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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帮帮忙 第10节

作者:非天夜翔 字数:17455 更新:2021-12-28 21:46:42

    秦琼看了罗士信一眼,示意他别多说,吕仲明却在想未来的事,一时半会也没听见。当天晚上,雁门关下代县家家户户放鞭炮,庆贺过年。

    又过了将近半个月,冰雪消融之时,北方传来消息,刘文静在阻击突厥的战斗中落败,突厥人即将大举入侵。中原调来不少兵马,一时间代县百姓人人自危,登时紧张起来。

    隋兵挨家挨户拉壮丁,让从未受过训练的男丁拿上武器,前往雁门关下,抗击突厥。

    元宵还没过,城东登时空了一大半,家家户户都在担心突厥入侵的事,已有不少人舍下家业,南下逃生。

    “去哪”隋兵统领在外围巡逻,大声喝斥百姓,怒吼道“都给我滚回去再出来一步,格杀勿论”

    隋兵牢牢把守住出城口,已有不少百姓翻出土郭去,试图逃离,隋兵便在喉头射箭,有人发出惨叫声,摔下墙去。

    恰好这日秦琼出来买菜,一路过看见,便怒不可遏,吼道“杀百姓做什么你们还是不是官兵一群土匪”

    秦琼在城墙下这么一吼,隋兵便纷纷围上来,百姓也已经忍无可忍了,双方剑拔弩张,冲突一触即发时,吕仲明终于找到了秦琼,快步追上来。

    “别吵架别吵架。”吕仲明道“大家都回去罢,别朝外跑,现在外头更不安全。”

    吕仲明四处看看,爬上一个板车,朝百姓们道“南边传来消息,突厥人已经侵占了整个并州,现在外头官道上都是突厥游击,离开代县也没用,走不了多远就得被打劫。东边又有叛军作乱,哪儿都不安全,留在城里,听我一言。”

    “那小子是谁”隋兵统领道。

    “本地的一个算命先生。”部下道“是个道士。”

    吕仲明又双手外扬,赶鸭子般将他们赶回去,百姓们听吕仲明所言也有理,便一时间都散了。吕仲明回头望隋兵队长,见其凶神恶煞,本想与他交流几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下来搭着秦琼肩膀回家去。

    “怎么出来了”秦琼问道。

    “罗大哥说外头乱。”吕仲明道“让我找你回家。”

    秦琼叹了口气,问“怎么办这一仗能胜不”

    “不知道。”吕仲明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这种小战役他根本不记得。问秦琼道“要走么”

    “走去哪”秦琼道“整个天下,竟然没有一个能住的地方。”

    秦琼所言不假,现在的中原大地已经战火四起,没有一个能落脚的地方了。反正以能力,也足够自保,吕仲明是不担心自己三人的。

    然而回到家门口,就听见罗士信与隋兵正在争执。

    “国难当头”隋兵道“我管你什么人马上拿起武器去参军”

    罗士信也炸了,怒道“说了不去就是不去你有什么权利使唤我我兄弟没回来哪里也不去”

    秦琼与罗士信进去,见两名来征兵的隋兵一身铠甲,拿着武器,罗士信一言不发,进屋去提长槊。

    吕仲明生怕罗士信一动起手来,庭院内血溅五步,待会又要擦洗半天,忙道“罗大哥,别动手有话好说”

    “你兄弟回来了。”隋兵道“现在就去。”

    秦琼抱拳道“军爷,我这兄弟脾气爆,待会我劝劝他,您先请。”

    那隋兵也不想真的动手,毕竟此时城内人心惶惶,极易激起民变,便悻悻看了他们一眼,说“早点来军营报道。”

    隋兵走了,吕仲明关上门,三人在院子里面面相觑。

    “打仗么”罗士信问二人。

    吕仲明道“打吧,兵荒马乱的,也没地方去了。”

    秦琼点头道“先吃了饭再说,才有力气打仗。”

    于是三人吃了午饭,秦琼又嘱咐吕仲明多吃点,毕竟一进军营,就又要回到每天躺在床上避免消耗体力的生涯了,吕仲明便拼命塞,吃了三大碗饭,去报道时还猛打饱嗝。

    军营外到处都人,全是被抓回来参军的老百姓,隋兵推推搡搡的,给他们发武器,盔甲是没有的,每人一把生锈的铁剑,就可以拿着上阵去捅人了。

    “你到这边来”

