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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深院 第21节

作者:锦重 字数:22971 更新:2021-12-28 21:42:57

    夏安气极道“不公平,我的还会长呢。”

    “好,等你什么时候长过了我再说吧。现在本王真的受不了了。”他往里顶了一顶,又成功听见夏安的床叫,笑道“不管怎样,你其实都很舒服不是么”

    夏安刚想说“不一样”,但是突然醒悟,好像把话说偏了呀,他并不想和容离交换,只是想让容离心疼他,饶恕他罢了。“我,唔,你慢点,我不跟你抢,你只要答应不再欺负我前面就行了,嗯啊,快,别跟乌龟一样。”

    “乌龟,有这么说自己夫君的么”容离压着自己的欲望,偏偏要逗夏安玩,缓慢的动作。

    夏安扬起头抗议“我是男的。”躺回去又囔囔“要是夫君,那也是我是,有你这么慢的夫君么”

    “好,来快的。”容离迅速往前一顶,夏安猝不及防,被往前顶了很长的距离,他刚要开口说上两句,容离快速深入并且连续的动作,让他张口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来。

    完事之后,夏安靠着容离吃茶。

    “你是不是没喝醉”容离突然问道。

    夏安眯眯眼“醉了,当了管事能不开心么”

    “不是,你要是醉了,在床上的表现就不会是伪君子的样子了。”容离很肯定地判断。

    夏安瞪过去“我本来就是正人君子,喝醉了也是。”

    “得,你是。”哪有喝醉的人能那么清醒说话的,但是容离明智的不去揭发夏安,即便是揭发了,夏安也一定会矢口否认。

    夏安确实没喝多少,就喝了两杯菊花酒。大厨房酿的菊花酒,比王爷的桂花酿还清淡,吃两杯也没多大事。他自己休息了一会,又吃了杯解酒汤,那点醉意早就醒了。

    他之所以不喝醉,就是为了等容离,他要质问容离为什么出来捣乱。但是,后来为什么变成容离质问他了。而且,还让他因为给何管事帮忙的事心虚不已。

    “容离,你要保证以后不能再欺负我。”夏安亮出大少爷的气势。

    容离放下杯子,扯过被子,打个哈欠,含糊道“睡吧,明天一大早我还要进宫请安。怎么不想睡嘿嘿,还想再来一次”

    夏安不敢再拿后面跟容离硬碰硬了,委委屈屈的躺下。身子被人抱紧,挨近一个坚硬却温暖的胸膛。夏安敢怒不敢言,磨磨牙,这张嘴不能浪费了,于是眉眼一弯,张嘴咬住近在咫尺的小突起。

    容离低声问“怎么还想再来”

    “好困。”夏安打哈欠,马上睡了过去,至少表面上已经睡熟。

    容离笑笑,将夏安弄乱的被角重新掖好,也闭眼睡去。

    腊月二十五,天空又飘起了密密麻麻的雪花,与满府挂起的大红灯笼相映成趣,十分漂亮。

    夏安捧着精致的手炉,躲在自己房里看阿堵院的年记。何诚在门口抖落干净身上的雪,才敢敲门“管事,奴才何诚求见。”

    “进来。瞧你冻得,快吃杯热茶,都说了没人的时候不必这么守规矩。”夏安将手炉递过去。

    何诚并不敢接,甚至也不敢坐下吃杯茶,他躬身低头,态度十分恭顺“劳管事惦记了,奴才不冷。”

    自打何管事从阿堵院出去,夏安走马上任之后,连胡主事、庆图对待夏安都是小心翼翼,礼数周全。何诚不必多言,本就是个二等小厮,可庆图与夏安交好,原先又一直位居夏安之上,夏安在阿堵院吃饭的本事做礼单,也是庆图细心教出来的。夏安与他说了多少次,他也不敢在夏安面前抬起头来。

    这成了夏安做了管事之后第二大苦恼之事。第一大苦恼自然是熙侧妃那边,对他是诸多试探。

    “庆主事从明轩院回来说,娘娘吩咐,府内所有院子门口皆要悬挂灯笼,按各院规格决定其悬灯笼之大小。另,内外院所有路,皆要挂明盏,主道悬七彩琉璃灯,直至元宵节后。娘娘所差之人还说,王爷也是这么个意思,堂堂王府就要有王府的气派,不能太过寒酸了,与人笑柄。”

    夏安蹙眉道“可是这么一来,蜡烛灯油可要耗费不少呢。府里采办的可够”

    何诚答道“这个,想必主子们自有考量吧,负责采办的清羽院应该会做好准备吧。”

    “嗯,我知道了,晚饭我不吃了,你早点回若儒院休息吧。”夏安突然又记起来一件事,叫住要走的何诚“回到若儒院之后,帮我问问何管事,咱们院子过年的时候有什么要注意的事项,以及大伙有什么好的福利么”

    “奴才晓得了。“何诚退下。

    夏安刚刚合上年记,地道出口被打开,露出微黄俊美的容颜来“公子,方家少爷有书信给您。”

    夏安欢喜不已,自那次分别后他给方家写信报了平安,两方便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夏安每日都要写一封,方家也是每日一封,不过有时是方老爷子提笔,有时是方夏同回信。信上也并无什么实质的内容,两方皆是各自回忆夏安父亲的事罢了。

    微黄将夏安的脏床褥衣服全都打包带走,将自己带过来的新的填到夏安的衣箱子里去,每次带来的花色都差不多。因为夏安抱怨过,他每日都要换衣服,如果样式太多的话,容易遭人怀疑,所以容离便选了大概几个主样,在小细节上给夏安改着穿。

    “公子。”微黄如今要打理两个主子的起居,很是忙碌,他边收拾屋子边说道“王爷进宫前,教奴才跟您说,您奶妈的事情有了一点眉目,但还在确定那个人是不是,请您不要心急,带她过来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

