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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深院 第18节

作者:锦重 字数:22179 更新:2021-12-28 21:42:54

    “放心好了,王爷昨夜就喝止王妃对兰香公子用刑,只将人关起来,命细查。这一查,涉及府外,不知要闹上多少天。王爷不许用刑,他们这几日便不会有事。”

    夏安忙确认“不对兰香公子用刑,可也能不对下人们用刑么”

    “王爷的意思是这样。”何管事无奈道“但王妃手里似乎握着很重要的证据。不知最后是个什么结果,若有实证,王

    爷还能不按规矩处置”

    夏安问“管事,王爷今日肯定会招您问话,能带我一同去么”

    一路低头垂眸。与何管事、胡主事一起跟着王爷的近侍往听风院而去。两侧跟了不下十位的侍卫,将人夹在中间,很有押送犯人的势头,若是再带上手铐脚镣,感觉就更像了。

    到了听风院,近侍不许众人进正厅,先让在正厅院前跪候。这一候就候了大半夜。最后暗卫看的着急了,跑进去给容离说了。快要跪晕的夏安才得到解救。

    容离叫人把他们分开关到不同的屋子,给了纸笔,叫写出他们认为该写下来呈上的东西。夏安坐在柴房的地上揉腿,心里翻江倒海,想着等会怎么大逆不道以下犯上。

    开门却是微黄,捧着烫口的姜汤和几色点心。“哎呦,我的夏公子,您过来凑什么热闹,王爷本打算叫人跪上一夜想事情的,可为了您不得不改了命令。”

    微黄跪在夏安身侧,端起姜汤要伺候夏安吃。夏安却说道“你起来说话,咱俩都是奴才,我比你还下贱呢。这姜汤我吃不起,你端回去给王爷吃吧。”

    微黄愕然,王爷在那头生气,怪公子擅作主张,插手府里争斗,公子却也在这头愤怒,不知王爷怎么惹到他了。

    “公子消消气,什么奴才不奴才的,不管是奴才还是主子,自己总得爱惜自己的身子不是。”微黄赔笑道。他家主子生气不肯来,叫自己来传话,说是叫公子自己反省。这话叫他怎么说出口。

    “微黄,多谢你。”夏安虽有气,却不迁怒。“我是真的吃不下,你能帮我传句话么,我要见王爷。”

    微黄额头沁出冷汗,笑容勉强起来“王爷忙着审案,怕一时抽不出空来。等事情忙完,一定会过来看公子的。”

    “带我去他的寝室。”

    夏安说话跳跃,着实把微黄吓了一大跳“这,不方便吧,被人瞧见了,会给公子带来麻烦的。”

    “别骗我了。”夏安直视微黄“你端了这么多东西过来,总不能藏在袖子里吧。大半夜的,只有守夜的侍卫和奴才,你既能光明正大的端饭进来,想必也应该能把我带进王爷的寝室吧。”

    “不然你把衣服借我,我自己走过去。”夏安一字一句说道。

    微黄汗珠变大,公子声音虽低柔,可语气坚定。他只得搬出王爷的说辞来“王爷吩咐了,您需在这里自省。”

    “他吩咐我在这里自省么”夏安失了神似的念叨这句话。

    微黄见他有异象,不由反思自己话语中的过错。“公子,您有什么要说的,不如写下来,奴才拿给王爷看如何”

    “好。”夏安执笔,要落却又定住,半响才端端正正写下二字容离。

    微黄讶异,虽知王爷待公子不同,却没想到已经到了直呼名讳的程度。王爷的名字,只有天子国母和几位年长的叔兄能叫上一叫罢了。

    “您记得吃姜汤,放凉了可不好。奴才告退。”微黄再不敢耽搁,拿着纸折好,揣入袖中,出门去。

    夏安抱膝而坐,不久,就见容离带着一股冷风进来。

    “你要见我”若是夏安道歉,容离说不定还会摆摆架子,可是夏安写的是容离,是以最亲密的身份,他必须得来。

    “嗯,王爷能分给奴才一点时间么”

    容离不悦道“你又怎么了,这是什么口吻”

    “这难道不是正常的口吻么,一个奴才对自己主子该有的尊敬。”

    “你就那么想当我的奴才”

    夏安抬头冷笑“我没那么自甘下贱,是你从不平等地待我。”

    “我怎么不平等待你了。不让你出门是为了你好,府里那么乱,你安静待在自己房间不好么”容离低吼。

    夏安却道“那是你的意思,你有想过我的意愿么没有,因为在你心里,你是主子,我是奴才,但凡是你的想法,只要吩咐下来,我就必须得乖乖照做,不是么”

    容离也质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把你当奴才,其实你是自己一直过不去这个坎儿吧。夏安,你相信我么,你相信咱们之间的感情么还是说,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你只是把我当朋友罢了。”

    夏安身子一震,又要低头。容离挑起他的下巴,逼迫他看着自己。“不许逃避,现在想,给我个答复。”

    “我脑子很乱,想不出来。”

    “为什么想不出来,是你不敢想罢了。为什么不要我帮你,为什么想要赎身,你自己心里又是如何想我的,说啊,说啊,为什么不说。”

    夏安被他逼得极了,“啪”的拍开容离的手,再不顾及,大声吼道“我不想,不想,就不愿意想。”吼完,眼睛就红了,胸膛一起一伏。

    容离将人揽在怀里,声音放柔“算了,你不愿意,我不该逼你。”怀中之人“呜呜”抹起眼泪来。容离安抚道“算了,你的心意,我可以等你慢慢想清楚的。而我的心意,今日说与你听,之后若再敢疑我,家法伺候,我是说真的。”在夏安面前已经失了威严和信誉的容离,不得不强调。

