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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星辰之草原情殇篇 第3节

作者:十世 字数:16163 更新:2021-12-28 23:08:16

    言子星用西厥语和他打了招呼,被迎进了帐篷里。

    一进大帐,他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草药味。拓跋真躺在最里面的床榻上,头上身上都缠著绷带,裹得严实。

    纳日湖道“你的朋友伤得很重,一直高烧不退。我很担心这样下去,他会无法苏醒。”

    言子星过去看了看拓跋真,探上的脉搏,果然十分虚弱,手也很烫,不由担心道“这可怎麽办。”

    纳日湖道“我们会尽力的。愿山神保佑他。”

    言子星向他打听有没有在西边听说过纳罕这个西厥部落。

    纳日湖闻言,皱了皱眉道“纳罕这个部落我听说过,三年前他们还在西边放牧,但是前年就迁徙了。据说是往东边去了。”

    言子星微微一惊,迟疑了片刻,道“那您有没有听过拓跋真这个名字”

    纳日湖笑了,道“听说过。他是草原上有名的搏塔,纳罕的部落就是投奔他去。西边这里的部落几乎都是属於他的。”

    “那你们呢”

    “我们不属於任何人。”纳日湖摇了摇头,淡淡道“自从厥人分裂之後,我们就迁出大草原,在这里隐居。在厥人重新融合以前,我们不会回到草原上。”

    言子星不再说话。

    幸好纳日湖并不认识拓跋真,只是听说过。

    言子星没有透露床上这位伤患的身份。他现在觉得十分恼火。

    他被拓跋真骗了。西边根本没有什麽他妻族的部落,他的老丈人两年前就去投奔他了,他不可能不知道。那麽他将自己骗来西边草原,一定另有目的。可恨自己竟然傻傻地相信了他,还失去了数名优秀属下的性命。

    此刻言子星对拓跋真的新仇旧恨可谓一股脑地涌上心头。

    只是他心里越怒,脸上越不动声色,微笑著对纳日湖道“我的朋友伤得这麽重,一直让族长照顾不合适。我想亲自照顾他,不知道您”

    纳日湖不以为意,道“我可以给你们安排一间单独的帐篷,有什麽需要你尽管和乌吉说,或者可以直接来找我。”

    言子星双手合十,感激地躬身道“感谢您,慷慨的主人。愿山神大人保佑您”

    帐篷很快安排好,乌吉来带他过去。

    言子星抱起拓跋真准备离开时,纳日湖随口问道“他是你的兄弟吗”

    言子星忽然微微一笑,眼底闪过某种不明的光芒,慢吞吞地道“他是我的契兄弟。”然後他顿了顿,轻声而坚定地强调道“他是我的妻子。”

    纳日湖和乌吉不由都微微一愣。

    契兄弟,在草原上就是男性夫妻的意思。因为草原上女人如同珍贵的宝石一般稀少,所以有些成年男子之间便互相结为契兄弟,组建男性家庭共同生活。这在草原上并不稀奇。甚至有的契兄弟得到一个女人,会共同享用,让这个女人给两个人生孩子。

    草原上没有那麽多规矩和束缚,行事恣意潇洒,一切以生存为先。

    言子星初时听到契兄弟之说时,很是惊异。因为明、文两国是近几年才慢慢接受男男相恋。而在二十多年前那个诸国割据、战乱纷飞的年代,断袖之癖不仅是严禁的,更是十分受人歧视的。他的父亲言非离,就曾经亲身受此困扰。

    与明、文两国相比,草原上显然就开放多了。

    好在言子星的几个兄长所选择的爱人也都是男性,所以他对草原上的这种习俗并没有流露出任何鄙视之意。

    但此时他说他与拓跋真是契兄弟,并且强调他是自己的妻子,却显然是不怀好意了。

    纳日湖的部族中也有缔结契兄弟的同性家庭,因此只是愣了一下,随即便笑笑,并没有任何歧视和惊怪之意,让乌吉领他们到属於他们的帐篷内。

    这座帐篷在部族的最角落处,靠近那座大湖。里面虽然布置简陋,但基本的生活物品都不缺。

    乌吉的帐篷离他们不远。在热情地安排他们住下後,还送来了一些食物和草药。

    言子星非常感激。

    乌吉道“你的契兄身体还没好,你要好好照顾他。有任何需要就来找我。”说著看了他和拓跋真一眼,微笑道“阿星,你和你的契兄都是英武强壮的人,我们十分欢迎。愿山神大人保佑你和你的契兄。”