    “真的”夏安开心不已,他现在过得很好,也不知道奶妈王婆和他的孩子过得如何。前天跟容离提了一提,没先到这么快就能有消息。“在哪里找到的,她现在过的可好”

    “公子。”微黄无奈的笑“还不确定是不是呢,瞧把公子您心急的。主子说的可真不错,您呀,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那种。”

    夏安一愣“什么意思”

    微黄大惊,伏地道“奴才该死,是奴才逾距了,奴才自己掌嘴。”说完,便左右开弓地抽自己嘴巴子。

    饶是夏安马上去拦,微黄也已经挨了三四个耳光,他打耳光的时候毫不含糊,白皙的脸颊登时红肿。夏安急道“你做什么,我不过没听懂问上一句罢了,快起来,让我瞅瞅。”

    “公子,奴才不该说您的。”微黄执意不起,一个劲儿的道歉。

    夏安肃容道“微黄,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方才真的是不明白你说的意思而已。你是容离的奴才,不是我的,快起来,让我看看你的脸需不需要去看大夫。”

    “不用,奴才回去自己涂点药膏就好了。”微黄起身,垂着头要走。

    夏安拦住他,决定还是要把这个心结解开,别瞧着微黄平日里做事伶俐,其实心思还没有小金一半灵活。“你在我屋里忙活完就走,连杯热茶都不许我招待招待快坐下,吃杯茶,等我把回信写完。”

    微黄恍然道“对,差点忘了等公子回信了。”

    夏安给微黄倒了茶,摁他坐下吃,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方才我真的不怪你。当然,我理解你的恐慌,我也给人做奴才的,知道生死大权都在主人手上的不安。可我不是你的主子,我和小金是朋友,和你自然也是朋友。来,吃杯茶压压惊,等情绪平复了就告诉我,容离他又说我什么坏话了”

    “主子没说您坏话。”微黄被夏安最后严肃的表情逗乐,他知道夏安除了对王爷热情些,对其他人很少做出刻意的表情来,原来,真的是没生他的气。方才,他也是说着说着就顺嘴说出来了,以前也有逗夏安的时候,但是王爷前几日已正式对他们说过,夏安以后就是正牌主子,若有不尊敬的杀无赦。

    自然,何诚与胡主事、庆图等人对夏安毕恭毕敬并不是因为这个,他们是听不到王爷说的这些话的。

    微黄一直就觉得公子人很不错,现下更是心悦诚服。便大着胆子说道“王爷说,您都被王奶妈卖了,还那么积极地找她,可不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么”

    容离的原话是“可真个是傻奴才,人家卖了他,还巴望着孝敬人家王婆子呢,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蠢的都没救了。”

    王婆子毕竟是夏安的奶妈,按规矩,是比一般下人的地位要高上一些,所以微黄言语中敬成为“王奶妈”。

    都跟容离解释过了卖他的是奶妈的男人,奶妈也惹不起的呀。算了,夏安无奈,容离这种立志负天下的人,别人不欺负他还要去欺负别人,怎么可能接受自己的想法。

    “容离什么时候回府”夏安将信叠好。

    微黄道“怕是得后日,宫里事多,就算回来也不能停多久。”

    容离这次自请主持宫里新年大典,教众臣与皇室之人都吃了一大惊。容离向来是什么事都不愿管,只知道吃喝玩乐糟蹋人的主儿,这次居然会自揽杂事。

    主持宫里的新年大典,并不是什么夺权夺利的活计,能得皇室众人的喜欢,只因若这事做得好了,可以在皇帝面前大大的露脸。

    但众所周知,容离并不得圣意,即便他把新年大典主持的像开国大典一样,皇帝也不会因此而动什么心思,而且,容离是没有继位资格的,所以容离提出主持的意愿,厌烦众皇子争来争去的皇帝愿意,生怕落到其他皇子手中的皇子们也能接受。

    比起容离,夏安这个一院主事,反倒清闲下来。马上年关就要到了,给王府送礼的都差不多送完了,这叫早礼,若真的等到除夕再送,反倒要招致主人家的不喜。

    阿堵院现在只剩下了整理的活计,十分轻松,院里的小厮大部分都外借到比较忙的明轩院、大厨房等几个院子去了。而像管事、主事等人,就仗着自己地位稍高些,过起悠闲悠哉的日子来。

    除了阿堵院的事情,夏安还要给何管事的账簿造假,另外,也要处心积虑的对付熙侧妃和王妃。但好在,前者并不急着逼他,后者他现在还处于观望状态,在熙侧妃并未信任他之前。

    晚上,夏安拿出他带回来的账簿修改,何管事如今给他的已然不是肉庄的生意账簿,而是几家青楼楚馆的。夏安看着上面小倌卖身所得的纪录,各种感叹,加脸红,并且有一丝后怕。当初若不是何管事保他留下,很可能他就会被卖到这个地方。

    这本账簿也有几个不明的款项,数目比肉庄还大,但这种地方本来就是销金窟,只要将钱巧妙的摊在几个红牌身上便可。

    只是夏安越算越是心惊,京城里几乎所有叫得上名讳的贵族都在这几家有过寻花问柳历史。而账簿上,不但清楚的记得哪家大人翻了哪个小倌的牌子,连在哪日,逗留多久,一月包了几夜,吃些什么,都记载的清清楚楚。

    何管事这几日似乎对夏安更加信任了,事实上,这种信任大大超出了夏安的坦然接受的范围。夏安甚至有一种,何管事在把店铺托付给他的感觉。

    哪有让账房看这么多内容的,做账就做账,给他看这么多详细的内容是什么意思

    地道口有轻微响动,夏安便马上将账簿藏到袖子里,这事可千万不能被微黄发现了,等容离知道他又要有一番罪受。

    出来的却是小金,怒气冲冲的。“夏管事,公子,属下给您请安了。”小金随手拿起一块糕点捏成粉末,愤愤道。

    夏安不明所以“怎么了”