    “我喜欢你。咳。也想保护你。做的一切,嗯,都是以你为考虑前提的。但是你跟我生存环境不一样,可能思考的方式不同。不是我自夸,我肯定比你思虑周到,做事谨慎吧。所以我做的,你可以不理解,可以恃宠而骄,但是不许怀疑我的用心,听见没”

    没动静,还在哭,容离沉声又说一遍“到底听见没有”

    将人从怀里揪出来,死命一阵摇“男子汉大丈夫出了事就是知道哭,要是没我你该怎么活”

    夏安扑腾进他怀里,哭道“我乐意哭,谁管我啊。”

    “我管啊,以后哭一次鼻子,便要被我做一次。”容离在心中阴笑,做的时候你肯定哭,然后又要被做,然后又哭,又做,哭,做,这个惩罚好,怎么以前没想到。

    “容离。”夏安狠狠咬住容离的唇,为什么总说不过这家伙,咬掉他的嘴唇。被咬的家伙忙送上自己的舌头,投怀送抱,随便你咬。过会,就变成容离主动去咬夏安的红唇了。

    “我们谈点正经的好么”夏安被蹂躏过的肿唇一开一合。

    容离咽口水“好,我就知道你不是单纯来发脾气的。”

    夏安就恼了,说不许提他发脾气了还提,就像不许他提方家一样,都快成口头禅了。“小金怎么办,他是你的属下,你一定会救他出来的对吧”

    “我还要看看明日王妃送过来什么证据。”容离严肃的摇头。

    夏安的心瞬时提起来“我听何管事说王妃手里握着铁证,是真的么,难道兰香公子真的将王府的机密泄露给了外人”

    “一些账簿泄露了是真的,但是不是兰香还得两说。明天才审呢,我暂时不想跟王妃闹翻。”

    “那你的意思是,要舍弃小金了”夏安的眼泪开始打转。

    容离巴望着,快掉呀,可是期盼中又免不了心疼“没事的,你跟小金关系那么好,我怎么会让小金出事呢。不管是不是兰香做的,我此次都会助他一次,好不好”

    “怎么助”

    容离点点夏安白白的鼻头“又多问了,我允许你安心挣银子赎身,你也要专心挣啊。再敢分心,我就扣你们院子的月银。要过年了,咱们王府没钱置办年货啊。”

    “那就卖了总管,够过上几年了。”旧话重提,却是不一样的心境。

    容离眼珠转转“夏安,你觉不觉这屋子挺好的”

    夏安四处看看,摇头“哪里好,什么都没有,听风院怎么会有这样的屋子,是专门拿来关人的么”

    容离将人压倒,嘿嘿笑“是专门吃人的地方。”

    热水氤氲,花飘迷香。

    夏安呆坐在木桶中,任由容离不正经的在他身上上下其手。“我们再来一次吧,天虽然快亮了,可是王妃她们娇弱女儿家肯定一大早起不会来的。”

    有一种为救朋友大义献身的无力感。夏安双手扒住桶边,徒然往外爬。容离一把将人圈回来,在耳边吹气“屋里没生炭盆,会着凉的。病刚好,怎么就那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呢”一边温柔的说着,一边迅速地进去了一根手指。

    “唔。”夏安一头钻进水里,誓死保卫自己红肿的后穴。

    “你别这样,咱们都得憋死。”容离深吸一口气,钻入水中,捞起试图把自己淹死在澡盆里的傻奴才渡气。

    夏安这次下定决心,在生命和清白之间毅然选择了后者,打死都不露头呼吸。身子被扭曲成奇怪的姿势,后面被填满,前面时不时被渡气。

    夏安心道,你为什么不把我捞出去做,我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呀。你一会钻上去吸气,在跑下来渡气,两个人憋得要死要活很好玩

    让我死了算了,夏安紧咬住牙关。

    “死在浴桶里,做鬼也风流。”容离钻上去,看着待在水中白白嫩嫩的夏安,感觉下面马上要出来。“马上了,你这妖精。”

    容离复又低头钻进水里,使劲抽插几下,喷出一股热流来。

    将人捞起,看着夏安湿漉漉的趴在桶边,黑色发丝柔顺的贴着脸,双眸波光潋滟,红唇有如朱砂,身后还翘着圆白白的屁股,这幅美人出浴图,让他觉得全身的血又不争气的汇合了,再来一次,恐怕夏安一定会小心眼的再不让他上床了。

    跳出浴桶,容离光着身子拿过一旁准备好的大块棉布,吃饱喝足总得陪个笑吧“夏安,夏副主事,别气了,快出来吧,水凉了容易生病。”也不等人回答,捞起来便裹了个严实。

    “进来。”声音敛起温柔。

    微黄捧着一个厚被子走进来,将被子一扔,容离伸出手,快的看不清动作,夏安便被从头到脚钻进了被子里。

    王爷抱着心上人走了,独留微黄对着一地的水渍发呆,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做那事为什么不回房,洗个澡为什么弄的满地都是水

    夏安一觉呼呼睡到中午,醒来的时候容离坐在床边看书,床边小炭盆上热着白粥,发出“咕哝咕哝”的声音。香气钻进鼻中,夏安坚定决心,翻身面向墙。

    容离哭笑不得“我发现你每次理亏的时候,都弄得自己特有理的似的。反倒你有理的时候吧,还挺客气,一副谦谦君子模样。你伪君子做的不累么”

