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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深院 第12节

作者:锦重 字数:23673 更新:2021-12-28 21:42:49

    现在阿堵院正处于忙的阶段,需要大量的人手,刘主事再想除去青柏和庆图,也不敢坏了阿堵院的活计。

    “冤枉啊,我们只会些皮毛,平时只能做些简单的礼单,庆图的手法我们可模仿不来。”有人叫冤。

    刘主事嘴角不可察觉地一勾,道“先不说他们是否有能力模仿,单说庆图制好的空模是谁收的,为何会被人盗走”

    夏安咬牙“是奴才。”他说的这个道理非常简单,谁都知道,他不说,胡主事和何管事的心腹也会指出来。刘主事的说辞肯定是早就想好了的,就是要引到夏安这里,所以布的这局是一石三鸟。

    因为他是何管事带来的人,所以也被刘主事排斥了么

    “那么,你也有嫌疑,所以,你们三人都要被收押。”

    刘主事让人带他们三人下去,夏安不得不又喊“慢着,或许奴才能查出来事情的真相,请刘主事让奴才试一试。”

    “大伙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试验。”刘主事暗中观察过夏安,是个谨慎有心计的少年,这种人若能收为手下,自然最好不过,若不能,留着便是个麻烦。

    “不敢多耽误大伙的时间,请刘主事移步带着大伙先去瞧瞧空白模子可有少了若少了,那庆图便是被人栽赃陷害的,可先放了他。”夏安不敢再等刘主事答应,直接要求刘主事带大伙去查。

    胡主事手下的几个人看事情有转机,立刻跟着附和“就去看一下,不能让人蒙受不白之冤啊。”

    刘主事只得带着大伙去查,夏安开了柜门,果然少了一个。“请刘主事先放了庆图吧,他没有写错字。”

    鸿瑞急眼“这怎么就能证明他没写错字呢,说不定是他自己偷了一个空模,让别人都以为是有人陷害他的呢。”

    夏安感到好笑,质问“你这么说,那便是他故意写错字了。他故意写错字的动机何在啊”

    “他是送出去之后,才想起来写错字的,所以就偷了个空模。”鸿瑞一味强词夺理。

    夏安忍不住笑了出来,这种蠢货。他言道“只要没送出王府,庆图既然记起来了,大可以在制一份新的去换回错的那份。这规矩虽不成文,但人人皆知吧,鸿瑞你进来都八九年了,还不知道这规矩么”

    “”鸿瑞还要再开口,被刘主事狠狠瞪了一眼,不敢再开口。

    “好,放了庆图。”刘主事深感无力,他犯了个大错,就是不该收了鸿瑞这等无心机的蠢货作心腹。打起精神,说道“夏安,那接下来你怎么证明你与青柏也是无辜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不好,大大们笑笑就过去吧么么感谢一直给我留评的亲你们是我卡文时候的动力感谢每一个收藏,虽然它不涨了嘿嘿,晚安,今天身子不太舒服,早点睡了

    40、夏安醉酒

    “庆图做谢帖的时候,一直是奴才在伺候笔墨。奴才发现庆图描绘金龙爪时为显示与别府不同,爪尖的指甲都会用一种很特别的颜色,虽然只是极小的部分,并不显眼,但是这院子里的人应该都知道这一点吧。”

    刘主事点头“确实如此。”他翻出写了错字的谢帖,指着金龙指甲的部分给大伙瞧“但你瞧,这条金龙指甲的颜色是庆图一贯所用。”

    被刘主事瞪了一眼,有些蔫的鸿瑞立马打了鸡血似的喊道“咱们院子里,没人知道庆图的这个颜色配方,所以这个帖子还是庆图自己做的,庆图还是有嫌疑,来人,把他抓起来。”

    “闭嘴。”刘主事忍不住吼鸿瑞。鸿瑞是他培养等他调走以后控制阿堵院的心腹,一般他都会给鸿瑞留面子,这样鸿瑞以后上位也能简单些,但是鸿瑞有时候真的是蠢得执着,执着的蠢啊。

    夏安的眼神蓦地变锐利,似利爪钉在鸿瑞的身上“谁也不会往自己身上泼污水,没人这么闲蠢。奴才已经说过了,庆图没有动机要这么干,还是说,鸿瑞你知道庆图诬陷自己的目的所在”

    鸿瑞一心想着按计划将三人都弄到牢里去,这样他才能成为小厮里的第一人,刘主事一走,升他为主事便是理所当然,没人再能跟他争抢。胡主事和何管事的心腹都被铲除,何管事能不能重新回来做管事还是个未知数呢。那样,说不定,他不只可以升到主事,或许连管事之位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可恨夏安不乖乖伏法认罪,三番四次地闹腾。但是被夏安这么一质问,他没提前做好该如何应对,一时心急脑热,竟囔囔答不出整话来。

    于是刘主事对鸿瑞更失望了,倒是夏安比较博他看好,不过夏安是对手的属下,留不得。

    “那么,请不要再打断我了,鸿瑞。”夏安冷哼,然后继续对大伙说道“大家都知道庆图有这么个习惯,可是大伙无人知晓其配方对吧”

    “对,对。”周围不少人应答。

    夏安又道“其实大伙还不知道一件事,就是庆图用这个颜色涂完色后,都会在调色碗区分调色盘里留下不可擦洗的印记。咱们王府用的调色碗,乃是特殊冰石所制,无论用多长时间,都不会有颜色残留,对不对”夏安停顿,迅速扫视各人的脸色,并无异常。

    “咱们院子里能提笔作画的也只有几个人,只要拿出来他们的调色碗给大伙看看,谁的碗里留有残印,那么他便是诬陷者。”

    抬头看刘主事和鸿瑞,前者一副大公无私的神色,后者愤恨,两人都没有即将被揭发出来的惧怕。夏安不禁疑惑,莫非他怀疑错了

    很快,五个二等的小厮将几个人的调色碗抱过来,分堆摆好。刘主事一一看出去,到最后一个面现异色。有眼尖的人喊道“是鸿瑞的调色碗,他的碗里有一个没洗干净。”