    言子星双手合十表现感谢,心里却隐隐觉得他最後的话有点古怪,但又说不出什麽所以然来,只好不了了之。

    嘿嘿嘿,马上就要二人独处啦

    那啥,俺雷互生文,所以亲亲们表再说啥互生了,小星星是8会生滴哦呵呵呵

    另外,此文是锁情牵里灵州大战三年後发生的。当时拓跋真24岁,现在27,比小星星大八岁。

    小星星由十六变十九岁,正是由一个少年转变为青年的时期。其实俺觉得他的性格并没有变,只要他想得到的,哪怕是三姐夫,他也会去撬墙角,骨子是十分任性霸道的。可惜的是人家小王爷对月月很痴情,小星星便不自讨没趣了。

    他其实性格很像北堂傲,比那两个哥哥还要尽得真髓啊後面小真真的苦难史会证明这一切滴

    望星辰13双更

    拓跋真一直昏迷不醒。因为天气寒冷,他的伤口并没有化脓,但高烧却一直反反复复,持续了一个多月都不能彻底消退。人虽然偶尔会醒来,但都是迷迷糊糊的,并没有完全清醒过。

    言子星必须每天帮他擦身,喂药,喂食,甚至还要收拾他昏迷中的排泄物。

    这些极为亲密的行为,让乌吉等人对他们契兄弟的关系深信不疑。而实际上言子星心底却是恨死拓跋真了。

    他是来救他的,可不是来伺候他的。连他两位父亲大人都没有享受过他这般亲历亲为的照顾,现在却都浪费在这个可恶的男人身上了。而且这个男人还骗了自己

    可是不管怎样,他都不可以让拓跋真死了,不然自己的辛苦真是白费了。他可不会做赔本买卖。

    言子星就是在这种心态下,坚持照顾著拓跋真。

    这天他正一边暗中咒骂,一边给拓跋真擦著身子,没有注意到拓跋真微微眨了眨眼,缓缓睁开了双目。

    言子星没有察觉,正用沾著酒水的温热布巾帮拓跋真擦拭著还有些微热的胸膛。这还是他在灵隐谷时,从柳师傅那里学来的高烧降温的方法。

    为此他每日都要出去帮纳日湖的族人照顾马群,以此换取食物和少得可怜的酒水。毕竟他不能在人家这里白吃白住。

    言子星是个知道感恩的人,虽然纳日湖的族人都很热情,没有人要求过他做任何事,但他还是力所能及地回报他们。甚至连他的爱马墨风,都被他出卖给纳日湖的部族在春天时配马。

    墨风可是他父王北堂傲的爱马墨雪的後代,千里踏雪,速如疾风。

    而且墨雪的伴侣也是草原上千挑万选的马王,所繁衍的後代自然是马王中的马王。

    “看看我为你牺牲了多少。你醒来後可要好好报答我,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唉,我这麽劳心劳力地都是为了谁。阿真啊,你以後可要好好听我的话,知恩图报你懂不瞧瞧我对你多好。”

    言子星用汉语在那里喃喃自语,拓跋真听得迷迷糊糊。

    “冷”

    言子星愣了一下,还以为听错了,抬头一看,见原本昏迷的人似乎醒了过来,连忙凑过去“你说什麽”

    “冷水”

    言子星立刻跳起来,将被子给他盖好,端来温热的马奶子。

    “来,喝点马奶。”

    言子星将拓跋真半抱起来,轻轻喂给他喝。

    拓跋真喝了马奶,精神好了一些。他努力睁著迷蒙地双眼,望著身旁抱著他的人。

    他记得这个人。

    在昏迷的这些日子,每当神智有些转醒地时候,似乎都是这个人在身边照顾自己。他的声音,他的双手,还有他的怀抱,都十分熟悉。言子星经常给他擦身换药,不得不抱著他。

    “你”

    “你身体还很虚弱,少说些话。我去叫族长来,让他为你好好看看。”

