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将进酒 第18节

作者:乔牧木 字数:18928 更新:2021-12-28 23:11:54

    “你杀不了他。”容玖知道对方那一笑里包含了多少内容,他一句话便打破了对方的幻想,“天底下没有人能杀的了他,连他自己都不能。”

    阿南的笑僵在脸上,失声道“怎么可能”

    容玖并不会解释为什么可能,只是反问他“你知道为什么我现在都没有下手杀你吗”

    阿南自然是不知道的,但他只是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容玖。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容玖笑的无情,“我只是想利用你一下罢了。”

    阿南往后退了一步,“我觉得”

    他话没有说完,便被容玖一手刀给砍昏过去。

    “无用。”容玖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吹响竹哨,不多时身边便出现一鬼魅身形,正是何保保。

    “督主。”他眼神中带着疑惑。

    容玖伫立,似乎在思考什么,等了一会才道“把他带到郊外的皇陵那边。”

    何保保向来不质疑容玖的决定,伸手就要拎起地上的人离开,便听到身后督主嘱咐道“此事不要让陛下知晓。”

    这句话语气中颇为严厉,让何保保心跳丢了一下,诧异的看向容玖。

    他觉得他们感情应该很好,那为什么容玖会出现这样一句话

    何保保觉得自己不应该多想,只是此刻的形势不容许他不多想。

    他忍不住看向了容玖,只看到他落寞青衫背影,脊背依旧挺的笔直,像青松古柏,又似拔节劲竹。

    无人看到他此刻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容玖回去的时候,肩上的小白焦躁不安,在他的背上来来回回的动,容玖伸手在它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因为力道十足,把小白给弹晕了,它终于老老实实的瘫在了肩上。

    席终人散,童简鸾站在门口等容玖回来,众人看到他的臭脸色,都不敢上前去搭讪这位新晋皇帝。

    他的身后是一口笼子,里面关着刚才抓来的大白。

    容玖回来之后,只四两拨千斤的说了几句话,便让童简鸾把自己的气给消了“辛苦了,夫人。”

    两人上马车,驱车回皇宫。

    这个称呼虽说让人不那么愉悦,总归还是有些新鲜感的,童简鸾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容玖“浪够了”

    容玖危襟正坐,正色道“怎么叫浪呢这可真是胡说八道了。”

    童简鸾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哦,那就是没浪够,怎么不继续呢”

    容玖伸手拉他,伸直腿让他躺在自己腿上,给他捏后颈“夫人严重了,没有夫人,我一个人怎么浪的起来。”

    童简鸾失笑,翻了个身,把容玖的袍子扯烂,然后咬了他大腿一口。

    容玖默默的使用地方支援中央大法,用其他地方的补遮了遮露着白大腿的地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别闹。”

    大白在笼子里踱步,来来回回,小白好奇的把脑袋歪来歪去,似乎在瞅眼前这庞然大物是不是它亲娘,因为白痴,瞅了半天都没有答案。

    果然蠢货,童简鸾心中骂道,然后将小白从容玖肩上抓下来,扔到笼子里去。小白吓得直接从笼子的铁栏杆钻出来,扑到容玖的大腿上。

    大白有亲子感应,就要往这边冲,撞到笼子栏杆,反弹,昏倒在地。

    小白发觉对方不能出来那个黑条,放心的扒着黑条开始观察大白,嘴里发出喵喵的声音。大白听到声音有点怒,也有点疑惑,明明从气味上来讲是它儿子,为什么竟然会发出这样的声音简直丢了抱月一族的脸。

    小白这个白痴当然不懂庞然大物的悲伤,长的小,脑容量小,记忆不过三秒,帅也不过三秒。

    旁观的两人笑了,童简鸾昂了昂下巴“他们什么来头那人又什么来头,从实交代。”

    “西蜀皇室,那个在战前就失踪的太子。”

    这个身份倒是引起了童简鸾的注意力,“那你抓到了么”

    容玖“没有。”

    童简鸾眯起眼睛,盯了容玖半晌,最后感慨了一句“天底下竟然有你抓不到的人啊,我今天可算是开了眼界了。”

    容玖那一刻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想是因为感觉到了自己神色有些不寻常,便条件反射的去遮住童简鸾的眼睛,之后为了遮掩,便俯身凑到童简鸾耳边道“叫你开眼界的地方以后还多呢。”

