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来找我麻烦的。”
眼眸闪了闪,夏睿景的脸色猛地下沉。
察觉到了夏睿景的情绪,夏童有些难堪,带着颤音道,“呐,他哥是杜家的希望,被我喜欢上杜砚难以接受,发发脾气也是正常的。”顿了顿,又抬头盯着夏睿景,“哥,我知道你对我好,你就当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吧好不好”
夏睿景一直沉着脸不说话,夏童的头渐渐垂低,夏睿景,你看我对你多好,借口给你找了,台阶也给你下了,你可千万别辜负我的一番好意,来说些狗屁理由恶心我啊。
头顶一直有道视线,夏童眨了眨眼,抬头可怜兮兮道,“哥,我们回家吧。”
夏睿景去找了校医,直到对方回复说可以离开时才抱着夏童出了医疗室。对于要被抱着出校这件事,夏童虽然反感,但也只象征地挣扎了一下。
主要是夏睿景已经决定了,他避不了;二是奢望那两个畜生在见到夏睿景还算重视自己后能收敛一点。不过这只是奢望而已,他也没抱什么希望就是了。
医疗室外有面镜子,离开的时候夏童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小半边脸明显肿起,几个青中带紫的手指印赫然印在上头,明显比上次被夏泽章打的那记耳光要严重。但他却只觉得脸颊连同耳根都在发烫,疼痛却没有多少。
夏童的嘴唇想上扬,但自己被夏睿景抱着,这种嘲讽还是不让他看见的好,只好硬生生将微扬的嘴唇抿紧。习惯真是个好东西。瞧瞧他,第一次被人打时疼得半死,第二次却连痛觉都麻木了。
医疗室虽然有些偏僻,但夏睿景停车的地方却人流量较多,毕竟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公主抱很稀奇,沿途都有人指指点点地,夏童脸色发青,本想干脆将头埋在夏睿景怀里,眼不见心不烦。但眼角余光却突然瞧见一栋教学楼的走廊处,一个熟悉人影正呆呆看着这边,却是夏绯。
透过夏睿景的肩膀,夏童发现夏绯在楞了一下后,立刻掏出手机,边打电话边朝这边跑来。下楼梯的时候电话好像接通了,然后有几秒的时间她的身影被楼梯挡住,再见时夏童就见她一脸愤怒,狠狠将手机甩了出去。却不再狂奔,只站在高楼走廊上看着这边。
真有自知之明。夏睿景都快上车了,她就是有飞毛腿,也追不上了。
夏童侥有兴致地看着,虽然距离过远,看不清她的面容,但他能想象这时她脸上的表情。
这种表情多么能愉悦他。
夏童微笑,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然后伸手揽着夏睿景的脖子。
夏睿景侧头看了看他,夏童甜甜笑了笑,将头倚在他肩膀,一副依恋的模样。然后说道,“哥,你的手机呢借我看看时间,我手机落家里了。”
“快十一点了。”夏睿景低头有些困难地看了下表,然后笑道,“手机在公司呢,你还真把手机当手表了啊。”两人的姿势,从夏绯那处看来,极像是夏睿景俯身亲吻夏童。
眼角余光,夏童成功看到夏绯暴跳如雷的模样。
夏童不好意思地笑笑,抬眼看了眼远处的夏绯,原来,她刚才果然是打夏睿景的手机啊。啧,她摔手机的姿势还真不错。
13、利用
看着夏睿景的车缓缓驶出极光,愈行愈远,最后消失不见,某坐楼房的顶层,两个修长人影离开窗户。
“啧啧,真是个好哥哥。”坐上沙发,杜砚冷笑道,“裴,你说,如果我要他将夏童交到我手里的话他会不会答应”
裴慕离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他是个商人。”
杜砚大笑,“我突然很期待夏童被夏睿景送到我床上时的表情了。”
闻言,裴慕离的眼微眯,后又回复之前没有波动的状态,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将我出国后夏童的所有动向,无论大小巨细都给我查出来。”