    隋兵骂骂咧咧道,吕仲明被推到一个队伍里,拿了一把连木柄都没有的大柴刀,又被推到方阵里去练兵。秦琼则领到一把剑,罗士信拿了条铁链子,呼呼飞了飞。

    吕仲明扛着刀过去,登时引起一阵哄笑。

    “吕道长你也来了”有百姓笑道。

    吕仲明莞尔道“可不是么,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道长也得上阵打仗啦。”

    这话又引起一阵大笑,那一队足有两百多人,都蹲在地上拉家常聊天。又有人问“道长,给算一卦罢,咱们能活下来吗”

    吕仲明笑笑道“我说能,你信吗”

    众人又笑了起来,吕仲明道“求道,修道,不是为了避死。是为了悟道。”

    “悟道就能不死么”有人问道。

    吕仲明笑道“悟道能让你不怕死。”

    那一下又是全场大笑,一名隋兵过来,大声道“不要再在那里妖言惑众了都站好站好集合了你到后头守城墙去”

    那隋兵见吕仲明扛着把大刀都吃力,便要把他赶出去,秦琼忙道“军爷,这是我小弟,我们仨是一起的。”

    隋兵看着秦琼,罗士信道“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你将他拎出去,我们也不打了,这就回家去罢。”

    隋兵见罗士信这么说,便道“那就留下来罢。”

    说毕,隋兵便将诸人集合在一起,开始练兵,先是说了点和突厥人交手时要做什么,怎么打,又教了些格挡,招架的手法,吕仲明听得一脸麻木,这伙人连战马都没有,拿着锈刀铁剑,就要上去跟人骑兵打仗,根本就是当炮灰的命。

    休息时,民兵们仍在似是而非地习练把式,秦琼过来问道“怎么打。”

    吕仲明无奈叹了口气。

    “打不过。”吕仲明道。

    “用上次那招行得通不”罗士信问道。

    “红磷吗”吕仲明皱眉道“不可行现在没风。而且这一仗,不是咱们说了算,再多的办法,也无法实施。”

    “突厥人擅平原突击,不擅攻城。”吕仲明道“如果让我守这座城,我会让所有民夫都把武器扔了,马上推土,加固城墙。再朝城墙上浇水。”

    “好办法”秦琼一听就道“接下来呢。”

    “死守。”吕仲明道“代县本来就不是他们的战略目标,只是在侵占并州的过程中的一步,守上个十天,等到上党,晋阳几城率军来援,突厥必去。”

    罗士信道“万一晋阳不来救呢”

    吕仲明道“那就”

    “七窍流血而死了。”秦琼无奈道“我去找守城的,找他谈谈。”

    罗士信拿起武器道“我陪你去谈。”

    秦琼“我是用嘴谈,不是用棍棒谈”

    罗士信讪讪,吕仲明忍不住好笑,秦琼便转身走了。他从军多年,虽说现在成了逃兵,却仍深谙军队系统交涉之道。想必能说服守军将领。

    吕仲明拿着大刀,与罗士信二人劈砍练习,没到半个时辰就累得不行,隋兵通知道“今天先回去各自练罢,记清楚番号,明天早上准备过来。”

    于是众人便作鸟兽散,各自回家干活陪老婆了,秦琼一时间还未回来,罗士信便让吕仲明先回去睡觉,自己在校场外等他。

    17、第十六回日蚀

    当夜点灯时分,外面敲锣打鼓,所有人惊慌大喊,吕仲明被猛地惊醒,带上弓箭要出门时,秦琼一阵风般地进来,说“谈好了,罗士信就在城下,我去帮忙守城”

    “突厥人来了吗”吕仲明睡得迷迷糊糊,抓起弓就朝外跑,秦琼道“已经来了,你别添乱,在家里呆着。”

    吕仲明道“我也去”

    “明天。”秦琼道“用得着你的时候多了去了。不急在这一时,现在突厥人也未必就冲进城里来。”

