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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春色之怯无情[出版书]_第6分页

作者:梨花 字数:12903 更新:2021-12-28 22:51:09

    或许,在此刻的苏留衣眼里,他什么都不是,包括冰苑,静月,芳草,这园中的一切,在对方的眼里,都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江上帆就这样跟着苏留衣懵懵懂懂的走着,他头一次发现,现在的苏留衣,竟然如此的勇敢,不怕黑,不怕跟在身后的人,也不怕夜里}人的猫头鹰叫。这些,明明都是他以前最怕的。

    胆小的反而变成了自己。苏留衣每走一步,都令自己的心重重跳一下。江上帆知道自己在害怕,不,不是害怕,是恐惧,他怕苏留衣以后就永远活在这个被封闭了的躯壳里,再也不肯醒来。他怕苏留衣一旦醒来,就会决然的离开自己。他怕幸福从此后就再也无法挽回。

    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后苏留衣进了一个房间,江上帆回过神来,才发现这是下人房,就是之前苏留衣刚进府的时候,分给他的那间下人房。

    王爷,晚膳就摆在这里吧。静月了解主子的心情,江上帆点点头,她就和冰苑芳草出去,不一会儿,几十个丫鬟抬进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大食盒,于是一样样热气腾腾的饭菜就从食盒里被端出来。

    也幸亏王府对待下人向来不错,这房间也不小,不然单这张桌子,屋里就摆不下了。那江上帆凯旋归来,这顿晚膳的丰富也就可想而知。

    留衣,去吃饭吧。江上帆走过去,轻轻扶起坐在马扎上呆呆的苏留衣,一边问静月道派人去请御医了吗

    江永亲自去请的,想必就快到了。静月说完,眼圈儿就红了,难过道怎么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怎么连疼都不知道了呢

    江上帆心中一痛,轻轻抚着苏留衣的头发,哽咽道留衣留衣,你你是心痛成什么样才会变成今天这样子。早知今日,我我当初就不该让猪油给蒙了心

    一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落在苏留衣的头发上,烛光下一闪一闪的亮着,忽听冰苑道王爷,御医来了。

    江上帆擦了眼泪,将御医让过来。其实病症很简单,就是个骨折,因此开了方子,又叮嘱了一些需要注意的问题,用两块木板将手腕子夹住了,那御医就告退了。

    江上帆拉着苏留衣来吃饭,出乎意料的,他却不肯动,好不容易给拽到了桌前,摁着坐在椅子里,他却像是陷入陷阱的野兽一般惊慌吼叫起来,江上帆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话,只是拼命挣扎,最后到底离开饭桌,仍坐回自己的马扎上,这才安静下来。

    没有语言能够形容江上帆此刻的心情,他看着平静下来的苏留衣,一向都是冷酷深沉的人,竟然哭的像个孩子一样泪流不止。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一次的报复,给苏留衣的伤害竟然会这么深。他封闭了自己,甚至连话都不会说了,只能啊啊啊的叫着。

    王爷,留衣一直就是这样子的,好在好在人总算还活着,这就有希望。冰苑的眼泪也流了下来,除了这一句空泛的安慰,她实在是想不出别的话了。

    可是留衣他不肯吃饭。江上帆无助的看着冰苑怎么办是不是我回来了,他就不肯吃饭了

    冰苑叹了口气道平时他吃的也不多,且吃的都是下人们的饭菜,有一次过节,给他添了几个上等菜,结果他把下人的菜吃完了,那些上等菜也都好好的放在那里。总之,现在的留衣,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们谁也不知道,但王爷现在回来了,留衣的心结是因你而起,奴婢相信总有一天,这心结也会因为王爷而解开的。

    江上帆也只有这样想了,不然他就怕自己也会疯掉,到时候谁来照顾他的留衣因这样想着,只好压下心中的痛苦和恐慌。

    好在下人们送来饭菜之后,苏留衣果然就吃了。从江上帆初见他到现在,他的眼里好像根本没有任何人,一切的动作都是很僵硬的进行着,如同那些有着机关的木偶,只会按照制定好的步骤来做所有的动作和事情。