    童简鸾没有拨开他的手,而是淡然自若道“哦,那我等着。”

    大小二白很快就混到一起玩耍去了,因为它们都比较白,小脑容量不够,于是依靠本能存活。

    容玖改革弊政的脚步快了许多,根据童简鸾提出的意见,在现行的制度上加以修正,可谓雷厉风行,朝堂瞬息万变,每隔一段时间去看一次,甚至能觉得和以前完全不同。

    但身处其中的人,因为变化循序渐进,而感觉不到这种焕然一新,他们知道改变,却不知道最终的走向到底是什么样子。

    容玖那日之后多了一个习惯,每天早上起来在床上找自己的头发,将那些白发全部灼烧,一点痕迹也不留。

    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表面上依旧镇静,好像能活的跟王八一样长。内里却真正有些惶惶,好似寒夜的钟声随时可能响起,宣布他第二天将要走向碧落黄泉的命途。

    没有牵挂的时候从不留恋,然而一旦有人牵住,就好像风筝有了线,握在别人手中,想叫你飞叫你飞,想叫你停叫你停,而你甘之如殆。

    他将一切事情安排的很有条理,希望哪怕自己离开也不会有任何混乱发生,避免给童简鸾带来任何麻烦。

    苏谢请旨,赴任北疆都护府,成“贸易之路”,打开了太殷与北疆更北的北洲的贸易联系,商人成群结队,在军队的护卫下,兜售茶叶、丝绸。换来黄金、钟表、还有一些新鲜玩意。

    后来有人敢于冒险,运来一种全新的物质,黑色粘稠,状似油脂,可以燃烧。民间手艺人长于百技,著成天工开物,帝大加赞赏,不复前朝斥以“奇技淫巧”云云,以重金赏之。

    此物被命为石油,百姓称其为“黑金”。

    自此之后,技艺百花齐放,于机械、陶瓷、兵器、火药、纺织、染色、制盐、采煤、榨油等生产上皆有改进,燃料皆为。立轴式风车、糖车、牛转绳轮汲卤等械具,更有想法天马行空者,提及“车覆于轨上,以机械为动源,驱其前进”的念想,画图纸,寻木匠铁匠制成模型,历时七月,终于成功。

    此物命为“赛飞龙”。

    此事引得华国上下轰动,长泽帝因此建造百工局,专精此道,重金请赛飞龙制作者前来坐镇,聘天下有才之人前来,不论高门寒门,再无高低贵贱之分。

    此举震惊天下,故后世有云,华朝之后,再无世家。

    不多时,西南传来前朝余孽叛乱的消息,为首的,正是那时候逃掉的前西蜀太子殿下。

    容玖自请清剿叛党,帝驳回其奏,群臣附议,帝坚持己见,君臣第一次陷入僵局。

    容玖与童简鸾在御书房进行了人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争吵,他问童简鸾“你在担心什么”

    “刀枪无眼,我担心你的安危。”童简鸾毫不掩饰自己的忧虑,“我不放心你,这次可以让苏谢去。”

    “苏谢在北疆都护府,贸易之路正是关键时期,黑金之事他需得时时上心,这时候不应该将他召回。”容玖反驳了童简鸾的观点,看着童简鸾的眼神带上了些许期待,“况且我不能永远在幕后藏着,需要有军功立足于朝堂之上。”

    否则就永远会名不正言不顺,且太监干政的名声并不是那么好听,这会让君主显得昏庸无能。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容玖并不会开口,他需要找个借口离开这里,去求得那个结果,告知童简鸾就是给他期待,而倘使毫无所获,或者付出什么难以忍受的代价,童简鸾势必不会放他走,或者危及他的性命。

    是男人,就不能让心爱的人受伤。

    “那些我可以封给你。”童简鸾道,“权势,荣誉,财富,这些东西,我都能赋予你。”

    “别犯傻。”容玖看着他,“从来都是珍贵的东西才会有价值,这次不仅是西蜀,南疆也涉及其中,打蛇打七寸,打的他们不敢抬头才是。只有亲手打胜仗,才能显得胜利辉煌不是”

    、  第86章 天下缟素

    “所以你是一定要去”童简鸾再次问容玖。

    “相信我。”容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带了些许晦涩,嗓子像被灌辣椒水一样,总归不怎么好听。

