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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远走高飞_第11分页

作者:乌刃 字数:14231 更新:2021-12-28 23:12:04

    回了善宁宫,明安呆呆地坐了半晌,等到我忍不住向他唠叨“说话的艺术”的时候,他突然站起身,一头扎进了那堆只增不减的医术古籍里。

    我知道这是他对父皇的病症有了头绪,便不去吵他,蹲在一旁随手拿起一本书来翻。

    “蛊命蛊”

    听见明安不停的嘀咕,我挑了挑眉,把手里的书递给他,“真是巧你不会是在找这个吧”

    “对就是这本”明安兴奋的接过去,快速翻看起来。

    “喂”我撑着脸看他,“你可别告诉我父皇中了蛊啊”那事情就不是简简单单的“麻烦”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我觉得是这个。”明安摊开一页递回给我。

    “命蛊,下蛊之人服下母蛊,然后将子蛊下到对方身上,以自己的生命为期限牵制对方的命,如果下蛊的人一直活着,中蛊的人则什么事都没有,但若下蛊的人死了,中蛊的人也会在短短两个月内身体急速衰竭而死。”说着明安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这种蛊因为平时几乎没什么作用,所以很少有人用它来害人,倒是很多恋人用它来殉情”

    “怎么可能”我瞪大眼睛,父皇那种人怎么可能会做出殉情的事来想到一半我突然愣住,父皇对连逸的特殊感情,前不久连逸的死讯,还有刚才父皇流露出的情绪,这些线索突然在命蛊的暗示下连成一条线,直接指向那个最不可能也最有可能的真相。

    “这怎么可能”我不太能接受自己得出的结果,“父皇父皇怎么会做这种事”如果这就是前世父皇暴毙的真相,那他对待我的不同态度又算什么

    “可能不是他自愿的。”这个时候明安远比我清醒理智,“而且这种蛊又不是专门用来殉情的,也许是某个人不想自己死了他还活着所以给他下蛊。”

    我愣愣地听着,思绪依然围着刚才的猜想打转,如果不是父皇自己下的,难道是连逸那连逸为什么要这么做父皇死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谜团越来越多,我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成了一团乱麻,本来条理清晰的事情被搅得乱七八糟,什么都看不清了。

    等稍微冷静下来的时候,我又开始自我安慰,毕竟命蛊只是明安的猜测而已,其实最有可能的反而是御医的诊断,父皇调养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其实说到底,我只是不愿意去接触父皇和连逸的事,那个时候我拼命地探查只是想弄清和自己有关的事情,但自从窥视到父皇对自己的亲生父亲那种特殊的感情后我开始胆怯了。

    不得不承认,这种不伦的情感让我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前世的二哥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我不知道二哥为什么要那么对我,但我知道那是乱伦是近亲相奸这种事情是畸形的、错误的、不容于世的它背叛了道德和伦理,必定会被世人唾骂、后人鄙视

    若只是一般的百姓也就算了,再不济还可以隐姓埋名躲到偏远的山村里避世而居,但当它发生在皇室,那就是天大的丑闻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这世上又怎么会有不透风的墙

    我接受不了父皇和连逸的关系,正如我无法原谅二哥。我宁愿他们是反目成仇的兄弟,也不愿他们是生死相离的恋人。不是我狠心,而是事不可为,况且这世间也并非所有有情之人都能终成眷属,要怨,就只能怨他们生为兄弟、生在了皇家。

    我每日都会去父皇那,陪他说说话、下下棋。父皇正以一种可见的速度快速衰弱下去,我看在眼里,除了惯例般的嘘寒问暖,旁的话只字不提。

    “呵呵,这么多年了,远儿的棋风倒是从未变过。”

    父皇打量着棋局,笑说了一句。最近他很喜欢说些以前的事,特别是关于我的。

    “大概很早就定型了吧。”我随口答道,确实是很早,上辈子就定了型的。

    “哎,俗话说三岁看大,五岁看老,这话真是不假”父皇笑叹着摇了摇头,“远儿有时候太过谨慎了,倒显得气势不足。”