    “哼。”夏安脸皮薄,好大一会躲在被子里哼哼。最终抵不过心中疑问,勉强露出个脑袋来“案子审的怎么样”

    “当然不能这么快结了,放两天再说。你们院子的人都没事,放回去了。小金和兰香虽关在地牢,但我保证他们不会受苦。”容离盛好粥,舀了一勺吹凉了,自己先尝了口,才往夏安嘴里送。

    夏安饿的不行,犹豫了会张嘴吃下,算了,跟容离较什么气。“那我不回去没事么昨晚又是送饭又是抬浴桶的,会不会被有心人瞧见”

    “没事,听风院现在已经全部换成我的人了。”容离突然得意起来,笑道“我在你屋里和我屋里打通了个地道,以后你想来找我,随时都可以,可不许再折腾自己了,明知道我要给阿堵院一个下马威,你还屁颠屁颠地跟过来。”

    “什么时候弄的”确实方便许多。

    容离又喂了夏安一口粥“前晚差不多就该好,一直未来得及跟你说。”

    “我能通过地道去看看小金么”夏安紧张地问。

    “你问我做什么,愿意去就去。我不是你的主子,你无需经过我的同意。”容离狠狠舀了一勺,没有吹。

    夏安忍着烫吞到肚子里“那,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或者给我画个地图指路。”先不说他有些路痴,走过的路未必认得。况且地道七通八达,修的还一模一样,他又没从自己屋里走到地牢过,只能求助于容离了。

    “我要是不带你去,你是不是就要到地牢门口去闹”绝对的恃宠而骄。

    “我才不会去呢。”夏安气鼓鼓地咬勺子。

    容离亲亲他的脸颊,哄道“你乖乖躺在床上养伤吧,等后面好了,能下床我就带你出去玩。你不是喜欢看雪景么,想不想和我出去骑马踏雪”

    足足过了两日,夏安才被“赦免”,由容离亲自送回了阿堵院。回到阔别三日的屋子,里面一尘不染,炭火烧的旺旺的,一室温暖。本恼着容离不许他回来的怒气,也消散了许多。

    不管自己怎么生气,王爷就是王爷,天生上位者的霸道不可侵犯。与他赌气能有什么用,第一不会有结果,第二自己不是也藏着掖着许多,并且不愿接受他的帮助么

    夏安摸摸桌上的茶壶,果然是热的。沏了杯茶给容离,后者接过,放在鼻子底下一闻,皱眉道“青衣最是细致了,怎么今天泡了这种茶”

    “怎么了”夏安吃上一口,是上等的雨前。

    “没事。”容离摇头,吃完茶。

    夏安低头想了想,思索再思索,终于抬起头,先奉上微笑,然后睁大眼巴巴的瞧着容离,拉拉容离的衣袖,声音刻意放柔“容离,告诉我吧。你只说半截话,我以后怎么敢再吃茶”说完,他自己身子抖了一抖。

    容离重重给了他一爆栗,笑骂“别学这招,没用,男子汉大丈夫还撒娇,哦,对,你本来就达不到男子汉的标准,哪里有男人像你这般爱哭的。”

    “容离。”夏安猛地挑起,后面被扯起一阵疼痛,他蹙眉辩驳“你既知道我是男子汉,为什么整天不许我这个,不许我那个。你把我当男人看了么”

    “在我把你当男人之前,我更把你当我的爱人啊。”容离轻拥夏安,情话他虽称不上擅长,但比夏安强多了。“你气也没有法子,我还没活够,可不想死。若是你出了事,我定是会随你去奈何桥,泼了那孟婆汤。”

    王爷的寝室虽豪华宽敞,可到底不如自己的屋子来的舒适,并且不用受到容离的骚扰。夏安打开衣箱,翻出几件平常料子的衣服,选了一件素白暗纹的棉袍,束好被容离弄乱的头发,朝前面去。

    二院有许多一等二等的小厮在忙,见到夏安皆是吃一惊,然后匆匆见礼。何诚来不及放下笔就往外跑,因着大伙都在场,他不敢称呼夏安名讳“夏副主事,您今天就回来了”

    “是啊。”不知王爷又找了个什么借口。

    “您用过午膳了么”何诚有意在众人面前和夏安显得亲切些,过完年,管事就该提拔小厮了。

    夏安点头“吃过了,我到一院去给管事请个安,你们忙吧。”

    来到一院,向来忙碌的院子倒比二院清净许多。夏安匆匆走到正厅,看见何管事与胡主事围着一张小圆桌似乎在商量什么,不由吁了口气。方才他有些疑心是否何管事他们出事了,是他多想了,容离答应他的事,有哪件没做到

    “见过管事,胡主事。”夏安躬身道。

    胡主事也是面带惊讶,何管事猜到必是王爷留人,倒不如何吃惊,叫夏安站近些,说道“你和庆图关系不错,既然回来了,就先去看看他吧。”

    夏安眼皮一跳“庆图怎么了”

    “没完成自己的活计,按规矩上了刑罚。”何管事将一份请帖递给夏安瞧。

    正是王妃的解花宴。夏安蓦地记起,庆图说过他自己忙不完,要自己帮忙的。结果他为了小金的事去找了王爷,之后竟完全忘记此事。

    “庆图受了什么罚”

    “按规矩上的,你说是什么”胡主事忿忿接话。过年可是个关键时刻,重要的活计都攒在这个时候,能好好表现一把,做几件像样的事情出来,院里空着的位置还能跑得了。

    打板子,罚月银。夏安松口气么,还好不是拶指,庆图的手可承受不起。“那奴才先去看过庆图吧。”