    夏安目不转睛地看着鸿瑞,但见他并不是被揭发后的惊慌,而是面现讶异,好似根本没想到自己的调色碗里会有痕迹。

    一个一等的小厮,是胡主事的人,他恍然道“对了,大伙都是在鸿瑞之后入府的,可能不知道,我听管事说,当年王府买入四个制礼单的人,其中两个就是庆图和鸿瑞,听说他们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不知道鸿瑞会不会也懂得怎么调庆图的标记颜色”

    庆图脑中电光一闪,接话“当年王府买入四个,我们仨师徒是一同入的府。师傅因为得罪了位主管,被打死运到后山。他死前将几种特制的调色交予我们,让我们选取其中一个作自己的标记。”

    “后来等我们长到十三岁,我接了师傅的活计,而鸿瑞大部分时间都跟着学送礼的规矩,但给除皇亲外的高官的礼单还是一直由他在制作,他礼单上发青的龙眼便是他的特定标记。我们的标记都是师傅统一教授的,想来,他应该没忘记我的是怎么调的。”

    “你胡说,我干嘛要去诬陷你写错字”鸿瑞跳脚。

    这话问的,在场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却不好说出口,但每个人心中的答案都已明朗化,刘主事要保住他的清誉,必然要处置鸿瑞。

    鸿瑞最后被罚重度拶指,杖一百,贬为二等。判决算是轻的了,刘主事说阿堵院最好不要出人命,算是为何管事积德。大伙虽觉得处事不公,但也不愿意闹出人命来。反正鸿瑞拶指刑判的很重,这辈子是再不能写字作画了。

    夏安以为这事揭过去了,安心跟着庆图打下手,青柏仍回去照顾何管事,何管事的病情渐渐好转,但仍然闭门谢客清净养病,夏安去了几次都被挡在门外。

    庆图感激夏安,开始传授制造礼单的技术。夏安有一定的绘画功底,实践起来做的很好,但是怎么设计,如何能设计出大气奢华的礼单、帖子,王府的规格,贺寿贺喜家宴友宴其中不同等等,讲了一大通理论给夏安。

    本以为制礼单不难的夏安,彻底瞠目结舌,没想到小小一个礼单光是往宫里送,就有三四十种不同规格。

    夏安吃晚饭,收拾了庆图的烂摊子,整理完刘主事单独拨过来的大库房,直到月靠中央,才拖着沉重的双腿回房。

    一推开房门,就见王爷似鬼魅黑乎乎悄无声息地坐在桌子上喝酒,旁边的小火盆上扔着茶壶,已经灭的干干净净。

    “见过王爷。”夏安跪下请安。

    容离敲敲桌子“起来吧,以后单独见面礼数就免了吧。来,陪本王喝一杯,庆祝本王的岳父出征漠北。”

    夏安走过去,点上油灯,见桌子上有两个杯子,依次斟好。从腰间系着的袋子里掏出来两个地瓜,笑道“王爷您要是手下留火的话,晚上还能尝尝奴才亲手烤的地瓜呢。”

    “你不是要做朋友么,称我便好。”容离饮下一杯酒,面色薄红,也不知是不是有了醉意,说话都没了平时的凌厉与别扭。“大热天的屋里生什么火,我特意帮你灭的,不用感谢。”

    “唔,可是,算了,您喝酒。”夏安屋子里打开窗户还是挺凉快的,因为三院有棵树遮挡,阳光晒不到里面。夏安点着火盆一来是因为煮茶方便,二来是因为有心结,去年冬天在飘香院分给他的例炭一点都没烧,可惜死了。

    夏安沾着何管事和孙主管的光,炭火是随便烧的。

    “你把火再烧上不就行了,烤地瓜很久没吃了。”

    夏安讶异“王爷您吃过烤地瓜。”他以前只是富家的大少爷,还没吃过烤地瓜呢。尊贵无比的王爷居然吃过,容不得他不惊奇。

    “曾经有一次被人追杀,躲在一个村落,偷吃了五天村民的地瓜果腹,回来后一段时间凡是和地瓜味道有些相近的东西都吃不了。呵呵,不过,刚才你那么一提,又有点想吃了。”容离表情淡淡,但夏安能从他的眼神中瞧出不甘和愤恨。一个皇子竟能沦落到被人追杀吃地瓜果腹的地步,是够惨的,谁让他不得宠,无权无势呢。

    拨了拨盆里的炭,夏安拍掉手里的炭灰,说道“奴,我去隔壁那些干炭来,稍等。”改了称呼,还是有点别扭的,但是感觉很好。夏安甜甜一笑,到何管事的屋子拿炭。

    容离呆住,原来平等对话的感觉这么好,尤其是夏安的笑容,干净美好,他感受到自己万年寒积的冰心被阳光照射而化成一汪水,那自由的呼吸让人向往。

    由于容离喊热,两个人挪到院子里烤地瓜吃。容离吃着地瓜,打趣夏安“比起上次烤鱼吃,你真是进步不少。”

    夏安捧着桂花酒傻呵呵地笑,他好久没喝到这样甘甜的美酒了,底下人喝的真不能跟王爷喝的比,一时微醺,红着脸抱着酒坛不肯撒手。

    容离嫌弃地拿眼角瞟他,心里思绪纷飞,真想不出来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傻奴才,除了相貌漂亮点,傻了点,一无是处。

    “喂,你怎么到半夜才回屋”

    夏安“嘿嘿笑”,他理智尚存,不敢跟王爷说别人的坏话,虽然心里很想想找个人倒苦水,但是那个人绝对不能是自家王爷。老天,他可不想闹出人命来。

    “我白天在库房打盹,一睡就睡了一个下午,到了晚上不得把没整理的都整理好么”夏安拍拍脑袋,恍然说道“王爷刚才说尹将军要出征,那他的寿辰是不是就过不了了”

    “对,你们阿堵院的大麻烦也解决了”容离把地瓜的皮丢在火里,结果冒出来的烟呛死人。

    两人都往后躲,夏安心里偷笑,王爷都二十七岁了,玩心还这么重。

    “我们院子终于可以喘喘气了,就因为娘娘老退我们的礼单,总管天天派人来我们院子里骂。”夏安说到这里,心中忐忑,歪头看了一眼容离,见他并不恼怒,方放下心来,继续说道“其实那盆红珊瑚送给十五王爷挺好的,喜庆热闹。还有原来单子上有一幅吴道子的真迹,是山水图,可是十五王爷不是崇尚佛学么,把咱们府里的几幅吴道子的佛画整理出来,那幅送子图就不错,十五王爷定能感受到王爷的心意。”