    “谨慎总比疏忽大意到头来却后悔要好。”那时我还未被软禁的时候,性子还不是霸道厉害的很,瞪起眼来就是小看我的老臣也会噤声,现在外面说我“骄纵跋扈”,放到前世倒是大实话。

    “呵呵,你以为太过谨慎就不会后悔么”父皇一副深有感触的样子,“有些事情,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最后总是会后悔。”

    我不以为然,“那肯定这件事本身就是件令人后悔的事。”

    父皇沉默了几秒,微微叹息一声,“确实如此。”顿了顿又道“但是有时候,即使明知是那样的事,你也会去做。因为人的心,就连自己都驾驭不了。”

    这次轮到我静默下来,确实,有些事明明知道不可为,却还是会一条道走到黑,就如我对君瑞那般。想起父皇和连逸的事,我突然觉得自己并没有立场去批驳他们,我们其实都是一样的人。

    父皇的身体状况已经瞒不了下面的人了,这件事刺激了太子和桓王的关系,两方的态度都忽然变得尖锐起来,京城里暗流涌动,朝堂上局势复杂,有些人巴不得父皇快点死,有些人又恨不得父皇长命百岁才好。

    “远儿你看,这就是官场”父皇淡笑着喝着茶,“皇帝表面上是最大的,其实还是要以自己的本事说话,看清这些人的嘴脸心思才能把他们牢牢地拿捏在手心里,手里握着军队,才能该杀的杀、该抄的抄。如果想要做个好皇帝,就要让他们都怕你,这才是人上之人”

    “仁君的仁不是慈心而是手段,先打到他怕再给他糖吃,他就会听你的。”父皇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远儿,你要记住只要你聪明,跋扈没有什么不好。你的身份、地位、权利,都注定了你和下面的人有着云泥之别,你有资格去骄纵、去跋扈,去蔑视任何一个人。记住,宁做一个欺人的人,也千万莫要被他人所欺”

    “呃父皇怎么突然说起这些来了。”我顾左右而言他,“反正儿臣以后就是个闲散亲王,有钱有闲还不好么”

    父皇拍了拍我的头,语气显得有些无奈,“母后在世的时候常说怀宇和你很像,但在朕看来,他和你却是完全不同。”

    我点点头,“确实很不同。”那孩子从小就远比我有出息,若真是像了我,以后怕是会过得不好。

    “那小子就是只狼”说着父皇笑了起来,“远儿却是只兔子。”

    兔子我撇了撇嘴,听到这话如果潘励在天有灵怕是会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吧。

    因为现在常去父皇那,所以会时不时地遇见太子,只是这段时间桓王的动作越来越大,太子多是来去匆匆,也不知具体什么情况,一向以温和面具示人的他眉宇间竟十分阴沉。

    父皇还安在,京城的天就变得如此诡谲,我万分庆幸自己和宇儿都能暂时远离这些。此时的我还不知道,就算是再诡谲的天,也比不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

    37第三十四章

    父皇的身体越来越差,这个时候还说是过度劳累怕是谁也不会信了。

    我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将命蛊的事告诉父皇,正如明安所说,也许命蛊的事父皇并不知情,而是被有心之人下的。毕竟就算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就算我对他总是防备多于亲近,看着他眼睁睁地死掉我也是做不到的。

    我将医书里记载的东西一字不漏地背给父皇听,父皇先是怔愣,紧接着就大笑起来。

    “怎么可能”父皇摇摇头道“先不说为什么会有人想给朕下这么奇怪的蛊,就算要下也得让朕吃下去啊但凡是朕吃进嘴里的东西,必然是别人试过的,朕可没听说有哪个近侍死了病了或者失踪了的。”