    言子星不等拓跋真说完,便匆匆将他安置好,向纳日湖的帐篷跑去。

    整个部族,只有纳日湖懂医术。言子星虽然在灵隐谷时也学了一些,却都是皮毛。他性子跳跃,又过於聪明,若不是他父王一直严厉地看著他,只怕什麽都想学,又什麽都学不精。

    他匆匆将纳日湖找来,拓跋真似乎又睡了过去。

    纳日湖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把过脉,点点头微笑道“感谢山神的保佑。他的烧终於完全退去了,只要不再反复,应该没有问题。但他的身体过於虚弱,还需要好好调养。”

    言子星终於松了口气“谢谢你族长,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拓跋真反复高烧了一个多月,再强壮的人也要烧虚了,何况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全好。

    纳日湖笑眯眯地道“阿真有你这样的契兄弟,真是他的福气。”

    言子星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纳日湖很欣赏他,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赞道“阿星,看你年纪不大,却有情有义,更难得的是对重病在身的契兄能够不离不弃,不愧是我们草原上的好汉子。”说完他又话题一转,好奇地问道“不过阿真真是你的妻子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他年纪比你大,似乎”

    他话没说完,不过言子星明白了他的意思,挑挑眉,沈著地微笑道“年纪并不是问题。我们确实是这种关系。”说著仿佛是要证明一般,坐到床头,将拓跋真搂进怀里。

    他这一个月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对二人的关系也深信不疑。纳日湖那话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好奇罢了。

    纳日湖看没什麽事了,便起身道“好了,我走了。现在是冬季,草原上最冷的季节。我看你契兄的身体不会很快好转,要小心不要再著凉了,等到天气转暖就好了。”

    言子星表示感谢,亲自送纳日湖离开,又回转回来,却见榻上的人正睁著眼看著他。

    言子星愣了一下,勾起唇角,轻笑道“原来你醒啦。”

    看来刚才那些话他都听到了。

    拓跋真望著他的目光有些疑惑和复杂。他迟疑了一会儿,哑声道“你是我的契兄弟”

    言子星又是一愣,道“你怎麽了”不会是病糊涂了吧

    他还以为拓跋真会大发雷霆呢,没想到却等到这麽一句话。

    “我不太记得了。”

    看到大家最近票票这麽勤快,长假马上就要结束了,再次双更,奉献大家

    唉,十某最近真是勤劳。鲜日更两篇,加上jj的一篇,每日有五六千字,真是r大爆发了

    不过长假结束後,不知十某是否还能保持这个状态

    望星辰14

    饶是言子星这般聪明的人,一时也没明白他的意思。

    “你说什麽”

    拓跋真哑声道“我不记得了。刚才我听你们唤我阿真”

    言子星这下是真的傻住了。他呆了半晌,过去摸上拓跋真的额头,喃喃道“难道烧傻了”

    拓跋真动了下头,似乎是想躲开他的手,但突然又停住,垂下了眼帘。

    言子星在他额上反复摸了摸,又比了比自己的,自语道“不烧了啊。”

    “那个”拓跋真的嗓音十分沙哑,吃力地道“我饿了。”

    言子星看了他一眼,起身去准备晚饭。

    他将几个干勃勃和羊肉一起炖了,又放了些粗盐,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饭,给拓跋真端过来一碗,问道“能坐起来吗”

    “能。”

    拓跋真一直看著他在帐篷里忙来忙去,此时慢慢撑著床榻坐起身来。只是他手臂比想象中的还要无力,竟突然一软,又歪了下去。

    言子星心里叹气,道“还是我来吧。”说著将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勺,就往他嘴里塞“张嘴。”

    拓跋真猝不及防,被他塞了一口。他想说我自己来,可看言子星这架势,好像没有他说话的馀地,只好乖乖地让他喂了。

    好在拓跋真昏迷的时候言子星一直这样给他喂食喂药,二人似乎都习惯了,一时也没有什麽其他想法。

    言子星给他喂完饭,扶他躺好,又给他掖了掖被子,心下忍不住嘲弄自己真是伺候他惯了。他大爷的

    拓跋真抬眼看著言子星,欲言又止。

    言子星发现了,不耐烦地道“还有什麽事你赶紧说”

    拓跋真讷讷地说了一句。言子星竟没有听清。

    “你说什麽”

    拓跋真顿了顿,不好意思地再次低声道“我想撒尿。”

    言子星噗哧一声笑了,道“你他爷爷的,我还以为什麽事。你个大老爷们,撒尿至於不好意思吗。”

    拓跋真有些羞恼“你我”