    阿堵院因为这两件大事天天受人数落,谁都不敢歇息,那可真是马不停蹄地干活。本来二等和三等的小厮都没什么好忙的,但是整座院子气氛压抑,连带着他们也小心翼翼,不敢大喘气。刘主事代管事务后,不顾正处于忙碌阶段,力行整顿,给所有人都加大了活计。夏安被特别“照顾”,从两人收拾一间小库房,改为一人收拾一间大库房,还要伺候庆图笔墨。

    所以夏安听到尹将军的大寿取消,很是兴奋,不由得话多了些。

    他本意是为自己开心,可听到容离耳朵里就不是那个味了。容离冷下脸,阴测测地问“你与十五只见过一次面,倒是记挂在心啊。不但要让本王交出那盆上好的红珊瑚,就连吴道子的真迹也惦记上了。”

    “没。”夏安小脸煞白,他心里还是怕着容离。容离脸色一冷,他就想发抖。

    容离开始敦敦教导“你别瞧着他长相斯文,其实是金玉其外败絮中。还记得上次你俩见面,他那个时候居然想,想那个你,你那时候还丑不拉叽的他都不嫌弃,你说他得多色以后离他远点,见了就绕道走,不见也不许想着。”

    夏安被震住,没想到十五王爷这般不挑拣。“嗯,我知道了,反正我整日待在王府里面,根本就见不到十五王爷的。”

    “那你有没有想见他”容离眉挑的老高。

    夏安老实地摇头“没有,十五王爷长什么样子我都不记得了。”

    容离这才满意“还有酒没,说的我都渴了”夏安还是愣愣的老实样,摇摇酒坛子,酒水撞击声清脆,突然他捧起酒坛子狂灌,容离没想到夏安会有这么一手,反应过来去抢的时候,酒坛子已经空了,夏安胸前的衣服也湿了不少,但是人咯咯笑个不停。

    “夏安”容离试探着叫。

    “呵呵。唔。”夏安紧搂着酒坛子傻笑。

    容离也跟着笑,酒量不好还敢猛灌,不就一坛子桂花酿,稀罕地跟什么似的,恩,还蛮好养活的。

    夏安抱着酒坛子,头往容离身上靠。容离迅速思考,要不要让靠,平等做朋友应该要贡献肩膀的吧,而且,喝醉酒脸红的夏安好可爱,于是主动贴了上去。

    “王爷你好凶,比我小时候遇到的最凶的狗还凶。”夏安不要命的发牢骚。

    容离恼怒,本来给你靠肩膀已经很失他王爷尊贵的身份,给靠了居然还敢说他凶,还拿他跟狗比。容离果断的一顶肩膀。夏安靠不住,往对侧倒去。容离又怕他摔伤,伸手去拉。

    酒坛子让容离远远丢了出去。容离拉着夏安的小手往屋里带。后者脚步踉跄,嘴还不安生“呃,真好喝,香醇甘甜,比鸿禧楼酿的还好喝。王爷,我跟你悄悄说,我在攒银子,等我赎了身,有钱我就去买着喝,恩,还要去吃刘师傅的不跃龙门,还要”

    想赎身,哼,想得美。容离撇撇嘴,看来要把赎身银子使劲往上提一提了。一个小小的小厮,居然敢妄言赎身,想要脱离他的手掌心,哼哼,门窗都没有。

    扶着夏安躺在床上,容离坐在床边拉着夏安的小手,柔柔软软的,但是有些粗糙,怕是在内院的时候干粗活磨得。容离想,下次来给夏安那些润手的膏药来抹抹。

    不厌其烦的数夏安的手指,用自己的大手掌包裹夏安的小手掌,十指交叉相拥,玩的不亦乐乎。容离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个喝的死醉的人,只要牵牵他的小手就让他心跳加速,涌上一种很兴奋很奇妙的滋味。

    容离看着熟睡的安静容颜,喉咙滚动,俯身含住红唇,细细品尝,还留有桂花酿的余香。小舌本能的躲避,引起容离本能的追寻。两条小红蛇嬉戏了会,以容离发现夏安快要窒息而告终。

    刮刮夏安的鼻头,容离眉眼之间皆是宠溺“真是个傻奴才,接吻又没堵你的鼻子。”

    天空极处露出浅白色的光,三院在大树的遮挡下依旧处于睡眠的好时光。刚刚眯眼的容离睁开眼,目光含笑,起身,给踢开被子的夏安盖住肚皮。下床时,已恢复他一贯神态,残暴放荡不学无术的清闲王爷。

    跳窗而出,他不得不开始一天的家宅斗争。

    夏安被拍门声吵醒,宿醉的后果便是头痛欲裂,想不到他酒量如此烂,喝桂花酿居然也能喝醉。估计是大半夜的空肚子喝醉,又喝的太猛的缘故吧。

    夏安拍拍脑袋,开门。庆图上下扫了夏安一眼,笑道“你晚上睡觉倒是凉快,不过也别舒服过头了,现在都快辰时了,大厨房都只剩下剩菜剩饭,怎么,莫非你是打算去内院的膳食房蹭饭吃”

    “辰时了。”夏安慌忙回屋穿外衣,却发现自己的夏衫和王爷给的小里衣都随意扔在地上。想来是昨夜喝酒喝到衣服上,王爷体贴给他脱了,但是王爷没有挂衣服的好习惯。他意识到一个问题,低头瞅瞅。马上跑到床边,拿被子裹住上身。

    庆图倚着门大笑“方才不是很从容,我还以为你不看重这个呢。”