    “好。”童简鸾站在御案后,定定的看着容玖,“那你记住,一定要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容玖没有开口回应他,而是跪下来,行君臣之礼,然后告别。

    拨军备粮草,开拔,帝君是十里长亭阵前赠酒践行。

    “祝我牧大将军旗开得胜,扬我国威”

    “臣必当使君得偿所愿,入住四海”化身牧野的容玖将酒一碗饮尽,扬手摔碗,声音清脆。

    身后将士皆如是,气势恢宏。

    那时候已经到了秋日,山长水阔,云淡天高。

    艳阳高照,却不燥人。

    一日日等待,在等待中,童简鸾的心渐渐变得安静起来,时光流逝在他身上已经留不下任何痕迹,只是眼中原本有的光彩,已经沉淀为幽深不见底,愈发的有天子气度。

    及至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之时,前线传来消息,西蜀残余溃不成军,南疆王俯首称臣,我军全胜,牧野将军深入敌军腹营,斩草除根。

    那之前虽然忙碌,容玖还是会和童简鸾书信来往,中间有一段时间道自己要深入南疆,传递信息不方便,那之后果然有一段时间没有书信送往帝京。

    童简鸾那段时间眼睛突突的跳,夜里做梦,总是梦见一些奇怪的场面,一场大火烧的漫天通红,好像一直要从太古烧到时间尽头,而其中有一句话反反复复的出现,近乎成为童简鸾的梦魇。

    “蘧蘧未必都非梦,了了方知不落空。”

    那段时间童简鸾的睡眠质量差的很,他便索性不睡觉了,总归体质特殊,睡不睡觉都无所谓。和容玖每次浪过之后会陪对方一起睡觉,但身边的枕头空了之后,好像睡觉也变得不是那么必不可少。

    于是他半夜时常睁着眼睛看窗外,从夜幕深沉看到晨光熹微,然后去御书房处理政务。

    一个人如果不需要睡觉,他就会忽然出现一大部分时间无所事事。而容玖恰好是这样一个人,于是他分出大部分时间思想念容玖。

    沈良弼传来好消息,他夫人怀孕了,童简鸾嫉妒非常,大笔一挥送了点礼。沈良弼那几日却没有喜气洋洋的样子,而是带了点阴郁,童简鸾私下里问了缘故,原来是李怀素给他塞了一个通房,说怀孕期间让通房伺候他。

    童简鸾取笑他,说坐享齐人之福怎么还在这里怨声载道。沈良弼当时脸上抽了几下,言道“她从宫中出来之后就总是将自己放低姿态,我本想着自己与她是一个水平线的,只是她不这么想。总觉自己是再嫁之人,不干净,让我也不要只看她一个人。”

    话说到最后,隐隐有无奈之色,还有沉痛。

    那一段往事说起来也是容玖作孽,童简鸾却不可能怪他,天底下他最不想怪的人就是容玖。将自己推上皇位究竟死了多少人,其中又有多少无辜,谁也数不清,也不想去数。缘与孽早就如蛛丝一般缠绕不清,再去想这些,无非是让人让己都不开怀。

    “那你就多让着她点吧,原则上的事情,从心所欲。”童简鸾只能拍拍臣子的肩膀,“总会有想明白的一天。再嫁怎么了,你喜欢她,她喜欢你,你们一颗真心换取了另一颗真心,那就是平等的。”

    沈良弼显然没想到身为一国之君的童简鸾会说出这样的话,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诧异。

    童简鸾笑笑,“天底下人出生了就是平等的,只是后期赋予的东西差别不同,以至于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变得越来越大,比如出身,比如教育”

    沈良弼的表情已经有些裂了,显然他并不明白童简鸾,甚至也不理解,只是从一个臣子的角度去顺从君王的话。童简鸾看到他的神情,忽然失去的说话的欲望,那一刻他分外的思念容玖。

    他想起来自己说任何事情容玖都一副了然的神态,他虽然是这个时代出生的人,却有着迥异于这个时代的想法,这使得自己和他能够交流畅通无阻。

    那一刻,他感到孤独,一种游离于时代之外,无法融入的孤独。

    这种孤独不仅将伴随他现在,也将跟着他一同走到未来。因为他的过去包含着未来,他的未来掺和着过去,无法作为一个纯粹的时代人而存在。

    开春的时候二郎们拔营而归,带头的却不是容玖,而是他的副将,扶着一具棺木回来。

    天下缟素。

    “牧将军被人出卖,绕进了敌人设下的圈套,被逼上了悬崖。浴血奋战,始终不降,战至力竭,宁死不屈,臣等去的迟了,只剩下将军的尸骨”副将泣不成声,单膝跪地,“请陛下责罚。”

