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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情结+续篇 第16节

作者:十世 字数:21295 更新:2021-12-28 23:06:31

    言非离本来舒服地趴在池边,这会儿一惊。

    “谦之,你做什么”

    “帮你清理一下。”

    “这种事我自己来。”

    “不行你趴下”北堂傲把他按住,手指已经进进出出,并缓缓的向深处探去,小心的勾搔按压。言非离那里敏感地收缩,肌肉紧绷,很快汩汩的白浊便顺着他的双腿缓缓流出。

    这种私事,言非离还是第一次由北堂傲帮他做,脸涨得通红。

    清理完毕,北堂傲道“还好没有受伤。非离,你这里真是个妙处。”说着,手指又在里面捅了捅。

    “唔”言非离觉得那话听着十分羞耻,可是不知为什么,却又隐隐有些高兴。被他那样一碰,不由呻吟出来,惊异地发现欲望好似被挑了起来,连忙动了动身,想要避开。

    北堂傲听了他的轻哼,再看他的反应,便知道他动了情,上前抱住他,下身在他股间磨蹭。

    “呃谦之”言非离的身体对他极为敏感,情欲这种东西又早已在二人多次的结合中培养出来,他的手指在里面灵活的翻搅,自己如何受得住。

    北堂傲早就冲动起来,言非离的轻唤听在耳里,犹如邀请一般。知道经过昨夜,他的身体已十分疲劳,便撤出手指,温柔地掰开他的双腿,让他趴在池边,扶着他的腰身,缓缓进入那仍未完全收合的幽穴。

    这一次,北堂傲十分的轻柔。二人一起伴着温热的水波,轻轻荡漾,如同在温柔的大海中载沉载浮。

    不知过了多久,待这场安静、温柔的欢爱结束,言非离再也架不住疲惫,沉沉地陷入了梦乡。连北堂傲帮他清理干净,抱回卧室都不知道了。

    不知睡了多久,言非离悠悠转醒。

    “义父。义父”

    言非离睁开眼,看见北堂曜日趴在床边,瞪着漂亮的黑眸望着他。

    “离儿。”言非离微微一笑。

    曜日见他醒了,兴奋地扑上来。“义父睡懒觉,这么晚了还不起床。”

    “义父睡过头了。”言非离拍拍他的头,见他一身打扮,问道“你早上做什么了”

    “我去练功。练完功父王带我去骑马了。”曜日爬上床来,压在言非离身上。“我要来叫义父,可是父王不让我吵醒您,我只好在这里等着。”

    言非离抱着他,再也忍不住,在他嫩嫩的小脸蛋儿上亲了亲。曜日毫不介意,只是道“义父快起床吧,该用午膳了。”

    “好。”言非离坐起身来,全身仍然酸痛不已,看见身上穿着单衣,想必是北堂傲帮他换上的,心中一暖。

    慢慢穿好衣物,曜日就乖乖地坐在一旁等着。言非离回头,见他的小脸上是全然信任与依赖的模样,一阵窝心。

    北堂傲推门进来,见言非离起了,温言道“醒了。”

    “嗯。”言非离想起昨夜的纵情无度,有些羞赧,但随即坦然。他二人经过这番风雨,还有什么好介意的。何况身旁还有一个连接二人血脉的小人儿。

    北堂曜日拉过言非离的手,“义父,走吧。我们去用午膳。”

    北堂傲牵住他另只小手,二人一边一个,拉着这个小人儿,走出门外。

    外面,春日正午,阳光正浓

    遥京北堂王府,府院深处,佛堂。

    一个穿着月白色细绸小袄的小男孩,垂首跪在佛像前面。小小的脑袋耷拉着,露出细嫩纤小的脖子。

    他已经跪了很久了,即使下面垫者厚厚的软垫,孩童娇嫩脆肉的腿骨,仍然经不起这样长久的折磨。可是他一动也不敢动,泪水早已干涸在那张本应天真明艳的小脸上。

    遥京北堂王府,府院深处,佛堂。

    一个穿着月白色细绸小袄的小男孩,垂首跪在佛像前面。小小的脑袋耷拉着,露出细嫩纤小的脖子。

    他已经跪了很久了,即使下面垫者厚厚的软垫,孩童娇嫩脆肉的腿骨,仍然经不起这样长久的折磨。可是他一动也不敢动,泪水早已干涸在那张本应天真明艳的小脸上。

    一个嬷嬷从门口走过,看见他孱弱的身影在寂寥沉肃的佛堂里微微发抖,于心不忍,却不敢违背王妃的命令,只得轻声叹口气,摇了摇头,默默离去。

    “你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吗”不知过了多久,一身素装,淡雅雍容的林嫣嫣在丫鬟们的扶持下走进来,冷冷地问道。

    那个孩子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虽仍稚嫩,却能窥见其日后风姿的小脸。那种罕见的美丽,即使尚是稚童,已让人惊异。

    “我、我,不、是孩儿、孩儿知错了。”

    “我问你哪里错了”

    “我、孩儿、孩儿不该吃哥哥送来的、送来的兔肉”漂亮的大眼氤氲上水气,却不敢哭。

    “还有什么”