    说毕秦琼拍拍吕仲明,示意他回去睡觉。

    全城惊惶,突厥人已来了,就在平原外不远处,看那火把,足足有两三万人,代县内灯火通明,民夫,百姓,全在推土,将一车车的土朝土墙上送,要把城墙垒高起来。代县有雁门关为屏障,自古便不甚修葺,只有土墙叠在外围作简单防护之用。

    眼下寒风凛冽,百姓将冷水浇在土墙上,水结成冰,布满了墙体,无法攀爬。突厥大军则在外驻军,远远地看着。

    隋军打着火把,两方对垒,秦琼与罗士信分别在两处巡逻,将领过来,朝秦琼道“只怕他们会马上攻城。”

    秦琼稍一沉吟便道“不会,你看他们的攻城木具还没有到。”

    双方交谈数声,那隋兵首领从前便知张须陀大名,也知秦琼曾在张须陀麾下当差,如今突厥围城,谁也跑不掉,秦琼亮明身份,隋兵将领也知万一城破了,谁也跑不掉。秦琼的身份是钦犯也好,平民也罢,这个时候,大家都得一起尽力守住城。

    早上,吕仲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外头一会儿是推车声,一会儿是紧张的大声交谈,令他睡不着,便起来看日前绘的地图。

    然而隐隐约约的,他忽然察觉不对,心跳得十分厉害,那种感觉已维持了将近数日,越到突厥前来时,他便越觉得心惊胆战。仿佛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阵阵起伏。

    吕仲明仿佛听见尉迟恭的声音在叫他。也不知道尉迟恭去参军,现在怎么样了,是在抗击突厥的战役里,还是随大军前往中原,去剿灭叛军。

    吕仲明脑海中胡思乱想,又想到一个问题,除了对敌那面,其余城墙也得严守,谨防突厥人半夜偷袭。得去通知罗士信

    吕仲明穿上衣服奔出来,忽然停步,感觉到背后发生了什么,转头一看,巷子里,有一道血迹,拖向他们家的后院。他瞬间皱起眉头,眼睛眯了起来,循着血迹走去,看见血迹越拖越远,直到院墙下。

    在那里,有一个男人,于初升的朝晖下,身上披满晨曦之光,背靠院墙,浑身鲜血,坐着喘气。

    那人正是尉迟恭。

    房内。

    尉迟恭身中数箭,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你怎么进来的”吕仲明难以置信道,外面大军围城,全是突厥人,尉迟恭这个时候出现在城里还是在自己家的墙外

    尉迟恭紧紧握着吕仲明的手,鼻孔,嘴里溢出血沫,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出血太厉害,先得给他止血,吕仲明手忙脚乱地翻找匕首,找到匕首后,割开尉迟恭的里衣,登时深吸一口气。

    有一根箭,从背后将尉迟恭透胸而过,箭头从胸前穿透出来,被折断的箭簇深没其肺,卡在他的肋骨中,距离他的心脏只有不到两指。

    尉迟恭艰难道“酒肆后。”

    “什什么”吕仲明凑过去。

    “有出城的密道。”尉迟恭断断续续道“突厥人进城了去把它关上,别管我”

    刹那间,吕仲明面临着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尉迟恭流血不止,如果这个时候离开,尉迟恭说不定会死。

    吕仲明刹那间大吼一声,掀翻了柜子,东西稀里哗啦地倒了下来。

    他站着不住喘息,继而喘气声渐渐平息下来,转身单膝跪地,解开尉迟恭的单衣,要取出深陷腹中的箭头。

    “仲明,听我说”

    “什么都不必说”吕仲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你不会死的。”

    尉迟恭“你我”

    “妈的,给我闭嘴。”吕仲明冷冷道。

    尉迟恭猛然喘气,牙关咬得紧紧的,吕仲明伸手进他胸腔,手指捏着箭头,闭上眼睛,缓缓使力。

    尉迟恭的心跳短暂地停了。

    房中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尉迟恭不住抽搐,瞳孔渐渐涣散,吕仲明的声音离他远去。

    “你不会死的尉迟恭你还有很多很多年可以活”