    小金指责道“您现在身份不同了,属下可不敢指责您。”

    “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也这样起来了”夏安也气,但是小金不是容离,他有气也不想表现出来。

    “你打微黄做什么,他又不像我一样没规没距的,他对你侍候的比王爷还尽心,你怎么能打他的脸”小金站起来吼道。

    夏安抬头瞅了瞅小金,顿悟,然后说道“我愿意打又如何”

    “你,你好,既然你不看兄弟情分,那以后我们还是做单纯的主仆好了。”小金再气愤也不敢拿夏安怎么样。或者说,他根本没料到夏安会这么回答,来之前,他就已经对白兔一样夏安会打人讶异万分。

    微黄从地道钻进来,神色焦急,过来扯住小金,对夏安解释道“公子,小金说的是气话,是奴才没和他讲清楚,所以”

    “你道什么歉”小金反扯过微黄,将人护在怀里,对夏安痛恨道“明明就是人家如今成了主子,就翻脸不认人了。”

    夏安让自己的面容看起来更可恨些,语气也发冷“就是翻脸不认人了如何,回头我就让容离把微黄打发了卖到西北做苦力奴去。”

    不管信不信夏安的话,微黄听到这话,都不禁身子一震。小金忍不住跳脚,从自己身上抽出一个软鞭来。微黄忙拽住鞭子,急道“小金,不可放肆。”

    “公子。”小金推开微黄,跪在地上,将鞭子高高举起,言道“是属下没规矩,还请公子责罚,连着微黄的罪过,请主子一并怪罪到属下身上吧。”

    小金跪地的时候,夏安便立刻站了起来。他接过鞭子,一本正经道“好,那我抽你一百鞭子好了。”

    夏安高高的举起鞭子,正待落下,就见微黄大哭着扑在小金身上,后者推开前者,前者又继续扑上,推开,扑。如此三四次,两人才发现,夏安的鞭子根本没有落下,反而丢在了桌上。再抬头看夏安,避开他们跪的方向,正抿嘴看好戏呢。

    小金醒悟过来,拉着微黄从地上爬起,脸红道“那,我们不打扰你休息了。”

    微黄还在继续悲痛,哭着求饶。小金的脸更红了,一把将人抱起,连滚带爬的从地道消失了。

    喧嚣的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夏安甚至想把耳朵贴到地道口去听一听那两人离去的声音。怎么办,跟容离分开,只要一天,他就会不可遏止地去想念。

    第二日,熙侧妃到阿堵院来视察工作。自从王爷把外院的大权分散给内院的主子之后,他们这些院子便整日都有人管着了。就拿阿堵院来说,以前总管很少亲自过来,管事就是一院之长,现在却是熙侧妃才是最大。

    如今,熙侧妃与夏安单独说话越来越正大光明,反正屋里只要留的不是两个人就好,熙侧妃的丫鬟们都在,外界不会误会他二人有什么。负责院子的管事和主子汇报院内情况,再合理不过。

    “我今日得了一个信儿,先说来给你听。”熙侧妃歪了歪身子“内院一个女色居然给王爷生了一个儿子,都有好几个月大了,王爷没认,那院子里的管事婆子,居然敢瞒报,让我和王妃也不得而知。”

    夏安先是怔了一怔,然后似无数针尖穿胸而过,但是很快他咬住自己的舌尖,用更加真实的疼痛迫使自己镇定下来。他早就告诉过自己的不是么,王爷这么多的妻妾,每个月总是会宠幸许多个,只要容离愿意,怎么可能会一直无所出。

    容离是皇室的王爷,又觊觎皇位,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没子嗣。只是夏安没想到,王爷会选择叫一个女色产子,若是选择侧妃,或许还能借借侧妃娘家哥哥的势力,对他继位更有帮助。

    消息来的太过突然,并且说出来的人不对,若是由小金、微黄来说,他还容易消化些,或者哪怕是由容离亲自告诉他,让他能即时发个怒撒撒火气也是好的。

    但是现在,他必须咬牙将心头翻滚疼痛的情绪压下来,然后装出一副和熙侧妃共同气愤的模样来“管理女色的婆子么,真是好大的胆子。”

    “依我看,倒不是她们胆子大,而是有人撑腰罢了。我想,大概是王爷想要这个儿子了,要不然那么一个孽种,在内院众人的虎视眈眈群中,决计活不到现在。”

    夏安道“或许王爷真的是想要个儿子吧,那是王爷的长子。”希望熙侧妃不要起动这个孩子的念头,否则他会不顾一切的除掉熙侧妃,哪怕是去借助容离派给他的暗卫直接杀了熙侧妃。

    “哼,如果王爷的长子是庶出的话,想必王妃娘娘会气的不行。夏安,我查出这个女色是二皇子的人送进来的礼物。咱们就现在去给娘娘送年记,到时候等我跟娘娘说了此事,你就假装刚好想起来,将那个女人的来历报出来,切记,要等我欣赏够了王妃恼怒的表情之后再说。”说至此,熙侧妃笑的是真的很开心。

    告诉王妃娘娘那个女人有可能是奸细,便等于是给了王妃一个除去庶子的机会。若容离真是想要这个孩子,那他必定会和王妃翻脸,熙侧妃的算盘未免打的太如意了。虽然熙侧妃的阴谋并不高深,但是她就是吃准了王妃无论如何也不会留下这个孩子,她只不过是推了王妃一把而已。

    王妃入府差不多有两年,一直未有所出,但容离有许多妻妾也没有怀上,这让王妃出去也不是那么面上无光,至少虽然其他人都不敢明说,但是大部分人都会想到问题是出现在容离身上。