    “还有、还有、要叫您母妃”他瑟瑟地抖着,终于忍不住又抽噎起来。

    这么漂亮的孩子,只有区区三岁,任谁见了他可怜可爱的模样都会心动心软,可是林嫣嫣却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你是谁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孩儿,孩儿是北堂王、北堂王的二世子,孩儿、孩儿的名字叫、叫北堂曜辉。呜呜”

    林嫣嫣点点头,道“起来吧。”

    北堂曜辉要站起来,可是跪得太久,双腿早已麻木,身子晃了一晃,扑到在地。

    “呜呜呜疼”

    林嫣嫣身后的一个丫鬟要过去抱他。

    “站住。让他自己站起来” 林嫣嫣冷声喝止她。

    北堂曜辉在冰冷冷的地上趴了半晌,麻木的四肢血行不通,僵硬疼痛,可是不敢违抗母亲的命令,挣扎半天,慢慢爬了起来,小脸因为哭泣涨得通红。

    “好了,别哭了。”林嫣嫣见他还算乖巧听话,缓下脸色,对身后的小丫鬟吩咐道“带二世子下去休息,饿了就准备点吃的。”

    “是。”

    林嫣嫣转身离开,未在看那孩子一眼。

    小丫鬟连忙上去抱住他摇摇欲坠的小身子。“二世子,奴婢这就带你回去休息。”

    “呜呜呜秀儿,哥哥、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呜呜”

    “这个”小丫鬟其实也不知道,只得安慰道“世子很快就会回来了,二世子别着急。”

    北堂曜辉闻言,哭得更加伤心,呜咽着被小丫鬟抱起来,带回自己的住处。

    郊外别院这里,一家三口一起用了午膳。下午曜日精力旺盛,还要去山里打猎。北堂傲想到言非离经过昨夜的情事,身体疲劳,只怕骑马不便,便轻装简服,带他去后山的小山谷里转了一圈,随意打了几只山雀、兔子等小猎物。

    回来后,曜日开心的很,言非离自然也满心欢喜。得空找人给刘七稍了个信儿,就说自己要在这里小住几日,让他不必担心。

    此后几天,北堂傲和言非离带着离儿把郊外转了个遍,周围有趣的地方都去过了。言非离和儿子形影不离,感情日益深厚。

    “父王,我们什么时候回王府”这日午膳过后,北堂曜日突然问道。

    “怎么日儿想回家了”

    “不是。”曜日年纪尚小,这远离京城的别院生活自在,可以肆意玩耍,怎是规矩众多的王府可比,自然不会想着回去。

    “那你问这个做什么和父王在这里多住几日不好吗”

    言非离在旁见曜日也不说话,问道“离儿是想念谁了”

    曜日想了想,对义父坦然道“我想辉儿。辉儿要是也一起来就好了。”

    “辉儿身体不好,不能来这里。”北堂傲拍拍他,“再说,你母妃还想要他陪着呢。”

    “母妃整日在佛堂,才不要人陪呢。”曜日年纪虽小,但有些事却清晰地让人惊异。

    言非离初时听他管林嫣嫣叫母妃,心里还会有些难受,但时候久了,也就放下了。

    北堂傲安抚了曜日一番,让人带他去练习骑马。他小孩子心性,过了一会儿也就忘了辉儿的事。

    北堂傲与言非离沿着草场慢慢散步。

    这几日二人浓情蜜意,恰似小别胜新婚,夜夜欢好,极尽缠绵。北堂傲性情淡薄,本不是个重情好色之人,但现在却要夜夜抱着言非离,直抱得他精疲力竭为止。言非离对他又一向百依百顺,此时得他真心相待,更是倾心回报,甚至由得他对自己用尽所有羞耻的姿势享尽欢愉。

    北堂傲与言非离沿着草场慢慢散步。

    这几日二人浓情蜜意,恰似小别胜新婚,夜夜欢好,极尽缠绵。北堂傲性情淡薄,本不是个重情好色之人,但现在却要夜夜抱着言非离,直抱得他精疲力竭为止。言非离对他又一向百依百顺,此时得他真心相待,更是倾心回报,甚至由得他对自己用尽所有羞耻的姿势享尽欢愉。

    不过越是甜蜜的日子,越是让人担心会有结束的一天。今日曜日无意中问的那句话,正戳中非离心里最不愿提及的地方。

    “谦之,你带离儿来这里也有几日了,打算何时回去”

    “再过一阵。怎么你也问这个问题”

    “就算我不问,早晚也要知道的。你这几日不用上朝吗”

    “这次我得胜回朝,皇上已下令举国同庆。又因我伤势未愈,皇上特意交待了我可闭门休养,何时上朝由我自己决定。”

    北堂傲肩部的伤乃是伤了筋脉,若是常人,这条臂膀早就废掉了。只因为他修炼的明月神功不同凡响,有自行疗伤的功效,所以才恢复得这么快。但是今后要想若当初那般挥行自如,也是不大可能了。

    言非离想到日后二人该如何相处,越发觉得是个难处。若是随他回王府,但是他已是从天门脱离出来的人了,并不想再回去。何况当初与夫人林嫣嫣还存着一些隔阂,许多事只怕不易解释。

    “非离,你不想和我一起回去么”北堂傲见他神色,已知道他在想什么。若是以前,这个问题他根本不会问,自然是要他跟自己走的。可是此时却不得不尊重他的意见。

    言非离摇了摇头“我已经离开天门了。”