    吕仲明清澈的声音远在天边,尉迟恭陷入了一个遥远的,记忆中的梦里。

    金鳌岛,桃花漫天,小时候的吕仲明从家里走出来,蹲在水边,朝水里看。

    “仲明”尉迟恭沉声道。

    刹那间湖水焕发出一阵金光。

    黑暗的房间内,吕仲明咬紧牙关,脸上全是泪水,一手勾着尉迟恭腹中的箭头。吕仲明咬牙,发出一阵悲痛的大吼。

    登时房中射出万丈金光,一刹那照亮了天穹

    城中所有人转头眺望,吕仲明脖颈上的字符文被神兽之力霎时冲破,汇聚于指尖,嗡的一声流淌于尉迟恭全身,连带着秦琼与罗士信身上的金色鳞片也随之亮起

    万里之外,江都,离宫。

    杨广后宫内,一个匣中隐约焕发出阵阵金光,自从得到这宝物后,杨广便几乎把它给忘了。宫人大呼小叫,一路捧着匣子来到杨广面前。

    然而光芒只是一闪,便即敛去。

    雁门关下,代县。

    城内外数万军民都看到了短暂亮起的那道光芒,并为之吃惊不已。

    光芒湮灭后,房中一瞬间亮起了璀璨的群星,星河旋转,继而温柔地汇入了尉迟恭体内,吕仲明一手不住颤抖,取出了那枚箭矢,尉迟恭的胸膛内泛出金光,继而缓慢起伏。

    那一刻,他沉重,有力的心跳犹如世间最悦耳的乐章。

    吕仲明满手鲜血,握着箭矢不住发抖,秦琼与罗士信破门而入,呆在当场。

    “快给他包扎”秦琼最先回过神来,将布堵上尉迟恭左胸,吕仲明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给他撒上药,两人协力把尉迟恭抱起,给他包扎好。罗士信愕然道“他不是去北边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句话瞬间提醒了吕仲明,他马上道“快突厥兵从密道进城了城要破了”

    罗士信这一惊非同小可,吕仲明冲出房外,罗士信一跃而起,跃上了屋檐,继而反手一扯吕仲明,将他带上高处。吕仲明尚不知尉迟恭为何会这个时候进来,然而一切都来不及解释,二人沿着鳞次栉比的屋顶一路狂奔,跳跃,疾奔向东巷。

    突厥人已冲进城内,四处放火,城中恐慌开始蔓延,吕仲明奔跑之中四箭齐发,在火海中将突厥人一箭贯穿

    紧接着,城中卫队沿着长街前来支援,罗士信跃下地去,吼道“弓箭手都上房顶”

    吕仲明大喝道“会射箭的都跟我来”

    吕仲明瞳孔中金光旋转,要趁着自己力量脱缚,将突厥士兵一举击毙

    然而他急促呼吸片刻,脖颈上的字符文再次亮起,天空中倏然间佛光闪现,远远有梵音唱响,万里晴空下,出现了蔚然壮阔的奇景。

    霎时间,天穹佛光闪烁,经文诵响,响彻天地。山川,日月,尽数黯然失色,所有人抬头怔怔看着,只见漫天佛光流转,犹如从百亿须弥山,百亿苍穹中爆发出一阵镇压大地的洪流,千万字在碧蓝如洗的天幕下旋转,一齐朝着吕仲明压下来。

    吕仲明简直是怒不可遏,抬头深吸一口气,吼道“放肆”

    吕仲明释放出一身天地乾元之力,竟是悍然与佛光硬抗麒麟自古乃是司掌天穹之神,古有麒麟斗日月蚀一说,吕仲明那一下动念,一轮皓皓烈日刹那受到感应,天地间一片漆黑。

    太阳瞬时被阴影遮去,出现了至为壮阔的日蚀奇景

    是时只见茫茫苍穹,漠漠山川间一片黑暗,唯有天穹中的一道光环,在闪烁着诡异的白光,而光环的边缘,启明星发出闪光。

    金乌之力射向大地,汇聚手中弓箭,化为璀璨的金光。

    这一刻,佛文从四面八方飞至,晦暗的大地上,吕仲明单膝跪地,犹如天神降世佛光耀眼令人无法直视,世间凡人尽数瞠目结舌,将吕仲明当做下凡的战神。

    然则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些符文要将自己的所有力量硬生生压制回去。

    双方再次角力,依旧是佛门真力占了上风,吕仲明难以抵抗,正想一箭射向天穹时,瞬间改变了主意,于房檐顶上平地拔高,在空中头上脚下地一个旋转,吼道“让开”