    一旦有人真的怀上了王爷的子嗣,说明王爷是没问题的,那王妃两年没怀上,她的腰杆就不能挺得那么直了,比较七出之条,最忌讳的就是无后,更何况她还是嫁入了皇族。

    虽然七出之条也不许妇人嫉妒,但熙侧妃刚好给了王妃杀人的理由,只要赶在容离有子的消息扩散出去前,斩草除根,容离那里,这个理由足够她暂时站住脚跟,但免不了容离会跟她翻脸。

    夏安一路思索该如何通知容离,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容离的孩子遭人算计,更不允许自己在这其中插一脚。虽然甚为苦恼,但也颇为庆幸幸亏他埋伏在了熙侧妃身边,否则容离的孩子不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可是该怎么把信号通知出去呢,他被夹在一行人的中间,有两个丫鬟眼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他想做一个求救的信号都不行。

    就在马上要到岚汐院,夏安焦急万分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要去给王妃送清点好了的布匹单子的青衣。

    在青衣向侧妃行礼的时候,夏安间隔缓慢地朝她抿了三次嘴。这不是什么暗号,但是青衣心细,想必能从中领悟一二。

    进了岚汐院的正厅,一行人先拜过王妃。熙侧妃慌张将事情说了,作出一副为王妃担忧慌张无措的表态来,王妃努力克制,仍是掩饰不住地表情僵硬,然后按计划,等熙侧妃瞧够了,夏安便上前说怀疑那个女人可能出身不太好,不配做王府长子的娘亲。

    然后差胡主事将记载着那个女人是二皇子一堂的人进献的礼单送了过来,王妃看罢,脸色愈加不好看。

    熙侧妃看够了戏,决定要抽身而退,于是说道“阿堵院的年纪和大厨房的年纪,妾身都已经交给您了,今年妾室可没什么好为娘娘分忧的了,妾身告退。”

    出了岚汐院,没想到熙侧妃竟然很快便与夏安告别,说是要回院子静待好消息。夏安拜别熙侧妃之后,迅速回了阿堵院,然后通过地道,找到微黄,将事情告知。

    小金也在,听了笑道“青衣刚才过来,说是你与熙侧妃往王妃院子去了,神色有些怪,教我们快去看看你。我说你身边有几大暗卫守着,若是出事,府里的侍卫肯定伤不了你。若是你没出事,而其中真的有其他事情,你这么谨慎,就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再往这里跑一趟,看,我果然猜中了。”

    夏安道“别再说没用的话了,容离的孩子有危险,那也是小主子呀,赶紧想办法救他。”

    “夏安,我很想问问你,主子有了孩子,你不会不开心么”小金的话未说完,就被微黄一再示意噤声。

    “抱歉,公子,小金他”微黄垂头道歉,他已经知道公子不会拿他们怎么样,但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不愿意小金出声伤害公子。

    夏安的脸色白了一分,强打精神道“他是皇族,总要有子嗣的。我无妨,你们快想法子通知容离回来,能拦住王妃的只有容离自己了。”

    微黄道“主子在宫里,一时赶回来也晚了。”

    小金言道“我已让暗卫将信号发出去了,但是微黄说的很对,王爷恐怕一时赶不回来。就算王爷知道了,但我大胆猜测,王爷也不一定会回来。哎呀,微黄你踩我脚干嘛。”

    “胡说,容离不会不管自己孩子的。”夏安自欺欺人道。他想起了之前他跟容离说有人要害容离的孩子,那时容离不赶着去救自己的孩子,反而生他逾距的气,折断了他的手腕。

    夏安想了再想,对小金说道“你能调派暗卫”

    “嗯,能调派几个。”小金是暗卫出身,后来升任暗卫队的副队长,才转明去了飘香院。

    “那你能不能派人去抢了孩子过来”

    小金摇头“当然不能,光天化日从王府抢人,这事闹的太大,恐最后要赔上许多条人命才能了解。”只有拿人命压夏安,才能让夏安改变心思。

    “算了,我再想想其他的法子。”夏安赌气坐到了床上。

    小金劝道“你就别掺和了,反正已经通知主子了,主子那边自有考量。”

    “可你不是说他赶不回来么”

    小金笑道“王爷赶不回来也有别的办法解决呀。”

    “什么办法”夏安见小金一脸为难,半响都憋不出字来,便道“我就知道你们是在搪塞我。难道容离的孩子你们就一点都不关心么”

    “不是不关心,只是奴才们只做主子吩咐的事。主子没下令的,奴才不敢逾距。”微黄说道。小金也跟着附和,说他们想帮也没能力帮。

    夏安怒了,这次真的是生气了。他本就因为容离多了个孩子而心情低落,好不容易强打着精神放宽胸怀要救人,却被容离两个心腹的无所谓的态度弄的更加堵心。

    待夏安走后,微黄忧虑道“这样真的没问题么,可公子还是生气了呀”

    “若我们积极的帮他救人,依他的性子,现在没功夫细想,可等他空闲下来,反复咀嚼,肯定会因为我们对小少主的态度这么好,而自己躲起来难受的,你真当他大度到能欣然接受主子的孩子”

    微黄道“你确定么”

    “确定,我跟夏安一块生活过,了解他的脾性,他就是那种躲起来哭的烂性子。”

    想了又想,终于想出个不是法子的法子。夏安仍是披上厚袍,匆匆赶到了内院。为了增强说服性,他将韩复晁拉了出来。韩复晁近来颇得王妃器重,他虽不喜王妃,无奈他的主家容离外亲彻底投靠了二皇子,他受命要在府里为王妃效力。无论他在王府多少年,只要他的家人的卖身契还在别人手中,他就只能是一颗听人吩咐办事的棋子。

    韩复晁听了夏安的建议,思索半响,才应承下来。但这个一折腾,到的时候,那个女色已经被活活打死,孩子正要待王妃离去后,再浸入水缸中溺死。王妃是没坏过孩子的妇人,若是当着她的面杀害婴儿,容易触怒天神,怀不上孩子。即便怀上了,也会是败家的逆子。