    童简鸾面色如霜,闻言从旁边侍卫那边抽出一把剑,架在那人脖子上,怒目而视,声音冷似铁“你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陛下息怒”在场所有人齐齐跪下。

    “叛徒呢”童简鸾双目赤红。

    “自尽了。”副将头更低了。

    童简鸾将剑一把扔了,想要靠近棺木,却又不敢。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千秋万古,莺儿燕子俱黄土。

    原来谁都是要入黄土。

    他抬步,却失了重心,踉跄了一下,侍从急忙扶着他,被他一把推开,颤颤巍巍的摸向那具棺木。

    童简鸾眼前一阵又一阵黑,像是无穷无尽的墨水铺陈在眼前,让他在太阳底下都不能视物,他努力的闭眼睁眼,发现还是世界还是那副被墨水渲染的样子。

    “回宫。”他冷冷道。

    灵堂很快架设起来,尽管宫中现在人手不够,但整个帝京人还是很多的,沈良弼仿佛万能,不论吩咐什么,都能很快上手。

    童简鸾站在灵堂的棺木前,不管谁前来,都会跪下来,然后劝说一句“陛下节哀顺变”。

    看啊,贵为天子,也没有办法事事顺心,连心爱的人都保不住。

    童简鸾到现在都没有办法相信容玖死了,大白小白依偎在一块,并不上前。他从白天站到晚上,让所有人都滚了。

    夜幕星垂,微风拂过,吹起白色帷幕。

    童简鸾手放在棺木周围,绕着棺材走了一圈,手指上蹭到一点血迹,已经干了,他凑近闻了闻,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想了一会儿后,朝着二白招手。

    小白不肯过来,大概是鼻子太灵了,对于死人的味道也就憎恨起来。

    “过来。”童简鸾沉下脸。

    小白不情不愿的一步一步蹭过来,大白护犊子,朝着童简鸾凶狠的龇牙咧嘴,童简鸾抄起旁边的一块灵位,朝着大白指了指,眼神凶狠。

    大白一下子怂了。

    小白御使乌龟大法挪到了童简鸾脚下,瑟缩着脖子,全身发抖,大概是怕童简鸾逼它吃死人肉吧。

    “你不是老喜欢他了么。”童简鸾讽刺道。

    “呜呜。”小白哼唧了两声。

    童简鸾喊人拿起子来,然后又让人离开。

    他开始撬棺材。

    武艺高强加工具在手,棺材很快被撬开,说不出难闻的气味溢出来,把小白熏了个四脚朝天,躺在地上装死,童简鸾面不改色的看着那具尸体。

    这具尸体曾经和他躺一张床,曾经和他搂搂抱抱,现在躺在这里,死的不能再死。

    可这真的是容玖吗

    童简鸾轻轻踢了踢小白,用帕子捂住口鼻,声音显得有些闷“起来,来看看这是不是他。”

    小白呜咽,童简鸾索性俯身把它拿起来放在自己肩上,然后跳进了棺材里。

    尸体的身形是容玖的身形,因为从悬崖上跳下去,脸变得面部全非,衣服上全是血污,看得出死前状况实在凄惨。

    童简鸾面不改色的脱开尸体的衣服,找了几处查看,就连肩膀上的那个他从前一直都没有问出来究竟是什么的胎记都在。

    他仍旧不死心,小白拼命的摇头,爪子把童简鸾的衣服都抓破了。童简鸾伸手把头颅往一边拨,看到尸体的发根,眼睛由方才的波澜不惊,变得有些光芒。

    小白终于忍不住,直接从童简鸾的肩上跳下来,拔足夺命狂奔,在院子的角落吐的眼带泪水,爪子都软了。

    童简鸾一手支在棺材板上,从里面跳出来,不紧不慢的往外走,看到小白的模样,嗤笑一声“出息”

    他想到自己那时候在城外站也站不稳的样子,自嘲似得吐出一句“我也没什么出息。”