    晚上江上帆就在下人房里陪苏留衣睡,虽然多了一个人,但苏留衣也不在意,吃完饭,走到院子里就想在井边打水。

    冰苑和静月芳草都被江上帆赶去吃饭了,所以一开始江上帆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见到他想用那只骨折了的手,他就连忙上前帮忙,打了一桶水上来。

    苏留衣站在那里,盯着木桶看,忽然又抬起头看了江上帆一眼,皱起眉头。

    这还是江上帆回来后第一次看到他有了表情,不由得欣喜若狂,但转眼间,他就发现苏留衣并非是恢复过来,他好像是因为有什么事,想要自己离开。

    留衣,怎么了江上帆迟疑着去牵他的手,但他却很快缩了回去,然后他的眼睛看一眼水桶,又看一眼江上帆。

    这一次江上帆终于明白了,苏留衣应该是要洗澡,所以才想让自己离开。

    江上帆默默的看着苏留衣,对方就那样固执的站着不动。于是他默默的叹了口气,心中的酸楚无以言表,但他最后还是选择退开了。

    站在院墙外边,江上帆想起在半年以前,自己还拥抱着苏留衣,软玉温香香艳旖旎,他是那样羞涩但放心的在自己身下打开身体,慢慢把一切全部都交给自己奉献自己。但是现在,他却连洗澡也不肯让自己看一眼。也许在他的心里,自己已经彻底成为一个陌生人了。

    想到此处就酸楚的要掉眼泪,江上帆终于知道,为什么苏留衣在进王府之后会有那么多的泪水,那是要多少的心酸和愧疚才能逼出来这些眼泪。可是偏偏,自己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竟然根本没办法理解,还只以为他是装出来的样子,想到此处,他真的恨不得在墙上一头撞死。

    为什么人总是要失去了,才会知道拥有时的可贵。为什么总是要在报复过后,才明白仇恨的愚蠢。江上帆捂着胸口,无声的坐在院墙外,看着天空那一轮上弦月悄悄出现在天边。

    再回去的时候,苏留衣已经睡了。江上帆注意到他的头发是湿漉漉的,倒是换上了一袭干净的衣服。幸亏这是夏天,不然以苏留衣这么瘦弱的身子,一定会着凉的。

    江上帆四处寻找,终于看见在屋角的竹竿上,晾着两条大布巾,很干净,应该是静月她们拿过来的。

    他走过去,取下那两条大布巾,来到苏留衣身边,听着对方均匀的呼吸声,知道他已经睡熟了,于是他小心的从枕上铺上掬起那些散落的青丝,一把一把的,轻轻握在手中,慢慢擦拭起来。

    一灯如豆,四周已经没了人声,只有一声声的虫鸣。此起彼伏叫的正欢。

    烛光下,江上帆轻柔的为爱人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那头发一丝一缕,似全部化作了情意绵绵,带他回到过去的时光。

    从离开学院后,江上帆再也没有回想过那些年少的日子,他的心中只有恨,只有被背叛的痛苦。战场无情,每天要绞尽脑汁和敌军迂回作战,斗智斗勇,也没有闲暇静静回想那一切。

    倒是在这样的夜晚,面前就是侧着身子熟睡的爱人,周围是静谧的时光。于是,那过去就如水一般的从心里淌出来。脑海中渐渐被两个追逐欢笑的身影填满,山洞中的欢爱,书院中的朗读,草地上的促膝低语,市集上的回眸一顾。

    一切的一切,都慢慢显现,记忆的画面如此美好,当江上帆慢慢的擦拭完那青丝时,青丝根本不曾干过,因为那上面全是他的泪水。

    想起也不知是哪一位前人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江上帆从来都认为,男子汉大丈夫,就算是到了伤心处,也只能流血不能流泪,然而今日他才明白,那种想法实在太肤浅了,真正的断肠时候,眼泪是控制不了的。

    伤心欲绝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好在苏留衣虽然不搭理人,却也没什么自残的举动,对江上帆虽是视而不见,但总算不害怕不恐惧。