    “你是离开了天门,但是没有离开我。何况在这里我并不是天门门主,你也无需再以原来的身份回去。”

    “如此就更加不可以了。你是堂堂北堂王,位高权重。而我只是一介平民,你想要我以怎样的身份留在你身边你的随身武将吗”

    “有何不可”

    “谦之,你知道我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再不能如当初般随你征战沙场。一个上不了战场的人,又如何能做武将”言非离说到这里,神色有些寥寥。

    北堂傲握住他的手“非离,我并不想让你再上战场。”

    言非离轻轻叹息了一声,勉强笑了笑。他从十二岁开始举剑上阵,习武练兵,在刀光剑影中奔波了这么多年,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本以为在马场的这种安稳生活是他梦寐以求的,但有时想起过去的刀马岁月,却隐隐有些怀念。难怪历代那么多名将,引退之后仍念念不忘沙场生活。

    “非离,其实不做武将也好。我也不想再让你以下属的身份随我回去。”

    “谦之,无论何种身份,我都不会和你回去的。”

    北堂傲皱了皱眉“是因为嫣嫣”

    言非离微微一顿,斟酌了一下,才慢慢道“这也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是,我们的关系总是不容于世的。”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北堂傲听他如此说,心中也是烦恼。却紧紧握了握他的手,说道“这些总是有办法解决的。你不和我走,难道还想和我与离儿分隔两地难道你不想时时看见他吗”

    言非离望向远处,曜日正骑在一匹小马马背上肆意奔跑。小小年纪,身姿却十分矫健,两丈来高的栏栅轻易便跃了过去。

    言非离脸上不觉露出骄傲怜爱的神色,过了半晌,说道“我自然是想时时和你们在一起的。可是谦之,我们又能怎么办”

    北堂傲沉吟不语。虽然他们已经倾心相爱,但是这种关系,在当今这种环境中却要背负着巨大的压力。何况他位为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举一动不知有多少人注目着,岂能真由自己随心所欲当年明国崇鑫帝痴恋一名男子,大掀男风之好,为他倾国倾城,几乎将明国数百年的基业都葬送出去,因而这近百年来,明国对龙阳之好比别国打击的都更为厉害。如果自己与非离的关系被世人发现,自己倒是无所谓,但非离却十分不利。

    何况,还有林嫣嫣。

    北堂傲想到这里,叹了口气,只是握紧了他的手,没有说话。

    “父王义父”

    两人同时望去,远处马背上的离儿正得意地冲他们挥手。

    这件事二人还未商量妥当,第二天王府就来人急报,说二世子病重,高烧不退,请王爷和世子赶紧回去。

    “父王,辉儿病了,我们赶紧回去。”曜日闻言,心中焦急,拉着北堂傲的衣袖催促着。

    北堂傲吩咐下人去准备,即日起程。

    言非离道“谦之,你们走吧,我不便留在这里,还是先回去了。”

    北堂傲道“也好,你回刘七那里等我消息。”

    “义父,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言非离抱抱儿子,说道“义父不和你们走。离儿回了王府,别忘了义父。”

    “离儿不会忘记义父的。等辉儿病好了,我带他一起来看义父。”

    言非离有些恋恋不舍。可是转念一想,从京城到这郊外不过几个时辰的路程,说不上遥远,若是想念了,随时可以相见。

    北堂傲摘下腰际的一枚玉牌。“非离,这个你知道是什么。拿着它有事方便些。”

    言非离没有推辞,将玉牌收了起来。待他们走后,收拾了一下东西,回了刘七那里。

    北堂傲带着曜日匆匆赶回王府。

    “王爷”

    来到曜辉的卧室,几名丫环老妈子看见他连忙跪下行礼。

    “辉儿怎么样了”北堂傲坐在床边,向床上的小人儿看去,不由一惊。只见斑斑红点布满那张稚嫩的小脸,一直蔓延至脖颈以下。

    “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一位老御医颤巍巍地上前“回禀王爷,二世子怕是、怕是”

    “怕是什么”北堂傲不耐地催促。

    “怕是出痘了。”

    “什么”北堂傲心里已经隐隐有数,可是听他一说,还是浑身一震。

    竟然是天花

    言非离回到家,刘七看见他大为惊喜。

    “小言,你回来啦这几日在北堂王的别院过得怎么样北堂王没有为难你么”

    “没有。”言非离笑笑,跳下马来。“怎么不见雅儿”

    “那丫头和兽医小袁去马场看马了。”

    “有马病了”

    “没有。只是有两匹母马有崽了,我让袁清去看看。”

    刘七随他走到马厩,将马拴好,侧头仔细望了望他。“奇怪小言,我怎么觉得你哪里不一样了”

    “有吗”言非离疑惑,站在原地由着刘七绕着他晃了两圈,上下打量。有些好笑地道“你看什么我哪里不一样了”

    刘七挠挠头“我也说不好。”

    言非离今日回来,刘七远远地便见他神色舒畅,举止泰然,还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味道。就好像一只偷了腥的猫,带着酒足饭饱后的悠然和懒洋洋的神态。而且那眉目间的神采飞扬,只有傻子才会看不出来。