    紧接着,吕仲明松弦。

    金乌真火之力被吕仲明借于手中,发出了全力一箭

    那一箭化作咆哮的火龙,将整座房屋彻底掀飞,射进了地道入口处,大地隆隆颤抖,火龙钻进了地道,扫清了所有障碍,沿着地道,一路冲向城外,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吕仲明摔下来时,脑袋在屋顶一磕碰,紧接着带飞了无数瓦片,稀里哗啦地滚下来,嘭的一声摔进了小巷里。

    登时鸡飞狗跳,好不热闹,到处都是乱飞乱扑腾的鸡毛。

    吕仲明最后的印象是罗士信的脸,继而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睡了多久,后巷里的一阵大喊吵醒了他。吕仲明马上翻身起来,犹如惊弓之鸟,发现自己还在房中,身上盖着罗士信的大麾,睡在地铺上。

    尉迟恭则躺在自己的床上,吕仲明忙起身,过去试他鼻息,再摸他额头。

    糟糕,发烧了,吕仲明检视他全身,发现尉迟恭身上的箭头已取出,浑身伤痕累累,鞭伤处处,虽那一枚致命的箭簇早已拔除,却依旧昏迷不醒。

    自己都做了什么吕仲明头脑发昏,阵阵隐痛,找了水来,给尉迟恭擦拭身体,一边回忆起先前所做的事来,渐渐都想起来了。

    外面状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破城了么秦琼没来,应当不至于有事。吕仲明看着尉迟恭赤裸强健的躯体,有点吃惊。

    他非常壮,却丝毫不显得肌肉硕实,一副大块头的模样。手长腿长,身材十分匀称,那男人的玩意尤其雄伟。不知道为什么,吕仲明突然就想起那天突厥人强上了战俘的事,脑海中浮现出自己被尉迟恭骑着,痛得嗷嗷大叫的场景。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吕仲明尴尬不已,额上青筋暴突。

    他用冰凉的水擦拭尉迟恭全身,给他降温,湿布抹过他的胸膛,小心地避开了每一寸伤口,抹到他大腿中间时,吕仲明有点不自在,想避开那里。但转念一想,还是顺便帮他擦一下罢。

    尉迟恭下身大得很,吕仲明自己的尺寸根本与他不是同个级别的,比罗士信秦琼的都大,硬起来的话估计得有一尺粗长。吕仲明又吞了下口水,想到万一他骑着自己

    为什么我总是会想到这种画面

    吕仲明简直要抓狂了,收敛心神,继续给尉迟恭擦,最后还是用冰冷的布巾包着他的那玩意,用手稍微摩挲了下,当做擦干净了。

    然而抹布抹过他下身时,尉迟恭的呼吸一停。

    吕仲明心道不会罢,醒醒了吗别睁眼吕仲明心里默念道你别睁眼别睁眼,你继续装睡罢。

    尉迟恭呼吸均匀,粗重,仿佛又没有醒,吕仲明心想多半是布巾粗糙的纹路摩挲到他下身,有点感觉,应该是在做什么梦罢。

    吕仲明抹干净尉迟恭全身,洗布时,水上泛着一层脏兮兮,油腻腻的光,吕仲明心道这家伙也不知道几天没洗过澡了,估计离开了半个月,都没洗澡。继而把被子给他盖好。

    “仲明。”尉迟恭低声道。

    吕仲明正要出去倒水,知道尉迟恭这次是真的醒了,便转过身,问道“好点了”

    “突厥军退了”尉迟恭呼吸依旧粗重,吕仲明知道他应该很不舒服,答道“退了,你放心睡罢。”

    “外头在喊什么”尉迟恭额上全是汗,仍十分担心。

    吕仲明道“我出去看看,你先休息。”

    尉迟恭却不说话了,闭着眼,安静地躺在床上。吕仲明看了他一会,尉迟恭嘴唇苍白,刚毅的脸强忍着痛苦,吕仲明又走回去,小声道“生病了,会渐渐好起来的。”

    说着他俯身下去,以嘴唇轻轻碰了碰尉迟恭的额头。

    尉迟恭渐渐平息下来,不再喘气。

    “你爹娘,以前也这么哄你”尉迟恭断断续续道。

    “对。”吕仲明的双眼微微一亮,看着尉迟恭,在榻旁坐下,说“在金鳌岛,我不舒服的时候,我爹会过来,用嘴唇碰一碰我的额头。”