    下朝的时候会路过一条热闹的街道。江上帆素日都是坐着轿子就过去了。然而今日被龙楚等人拉着说话,便让轿夫先回府,他这里就一路走着回去。

    正走着,忽听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好了,脚都肿成这样了,还逞的什么强来,我来背你。有谁看谁爱看谁看,我就不信,弟弟背着哥哥也能惹来嘲笑。

    江上帆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英俊的青年,正不由分说把一个秀气男子负在背上,他认出来,那是皇上身边的一品带刀护卫,从一品的鸿钧将军,因为救过太子,所以皇上钦封的锦衣侯爷。

    没想到人前冷峻,眼高于顶的锦衣侯爷,对自家哥哥却这样的看重。江上帆眼看着那锦衣侯背着脸色通红的青年,一路大大方方扬长而去,脑海中忽然就闪过一个熟悉的场景。

    还记得那是去年的秋末吧,酒馆里险些被欺负的苏留衣。自己含怒之下,不由分说就将那几个混混给分了尸。出门后,苏留衣也是走路不方便,于是自己就将他背在了背上。

    他想起苏留衣那时伏在自己的背上哭着说阿帆,让我再叫你一次阿帆,阿帆,你让我死了吧,就让我这样的死掉好不好让我在这么幸福的时刻死去,阿帆,我下辈子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恩情的。

    现在想来,那时的苏留衣,应该是多么的幸福啊,以至于他不敢相信那幸福是属于他的,甚至情愿在那种幸福中死掉。他的眼泪湿了自己的肩头,只可惜,那时的自己,一心认为他只是装出来的,竟把那些从心底流出的泪水看的一文不值。

    锦衣侯没有看到江上帆,很快就在人群中失去了踪影。江上帆慢慢回过头来,抬起脚步慢慢的走着。眼中似有泪意,他很后悔,后悔当日的那条小巷,为什么不能够长一些,再长一些,那样的话,自己就可以多背留衣走一段路程,就会给今天的自己,多留一份幸福的回忆。

    然而过去的时光终究是追不回来了。江上帆加快了脚步,想快点回府,这样就可以早点见到苏留衣,不知道他今天怎么样,是不是还在园子里扫着台阶,手腕有没有好一些。

    喂,落子无侮,你再这么赖我不和你玩了。街角边传来孩童的声音,江上帆扭头一看,只见一群半大孩子,中间的两个正在下围棋,其中一个嘻嘻笑着,肯定是耍赖的一方,另一个则紧绷着脸,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中,已有些许风情显露。

    江上帆苦笑一下,暗道今日是怎么了,好不容易步行一回,遇见的事情却件件都戳心窝子,难道老天终于看到苏留衣的悲惨下场,要从今日起折磨自己了吗

    他不敢再看那些孩子,低了头,拼命的加快脚步,然而脚步虽加快,却无论如何也无法驱赶脑海中的记忆。

    就是那一夜,他和留衣下棋,为了赖棋,他一次又一次的用留衣最在意的话题去扰乱他,同时也为自己日后的报复计划埋下了伏笔。现在想想留衣当时的表情,如果如果没有那个报复的计划,该多好。

    如果那一切都是真的,如果留衣真的做了自己的新娘,自己的王妃,现在自己和他肯定还是在那铺炕上,对坐着一起下棋吧,然后自己一定会找出一个又一个话题赖棋,留衣呢他会怎么样是宠溺的包容顺从的放纵还是会瞪起那双丹凤眼睛,毫不留情的戳穿自己的伎俩。

    有些事晴,回忆起来就止不住,江上帆心痛的面容都扭曲了。逃也似的飞奔回王府,还不等喘口气,就见冰苑迎了上来,微微一福道王爷,有位简大人来访,已在客厅中侯您多时了。

    简大人江上帆总算是被转移了心神,皱了一下眉头我好像不认识这么个人啊。

    他自称是王爷的旧日同窗,所以奴婢们也不敢怠慢,既然敢等着王爷,应该也不会是骗子吧,哪有那样胆子包天的人,敢骗到您头上呢

    冰苑一边说着,就和江上帆来到客厅。江上帆迈步进去,那坐在下首正拿着茶杯出神的人猛的抬起头来,然后随即站起,将茶杯放在桌上,对江上帆拱手道下官参见王爷,不知王爷是否还记得昔日江河书院的简颜渊。