    言子星摆摆手,从帐篷的角落里摸出一个夜壶,塞给他道“行了,用这个。”

    拓跋真接过那夜壶,一直看著他。

    言子星好像误会他的意思了,诧异道“你看著我干吗你昏迷的时候我帮你接屎接尿还不够啊醒了还想让我伺候你”

    拓跋真不知是被他的话气的还是羞的,满脸通红,咬牙道“你出去”

    言子星沈下脸“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帐篷,你凭什麽让我出去”

    拓跋真虽然只是个庶子,却也是大汗王的儿子,从小作为一名西厥贵族长大,他有自己的身份和尊严。即便脑子病糊涂了,但从小养成的习惯却不会轻易改变,这种在别人面前如厕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言子星其实也不是故意要羞辱他,只是他憋了一肚子的火,在这一个月中是越烧越旺。之前拓跋真昏迷不醒,几乎性命不保,言子星有火没处撒去,不仅要憋著,还要伺候这个让他生气上火的人。现在好不容易人醒了,不刺他两句,心里能舒服吗。

    拓跋真见言子星不肯出去,还干脆双手抱肩,居高临下地站在榻边,一副挑衅地样子看著他,不由气怒交集。

    “你咳咳,咳咳咳”拓跋真这一怒一急,忽然大咳起来,止也止不住。

    言子星见他突然咳嗽得歇斯底里,也吓了一跳,想起他刚刚病好,身体虚弱得经不起刺激,忙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你自己尿吧,我出去了。”说著赶紧转头跑出帐篷。

    他出了帐篷,寒冷的空气立刻扑面而来,冻了他一个哆嗦,这才想起自己匆忙跑出来,竟忘记披上厚实的皮袄。

    “真他爷爷的”

    言子星啐骂一句,也懒得再回帐篷里拿大衣,反正他内力深厚,也不是那麽怕冷。

    他抖了抖肩上散落的雪花,向不远处乌吉的帐篷大步走去。

    “乌吉,我来看你了。”

    乌吉刚刚做好晚饭,看见他进来,笑得脸上的皱褶更加深壑。

    “阿星啊,我刚好做了新的酸马奶,你待会儿带点回去。”

    “谢谢你乌吉。你做的马奶是我在草原上喝过最好喝的。”言子星从小就嘴甜,又是两个父亲的麽子,最会撒娇惯迷汤。

    果然乌吉听了他的话,笑得更开心,好似言子星是他的亲孙子一般,热情地招呼他坐下一起吃饭。

    刚才言子星尽顾著给拓跋真喂饭了,自己还饥肠辘辘,也不客气了,与乌吉一起围著锅灶吃起饭来。

    勤劳的小蜜蜂又来耕耘了

    望星辰15

    这些日子他也知道,乌吉的身份在这个部落里相当於长老。他有两个儿子,不过一个在为族人去雪山上摘草药时摔死了,一个与族人出去贩马时遇到马贼,也死了。只剩下他一个孤寡老人独住。

    因为他两个儿子都为了族人牺牲,所以他在族中的地位很受尊重,大家都很照顾他。

    言子星吃完饭,抹抹嘴道“乌吉,你这里有什麽需要我帮忙的吗”

    乌吉摆手道“不用了。这些日子你帮了我不少忙,没什麽事了。”

    言子星道“我刚才看你帐篷外面的马粪不多了,明天我帮你再搬点过来。”

    草原上烧不到煤炭,所以他们便就地取材,把牲畜的粪便和柠条、沙篙等灌木枝叶当作燃料,堆放在帐篷外。

    乌吉已经完全将他当自己人看待,也不和他客气,很高兴地应了声,忽然问道“刚才族长来过了,听说你的契兄醒了”

    言子星想起拓跋真心情就不好,不过没有表露出来,反而露出欣喜的神情,道“是啊。山神保佑,阿真终於彻底退烧了。”

    “这就好这就好感谢伟大的山神”乌吉双手上举,神情欣慰而肃穆,做出祈祷的姿势。

    言子星突然想起拓跋真刚才醒来时怪怪地反应,心里有点担心,不由暗中皱了皱眉。

    他觉得拓跋真可能是病了太久,刚醒来一时有些糊涂了,可能很快就会清醒过来。

    不过这些都是他的猜测,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想起自己刚才二话不说地甩帐出来,也不知那个刚醒过来的人现在怎麽样,不由有些坐不住了。