    我不希望父皇的病症与连逸的事有关,但当父皇真的表现的一无所知并且不相信的时候,我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如果不是命蛊,那会是什么呢

    “朕知道远儿是担心父皇,但这次恐怕真的是积劳成疾、旧疾复发。”说着父皇自嘲地笑了笑,“朕已经老了。那些人都称呼朕是万岁,但这些话就是说再多遍也是假的,朕也是人,哪可能万岁能活到五十,朕就欣慰至极了”

    “可是”我皱紧眉看向父皇,“就算是积劳成疾这病也来得太快了些,父皇还是派人好好查查吧,好歹也能排除一种情况不是么”

    父皇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神情十分宠溺,最后终于无奈道“既然是远儿一片孝心,那朕也就不能辜负了。”

    次日我便得知父皇派了桓王彻查这件事,不禁觉得奇怪,按理说这种事情不是应该交给太子吗怎么给桓王了而且是在这么敏感的时候。

    虽觉得诡异,但父皇的决定我是向来不多问的,便只装作不知。说实话,我非常希望桓王查不出什么,除了不想他因此得势外,更重要的是若真的确定是命蛊,父皇怕是必死无疑。

    记载命蛊的书上并没有记载命蛊的解法,因为中了命蛊的人无一例外地都死了,明安告诉我传说中命蛊的解药是下蛊之人的眼泪,这样的解法我闻所未闻,况且就算传说是真的,现在下蛊的人都死了,还能去哪找他的眼泪

    桓王查这件事很是花了些时间,就在我以为他什么都查不出来的时候,他却给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结果。

    “启禀父皇,经儿臣严查暗访,根绝目前已经搜查到的证据,儿臣怀疑下毒之人与太子殿下有关。”

    “你说什么”本来安静地坐在一旁的我猛地站起身,狠狠瞪向一脸肯定的人,“你说谎”

    “远儿”

    父皇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言语间已有些不悦,“先听听怀恩怎么说。”

    我定定地看了桓王好一会儿,才不甘愿地坐下,不是我偏袒太子,而是我实在不相信太子会做这种事他虽城府极深,手段狠绝,但也绝没有到弑父弑君的地步,况且他已是太子,那个位子迟早是他的,以他的耐心岂会不愿等这么一会儿,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做一件没有必要的事根本不符合他的性格。

    现在是非常时机,穆怀恩打的什么注意谁不知道他巴不得一次死两个,一个父皇一个太子,那他就能名正言顺的登基了,依我看,他做出这种事来倒大有可能

    桓王言之凿凿,说的有凭有据,这我倒不意外,他不是穆怀霖,若连冤枉人都做不好,他也不会让太子这么头疼。

    “朕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穆怀恩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他很快就克制住了,他是个真聪明的人,必然知道现在不宜说更多,说得多了反而显得他心急如焚、内心有鬼。

    “是,儿臣告退。”

    临走前他瞥了我一眼,眼神十分奇怪,我心里生气,当然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我怕父皇,怕太子,可不怕他。

    “远儿就这么相信太子”

    父皇似笑非笑地看向我,让我看不出他真正地想法,但我不相信他就真的信了穆怀恩的一面之辞。

    “儿臣只是觉得不管从哪方面来讲,太子都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父皇弯了弯嘴角,似乎故意要和我争辩一般地说道“可是怀恩有很详细的证据。”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同样的,要冤枉一个人,又怎么会缺少证据。

    “你一直在维护太子。”父皇走过来低头盯着我的眼睛,慢声说道“从很早以前就是,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我没有”直视着父皇深不可测的眼睛,我突然莫名其妙地气愤起来,“我才不会维护他”他那么对待我,我凭什么还要帮他我只是我只是想看看如果他是太子,如果我没有挡他的路,他还会不会那么待我

    “不,你有”捧住我的脸让我无法移开视线,父皇盯着我一字一顿地反驳道“可能连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但你确实一直都在下意识地维护他。”