    简颜渊这个名字,让江上帆的记忆如洪水般倾泻而出。他吃惊的看着对方,半晌方道真的真的是简兄,快,快请坐。

    冰苑甚为诧异,她在王府里几年,还从未听王爷称呼谁做兄长过,即便是几位王爷,他们也都是直呼名姓的。

    因此连忙下去吩咐人整治宴席,又命小丫头们泡上好的茶,她亲自端了进来。

    却听简颜渊开门见山道王爷,下官现在吏部工作,乃从四品的官员,平日里虽得见面,然而想着您贵人多忘事,只怕早已不记得下官了,因此也从未上前骚扰过,今日厚颜过来,却是有一件事相求。

    何必如此外道,有什么事尽管直说无妨,但凡我能尽力,必不推托。江上帆微微一笑,旧日同窗中,他对这个简颜渊的印象算是最好的了,盖因此人忠厚耿直,远非那些纨绔子弟可比,不仅自己,就连苏留衣,也是很敬重他的。

    却见简颜渊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神色,沉吟半晌方道王爷,实不相瞒,下官此次来,是亲来邀请您去参加先生的七十大寿,唉

    他说到这里,似乎不知该如何措辞下去。而江上帆却是十分惊讶了。愕然道先生的七十大寿哦,也是,我被赶出学院的时候,先生还没过六十岁的寿辰呢,这一别经年,竟已是十一年过去了。只是先生现在在何处,莫非还在江河书院吗

    简颜渊听他如此说,不由得松了口气,微笑道自然不是,先生的身体,如何还禁得住在山顶上的书院里度日。六年前我便把他接到我家里了,拙荆温柔善良,服侍他犹如亲父。这些年我在别处任职,先生便与我一起搬迁,好容易三年前我升了京官,从此方安定下来。

    江上帆点了点头,喃喃道原来如此,多谢简兄有心了。请你放心,先生七十岁的大寿,我必然亲自到场庆贺。

    简颜渊喜的站起身来一揖到地,很是感谢了一番。江上帆忙亲上前将他扶起,只听他骄傲笑道先生一辈子教书育人,可谓是桃李满天下,如今学生们虽飘零四方,但大多倒还不是庸碌之辈,我尽我所能,已请了先生历年来教过的学生约七成左右,只是唉,先生时常叨念的一个人,我四处寻找也无力寻到,实在是愧对他老人家。

    江上帆奇道先生还有什么挂念的人吗不知是什么人,简兄说出来,也许我也能略尽一些绵薄之力。

    简颜渊摇头苦笑道先生虽然七十了,但精神一直还好,脑筋也清楚明白。自从他住进我家之后,我时常听他叹息着念起你和唉,先生时常念叨着你和留衣两个,或许是人老了,许多事便看开了,他很后悔当年赶你下山,也替留衣担心,只是如今找到你还算容易,却让我去哪里寻找留衣呢

    江上帆脑子里轰的一声,双手不自禁就紧握成拳头,简颜渊见他面色瞬间变的惨白一片,不由大惊道怎么了难道难道你知道留衣的下落,他他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江上帆垂下眼,良久才点了点头,涩声道留衣他现在就在我的府里,只是只是他的确出了些事情。

    他说完,也不等简颜渊再问,就领着他来到了园子里。看到骨瘦如柴表情呆滞的苏留衣,简颜渊也惊呆了,直觉的就想大骂江上帆,但看到他一脸的痛苦表情,便不由得住了口,知道这其中定是有什么变故。

    江上帆心中的悲苦无人可以诉说,恰巧此时有这么一个旧日同窗在此,忍不住便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诉说了一遍。

    简颜渊叹了口气,轻声道恕我放肆,这件事本就是王爷不对。当日你是自愿挡在留衣身前,说自己是强迫他的,为什么还不是怕他受了伤害吗虽然留衣懦弱下竟然承认了,但他的确没有受到伤害,这也算是达成了你的心愿,你怎么可以就把这个当做他对你的背叛你明知道他脆弱胆小,怎么还能设下那样一个圈套报复他呢