    “是什么意思”尉迟恭的声音渐低下来。

    “我不知道。”吕仲明想了想,解释道“应该是想知道我有没有发烧,又或者让我安心罢。”

    尉迟恭闭着双眼问“仙人也会生病”

    神兽也会生病吗神兽当然会生病。

    吕仲明笑着说“我小时候总是乱吃东西,没人跟着,又或者别人一个不注意,被我捡到金鳌岛上稀奇古怪的果子,就朝嘴里塞。”

    “最后我爹只好把整个后山的东西都铲了,种上桃花。”

    吕仲明自己都觉得好笑,尉迟恭也笑了起来,一笑便牵动伤口,眉头深锁,吕仲明道“你休息会,待会我带点吃的回来给你。”

    尉迟恭嗯了声,吕仲明又摸摸他的头,这才走了。

    吕仲明心事重重地出来,罗士信还在外面桌子上躺着睡觉,吕仲明不知道为什么又犯二了,把冰凉的小手指伸进他耳朵里转了一圈。

    罗士信猛地弹起来就摸武器,道“来了快跟我上战场去”

    吕仲明“”

    罗士信惊魂犹定,看着吕仲明,半晌后道“有病。”接着便躺下继续睡。

    吕仲明问道“外面怎么样了”

    罗士信咂巴嘴,答道“让哥哥再睡会儿,没事了。”

    吕仲明道“秦大哥呢”

    罗士信道“你别管了,进去照顾黑炭,别人千里迢迢,命也不要了,特地回来见你一面”

    “什么”吕仲明莫名其妙道“别睡了,外头打得怎么样了”

    “别吵别吵”罗士信不耐烦,赶苍蝇一样挡开他手,吕仲明见他困得不行,便把衣服给他盖上,出门找秦琼去。

    外面战况好了许多,城墙都筑起来了,黎明时分,全城十分安静,吕仲明背着弓到了城墙下,见秦琼正与几名士兵在吃早饭。

    “馒头”吕仲明大叫道,朝秦琼狂奔而去。

    秦琼把自己碗里的粥递给他,吕仲明闻到粥香,觉得自己简直要饿死了。坐在一旁狂吃,士兵们都惊疑不定地看着吕仲明。

    “怎么样了”吕仲明用咀嚼的功夫问了句,又马上忙着吃了。

    “快打完了。”秦琼道“晋阳那边发兵来援,预计今天就到,城外突厥兵进不来,正在想办法,他们还不知道这消息。”

    “唔。”吕仲明终于放下了心。

    秦琼道“尉迟恭好点了么”

    吕仲明想起尉迟恭,道“病好了,身体还不行对了,他怎么会突然回来了”

    秦琼答道“他离城以后,参加的队伍与突厥人打起来,死了不少人,突厥人见他会打铁,把他给活捉了,留他一命,这队突厥人南下后,来打咱们这儿,他听见几个突厥人商量怎么通过密道进城,半夜就跟着出来,杀了几个人,找到密道入口,结果在密道里被手弩射中,拼着一口气,逃回来报信,就这样了。”

    吕仲明半晌说不出话来,问“你猜的”

    “他自己说的。”秦琼道。

    吕仲明总觉得这事似乎有点蹊跷,然而又是对的,却觉得秦琼话里有话,他看着秦琼的双眼,问“是这样吗”

    秦琼笑了笑,说“你信么反正我是不信的。”

    吕仲明终于开始觉得尉迟恭有问题了,他眉头深锁,说“我觉得这里头有什么不对啊,他在的部队打仗输了,他干嘛不跑,而是去投降突厥”

    秦琼淡淡道“不好逃跑,好死不如赖活着罢,或者,想临死前再见你一面,也是有可能的。”

    吕仲明“既然逃跑很难,那他跟着来打城的时候,是怎么跑掉的”

    秦琼却没回答,只是问道“还喝点粥么你都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再给我打一碗。”吕仲明道“我拿回去给尉迟吃。”

