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婆子”祝余这才反应过来,失笑,“我是要烧点东西,去吧。”
叶航听了这话连忙取了来,只见祝余将怀中衣服夹层里藏着的东西取了出来,叶航一看吃了一惊,祝余竟是将皇上册封慧王为储君的诏书偷了出来
祝余略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一丝快意,随手将那诏书扔进了炭盆里,等着诏书燃成了灰又拿碳叉子将灰烬捣碎了才让叶航拿出去,叶航不多时回来了,犹豫了下道“主子这是为何得亏来喜在宫里得宠侍卫不敢十分的查,这要是在宫门那被查出来了主子的命不得交代在那了”
祝余轻笑“寿康侯于我有大恩,如今我更是投在无双麾下,说不得要出一份力,更别提那人不是想要慧王继位么我偏要逆着他的意思来,我要他死不瞑目。”
看着叶航担心的神色祝余一笑“无事,我也是物伤其类,若是让慧王继位了,英王必然要走我父王的老路这种事,有这么一回就罢了。”
叶航还是不乐观“就算是没有继位诏书慧王也能登基,慧王在皇城,英王还在北地拘着呢,更别说现在朝中被皇上清理了这一遍已经都是他们的人了,我看英王继位这事胜算不大。”
祝余一笑“该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是凌无双的事了。”
几日后一封白色文书由风行军送到英王府上,这日褚奕峰去了军中,凌霄一看那文书的颜色就猜到十有是祝余得手了,遂在议政厅当着众官员的面就将文书拆开了,噩耗一出,整个议政厅中官员大声恸哭,凌霄更是伤心过度有昏厥之兆,被亲兵匆忙送回了英王府。
“都下去吧”凌霄以手遮脸,慢慢道,“命人准备寿衣白布,去军中请王爷回来,不可告诉他此事”
亲兵领命去了,凌霄只留下秦龙在屋里,手放下来,英武的脸上没有一丝泪意,秦龙给凌霄捧了一杯茶来,凌霄几口喝了放在一边,道“皇城里的说法是大行皇帝忧思过度,体力不支在梦中就去了什么狗屁不通的”
“看样子是皇上服用了太多梦里苦的缘故”凌霄轻敲书案,沉吟道,“这几个月来皇上性情大变,若真的是在梦里吓死的,有这几个月御医病案也说得通,可以服众了”
秦龙拿过皇城里送来的文书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道“至少咱们知道,没有人怀疑到梦里苦上,主子一直担心祝余公子会失手被抓,如今主子可以放心了。还有就是这封文书并不是慧王发出来的,按理现在他应该已经被左丞那帮老臣扶为太子了,怎么”
凌霄也是想不通,慧王这个时候应该跳出来可劲儿的折腾才对啊,怎么没动静呢
两人正思量着凌霄的亲兵在外面请见,说是皇城里来了消息,秦龙连忙出去将史沛传来的密信拿来,凌霄接过一看,里面是祝余的字,几句话说明白了几日前承乾宫内的事,并交代了诏书已毁,后面的事让凌霄自己斟酌着来,这下子凌霄和秦龙才明白过来,凌霄失笑“祝余的花样倒是多”
这一下很多事就解释的清了,凌霄正要跟秦龙说什么的时候外面传王爷回府了,凌霄轻叹了一口气“你去吧,晚些我再叫你。”
褚奕峰一进府邸就知道出事了,看着管事的捧着粗布白衣匆匆走过,褚奕峰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几步跑进正屋,凌霄连忙迎出来,褚奕峰见凌霄无事松了口气,急道“怎么了如何将这些东西都拿出来了”
凌霄犹豫了下,轻声道“峰儿,皇上驾崩了。”
“六月初七一早发现的,御医诊断是忧思过度,在梦里去的。”凌霄看着褚奕峰的神色心里刀剜一样,哄道,“既是在梦里去的,想来没有什么苦楚。”
褚奕峰愣了下,深深低下头,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凌霄心中大痛,皇上对褚奕峰做的那些龌龊事褚奕峰多不知道,如今出了事褚奕峰自然还是心伤的。
凌霄连忙扶着褚奕峰做到软榻上,褚奕峰侧过头将脸埋在了凌霄怀里,一声不出,眼泪不一会儿就透过薄薄的衣衫渗到凌霄衣衫里了,凌霄轻轻的揉着褚奕峰的后背,低声道“峰儿别憋着,哭出声来”
褚奕峰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下来,凌霄知道褚奕峰从小并不亲皇上,后来又有无数猜忌,如今哭只是血脉间斩不断的情谊,比起老皇帝死时候的情形好多了,想起这个来凌霄禁不住心疼,褚奕峰这半年里竟是去了两个至亲
凌霄怕褚奕峰憋气轻轻抬着他的额头,低下头来轻吻褚奕峰的耳畔,轻声哄到“峰儿”
褚奕峰轻轻抬起手搂着凌霄的腰,一次次的事让他知道,谁都会离开,只有凌霄会一直在。凌霄轻轻抚摸着褚奕峰,静静的等着褚奕峰发泄完毕
晚间的时候凌霄以王爷伤心过度为由将众官员送走了,只有梁丘杰没走,上前行礼道“凌相,下官有事相商。”
凌霄让梁丘杰进书房里面,着人看茶,轻声道“梁大人请坐,什么事”
梁丘杰接过茶,让伺候的人下去,沉声道“凌相,如今山陵崩,国不可一日无君”
凌霄轻挑长眉等着梁丘杰接着说,梁丘杰倒是没有什么顾虑的,直言道“如今成年的皇子只有大皇子慧王和咱们王爷,三皇子四皇子不足弱冠先不用考虑,立储一事大行皇帝虽然虽然有所偏向,但并没有留下诏书,等于是留下了个难题给百官,日后该尊哪位王爷为帝”
“论长幼之序,论大行皇帝宠爱程度,论在皇城中的人脉关系。”梁丘杰总结道,“慧王登基众望所归。”
凌霄轻笑“梁大人说的是,若是皇族亲贵与重臣们都推举慧王,那说不得我们北地也要俯首称臣了。”
梁丘杰摇头“论军功,论太祖皇帝宠爱程度,论品性声望,慧王登基当之无愧。”凌霄眉梢一动,淡淡道“梁大人请慎言。”
梁丘杰不在意的一笑“我梁丘杰怕什么今日下官逾矩说这些话就是想提醒凌相,英王除了不是嫡长,没有什么比不上慧王的,或者有人说王爷心智单纯仁善不宜登大位,但就下官看来,只要有凌相一直侍奉左右怕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梁丘杰见凌霄依然不动声色,继续道“臣消息闭塞尚且知道在皇城中慧王与英王不对,若来日慧王登大宝,焉有王爷的立锥之地还请凌相多思量。”