    “嗯,去吧,过两个时辰回来,跟我去趟明轩院,后日的赏梅宴要选些质地好的纸笔出来。”

    夏安问道“这事也是咱们院子负责么”

    “原本不需要咱们去做,只是两次宴会时日如此接近,明轩院忙不过来,王妃娘娘派了咱们院子从旁协助。”

    “知道了,奴才告退。”夏安退出门外。

    王妃是想借机会收了阿堵院么容离怎么还不放兰香公子和小金出来,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王妃吞下外院最重要的几个院子,还是容离想了什么计策要对付王妃,所以以退为进。容离

    夏安一路埋头思索,冷不防有人拍上他的肩膀。回头一看,却是多日不见的韩管事。

    “打老远就瞧见你走路都不看路的,想什么呢”韩复晁拉夏安往一旁的小道上走,夏安心咯噔一下,隐约猜想韩复晁要跟他说方夏同的事。每次被韩复晁往僻静地一拉,就是这事。

    夏安忙挣扎出来,强笑道“韩管事,我现在有点急事,等过几日,再去找您吧。我走了。”说完,闪身跑出小道。

    小屋收拾的很干净简洁,符合庆图的性子。夏安站在门口,犹豫再三,还是先拐去了大厨房,从自己的份例中领出一份鸡汤来,这是他自改了规矩后第一次在大厨房开荤腥,引得几位厨娘站过来说了好些闲话。

    夏安捧着热乎乎的鸡汤敲门,得到应声后,推门进去,一脸的抱歉“庆图,对不住,我没想到会害你挨板子的。”

    “夏安。”庆图眼神霎时亮起来“快进来,杵在门口做什么什么对不住,又不是你害我的,是我自己没做完活计。”

    将鸡汤放在桌上,夏安道“要是我在院里帮你,就不会做不完了。”

    “张主管能瞧上你的本事,让你过去帮忙,这可是好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么,不是要等到解花宴之后么”

    原来容离是这样解释他不在的。怪不得他想回来,容离还说回来的早呢。“没什么事情了,我回来看看咱们院子还有什么活计没”

    “张主管负责接待宾客,认识许多达官贵人呢,在王爷面前也极露脸面,跟着他说不定能得主子赏识,以后步步高升呢。你呀,怎么想的,回到咱们院子,最好的便只是个管事罢了。”

    夏安不解道“当管事不好么,咱们院子的地位又不低。”不会院子里的人都以为他攀高枝去了吧,所以才用那种吃惊的眼神看他。

    “跟着张主管不一定能很快的做到管事,但极容易得主子的青睐,若为主子信任,即便在府里只是个二等小厮,也无人敢欺你。”庆图撑着往外趴着,声音降下来“你瞧咱们管事,外表风光,其实被内院的主子们在心里惦记着恨,每隔一段时间总要闹出点事情来。”

    夏安沉默。

    庆图又说道“管事想走,这谁都看得出来。胡主事一直想让我等他得到管事之位后,能当他的左右手。可我不愿意,若是能教我有个选择,我倒宁愿去守大门,每日跑跑腿还能领个赏钱。可我是因为制礼单被买入府的,别人还能指望着换个活计,我却不能,干到头也不过是在阿堵院当个管事。”

    “守大门听起来不错,很是能赚些银子呢。”夏安想起曾经囊中羞涩,没钱打赏跑腿的小厮的事,讲给庆图听,两人苦中作乐笑了一阵。

    夏安将鸡汤倒出来一碗给庆图吃。后者要夏安一起吃,被拒绝了。夏安待在王爷的听风院,不知吃了多少好东西,虽然都是流食,鸡汤自然是喝了几盅的。

    “我想把手艺传给何诚。”夏安突然说道。

    庆图一怔“他一直在学整理纪录薄,怎么想起教他了,管事那里可同意”

    “我还没说呢,就是想想,看何诚对制礼单感兴趣,抽了闲便跟着我学,天赋也不错,或许以后能为咱俩添把手。”夏安道。

    “你若喜欢,就教吧。若真能把何诚培养出来,便能堵住主子们再买人进院的心了。何诚老实,跟你一条心,比新买进来的不知是谁的人要好的多。”

    夏安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就怕王妃以你的事为借口,插几个不知底儿的人进来。”阿堵院这般重要,他一定要帮容离守好。

    “剩下的鸡汤你带回去喝吧,在炭盆上热着,晚上吃了它,你也该补补身子,瘦骨架似的。”庆图打趣道。

    夏安自是不肯,却听庆图苦笑道“不是在与你客气,是我真的吃不了了,你拿来的足足有三大碗吧。我连手里这碗都吃不下,这几日来探我的人都是拎着鸡汤来的,我喝的快要长毛了。”

    “哈哈。”夏安不禁笑出声来。庆图难得的这般风趣。既然庆图喝不完鸡汤,那他带回去当晚饭好了,还能省几个铜板。

    回去的时候,竟飘起了细碎的小雪,雪粒钻进夏安的脖领里,冻得他真想从地道走回去,心中暗想,什么时候一定叫容离领着他把地道走全,他再悄悄做上记号,最好能找到条出府外的路,有一次走过,那时却没心思记住。

    与何管事定好的时辰还早,夏安快步回了三院,先换身衣服烤烤手,再去见何管事不迟。刚走到门口,门却从里面开了,被人一把扯进屋里,冻僵的小脸被温暖包围。

    “怎么出门也不知披上大氅,也不带个暖手炉。”容离将门踢住,待夏安脸色回转,就开始扒夏安的衣服。

    夏安乖乖转一圈褪掉外袍,将手上的鸡汤往桌子上一放,准备坐在炭盆前烤手。就听容离别扭地抱怨“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吃肉,给别人倒大方,也没见什么时候给我花过几文钱”