    “呵呵,庆图,你可不可以出去一下,让我穿上衣服。”丢死人了。

    “我只是来叫你起床的,刘主事有事叫大伙,在一院正厅,你快些,别被抓到什么辫子,被好好修理一顿。我走了。”庆图顺手将门关了。

    夏安从箱子里翻出来干净的夏衫穿上,幸好前两日去绣衣房领了二等小厮的下人服,现下还能有的换。外院小厮的服饰不分院,只按等级派发,外院的二等小厮穿的全是这种暗青色长袍。一等的是浅绿色长袍,漂亮大气,比小家少爷的衣服不输。三等是蓝色短对襟和收脚蓝裤,干活比较方便。

    41、总管算账

    一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夏安悄悄混入其中。听刘主事说王妃父亲寿辰取消,大伙都低声叫好。刘主事心情也舒畅,解决了个大麻烦,十五皇子那里也可以出手大方些。

    “庆图。”

    庆图出列“奴才在。”

    刘主事拿出一份礼单,递过来“你与夏安往华嬴院走一趟,务必得到总管肯定的回答。”

    “是。”

    两人出门,庆图气愤不已“这分明是为难咱俩,几天悬而未决的礼单一夜就弄好了咱们今天肯定会被总管骂死的。”

    “我能看看礼单么”夏安打开庆图给的礼单,阅览完叹道“基本上没变,多了一个苏州献上来的白玉龟。”

    “还好,十五王爷在王府没内援,咱们被骂上几句,或者能求着总管添减几笔,了了事情。”庆图收好礼单。被人瞧见私自拆阅也是个可大可小的罪名。

    夏安皱眉问“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咱们定礼单要这么为难贺尹将军寿辰,是因为咱们王爷不想送那柄剑,而王妃不依不饶,咱们夹在中间两头为难。可十五王爷那份,若是不想送贵重的礼物,大可以送份轻礼,如你所说,十五王爷在咱们府里又没内援,为何咱们还是如此为难”

    庆图压低声音说“咱们王爷是皇嫡子的事,你可知道”

    “知道,可王爷不是”

    “有些话不必说出来。虽现在只是个清闲王爷,但好歹曾经是,况且咱们王爷是兄长,给弟弟大婚贺喜送的不能称礼,而是赏赐。赏赐的多了,咱们王府拿不出来,赏赐的少了,岂不是丢咱们王爷的面子么皇上和皇族的面子都不好看。咱们王爷不知道被多少人盯着看呢。”

    夏安了悟,清闲王爷一点都不好做呢,没有份正经差事,只靠着王爷的俸禄,要养活一大府的人,自然不易,连送弟弟份大婚贺礼都为难。而且还被许多虎视眈眈的眼睛盯着。

    “嘘,来人了。”庆图示意夏安噤声。待人走近,却是王妃手底下的大丫鬟云碧和云清,两人高傲的走过来,庆图和夏安急忙站到一侧给她们让道。

    云清瞅了眼他们二人,低声跟云碧咬了咬耳朵。云碧笑着点头,招手唤他们过去。“你们是外院的小厮吧”

    “回姑娘的话,奴才们在阿堵院做事。”两人行半礼。主子身边的大丫鬟的地位不输王府的女色,同称姑娘。她们将来大可能被王爷收入房中。

    “阿堵院可是取自阿堵物的典故”云碧问。

    庆图答道“姑娘聪慧,正是。”

    云碧和云清皆掩帕而笑。云碧又道“是做什么的院子,可是管理外院份例开销的么”

    “不是,是制作礼单的帖子。”

    “呀,原来让娘娘生气好几次的便是你们院子啊,好大的威风。”云清笑容转冷。

    庆图和夏安对望一眼,皆知不妙,但逃不得,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奴才们不敢,只是按吩咐办事罢了。”

    云清还要再说什么,云碧却拦住她,对二人摊开柔荑“前面不远就是华嬴院了,两位是来见总管的吧。让我猜猜,可是为了十五王爷大喜而来能让我俩瞧瞧礼单内容么”

    “姑娘请别为难奴才,礼单随意给人瞧是坏了规矩的。”庆图微微弯身,不着痕迹地带着夏安后退一步。

    云清杏眼圆瞪“放肆,给我们瞧也是随意的么,那就是等于是给娘娘瞧了。”

    庆图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姑娘可是带着娘娘的吩咐看礼单的若不是,还请姑娘说话注意些,下人代表主子的话算是忤逆罪了。”

    夏安心里暗叹,庆图向来是个谨慎择言的性子,就算不许她们看礼单也不会得罪人,怎么今天如此冲,这话是能说出口的么何况还是对女孩子。

    “放肆,姐姐,一个外院的小厮居然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真是半点规矩都没有,我们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云清跺脚叫嚷。

    为什么连带上我夏安心里叫苦。上前一步解释“两位姑娘莫生气,奴才们只是怕连累姐姐们坏了规矩而已。”

    “哈哈,谁是你姐姐,真不知羞。”云碧见夏安长的白净好看,说话也好听,便不再黑着脸。

    “奴才并不以年龄记,姐姐地位尊贵,自然为长。”夏安十分正经地说着恭维话,庆图斜着眼瞅他。

    “既然是姐姐,那弟弟还是拿礼单让姐姐瞧上两眼吧。”云碧打趣道。

    夏安正想委婉地回绝,就听见有戏谑声音从后面传来“一大清早,姐姐弟弟的,知道的是咱们王府下人相亲相爱,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奸情呢。”

    回头看,总管许卿睿穿着月牙白的长衫,手里一把红梅折扇,风流倜傥,不像一府管家,倒像是富贵窝里的公子哥。夏安再次感叹,王爷不是在养奴才,分明是在把总管当主子养,以至于一个下人都敢和当家主母叫板,还一叫就是两年。

    “奴才奴婢见过总管。”四人都向总管行礼问安。

    “是没事干么,杵在华嬴院的门口做什么”许卿睿眯着眼打量夏安,很眼熟,但好似又不认识。

    两位姑娘先答话“奴婢是给到冬雪阁找薛主管领岚汐院的份例。”

    “奇了,薛谷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大了,居然敢不按时送去月用份例,倒教娘娘身边的大丫鬟亲自来领了。”许卿睿面上却一点都不见恼怒,甚至仔细瞧可以看出他眼角的笑纹。