凌霄定定的看着梁丘杰,半晌道“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如今我离不开王府,还请大人去一趟北部军营,将刚才跟我说的话再跟乌戟将军说一遍,大人舌绽莲花有当日孔明战群儒之才,相信也能为了王爷说服乌戟将军。”
梁丘杰连忙起身“下官领命。”说着就要往外走,凌霄忍不住问道“梁大人,你我相交不过半年,如何就”
梁丘杰轻声一笑,也不转身,沉声道“凌相可知,梁某已近不惑之年,当年也是进士出身,可惜蹉跎半生不过是个小小六品,幸得凌相赏识,如今已是四品官职,梁某不是贪恋官阶,只是”下面的话梁丘杰没说,凌霄大概也明白,梁丘杰实在是个得用人,但输在为人不够圆滑玲珑,后得凌霄知遇之恩,自然会倾力相报。
梁丘杰走后凌霄回到里院,里面碧荷捧着一个食盒等在外面,见凌霄来了连忙赶上来道“少爷,您快看看王爷吧,晚饭根本没吃,咱们也不敢劝”
凌霄打开食盒的盖子看了一眼,里面有一碗粥还有几碟子小菜,凌霄接过食盒道“你去吧。”碧荷福身退下。
屋里面只点了几盏灯,褚奕峰正坐在榻上出神,凌霄进屋将食盒里的粥拿出来,取了些糟鹌鹑肉拌在粥里,端了坐到榻上来,轻声道“来,吃点东西。”
褚奕峰眼睛红红的,但还是接过粥碗吃了下去,凌霄接过空碗,劝道“早些睡吧,明日我就打点东西跟你回皇城,后面有要忙的时候呢。”
褚奕峰点点头,还是话不多,凌霄帮着他收拾了就寝,褚奕峰刚躺下就听见外面有人叩门,凌霄不让褚奕峰起身,自己去了外间,拢香拿着张叠好的信纸交给凌霄“刚才外面的人让交给您的,说让您这就看了。”
凌霄抖开信纸一看乌戟携北部众军士誓死追随英王。
、83最近更新
乌戟也不是傻的,大行皇帝在世时就千方百计的打压武将了,这慧王是大行皇帝一手带大的,行事作风有过之无不及,真等着慧王继位的时候,他们这些前朝武将焉有命在这么想来倒是同为武将的英王靠谱些。
乌戟会这么想,别的武将如是。
如今天下刚平定了几十年,大行皇帝就要向武将们收兵权,以前不敢说,现在谁都要念叨一番人走茶凉,不外如是
更何况大行皇帝做了一件不可饶恕的事,那就是冤杀了伏杰琴。除了皇族亲卫韦家,伏杰琴是唯一在世的参与过前朝旧部征战过的将军了,资历在军士中当属第一,大行皇帝永远不会明白武将们对伏将军的尊敬与崇拜,甚至一些年轻的将士将伏杰琴当做神明一般,而大行皇帝就为了那么个站不住脚的理由屠杀了他们的神。
如今大行皇帝已去,武将们憋着的一口气禁不住都的撒向慧王,这个时候就算凌霄没有派梁丘杰去北部游说,乌戟也决定了要追随拥立褚奕峰。
凌霄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屋顶,现在缺的,是褚奕峰的斗志。
凌霄侧过头,褚奕峰就枕在他手臂上,眉眼间还有些许的泪意,凌霄轻轻地用里衣的一角为他拭去,褚奕峰顺着凌霄的动作偏过头,温驯的将脸埋在凌霄的怀里,凌霄轻笑,为他掖了掖被角,无论如何,这场仗只许赢不许输,皇城有他们的亲人,他不会让褚奕峰一辈子提心吊胆的屈居于北地。
翌日两人起了个早,都收拾好只略用了一些粥饭就一起去了议政厅,凌霄陪着褚奕峰将封地里的事交代了一遍,最后凌霄转头对梁丘杰道“我与王爷这一去皇城不知何时能回来,封地中的事就全靠梁大人照应了,我回北地不知何日,今授命梁丘杰梁大人为封地新的文相,还请大人不必推辞。”
此言一出厅内官员都吃了一惊,梁丘杰更是马上推辞,凌霄一笑“梁大人不必过谦,这是我和王爷反复思量的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妥的。”一个文相凌霄不是很在意,此去皇城,若是胜了,那他自然不可能再回封地做文相了,若是败了凌霄轻笑,那就要与褚奕峰生同衾死同穴了,自然也回不来。
梁丘杰推辞半日无果,无奈受了,承诺道“还请王爷和凌相放心,有我梁某在北地一日,必然同众位大人为王爷守住这里,等着王爷好好的回来。”
凌霄点头,又吩咐了些小事后就散了。
从议政厅出来褚奕峰的话就很少,马车里凌霄轻轻揽着褚奕峰,不多时到了英王府,凌霄掀起马车门帘先一步下车,扶着褚奕峰的手让他下来,两人一前一后往大门走,凌霄稍稍落后两步,褚奕峰正要上台阶时,猛地回头,王府不远处的一个布衣男子突然发作,从怀中抽出一把弯刀来直取凌霄
千钧一发,凌霄尚不知,顺着褚奕峰的眼神看过去,只见明晃晃的刀刃冲着自己面门而来,凌霄下意识往后躲,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已经直冲过来,凌霄用手格挡,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薄薄的衣衫,一道血光划过,那人还要再挥刀时褚奕峰已经赶上来,侧身挡到凌霄面前,一个侧踢将那刺客扫出一丈,刀光剑影只在一瞬间里,王府亲兵瞬间赶上来将那刺客制伏。
褚奕峰连忙回头查看凌霄的伤势,凌霄连忙安慰道“无事,刚擦破了皮而已。”褚奕峰小心的将凌霄的袖口挽起,只见凌霄小臂上划开了一道近尺长的刀伤,血迹蜿蜒流下,褚奕峰确定了凌霄没有伤到筋骨才堪堪放下心,转身走到那刺客面前,一把抄住他领口将人提起来,原本温善的面孔几竟狰狞,怒道“说谁派你来行刺的”
那人只不说话,当下就要咬舌自尽,褚奕峰一手扣住他脸上,修长的手指一用力直接将他下巴卸了下来,冷笑“想死等过了我府中三十二道刑具再说,我再问你一次,谁派你来的说”
那人看来是被骇住了,卸了下巴后口齿不清,勉强道“我说慧是慧王”
褚奕峰眼中一动,抬手将那刺客的下巴合上了,那人只是抽气,半晌磕磕巴巴道“是慧王派我来的”
褚奕峰脑子中“嗡”了一声,闭了闭眼,继续问道“大哥慧王怎么说的”
“慧王说务必杀,杀了凌小侯爷”
褚奕峰一手扣在那刺客脖子上恨道“慧王竟敢竟敢要凌霄的命”褚奕峰手下发力,恨的就要直接掐死了他,凌霄连忙过来拉褚奕峰,急道“王爷不可,这是慧王害我的罪证区区小贼不值得脏王爷的手”
褚奕峰听了凌霄的话才将手放下,那刺客脖颈间已经多了几道乌青的指痕,褚奕峰冷冷道“押到牢里,好生看管着,不许他寻死。”
亲兵连忙押着那刺客去了,褚奕峰转过头来连忙叫人去请太医,自己扶着凌霄往府里走,凌霄侧过头给了秦龙一个眼神,秦龙知意,跟着押送那刺客的人一起去了。