    “我没有”我忍不住大喊出声,抬起胳膊去推拒父皇的手,“我讨厌他恨他怎么还可能去维护他”

    “好、好没有,你没有维护他。”父皇突然松开手,然后把我揽进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柔声安抚道“好了,好了,父皇相信远儿,远儿绝对没有维护太子。”

    我只觉得父皇的举动像是在哄小孩子,不悦地抽泣了一声,才发现自己竟哭了。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我只觉得哭笑不得。

    由于我的情绪突然爆发,那天的事不了了之。因为实在太难为情,对于父皇后来说的那些话我不想再想,只知道穆怀恩定不会就此罢休。

    果然,最近有关太子的各种谣言突然多了起来,比那些和我有关的谣传夸张多了。我想提醒下太子,毕竟我和他现在也可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但一想到父皇那天说的话,心里惴惴不安,也不敢去东宫,最后只得差霜竹去了一趟。

    霜竹回来告诉我,太子并未显得焦急,我便猜想应是他有了对策。

    但很快我就觉得自己想错了,谣言愈演愈烈太子却依旧按兵不动,也不知是真的胸有成竹还是已经无计可施。

    去父皇那的时候我问起来父皇也只是说桓王还在继续查,等查清楚了再说。我前思后想,只觉得本是一件很简单的事竟莫名其妙地变得复杂起来,桓王和太子分别扮演着陷害人和受害人的角色,而父皇,则定是影响整件事情的关键。

    这种局面让我忐忑不安,想了好几天,我终于决定问问父皇有关连逸的事。

    “你说朕和你的亲生父亲”

    父皇看着我,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好像有点惊讶我会问他这件事。

    我点点头,“儿臣有些好奇。父皇也知道,儿臣和他只见过一面,所以”

    “也是。”父皇感慨道“毕竟父子连心”

    “朕和你父亲的关系就像你和怀宇一样。”说着父皇轻笑了几声,“记得那时看见你和怀宇,就总是想起朕小时候。”

    我继续点头,难怪父皇经常神出鬼没,吓得我每次都担心有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朕和你父亲并非同母所出,朕出生时朕的亲母难产而亡,先皇便让母后照顾我。”父皇的语气里带着深深地怀念,笑说道“你父亲比朕大三岁,却总是装成大很多的样子,从小就极老成,这点你倒是十足的像他。”

    就这么简单的几句,后面任我再怎么问,父皇也不愿多说。我感觉到他和连逸的感情其实很深,不过大抵和我跟宇儿还是不一样的,他们是真正的兄弟手足,而我,从来都是把宇儿看做自己的孩子,宇儿也视我为兄为父。只是他们之间那么深厚的感情,最后竟然变了质,实在是可惜了。至于后来为什么连逸会离宫,若父皇不说,我大概是再也不能得知了。

    父皇的身体愈发的不好,处理起政事来也是有心无力,太子又正处于很尴尬的时候,我便被父皇抓去帮忙批改奏折,以往远离朝堂的借口也不管用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太多,总觉得父皇在通过批改奏折的机会教我一些治国的手段。但再一想到这种事情背后所代表的意义,我心里便是止不住地惶恐。

    而这种惶恐在之后几天并没有消散,最后更是达到了。

    那日早朝之上,桓王当众指责太子利欲熏心、妄图弑父并取而代之,且人证物证俱在,太子沉默不语,竟连一句反驳也没有。

    父皇大怒,不顾百官劝阻,废太子,责罚靖王于靖王府闭门思过。

    次日,父皇下旨,命七皇子穆怀宇择日回京。

    自此,京城之中再无宁日。

    38第三十五章

    “怀远怀远”

    我收回思绪,看向明安,“什么事”

    “你的药忘记喝了。”明安指了指桌上放着的瓷碗,里面的药汤早已经冷却。

    “哦。”我应了一声,伸手去端药。

    “等等。”明安拦住我,“我去热一下。”

