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da进来，看见唐斐正拿着手机，嘴角还有一抹没散去的笑意，愣了愣，“唐总，有什么好事儿吗？”
唐斐的脸秒变冷漠，“没有。怎么了？”
Linda递来一封辞职信，“这是施然的辞职信，我问过他的意思，他坚定的要走，又因为是实习期，所以他已经离开了。”
施然辞职了？
意料之中，又有点儿意料之外。
昨晚上不还和他打过一通电话来着？难不成……又是因为初恋的事儿啊？
唐斐心烦，摆了摆手，“嗯，知道了。”
Linda叹了口气，“唐总，其实您可以直接一点儿的。如果舍不得他的话，我就把人叫回来。他当您助理不是挺好的么？”
“不用了。KK很好。”
他不喜欢处理混乱的关系，牵扯的关系越简单越好。
他和施然牵扯的关系太麻烦了，走了也好，就不用老是惦记他的身体了。
*
晚上。
唐斐约了芙兰在酒吧见面。
刚一坐下，唐斐就要了最烈的酒。芙兰看他这架势，长叹了一声，“感情我今天又得当知心姐姐了？”
“也不用，陪我喝喝酒也行。”
“等你喝多了，再听你倾诉？没差。”
唐斐笑了笑，仰头喝完了玻璃杯中的酒，“这不是今天过得有点儿刺激，想和你分享一下么。”
芙兰撇撇嘴，无奈道，“说吧。”
“我想签下的珠宝设计师，是四年前那个小奶狗。就归国不久的那个R，你知道吧？我以前还高价竞拍过他设计的饰品。”
“嗯？？？”
“然后，小狼狗递了辞呈。”
“嗯……”原来是舍不得小狼狗啊，芙兰勾唇轻笑，“是挺刺激。所以来猎艳？”
唐斐眯着眼，笑得没心没肺，“那可不。”
几杯洋酒下肚，唐斐已经有些上头。
掏出手机，翻出今天存的照片给芙兰看，“你看，这身材，真是绝了。我必须得找个比他俩还帅身材还好的才行！哎，你别转移视线啊，说真的，就这，绝对是我见过身材最好的！”
芙兰终于忍无可忍，左手按住他的手机屏幕，问，“你就没发现你找的对象，都要跟你这小奶狗比？”
唐斐无辜道，“他俩身材真的棒啊，虽然不记得Rex长什么样儿了，但是施然的脸我也挺喜欢的，真帅。怎么了，颜狗就没资格找对象了？”
芙兰被他这言论给逗笑了，“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非要拿别人跟这两人对比？”
“因为我没法儿拿去跟别人对比了啊。”
“唐斐，你记不记得四年前，你跟那人吵得最凶一次，是因为什么？”
唐斐喝得有些迷糊了，问，“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拿他和范清对比。”
范清？
提那傻逼做什么？
唐斐拧着眉头回忆了下，摇摇头，“想不起来了。”
“好，想不起来就算了。那么我问你，你为什么总要拿别人和你当下喜欢的人做对比？你是不是认为，只有比得过你当下喜欢的人了，你才能喜欢上另一个人？”
“……逻辑上好像没毛病。”
芙兰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究竟是为什么要和一个情商低到令人发指的人讲道理？
“如果下一个遇见的人，都不能比我现在喜欢的人还好的话，那我喜欢他干嘛？”
“也、也不能这么说。说得就好像我喜欢施然似的。他也就长得好看，活儿还不错，身材一级棒而已。也就那样儿。”
唐斐捏着酒杯喃喃自语。手机屏幕亮了，他没注意，芙兰拿起来看了眼。
是Rex的信息。
芙兰解锁了唐斐的手机，打开来看。
Rex：哥哥，你在做什么呢？有没有洗完澡了？
Rex：时间不早了，你应该要睡了吧。
哥哥？唐斐就喜欢这调调？
回想起四年前，唐斐和她提到那个粘着他占有欲还很强，成天“哥哥哥哥”叫不停的小奶狗，芙兰按住了又想一口闷的唐斐，问，“唐斐，你会回头吃四年前那棵草吗？”
唐斐愣了下，“不了吧。以前其实也不愉快，而且是我甩了他。我就看看，还不让人馋一馋身子了？”
“嗯。”芙兰又问，“施然呢？”
“……那就更不了，他是个直男。他自己说的，真的是直男。他有女朋友，想结婚的那种。和我睡只是来者不拒而已。”唐斐歪着脑袋，眉头都皱了起来，脸颊红得不正常，“你知道的，我绝对不会掰弯直男，也不和直男睡觉。”