“疼不”褚奕峰看着凌霄的伤口心焦不已,悔道“都是我不好,要是早一步发现了也不用你受这个苦。”
凌霄轻笑“无妨,不过是皮肉小伤,只是口子大了些吓人,李太医,快跟王爷说了好让他放心。”
李太医将凌霄手臂上的血迹拭干后取了药粉来,道“确实无大碍,凌相躲的利索,刀口很浅,妥善医治了疤也不会留下,王爷放心。”
李太医说着话,手下不停,将伤口包扎好,又叮嘱了些忌口的东西才姗姗去了。
“来”凌霄拉着褚奕峰做到他身边,褚奕峰小心的看着凌霄的手臂怕碰着了,凌霄一笑“哪里就这么娇贵了,忘了当年一起在战场上了,那时的哪一道伤不比这个深”
褚奕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是我大哥伤的你”
凌霄没有接话,褚奕峰淡淡道“大哥容不下我,我早就看出来了,我根本没有要跟他争的意思,从小就没有他想要什么,我从不会去抢去夺,我也不在意那些,他想要什么我都给,但你不行但现在他敢动你”
凌霄正要说什么时外面亲兵来报,皇城中有文书传来,褚奕峰和凌霄连忙起身让人将文书拿进来,褚奕峰接过拆开一看,拿着文书的手上青筋暴起,胸间霎时燃起滔天怒火,怒道“欺人太甚”
凌霄连忙接过来看,心中轻叹,上天助我,慧王这封文书太及时了。
慧王以国中无君恐外邦趁势进犯为由,令褚奕峰驻守北部,不必回朝。
褚奕峰一颗心在这短短的一个时辰里被慧王伤透,褚奕峰沉默半晌,转头对凌霄轻声道“凌霄,我不能让大哥登基。”
凌霄顿了下,低声道“你愿意做皇帝”
褚奕峰听闻做皇帝三字似乎是茫然了下,静了片刻道“我不知道,但要是让大哥做了皇帝他就可以名真言顺的杀了你,如今他品级不如我尚且敢派刺客来,届时我不能让你死,我我要做皇帝。”
凌霄上前一步揽过褚奕峰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褚奕峰永远,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刚才这一句话对于凌霄来说意味着什么,当年凌霄不顾太子的刁难,毅然请旨前往北部清剿张继叛军,几经周折才请来了圣旨,那时他手里才有二十个兵,前往北地的那几天不堪回首,从那一天到现在,支持着他不择手段阴谋算尽的,就是这么个简单的理由他不能的让褚奕峰死。
而在今天他的小将军为了他做了同样的决定,他说,我不能让你死,我要做皇帝。
凌霄低头轻吻褚奕峰的颈侧,哑声道“峰儿我不会死,我们都不会死,你要做皇帝,我就会让你做皇帝。”
两人的依偎片刻,褚奕峰让凌霄稍休息一会儿,将汤药喝了,凌霄手臂上的伤口不厉害,但天气热,还得好生养着才易好。
褚奕峰出门让亲兵将北部军营中一众大将都请来,又将北部四品以上官员召来,也不去议政厅了,索性王府中没有女眷,直接请到了里面来。
乌戟与凌霄早有默契,听到消息连忙带着手下得用的大将赶来了,不多时人聚齐,先是对缠了厚厚绷带的凌霄慰问了一番,后褚奕峰坦然说明白了慧王不仁不义,本王不堪忍受。
如果此时皇城中的褚奕瑾看见这一幕就知道自己有多蠢了,他以为用当日大行皇帝阻碍褚奕峰回朝的理由就能再次的拦住褚奕峰,可惜他不知道,褚奕峰也是有脾气的,有血性的。
更重要的一点,他不是大行皇帝,他不是褚奕峰的父亲,他只是个三品的辅国亲王,而褚奕峰是正一品的监国尊圣亲王。褚奕瑾给褚奕峰下命令,从品级上就已经是逾矩了。
褚奕峰淡淡道“今日慧王可以派刺客来刺杀凌霄,明日他也可以派人来刺杀本王,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本王本无心皇位,但今日本王想明白了”
“英王深明大义,心怀家国天下,自然由不得慧王作恶。”凌霄打断褚奕峰的话,他怕褚奕峰说出什么为了自己才要做皇帝的话,现在众将士官员想听的可不是这个,凌霄正色道,“今日就是各位为我大褚效力的时候了,大行皇帝死的不明不白,皇城中只说在梦中去了,言辞模糊,令人起疑,焉知不是慧王下的毒手”
乌戟神色一动,心里不由得佩服凌霄的心智,造反都要来个这么名正言顺的理由,乌戟面上也是一脸沉痛,怒道“我等誓死追随王爷,绝不容许慧王继续作恶。”
“如今大行皇帝死因不明,慧王却不准英王回朝尽孝,今日更是派了刺客来北地,其心可诛”凌霄舌战春雷,“我等即为大褚臣子,食君禄忠君事慧王妄图皇位不择手段残害皇族,人人得而诛之”
凌霄回头望向褚奕峰,褚奕峰心有所感,沉声道“北部将士儿郎们,请将身家性命托付与我,我发誓不让你们失望“
凌霄与褚奕峰并肩而立,屋中将士官员们纷纷下跪“誓死追随王爷”
之后凌霄给北部官员各自派发了新的任务,每人各司其职,绝不能让褚奕峰的大后方出问题。
“梁大人,半月前我封地内粮食已经收割,不知现在纳粮有多少”
梁丘杰做了保证“今年全仗着凌相的新政,我封地内纳粮足足是往年的一倍。”
凌霄点头“还未运到皇粮仓吧不必再送去了,只运到王爷名下的粮仓即可。”
梁丘杰“下官省的。”
凌霄淡淡一笑“只怕还不够,还烦请乌将军提前派兵去北笀和白石江两地,这两处都有万石粮仓,平时就是他们供给北部军营,现在说不得还是要向这两地借点粮了。”
乌戟颔首“凌相放心,今日我就派人去借粮。”
凌霄一笑“粮食太多,人手少了怕是不成的,还请将军向两地各派三千精兵,想来他们就会借了。”三千精兵压境若是不借那就是找死了,为了避免有人真的找死,凌霄又交代道“若是还不借,那就抢,日后还他就是。”
乌戟一笑“凌相说的是。”
褚奕峰将乌戟手下的兵士与褚奕峰的亲兵一同收编,军士一共十一万,褚奕峰命鲁伟山帅一万军士留守稳住后方,自己与乌戟共将十万人回朝征讨慧王,打出来的口号是凌霄拟的清君侧
当天两人交代好一切后命众人各司其职,回家休整一天,明日出发。
当夜褚奕峰与凌霄用了饭后早早的就寝了,凌霄轻轻揽着褚奕峰,轻声道“估计一下,我们要用多长时间打下皇城来”
褚奕峰思量了片刻,道“若是舅舅不插手,少则两月,多则三个月。若是舅舅插手我不好说。”
凌霄知道褚奕峰自小从师于韦铮辅,心里先有些怯意了,自然说不好,轻笑“这个我倒是能跟你打包票,舅舅不会插手。”