    言非离却不知道这些。只是这几天的日子逍遥如神仙。既有爱人在旁,又有儿子相伴,想不舒心都难。

    “阿七,我累了,先回屋去休息一下。”

    “好。晚饭时我叫你。”

    言非离这几日夜夜与北堂傲缠绵,这会儿骑着马回来,奔了小一个时辰的路,身上跟散了架似的,全身的骨头都在酸痛的叫嚣。

    回到屋里,倒在床上,再也无力起身。试着运转体内真气,虽然气息通顺,却不足于行。

    双手不自觉地抹上自己发鬓和额角。想起这几日醒来,睡在枕边的那张面容,光洁柔亮的肌肤,乌黑如墨般的长发,惊异地发现,除了更加成熟外,那个人竟然还如十二年前初相遇时的冷艳。

    与他相比,自己真是老了,岁月毫不留情地在他身上留下各种痕迹,好像生怕他忘记似的,不断以身体机能的步步衰退来提醒他。若不是靠着这仅剩的几成功力撑着,不知今日的自己是什么模样。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停止过练功,可是内力恢复至此后再无丝毫进展。言非离知道,到了他这般地步,已不是勤奋与否的问题。想必这便是当初秋叶原所说的,身子折损过甚,落下永难治愈的病根。

    言非离虽然满身疲惫,却呆呆地倒在床上难以入睡,只是直直地望着床顶。

    以他这副身体,只怕已经折了许多阳寿,留在北堂傲身边,实在不知能有多久的幸福。那人得天独厚,不仅修炼一身内功,更是天生一副好容貌,让人为之天人。自己只是一介凡人,怎配和他并肩而立

    不是言非离妄自菲薄,只是北堂傲留在他心里高洁如月的形象太过深刻,常常让他觉得天上的明月是不该与他这般凡夫俗子在一起的。

    言非离深深的叹息一声,手不自觉地摸上自己胸前的红缨。那里今晨,还刚刚被他留下了印记,酥酥痒痒的,还有些微疼。他的欲望如此强烈,自己几乎应付不了。幸福来得太快,来得太猛,总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在一起时甜蜜恩爱,可一旦别离,却又忍不住怀疑起来。

    言非离猛地翻过身,拉过被褥盖在身上。

    别想了,好好休息

    “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念佛”北堂傲在辉儿床畔陪了一宿,毫不容易孩子情况好了点,才想起一直未曾见过林嫣嫣,一问才知,她竟然一直在佛堂理佛。

    辉儿已经病了好几天了,开始众人都没当回事,只当是发烧。直到他昏迷一天一夜未醒,身上出了红痘,这才慌张起来。大总管去请示夫人,林嫣嫣给了他一块令牌,去宫里请了御医来诊治,这才知竟然是出痘。大总管心知不得了,于是连忙派人把王爷叫了回来。

    “我在这里念佛,是在为辉儿祈福。”林嫣嫣面对着佛像,一派庄严。

    “他不需要你祈福,只要你在他身边陪陪他,他就会好得快了。”

    “我陪他他就会好了”林嫣嫣转过头来,表情十分奇异。“如果我一直在他身旁陪他,他就不会生病了不会难受了”

    北堂傲看她模样,压下怒火,沉声道“你是他母亲,你在他身边他会觉得好些。辉儿现在生病了,难道你不担心吗”

    “他生了什么病”

    “他出了天花”

    “天花”林嫣嫣突然长袖轻掩,笑了起来,声音娇柔,十分悦耳。“夫君,你搞错了,辉儿已经出过天花了,人一生只能出一次天花,辉儿怎么会再出天花呢。”

    “嫣嫣,你是在说谁你是在为谁祈福呢”北堂傲蹙起眉头。

    “我在说辉儿啊。夫君,我在为辉儿祈福啊,为我们的辉儿。”

    北堂傲上前一步,一把抓起她放在佛案前的东西。那是一双小鞋,精美小巧的婴儿小鞋,鞋面上还精巧地绣了牡丹。北堂傲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

    林嫣嫣抿嘴一笑,轻道“夫君,你说辉儿会不会喜欢我给他绣得这双小鞋我常想,他一个人在那个地方会不会冷,会不会不舒服没有我陪着他,他该多难受啊。”

    “嫣嫣你是不是故意的”北堂傲秀眸微掩,冷声问道。

    林嫣嫣似乎愣了愣,呆呆地望了他半晌,突然一下回过神来,猛地站起身。

    “我故意的对,我就是故意的。我为什么要去看那个孩子我为什么要去陪着他他又不是我的辉儿他不是我的辉儿”

    “你闭嘴”

    “我不我不要闭嘴我的辉儿已经死了,半年前就死了他出了天花,和曜日那个野种一起出的天花可是那个野种活下来了,我的辉儿却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啊──”林嫣嫣突然放声尖叫起来。

    一个小小身影跑进清静的后院。曜日想去看看辉儿,可是自从昨日回来,丫鬟和老妈子都不让他进去,他连一面都未见到,便想来这里找父王,让父王带他一起去。可是刚刚走近佛堂,便听到母妃凄厉的喊叫声。