    也正因为王妃信这个,才有了以后的容放。

    “娘娘。”韩复晁上前行礼。他没让夏安跟进来,王妃根本不会相信夏安,若夏安进来,反倒会误事。“娘娘,奴才有话想跟娘娘单独说一下。”

    王妃倒是很看重韩复晁的,其实不如说,王妃是很看重容离祖父和舅舅的势力,韩复晁只是被踢出来做两方的传信者。

    王妃带了两个贴身的婆子进了她认为十分寒酸的屋子。“何事”

    “娘娘听说这孩子的事,是否是借由熙侧妃之口,她必是不安好意的。”

    王妃道“我如何不知她没安好心,但我无论如何也留不得这个孩子。反正王爷对我不过面上热罢了,撕不撕破脸又有什么可在乎的。还有,你如何能找来这里的,是在我身边放了人,还是早知道王爷有这么个儿子养在这里。”说道最后,语气已有原来的失望悲伤转为凌厉。

    韩复晁忙伏地道“娘娘,奴才绝不敢在娘娘身上动心思。王爷有子的消息,吕大人容离祖父已知晓,正盘算着要借这个孩子对付熙侧妃呢。不想,还未来得及跟娘娘讲,反倒被熙侧妃先将了一军。”

    “你们打算如何对付”

    韩复晁道“利用这个孩子除掉熙侧妃,就如同她想要对付您的法子一样。”

    王妃摇头“怎么可能。王府出了庶长子,对她一个侧妃的影响远没有我这个主母的大。她又不傻,如何会惹王爷生气”

    “娘娘,自然是有法子的,只要让王爷的长子威胁到她的利益便可。一个孩子而已,何时除去不行,何必急在一时。娘娘嫁过来不过才两年,王爷的名声又不好,不必怕外面的风言风语的。无论如何,这个婴儿将来都会是个好棋子,何必往自己身上揽脏水,全部泼到熙侧妃身上多好。”

    王妃良久才言道“好,我也不愿如此跟王爷对着干。既然吕大人有主意,那我静待好消息吧。”

    夏安躲在树下,看着底下人一行人走过,屏息一动不敢动。当王妃要出院子的时候,夏安不顾一切想躲到花丛里,暗卫怕他被花枝上的刺给变成刺猬,于是终于现身一次,将人给抓到了树上。待人走过后,又悄悄将夏安放到地上。

    “谢谢。”夏安还未说完,暗卫就又不见了身影。

    回到阿堵院,事情都已经平息。他拿出桂花酿独自喝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何诚在外头问要不要去吃晚饭,夏安一口回绝。

    连糕点零嘴都没拿出来,夏安只一口一口的闷头吃酒。

    “怎么,现在才知道吃醋么,救人的时候不是跑的很积极”容离从窗户跃进来,去抢夏安手里的酒杯。

    夏安歪头,一口咬在容离的虎口上,这次是下了死劲儿的,很快便见了血。容离没有抽回手,也没有叫疼,反倒有些偷乐,伸出另一只手一下一下的顺着夏安的后背。

    “看到你不开心,我通身舒泰。”容离乐道。

    于是夏安拿脑袋狠狠顶向了容离的肚子。容离怕他把头撞疼了,侧身避开。继续没良心的笑道“别生气,我是真的开心,看你为我吃醋,再不像以前那样,即便我睡在别的人身边,你都一声不吭的。”

    夏安让容离伺候他舒服完,果断的一脚将人踹下床。武功高强的容离怎么可能会被他踹翻,但是为了博夏安一笑,他自己顺着力道滚了下去。

    “乖,别气了。”容离安抚道。

    夏安将被子往上一拉,蒙住脑袋。

    容离委屈道“当初我就不打算留下这个孩子,还不是你苦苦劝我,哦,现在我留下他了,你又看着难受了是吧”

    “我什么时候难道是住在地牢时里说那个孩子”夏安从被子里露出讶异的面容。

    “对。”当时容离因断了夏安的手腕,后悔不已,遂一时心软,留下了那个孩子的性命。莫说虎毒不食子,对于一个还在腹中的胎儿,即便是自己的血脉,容离也下的了手。

    “已经生出来了。”夏安的闷气顿时气了不少。好似有一个人吃了你最心爱的东西,你生气了,然后那个人跟你说,我本不愿意吃的,但是你叫我吃什么,我肯定毫不犹豫的给吃掉。最后你自然生不起气来。

    容离敲敲他的脑袋“你算算时间,可不出来了么”

    夏安拍拍床,示意容离可以上床了。后者赶紧躺上去,还抢了夏安的被子,以及身体。夏安被搂的死紧,不满道“喘不上气了。”

    “我是真开心,真的。喜欢我,就不应该和别人分享我。”容离得到原谅,又开始絮絮叨叨的兴奋。

    夏安叹了口气。

    容离听到,立刻僵了笑容,也跟着叹气,小心翼翼地问“你若容不下,我远远将他送走便可。”杀掉恐怕不行了,他去看过那个孩子一眼,安安静静地,那眉眼像极了自己,唇形竟还有些似夏安。

    “没有,你哪里能没个孩子”夏安欲将头埋入容离怀中。

    容离却一把将人揪出来,声音坚定而不容置疑“想哭,就只能对着我哭,不许背着我难受。若是我教你难受了,你可以打我骂我,在我身上发泄怒火,若是别人伤了你,我定叫他不得好死。所以,不许你独个生闷气。”

    “噗”夏安破涕为笑。

    容离脸“噌”的红透了,讲情话的时候,对方不应该含羞带怯地低下头么,为什么会笑

    “容离,我要跟你说两件事。”

    “说。”容离拿汗巾给他擦擦眼泪,啧啧,这眼泪可真不值钱。

    夏安道“我没能救下孩子的娘亲,韩管事和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晚了,对不起。”