“为何”褚奕峰自小与韦铮辅亲密都不敢确定,凌霄倒是信誓旦旦的,凌霄一笑,“旧年我曾找过舅舅一次,当时我就估量日后你与慧王有一场争斗,只是没想到要动兵,当时舅舅就表态了,日后他会帮扶你。”
“那时候你就想到今天的事了”褚奕峰禁不住红了眼眶,这些年凌霄为他铺路他不是看不见,只是最近一件件事出来,褚奕峰越来越清楚了凌霄对他有多好。
凌霄侧过头轻吻褚奕峰的眉心“爷爷教我的,走一步看三步。”
褚奕峰抬起头亲吻凌霄的唇,轻声道“等我做了皇帝到时候再也不让你费心,到时候谁也动不了你。”
凌霄心里一暖,“嗯”了一声“到时候,我们就永远不用担心,不用害怕。”
第二日一早,褚奕峰与凌霄身着墨色武袍,一起进献三牲,校场上万日齐肃穆,虔诚的看着他们的大将军。
号角声依次响起,褚奕峰立于高台亲自点将。褚奕峰将刀上鲜血抹去,转身对着十万大军朗声道“神明在上太祖皇帝在上大行皇帝在上”
军士们奋力呼应“神明在上太祖皇帝在上大行皇帝在上”
褚奕峰道“如今朝中奸臣当道毁我国祚,屠我皇族”
“今日我北部儿郎替天行道,平乱贼清君侧”
将士们随之大声呼应,声势动天
褚奕峰骑上战马,凌霄退半步之距,随着角声一齐出发,行军半日大军行至甸子县,只见前方戈壁线上一排战马等待着,褚奕峰心里不由得一惊,仅目测前方就有铁骑五千之众,这是哪部的兵士
褚奕峰命众人停下,只见对面一骑奔来,距离仅百步时褚奕峰终于看清了,来人竟是匈奴大单于羌胡
羌胡打马走近,距离十丈时站定不再靠近,朗声笑道“小王爷,听说你要去打仗了”
褚奕峰朗声道“正是,不知大单于有何赐教”
“赐教没有,你那军师凌霄厉害的很,要赐教去找他”羌胡笑着拍拍身下的马匹,趣道,“你是去杀你大哥吧”
凌霄哭笑不得,大军面前说这个作甚,褚奕峰倒是不甚在意,羌胡一笑“无事无事,我还杀了我爹呐”说毕自嘲一笑,朗声道“知道你们的战马不行,哥哥赶着给你送了五千匹战马来”
大军闻言俱是一惊,匈奴战马有名已久,平日里也有不少人冒死去匈奴境内采买,购来的都是名驹,可达千金,如今这匈奴王竟是自己将马匹送了来还是五千之众
褚奕峰愣了下突然笑了出来,朗声道“谢谢大单于厚恩”
羌胡不甚在意的一笑,下了马轻轻的揉了揉马鬃,回头大声喊了声匈奴话,后面的匈奴骑士们闻言一同下马,同羌胡一样同战马亲昵了下,战马训练有素,跟着羌胡的坐骑一同慢慢的走向褚奕峰大军中,在荒凉的隔壁上形成了一道独特又震撼的风景。
凌霄心中动容,大声道“大单于大恩不言谢”
羌胡一笑“哥哥懂得”羌胡看着凌霄与褚奕峰并肩于战马上,眼中似钦羡似无奈,对着凌霄大声道“凌霄见着了祝余说一声无事无事了就回来我在头曼等着他”
凌霄一顿,朗声道“大单于放心凌霄一定保全祝余性命事成之后一定派重兵护送祝余回北地,不让他有分毫闪失”
羌胡眼眶一红,点头道“哥哥谢过了”说毕转身,大声呼喝着部众一起离去,众人缓缓的消失在地平线上。
凌霄跟褚奕峰换上羌胡送来的战马继续行军,远远望去戈壁滩上十万军士随着褚奕峰与凌霄一起向皇城进发,形成了几里长队伍,浩大又壮观,战马上两人相视,心中万千情谊交汇何其有幸,与你并肩而战。
、84最近更新
褚奕峰一行人行军三日后皇城中才得了消息,慧王看着呈上来折子气的肺要炸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褚奕峰真的敢反了。
“英王打着平乱贼清君侧的口号。”曹容轩轻蔑一笑,“却不知英王所说乱贼是谁呢”
左丞抬起眼皮来看了曹容轩一眼,不接话,褚奕瑾只觉得头疼,命人取了幅地图来看,半晌道“舅舅,看着英王的这个速度,最快几时到皇城”
韦铮辅也不看那地图,心里嗤笑,还想做皇帝,连大褚国土地形都背不出来,拿着份地图指手画脚的,韦铮辅顿了下,低声道“若是探子传来的消息无误,那英王大军不是每日行军时辰过长就是骑着不一般的战马而来,这样臣也估算不出。”
韦铮辅倒是没有闹虚,刚听到消息的时候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探子的情报有误,从北地过来绝不是这个速度,但几个探子的情报皆是如此,现在就是韦铮辅也闹不清了,难不成他们是日夜行军不成褚奕峰是韦铮辅一手带出来的,他不信褚奕峰会做出这种事来,所以一时也不是很明白了。
褚奕瑾听韦铮辅如此,这个只觉得舅舅是在跟自己作对推,但现在他也不敢跟韦铮辅撕破脸,一是皇后那里交代不了,二是皇城里没有韦铮辅震着不成,遂缓了缓脸色,轻叹“二弟从小鲁莽,如何现在竟做出这样的事来我命他驻守北地,就是怕匈奴人趁乱侵袭,他如今却不管不顾的带着北部大军回朝,却将边境百姓置于何地”
韦铮辅闻言愣了下,冷声道“王爷命英王驻守北地”
左丞也愣了下望向褚奕瑾,褚奕瑾却是一脸的名正言顺“我也知道此时二弟该回来给父皇尽孝,但国事大于家事,太祖仙逝时父皇也是如此命二弟不必回来,现在也理应如此。”
左丞听了这话眼泪都快出来了,先帝啊你怎么就非要扶持这么个东西今早他听闻褚奕峰反了还惊异,以他对褚奕峰的了解感觉他不是个会做这种事的人,却没有想到是褚奕瑾自己给人家将由头送过去的
韦铮辅冷笑道“臣却不知,王爷是以何身份向英王下的命令呢”蠢货,你以为你是先皇
褚奕瑾顿了下,掩过脸上的尴尬,淡淡道“自然是以长兄的身份。”
左丞干脆不说话了,只想着一会儿哭先帝去,韦铮辅却没有这么好的忍耐力,当下道“若以兄长身份,臣却不知有哪家的兄长不许自己兄弟回家悼念亡父的理;若是以王爷身份,若是臣没有记错,不计长幼,现在王爷见了英王都是要行礼的,英王军功赫赫,不足弱冠就由太祖皇帝破例封为郡王,后大行皇帝更是加封英王为监国尊圣亲王,说起来,如今我大褚国王爷中,英王的品级最高。”
言下之意,你疯了才敢责令褚奕峰不许他还朝。
褚奕瑾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这些他自然也想到过,但他怎么能放心褚奕峰回来自己除了居长且得皇上喜爱,别的什么也比不上褚奕峰,更可恨的是立储诏书怎么也找不到了,弄得自己现在处境尴尬无比。
褚奕瑾望向荣祥公,荣祥公顿了下,这个情景下他还真的不想站出来说话,不过为了自己一族,为了孙女日后的荣耀,荣祥公一咬后槽牙,出列道“慧王殿下阻碍英王回朝确实不对,不过韦将军所言差了,如何英王品级最高了”