    翌日,童简鸾让人把这具尸体火化,朝堂之上看不出情绪,一切和从前好像没有什么两样。

    到底谁会是内应呢童简鸾看着底下的臣子,第一次发现,其实他们听自己的,只不过是一种惯性。如果在容玖和自己之间选一个主子,他们或许会选容玖而不是自己。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事事都在容玖的算计中吧,说打仗就打仗,说走就走,说死就死,说离开就离开,一点没有把那句话放在心上。

    既然你用金蝉脱壳,那我势必要来一招请君入瓮了。

    童简鸾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荷花池子,将骨灰盒中的骨灰倾倒进去,引来一群鱼,以为有人投食,童简鸾将那骨灰盒摔在地上,响声把那群鱼又给吓跑了。

    乌云密布,雷声震耳欲聋,豆大的雨滴说来就来,童简鸾在池塘前一动不动,把这场雨从头到尾淋了一遍,全身湿透。云锦这时候赶到,急忙把他劝进屋里去,童简鸾垂头摆手,让她下去。

    云锦叹了一口气,替他掩好门,然后离开。

    童简鸾走到另一边,打开窗户跳了出去,跃至屋顶,跟在了云锦后边。

    大雨很好的将一切痕迹洗去,雷声和雨声阻碍了人的视听,使得这一场追逐变得轻易起来。

    云锦进了何保保的院子,两人在屋里呆了一会儿,何保保送云锦出来,童简鸾遥遥看着这一幕,眼中有些了然。

    何保保披上斗笠,拿着腰牌出宫。

    童简鸾没有跟上前去,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寝宫,皱眉深思。

    雨势到半夜也没有减弱,童简鸾寝宫里点着灯,窗纸上映出他的身影,从外边看,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有人在窗外倒吊,看着窗里的一切。

    童简鸾听着雨滴的鸣奏,从那嘈杂的交响中听出了稳衡不变的“滴、滴、滴”的滴答声,就在窗边,但他没有打草惊蛇。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隔了没几天,童简鸾宣布要立皇后,让礼部准备,各大臣、各世家选出差不多的,把画像交上来,他要一个一个筛选。

    这简直是一枚炸弹投到了平静的湖面,显然谁也没想到,皇帝竟然真的要立后了。

    、  第87章 打断腿

    他不是个断袖吗为什么他还要立皇后众臣子议论纷纷,虽然不能谈论皇帝的闺房秘史,但别人千娇万宠的闺女可不是给皇帝来作践的,真心实意为自家千金的,都想要孩子有一桩美满姻缘,而不是把孩子卖去求富贵。

    所以这时候帝京掀起了速配热,直接问女儿有没有中意的人家,然后两家相互沟通一下,八字也算一算,适合的,就赶紧定下来,十之七八的人家,待字闺中的,都嫁了出去。

    那一段时间,媒婆和送嫁队伍,赚翻了。

    帝京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一日能有好多家婚事,唢呐从早上吹倒晚上,就从来没有断过,置办酒席的酒楼,忙的眼珠子都白了,累的恨不得吐舌头“哈哈哈”几声。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

    那日童简鸾在御书房,对外宣称在看画像,事实上他并没有看那些送上来的画轴,而是摊开宣纸,挥毫泼墨。

    笔笔皆我心,本本非我爱。

    都只为容玖一人。

    这时候有人敲门,“陛下,您的茶。”

    是云锦的声音。

    童简鸾嘴角上扬,心道,来了。

    “进来。”

    云锦将将茶杯放到御案上,那样子想要凑上前看陛下桌上放着的画里是谁家的姑娘,童简鸾及时扯了一张纸遮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什么”

    云锦缩了缩脖子,“奴婢想看陛下究竟选了什么样的美人,好出去说道说道。”

    “你倒是会讲话。”童简鸾话中没有带什么感情。

    云锦通透,知道他并不生气,便也笑嘻嘻的想要混过去,“奴婢一定不给旁人说,天知地知陛下知奴婢知。”

    却不料童简鸾并不附和她的话,道“你出去只管说,朕即将迎娶之人,国色天香,举世无双,只要夸不死,就往死里夸。”

    云锦的脸一下子瘫了下来,“陛下,这不是有损您的英明么”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童简鸾挥手示意她走之前关门,自己想一个人静静。