旁边的杜砚撇了撇嘴,他早上得到的只是夏童这一个多月来的大概消息,想要知道夏童态度突变的原因,还是要从细节着手。
“裴,你不觉得现在的情况更加好玩了吗。”换了个姿势,杜砚一脸兴味道,“本来以为被驯服的小猫原来只是暂时收了爪子,而且还多了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勇气反咬主人啧啧。哦对了差点还忘了一件事”
裴慕离看着他,“我已经下令去抓人了。”
“果然是我兄弟。”杜砚拍了拍他的肩,脸上的笑容显得狰狞,“抓到后可别马上处理了,敢诱少爷的宠物吸毒我倒要看看他长了几个胆”
在夏童的出租屋吃了午饭后,夏睿景才回公司。送走他,夏童躺在床上直直地瞪着天花板,瞳孔散乱,脑中好像心思万绪,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就这么躺了半响,睡意渐渐袭来。
再醒时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夏童睡意朦胧地看着随着门外人的拍打,门缘边上随之扬起的,在阳光中打着转儿的细小灰尘。
“开门”
“”楞了几秒,夏童才想起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直觉拿起手机看了时间,发现才二点不到。
意外之喜。
他原本以为,对方就算会来,也不会这么快速没想到,夏绯姑娘这么给力,就这么短短几个小时就找了最有力帮手过来了。
“贱人再不开门我就砸门了”
你才是贱人,你全家都是贱人
对方的态度越是差劲,越是急不可耐,他的心情就越是好。夏童很好心情地在心里骂了句,起身开门。
门才开了一条隙缝,就被门外的人一把推开,夏童眼快,立即退后几步才没被朝自己反扑来的门撞到。
随着他的退后,穿着一套公主裙的夏绯与打扮贵气的胡丽进门。夏绯一脸地嫌弃地打量四周,撇嘴道,“啧啧,我哥不是给了你二十万吗,有钱你还故意跑到这种地方住,夏童你还真是好手段啊。”
原来那二十万是夏睿景给的啊。夏童在心里冷哼了一声,离职都有遣散费呢,夏泽章你也好意思。
见他不说话,夏绯看了眼胡丽,又转回头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道,“竟然利用我哥的心善诱惑他。夏童,你好歹也是个男人,像个妓女一样张开双腿赚钱你都不觉得羞耻的吗”
夏童眼睛一冷,看向进房后一直没开口,只面无表情看着他的胡丽,冷声笑道,“我倒是觉得你们夏家的家教不错。胡女士,你说呢”
胡丽瞳孔猛地一缩,说道,“绯儿,你先出去。”
夏绯一急,嘴里想说什么,但在胡丽给她使了个眼色之后就乖乖转身出门。看来是来之前胡丽交代了什么,夏童去关门时正好看到她消失在隔壁邻居的房门,眼中的笑意不由加深。
转身,却见胡丽倨傲地站在房中,冷声道,“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夏童慢条斯理地倒了杯水润了润喉咙,边说道,“如果我说我什么都不想干,你信吗”
胡丽冷哼了一声。夏童笑笑,继续说道“你看,我说了实话,可你却不信。既然这样,你又何必来问我呢,直接去问你儿子呀”
胡丽的呼吸猛地急促,咬牙切齿地死死盯着夏童,夏童微笑以对。半响,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本支票,刷刷几笔后递过来。
夏童楞了一下后接过,见上面赫然写着一串数字,整整两百万
妈的,连小老婆都能随手签出几百万不是没见过钱,但还真没见过这么多只要自己点头,就能属于自己的钱,夏童狠狠吞了吞口水,差点将手中的杯子摔掉。
半响,才看向将他这神态都收入眼中,正带着冷笑看着他的胡丽,慢慢道,“胡女士这是干嘛呢”
胡丽笑了,脸上不再是被夏童气得咬牙切齿的愤慨,而是那种高高在上,好像已经吃透了你的,得意微笑,然后以诱惑的声音缓缓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去做变性手术吗,现在睿景他爸爸也不再担心被人知道你这怪物的身体而阻止你去做手术了。两百万只要你有了这笔钱,立刻就可以变成真正的男人了,你,不想要吗”