    “不要叫了林嫣嫣,你给我冷静点”北堂傲忍无可忍,厉声喝止她。

    林嫣嫣猛然住口,狠狠地瞪着他,眼神充满怨愤和不甘“三年前,你把那个野种抱到我面前,告诉我那是你的儿子,还给他起名叫曜日半年前,辉儿刚刚断气你又抱来了一个孩子,告诉我要我把他当成辉儿抚养呵呵呵,他又是你和外面哪个野女人偷生的曜日的身世你不告诉我,他的身世你也不告诉我。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我自己的儿子死了,为什么我要去为别人养儿子”说到最后,她已止不住悲愤地啜泣起来。

    北堂傲见她神态凄然,句句悲戚,不由心软,长叹一声,轻道“嫣嫣,这个孩子的身世我不能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他确实不是我的儿子。可是我希望你能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抚养。我希望他能代替辉儿,让你快乐。”

    “他不能代替辉儿他永远无法成为我的辉儿”林嫣嫣恨声说完,又道“但是我可以抚养他。我知道你把他抱回来,一定有你的目的。我不会问,我可以当作不知道。就让他成为北堂曜辉,就让成为你的二世子。但是永远不要期望我能把他当成真正的辉儿。在我心里谁也不能取代他他和曜日那个野种,永远都不是我的儿子”

    “够了日儿辉儿都是我的儿子,不许你这么骂他们”

    “哈哈哈”林嫣嫣又笑了起来,“我忘了,曜日可确确实实是你的宝贝儿子。这么多年我一直很奇怪,他究竟是你和谁生的他和言非离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当初你要把孩子放在他那里,还要认他做义父”

    “嫣嫣,你还不死心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北堂傲神色冰冷。

    “我不死心又能怎么样,我的儿子已经死了”林嫣嫣眼神似乎有些茫然,但只是一瞬间,又恢复清明。“我只是奇怪,为什么言将军就那样离开了而你也不闻不问我只想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北堂傲冷笑了一下“嫣嫣,这事你最好不要知道。这些年来你变了很多,自从回了明国,你日日在这佛堂礼佛,我都快要不认识你了。又或者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我把日儿辉儿托付你抚养,你却把辉儿照顾成这个样子。既然你承诺过要做他们的母妃。最好就要做到。”

    林嫣嫣微笑道“夫君,你的承诺又做到了吗”

    北堂傲长眉一挑“我如何没有做到本来我也有心与你白头到老,琴瑟和谐。只可惜我们现在的路越走越远。我当初的承诺,并未说过要和你夫妻恩爱,一生一世”

    林嫣嫣先是狠狠地盯了他片刻,却竟然渐渐冷静了下来,转过身去,淡淡地道“你说的对。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只是我梦做得久了,竟忘了有一日会醒。你回去吧,辉儿我会去看他的,我会做好他的母妃。当然,还有日儿。”

    北堂傲静静看了看她的背影,转身离去了。他没有看见,林嫣嫣涂得鲜红的长甲,深深嵌进了自己掌心。也没有看见,她秀美清丽的容颜,变得如何狰狞。

    北堂曜日一直躲在角落里。他轻功很好,又一直闭着气,北堂傲情绪激动中,并未发现他。

    刚才父母二人的话他都听见了。即使年纪还小,但是有些事他还是明白的。比如说,他并不是母妃的亲生儿子。

    这件事,以前他在浮游居时也曾从多嘴的下人那里听到过,所以并不太惊讶。不知该说他生性冷静还是年纪太小难以明白其中的意义,总之他并不十分在意这件事,也未曾向任何人询问过,好像有没有亲生母亲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至于辉儿半年多前他和辉儿还住在浮游居,他们都生了病。他病了很久,昏睡了好多天,待他病好后再去找辉儿,却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辉儿了。虽然母妃一直对他说,辉儿只是因为生了病,所以模样有些变了,可是他还是知道,这个人不是辉儿。但是他很喜欢他。因为这个辉儿总是缠着他,什么事都爱粘着他,而且长得好漂亮,不仅比以前的辉儿漂亮,还很乖,很听他的话。

    还有义父。母妃说的什么言将军,一定是义父。

    母妃好像不喜欢义父,为什么和自己有关可是自己却十分喜欢义父。和他在一起感觉好亲切,尤其父王也在的时候。

    被父王和义父同时宠爱,让曜日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这种感情只用了短短几天的时间,就超过了他与林嫣嫣在一起三年的时光。

    曜日年纪虽小,头脑却十分清楚。他看见林嫣嫣在父王走后几乎砸掉了整个佛堂,面目扭曲凄厉,隐隐觉得这样的母妃很吓人,让他十分不喜。于是他小心翼翼地离开了。

    既然自己不是母妃的孩子,那么是谁的孩子呢辉儿又是谁的孩子呢义父又和父王有什么事为什么义父要离开呢

    曜日的小脑袋里闪过许多疑问。

    言非离起床,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不适没有那么强烈了,便准备了一下东西,打算去马场看看。出了门,正看见大嫂在院子里筛米。

    “小言,起床了。”

    “嗯。大嫂,今儿个天气不错,待会儿我要去马场看看。”言非离微笑道。刘大嫂也是个直爽人,见刘七一直唤他小言,便也跟着叫。不过好在他们在外人面前还是记得自己的化名是潘离,到没惹出什么麻烦。只不过自己做事如此不周密,被北堂傲找到也是迟早的事。