“嗯。”
芙兰回Rex：酒吧猎艳。
第20章
Rex秒回：你是谁？
哟，这么敏锐？就发个信息也能发现不是本人？
Rex紧接着又发来一条：什么酒吧？他喝了多少？
看这语气，还真是粘人占有欲又强。
芙兰拍了张唐斐趴在吧台上喝酒的侧脸，发了过去：meeting，担心的话，自己来看看？
发完信息，芙兰就锁了屏幕，和唐斐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唐斐完全没发现自己的手机曾接收过什么短信，又是一杯烈酒下肚，四处开始寻找新的人选。
“哎，要比施然帅，比Rex身材好，活儿不好硬件行也没问题，我可以教。”唐斐撑着脑袋，笑容妖艳，“别看我睡过的人少，以前和那小弟弟一起看片儿学了不少呢。”
芙兰扶额，嫌唐斐说的话丢人。
谁能想到平时高冷严肃霸总形象的人，私底下能说这种话。
十多分钟过去，唐斐已经喝得烂醉，芙兰终于等来了Rex——一个身形高挑、长相眼熟的男人，一路气势汹汹跑来。
走近了，芙兰才发现，这一副捉奸表情的男人竟然是施然。
当初还是她指着施然，让唐斐去的，没想到……
施然没想到用唐斐手机给他发信息的人是芙兰，两人就这么打了照面，施然怔住，赶紧放下捏起的拳头。
芙兰挑眉，“Rex？”
施然脸色微变，摇头想否认。
“可以呀，小弟弟。”芙兰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眼前年轻帅气的男人，“又是酒吧睡过几次的对象，又是刚离职的助理，没想到竟然还是他想签下的珠宝设计师？施然，身份不少啊，看来你用心良苦。”
施然紧抿着唇，不知道该怎样解释。
他急匆匆过来，本以为是别的男人纠缠唐斐，赶着过来捉奸，一路上怒意冲破头顶，别的什么也没想。马甲就这么被扒下，他一时之间想不到对策，只能呆站着，心慌不安的等待芙兰把话说完。
如果芙兰告诉唐斐……唐斐恐怕不会再见他了。
芙兰笑着问，“怎么，忍了四年，回来报复他？”
“我没有。”施然咬牙，“唯独这点，我没有。”
“不是报复，那为什么处心积虑接近他？”
“酒吧相遇是意外。”
“所以，国际知名设计师回国发展，和你去文唐应聘助理，不是意外了？”
施然没法儿否认。
他知道唐斐是文唐集团的总裁及董事之后，特意打听过，听说他换助理频繁，有传言当他的助理等同于情人，所以才去应聘的。
芙兰又问，“为什么辞职？”
施然老实回答，“他说不睡工作相关的人。”
芙兰无语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在中间瞎折腾什么呢？
芙兰突然笑了起来，“我不会告诉他的。”然后，掏出自己的车钥匙扔了过去，“我也喝了酒，麻烦你先送我回去，再把他送回去。”
施然顿了顿，怀疑的看着她。
芙兰耸肩，“这是你俩的恩怨，我不会那么不识趣。”
施然接过车钥匙，转身扶起唐斐的肩膀。
唐斐已经软绵绵的没了力气，施然稍一用力，就把人搂在了怀里。
施然尝试着叫他，唐斐迷迷糊糊的身子一扭，脸埋进了他怀里，两手一伸，要他抱。
施然顿了顿，把唐斐横抱起来，回头看了芙兰一眼，见她真没打算阻拦的模样儿，这才率先走出了酒吧。
四年前，芙兰虽然知道小奶狗这么个人，却从来没见过。
没想到唐斐自以为睡过的两个男人，其实就是同一个人，芙兰不仅对施然升起了好奇心。
要说五官，施然的确非常帅气，眉宇之间英气十足，确实很对唐斐那颜狗的口味。但是四年前、四年后都是同一人，这是个什么缘分？
芙兰没有隐藏自己打量的视线，施然开着车，无法忽视这种审视的目光。
“请你不要再盯着我看。”
“我就是好奇。”
施然显然很不高兴，嘴唇紧抿着，一言不发。
芙兰扶着唐斐的肩膀，靠着后座的椅背懒洋洋的问，“我就是好奇，他有多喜欢你，两次都是你。”
施然撇了下嘴，“不过是他盘中菜其中的一口而已。”
“哈哈哈……”这充满醋味儿的话，真是没谁了，芙兰笑着问，“他就没和你说过，他就睡过你这么一个人？”
“吱——”
骚包红的轿车在地上擦出刺耳的声音。
芙兰提醒道，“开车稳点儿，弟弟，你家哥哥还在车上呢。”
施然咽了口口水，“真的？”