荣祥公望了左丞一眼,继续道“先帝在世时曾谈过立储一事,当日先帝的意思是属意慧王殿下,听到这话的不止我一人,左丞、魏大人,曹大人等内阁大臣都知道的,如今先帝已去,我等理应遵从先帝遗志,全力辅佐慧王殿下。”
左丞心里叹了一口气,出列道“当日先帝确实说过这话,四位皇子中成年的就只有慧王殿下和英王殿下了,慧王居长,且尽得先帝教导,理应登大位。”
褚奕瑾刚要谦让谦让,但见没有多少人应和也就讪讪的罢了,众人不禁都望向不发一言的韦铮辅,韦铮辅抬眼在殿中一扫,淡淡道“我韦家世代武将,不懂得朝中这些事,只会做好分内的事,那就是万死保全皇族性命,不管是继位的,还是没有继位的。”
韦铮辅不愿过多纠缠,以军中无人为由告退回去了。
见韦铮辅走了褚奕瑾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舅舅没有十分反对自己就好了,对于韦家褚奕瑾也很放心,定了定神道“之前命英王驻守封地是小王思量不周了,但如今英王竟然私自号令北部军营将士回朝,置北部边境百姓于不顾,这点绝不容姑息。”
“曹大人。”褚奕瑾沉声道,“今授你大将军之职,严师为骠骑将军,即刻前往龙贵,着令龙贵军营、建宁军营军士出征,务必拦下英王大军。”
曹容轩自被先帝启用后并没有真刀实枪的战过,见褚奕瑾如此重用他心里已经乐开了花,龙贵、建宁两军营的军士合起来已经有近三十万了,以三十万打褚奕峰的十万,还怕不成么曹容轩踌躇满志,朗声应道“臣遵命,必然拦下英王叛军,不容皇城中有任何闪失。”
左丞抬眼瞟了曹容轩一眼,心里冷笑,英王叛军这话是你说的,我没说过。
褚奕峰一笑“早就听说曹大人之智不让曹公当年,小王如今拭目以待。”殿下官员随之附和,不管个人心里怎么想,但早先已经上了慧王的破船了,如今好赖就这样吧,细想也是,以三十万打英王的十万,不能输吧
褚奕瑾带着一群貌合神离的乌合之众开始互相吹捧,仿佛已经看见了褚奕峰带着那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男宠凌霄来伏诛了。
“三十万”褚奕峰随手抄起笔来在羊皮纸上画了几道,龙贵地区的地形清晰的浮现出来,褚奕峰在几个地方涂黑了些,给凌霄解释道,“看这这里都是山地,特别是坝子岭,这里就是个一线天,我一开始都怕咱们战车不方便过去,我大哥居然派了三十万人来”
褚奕峰开始心算,坝子岭的一线天曲折回绕足有二百丈,步兵并排可走七人左右,骑兵可走两骑,一共有三十万人就算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一五一十十五二十
褚奕峰眼中有些惊恐,凭他的智商无法想象那人挤人马挤马是怎么个混乱吓人的场面,不由的缩了下肩,呐呐道“耸人听闻”
凌霄对于那一块的地形并没有什么概念,无法体会褚奕峰现在满脑子人马乱挤的场面,问道“那你想好战术了”
褚奕峰愣了下,这用不着战术吧
褚奕峰看着凌霄咽了下口水,道“这个战术就是,我们就不用过坝子岭了,明日行至坝子岭就守在一线天北边修好简单的防御工事,等着曹容轩的军士来,来一个砍一个即可。”
“啊”凌霄没听明白,乌戟却懂了,不由得愣了下,随即大笑起来,眼泪几乎要流下来,堪堪止了笑,喘道“很很是”
乌戟笑着给凌霄解释了一遍,凌霄失笑,点头道“如此也就如此了,我于军事不大通,全听王爷和诸位将军的了。”
“曹容轩,曹容轩”乌戟忍不住嘲道,“朝中大将韦将军慧王自是不敢放出来的,那是皇族的铜墙铁壁,剩下的伏将军仙逝,还有五位大将仍被关在狱中,得用的自然就是阵法世家曹容轩了,哼”
众将士闻言又嘲又骂,笑够了乌戟想了想道“王爷慧王派的大将军是曹容轩那书生,不用理会,只是又派了严师做副将,严师”
当年平定张继叛军严师也是同褚奕峰并肩作战过的,褚奕峰点头“乌将军的意思我懂得,严师在朝中万事由不得自己,众将士若是和严师对阵,莫要伤他性命。”
诸位将士点头称是,不多时就散了。
“今日行了六个时辰的军,可累了”军中无女眷,凌霄就将这个些零碎的活计包了,先是跟褚奕峰沐浴了,又取了布巾来为他擦拭湿发,褚奕峰闭着眼笑道,“没有,哪里就这么娇气了,行了,你躺下,我给你揉揉,你不习惯的骑这么长时间的马,姿势也不规矩,应该挺累的。”
累是会累,凌霄倒是没有觉得特别受不了的,听褚奕峰这么说也就躺了下来,褚奕峰取了药油倒在手心搓热了,褪下凌霄的里衣,顺着凌霄肩膀往下按揉起来,褚奕峰手劲适中,凌霄只觉得一阵酸痛后僵硬的肌肉松泛开,不多时就舒服了很多,凌霄轻笑“这手功夫倒是不错,跟谁学的”
“呵呵以前在军中的时候我累了舅舅就是这么给我揉的,次数多了自然就记住了,我手劲儿大,你要是疼了就说。”褚奕峰顿了下,“怎么不说话了”
凌霄轻笑,稍微抬起些上身来,揉了下褚奕峰的头“今后你累了只让我来就好,不用别人。”
褚奕峰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脸红了下,笑道“那时候我才十岁当不得数。”凌霄轻笑,起身拿过里衣来披上,一笑“逗你的,成了,咱们早点睡。”说着往里靠了些让褚奕峰上塌,褚奕峰靠着凌霄躺下了,倚着凌霄的肩膀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凌霄侧过头轻吻褚奕峰的唇,褚奕峰一笑闭上眼,不一会儿就睡了。
两日后褚奕峰已在坝子岭将防御公事做好,褚奕峰只派了五千精兵驻守在坝子岭的北口上,剩下的军士就地安营扎寨,修养生息。
又过了一日曹容轩的兵才赶到龙贵坝子岭,褚奕峰和凌霄在北口防御后等了快一个时辰曹容轩才做好战前动员,褚奕峰等的实在无聊,索性给几个小将现场教学“这战前动员最多最多只能一刻钟,其实这个越短越好,一盏茶就罢了,说这么长时间,再大的劲儿也泄了,那叫嗯,头一回厉害,第二回就松懈了,第三回就彻底没劲了”
凌霄忍住笑,道“那叫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对。”褚奕峰一笑,“凌相是文化人,但这战前动员千万不要让文化人来做,兵士们多是没有读过书的,大字不识几个,哪里懂得这些刚才那边曹大人说的那些,我就没懂几句,想来他的军士们也不懂。”