    秦琼让人舀了粥,吕仲明便拿着碗回去,沿途经过街上时,百姓们看他的眼光都不一样了。

    “怎么了”吕仲明四处看看,还没意识到别的问题。

    “吕道长。”一男人过来,问道“您收徒弟吗带上我罢。”

    这男人一过来,登时有不少年轻人围过来,有求他给家里老人治病的,有求他收徒的,还有人求吕仲明指点迷途的。

    吕仲明心里乱七八糟,实在没心思去误人子弟又或者拯救失足男青年,便道“不收徒,过好自己的日子走了,再会。”

    吕仲明刚过了街,又被一众人等围住,有人又要请他给自己算命以避凶趋吉,吕仲明只得逃难般地回了家里,关上门。

    “尉迟恭。”吕仲明回到房内,看到尉迟恭脸色苍白,病情仿佛比自己离开时更严重了,当即心下一惊,忙去试他额头,发现尉迟恭发起了高烧。

    这下麻烦了,吕仲明也不好掐着个病人脖子问个究竟,便只得先给他把脉,知道伤口发炎了,又匆匆出去抓药。想起门外还有不少人围着,便翻墙出来,然而外头似乎发生了什么事,门口堵着的人一窝蜂都走了。

    吕仲明也顾不得去打听,快步去西市找药堂,奈何城中药堂早就歇业,老板过年后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卖药的铺子里不知何时已被百姓洗劫,抽屉里连药材都没剩多少。

    怎么办呢吕仲明回想起过年至今这些天,平日里都是小贩在集市上摆地摊卖草药,现在兵荒马乱的,哪里找得到采药的

    远远的西门外又有人叫嚷,城门开了,有人沿街喊道“突厥人撤了”

    太好了,突厥人终于走了,吕仲明左右看看,见一队兵马进了城,显然是官兵,然而与官兵编制的铠甲又有所不同。领头一人二十来岁,面容不似武将,却披挂锁铠。

    奔马匆匆经过,马上那人打量两侧,无意间与吕仲明对视,然而彼此间都只是惊鸿一瞥,便带着部队穿过了长街。那队人足有两千余,过街时犹如长龙蜿蜒,没个尽头,吕仲明等得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等到人走了,才速度赶回去。

    沿街全是新来的官兵,牢牢把守城内要道,盘查百姓,吕仲明被盘查了两次才赶回家,手头仍缺不少药,但尉迟恭伤口感染,已在发高烧,必须先给他退烧。

    吕仲明在屋檐下熬了药,又解开尉迟恭身上绷带,给他换药,并以药酒清洗伤口消毒。尉迟恭箭创之处开始泛黄流脓,药酒浇上伤口时,他仍然睡着,一动不动。

    吕仲明知道药酒清洗伤口非常疼痛,尉迟恭不可能完全没有反应,应该是他实在没力气了,这种情况相当危险。正在为他擦洗时,秦琼回来了,摘下头盔朝旁边一扔,说“有客人找你,尉迟他”

    秦琼长期行军打仗,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上前帮忙,吕仲明问“是援军的头儿”

    秦琼沉吟,点头道“对,唐王府的人来了。”

    吕仲明道“让他等一会。”

    然而不到片刻,罗士信带着一个年轻男子推门进来,吕仲明一回头,便知道自己猜对了,正是先前领兵入城,与自己匆匆打了个照面的那男人。

    那男人一见吕仲明,便是一愣。

    “吕先生”年轻男人回过神道。

    吕仲明点头,屋内站着四个人,一时间甚挤,男人道“我来帮忙。”

    罗士信见那男人要协助,房里也站不下,便道“我们在外面等。”

    秦琼与罗士信都出去了,年轻男人皱眉,先是道“四处都找不见尉迟将军,果然回了代县,怎么会”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吕仲明心底便猛地一震,隐约猜到了不少内情,但他一句也没有说,只是答道“来之前的事,我不清楚,只有等他醒了再问。阁下怎么称呼”

    “李建成。”那男子答道。

    “久仰。”吕仲明笑道。

    李建成道“彼此。”

    李建成似乎不太爱说话,两人看着尉迟恭的伤势,李建成忽道“此处甫经战乱,药材稀缺,不如让在下将尉迟将军送回晋阳,延请名医诊治。”

    也只能这么做了,吕仲明稍一沉吟,便点头道“这就麻烦世子了。”