    他和乌吉又聊了几句,说要赶紧回去照顾契兄,便匆匆离开告辞,带著乌吉新做的酸马奶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他一进帐篷,便见拓跋真穿好了衣服,正扶著床榻摇摇晃晃地要站起来。

    言子星道“你要做什麽”

    拓跋真看见他回来,在床边微微坐定。他大病初愈,身上虚得吓人,只是挣扎著穿好衣物,便出了一身虚汗。

    “我看火盆快灭了,想添点火”拓跋真见言子星一直没回来,觉得自己刚才把他轰出去做的不对,毕竟自己生病时他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自己,又是自己的契兄弟

    虽然他对契兄弟一说有些迟疑,但言子星对他好他是知道的。昏迷中的事还隐隐记得,刚才醒来时又亲眼看见言子星为自己忙来忙去,又是请大夫,又是做晚膳。而且那一小锅热气腾腾地羊肉煮勃勃都给自己吃了。

    他心下过意不去,在床上躺了会儿,越加不安,便想力所能及地做点事情。

    “你冷了”言子星闻言立刻查看火盆,往里面添上新的马粪和沙篙,火苗立刻旺盛起来。

    拓跋真低声道“我只是想帮点忙。”

    言子星看他那虚弱的样,将他按回床上,道“得了,你还是好好养著吧,人都瘦成一把骨头了,再著了凉,病倒了倒霉的还是我。”

    拓跋真不太习惯,道“我会好起来的。草原上的男儿身体都非常强健。”

    “行行,你强健,等你好了再说这话吧。”言子星说著不耐烦地帮他脱了衣服,不由分说地将他塞回皮缛被窝里。

    拓跋真老老实实地躺好,一直看著言子星在那忙碌,问道“你吃晚饭了吗”

    “吃过了。”言子星见天色晚了,差不多该歇息了,便将帐篷收拾好,转身来到榻前,将外衣脱掉,吹灭油灯,翻身上了榻里侧。

    帐篷里面只有一张床榻,所以这些日子言子星一直和病中的拓跋真一起睡,正好夜里也方便照顾他。

    原本这也没什麽,但拓跋真却好像有些怪怪的。

    言子星真是累了,他整天忙里忙外的,活脱脱一个强大劳力,不仅要在帐篷里照顾拓跋真,每天还要抽出时间去外面帮助纳日湖的部落做事,不时地还要去看看乌吉。

    其实他这番勤劳不是白费的,纳日湖的部落给他了足够的、甚至超越了他付出的回报。首先拓跋真生病所需的药材,在草原上就是极其珍贵的。部族中的人自己都轻易舍不得用,却大大方方地给了他们。乌吉的儿子当初就是当初上雪山采药摔死的,这是用金子买不到的东西。

    再来就是他们的帐篷、食物和衣物等生活所需,也是部族中的人慷慨。而且这里的人经过一个月的相处,早已把言子星当成了自己人,有什麽好东西,也都会想著给他送来一份。

    言子星这些辛苦,是值得的。他也不是个贪图享受的人,他原本就喜欢草原上的生活,因此和大家相处得十分愉快。

    言子星很快就睡著了。拓跋真大概是因为昏睡了太多天,刚刚清醒,一时倒有些辗转难眠。

    他侧头看著身旁的人,想起昏迷中偶尔醒来,都是这个人在为自己忙来忙去。他记得他抱著自己给自己喂药,换衣,甚至还有擦身,修面等亲密事。

    难道他真是自己的契兄弟

    今日纳日湖来给他看病时,他其实是醒著的,只是没有睁眼。二人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自己是这个人的妻子

    拓跋真脑中有点混乱。他觉得自己不像是会与人结为契兄弟的人,但这个人对自己的殷殷照顾又是事实,而且仿佛记忆中确实有这个人的影子,与他关系好像还极为深切。

    拓跋真心里十分迷茫。自他醒来後,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脑子里空茫茫的一片。说不慌张是假的,即使再如何强大的人,面对自己一片空白的头脑,还是会产生陌生与心惊的怯意。

    只是这个人这个叫阿星的人,自己看到他却感觉十分可靠,慌乱的心也慢慢安定了下来。

    也许他真是自己的契兄弟呢。

    亲亲们,这一章份量不少。今天是长假的最後一天,如果大家的票票多,俺就争取晚上再给大家送上热乎乎的大豆腐一章哦呵呵呵,让大家看看小星星的fh手段可怜的小真真啊,马上就要被吃豆腐了