    云清撇嘴往前大迈一步,云碧赶紧拉回她,自己抢先开口“薛主管派人送了份例来,但娘娘的份例银子是一百两,这个月薛主管只送了八十两过去,并且侧妃娘娘、各位姨娘的份例都有所减少,所以娘娘遣奴婢来问问清楚。”

    “不用跑一趟冬雪阁了,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咱们王府如今度日艰难,宫里已经许久没有赏赐下达,府里开销太大,库房已经空了,所以该要省衣节食,否则过个几年,恐怕各位主子只得喝稀粥吃青菜了。前日我已向王爷奏明,王爷也是这么个意思。你家娘娘还有什么事么”

    夏安和庆图两人避在一侧,皆是想笑又不敢笑。王妃对上无赖总管,那是正牌主子对上正正牌主子的手中宝,两人掐架,热闹非凡啊。

    临走时,娘娘就同她们说过,这月例怕是要不回来了,该死的总管把银子管的死死的,半点不肯放权。还“你家娘娘”,莫非王妃就不是你大总管的主子了。

    云碧不外露一丝不满,恭敬而有礼地垂头说道“娘娘好清静,不掌内务,故而不知王府钱财的状况。娘娘是王府的女主子,自然要为这个家操持,节俭度日理应带头,但还请薛主管将月例账本送到岚汐院,娘娘好仔细查看,方能解决问题。”

    “哦娘娘看一看便能解决问题,倒让奴才们求之不得啊。来人,去冬雪阁将这本年内院的月度用例账簿取来给两位姑娘。”许卿睿马上唤人去取。

    干脆到两位姑娘都禁不住面现诧异。总管不是一直不肯放权给王妃,娘娘别说看个账本,就是把各个主管叫过去问话也是推三阻四,故而今日不是宣薛主管过去,而是派两个大丫鬟过来。今天怎么如此爽快反常必有妖,可是云碧实在想不出总管的用意来。娘娘交代她俩拿账本回去,不管总管是什么诈,还是先拿了账本回去的好,免得办事不力受责罚。

    云碧二人领了账本便告退。许卿睿又将视线定在庆图和夏安身上。“你二人”

    “回总管的话,奴才是阿堵院伺候的小厮,今日来请总管过目主事制好的给十五王爷的礼单。”庆图上前,跪地,双手呈上礼单。

    果然,总管扫了两眼,便眉挑的老高“怎么又多了个白玉龟,你们阿堵院倒是口气大的很呐。”

    “不敢,主事们只是提议,还望总管定夺。”庆图态度不卑不亢。

    许卿睿道“龟寓意长寿,白璧无瑕寓意美好,又不是做寿,送这个作甚。我记得咱们府库房里还存着一个前些年宫里赏赐下来的同心玉佩,是上好的暖玉,不如拿它换了白玉龟,如何”

    “总管睿智。”立刻有人恭维。

    许卿睿美目仍看向这边,庆图只得说道“奴才会将总管的意思转达给各位主事。”

    “什么转达不转达的,就当场定下来吧,省的你们院子定个礼单都要半个月。加上同心玉佩,去掉白玉龟,吴道子的画由山水画改为送子图,还有两颗拳头大的东海夜明珠算什么稀罕物,宫里多的是,十五王爷还能没有,你们做事,越发不用心了。内院的库房里不是还有鲛绡云锦一匹,正好送去给十五王妃做衣裳穿。”

    庆图只能应“是”。

    本以为无事了,谁知许卿睿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夏安一直低着头,根本不知打许卿睿在同他说话。庆图只得替他答道“回总管的话,他是阿堵院做事的二等小厮夏安。”

    听到叫自己的名字,夏安才反应过来,本能的抬头查看情况,又马上要低下去。却听总管笑道“别低头,让我好好看看。”夏安只得抬头让总管看。总管若有实质的目光对他进行上下一阵扫看,直弄得夏安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叫夏安”

    “是,奴才夏安。”

    “夏安”许卿睿拉着长调念,突然记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在阿堵院做二等小厮,至少也要识字才行,对吧,庆图”

    庆图不明总管意图,实诚答道“是。夏安字写得很漂亮,绘画也好。”

    “我记得你曾向王爷自荐到书房当差,学的是美女簪花的林家字体。嗯,人比以前白了许多,但还是一样的让人讨厌。”

    “回总管的话,是奴才。”夏安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许卿睿翻起了旧账“你进府第一天,我问你可读过书,你怎么说的,连字都不识得几个,也不会看账本,对不对”

    没等夏安辩解,许卿睿问他身后跟着伺候的人“在咱们王府,欺骗总管该受什么处罚”

    “乱棍打死。”有伶俐的人答话。

    夏安哆嗦着要说话,许卿睿并不给他机会,兀自吩咐“来人,将这狗奴才拉到刑堂杖五十,本总管心胸宽广,不与他多计较,下次再敢欺瞒我,直接活剥了喂狗。”

    “咳。”容离突然从华嬴院走出来,似笑非笑地问“谁又惹总管生气了”

    去扯夏安的人忙住手,大伙皆伏地给王爷请安。许卿睿率先站起来,指着夏安告状“王爷,这个奴才居然敢骗我,真是胆大包天,一定要好好治上一治。”

    容离无奈,他家总管第二讨厌的是人贩子,第一讨厌的却是被人贩子拐卖还帮人贩子说话的人。这其中自是有一段故事,但许卿睿不许提,一提就发脾气,祸害整个王府。

    他躲在院子里,冷眼瞧着许卿睿与岚汐院的丫鬟斗法,又看着许卿睿同庆图说话,他本不欲出面,奈何许卿睿的心眼还没个针孔大。

    “王爷恕罪,总管恕罪。”庆图焦急地替夏安求情。而当事人只一味垂着头,身子似乎有些微晃,看不见表情如何。

    容离点头说道“我们王府确实容不下这样欺瞒犯上的奴才。”

    庆图见夏安身子猛抖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了王爷一眼,好似不信,又好似意料之中,仍是什么也没说,便垂下脑袋。

    容离吩咐自己身后的侍卫“将这个奴才拖下去。”侍卫应声,一左一右的架起夏安。许卿睿突然抿嘴,却又忍住笑,问“王爷,要打多少”

    “总管觉得打多少好”容离皮笑肉不笑地问。

    “自然听王爷的。”许卿睿很乖顺。

    容离嘴角一抽“不用计数,打死为算。”