他就在奇怪,以他的家世,根本就不必担心没钱,也不必担心会找不到权威医生。原来,一切的原因都在这里夏童的呼吸变得急促,夏泽章,原来一切都是为了你那所谓的面子啊
夏童因为愤怒而改变的神色让胡丽误以为自己找到了切入口,更加诱惑道,“夏童,只要你别再勾引纠缠睿景,这笔钱就是你的了你不想要吗”
“呵,呵呵。”夏童突然笑出声,带着浓浓笑意看着胡丽,说道,“你一直都知道他对我的心思吧。”
他在夏家与夏睿景吃宵夜的那晚,她就站在转角处监视。那时他就隐隐有预感,胡丽之所以不喜欢他,在他与夏泽章翻脸时竭力挑拨,一部分的原因是他也可以分夏家的财产,另一部分,却是知道夏睿景对他的欲望。
既然这么不放心他,那这段时间她肯定会多关注一些,自然也就会知道夏睿景叫人监视他,这几天来与他亲近的事情。
所以之前在学校时,他才会在夏绯眼前做出与夏睿景关系暧昧的举动,就是因为知道胡丽不会希望,甚至于是恐惧夏睿景对他的欲望,所以才借着夏绯的嘴告诉她。
毕竟以夏睿景对这具身体的欲望,如果他真去勾引的话,后果哼哼。
胡丽的脸色顿时变得狰狞。见状,夏童继续说道,“好吧我跟你说实话,我确实是想报复你们。本来我是没什么有效办法的,但偏偏你那个乖儿子正好跑到我跟前,你也知道,他还找了人住在我隔壁,嘿嘿,既然他这么有心,我当然不可能放过啊。”
胡丽听得直咬牙,在她理智即将消失,从贵妇变做泼妇的前一秒,夏童接着说,“但现在你是来了,那我的计划自然就得改改了。”
“别想狮子大开口不然我就当我儿子找了个情妇,没什么大不了的。”
见胡丽如愿平静了下来,而且还知道出言警告对手。夏童将嘲讽掩在眼角。“放心,我只要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
“送我离开这里。”
胡丽眼中精明之色一闪而过,看了眼虽然强作平静,但扔难掩紧张的夏童,眼睛一转,笑道,“你不要这两百万,只是要我送你离开”
夏童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还是太急促,引起她的怀疑了。强定心神,斜眼看了眼胡丽,漫不经心地道,“我可不像你儿子那么变态,软绵绵的女人不喜欢,偏偏去喜欢男人,还是自己的弟弟。”看了眼胡丽又变差的脸色,顿了顿又道,“至于钱嘛,我自己会赚,夏家的脏钱,我还真不想要。”
胡丽虽然被夏童借机骂自己儿子的事气到,但先是得知他喜欢的是女人,后又听到他确实不要这两百万,心里早就乐开花了,也不再理会刚才那一点点疑惑,笑道,“这样最好。说吧,你要去哪,我叫人送你。”
“去哪不是最紧要的。”夏童看着她的笑脸,慢慢道,“最主要的,是你有没有本事让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众人眼中消失。”
停顿了下,截住她想要说的话,“你那个儿子有多大的能耐你也是知道的,我要是不见了,他肯定会发动所有的力量去找我。你如果没本事做到天衣无缝,那就最好别答应。如果我被抓回来”
夏童眼中升起一股决绝狠意,盯着她冷冷地一字一句道,“如果我被抓回来,弄不弄得死你们我不确定,但夏睿景的后,却是绝定了”
随着他犹如发誓般一字一停顿的话语,胡丽狠狠打了个冷战,然后迅速退后一步。这才从彻骨的寒意中清醒过来,讪讪清了下嗓子强道,“就凭你,还少了点能耐。”然后迅速又说道,“这些我都知道,不需要你来担心。”
夏童呵呵笑了声,眼中的狠意立刻消失,变回之前带着点少年特有的纯真,却也充斥漠然的眼神。胡丽突然说道,“既然你不喜欢睿景,那为什么又要故意跟他亲近”
夏童笑得眼如弯月,“都跟你说了,在你来之前我是想要借着他报复夏家来着,只是现在累了,不想继续了而已。怎么,你很想我继续如果你想我也是可以成全你的。”
“明天晚上别出门,等我电话。”胡丽冷冷说了句。