    江上帆茫然看着他,半晌方喃喃道我如今也知道是我自己太混蛋,但是当日,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就如同钻进了牛角尖里一般。直到铸成大错,方知后悔,可如今,无论如何悔断肝肠,却也迟了。

    简颜渊见江上帆目中泪光闪烁,便知这段往事定是令他痛到了极点。也不忍心再苛责于他。沉吟了半晌方道不管如何,王爷还是带留衣去见见先生吧。留衣以前就最敬重先生,也许见了他,或者那么多的旧日同窗,刺激之下能够清醒也未可知。

    正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江上帆想起御医说过,以苏留衣此时状态,也许只有受到什么外力的刺激,方能清醒,清醒时方能谈解开心结之事。否则连思维都没有,何谈解开什么心结呢。

    因此满口答应了简颜渊的请求。还亲自将这位昔日同窗送出大门。

    第八章

    转眼间半月过去,简颜渊所说的老先生七十寿诞的日子便到了。

    一大清早,江上帆就起床梳洗,今日他特地请了假不上早朝。待整装完毕后就来到下人房,果然见苏留衣刚刚拿着扫帚要出门。

    留衣,今天带你去一个地方,不要去扫园子了。江上帆温柔的对苏留衣道,心知他不会听话,因此强行夺下他手中的扫帚,半强迫的给他换上新衣服,梳洗装扮了一下,就带着他来到了早在府外候着的马车上。

    苏留衣一直皱着眉头,显然不能理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不过他争不过江上帆,因此直到坐上马车,他的眉头也没有展开。

    还记得江河书院教我们的那位先生吗今天是他的七十大寿,我们要去给他老人家贺寿呢。江上帆轻柔抚摸着苏留衣的头发,不自禁就忆起少年时的那些美好时光,心中又觉酸楚难当。

    一路上,江上帆不停说着两人少年时代的那些趣事,只希望奇迹可以突然发生,苏留衣会突然的清醒过来,然而对方却始终都是呆呆的,一直来到简颜渊的府第外,他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江上帆叹了口气,拉起苏留衣的手迈步进门,感觉到对方似乎不太愿意,拼命往后退着,他就回过头去揽住爱人的肩膀,微笑道没事儿,别怕,有我在呢。

    苏留衣到底是没什么力气,因此最终还是被他拉了进去。简颜渊早亲自迎了出来,他身后也有好些人跟着,当中有些脸孔江上帆有点印象,也有的是根本不认识。

    江上帆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他也不在意。免了众人的跪拜之礼,他便牵着苏留衣的手在简颜渊的引导下来到正厅中。

    一位相貌清翟的老者,就端坐在红木椅的首位上,江上帆一眼就便认出来,那就是江河书院教了自己和苏留衣两年学业的老先生。

    江上帆连忙拉着苏留衣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给老先生磕头行礼,并奉上一对足有百两重的金寿桃作为贺礼。

    老先生从椅子上站起来,揉了揉眼睛,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江上帆,喃喃道可是小江和留衣吗快快起来。

    江上帆从地上起身,心中无限感慨,他当日被赶出书院时,心中满满的全是仇恨,恨苏留衣绝情,恨先生无情。可是现在,那些恨却全部转化成无限敬意和悔意。

    先生,是我们,您的不肖学生来看你了。

    江上帆一语未完,眼泪已夺眶而出。忽觉苏留衣的手似乎轻轻颤抖了一下,转头看去,就见他木然的脸上,竟然流下两行清泪。

    留衣江上帆惊喜的叫了一声,可苏留衣并没有什么表情,或许他虽然受到一定震动,但那震动却不够深,所以还没刺激的他彻底清醒过来。

    却见老先生拄着拐杖走下来,一直来到苏留衣的面前,伸出颤巍巍的双手去摸着他的脸,两行老泪也流出眼眶,哽咽道留衣,好孩子,你你怎的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江上帆满心期待老先生可以让苏留衣清醒过来,却不料老先生和苏留衣说完话,立刻举起拐杖朝他打下来,一边怒叫道亏我教了你两年多,竟让你一点心胸礼仪都不懂,你只想着留衣背叛你,你怎么不想想,当初难道不是你自愿的吗