    “王爷饶命。”庆图大喊,可是马上有侍卫来堵他的嘴,将他赶到路边。夏安被拖走的时候,一直回头睁大眼睛盯着王爷瞧,但眼神里空茫茫似乎什么都没有。王爷并不看他们俩,径自带着总管一行人进了华嬴院。

    夏安被拖着往刑堂带,走到一半,却突然拐入一个小花园,进到假山石中,侍卫放开呆滞的夏安,道了声“得罪”便走了。

    夏安愣了半天神,才发现只剩下他一个人了。王爷是在救他王爷居然没有打他夏安惊奇万分,他虽王爷做了朋友,但王爷的性子残暴,想打便打,他从来没有指望过王爷能够为他解围,能够在生气的时候顾念他是朋友。

    “夏安”

    “庆图,我在这里。”夏安冒出个头,看见匆匆追来的庆图,满头大汗。

    “你没事”侍卫押着夏安没走大路,庆图还以为他们要随便找个地方解决了夏安呢。却没想到夏安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嘴角居然还挂着笑容。

    “我没事。”夏安从假山里钻出来,拍拍膝上跪地沾上的泥土,随意说道“我们回去复命吧,刘主事一定意想不到,咱俩这次居然把事情办成了。”

    庆图没顺着夏安转变话题,仍是问“怎么会没事”

    夏安眨眨眼,谎话信手拈来“我曾经在书房伺候过王爷,许是王爷念旧情,饶了我。”

    “王爷不是个”庆图止住话头,大不敬的话还是少说为妙。他是信了夏安的,总管方才不是也说了么,夏安确实在书房里伺候过。

    夏安心情好,面上也褪去平时清冷,笑的见牙不见眼“总管这次莫不是脑袋给摔了,怎么会答应拿鲛绡云锦换夜明珠,那可是天下唯一匹,管事跟我说是仙人养的蚕吐得丝织成的。”

    “我也搞不明白,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咱们做奴才的按着主子的心意来便可。走,快回去复命吧。我很想听刘主事夸我们几句。”事情顺利解决,夏安转危为安,庆图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42、怒后一吻小修

    两人出了假山,沿着甬道往华门走。路上夏安眼睛一亮,大声叫道“韩管事。”

    韩复晁正低着头想事情,忽听有人唤他,抬头一看,不禁露出喜色,快步走过去,张嘴却是埋怨“你小子跑哪里去了,半年多不见人影。要不是前几日听孟兄说你在外院做事,我还以为,以为”声调渐低。

    夏安进府以来,渐渐得了韩复晁的喜爱,事事都愿意帮上一帮,但情谊说不上深。后和夏安出府丢了人要受罚,不料夏安却自己跑回来,免了他的刑罚。自打那时起,韩复晁便真心待夏安,指着他好。

    “我无事不能进内院,害您担心了。”经过王爷掌掴一事,夏安已经彻底后悔自己躲起来,没给关心他的人通个信报个平安。但他还是没能做到,除了小金、孟主管因办事见了面,阿福和韩管事都没能告知一声。

    他们外院人进内院是不得随意走动的。上次有心托小金给阿福和韩管事报个平安,但小金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况且身份敏感,一不小心还有可能给阿福和韩管事招来灾祸,毕竟他们都在内院。王妃的势力已经渗透内院,但外院仍触及不到。

    韩复晁并不怪他,言道“我也是无令出不得内院,想去看你也去不成,但知道你过的不错就行。咱们思恩院就属你有福气,步步高升,换的院子一个比一个好。”

    “运气好罢了。韩管事您如今怎么样,还在马房么”

    “恩,也算升了一级,如今是正管事了。”说这话,韩复晁却叹了口气。

    夏安瞅见,忙问“正管事不好么,为何叹气”

    “算了,内院的斗争你不必管,也管不着,好好在外院做事便好。我有话要对你说。”韩复晁对沉默立在一旁的庆图点头致意。庆图道“我去隔壁院子讨口水喝。”

    韩复晁等庆图走远了,才拉过夏安到路边树下,低声讲述“你失踪期间,方家大少爷来找过,我说你死了他并不相信,还亲自进府找了你两次。不知他怎么跟王爷赔的罪,王府跟方家又继续做起了买卖,方家还在京城买了个大宅子,但方家只有方少爷一人住进去,其他人还在江南。”

    夏安胸腔中蔓延苦涩,浓重的夺去呼吸。“为何,不信”

    “他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说尸体被狗吃了,他也不信,他跟我讲,他叔叔只有一个宝贝儿子,怎么可能轻易便断了后。”

    鼻头一酸,夏安忙背过身。

    韩复晁叹气“你这孩子,难过便难过,总是逞强做什么”

    “我没事。”夏安深呼吸,平息语调中的泣音。“韩管事,我不能在内院多待了,等日后方便徐良。”夏安喊住一个匆匆跑着的身影。徐良是在飘香院时阿福手底下的人,夏安好不容易见了,便想托他给阿福捎个信。

    徐良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先是仔细辨认了一番,才确定长的白净漂亮穿着外院二等小厮的衣服开口叫他的人确实是被判拔舌打入地牢的夏安,其惊奇程度可想而知。“夏安,你”

    “徐良,好久不见,又结实许多。”托人办事前,夏安先说上两句好话,徐良最喜欢炫耀他结实的肌肉。待被夸奖的人露出笑脸,夏安才道“我想托你给队长说一声,我现在在外院做事,过的很好,请他不必担心。”

    徐良刚露出的笑脸马上苦了下来,语带焦急“我一见你差点把正事给忘了。队长出事了,王爷不知怎地说咱们倒泔水倒的不干净,弄得听风院都是臭味,所以差人把队长抓去刑堂,听说要打五十大板。”

    倒泔水都是从听风院的小门来回,就算偶尔撒了,也会马上有人打扫干净。就算没人去打扫,王爷住在听风院的正北,鼻子得多长,才能闻得到臭味。夏安头痛,王爷到底想要干什么

    “韩管事,我不放心,跟去瞧瞧,等我同伴回来,你让他先回去吧。”