    言非离想起那个人,不觉笑了一下。其实自己的内心深处,说不定是希望被他找到的,所以才会特意来到这个离他如此接近的地方,又投奔自己最好的兄弟。

    “小言,你笑什么”

    “嗯我笑了吗”

    “笑了啊从前两天回来后你就喜欢一个人傻笑了。”刘大嫂笑眯眯地打量他。

    言非离有些不好意思。他总是时不时地想起北堂傲和离儿,一想到他们,心里便是一阵甜蜜,不由自主地就会笑出来。

    刘大嫂是个直爽但细心的女人,有着女人特有的敏锐和直觉。言非离回来后春风得意的模样,以及时不时流露出的笑容都让她感觉不同以往。

    不知是不是离开那几天遇到了什么心上人

    刘大嫂禁不住在心里这样揣测。想一想小言的年纪也不小了,早该成家立业了。这两年自己给他说的姑娘他一个也没看上,想必是心里早已有人了。

    “大嫂,我去马场了。”

    “好。”刘大嫂心里盘算着,哪天叫刘七好好去问问言非离,套出他心上人是谁,早点给他提个亲。这种事,他们两兄弟好说话。自己虽没能给刘七生个儿子,但好歹有刘雅这么机灵的一个乖女儿,将来招个女婿回家,两人也有儿女养老。让小言兄弟一直这么孤家寡人的可不成。

    言非离可不知道他大嫂的这些打算。来到马场,正看见刘雅拉着兽医小袁不知道在说什么。小袁一个劲儿地摇头,争得脸都红了,偏偏他不仅是个瘸子,还是个结巴,怎么说得过刘大小姐那张巧嘴儿。

    言非离走过去,听着他们俩在斗嘴,问道“雅儿,你爹呢”

    刘雅跳到他的身边,拉着他道“我爹去放马了。”

    言非离向小袁问道“那两匹母马的情况怎么样”

    “很、很、很好。”小袁的结结巴巴地道“开、开春的时候配、配、配上的,一共有、有、有”

    “有十七匹母马有崽了。”刘雅听他说话实在累,忍不住替他说了。

    言非离拍拍刘雅的肩,温言道“雅儿,女孩子不要这么说话,很粗鲁。”

    刘雅皱皱秀眉,指着袁清道“谁叫他说话那么费力。”

    袁清涨红了脸“小姐,我、我、我本来就是结、结、结巴。”

    刘雅立刻跳过去学他说话,把他气得结巴的更厉害了。

    言非离笑笑,知道刘雅只是淘气,其实他们俩感情好得很,所以也不担心,问明了刘七他们放牧的方向,翻身上马,寻了过去。

    北堂傲刚刚从皇宫里回来。皇上给他看了一份密折。东方曦出手很快,在灭掉南边最后一个小国后,借东宫太子篡位之名,打着勤王的旗号一举废掉老小两个皇帝,三天前名正言顺地登基称帝,正式成为文国之主。

    现在明、文两国可说平分天下,四天门又有他们四人各自坐镇一方。东方如今做了皇帝,自然不会再做什么门主,他那个位子早晚要传下去。皇上心里清楚得很,天门在武林中已经屹立三百年不倒,根深蒂固,势力庞大,有北堂傲在北门坐镇一天,只会对明国有利无害。这次把他叫进宫里,无非就是测探一下天门在这件事上的反应。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天门又不是第一次出现一国之君。只不过现在天下渐定,明、文两国局势稳定,国富民强,天门的地位便会有些微妙的转变。

    嗯也许该和南宫商量一下,是否要对天门军制做些调整为好。

    北堂傲分析了一下天下形势,心里想着。

    回到府里,见了御医,说辉儿的情况已经稳定多了。只要不抓破身上的脓包,将来也不会留下疤痕。

    北堂傲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已经有一个儿子死于天花,因而十分的担心,希望辉儿能够撑过去,毕竟他的血脉不同寻常。

    刚刚换下大紫色朝服,便有下人来报,说郁将军求见。

    “郁飞卿”北堂傲微微一愣。自从班师回朝后,除了在接风宴上和他照了一面后,自己一直未曾上过朝,这半个多月来,先是在郊外别院和言非离在一起,回来后又是辉儿病重,也没见过什么人。何况遥京的这些权贵早知道他性情清冷,疏于应酬,一向不理会旁人的阿谀奉承,所以都很识趣地不来打搅,该来拜贺的时候都会自动将物品和礼函直接送到大总管手上,没有邀请不敢随意前来拜会。

    “知道了,带他去前厅,我见见。”

    这郁飞卿是这两年来明国难得一个年轻将领。郁家世代都是忠良文臣,他父亲是前东阳太子的太傅,兄长也是翰林院的大学士,他是家中么子,十几岁时突然弃笔从戎,投身军旅,年纪轻轻竟然爬上了将军之位,确实是个人才。

    其实不论他是个怎样的青年才俊,统统都不关北堂傲的事。即便他曾在战场上作为他的部下,追随了他一年多的时间,但对北堂傲来说也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可是他对他还是特别通融的,不为别的,只为了那么一点点的相似。