    江上帆惭愧低下头,扑通一声重新跪下,任老先生的拐杖继续在身上乱打,此时那些以前的学生和客人都惊呆了,简颜渊冲上前来,抱住老先生的拐杖,叫苦连天道我的天啊,怎的脾气还是这样大不是说好了今日不发脾气的吗王爷,您快起来

    简颜渊不等说完,就听江上帆沉声道简兄,放手,不要拦着先生,你让他打,他打的我身上越痛,我这心里还好受一些。

    大厅里的窃窃议论声四起,简颜渊也不得不放了手,只见老先生又拿拐杖砸下去,一边哭骂道你当日走了,心中是恨也好,怒也罢,不管如何,你是坦荡荡的到外面闯世界去了,你可知留衣他受了多少煎熬

    说到这里,老先生停下喘了几口气,才继续骂道他每日里无心向学,在一个下大雨的夜晚给我留书说明了事情真相,就下山去找你,结果四处碰壁,又没有盘缠,更被人诬陷,连腿都被打折了一只,后来听说你在京城,这孩子不顾我的劝阻,执意要去,我给他盘缠,他都偷偷的留了下来,他这一路上,是如何忍饥挨饿,甚至可能乞讨维生,他是经过了多少年才走到京城,你都知道吗你竟然还那样对待他

    老先生越说越怒,江上帆却整个人都被惊得呆住了。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事情,以前也曾问过苏留衣的腿是怎么回事,他却只说是下雨的时候在山上滑倒,骨折了,却没想到,他竟然是被诬陷的,更没想到,他当初竟是身无分文的从家乡一路来到京城。

    一时间,痛悔就如同几千万只蚂蚁在噬咬着江上帆的心,就连身上如雨点般落下的棍子,身上的那些疼痛,也不能让这份痛减轻丝毫。

    就在这个时候,忽听旁过的苏留衣竟大叫了一声不要不要接着他整个人都扑在了江上帆的身上,瘦弱的身体紧紧抱着他,一边大喊着不要打阿帆

    留衣江上帆大叫一声,怎也没料到苏留衣竟然会忽然做出这样的动作。老先生年纪大了,手脚哪里能说收就收,等到回过神来,那棍子早已重重的敲在苏留衣身上。

    江上帆回身抱住苏留衣,却见他削瘦清秀的脸蛋上满是泪痕,一边喃喃道不要打阿帆,阿帆,不痛,我我不要胆小,这次换我换我保护你不许打他

    留衣江上帆泪落如雨,他紧紧抱住苏留衣,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也不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苏留衣应该是还没有清醒过来,这些全部都是他的本能意识做出来的,但越是如此,就越令人心痛难禁。

    十年前的那场背叛,究竟让这个柔弱的人背负了多少年的愧疚和负罪感,才能让一向胆小的他不顾一切扑上来,替江上帆挡住那落下的棍子。

    江上帆心痛难言,只觉若是此时能让自己死掉,换苏留衣以后的幸福,他也心甘情愿。他紧抱着怀中的爱人,老先生也蹲下来抱住这个可怜的学生,一老一小在大庭广众之下便痛哭失声起来。

    简颜渊和其它学生都手足无措了,想要劝说,却无从劝起。忽然一人越众而出,来到江上帆面前施了一礼道王爷,恕下官直言,你要让这位公子恢复清醒,此时正是好时机,快让老先生继续打你,我和简大人拉着这位公子,这刺激越来越深,他才会有清醒可能。

    江上帆抬头一看,见是太医院的一个御医,想必是和简颜渊交好,因此过来的。他此时也顾不上去想这些,连忙擦干眼泪,频频点头道好好好,那麻烦简兄你也过来,留衣身子弱,你们不用用太多力气,别抓痛他了。