    韩复晁拦住夏安,忍俊不禁“你还是别乱跑乖乖回外院吧,阿福那里不需要你操心。”

    “可是”

    “别可是了,小心被有心人瞧见再罚你的板子,你同伴出来了,快走吧。等我去外院办事,就去瞧你。”韩复晁把夏安推走,对着一头雾水的徐良说道“你也回飘香院吧,过一会,阿福保准一根头发都不掉的就回去了。”

    将总管的意思禀告给三位主事,庆图和夏安立于厅中候命。前几日因为庆图被诬陷而抱病请假的胡主事,此时吐气扬眉赞道“庆图做的很好,十五王爷的贺礼既已定下,你就赶紧做礼单,老规矩写三份,一份呈给王爷,一份给总管,一份交给明轩院管事,留待大喜之日随贺礼一同送去。”

    庆图还未来得及应“是”,便听刘主事将茶盅重重往桌子上一放,言道“胡主事怕是一病便有些脑热,如今府里可是多了位女主子的,给十五王爷贺喜这么大的事,难道我们不应该请王妃娘娘示下么”

    “娘娘一向不理庶务,刘主事怕是忘了吧”胡主事冷笑反问。

    坐在右面的邢主事提醒道“如今刘主事已提升为副管事,我们还是听副管事的吧。”

    胡主事却道“既是副管事,那上头不是还有个正管事的么何管事醒了许多天了,我们何不借着看望的时候问一下管事的意见呢”

    “何管事如今要静养,怕是不会见咱们。”邢主事是墙头草,并无自己的势力,院里哪一派掌权,他就向哪边倒。以前邢主事是不会在管事二字前加姓,这是何管事的要求,可如今倒向了副管事,邢主事马上就改了口。

    胡主事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夏安,你是管事的亲戚,想来他是愿意见你的,就由你往若儒院跑上一趟,替我们问问管事有没有时间见一见我们三个。”

    “奴才遵命,告退。”夏安得了吩咐便往若儒院而去。几日不去瞧何管事,他自己也想着抽个时间去探望。

    青柏在院子里煎药,夏安偷偷过去,想吓他一吓,伸出手拍了拍青柏的肩膀。谁知青柏反应很大,竟一个回身,反转将夏安的胳膊抓住,背在身后。

    “痛,是我。”夏安吃痛,连连哀叫。

    青柏放开他,嗫嚅道“我不知道是你,抱歉,可伤到了”

    “还好没有。你反应怎么如此大,这青天白日的,外头都是巡逻侍卫,你还怕有什么刺客不成”夏安揉着胳膊打趣青柏。

    青柏不好意思地笑笑,没答话。

    夏安凑上去,神神秘秘地问“青柏,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会武功”

    “胡说,我怎么可能会那个。”青柏一口否认。

    方才那一手分明厉害的很。夏安从小就喜欢传说中的能飞檐走壁的武功,奈何父亲管的严,只许他读书,不许他耍闹。但他悄悄托伺候他的下人去外面买了江湖杂说类的书籍,躲在书房里感叹别人说的多潇洒,自己活的多无趣,顺便梦想一下有一天自己能学到武功去闯荡天下。

    他真正接触到会武功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阿福,在他面前演示过。另一个便是王爷,带着他切身体验了一把飞檐走壁的感觉。只不过那时他在逃命,没顾得上享受。夏安咬唇,晚上等王爷来了,再求王爷带他飞一次,不,求王爷教他武功好了。或者王爷随便派个侍卫教他就行。

    青柏若是大方承认了,夏安顶多厚脸皮磨他一会,让他教自己,不会多想。但青柏却迅速否认,不由得人不多想。

    夏安微笑,不再多问,迈步朝屋里走,边走边问“管事可好些了”

    青柏上前挡住夏安,小声说“管事刚睡下,你别进去搅合了,过来陪我煎药,等药好了,伺候管事喝药的时候,你再陪管事说话。”

    又在睡。夏安往这里跑了好几趟,管事不是要清净养伤,就是在睡不许打扰。夏安便起了疑心,但又无处怀疑。青柏跟了管事五六年,忠心耿耿,管事也十分信赖青柏,夏安只是心里犯疑,要说青柏还有什么不对,夏安真找不出来了。

    “这药大概得煎多长时间”夏安往火里添了根柴火。药罐“咕噜咕噜”地冒着烟,映衬地青柏的面容不甚真切。

    “还得一个多时辰。”

    夏安呵呵笑道“若是换在平时,我肯定等不了这么长时间。但是今天我是奉命而来,等多长时间都无妨,今天一定要见着管事再走。”

    青柏低着头看火,漫不经心问道“奉命,奉什么命”

    “三位主事派我来瞧瞧管事的病情,若是管事有精神,他们改日便来探望。青柏,你觉得管事有精神见三位主事么”

    “管事时好时坏的,我不好说。不如等会你自己进去瞧瞧,问问管事他愿不愿意见。”

    夏安戒心放下大半,和青柏扯闲话。良久,夏安听着药罐声音不对,拿起垫手的布巾掀开盖子,急急说道“青柏,药汁都快干了。”

    一直坐在火边的青柏才意识到这一点,忙端下药罐,一边往碗里过滤药汁,一边说道“光顾着和你说话,差点就把药熬没了。”

    “总算还能倒出半碗来,我们快端进去趁热伺候管事喝了吧。”夏安起身要去端碗。

    青柏抢先端了“我先进去伺候管事吃药,他刚醒肯定不喜屋里人多,等他吃完药,我跟他说一声,你再进来,好么”

    “好。”夏安应道。

    青柏独自端着药进去,过了一小会,夏安听到何管事的声音,比以往显出几分苍老来“夏安,你在外头么”

    “是奴才,管事,奴才马上进去。”夏安答话,便要往屋里走。

    又听何管事声音有些急“别,别进来。我病了许久,屋里污秽不堪,不想见人。你有心来看我便好,回去吧。”

    “奴才是奉命来问管事,可否有精神见一下三位主事”

    “不了,有事让他们自己拿主意便好。”

    夏安停了一会,才答道“奴才知道了,奴才告退,管事您安心养病吧。”