    “你跟我道歉作甚,是你的错”容离瞪了夏安一眼,作为后者莫名其妙的道歉的惩罚,容离在夏安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

    夏安忙把被咬的耳朵压在脑袋下面“你不在家,我自然应该帮你照顾你的孩子。”

    “不是我的孩子。”容离一字一句道“是你的孩子,我本想把他送你,好继承你方家的香火,省得你日日夜夜的惦记娶妻生子。不过现在恐怕不行了,王妃将婴儿带走,这王府不知埋了多少人的眼线,说不定明日不到,外头该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

    “送,送给我”孩子也能送人。

    容离亲夏安一口,笑道“我不想你碰别的女人,没办法,只好把自己的孩子给你了。”

    “还是不公平,为什么你可以碰其他的女人”夏安这次真的很难受,反正他越难受容离越开心,想到这里,他还憋着做什么。“我讨厌你。”夏安抬起头,对着容离的脑袋就要撞。

    容离忙扶着他的肩,笑的越发开心“恨我吧,我背叛了你。”

    夏安抬手声音清脆的给了容离一耳光。

    两人都怔愣住。夏安只是很想打容离,但是真没想往脸上招呼。

    “肿了没,明早还要见人的”容离捂脸,假装痛的厉害“你下手可真重,谋杀亲夫最要不得了。”

    “嗯,没肿,就是有点红。”夏安吭哧道。

    容离撇嘴“我明天该怎么见人”

    “我去给你煮个鸡蛋敷敷吧,很快就会好的。”

    容离拦住要下床的夏安,抓着夏安的手往下面摸去“照顾照顾这个,明天保证就不红了。”

    夏安意识过来容离在耍赖,恼道“不,你去找其他的人吧,男的女的前面后面还不是都随你挑,何必在我这里伏低做小的。”

    “我偏就愿意在你这个伏低做小,以后那些人我不碰了。”容离后者脸皮把夏安的手送到了自己小兄弟上面。

    触手微烫,夏安知道,在容离用嘴给他弄的时候,这里就已经精神了,忍到现在也不容易。缓慢动作,说到底自己还是不忍心。“算了,我知道你为难。只要你时常让我发发火就行了,那些人,你愿意和谁就和谁好了。”

    多宽容啊。然后容离当然就生气了。夏安难得一见的吃味,居然昙花一现,又开始什么都无所谓了。容离骄傲的将夏安的手拍开,他宁愿自己那里憋死,也不愿心里赌气憋死。“不用你了,就让我欲火焚身而死好了。”言罢,他躺平,将被子掀开,让夏安能看到他高高挺起的愤怒。

    夏安笑道“你可真奇怪,我哭你便笑,我想开了,你反倒不高兴了。”

    容离咬牙不说话。

    “我也不愿意和别人分享你啊。”夏安无奈道“只不过,你的身份,你的野心,你的处境,教我怎么敢让你为我舍弃一切伪装。”

    容离这才“哼哼”出声“什么你都不用操心,得不得到天下没关系,就是不能让你不开心。”

    “嘴巴永远跟抹了蜜似的,是不是除了讨好我,还常常说给别人听。”夏安发现,容离真的是特别好哄。

    容离邪肆轻笑,眼睛往夏安的下面瞟,道“享受过这张甜嘴服务的,也就只有你那里了。要不要也让我试试你的嘴有无摸蜜”

    “不给,你这具罪大恶极的身体,用手就是抬举你了。”夏安冲容离挑挑下巴。他现在很少再对着容离低头了。“还有一件事没说呢。”

    “何事。”容离不耐道“手不要停,力道大些。唔,快点。”

    夏安道“我为了不让王妃害死你儿子,就想了个挺笨的方法,叫韩管事去跟王妃说,让她利用小少爷去对付熙侧妃。所以,小少爷的处境现在还是危险的很。先说好了,韩管事虽然是王妃的人,但是也是我的朋友,你可别伤害他。”

    “唔,我早知道他是,要不是看在他对你处处照顾的份上,早杀了他了。”其实是韩复晁还不能杀,容离为了此时的快乐,可耻的撒谎了。

    “那小少爷怎么办,我们得想个法子救救他不是么”

    容离染上情欲的眼睁开,哑声道“无妨,我自会派人救他,你只要消停的待在阿堵院便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夏安掐住端口“好好,我不管了,但是有本事你救别拉我后腿。”

    “不拉,不拉了,你快放开,疼死我了。”

    第二日,夏安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意料之中的空了。昨晚,容离定是百忙之中赶回来的,虽不知他接下宫中新年庆典有何目的,但是容离绝对不是给人白干活的性子。

    那么忙,晚上还来了两次,夏安此刻才后悔,别伤了容离的身子才是。可是昨晚,被压倒时,他已经没法理智思考了。

    “管事,管事。”何诚拍门叫,声音极为焦急。

    夏安匆匆抓起外袍穿好,打开门“何事如此急躁”

    “王妃方才吩咐说,咱们府上添了一位小少爷,叫众人欢庆三日,皆赏银钱。”何诚的脸上说不清是喜是愁。

    想不到王妃公开的如此之早。莫非韩管事当晚就通知了吕家人,之后吕家人马上给王妃吃下了定心丸

    “这是好事,正好连着过年,大伙都能乐呵乐呵。”

    “管事。”庆图匆匆进了院子。

    夏安蹙眉问“怎么了”什么事情能让一向稳重的庆图慌张起来。

    “回管事的话,宫里来了旨意,说圣上想要看一看小少爷。”

    从京城正北的皇宫,到京郊清闲王府,这圣旨下的可真够快。不知当今天子安得什么心,王府还未向外公布有子的消息,皇帝竟然堂而皇之地到府里来要人。

    夏安不知该如何办,其实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拦不住,天家圣旨一下,就是容离也只有乖乖跪地领命的份吧。不过,容离就在宫里,怎么着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害自己的孩子吧。