    简颜渊和御医点头答应,过来抓住苏留衣,那边老先生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然而盛怒过后,这棍子竟有些落不下去,只急得江上帆恨不得自己拿那棍子来狠狠打自己一顿。

    做做样子即可,最重要的是王爷你要痛呼出声,左躲右闪,做出狼狈痛苦样子。御医看出了老先生的犹豫,连忙大喊。

    简颜渊和一众学生都头上冒汗,心想这算是怎么一档子事啊,但江上帆可顾不上这些,老先生棍子刚挨上身子,他便痛苦哭嚎起来,只看现在那熊包样子,是说什么也想不到这位会是大名鼎鼎的百胜战将的。

    果然,御医便觉得苏留衣起了挣扎,他竭力的大叫着想冲上前去。御医和简颜渊都是文人,竟然抓不住他,好在又有一个武将过来,方死命钳制住了。两人抹抹头上冷汗,心想就这力气,还身子弱还让我们轻点啧啧,果然人到了最激动的时候,潜力是无限的啊,我们两个,竟愣是抓不住这竹竿一样的病弱之人。

    那边江上帆正拼命呼痛,忽然就听苏留衣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叫,接着便寂然无声。他回头一看,只见爱人的身子软倒在那武将的怀中,竟是气急之下晕死过去。

    江上帆连忙跑上前,将苏留衣抱过来,却听那御医喜道成了,若这一回醒来,还是不行,那这辈子只怕也没什么指望了。言罢便命人安排下处,让苏留衣在里面休息,等待他自行醒来。

    彼时离开席还早,因此老先生与简颜渊夫妇二人以及御医便都在内室陪着江上帆等待苏留衣清醒。

    期间江上帆细细打听了苏留衣腿残的经过。方知是因为他在一个富户家做短工时,因那富户的两个儿子偷了祖传的宝贝,失手跌破了,恰好苏留衣从那里经过,他们便把帐算在了老实的他头上,那富户气怒攻心,见苏留衣也赔不出银子,便命人打断苏留衣一条腿,赶了出来。

    江上帆的拳头捏的紧紧的,骨节一直在嘎嘣嘎嘣响着,他心里怒到了极点,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那个富户和他的两个儿子付出巨大代价,给苏留衣报此大仇,方能消自己心头之恨。

    正想着,忽听床上一阵呻吟响起,接着御医喜的高声道啊,醒过来了醒过来了,苏公子,现下你觉得怎么样呢

    却见苏留衣眼神清明,惊愕的看着老先生和简颜渊夫妇,一边喃喃道先生竟然是先生我我是不是在做梦还有这位莫非是简年兄吗一边说着,就要爬起来给老先生磕头。

    老先生连忙扶住他,老泪纵横道天可怜见,留衣你可总算醒过来了,不然为师就到了断气那一天,也闭不上眼睛。为师一生光明磊落,从无愧对于人的时候,只因一时意气,令你和小江命运多舛,为师有愧于你们啊

    苏留衣赶紧道不关先生的事,是我们不对,先生对于我们,已是宽宏大量了一语未完,声音也哽咽起来。

    简颜渊连忙上前笑道不要尽说这些陈年往事了,如今结局总算是皆大欢喜,先生,已近午时了,咱们也该到大厅里,想必就快开席了呢。

    苏留衣茫然不知这是怎么回事,简颜渊便简略的讲了一遍经过给他听。他这才看到江上帆,一时间,目中射出又是惊讶又是心痛又是愤恨又是依恋的复杂目光,也说不清有多少滋味,都在那双秋水双眸中转着,但到最后,这些情绪终于都一一掩藏了下去。

    苏留衣下了床,平静的给江上帆行了个礼,轻声道多谢王爷了。

    留衣

    一句王爷,叫的江上帆心都痛的揪了起来,待要上前说什么,却被简颜渊使了个眼色,听他朗声笑道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说,现在赶紧去大厅里,大家一起给先生拜寿。

    江上帆心头纵有千言万语,此时也不得不压下来,跟随简颜渊来到前厅,随着众人一起给老先生拜过寿,宴席便开始了。期间自然有许多人上来攀谈,江上帆无奈,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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