    云锦走之前又看了一眼那茶杯,言不由心道“陛下,茶凉了就不好了,您趁热喝。”

    “好了好了,朕知道了。”童简鸾笑道。

    门关上之后,童简鸾起身,端起那杯茶闻了闻,倒在了旁边的水仙上。

    不多时,他打着哈欠回寝宫。

    是夜,童简鸾睡觉的时候为了装的更像一点,还把外衣给脱了,身上只穿着亵衣。

    他以前都是和衣而睡,大多时候根本不睡,容玖在的时候睡觉根本不用穿衣服。

    有人来到他的床边,站在那里看他。

    童简鸾假装翻了个身,朝着床里翻,不叫那人看到。

    翻身的时候把床边的人给惊到,往后退了一步,倏地飞上房梁上,等发觉床上的人不是要醒了只是翻个身,便又跳下来。

    童简鸾摸着床上的那把剑,睁开眼睛,冷冷道“看的愉快么”

    来人兔起鹘落间跃至窗边,踹开窗户就要逃走,童简鸾摸着剑紧随其后,两人轻功不相上下,一追一逃,片刻间便来到了皇宫最高处紫禁之巅。

    是夜月圆,亮的人的眼睫都能分毫毕现。

    两人站在金銮殿的两边,无声的看着对方。

    童简鸾身上穿着白色的亵衣,春夜有些寒,他似是浑然不觉,对着对面的人平静道“你过来。”

    那人全身被黑色的大氅兜住,脸上也带着青铜面具,手上戴着黑丝手套,全身上下没有一寸皮肤露出来,像是黑甲战士。

    纵使这样,童简鸾也能一眼看出来那就是容玖。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然而无论是什么鬼样子,他都不可能放过。

    容玖脚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绊着一块琉璃砖,因着屋顶是下坡,骨碌碌顺势滚,摔在地上,在寂静空旷的皇城中听的清清楚楚,或许震荡声已经让无数警惕的人醒过来,侍卫队已经忘这边冲过来,声音喧嚣,“是谁”

    “保护陛下”

    “在大殿那边”

    “快”

    于是两人被围观了。

    童简鸾剑指着下方的众人“退后,没有朕的口谕,不许上前”

    何保保这时候走上前,看到那两人,叹了一口气,让侍卫队先离开。那个头头显然还想说什么,不过被何保保制止,只得带着人离开。

    “别让我过去抓你。”童简鸾拔出剑,“过来,我很生气。”

    那人慢慢走过来,还差最后两步时,童简鸾按捺不住,上前一步,一剑将对方的大氅给劈了

    全黑的伪装连带面具一起裂开,露出那张惨白的脸,雪一样的头发,微微逃避的视线,还有一句低沉的“对不起”。

    童简鸾怒极反笑,“骗我是不是很好玩啊”

    容玖眼神刺痛,“不”

    他话音未落,童简鸾长剑抛出,握其剑锋,将剑柄狠狠的抽向容玖的膝盖

    鲜血溅起,容玖踉跄向前,童简鸾却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而是一下又一下的击在容玖的小腿

    容玖没有还手,只听到轻微“咔嚓”一声,他两条腿支撑不住,直接跪在琉璃瓦上,以手撑地,摸到了那上面黏黏的血迹,“你不必”

    童简鸾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扔开长剑,一脚踩在他的断腿上,单手卡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还跑吗”

    容玖从未见过这样的童简鸾,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惯来学的是虚与委蛇,不说真话,然而这在童简鸾面前并不适用尽管自己在假死这件事上骗了他,但其他事情上,容玖绝不容许再撒谎。

    “还跑吗”童简鸾再次问。

    容玖默。

    童简鸾点头,“我太蠢了,让你跑不了就是了,问什么问。”

    他下了重手,断了容玖的一双腿,然后背着容玖从屋顶跳下来。

    何保保神一样的从角落出现在他面前,童简鸾看他的眼神不善,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他的事,总归人回来了,其他的,以后再说。

    “叫人去准备大典,朕要立后。”童简鸾撂下一句话,背着容玖回寝宫,准备收拾他。

    容玖抽了一口冷气,“你发什么疯”

    童简鸾开口无波无澜“关你什么事闭嘴。”