褚奕峰憨憨一笑“最重要的两点曹将军都没做到,这就是最失败的战前动员了,记着了”
几个小将点点头,凌霄忍笑忍的难受,拿过皮囊喝了几口水,递给褚奕峰“渴不”
褚奕峰点点头,就着凌霄喝过的皮囊喝了几口,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前面曹容轩让人进行攻势了。
褚奕峰的人退守在坝子岭之外十数丈,众人隐蔽在灌木丛中,褚奕峰跟凌霄轻声道“曹容轩八成是想过了坝子岭去直接去剿我们军营,咱们不用现身,等着过来的人多了再出手就好。”
凌霄点头“都听你的。”
褚奕峰略想了下,道“罢了,还是将包围圈放大一些,咱们抓活的。”
凌霄轻笑“你是看上人家的三十万大军了吧好,抓些军士扩张军营也好。”
是役,褚奕峰大军几乎无损伤,并将先锋将军严师连同一万五千军士一同活捉。
军营中褚奕峰亲自给严师松了绑,叹道“严将军冒犯了。”
严师此时再见褚奕峰凌霄与乌戟人等自是无言,北部一别后谁想到短短半年后竟是这个光景,褚奕峰拍了怕严师的肩膀,低声道“你且安心住下,我知道你家小都在城中,对外只说你宁死不降被我扣下了,先这样吧。”
严师闻言愣了下,眼眶瞬间红了,俯身就磕头,泣道“严师叩谢王爷大恩,当日慧王点将时臣心里就不愿意,只是身为臣子哪里能违令王爷”
褚奕峰叹了口气将严师扶起来,轻声道“罢了,严将军先去歇息吧。”
凌霄对乌戟使了个眼色,乌戟知意,陪着严师回帐,顺便打听朝中现在的情况。
凌霄跟着褚奕峰回帐,凌霄拿了地图来看,半晌道“总是这样也不是常法,他们过不来,咱们一样过不去,从一线天过去又是找死”
“那曹容轩必然没有这么傻。”褚奕峰将武袍褪下,笑道,“他输在不熟悉地形,坝子岭这里本来就是丘陵山地少人烟的,他大概只以为那一线天不过十数丈,没有想到竟是这么长哈哈,今天这一仗真利索,直接收编了一万多的兵士。”
凌霄命人取了水来两人沐浴,道“那你想好了咱们怎么过去了”
“想好了。”褚奕峰同凌霄一起泡在热水中,两人耳鬓厮磨肌肤相亲,不见淫邪只有依恋,褚奕峰轻轻靠在凌霄肩膀上,低声道“咱们就从一线天过去,但绝不是像曹容轩这样我已经派一千亲兵趁着夜色去了坝子岭,今晚他们就会将五百架弩车安置在坝子岭高地上,明日由弩手做掩护,将一线天外南方四百丈内的敌兵尽数射死,咱们的兵就有足够的时间和地方从一线天出来了。”
凌霄轻笑“你想的周全。”褚奕峰被热水泡的有些懒懒的,将头杵在凌霄身上,两人泡了不多时就出来上塌就寝,等待着明日的战役。
“什么”褚奕瑾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起身怒道,“大军折损了多少”
风行军朗声道“禀王爷,大军头一日交战时中了英王叛军的埋伏,被活捉了一万五千,并将严师将军扣押,第二日两军正面交战,曹将军奋勇杀敌,无奈叛军狡诈,启用弩车挡住了我军的攻势,我军不敌折损两万,被活捉四万。”
褚奕瑾只觉得头中嗡嗡作响,什么概念交战不过两日就被褚奕峰削去了近八万的军士褚奕瑾手上青筋暴起,恨不得自己上阵,左丞叹了一口气,正要说什么时褚奕瑾站起,怒道“去传本王命,召笀康侯入宫”
“王爷不可”左丞与荣祥公连忙拦阻,褚奕瑾却不愿再听,只想现在就将凌霄的家人尽数拖到阵前杀了祭旗,没想到这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有笀康侯的请罪折子递上来了,褚奕瑾接过一看,刚消下气些许火气又烧了上来。
笀康侯爷在请罪折子中痛斥凌霄的十大罪状,言辞中没有任何回护之意,只让褚奕瑾火速拿下了凌霄赐死以谢太祖之恩,褚奕瑾恨不得吐血,废话要是能拿下凌霄他早就拿下了
送折子的小太监低声道“笀康侯爷被凌霄那佞贼气的大病了一场,进的气儿多出的气少儿,如今起不来床,王爷”
褚奕瑾被这爷孙俩顶的肺叶子疼,偏生现在他名不正言不顺不好开发,又要听左丞的笼络人心,强自稳了稳心道“命命太医好生照看笀康侯爷,赐赐百年老参。”
小太监领命而去。
笀康侯府中,凌侯爷看着锦盒中的老参不住唏嘘“多好的参多好的参”叫了小厮来“去,给姑太太送去,让姑太太好生放到库里吧,这可是宝贝,好好留着。”
小厮躬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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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容轩不过半月急的起了一嘴的燎泡,急急的翻着祖宗的曹氏兵法论想对策,出皇城时赫赫扬扬的带了三十万兵出来,如今手底下被杀的杀被收编的收编,只剩寥寥十万人了。
昨日战场上曹容轩折损了一队的人才抢了一架北部军的弩车来,正在命从皇城中召集了匠人来研究,到底这种弩车是什么材料,什么发力方式铸成的,竟是可以四百丈外取人性命,若不是曹容轩亲眼所见他真的不相信,这世上居然会有这种神器。
皇城来的匠人们本也是精通奇巧之术的,但到底是跟凌霄差了了几千年的学术知识,能模仿的出来但也不明白其中的奥妙,曹容轩不懂匠人们对这神器的震撼喜爱,只急急的要他们也造出一样的来。
匠人们犯了难,躬身道“这青铜倒还好说,虽贵重但咱们也弄的来,再不成也可以铁代替,但这弩弦大将军饶命,实在是不知道是如何拧成这么大力道的,就算是按着这个摸样,以铁和我们的弩弦造成其射程绝达不到四百丈。”
曹容轩气的想直接将这群磨磨唧唧的人拖出去斩头,耐着性子道“那射程可达多少”
匠人们纷纷相顾,低声道“二百多丈吧。”
曹容轩大怒“那有什么用战时叛军每每推出千数台弩车排开于阵前,我军根本无法靠近,就算是勉强拿着重盾靠近了,偏偏这弩箭力道极大,靠的过近了连盾也无用,不都是毁在这弩车上”
曹容轩越说越气“害的本将军胸中无数阵法摆不出来英王有何厉害不就是靠着有几架好弩车”
匠人们呐呐不敢言,只等着曹容轩发够邪火。
曹容轩也无法,只让匠人们能造出什么样的来就造出什么样的来,他神智略清醒了些,命人趁着褚奕峰大军还没有到八台湖将那湖上唯一的一处桥毁了,随行的军师抖声道“大大将军这桥可是历尽了三朝的了,就这么拆了”