    “宫里同时下了一批给王妃和小少爷的赏赐,胡主事已经带人去岚汐院门口等着拿赏赐册子了。”这才是庆图匆匆赶来的原因,夏安是阿堵院的主事,宫里发下赏赐这么大的事,府里又只有女主子在,他无论如何都得过去。

    还没赶到岚汐院,就见几位公公走过来,众人忙让到一侧。还是上次与总管说话的那位公公,手里抱着一个蓝布丝绸衣服的婴儿。

    待人走了,庆图才小声道“那位就是咱们府里的小少爷,王爷的长子”

    “应该是吧,谁也不敢拿假的骗皇上呀。”何诚接话,他现在跟着庆图学东西,要跟庆图比较亲热一些。“可惜没看到小少爷的脸,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位小少爷呢,下次见到还不知什么时候呢。”

    庆图责备道“不许乱说话。”

    夏安感觉似乎自己被这二人隔开了一般,他试图挽回,庆图与何诚都是不错的朋友,遂扭头笑道“无妨,反正就咱们三个在。”

    庆图深深看了夏安一眼,没说话。

    几人接着往岚汐院走,胡主事冻得胡须都白了,仍站在院门口一侧垂首侍立。见夏安过来,行礼道“见过管事。应该还需等一会,宫里的人刚走,娘娘势必要细细的看一下赏赐册子。”这就是男主子和女主子的不同,前者不会让他们在外头等很久。

    夏安便站到了胡主事前面,亦是垂首侧立,小声道“您先回去吧,我和庆图在这里等着就成,回去记得先吃碗姜汤。”

    胡主事挂着霜的胡须动了动,片刻才道“那奴才先回去了。”

    “庆图,胡主事是不是因为我当了管事,所以很不开心。”夏安悄声问。

    庆图忙道“没有的事,都是府里的奴才,主子叫做什么便做什么,奴才们不敢有非分之想的。”若不是在岚汐院门口,庆图真想给夏安跪下,被当院的管事怀疑,哪里还能有胡主事的好日子过。胡主事不是家生子,眼看要到手的管事之位却突然消失了,对胡主事来说,是莫大的打击啊。

    夏安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算了,如今你与我生分了不少,想必也不会对我说心里话的。”

    “奴才不敢。”高攀管事。

    三人的气氛异常沉默,在沉默中先等来了熙侧妃。她来给王妃请早安,顺便瞧一瞧王妃此时是何神情。

    又过了好一会,才有王妃身边的大丫鬟云清将赏赐册子拿出来。这次的赏赐十分正式和隆重,毕竟是七王爷的长子,虽是庶子,但身上传承自容离的血统,要比皇室许多人都要高贵。不管宫里那位对容离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但明面上的东西还是要做足的。

    “这次的赏赐要比上次足足多了两倍的分量,还赏了京郊的百亩良田,这可是比给一大笔银钱还要值钱不少,年年生钱,总算王府也有了进项。”胡主事边抄写边感叹道。

    庆图道“最乐的恐怕要数明轩院了。两次宴会加上过年,王妃都快把他们给掏空了,华嬴院那边还不给补充,他们都叨叨着,说是怕灯油都熬不过年初五。”

    何诚煮了茶进来伺候,笑道“总之是喜事。王府有了进项,过年的时候给咱们发的赏钱肯定也会多点。”

    “往年发赏钱的惯例是多少啊”夏安跺跺脚,从门口进来。几人都站起来请安,胡主事答道“每年都是华嬴院发给院子的管事,然后由管事自己决定如何分配。去年发了五十两赏钱。”

    “五十两”夏安讶异道。这么多,都差不多能给一个活契奴才赎身了。

    “真冷。”夏安跺跺鞋上的雪。抬头看天上一轮红日,微有恼意“天气明明转好了,却比前几日还要冷。”

    容离拂去他大氅帽子上的雪,笑道“下雪时不冷,消雪时才冷。你在北方待三年了,还没偷摸这规律”

    “是么”夏安将两个中间为落脚印的雪踩平。“那今年过年是不是要很冷”

    “或许吧”容离搓搓手,给夏安暖暖冻红了的脸蛋。

    夏安跟着容离再一次进入到后山中,这次他特别仔细的记住了路,还偷偷做了记号。不过他做的记号都在容离的示意下,被暗卫给悄悄抹去了。公子,这不是地道,这个要地啊。

    “我们来后山做什么瞧你黑眼圈那么重,有空还不如多多休息了呢。”夏安很是心疼他家那口子啊。

    容离知道夏安的心思,不过关键时刻,他累些算什么“带你去见一个人,马上要过年了,除夕我们陪她一起过好么”

    “谁”夏安好奇,除了他之外,还有让容离在乎的人最近似乎吃味惯了,只听这话便觉得不舒服。

    “见了不就知道了。”

    后山腹中,一处似庵的院子。说是院子,其实就是在后山被掏空的巨大洞中,位于最下面,就是能接触到土地的地方,盖了一座一进的院子,古朴素雅,

    “所以,这位是皇后娘娘”夏安愣完之后问旁边的男人。

    容离笑着点头“还不快给我母后磕个头,又傻了不是以后也是你的母后了。”

    可是当朝国母不是给关冷宫了么为何住在这山里头。“奴才见过娘娘。”夏安可不敢直接管皇后叫母后,虽然是废后,但这个孝仁皇后绝对不简单,即便是被打入冷宫,那也是将冷宫所有人撵了出去,独自占了偌大的宫殿,排场不输她当皇后的时候。

    “离儿,你将人带到前面来,母后老了,看不清楚了。”孝仁皇后自打被关入冷宫,便一年比一年形容憔悴,衰老的速度也比常人快。后来进了山中,不分昼夜,皆是使用夜明珠照明,虽比蜡烛油灯好上许多,但仍是伤眼。