    望星辰16

    拓跋真第二天醒来时,言子星已经不在身边了。

    帐篷里烧著暖暖的火盆,锅灶上热气腾腾地煮著马奶。帐篷外传来清晨马匹地嘶鸣声,还有似乎是铲雪的声音。

    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雪。好在这里是个盆地,受的影响不大,但雪也埋没到了脚踝。

    言子星一大早就起来忙碌了。他先习惯性地摸摸拓跋真的额头,似乎没有在发烧,这才放心地离开帐篷。

    想起拓跋真清醒後的事,言子星昨天竟忘记和他确认一下了。

    究竟是不是脑子糊涂了竟然不认得自己。

    不过言子星心下却暗自有了主意。如果那家夥真的什麽都烧忘了,那一定不能便宜了他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言子星满肚子的火等著报复呢。

    “你醒啦。”言子星抱著一堆东西走进大帐,看见拓跋真已经起来了,正坐在锅灶旁看著火。

    “嗯。”拓跋真看著他,轻轻应了一声。

    言子星好似没看见他的不自在,神态自然地道“昨夜外面又下雪了,雪很大,都埋到脚踝了。天气很冷,你不要出去。待会儿吃了饭我要去牧场看一下,你在帐篷里好好休息。”

    拓跋真又嗯了一声。他现在虚弱得手足无力,头还有些昏沈沈的。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根本出不去,万一再病了,还是给别人找麻烦。

    言子星将怀里的东西收拾好,见热呼呼的马奶已经热好,便给自己和拓跋真分别倒了一碗。

    拓跋真端著碗的手还有些打颤。

    言子星皱了皱眉,道“阿真,你身体没好就别勉强,还是回榻上休息吧。”

    拓跋真低声道“我没事。”说著慢慢喝著马奶。

    言子星眼中精光一闪,很快掩饰住,一边准备午饭,一边漫不经心地道“阿真,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拓跋真的手顿了顿,迟疑了片刻,道“阿星”

    言子星扫了他一眼,笑道“哟。还记得我的名字啊。”

    拓跋真慢慢道“也不是记得很清楚。”

    言子星笑眯眯地道“你是不是那天听到我和族长的对话,才知道我的名字的嗯”

    拓跋真觉得他虽然笑著,但双眸深处却有著一种说不出的寒意。

    言子星慢慢靠近他,离得他很近,近到呼吸都几乎喷在他的脸上,然後慢慢地,一字一字地道“你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了,你说,我该怎麽罚你”

    拓跋真定定地看著他,神色不变,沈默片刻道“你高兴就好。”

    言子星确认拓跋真果然是不记得了,不禁心中大笑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他知道拓跋真为人极为精明,如果直接用言语告诉他他是他的契兄弟,那拓跋真一定会怀疑。反而现在这样,是拓跋真自己在昏迷中从他与族长的对话中听来的,便自然而然地在心底留下了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

    而现在,言子星只要在行动上再加深这个印象,那麽拓跋真便会不知不觉地接受,最後顺其自然地认为这是事实了。

    想到这里,言子星仔细打量拓跋真。

    因为这场大病,拓跋真几乎被烧成了一把骨头,人瘦得仿佛一个空架子。不过也因此,削瘦的脸颊轮廓越发鲜明,容貌显得越发英俊了。

    拓跋真原本便是个十分英俊的西厥人,这一点言子星早知道了。即使当初被拓跋真绑架的文国小王爷东方昊晔,事後也赞赏过他,称拓跋真是草原上一只骄傲漂亮的狼王。当然小王爷这话还是没好话,变相地骂拓跋真是畜生呢

    西厥人一般都身材高大,宽肩蜂腰,双腿修长,最适合马背上的生活。而且他们的人种偏向於北地,轮廓都十分鲜明,高高的鼻梁比中原人都要挺拔。

    拓跋真便是其中的典型。尤其是他的双目,在削瘦的脸和高挺得鼻梁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深邃。当他望著你的时候,即使只是淡淡一眼,也会产生一种被深深注视地感觉。