看着她转身开门,夏童很想再次提醒她千万别留下线索,但话到嘴边,又想起之前因为他一时的急促而引起的怀疑,又将话咽了下去。
这时,夏绯也从隔壁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大汉,而那个监视他的女邻居则眼睛红肿,却一脸温顺地站在她身后。
看样子,他不需要担心夏睿景会得到一些他不该得到的消息了。
狭小的楼梯间恢复安静,朝那个邻居点了点头,夏童将门关上。
隔绝一切视线后,夏童脚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幸好
使劲握紧汗湿,一直在忍不住地细细颤抖的手,即使手心一阵阵的刺疼,他也没松开。幸好,他刚才唬住胡丽了明天,只要到明天,他就能看到曙光幸好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夏童一颤,走到床前拿出手机,是个陌生的号码。
不想接。随手将之扔在一旁,夏童将头埋在枕头内。
但铃声一直不放弃地响,夏童叹了口气,接起,“你好。”
“靠死夏童你行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青玉清脆的声音立即在耳侧响起,夏童一楞,重新看了下来电号码,嘴角微扬,笑道,“这可不能怪我,当初你给我的号码可不是这个。”
“不管,你让我打了这么久电话就是你的错”青玉哼了一声,然后解释道,“这是我哥的手机,他克扣我电话费,我就只有拿他的手机打电话了。”
旁边好像有沈青瓷的苦笑声,这个时候,青玉一定是在向沈青瓷皱她那张苹果脸,而沈青瓷则一脸苦笑,但一定是甘之如饴。
夏童轻笑,羡慕他们之间的感情。
“呐你一定要将这个号码也记住了,我以后我会经常用这个号码给你打电话。其实你赚了,知道我哥这个号码的人就算是算上你也就四个呢。”
也不等他答应,青玉又道,“你头还晕不晕脸还痛吗还肿不肿药吃了没有”
“你别一次性撂这么多问题给我呀。”夏童笑道,“我一切都好,药也吃了,就是脸上这痕迹有点碍眼,明天你再帮我请一天假吧。”
“正好我也要去请假呢,交给我了。”
“嗯。”夏童一直在想着明天晚上就离开,以后这几年内两人怕是没机会见面,一直心不在焉,也没去注意她为什么也要请假。踌躇着想问她今天有没有时间见个面时,那边又开口了,好像也带点迟疑,与小心翼翼。“夏童啊,我刚刚才得到消息,马上要跟我哥去参加一个宴会,距离有点远,只怕要两三才能回来,干脆这几天你都不要去上学了,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好吧”
也就是说,他们连这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夏童勉强笑了笑,“好。”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你要在家好好休息啊可别因为没我盯着就不吃药”那边,青玉好像松了一大口气。
“青玉。”夏童张了张嘴,想告诉她自己明天就要离开,但想到沈青瓷就在旁边,又咽了下去,“路上小心。”
“安了”
挂了通话,夏童打起精神整理行李。
14、将行
接近下班点时,夏睿景又来到出租屋。
那时夏童正在买菜,他不知道夏睿景会来,但他打算等下买完菜后打电话给他。他不知道,无法确定,今天晚上那两个畜生会不会来找他,他必须让夏睿景在旁保护。他绝对不能让自己毁灭在这最后时刻。
虽然晚上与夏睿景单独在一起很危险,但既然他现在还在自己面前装好哥哥,既然他想将自己送到那两个畜生手中,那今天应该就不会出现什么强迫戏码。
带着丰盛的菜蔬,才刚走到门口,门就被从里打开,他整个人立刻被人紧紧抱住,差点将手中的环保袋落到地上。
妈的,虽然知道这样一扇破门根本挡不住有心人,但真正面对时夏童还是想爆三字经。
头被埋在那片胸膛之中,歪斜挂在鼻梁上的眼镜因为压迫而刺得皮肤生疼。夏童尽量仰头,辛苦道,“哥”