“嗯哼。”
“但是传闻……”
“传闻你都信？”
施然哑口无言。
信，他一边否认，一边相信着。
相信在他不在的这四年，唐斐有过很多人，毕竟，每个人都是这样说的，包括和唐斐在一起过的人。
到底还是希望她家亲爱的能早点儿收心，和他喜欢的人赶紧在一起，芙兰继续说，“看你这样儿，那你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你的了？”
“……我不知道。”
“他的底线是不碰直男，如果你想追他，就不要再说你是直男。”
施然顿了顿，着急解释道，“他招助理只要直男！”
嗤。到底是个小孩儿，怎么跟四年前一样呢。
芙兰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弟弟，别对唐斐太好，别太宠他，更别太听他的话。”
施然闷了好一会儿，才点头，“谢谢。”
谢谢芙兰告诉他，也谢谢芙兰不打算插手他和唐斐的事儿。
芙兰下车前，扔下一句话，“他和范清不是那么回事儿，你俩和好了之后，你再问问他，别闹别扭。”
提到范清，施然的脸秒变黑。
他无法忘记，唐斐在他身下抚摸着他的脸，笑得风情万种，却提到别的男人，“啊，真好看，你比范清长得好看多了。”
他好看，可为什么唐斐要拿他和别的男人对比？
而且，他知道范清是谁——如果不是范清，他们在酒吧相遇也不会有那个热情冲动的开始了。
*
唐斐这次喝得过了头，完全是被施然抱着回了家，身体软绵绵的任由他摆布，一点儿意识也没有。
担心他半夜难受，施然在床边坐着，一晚上没合眼。
他究竟喜欢唐斐什么？施然看着唐斐的睡颜，问自己。
他也不知道。从四年前开始就喜欢他，很喜欢，想独占他，完全拥有他，但是那时候的他和唐斐的差距太大。
他只是个刚成年刚毕业，经历了高考很想放纵放松的时候，而唐斐当时已经是个成熟可靠的男人，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自己的交际圈。他们其实聊不来，或者说，见面几乎不会聊天。他们对彼此都不够了解。
他说，朋友推给他一款游戏，特别好玩，想一起玩。
唐斐说，这次新推出的产品下滑，主要问题出在什么什么方面。本季度报表数据显示异常，需要排查什么什么问题。
唐斐说的那些话，他根本听不懂。
他想和唐斐有除了床上以外的活动，去哪儿走走也好，去看个电影什么的也行。
但是唐斐除了想做的时候会找他，平时他可以工作忙到半夜十二点，可以因为工作和人应酬喝酒醉到走不动路。
他想唐斐多陪陪他，每天就多一个小时也行，就算不说话，能呆在一个空间里也可以。他都可以忍受。
但是对唐斐而言，工作重要，同事重要，合作伙伴重要，什么都比他重要。
在他只知道玩乐的年纪，唐斐已经比他成熟太多。
四年的时间，对他而言其实很长。
对唐斐的感情，也从一开始的不甘心，憋屈，渐渐因为关注他的各种新闻，而变得越来越喜欢。
每次看到唐斐上财经新闻，他都会想，他的前任怎么会这么帅气呢，怎么会这么厉害呢？他们夸赞的、说想嫁的，是他的前任。
但是每次看到唐斐上娱乐新闻，他就会生气暴躁。他的前任为什么要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要这么招人喜欢？为什么男的女的都喜欢？为什么他的情敌会有这么多？
越关注他，就越不甘心。
越不甘心，就越想把人夺回来。
他们开始得突然，结束得也很突然。
对于这种没有结果突然结束的感情，往往意难平。
“嗯……咳咳……”
唐斐翻了个身，吸了口凉气开始咳嗽。
施然回神，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回来，把唐斐搂在怀里扶起来，喂他喝水。
唐斐迷迷糊糊的半眯着眼，看见施然那张帅气却带怒意的脸，突然勾唇笑了。
施然也跟着笑，问他，“你笑什么？”
“小帅哥，一个人？”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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