    夏安好笑道“你什么都不缺我怎么给你花银子。”

    “我缺啊。”

    “缺什么”

    “缺你。”容离抱起夏安,自己坐在凳子上,然后让夏安坐在自己的腿上。

    夏安道“我已经是你的了,不需要用银子买。”说完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薄红飞上脸颊。容离亲亲他的笑脸“又开始伪君子了。”

    “还剩两碗你要不要来一碗”夏安放在炭盆上热热。“我闻着还挺香的。”

    “夏副主事亲自花钱买的,哪里能不香。”容离语调怪异“他吃了多少”

    夏安老实回答“就吃了一小碗,你瞧。”掀开盖子,让容离瞧“还剩下一大半呢,能有两大碗,你要不要尝尝外院大厨房的手艺”

    “他吃了一碗,这里还有两碗”容离斜眼问。

    夏安点头“我骗你作甚”字音未落,就见容离抄起鸡汤,咕咚咕咚似喝酒般仰脖喝起来。

    在夏安睁得溜圆的大眼睛注视下,容离抹抹嘴放下,得意道“汤水我喝了,肉你吃吧。呃,可真难喝,我王府的厨子居然能把鸡汤熬成这种味道。”

    “我吃着还行啊,又不是只有屁股和鸡头,可能是没你平时吃的材料多吧,味道比较单一,但是确实很香。”夏安擦干净手,直接伸手抓了一块来尝。

    容离讽道“自然,这是拿夏副主事的铜板买的,能不香么”

    “怪腔怪调。”夏安白了容离一眼,突然精神一振,转身面对着容离坐好,摊开手掌“要不是你软禁我,庆图也不会挨板子,就不用买鸡汤赔礼道歉,所以鸡汤钱是不是应该你出”

    容离顿时心花怒放。这是个很好的现象,夏安主动开口问他要银子。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二人之间的间隙又小了不少。

    但是

    “为什么要我出,分明是你自己私自答应下来,又忘记的。我都跟你说了两屋有地道相连,你说一声,微黄可以去帮你拿过去做啊。再说你不是知道我有暗卫的么,是你自己忘记了,凭什么”

    “啰嗦。”夏安衔着肉直接堵了上去。

    肉挤到了容离嘴中,夏安灵活的小舌也跟着钻了进去。狠狠咬下一块来,容离有力的舌头往后一推,夏安就被逼了回去,同时被对方的舌头闯了进来。

    两人似打斗般吃完肉,都有些意犹未尽。容离提议道“晚上我没事,你到我院子来吧。”

    “我要跟着何管事去明轩院协助置办宴会用的东西,不知道晚上有没有时间”夏安还担心何管事会带他到肉庄算账,好几日没去了,上次那个好几个错账的账簿,也没能理清呢。

    容离轻笑“不用去了,我又没把阿堵院交给她管理。过会,便会有人来告诉你夏副主事,何管事叫你去一院。”

    刚说完,就听外面真的有人敲门“夏副主事,管事要大伙都去一院。”

    “何事”

    “奴才不知。”

    夏安求助的看向容离,后者压低声音说道“我让熙侧妃暂时打理你们院子,她一定不会让你们去王妃的明轩院的。你就乖乖的晚上来陪我吧。”

    “我知道了,马上过去。”夏安先打发走外面的小厮,问容离“可是想用侧妃压制王妃,侧妃娘家的势力虽说没王妃娘家那么厉害,可也不容小觑。本来是四方争霸,现在只剩下两方了,难免要撕破脸拼个你死我活。”

    “而兰香公子也有自己的势力,这个时候王妃若是能放兰香一条生路,就可以和兰香联手对付侧妃。”夏安皱起细眉“这样虽能救出小金来,可是让王妃和兰香联手,以后再对付他们岂不是会很难,尤其等他们收了侧妃在府里的势力后”

    容离伸手抚平夏安的额头“我不喜欢你低头、皱眉、逃避、多管闲事,还有不肯承认自己是方夏安。”

    “告诉我你的用意吧,容离,我保证不插手。”夏安道“你不说清楚,我因为会担心而做出什么动作来的。”

    容离伸出舌头将夏安唇角的肉渍舔了“你担心我真好。告诉你也无妨,兰香被我买下之前,也是傲的很。他那样一个玉人,被人轮了,怎么可能不记恨在心。我看,要不是为了报仇,兰香早羞愧而死了。”

    “所以,即便是兰香和王妃联手了,那也是明面上的,其实兰香背后还会使坏的对不对”夏安接话道。

    容离笑道“傻奴才。”

    “你才傻。”

    “那你猜猜我把外院的权利分给他们三人,是打了个什么主意来除掉他们呢”

    对于熙侧妃接管阿堵院,众人心中在翻江倒海,面子上也不得不作出一派平和恭顺来。何管事提出王妃的命令,他不敢贸然决策,一切都还要请熙侧妃吩咐。

    熙侧妃也是给足了阿堵院面子,王爷的意思刚传下来,她的人便紧跟着过来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第二日,熙侧妃盛装打扮,到院子里来接受众人的请安。

    “王爷叫我打理阿堵院,实在是太过突然,我连个准备都没有。但念想着两大花宴马上要办,又是过年前的重要关头,昨夜匆匆召了何管事问话,又瞧了咱们院子历年大事记册,心中总算是稍稍有了些谱。”