    “娘娘千岁。”夏安往前拜了拜。

    孝仁皇后盯着他瞧了许久,急的容离也跪一旁了,她才缓缓开口“起来吧,看面相倒像是个好孩子。”

    “如何是像,本来就是。”容离扶腿软的夏安站起来。

    孝仁皇后道“你这孩子,对着离儿这么一个杀人魔头不害怕,害怕本宫一个废后作甚果然如离儿所言,呆了些。”

    “不呆的,一点都不呆。”容离忙称赞道。之前很有自信将夏安带过来,但真正带来给母后瞧的时候,心中还是感到了忐忑。

    夏安低头道“回娘娘的话,奴才不怕才不正常呢。”

    “这孩子,说话倒是厉害。去给我斟杯茶来。”孝仁转了转手上的玉镯子。

    夏安急急起身,去西面的小圆桌上倒了杯茶,因为走得急,溅出来的水还烫到了手指。容离见了,就要去接,谁料孝仁皇后喝道“不许接。”口气十分严厉,夏安身子哆嗦了下,走的更是不稳。

    好在屋子不大,呈给孝仁皇后的时候,杯里的水还剩下一半,夏安也只是烫红了手指而已。

    “跪下。”孝仁皇后冷冷吩咐道。

    “母后,你这是做什么”容离站起来责问。原先要见时的态度还好好的,怎么这会突然就生气了,夏安哪里不好了

    孝仁睨了自己皇儿一眼,没说话。

    给主子献物跪一下很正常,孝仁皇后似乎对他十分不喜,恐怕只把他当一个奴才看吧。夏安双膝着地,双手将茶杯高高托起,头低下。

    手上的重量一轻,然后头上传来饮水的声音,在这之后,便是孝仁皇后由冷淡转为平常的声音“初次见面,总是要有见面礼的,本宫未及准备什么,这个玉镯跟随本宫多年,虽算不上名贵,可也是本宫心头只好,今天就赐给你吧。”

    转变有些太过突然。夏安又不争气的愣了一下,在容离推脑袋的帮助下,才急忙谢恩,接过那只白色玉镯。

    容离扶夏安起来,对孝仁皇后笑道“孩儿把您的玉扳指也给了他。夏安,扳指呢”

    “在这里。”夏安从重重衣领中掏出来,他不敢戴在手上,太招眼了,便系了跟绳子挂在脖子上。

    孝仁皇后责怪地瞪了容离一眼,说了许多关于夏安的话,怎么就偏偏不提这条,先斩后奏未免太彻底了些。

    夏安偷偷抬眸瞧孝仁皇后,神色似乎不喜。他的手攥紧了与玉扳指,不管如何,他都不会主动将玉扳指交出去,这个是容离的宝贝,而容离是他的宝贝。

    孝仁皇后如今算是带发修行,伺候她的宫人皆作尼姑打扮,灰衣布袍,晚膳吃的也是素菜。没等到赐坐的恩赏,夏安只得站在一旁伺候两人用膳。容离赌气,一口饭也不吃。夏安偷偷给他使了好几次眼色,叫他别因为自己跟孝仁皇后生气,那不是更让孝仁皇后讨厌自己么但是容离就是不肯好好吃饭。

    “放儿醒了没”孝仁皇后问最后上汤的老尼。

    “已经醒了一会了。”

    “抱过来吧,今日的米粥熬得时候长,本宫喂他吃些。”

    容离对一旁不解的夏安说道“就是我的那个儿子,今早抱入宫,父皇看了看,就给送回来了。”

    抱回府了夏安派了小厮去王府大门处候了一天,如果小少爷回府,他不可能不知道呀。而且,小少爷的名字是怎么回事

    孝仁皇后此时闻言,瞧了一眼夏安,言道“听说本宫的孙子还是你救下的,这份恩情本宫会记下的。”

    容放被抱过来,见夏安的第一面,就给夏安造成了十分不好的印象。他觉得自己被抱着的姿势非常非常的不舒服,让他憋不住想要尿尿。

    “小少爷好像尿了,快给他换衣服。”夏安抱着容放为难的看向容离。换衣服就不必他来了吧,他不会啊。

    容离大手一伸“我来。”

    孝仁皇后笑道“快别了,小心你的粗手伤到放儿。”

    “夏安的手细腻,让他来。”容离建议道。

    夏安欲哭无泪,明明照顾小少爷的婆子都在外面啊。“那奴才跟着几位婆婆去给小少爷换衣服。”

    等夏安出去后,容离气恼道“母后,原先您不是也挺喜欢他的么,怎么见了人态度倒成了这样。孩儿好不容易才把他的奴性改了,您几句话说的他又不敢抬头了。”

    “你懂什么”孝仁皇后叹气,言道“他本是富足人家出身,为何会有奴性,还不是胆子小,怕死。母后只是吓吓他罢了,就是想要看看他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容离放下心来,焦急道“那您觉得他怎么样”

    “若本宫是嫁女儿,决计不会选上他,这孩子没什么野心啊。不过,若是充实你的后宫,看模样和人品确实不错。”

    容离道“才这么会功夫,母后就能看出这么多来而且,孩儿说过的,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孩儿得了天下,宫里也只会有他一个人的位置,若是孩子败了,棺材里也只与他执手。”

    “胡说些什么,以后不许说丧气话。母后明白你的意思,随你吧,你愿怎样便怎样吧,反正母后说的话要是管用的话,也不必等这么多年才盼来一个孙儿。”

    夏安给容放换好衣服,抱着回去。“娘娘,还喂小少爷喝粥么”

    “我来吧,你去给自己换身衣服,大冬天的,山里潮湿,一会胳膊腿又该难受了。”容离心疼不已,怎么出去那么长时间,也不知道换身衣服,真是傻奴才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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