    看着明安端着碗出去,我的思绪又慢慢放空,整个人呆愣愣地坐在那儿。自昨日听到废太子的消息,我就有些魂不守舍。父皇将本来明晰的棋局拨弄的一团糟,更是牵扯进了宇儿,我茫然四顾,竟不知是否还有退路可退。

    “你说,他究竟想做什么呢”我喃喃地自言自语,任凭我再怎么猜测,也无法得出父皇如此鲁莽地废太子的理由。难道真的是因为桓王所谓的真相吗

    还有太子,有那么多手段的太子,为何唯独在这件事上不合时宜地保持了缄默

    父皇和太子就像约好了似地,共同导演出一场废太子的戏码,让我这个本来身处局外的人卷入了权利的中心。

    今日早朝后有些朝中大臣来拜见我,说是希望我能劝劝父皇,兹事体大,万不可只听信于桓王的一面之辞。我只觉得好笑,他们凭什么觉得我就能改变父皇的决定又凭什么相信我一定会帮太子

    “怎么样了”看见霜竹进来,我问道。

    “回殿下,靖王殿下自昨日下朝回府后就闭门不出,也概不见访客。”

    “是么”我轻哼一声,他们一个个都把自己的心思藏的这么深,就不觉得累吗

    穿过重重宫门,我独自一人走在空寂的长廊上,夏天刚刚过去,庭院里的草木显出几分衰败,看得人心里无端觉得疲累。

    我在廊下站了良久,直到天色开始变得暗沉才转身步入最后一道宫门。

    父皇还在批改奏折,见我进来行礼只是颔首让我坐到一边,也没有问我今日为何来的这般迟。

    我默默坐在榻上,直到思绪又开始涣散,父皇才问道“你现在还是想帮他”停下手里的笔,父皇站起身探究地看向我。

    “儿臣只是不理解父皇的做法。”我抬起头,直直对上父皇探寻的目光,“您应该知道二哥是被冤枉的不是吗”

    父皇没有做声,只是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眼神定定地看着我,温柔、怜惜、痛苦、不舍,还有深切的悲哀,我从来不知道父皇是一个感情如此丰富而外露的人。而我不理解的是,这个眼神太过真实诚挚,我知道这样的眼神其实应该是给另一个人的,可父皇此时看着我,并不像是在寻找另一个相似的影子。

    “您知道这个不是毒而是命蛊,也知道是连逸下的,既然如此,您为什么还要怪罪于太子呢”

    “你”父皇先是惊讶,紧接着就苦笑起来,“已经知道了么”

    本来只是一个很大胆的猜测而已,父皇的态度却证明我没有猜错。我大着胆子说道“您和连逸的事儿臣并不想过问,只是关于太子的事儿臣觉得是父皇做错了。”

    “是么”父皇苦笑的越发厉害,语气显得十分落寞,“朕确实委屈了太子。”说着长叹一声道“你只知道朕做错了,却不懂朕这么做都是为了谁”

    为了谁这个问题我是真的不懂,也不想懂,对于一位帝王来说,就算做的太多,其实也只是为了他自己罢了。

    见我沉默不语,父皇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怒气,“你可知朕”

    父皇眼神闪烁,那些话似乎马上就会脱口而出,可到了嘴边却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最后父皇摆了摆手,神态有些颓然,沉声道“罢了,你回去吧。”

    父皇没有说出后面的话让我莫名地松了口气,遂行礼告退,只想快步离开这个地方,也远离父皇。

    第二日我没有去崇德殿,而是出宫去了靖王府。

    果然如霜竹说的那般,访客靖王一概不见。我也不恼,只是让刘福再通传一次,在事情还有转机之前,我必须见见二哥。

    没一会儿刘福就将我迎了进去,靖王府对我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就连有几棵树有几座假山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虽然发生了后来那些事,但这个地方是干净的,对我而言它永远只代表那些美好的东西。