    李建成出去,片刻便有士兵带着担架进来,将尉迟恭送走,秦琼、罗士信在门口目送唐王府骑兵将尉迟恭带走。吕仲明眉目间带着解不开的焦虑,问“治好病后,尉迟将军擅离职守一事,会获罪么”

    李建成略一沉吟,答道“不瞒先生说,尉迟将军不属我统领,乃是舍弟麾下,至于尉迟将军在外执行什么任务,为何到了代县,我并不清楚,只知舍弟近日来,确实在四处找他下落。”

    吕仲明一句话便试探出了前因后果,认真道“那便请世子代为求一句情罢。”

    李建成点头道“那是自然。”

    吕仲明作了个请的手势,意思是现在咱们可以谈谈了“世子请进屋坐。”

    18、第十七回晋阳

    李建成知道要请他喝茶聊天,事实上这次发兵前来支援代县,一半是为解去突厥之危,一半则是来见这数人一面。

    吕仲明大约也猜到了,上一次来的李济的身份。

    双方坐定,彼此都是明白人,多的话,都不必说,各自心下了然,李建成道“秦将军、罗将军,在下尚在晋阳时,便久闻两位大名,张须陀老将军为国尽忠,家严还唏嘘不已,为之流泪。”

    论年纪,李建成今年已逾弱冠,秦琼、罗士信与吕仲明三人都不满二十;论地位,李家乃是陇西望族,又是唐王世子,己方则都是通缉犯,李建成这么开门见山,已是给足了面子。秦琼面色和缓,却依旧淡淡道“足感唐王盛情。”

    罗士信问道“上次登门那位,就是你弟弟”

    李建成点头道“正是,三位好眼力。年前雁门关下歌谣传到晋阳,家父便遣小弟登门,想请吕先生一晤,奈何此地耳目众多,舍弟不敢贸然亮明身份。建成冒昧,请问,吕先生能否一解歌谣深意”

    李建成注视着吕仲明双眼。

    “隋唐”吕仲明道“世子猜对了,隋后是李唐天下,杨氏将灭,李氏当兴。来,世子请喝茶。”

    吕仲明将茶杯放在李建成面前,李建成沉吟,喝茶,并不回答,最后道“秦将军,罗将军一身武艺超绝,又深通兵法之道,料想不会在代县常住,进城时,建成便听城内百姓争相传颂吕先生日前请来天兵之力,大破胡族一事。料想百姓侵扰,势必将令先生不得安生”

    吕仲明笑了起来,李建成却道“众望所归,往往不得片刻安宁。此乃建成真心所想。”

    “说得是。”吕仲明无奈道。

    “三位眼下有何去处”李建成又问。

    “并无去处。”秦琼笑道。

    罗士信懒懒道“我跟着我兄弟们走。”

    李建成诚恳道“这次来代县前,家父便叮嘱建成,无论如何,都要请三位到晋阳一聚建成若不能将各位请回去,只怕家父会亲自前来,年前小弟过世,家父身体状况着实不太好盼吕先生,秦将军,罗将军”

    吕仲明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再端架子就是不识抬举了,李世民一请,李建成二请,已经是史上罕有之事。本来自己三人来并州,就是想投奔李家的。现在已水到渠成,不必再推。

    “世民兄在年前便来过一趟。”吕仲明道“不是我不想去,而是夜观星象,知代县不出三月,必有兵灾,才留在此处。眼下雁门关之危已解,自该前往,为真命天子效力。世子但请先行一步,此间事了,仲明必将登门拜访。”

    李建成爽快点头道“如此甚好,建成便在晋阳府中恭候三位大驾。”

    说毕李建成起身,率先朝三人抱拳,秦琼等人回礼,李建成显然有要事在身,便告辞了。

    李建成一走,吕仲明脸色便垮了下来,想到尉迟恭的事,只觉心里说不出的不舒服。

    罗士信道“你什么时候夜观星象过了。我看你夜里就没出过门。”

    秦琼“唬人一套一套的,还用得着问”

    罗士信奇怪地看着吕仲明,吕仲明心思明显不在这上头,抬眼一瞥两人,问“怎么”

    “谁惹你了”秦琼笑道“你不喜欢那家伙”

    吕仲明没好气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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