好一会,夏睿景这才放开双手低头看着眼中蒙上些许水雾,正退后一步与他拉开距离的夏童,“去买菜了怎么这么久”
夏童辛苦地正了正眼镜,有些腼腆地垂下头小声说道,“也不知道你来不来,但怕万一你来了,买得少了你吃不饱,所以买得有点多”
夏睿景的眼神一下就热了,简直想将面前的单薄少年嵌进身体里。伸手将夏童手中的袋子拿到手里,一手拉着他的手进屋,笑道,“你也不怕我不来,这些东西都浪费了啊。”
夏童也没扯回被他握着的手,弱弱回了句,“总比你来了却没东西吃好啊。而且你现在不是来了么。”
夏睿景深深看了眼夏童,“既然我来了,那今天晚上你要是没喂饱我,那可是要受罚的。”
喂你妈啊
夏童腼腆地朝他笑笑,趁着他将环保袋放到矮桌的空档抽回被握的手,低头时狠狠咬合牙齿。b对话怎么听就怎么像金主与情妇间的对话真他妈刺耳。
夏童做饭时夏睿景倚靠在门口,看着他快而不紊的动作,不由兴致上头,边撩袖子边开口道,“我也来帮忙,需要我做什么”
夏睿景给夏童的印象,绝对是那种游弋在上层世界精明的成功商人,就算对方展露在他面前的面孔一直都是温和哥哥的形象,但夏童却只看到他隐在温柔面孔下的黑暗。
像这样的人,绝对跟厨房搭不上边。
夏童楞了楞,将一旁的蔬菜递给他,“那帮我洗菜吧。”
夕阳西下,略微发红的光晕从窗口投进,打在两个各自忙碌的人身上。洗菜对夏睿景这种天之骄子来说实在是不上手,但却甘之如饴。偶尔,在极有规律的菜刀声中不经意偏头,却被旁边那张精致侧脸迷住了目光。
夏童的眼镜已经除去,时不时扇动两下的睫毛因目光下垂而更显纤长,暴露在夕阳下的轮廓美得不似人间所有。
夏童不经意舔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唇,粉色在两瓣唇瓣中一闪而过,夏睿景眼神一热,下腹蠢蠢欲动。
过于火热的目光让夏童握着刀的手紧了紧,嘴角扬起一抹纯憨微笑,侧头疑惑看向夏睿景,“哥”
夏睿景干咳了一声,若无其事地转头继续洗菜,嘴里随口说道,“刀法真不错,以前可没见你有这么好的刀法啊。”
菜刀规律的声音一顿,后又恢复正常,夏童笑着道,“我聪明嘛,而且这玩意多用几次就熟练了。”
夏睿景嗯了一声,并没再说什么。夏童吊在半空的心这才放下。之前他在夏睿景面前这些小细节都很注意的,只是今天太高兴,忘形了。
这种心态不行。夏童反省。
饭后,夏童洗了碗后就准备衣物,与夏睿景说了一声后就去洗澡,本想离开的夏睿景眼睛微眯,又坐回床上,目送他进到那个厨房洗浴间为一体的狭小房间。
夏童从小到大,有个曾经以为已经实现,最后却如同泡沫般破碎的梦想。
他希望有间宽敞或者不宽敞,但一定要属于自己的小屋,屋内一定要有个或爱或不爱,但一定会陪自己到老到死的人。然后与他生一个或者两个小孩,就这样过着柴米油盐的日子。
穿着运动衫,夏童边歪头擦拭头发边走出浴室,一眼就看到将脱下的外套扔在一边,衬衫解开了两粒扣子惬意倚在床头看文件,随性得与平常判若两人的夏睿景。
听到声响,他抬头看了眼夏童,将文件扔到一边说道,“洗完了过来我帮你擦药。”那神情自然得就像是一个丈夫在与妻子说话,随意,却带着亲昵。
正握着毛巾的手微微一紧,夏童嗯了一声,上前两步想伏在床沿,却被拉上夏睿景的大腿,这才成功将受伤的脸暴露出来。
夏童不适地动了一下,然后乖巧地顺从了。微凉的药膏擦在脸上,舒缓了一直隐隐存在的麻痛。
看夏睿景这样子,是完全的主人姿态,如果自己开口让他留下来过夜,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他会留下来。但话已经到了嘴边,夏童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童童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精力一直在夏童身上,自然将夏童欲言又止的神态收入眼中,等了一会,药已涂好,见夏童还是没开口后,夏睿景将药膏收好后主动问道。