    熙侧妃年纪不大,眉眼之中还带着俏丽,喜穿大红色、明紫色等艳丽夺目的衣裳。她坐在上首,对着跪了满地的人,声音清脆道“咱们院子做事向来受王爷夸赞,府里哪个人不叫声好。可我昨日却发现,院子里外不一,竟有不少的沉疴痼疾。”

    “就拿人事来说,院里的人不少,真正有本事的却不多。像夏副主事这样的手艺好的人,院子里一个巴掌就能数的完。”

    被点到名字的夏安,心中便有些惴惴不安。在他之上有何管事、胡主事和庆图,别的活计也有比他做的好的人,做礼单虽然比较吃香,但其他活计也很重要,为何单单挑出他来说。

    熙侧妃自是不管夏安如何想,径自说道“院子里不留没用的人,不行就打发出去,再买新的进来。”

    这话一出,众人的心都吊到嗓子眼了。

    “还有库房,礼单入库的过程太繁琐,一个礼单,需要分成好几类入不同的库,等到全部完成下来,需要好几个人。这太浪费人力了,虽然以后整理查找比较方便,但是过个几年,库房不够用了怎么办,以后光纪事册就装了大好几个库房,整理和查找还会方便么”

    “何管事,你是院里的老人了,这其中的毛病,我不说你也该明白。眼下府里事多,不方便治理咱们院子的沉疴,先一点一点的改吧。你同几位主事细细商量着,定好了如何改动的计划,再呈上来给我瞧。”

    何管事膝行一步“是,奴才晓得了。”

    “还有。”熙侧妃的唇一开一合“夏副主事擢升为正主事,负责此次宴会之后所收礼单整理入库以及协助明轩院将礼物造册入库等一概事宜。”

    带着伤前来的庆图扯扯正思考熙侧妃意图的夏安,后者方上前跪了谢恩。

    “不知道侧妃娘娘是何意思,怎么突然就会提升夏安呢”胡主事将门关上,说道。

    屋里只有几个人,庆图大着胆子说道“怕是要把夏安培养成她的心腹,想先示个好吧。”

    何管事摇头,拨弄窗前的兰花“若是此意,未免太过明显。”

    “熙侧妃不像是藏着掖着的人,说不得就是这个意思。”胡主事附和庆图的想法。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夏安你这段时间多加小心,有什么不懂的、觉得异常的一定要来先问过我。”何管事谆谆嘱咐。

    胡主事又叹道“听说侧妃娘娘在娘家作女儿时,就学着打理庶务,瞧她在大厨房的作为,不是个没本事的,倒比王妃娘娘的手段更”

    “胡主事。”何管事喝到“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管事教训的是。”胡主事面浮愧色。

    何管事又说了两句,叫众人退下,独留下夏安。“你一直不肯严明你与王爷的关系,我懒得多问。但若你与王爷关系尚可,切记将你的忠心告诉王爷,莫教王爷对你起了疑心,那会比奸细死的更惨。”

    “奴才明白。”他也想快些回屋子将心中所想告知王爷。

    “熙侧妃的父亲虽然不掌实权,但他哥哥林雪莫为皇上所重用,是眼前一等一的宠臣。林家这几年势头大盛,再加上林雪莫有意与十五皇子交好,十五皇子自然对林家多有照拂。”

    “可能你想不明白,咱们王爷无权无势,并且不受皇上宠爱,为何能娶到尹家的嫡女那尹家是二皇子的人,二皇子为控制咱们王爷,便让尹家主动向皇上透露愿嫁与咱们王爷。皇上一听自是非常高兴,很快便下了旨意。”

    “而十五皇子渐渐长大,她母妃在后宫也是顶顶尊贵的,近两年来也露出了争位的野心,林家可以算是他的人。所以不要以为咱们府里是两个女主子在斗,其实这背后是两个皇子在争咱们王爷的支持。”

    夏安咬唇听着,半响才插嘴问“咱们王爷有那么重要么”为何皇子争位都对一个没有实权的清闲王爷看的如此之重。

    “王爷是前皇后之子,外祖家势力也不小,虽然没有继承皇位的可能,但若谁能叫王爷信服,诚心拥戴,在舆论上就占了优势。”

    夏安又问“那王爷的外祖家现在有支持哪位皇子么”

    “他们支持二皇子。”

    记得容离说过,让尹家支持他还不如灭了尹家来的简单。当时他还在想为什么尹家不支持自家的女婿,却原来容离没有继承王位的可能性。可是妄图让一个女人来控制容离,也太异想天开了,所以,尹家是白白赔了个女儿进来。

    何管事言道“我与你说这些,不过就是给你提个醒,王府的争斗无论哪一派坐大,你都不要妄动心思。皇族夺位,风云变色,咱们不过是蝼蚁,经不起他们随意一脚。”

    “奴才知道,不管如何,王爷才是咱们的正经主子。”夏安垂头道。

    “你知道便好,下去吧。”

    夏安躬身退下,回到屋里,便进了地道。容离怕夏安迷路,在不显眼的地方做了记号,整个地下通道,只有夏安通往容离屋子的路上有标记。这样夏安既不会走错迷路,也不会动心思往别的地儿串。

    敲敲上面,若是方便便会有人打开,拽他上去。容离寝室连王妃都不许来,向来方便的很。但是夏安坚持要敲一下,容离也懒得与他计较。

    “公子。”微黄笑着把夏安拽上来。

    夏安问“王爷呢”

    “公子稍安勿躁,王爷一整个下午都在书房处理事情呢,奴才马上去说一声。”

    反正听风院都是容离的人了,那他在院中走动也无妨吧。夏安思及此处,言道“我能自己去书房看看么”