    “主子在书房读书,劳烦殿下您亲自过去了。”

    “无妨。”即使被冤枉二哥也一声不吭,怕是早已知道父皇的打算,心里肯定极不好受。我只是挡了他的路他便那般怨恨,如今父皇这样算计他,若将来再有机会,他还不知道会有多狠。

    “你来了。”

    我刚跨进书房的门,二哥就招呼了一声。

    “怀远见过二哥。”我行了礼看过去,二哥正执笔在写着什么,见我进来也没停下。

    “父皇让你来的”二哥没有抬头,只是很平静地问我。

    “不是。”我走近几步,细细打量他的神情,“我只是想来问二哥一些事情。”

    “六弟想问什么”二哥握着笔笑了一下,一向温和的笑容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讥讽,“是问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问我为什么不反驳”

    说这句话的时候二哥终于抬头看向我,五官因为没有了温文尔雅的笑容而变得锐利起来,深黑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动。

    看着这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我微微退了一步。这个举动让二哥又开始微笑起来,他突然放下笔,走到我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六弟,你是真的不知道呢还是”说着二哥抬手伸向我,“想装作什么都不懂”

    我往后仰了仰,避开他的手,也避开他的眼睛,藏在袖子里的手即使握紧成拳也忍不住轻轻颤动着。

    “我”

    “六弟,既然来了,就陪为兄喝几杯吧”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二哥突如其来的提议打断了。他微笑着说着话,又恢复成平日的样子,好像之前的那个人不是他似的。

    他果然还是如此反复无常,我愣愣地站在原地,刚才想说的话转眼已经忘的一干二净。

    我不能喝酒,所以只是看着二哥喝。他也不在乎我是不是真的陪他,摆好了酒菜,他便倒上一杯慢慢地喝,喝完了就再续一杯。

    最开始我们都不说话,我是不知道说什么,至于二哥则大概是不想说。就这样看着他闷闷地喝了好几瓶,直到我忍不住想劝他少喝点的时候,二哥终于开了口。

    “六弟,我以前觉得你很怪。”

    二哥笑着看向我,举止神态之间都不显醉态,但我却觉得他已经醉了。只有醉了的人才会说平日绝不会说的话,也只有醉了的人才喜欢说起往事。

    “明明有皇祖母的疼爱,有父皇的关照,而且也还只是小孩子罢了,为什么会那么戒备谨慎呢”似是想到了什么,二哥轻笑出声,“一副高高在上却又充满了怨恨的样子。”

    “你在怨恨谁”二哥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认真地问道“是我吗”

    “二哥,你喝醉了。”我使劲挣脱他的手,站起身。

    “是我吗”二哥不为所动,继续问道。

    “你真的醉了,我去叫刘福过来”

    说着我便转身向外走,只是还没走到门边,就被一股大力拽了回去,整个人跌到木桌上,酒菜撒了一地。

    “是我对不对”二哥揪着我的衣领压在我身上,明明是醉了,直视着我的眼睛依旧深不见底,“你恨我、怨我、怕我”

    我突然慌乱起来,使劲推了几下,身上的人却纹丝不动。

    “但你却不想我死,还想让我当太子、当皇帝”

    “刘福刘福”我转过头避开浓郁的酒气,一边挣扎着一边高声喊道。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恨意一边恨我一边帮我,你说,这到底是恨还是”

    “主子,您有什么吩殿下,您怎么了”

    刘福终于进来了,我捂住二哥的嘴,大声吩咐道“他醉了,扶他去休息”

    诡异的场景让刘福有些呆愣,我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将二哥依旧拽着我衣领的手掰开,然后把继续嘟哝着什么的人扶到一旁的榻上。