“糊涂”曹容轩怒道,“桥重要还是我大军重要孰重孰轻的分不清”
“可是”那军师还是不死心,继续道,“若是八台桥被毁,我们也过不了八台湖,也退不了叛军了啊。”
曹容轩没有说话,他心里明白,照着这个形势,能守住八台湖就是好的,退兵曹容轩还在想战略。
皇城中褚奕瑾一样的着急,眼瞅着褚奕峰就要打过来,曹容轩一败再败,这样下去不出半月褚奕峰就能打进来了。
名不正言不顺,凌老侯爷那么一闹也不能真的拿了凌家的人来,毕竟笀康侯府在表面上是站在褚奕瑾这一边的,左思右想之后褚奕瑾叫了岳父家荣祥公和左丞来密谈,几人谈了半日,最后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只能先派人去和谈,既然打不过,那就好好说吧,只要褚奕峰不要这龙椅,什么都可以先应给他。
和谈的重要任务就派在了左丞头上,左丞虽暗悔排错了队,但如今再去跟褚奕峰投诚怕人家也不会理会的,左丞心里叹一口气,一招错招招错,如今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两日后左丞乘着一叶扁舟慢慢的过了八台湖,军中人也多听说过左丞的,不敢怠慢,好好送到了大帐中。
帐中褚奕峰坐于首位,凌霄坐于褚奕峰下首,其余将士们分立于两侧,见左丞来了并不见礼,如今大家效忠的主上不同,且已经兵戎相见多日,实在没有必要再假客气了。
左丞端端正正给褚奕峰行礼,起身道“英王一向可安好小侯爷可安好”
两人淡淡应了,褚奕峰命人给左丞看座,左丞告了罪颤巍巍的坐了。
“一连交战多日,王爷与慧王却一直未曾好好的谈过一次,恐其中有什么误会,所以让老臣前来。”左丞诚恳道,“王爷与慧王本是嫡亲的兄弟,何如闹成今日这情景”
左丞轻叹一口气,寒心道“先帝尸骨未寒,王爷却挑起这诸多纷争,于心何忍呢”
褚奕峰还未答话凌霄先一步笑道“大人说的是,我家王爷自北部赫赫沙而来,本是因为先帝的丧事,父亲过世,儿子回来奔丧,这有何错只是如今皇族子嗣凋零,人口不昌,我等怕王爷万金之躯有了闪失才命北部将士跟随,为的不过是保全王爷性命罢了。”
凌霄见左丞要说话连忙抢在前面,怒道“今日你说起王爷挑起这诸多纷争,我倒要问问慧王王爷不过是回来为先帝奔丧,为何慧王却派了三十万大军于龙贵阻拦王爷几经战乱,未死在叛贼张继手中未死在匈奴蛮族手中却差点死在大诸国自己军队手中”
“如今还敢来说什么嫡亲兄弟之言三十万大军差点将我们杀尽时怎么不说是嫡亲兄弟了是了,如今事易时移,是我们二十万大军对战对岸的十万军士了,这时候慧王就想起英王也是兄弟了”
凌霄站起来走到左丞面前,步步紧逼“你也知道先帝尸骨未寒所以还怂恿慧王来谋害我家王爷的性命,焉知你不是为了屠尽皇族以谋他想”
“老臣没有”左丞仓皇为自己解释,他这次来本是想先给褚奕峰一个下马威,然后再晓以大义,许下好处让褚奕峰退兵的,他自知褚奕峰自幼口才不佳,又是个心软的,但没有想到进了大帐没有跟褚奕峰说一句话,倒是先被凌霄扣了个谋害皇族的大帽子,心中叫苦不迭,连忙跪下道“王爷明见,老臣不过是为天家效力罢了,何来谋他想之说再说句大不敬的,老臣如今七十有二,谋了他想做什么呢”
“世人奔忙多为了宗族子女,左丞大人自己受不起这大富贵,依然可以隐蔽后人啊。”凌霄嘴下不饶人,讽道,“不似我家王爷,年纪轻轻几番要为国捐躯,到头来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左丞几乎要哭出来了,这凌小侯爷怎么比他爷爷还难缠,凌老侯爷心眼再多那至少还是个笑面虎,这凌霄确实从不给人任何面子的,一张嘴就要人命。
“凌小侯爷明见”左丞后悔不已,一开始不该挤兑褚奕峰的,谁都知道凌霄这个佞宠回护褚奕峰的紧,自己何苦呢,泣道,“臣不过是为慧王来劝和的,小侯爷真是错怪了我了。”
见左丞服软凌霄才冷笑一声坐回座位上,敢跟褚奕峰叫板,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给谁下马威呢。
褚奕峰命人扶左丞坐下,淡淡道“我大哥说什么”
左丞擦了擦脸上冷汗,诺诺道“慧王说,王爷想要什么就说,都是自家兄弟,何故闹成这样”
褚奕峰扫了左丞一眼,低声道“本王所求不多,不过就是要给父皇送终。我北部将士虽说是镇守边疆不得皇城中官员受宠,但吃了一辈子朝廷的俸禄,最后了也要来皇城中磕个头才能安心。”
褚奕峰说别的还好,说到这里帐中将士不禁想到太祖殡天时自己也未来磕头的,乌戟等人不禁红了眼眶,左丞自己也禁不住唏嘘。
左丞咬了咬牙,褚奕峰说是进城给先帝磕头,但磕完头再如何谁还知道沉声道“如今王爷带着二十万大军,进城不适宜吧”
褚奕峰淡淡一笑“有这些人大哥还会派人来刺杀,要是不带一兵一卒进城只怕我与凌相的尸骨都不存了呢。”
“何来刺杀一说”这个左丞是真的不知道,茫然道,“有人来刺杀王爷”
“就在大哥命我不许还朝的当天,有刺客埋伏在我府邸外伤了凌霄,若不是凌霄福大命大只怕现在已经见了先帝了,那刺客不堪受刑已经招了是大哥派来的。”褚奕峰每每想起那日的事心里还恨的如刀割,冷声道,“左丞大人不知道么”
这个是真的不知道,左丞心里叫苦,肯定又是慧王背着他们做的糟心事
左丞泣道“实是不知”
褚奕峰淡淡一笑“不知就不知吧。”
左丞几乎已经没脸待下去,但无奈肩上使命重,无奈道“王爷不如要些别的老臣暗佩王爷已久,不管王爷要何物,老臣拼了命也要向慧王要来。”
左丞心里叫苦,不管是要地还是要人,你给个话儿吧。
褚奕峰依然淡淡的“本王说了,我只要进城给父皇送终。”
左丞险些吐血,想他纵横官场几十年,最后竟是败在了一个愣子手上,左丞苦劝了半日无果,最后只得告辞,转身又道“老臣恐王爷如今怒上心头心里不明白,到不如先在湖这边冷静数天,两位王爷都静一静,休战数日可好”
“不好。”凌霄接口道,“左丞大人恐怕是忘了,过不了多长时间就是先帝出殡的日子了,王爷不会耽误了送先帝的日子的。”想什么呢先帝出殡后新帝就可继位,到时候慧王登基了,他们马上就成了乱成贼子,傻子才答应。
左丞望了凌霄一眼,知道他心里想的通透,叹了一口气,搭上小舟去了。