    何保保眼神复杂的目送这两人,最后自嘲似得笑了一下,擦了把脸,开始忙碌。

    童简鸾将容玖放到床上,并没有第一时间处理对方的伤口,而是坐在床头,盘腿看着容玖、

    容玖将自己撑着坐起来,嘴角强行扯出笑容,眼中带着疲惫,却不掩其灼灼光华,他伸手过来抓住童简鸾,将掌心相扣“你别生气了。”

    童简鸾沉默,倔强的看着容玖,眼角泛红。

    这种沉默好似化成的实体,会蔓延上行,从指尖一路封锁到喉咙,嘴巴也张不开,只好任由其发展下去。

    “斯诺族说的条件是什么”童简鸾直视容玖,“以至于你要用死来逃避”

    容玖摇头,按住童简鸾的肩膀,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去吻他,借这种方式让他不要说话,从远处看,童简鸾像被一只白毛怪缠住,最后床帏扯下,只剩春光。

    童简鸾没被容玖拐跑,禽兽般的扯开他的衣服,禽兽般的给容玖喂了春药,恶狠狠道“我想这一天很久了。”

    容玖躺在床上不着片缕,丝毫不觉尴尬,小腿被童简鸾打断,也并不见他呻吟喊痛,将自己的全身放轻松,闭眼睛的同时还好像很轻松地道“来吧。”

    童简鸾看到他这样就来气,好像错的永远是自己,而对方什么都没有错,全都在为他着想,颇有种他在无理取闹的丑态。

    他要真是在这时候上了容玖,那以后软肋就完全被对方拿捏了。

    虽然他不介意,但他怕。

    怕毫无理由的消失,怕不由分说的牺牲。

    童简鸾暴力撕扯床上铺着的丝绸床单,然后卷成一条绳,把容玖的双手绑到两根床柱上。

    容玖似是无奈似是好笑的睁眼,温声辩解“你纵然不绑我,我也不会反抗的。”

    童简鸾瞪他一眼,“哦那就等着吧。”

    容玖心中一冽,面上仍是那般不动声色,看童简鸾下床翻箱倒柜,最后从箱子底层翻出来一盒膏药,打开之后满室馨香,闻着让人全身燥热不已。

    “你说的哦”童简鸾手持盒子往床边走,“等会你挣扎了,你就不是男人。”

    容玖有种不好的错觉。

    然而不等他看到真相那一刻,便被童简鸾用帕子蒙住了眼睛。

    盒子是柱体,有两个开口,一个是给承受方使用,另一个是给攻方用,童简鸾先打开给容玖用的那个盖子。

    膏状物呈淡绿色,闻着有种薄荷的清香,这东西的效用是持续兴奋,童简鸾坐拥天下,一盒膏药无论如何还是浪费的起的,故而毫不留情的将里面的膏状物从容玖的小腹,一直涂到容玖的大腿根,一点不落。

    药膏虽然外敷,却渐渐渗透皮肤,点燃了身体内的火种。容玖感觉一阵燥热从内而外横行,药效强烈。

    他心中苦笑,想童简鸾说那句他很生气,果然不作假。

    他生大气了。

    但童简鸾没有过来给容玖做扩张,容玖头皮有点紧,不知道阿简会玩什么花样。

    童简鸾在给自己做清洁,把另一边的盖子打开,然后涂到自己甬道里,咬牙切齿。

    今晚不把容玖夹到唧唧流血,他就不姓童

    先横刀立马,再大刀阔斧,继而扬“鞭”策“马”,最后浴血奋战

    如此暗流涌动浪声四起,足足一晚。

    白浊血迹沾了一床,容玖和童简鸾皆筋疲力尽。

    一场情事,虐身虐心。

    容玖先睁的眼,看到趴在自己胸膛上睡着的童简鸾,顺着他的长发抚摸到尾椎,一遍又一遍。

    “摸的我都硬了。”童简鸾睁眼之后,冷冰冰来了一句。

    两人的长发缠绕到了一处,黑白分明。容玖整个人简直有了冰雪气质,白,太白。

    白的令人心惊。

    童简鸾用指尖细细描摹他的模样,然后凑上去,吻遍每个角落。

    容玖的呼吸从平静变得焦灼热切,童简鸾一只手蹂躏他的耳朵,另一只手蹂躏他胸膛的茱萸,狠狠的掐了一下。

    容玖像鱼置于砧板上一样挣扎,身体不由自主跳了一下,床板都能听到吱呀一声,晃了一下。

    “记吃不记打。”童简鸾冷哼,“好了,吃了吃了,我要对你负责,隔几天直接娶你当皇后,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容玖哭笑不得,两人昨日浪的过分,导致声音嘶哑,却能隐约感知其中情欲起伏“你何必这么对自己”、