    微黄一愣,随即笑道“当然,我为公子引路。”谨慎胆小的公子什么时候转性子了

    “不用,我自己去,不会有人拦我吧”

    “不会,请公子放心。”微黄对夏安是越发恭敬了,他有预感总有一天眼前这个人也会成为他的正牌主子。

    夏安道了谢,便出门经过一处圆拱门,从抄手游廊绕道容离的书房。守门的侍卫都是跟了容离多年的心腹,也都见过夏安,一见是他,便要开口请安。夏安忙摆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放轻脚步打算吓一吓屋里的人。

    侍卫们皆面面相觑,但他们想以王爷的功力定然能听出来夏安的气息与脚步声,王爷不开口拦,他们何必多管主子之间的事。

    自以为不会被发现的夏安悄俏走到门边,附耳过去,听了一下,似乎没有声音。以为容离在看书,便猛地推开门,想突然进去吓容离一跳,被反被屋里之人吓了一跳,一时定在当场。

    “夏安夏安”方夏同激动的叫道,要去抓住怔愣在门边的人。

    夏安反应过来,要转身跑,却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缠住腰,视线突变,稳稳落于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他一时不知是窘迫,还是难过,想挣扎着站起来,却被抱的更紧,头被按在容离胸前。

    听得容离冷冷说道“方夏同,我叫你起来了么”

    吕夙告罪道“王爷,竹青方夏同的字只是见到亲人有些激动罢了,这是人之常情,还望王爷恕罪则个。”

    “哼,这个可以不计较,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说说方家老爷子怎么又活过来。”明显感觉怀中之人身子震了下,安抚地摸摸他柔软的发丝。

    方才他听到有人来,侍卫不出声劫拦,又是不会武功的人,便只有夏安了,他便示意屋内噤声。

    他本来是答应夏安,再不许方夏同进王府的,但今日方夏同求见,却是说自己的父亲还在人世,他便动了心思,想要了结了一直堵着夏安的心事。

    方夏同复跪下答道“当日全家入狱,怕王府追究,家父便想了个法子,希望以假死来博王府同情,放过方家全族。王爷,这全是草民那时吃了豹子胆犯下的错,请您治罪。”说完,深深伏首。

    这话他已详细地说过一遍,但他明白王爷的意思,是要他亲口承认给夏安听。此刻他心中震荡,不只为见到自己的堂弟,更为王爷竟抱着堂弟坐在他的腿上,如此亲密。堂弟已沦落到男宠之流了么,叫他如何不痛心

    都怪他一直下不了决心,不敢说出事实真相,才害的堂弟吃这许多苦头。前几日吕夙从江南安顿好赶回京城,与他商议说,王爷最近动作很大,以前交给他打理的商铺现在基本上吞并了京城附近几个城镇的大部分生意,行动迅速,像是要爆发什么。

    他便想着若能在此时投诚,说不定王爷念着他方家的生意和他自己的诚意,能饶恕他这次,并且能开恩放他堂弟出来,他愿意奉上方家全部财力、铺子和人手,对王爷尽忠再无二话。

    “确实该好好治你一治,你自己说怎么罚吧”容离说完,身后的衣服便被紧紧抓了一下。这只记吃不记打的家伙,心怎么那么软

    “草民愿为王爷效力,自此为您仆役,方家一切除草民的家人外,皆归您所有,从此再无二主。”

    容离伸手到后面把那个掐他的爪子拍掉,面色仍是一派冷冷“戏弄本王,你当这样便可了结了么哼,不抄杀你全族,难解我心头只恨。”

    方夏同惊道“求王爷恕罪。”吕夙却愣住,望着王爷不知作何解。

    夏安急急挣脱出来,低声哀求“容离,不要。”

    “你不许多管。”容离语气极冷。

    夏安双目已红,拽着容离前襟颤着唇说不出话来。容离此时满面白霜,似乎回到了他出进府时高贵的主人模样。抱着他的手松开,夏安顺着滑跪到地上,重重磕头道“求王爷饶了方家吧,求王爷放过方家众人。”

    容离一脚踢在夏安肩头,却使了个巧劲。夏安并不觉疼,但身子却随着力道打了个滚,滚到了书案这边,方夏同急忙扶住夏安。

    “什么狗东西,竟还敢为别人求情,要杀方家,方夏同第一个,你便是第二个。”容离叫外面的侍卫进来“把他给本王拉下去”

    “王爷恕罪。”方夏同连连磕头,声音悲切“所有的错全是草民一手造成的,请王爷饶了方家,饶了草民不懂事的堂弟吧。”

    夏安被容离突然翻脸弄得晕怔,他心系方氏一族,容离骂他什么,若在平时,一定会呆在当场,细细思索,但此时,他顾不得心痛,也一并磕头道“王爷,方家老爷子诈死,不过是为了保护亲人性命,并未伤害到王爷,还请王爷宽容。”

    进来的两个侍卫站在夏安身后,方夏同急忙把夏安护到自己身前。侍卫们没动,因为王爷没有再下指令。

    容离邪魅勾唇,问夏安道“本王倒是可以宽容下,要看你拿什么来换”

    方夏同急急言道“方家所有”

    “闭嘴,本王问的是方夏安。”

    这声“方夏安”让夏安心下一颤,突然感觉呼吸沉重起来。是,他是方夏安,即便他做了奴才,他也是方家子孙,一味逃避和自卑并不能抹杀这个事实。

    他低首垂眸道“若王爷需要,奴才愿意此生伺候主子,再无二心。”