    我被二哥吓得心慌意乱,顾不上刘福奇怪的眼神,随意整了整衣服就离开了。

    原来我还是低估了二哥,我以为他永远不会懂,却不想这个人早已将我看的清清楚楚。我对上他,再无一丝胜算。

    39第三十六章

    我没有再去过靖王府,父皇的身体越来越差,早朝也暂时停了下来,我每日都会过去帮忙整理奏折。最开始的时候父皇只是摘出一些简单的折子给我,见我处理的妥当,又将一些批复过的重要奏章给我看,很多政事也会询问我的看法。

    父皇想做什么我已经猜了个七八分,所以对于这种状况,我保持了沉默,只是将父皇交代的事都打理的妥当。

    每天一些朝中大臣都会过来禀报要事急事,父皇命我旁听,这让官员们有了某种猜测,所以因为扳倒太子而心喜的桓王的境遇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顺利。

    八月中旬,怀宇回京,我去城门口接他。

    少年骑在马上,率领一众亲兵直临城下,他本来不过十岁,只是因为多年习武身量看上去比一般的孩子修长些,但也还只是个小少年罢了。可离开我不足半年,他脸上已不见丝毫稚气,沉稳坚毅的眼神,通身潇洒的气势,当他利落的翻身下马向我走来时,我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长大”的涵义,他已经不再是只能被我护在身后的孩童了。

    尊父皇之令跟着我来的一干重臣纷纷拜倒行礼,怀宇脸上波澜不惊,认真给我行过礼后才让他们起身,依旧清脆的声线傲气却不失亲和,除此之外,让人听不出喜怒。

    我满意地点头,又觉丝丝惆怅,拉着他上下打量了许久,才轻声道“回宫吧。”此处人多嘴杂,想说什么也不方便。

    简单说了几句,一行人就回了宫里,官员们也早各自返家,只是桓王怕又不得消停了。

    “在军营里一切可还好”拜见过父皇,我们兄弟俩终于得闲说说话。

    “嗯,挺好的”怀宇点点头,微笑着道“我跟着柳将军学了不少东西,还上过战场呢”

    我听他眉飞色舞地讲着军营里的事,心下大安,放他去边营果然是对的,少了皇宫的拘束,怀宇整个人都越发鲜活起来,言行举止间带上了几分豪迈,再加上从小养出来的优雅气度,更显得尊贵雍容。若父皇真是那个心思,倒也没有选错人。

    说完自己的事,怀宇又细心地问了我的身体状况,直到明安被我拉过来作证,他才真正放了心。

    两人说了半天,怀宇才似突然想起一般的问道“哥哥,父皇的身体真的好不了了吗”

    我看了看怀宇,他脸上除了担忧瞧不出别的情绪,“无药可医,父皇自己也知道没有多少时间了。”

    “哦。”怀宇应了一声,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现在的局势很复杂,你最近行事也小心些,还有”我有些迟疑,顿了顿还是说道“你准备准备,过些时日,怕是有我们忙的了。”

    “是,哥哥。”

    父皇卧床不起,我挑出重要的奏章念给他听,再说出自己的意见,若父皇同意,则代为批复。

    二十日,父皇召见靖王,两人单独呆了很长时间,靖王离开时一语不发,面色平静如水,让人窥不出丝毫端倪,此后靖王依然闭门不出,概不见客。

    又过三日,父皇精神大好,宣我陪于榻前。

    殿里点着轻浅的篆香,窗户都被打开,微风吹拂进来,撩动珠帘叮当作响。

    我敛眉垂目端坐在床榻边的脚凳上,任凭半靠在床上的人一遍又一遍地打量自己。

    长久的静默过后,他终于轻叹一声,“你和他真是像。”

    我不知道如何接话,只有沉默不语。

    “朕和他分离了太长时间,所以朕记得最深的是他少年时候的样子。”父皇的笑容十分苦涩,“你和那时候的他一模一样,特别是面对怀宇的时候因为太像,有时候朕几乎都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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