    “王爷”当北堂傲的身影出现在郁飞卿的视线里时,他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原本清澈明亮的黑眸,好似燃起了小小的火焰,瞬间照亮了整张俊容。

    “原来王爷穿白衣也很好看。”郁飞卿情不自禁地赞美道,说完这话才发觉自己莽撞,立刻涨红了脸。

    以前他看见的北堂傲,不是紫色朝服,就是一身戎装,这种俊逸悠闲的打扮还是第一次见到。

    北堂傲一身大紫色的朝服时,虽是肃穆的款式,深暗的颜色,但穿在他身上,却是说不出来的高贵,衬着他白皙的俊容,反有股张狂之气。戎衣虽然沉重,压人心魄,但气势迫人,威武自生。可是北堂傲换上这优雅闲适的白衣,立刻便说不出的清冷俊美,配上他绝世的容颜和孤傲的气质,有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北堂傲适时打破了他的窘迫,淡淡一笑“郁将军,请坐”

    他并不讨厌郁飞卿的赞美,甚至还有些喜欢他的直爽。他天生有一种易于亲近的本领,总是和军营里的将士们打成一片。说话极有分寸,而且语态真诚,配上他俊朗的容貌,无法让人厌恶。

    “郁将军有什么事”

    郁飞卿收敛了一下心情,省去寒暄的客套话,直接拿出带来的东西,说道“听说小世子生了病。家父特意让我送来些珍贵药材,希望能略尽绵薄之意。”

    “让郁太傅费心了。小儿得刘御医医治,已经好多了,将养几日应该可以恢复了。”

    “王爷,这里还有我特意从关外寻来的灵族秘方,对治疗伤筋动骨的外伤极为有效,听说王爷的肩伤一直未好,我”

    北堂傲挥挥手打断他,道“本王的肩伤已无大碍,郁将军不必挂在心上。”

    “可是王爷都是为了救我,飞卿实在心里难安。”

    “不用这么说,战场之上,你我同仇敌忾,你又是我的得力属下,怎能看着你送死。”北堂傲随意地道。他这个人说是冷漠无情,对旁人的生死不大放在心上,但是对自己人却护短的很。当年鬼林之中,若不是为了救言非离,也不会中了魑魅魍魉的媚药,导致后来这笔糊涂账。言非离自作主张去简境时,他也气他多管闲事,浪费那没有必要的好心。可是一听说言非离出了事,还是急着赶去了。他的性子如此反复无常,恐怕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郁飞卿对北堂傲更加钦佩。此时除了感激、仰慕,还混和了一些复杂的感情。他的眼睛很黑,看着北堂傲时很亮。他长得很俊,笑起来爽朗,但对着北堂傲时却有些腼腆。他说话坦白,但有时也会冒出一些莽撞话,就像刚才。

    他站起身来,在北堂傲面前曲膝跪下“王爷对飞卿的救命之恩,实同再生父母。飞卿无以为报,只望能做王爷的属下,终生追随王爷。”

    北堂傲挑了挑眉。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在战场上他是他的属下,那是没得说。可是回到这京城,他二人便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将军,同朝为官,何来追随之说。

    “郁将军,你是什么意思”

    “飞卿听说王爷身边的贴身武将已空缺多年,飞卿大胆毛遂自荐,愿辞去将军一职,加入天门,追随王爷左右。”

    北堂傲沉吟不语。这个年轻人其实比自己小不了两岁,但因为他出道甚早,十二岁做了北门门主,十六岁继承北堂王王位,历练甚多,不是郁飞卿可比,因而在他眼里,郁飞卿便如一个晚辈。而且他身上有些地方,颇有些言非离当年的影子,因而爱屋及乌,对他也算是难得的和蔼了。可是说到贴身武将

    北堂傲道“郁将军,你起来吧我不能答应你。”

    郁飞卿微微一震,抬起头来“王爷是觉得郁某不配吗”

    “本王没有此意。只是本王的贴身武将只能有一人”

    “辉儿,你好点了吗”

    “哥哥,我好痒”

    北堂曜日轻轻趴在床头,曜辉的小手小脚都被绑在床上,为了怕他痒痒抓破身上的脓包,有人时时刻刻地看着他,不让他乱动。

    他这会儿情况已经稳定多了,只待包包退下去,好好调养几日就能恢复了。曜日因为已经出过痘,这才让他进来。

    “忍一忍,痒过了就好了。”曜日学着当初照顾他的下人说话,摸摸他的小脸。

    “可是我难受”曜辉看见他,呜咽着就要哭出来。

    曜日连忙哄道“辉儿不哭,等辉儿好了哥哥带你去草原上骑马,带你去找义父玩儿。”

    “呜呜哥哥说话要算数,不能赖皮”

    “哥哥说话一定算数。”

    林嫣嫣正好进来,听见曜日提起义父两个字,心里一跳,幽冷的黑眸闪了闪。

    不知不觉,过了近一个月,辉儿的病情终于稳定并渐渐康复,北堂傲和言非离也分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这一晚月色皎洁明亮,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北堂傲从辉儿住的院落出来,有些伤感。

    刚才刘御医说了,孩子终于完全脱离危险,甚至好转情况极佳,再过几日便能痊愈了。林嫣嫣也在那里照顾辉儿。她说了会做孩子们的好母妃,便真的在那里住了十几天,一直陪着辉儿。只是她和北堂傲已经生疏了许多。