    他这话说的意思很明显了。方夏同更是焦急,难道教他堂弟去做人男宠,承欢于人下,夏安还不够十八岁,根本不知世情,男色过了二十能有什么好下场。“草民愿意代替堂弟为王爷效力。”

    “青竹。”吕夙吼道。

    “草民不才,但生意场上的本事还是有些的。王爷杀了草民一家,不过一时泄恨罢了,若王爷肯宽恕,草民会竭尽全力为王爷效力。”

    容离漫不经心的玩弄着书案上的镇石,问道“哼,本王能相信你么,上次也说效忠本王,还不是转头就去设计本王。”

    “王爷,之前是草民蠢笨,这次王爷对草民有不杀之恩,草民愿立下毒誓,若再有背叛之意,天打五雷轰,死后永不超生。”

    “哦”容离又问“你真愿意将方家一切双手奉上,并对本王死忠。”

    “属下愿意。”方夏同汗湿重衣,先自觉将称呼改了。

    容离乐道“既如此,本王自然是愿意多一名大将。”正当方夏同与吕夙松了一口气时,却又听容离说道“但本王信不过你,方夏安是你堂弟,便留在王府长住吧。”

    方夏同硬是又出了一身的汗“王爷,夏安尚未弱冠,不知礼仪,留在王府怕冒犯了王爷。王爷若信不过属下,可以派心腹随时监控属下一举一动。”

    “不,本王可不想费那么大的劲儿。夏安,本王问你,可愿意为方家留在王府”

    夏安一字一句道“为奴才也好,为质子也罢,只求王爷不要为难方家。”

    “很好,除了夏安,你们都退下吧。”容离摆手道。

    方夏同此行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堂弟还是没有救出来,方家也跟着陷了进去。但王爷摆出一副不想再听的样子,继续说下去恐怕更讨不得好,他只得退一步言道“求王爷让属下与夏安说会子话吧。”

    “有什么好说的。”容离沉声吩咐“还不快请这两位出去。”本被叫来拉夏安的侍卫拉着不住求情的两人走了,屋里顿时沉默下来。

    容离坐在上首不说话,夏安低头跪着,谁也不开口,也没个动作。最后,反倒是一向有耐心的容离坐不住,大踏步走了出去。

    一身冷气回房,将正在点熏香的微黄吓了一跳,上前伺候容离脱了外袍“主子,公子去找您了,可见到了”

    “别跟本王提他,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微黄本想着抬出公子来冲散一下王爷周身的冰冷气息,没想到正中王爷的怒点。当下再不敢多言,跪着服侍主子脱了鞋,想去打盆热水来给主子捂脚,就听头上主子用极度不悦的语气说道“你从地道去他屋里收拾几件贴身穿的小衣和用惯了的东西,外袍就不必了,上次给他做的那几件能见人的,不是收在本王屋子里了么,你找出来包好。”

    “您找人给公子做了一百多件外袍,奴才收拾哪件好”微黄额头出了细密的冷汗,公子穿什么都是王爷亲自挑选的,这次教他决定,选不好了可不是引火烧身。

    “新作的那件大些的银狐氅,暗纹团花锦簇的金丝袍,两件花色干净的白袍,靴子黑白各一双,拣暖和的来。玉佩束腰随你选吧,哪个名贵就来哪个。扳指不用准备了,带我的那个就行,至于我的包袱你看着收拾吧。”

    微黄讶异道“让公子带您的扳指”那可是当今天子私下送给前皇后娘娘的定情之物啊,果然,王爷待公子的感情不简单。

    “嗯,是该给他涨涨脸面了。”靠亲情和同情如何能收服一大家的人,生意人嘛,让他们看到做夏安的娘家人还是有利可图的,不愁他们不全力支持夏安。

    “公子可是回去了,公子可知道,奴才去被问了怎么答话”还是问清楚的好,王爷还没跟公子说,他要是多嘴了不是死定了

    容离手中摸索着母后传下来的扳指,这是他母亲给他的保命符,戴上这个,他再不成材,父皇和皇族长辈也不会动他。

    “他还在书房跪着呢,你尽管去吧。”

    微黄晕怔地行礼告退,公子只有在外人在的时候才会行跪拜礼,平时都不用守规矩的,主子宠的厉害,怎么这次舍得罚跪,公子办了什么大事惹怒主子了

    容离气闷闷的躺在床上,恨不得跑过去将人揪起来狠狠扒光衣服占有他。但他必须忍下来,这次就死别到底,非得逼夏安认清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可。

    虽然他方才在书房故意说难听话骂夏安,本意便是让方夏同看到夏安对方家的维护,是以能够加重夏安在方家下一代当家心中的分量。夏安向他下跪求情在他意料之中,却又在他接受能力之外。

    冲他那么用力磕头干嘛,莫非在担心自己真的杀了他全族不成只叫了一句容离就跪那儿了,就那么不信任自己

    现在还跪着算什么,哦,难道自己不叫他起来,他就一直跪死不成。好,跪吧,什么时候跪清醒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这一等,容离就望眼欲穿的望着门口到了天将黑时分。微黄尽量隐藏自己的呼吸,悄无声息地将两人出行的包袱收拾了一遍又一遍。他是照顾王爷起居的奴才,一般是不能离开主子的房间的,主子没叫他退下,他只能在屋里伺候着。他看着王爷忍着气发泄不出来的模样想笑又不敢笑,快要把他憋死了。

    “微黄,你去看看他,悄悄地算了,你去叫他起来吧,到隔壁的屋子用点饭,给他揉揉膝盖,休息一阵就叫他准备出发吧。”容离看着微黄走到门口,又加了句“他要是想来见本王,你就说本王很生气,不想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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