    这些日子来,言子星不仅帮他清理身体,还将他脸上的胡须都刮了个干净。这样会让拓跋真显得年轻,而自己显得成熟,妻子一说也不会那般突兀了。

    因此此刻言子星打量著拓跋真,觉得他比当初顺眼多了,人也还算可口。

    他听了拓跋真的话,低低一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说著过去揽住他的肩膀,慢慢靠近,然後轻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这只是言子星的一个试探,同时也是做出一个行动,让拓跋真加深契兄弟那先入为主的印象。

    拓跋真果然只是僵硬了一下,并没有躲开。

    言子星亲密地搂著他,在他耳边低声道“你病了这麽久,醒来好像好多事都忘记了。记住,我叫阿星,是你的契兄弟。你不要再忘记,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拓跋真低著头,不知在想什麽。

    言子星怕他还觉得彼此不够亲密,又低头在他脖子上蹭了蹭,哑声道“你现在病还没好,等你完全恢复了,我再好好罚你。”说著手掌缓缓下移,暧昧而温热地抚摸过拓跋真挺直的背脊,来到他的臀部和尾巴骨附近,突然在那弹性紧实的地方用力揉捏了一下。

    拓跋真神色猛然一变,脸色先是又青又白,接著慢慢变红,最後几乎涨紫了。

    吼,双节最後一章双更奉上

    哦呵呵呵,小真真被小星星大吃豆腐了俺没食言

    话说,这几章十某写的很爽啊大家,票票和回帖,都要多多的哦

    望星辰17

    言子星看得心头大乐,说不出的痛快

    总算出了口恶气。不过这种程度,还不到他解气的地步。

    言子星转著眼珠偷偷打量怀中的人。

    拓跋真身材和他一般高,二人原本强健程度也不多,不过拓跋真这一病,身体就大打了折扣,搂在怀里感觉没剩几两肉了。

    而且这家夥不像一般西厥人那麽粗壮,相比之下属於挺拔匀称那种,身上也没有那麽浓密的毛发,肌肤像中原人一般平滑,甚至更有弹性。而且他的皮肤也不是一般西厥人那种黝黑,反而是比女孩子更白皙嫩滑,再加上病了这麽久,整个人看上去,有种苍白的英俊。

    言子星的两位父亲就是男男相恋,甚至他自己就是一位父亲亲身生育的。再加上他的三个哥哥也都是找的男性伴侣。他又是从小在摩耶人的灵隐谷中长大,身边更是不乏男子相恋的亲朋好友,所以对这种事,他没有丝毫反感。

    这也是他能够如此自然地搂著拓跋真而没有丝毫别扭,并毫不迟疑地亲吻他的原因之一。

    他对男子之间的情爱本来便没有抵触,何况现在一心想著如何教训拓跋真,那麽动动手脚,占些便宜,吃点豆腐,甚至真把拓跋真按榻上办了,对他来说也没有一点心里负担或不能接受的。

    更何况经过仔细打量和观察,拓跋真还算得上一块好肉,言子星言大爷,觉得他还能入口。

    拓跋真脸色变了又变,终於忍不住道“我有些不舒服,想回榻上躺一会儿。”说著想挣开言子星的怀抱。

    谁知言子星将他搂得很紧,闻言道“还没吃饭呢。先吃饭,再回榻上躺著。”

    这话虽然淡淡的,透著关怀,但命令的感觉毋庸置疑。

    拓跋真对他这种貌似一家之主的口吻非常不适,但被他搂在怀里却没有任何反感,反而有种熟悉和安逸之感。

    拓跋真不确定是否是自己昏迷中被他抱习惯了,从而对他的气息和怀抱产生熟悉感,还是说在他生病以前二人真是那种关系。但无论哪一种,现在的他都不太能接受。

    “放开。”拓跋真低低地道。

    言子星看著他,神色冷了下来“你刚才不是说我高兴就好这麽快就忘了”

    拓跋真有些尴尬,原本想挣动的身体只好停了下来,只是身子一直僵硬著。

    言子星懂得什麽叫适可而止,适时放开手,忙碌起早膳。

    拓跋真见他话虽然说的那麽冷,却痛快地放开了自己,心下松了口气,暗中打量他。

    言子星知道拓跋真在暗中观察自己,甚至在怀疑和猜测二人的关系,那他就偏偏做的坦然和自然,非要把事实慢慢展现出来不可。

    “你大病初愈,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这是我今早刚弄到的白米,给你做点肉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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