送走了左丞的夜里褚奕峰与凌霄分析地形,曹容轩这个败家子儿已经趁他们赶来之前将八台桥毁了,褚奕峰对各处的地形地貌如数家珍,对帐中将士道“差不多就是这样,八台桥这里本是八台湖两岸间最近的地方,从桥上过是不行了,剩下两条法子,一是搭船过去,二是绕道,我的意思是绕道而行,宁翻山不过海,老话总是不错的,这水里很多不确定的东西,咱们的兵也没有多少谙习水性的。”
凌霄静静的看着地图没有说话,是他一开始思量不周了,因为要收编那些叛军晚了一步过八台湖,如今竟被曹容轩这畜生毁了桥渡船肯定不行,若是绕道那又是功夫
先帝马上就要出殡了,凌霄没功夫跟他们虚耗。
还有一个办法凌霄指着地图上的八台桥道“这桥是怎么被毁的你可看见了”
“下午的时候远远的看了一眼,从中间毁的,那本是石桥,从中间被砸了。”褚奕峰看着凌霄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一笑,“你是想修补是吧这个我想过了,但中间被毁的有四丈多,要是修补至少得要六丈长的木材,咱们一时找不到这么长的,要是用拼接的木材恐怕又撑不住,没法子。”
这些乌戟也想到了,点头道;“而且咱们能接的了上面接不了桥墩子,四丈多底下不设桥墩子到底险了些。”
凌霄摇头“不是用木材,我想用钢铁青铜之类的来修补。”
褚奕峰一下子愣住了“哪里哪里铸的出来这么长这么大的材料来”
凌霄一笑“我又不是要直接造出个这么长的铁板来,你现在派人去将附近人家,铁铺中的长的铁丝,钢丝,青铜丝之类的都采买了来,越多越好,我来试试看能不能修补。”
即凌霄设计出床子弩来,褚奕峰又目睹凌霄创造了另一个奇迹。
凌霄使人采买了大量的金属来,都是杆状的,长的有丈余,短的不过尺长,凌霄也不挑拣,照单全收。
凌霄自己先用绳子绑着细细的竹騀做出了个支架,又唤了军中十几个臂力极强的武士来,他指挥一句他们做一句,先用长的青铜杆在他做的支架上搭建,形成无数“井”字搭建,再用短的钢丝从缝隙间绕上去,金属丝间相互缠绕、密密麻麻的编织起来,凌霄让武士们将采买来的金属全用了上去,最后凌霄一开始搭建的竹騀不堪受力,“啪啪”爆裂。凌霄将竹騀抽出,命人用细金属丝继续往上拧,直到再也插不进一丝缝隙为止。
乌戟看着凌霄的成果也是震撼,但心里还是打鼓,侧过头问褚奕峰“王爷这个,连个桥墩都没有,真的能受的住那么大的力”
褚奕峰点点头“凌相说他见过五百丈长的用金属拧成的桥,也是一根桥墩子也没有,一样承受的住万人踩踏,想来这个是可以的。”
乌戟禁不住瞪大了眼“五百丈五百丈的桥是末将孤陋寡闻了”乌戟听了这话心里更没底了,他还真没有听说过这世上能有五百丈的桥。
凌霄指挥着武士们将铁桥固定好,自己又命人取了大钢钉,麻绳之类的东西,回头来对褚奕峰一笑“这就差不多了,东西准备好,明日一早我们就将这桥补上,直接杀到对岸去。”
褚奕峰一笑“好。”
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褚奕峰带着三千先锋军先一步到了八台桥,凌霄先命人将尺长的钢钉打进石桥中,又用麻绳将铁桥与四根大钢钉连接完成受力的最后一步,武士们将铁桥放好,凌霄又命人取了木板铺上,自己率先上马,笑道“知道你们心里打鼓,我先跑一圈给你们看看。”
褚奕峰一笑也上马“我同凌相一起。”
众人马上拦阻,无奈两人已经上了铁桥,不少将士将嗓子提到了喉咙眼,但凌霄与褚奕峰的马却稳稳的并肩在桥上跑起来,到那边石桥落地后又转回来,晨光依稀中二人仿佛是再世的战神,无畏无惧。
凌霄与褚奕峰下马,褚奕峰做最后的安排。
褚奕峰命弩手排出五百架弩车来准备好,只要对岸的敌军靠近就往死里射,务必确保军士们有足够的时间从桥上过去,重型弩车先过,之后是骑兵,最后是步兵,等到步兵过后前面的一千架床子弩也就绪了,再由前面的床子弩车来掩护后方,后方的五百架弩车再过,来做最后冲锋时的掩护。
褚奕峰与凌霄俱是先锋骑兵,借着床子弩的攻势,又有羌胡的战马助力,这一战三个时辰将曹容轩的兵杀的溃不成军,到了晚上的时候已经追到了皇城城外五十里的柴儿庄,凌霄一路上一直紧紧的跟在褚奕峰身边,见落霞遍天,大声道“王爷王爷天色实在太晚且这柴儿庄内人家太多,不宜再征战”
褚奕峰回头凌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凌霄心里明白,抹了下脸上的鲜血,紧紧的扯住缰绳,大声劝道“王爷全军已经征战一日,滴水未沾,经不得再战了,成大事何必急于一时”
褚奕峰看着凌霄一身的风尘狼狈,点点头,正要传令时一支箭矢携着风声向着凌霄射来凌霄犹自未察觉,褚奕峰眼中一片血红,提刀就挡,无奈离着太远刀尖只扫到了箭羽一点,堪堪解了箭矢三分力道,说时迟那时快,凌霄下意识转头,箭矢直面而来,凌霄猛地偏过身还是没躲利索,箭矢擦着凌霄左肩而过,鲜血瞬间喷出
“畜生”褚奕峰眼中燃起滔天怒火,转身鹰目一扫,反手抄起大刀来奋力向敌军方向掷去,大刀入箭一般射过去,越过数个兵士将一弓箭手的头颅生生削去褚奕峰竟是隔着一射之地直取刚才射箭那人的性命。
凌霄撑不住那力道跌下马来,褚奕峰连忙跳下马来冲到凌霄身边,凌霄勉力支持着坐起来,笑道“无事,并没有伤到筋骨。”
褚奕峰低下头揽过凌霄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低声道“忍着点”说着扶起凌霄左臂转动弯曲,知道没有伤着筋骨才放了心,回头嘶声大喊“军医”
凌霄勉强笑“是我大意了,无无事,我且上马,咱们就地安营吧”
褚奕峰没有接话,命亲兵扶着凌霄去营帐里让随行的军医好生医治,自己上马,大声道“儿郎们凌相被贼人伤了”
褚奕峰身边的兵士多是从北地带来,家中都是得了凌霄仁政的好处的,心中感激,如今听闻凌霄受伤且不知生死都激起一声的热血来,悲愤的大声呼喝应和褚奕峰。
“儿郎们杀了一日累不累”
军士们大声应和不累,褚奕峰怒道“不累就好儿郎们随我来,今日我们就杀进皇城中去为凌相报仇”
军士们仰头大声呼喝,一片嘶声后随着褚奕峰左突右击,如一群野狼般直取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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