    北堂傲不能理解,为什么女人的变化会这么快在真正的辉儿死后,林嫣嫣跟着大病了一场,病好后便性情大变,整日沉迷于佛堂之中,吃斋念佛,对什么事都冷冷淡淡,也不再有以往的温柔。

    可是他能够理解她的心情,毕竟死去的也是自己的儿子。刚才听到刘御医的话,放心的同时,却看见林嫣嫣脸上闪过复杂之色,他也灵犀一闪,想到了他们共同失去的那个孩子。想必嫣嫣心中实在不好受。

    当初他们成婚时,他承诺会帮她的父亲端亲王,助先皇的最小儿子,也就是他的舅舅当今的皇上推翻东阳太子,登上皇位。现在这件事他已经做到了,两家的共同目的也达到了。可是他和嫣嫣的路已经越走越远,失去了那个孩子,两人都再难回头。相见之时,也徒增彼此的痛苦。

    北堂傲抬头望着天上的圆月,突然强烈地思念起言非离。虽然只分别了短短的一个月,但是思念是如此猛烈,让他抑制不住。一想到他温文的笑容,低沉的嗓音,修长的身躯以及

    北堂傲突然一阵燥热。来到马棚,牵出墨雪,没有告诉一个人,自己悄悄地翻身上马,疾驰而出,在城门关闭前,赶出了城外。

    言非离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已经有一个月了。从他们上次分手,整整一个月。北堂傲没有传来一点消息,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虽然知道让人给自己带信不是北堂傲的作风,也不太方便,可是他还是想要知道他和儿子的哪怕一点点情况。有两次他主动帮刘七进城办事,都已经到了北堂王府门前,但摸了摸怀中的那块玉牌,却总是倏然回头。

    如今他要以什么身份回去呢什么也不是何况当初决定离开的是他自己,他不能回头。那幢气派威严的王府里,住的是明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北堂王一家,不是他的门主,不是他的谦之。

    言非离叹息一声。只不过是一个月,以前多少年都过来了,可是这一个月却让他如此难捱。不知道要再过多久两人才有机会再见面。

    言非离越是思念,越觉得难以入睡,坐起身来,随手推开窗户,外面的月亮分外的圆满、柔亮,映得他更加孤寂。

    言非离凝视半晌明月,心口微微绞痛,干脆盘膝坐在床上,闭上眼睛,专心的打坐练功,希望籍此能收敛心魂,身心沉静。

    我真是要走火入魔了。

    不知过了多久,言非离沮丧地摇了摇头。因为他竟然好像闻到了北堂傲身上那似有似无的冷香在周围氤氲,不由苦笑一下,睁开眼睛。

    怎么会这样难道自己真是思念过度了吗

    言非离觉得浑身燥热,今晚不仅异常地想念北堂傲,还非常想念他的拥抱。

    他深吸口气,跳下床,披上外衣,决定出去走走,冷静一下,却突然浑身一震。好像不敢相信似的,他在屋里站立了片刻,走到门前,轻轻地打开门扉,心有感应一般,向院落里一棵大树下望去。

    北堂傲仍是一身白衣,静静地伫立在树荫下,对他微微一笑。

    袁清想起今天刚刚出生的那匹小马,因为是早产,状况很不好,因而特意和母马一起带回庄院里照料。可是想一想,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不知道小家伙能不能撑过去。于是起身出了屋,一瘸一拐地向庄院走去。

    他住的地方附在庄院外面,是单建的一排小屋,除了他还有几个在马场做事的长工一起住。因为他是兽医,还是颇受尊敬的,所以自己单有一个房间。这会儿他得从这里绕过院子后面的小林,才能看见马棚。

    经过林子的时候,里面一阵微动。袁清听得出来,那是马儿的声音。他有些奇怪,这个时候林子里怎么会有野马交配的季节早过了。再说,大宅里现在也只有一匹刚下过崽的母马而已。

    他向里走了几步,一眼看见一匹通体全黑,四蹄如雪的骏马正沐浴在月光下,悠闲地吃着草。听见他的声音,仅是抬头望了一望,又低下头去。

    袁清呆呆地看着这匹宝马,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反应。过了半晌,才像进来时一般,慢慢地退了出去。

    他恍恍惚惚地来到马棚,心不在焉地照料了一下那匹幼马。因是早产,它颤颤巍巍地挨在母亲身边,身体十分虚弱,好像随时可以倒地不起。母亲寸步不离地守着,默默鼓励它。

    袁清微微放下心来,因为这匹小马虽然脆弱,但生命力却十分旺盛,有母亲的陪伴,也许可以健康的成长。

    他想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可是回头望望那扇通向里院的院门,想起刚才那匹马

    他来到门边,轻轻一推,大门应声打开。门不是没有上拴,而是门闩被什么东西震裂了,掉在地上。袁清低头捡起来,拿在手中看了一眼,突然手一抖,门闩又落了下来。

    他神色复杂地向里院前面的一排房屋望去,最西边那间屋子烛火一晃,突然熄灭,整个院子恢复了夜色与沉静,混凝着草原气息的空气中淡淡地飘散着一丝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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