队”

    “世子,你没听懂我们说的。”罗士信摇头一哂,似乎不屑回答这个问题,李建成察觉到自己问了笨问题,便虚心道“请将军教我。”

    “不能这么来估测。”秦琼道“得看天赋,对敌时的勇气,以及决心,还有,不管派多少人,只要是新兵,上阵都会出状况。”

    “战场就是最好的课堂。”秦琼补充了一句,看着吕仲明,有点意外他这个时候居然没附和。

    吕仲明根本就没空,才吃完冰糖肘子,现在又开始专心对付一只肥嫩的葱油鸡。

    “何况,杀人也是讲究天赋的。”罗士信抿了口酒,淡淡道“我不知道世子上过战场,亲手在万军之中杀过人不曾,但就我来说,刚开始参战,活下来是靠实力,你不能后退,只能上前杀。将士们也是一样,不能给他们任何后退以及侥幸的机会。”

    “渐渐的,杀得越来越多,身边的同袍也就死得越来越多,一波一波地换,给我十万人,来十波敌人,死到最后,剩下一千人。”罗士信道“足以。这一千人,带上最精良的武器,穿上最好的铠甲,足够击破任何叛军。哪怕来个五万人我也不惧。但若大家都觉得这场战役有良将带领,有高人坐镇指挥,靠阵法,靠谋略,能打胜仗。那么结果必然只有一个,死定了。”

    秦琼点头,殿内十分安静。

    李建成明白了罗士信与秦琼所言,又问“以并州的条件,是否适合长期操练兵马。”

    “在什么地方都可以。”秦琼道“操演,本身没有太大的区别。当年我们练兵时只教很少的一点打斗,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战场上学。闲下来便翻山越岭,急行军突进,奈何朝廷擎制良多条件不足。学以致用,练兵乃是学,上战场才是用。”

    罗士信道“我倒是觉得并州合适。”

    罗士信看了秦琼一眼,秦琼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知道他指并州外肆虐的突厥人。

    罗士信显然对那天的陌刀铁骑非常感兴趣,问道“天策军自建军到现在,有几个年头了”

    李建成显然在想别的事,心不在焉道“天策军曾经是守卫凉州境内长城的一支队伍。”

    罗士信点头,李建成却道“我明白二位的意思,但纵是有新兵,也无法拿突厥人练兵,一来伤亡太重,二来”

    “嗯。”秦琼道“二来不可贸然启战。胜了还好,就怕败了危及百姓。”

    “塞外的马贼倒是可以。”李建成道“当年历山飞被剿灭之前,便率军同时与马贼,突厥作战,历经多年,战力强悍。”

    罗士信哂道“说是这么说,但有兵也得至少一年的集训,才好带出去,否则都是些新兵蛋子,来日老子若带着人去朝突厥叫阵,背后部下全跑了,十万兵马面前剩了我一个,可就惹笑话了。”

    说毕数人大笑,李建成忍不住莞尔。

    吕仲明吃得已经彻底不能动了,婢女又送茶来喝,李建成见数人都差不多了,便喝了口茶,说“改日再来请教两位将军,吕先生”

    李建成见吕仲明从始至终只说了三句话,分别是“太好吃了”、“这虾还有吗”以及“再给我来点肘子”。满脑子全是吃的事,与李建成先前所见的吕仲明完全不是同一个画风,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试他才学,然而自己也找不出什么话来问,转念一想,只得道“今日菜肴可还合心意”

    “好吃。”吕仲明道“比家里做的还好吃。仲明不懂行军打仗,不敢谬议。”

    李建成笑笑,又说“尉迟将军一事,建成已朝舍弟代为分说,尉迟将军身体已无大碍,但任务未完成,军纪如山,还是得担点干系,料想罚得不重,吕先生请安心。”

    “叫我仲明就行。”吕仲明道“尉迟恭也住府上”

    李建成点头道“想必您很快能见到他,时候不早了,建成还得回去”

    三人便道无妨无妨,秦琼道“我们也该回去了。”

    李建成笑道“赶了好几天的路,各位就先随意休息。”

    宾主又互相谦让了一番,李建成显然身有要事,便告罪离席,秦琼又喝了杯酒,要起身回去,罗士信看了吕仲明一眼,知道他在装傻,不愿太快被李建成看出底细。

    “走罢。”秦琼道“怎么了不舒服”

    吕仲明“吃太多了”

    罗士信“”

    秦琼“”

    秦琼善意道“活动一下,慢慢起来。”

    吕仲明只觉吃下去的东西都要从喉咙里冒出来,艰难地爬起来,罗士信又道“背你”

    吕仲明忙色变道“不不,肚子可千万不能挤着。”

    吕仲明扶着墙出来,空气十分清新,塞北并州入夜,天空一道繁星如带,灿烂银河闪耀,晋阳府内树木又多,伴随着屋檐下的风铃叮叮作响,实在令人心旷神怡。

    秦琼与罗士信还在讨论,方才于李建成面前的对答,吕仲明却走走停停,感觉自己快吐了,回去以后只能侧躺着,回到古代后,还是第一次吃得这么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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