    回到阿堵院,大伙都去吃午饭,只留了几个人守着院子,庆图被胡主事留下来等夏安。“怎样,管事见不见”

    夏安蹙眉“不见,管事要静心养病。”

    “这可不行,你能不能再再去求一下管事,请他务必见一见三位主事,否则咱们院就要被王妃娘娘掌控了。”庆图顿了一下,拉着夏安进了小库房,关紧门才敢压低声音说完。

    夏安一惊,随即马上明白过来“刘主事是王妃的人”

    “对,他一直隐藏的很好,胡主事也是今天从他坚持给王妃过目礼单才瞧出来动静的。”庆图懊恼地握拳,接着说道“内院好多院子都被王妃插了人,总管头疼不已,两人斗得厉害,听说,内院近来有好多人莫名其妙就消失了。若是咱们外院也斗起来,可别再想有安生日子过了。”

    “我再想想办法,一定要请管事出来拿个主意。”

    庆图问“你有什么办法”

    夏安道“还没想好,总之明日再答复你。”

    晚上,夏安趴着窗边望眼欲穿的盼着。容离从墙头直接往窗户跳,若不是他反应敏捷,差点就踩上夏安黑乎乎的脑袋。

    “王爷,你可来了。”夏安欢快的接过王爷手里的东西,一坛酒和一个竹编提篮。夏安将东西搁在桌子上,眼巴巴地瞅向王爷。

    容离受不了夏安这次的欢迎阵仗,戒备的打量夏安。

    夏安低头,态度良好“王爷,我求你件事,你能不能帮帮我”

    “要看什么事情。”容离坐下来,喝了口凉茶。穿过大半个王府过来,累死了。

    夏安踢脚,仍是垂着头不敢看王爷的表情“我想请王爷带着我去夜探我们院的何管事,他养伤好多天了,身边只有一个人在伺候。他一直不肯见人,我挺担心他的。”

    容离的脸马上阴的可以媲美没有月光的夜色“何管事都四五十的老头子了,你连他也担心”

    夏安抓抓脑袋,抬起头迷茫问道“我担心他跟他是不是老头子有什么关系”王爷的模样好可怕,好像要一口把他吃掉似的,夏安往后退一步。

    “当然有关系,首先他老,所以你不应该去喜欢他,之后你不喜欢他了,凭什么还要担心他。”容离振振有词道。

    夏安转不过弯来“那个,我不太明白王爷的意思。反过来说好了,我担心何管事,不是因为我喜欢他。我要是喜欢何管事,也不会在乎他的年纪。就比如我和王爷您做朋友,就没因为您年龄大而觉得有隔阂啊。”

    “什么,你嫌我老。”容离跳脚。

    “没有,没有。”夏安急忙摆手解释“王爷不老,不老的。”

    容离打开酒坛子,顿时屋内酒香四溢,夏安吸吸鼻子,坐到对面,决定谄媚一下,哄着王爷答应帮他,便接过酒坛子往茶杯里倒了两杯,讨好地递到王爷身边,恭维道“王爷,今天酒的味道好特别,除却桂花香,好像还有一股香味混杂在里面,是什么好酒”

    容离这才缓了脸色,将竹篮打开,露出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来。夏安惊叫“不跃龙门。”

    “嗯,我上次吃着还行,就把烧这道菜的刘厨子买进府里了。”容离是不会老实说听见喝醉后的夏安想吃,才会特意去买人入府的。

    夏安乐滋滋拿起筷子,当然不忘先给王爷递过去,伺候好王爷,才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兴奋道“真好吃。王爷你可真好,我这两日想这道菜正想得紧呢,昨晚做梦还梦见了。王爷你对我这么好,一定会带我去看何管事的对不对”

    “你给本王站起来。”容离使劲拍桌子,好在三院只住了夏安一个人,二院也空着。“本王叫你坐了么”

    夏安身子一震,不明白王爷发什么火,但胆小的他马上站起来,小声道“奴才错了,王爷恕罪。奴才不吃了,奴才伺候王爷用膳。”说完,去给王爷挑鱼刺。

    容离桌子拍的更响“什么,你敢嫌弃我带过来的菜。”

    夏安欲哭无泪,僵着不知该如何。

    “站着吃。”最后,容离想出了折中的让自己下台阶的办法。

    夏安低头一个劲儿的吃菜,容离敲敲裂了缝的桌面“盛汤。”

    夏安很小声很小声的回答“王爷,您没带碗和勺过来。”酒盅也没带,只能拿茶杯喝酒。

    容离黑脸不说话。

    “要不,奴才给您倒在茶杯里吧”王爷没消气,夏安不敢再以朋友的身份自居。

    “倒吧,别奴才奴才的,听着烦。”听出夏安音调都打颤,容离的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只剩下一个茶杯了,自然要供着这尊活祖宗吃。夏安舔舔嘴唇,不看喝香喷喷鱼汤的王爷,埋头苦吃鱼肉。

    突然身边被一拽,跌躺入一个怀抱中,来不及看清楚状况,就见一个放大的俊脸逼近,然后嘴唇被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堵上,再然后,有条柔软的东西带着鱼汤闯进嘴里,唔,真香鱼汤。

    43、寻求帮助捉虫

    夏安喝完被渡入的鱼汤,晕怔的脑子才反应过来他嘴里还有个不安生的小东西。夏安本能的要去咬,可是他不敢得罪眼前这个人。或许他真的是奴性重吧。总之他想活下去,就如方夏同所说,他们家的香火不能就这么断了。

    不作反抗,任人予取予求。

    容离正全情投入,余光扫见夏安缓缓闭上了眼,一滴泪顺着脸颊快速滑过。容离离开香软的嘴唇,扶夏安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用平生最温润的语气说道“别哭,你不愿意,我又不会逼你。”

    这话一出,闭着的眼皮下有物骨碌碌地动,由暗泣转为低声哭泣。在寂静的夜里,声音格外清晰,一下一下拍打容离的心脏。

    “别哭了。”容离往夏安脑袋上来了一下,但手法轻的像是抚摸。他一向下手不知轻重,这次是多日来不断暗示自己的成果。

    夏安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但仍在不住的耸肩,哭的很痛的样子。捂着脸,却从指缝里往外偷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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