    “我高兴,我乐意,你不嫁也得嫁。”童简鸾手左拨拨,右看看,最后满意的点头,“我觉得咱俩天生一对,不捆绑到一起,简直对不起老天用心良苦,所以你好好准备就是了。”

    容玖喟叹一声,“你又是何必”

    “现在可以说,那个条件是什么了。”童简鸾没有放过容玖,主动挑起这个话题,也直接截断了容玖的后路。

    容玖半晌不开口。

    童简鸾笑着捏他的后颈,“你不说话,我亲自去问好了总归会知道办法的。这是你最后一个机会,别骗我,我都不能相信你了。”

    “对不起。”容玖再一次道。

    童简鸾起身穿衣服,站在床边看卧床美人容玖。逆着光看他的脸,总也看不清眼神,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纵容对方,退了一步又一步,把主动权全部让出来,退的人生一无所有,让对方像一个强盗一样从自己的人生中掠夺所有感情之后来了又走。

    然而从今以后他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没办法信你了,你说,我自己判断你值不值得相信。”童简鸾轻声道,“你以后不需要自己走,我背着你就行,这样你就永远跑不掉了这次是谁掩护的你”

    “不用牵连旁人了。”容玖低声回答,“我说就是。”

    童简鸾找了件青纱薄衫,给容玖换上。

    “没有办法和你同寿。”容玖径直说出答案。

    “不可能。”童简鸾一口否决。

    “听我说完。”容玖将剩下的话全部讲出来,“就算你牺牲了全部,也顶多换我多十年寿数。”

    “牺牲全部是什么”童简鸾抓住重心,“生命我不在意,活的畅快就是。人生七十古来稀也好,朝如青丝暮成雪也好,都比不过和最爱的人,活完整的一生。有朋友,有你,有酒,有肉,足矣。”

    容玖轻轻摇头,“可听过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之说”

    “听过,但这和那个有什么关系”童简鸾一头雾水。

    “你需要用百年时间的痛楚,才能换取我十年的光阴。”容玖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心都是发紧的,“听不见,看不到,闻不出,尝不得,也动不了这百年时间从我死去之后开始计算,当百年刑罚之后你再度回到这里,再次从我死去时候开始你的生活。”

    他说罢看着童简鸾,眼神深沉,“我是不可能让你去受那种苦的,我宁愿从此从你的生命里消失。”

    “那你又为什么又回来呢”童简鸾问他。

    “送你一坛酒,祝贺你要立皇后了。”容玖道,“有人能比我更长久的陪你”

    童简鸾抬手就抽了容玖一耳光,打的他嘴角出血。

    容玖错愕,童简鸾又抽了自己一耳光,“看,平等了,我打你也不是白打,不然我真想打死你。”

    “别这样。”容玖想要拉他,直接从床上摔下来。

    他忘了自己的双腿断了,因为现在连直觉也没了,一时间有些忘形,看起来很是狼狈,童简鸾没有上前去扶他,冷冷的看他。

    容玖用双臂将自己撑起来,扒着床边坐下来。

    “有什么区别吗”童简鸾质问,“早和晚有什么区别你是入魔了还是误入孽障你以为对我来说,十年和二十年有差别和五十年有差别有了平凡人后代然后看着他们去死,用所谓的血脉和延伸来欺骗自己一年又一年”

    容玖怔住,嘴唇翕张,却说不出话来,他确实是那么想的,但他却从没有想到这点。

    当局者迷,一心想要为对方好,却没有找对方式。

    童简鸾看到他的伤怀,笑了。

    “你明白了”

    容玖点头。

    “我不怕你说的那种刑罚,能过好一天是一天,能快活一刻是一刻,我不会后悔,也不会遗憾。”童简鸾拿起梳子给容玖梳头,用一根青色的缎带给对方扎头发,“瞎子背着瘸子走,一走走天长地久。”

    “以前的事,对不起,”容玖覆上他的手,“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童简鸾和他十指相扣。

    瞎子背着瘸子走,一走走天长地久。

    是日永丰三年岁月间。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19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