“没事。”夏童摇头,他还是无法说服自己与这个人同睡在这张狭小到绝对要肌肤相贴的床上。一个晚上而已,小心点就行了。
知道夏童没有说实话,但见他眉间估计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隐隐惧怕,以为夏童是在想裴杜两人的事,夏睿景也没追问。
夏童,他虽是势在必得,但却不是现在。
等待的时间很辛苦,熬过一个不眠之夜与忐忑不安的白天后,夏童总算等来了胡丽排来的人。
对胡丽,夏童其实也是不放心的。只是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死死抓着面前这根救命草。
半夜,在两个陌生人的带领下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在一个小得只有一个入口的小火车站上了火车后,听着火车轨的呼呼呼啸,夏童长久以来紧绷的神经总算松了下来。
一切顺利得好像是在梦中。
旁边坐着的一个男人一直在吸烟,虽然呛得难受,但在看到对方脸上从眉角到下巴,好像带着浓浓煞气的刀疤后,夏童就绝了劝对方掐掉烟的想法。目前他全身发软,实在没有精力去招惹一个一眼看来就不好惹得角色。
火车中的空气很污浊,特别是旁边坐着个烟枪的时候。
但随着火车的前进,想着自己即将离开那个城市,离开那些恶心的人,夏童还是忍不住深吸了口气,随即,就被吸入肺中的烟雾呛到。
身旁的罪魁祸首很恶劣地笑出声。夏童连瞪一眼对方的精力都欠奉,抱着挎包闭上眼睛养精蓄锐。或许胡丽的能量确实很好,但毕竟胡丽防范的主力重在夏睿景,对于他最想躲的那两个人却完全没有防范。夏童早就打定了主意半路下车,不给任何人留下一点线索。
而且,如果胡丽查出他为什么要离开这里的原因后,不一定就不会打与夏睿景一样的主意。
这样绞尽脑筋,处处防范,没有自己的生活,真累。
夏童舒了口气,幸好,他已经与这样的生活告别。
15、离开
肩膀处突然多了重物,夏童本就只是闭眼浅眠,立刻就醒来了。偏头,却看到伏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正是那个脸上一条大疤的烟枪。
因为挎包里装着的都是些很重要的东西,夏童睡时是抱着自己的挎包伏在火车窗前的小窗沿上,并没有仰靠着座椅,那个男人估计是睡得沉了,整个身子都倒向这边。
那男人的嘴正对着他的脖子,每次呼吸时带着浓浓烟味的热风让夏童只觉像是有毛毛虫在皮肤上爬一样,刚想推开他,耳边却传来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有人在监视你。”
夏童浑身猛地一僵,直觉转头四处查看,肩膀上的脑袋动了一下,像是熟睡间下意识调整位置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一声低低的却带着很明显鄙视意味的声音却在同一时间传到夏童耳中,“原来是个弱智。”
夏童咬牙。他自然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到处查看的话,无疑是告诉对方我知道有人在跟踪我了可直觉动作已经做出,只能半途装作活动颈项,眼睛快速在周围望了一圈,却看不出是谁在跟踪他。
“你怎么知道他是来跟踪我的”打了个呵欠,夏童伏在挎包上做继续睡觉的样子,小声问道。
“现在已经是凌晨二点多了,别人都睡得昏天黑地的,就他,几分钟一个呵欠却不睡觉,看个报纸眼睛却老往这边瞟,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意图呢”
对方调整位置后嘴唇几乎贴着颈侧的肌肤,说话时嘴唇就好像是在皮肤上摩挲一样。无法确定对方是不是故意,但现在有求于他,夏童强忍一脚踢开他的欲望,急问道,“那他坐在哪里”
对方低笑了两声,却没再说话。想到对方没有帮自己的义务,夏童也只能等待。心思急速转动。
知道他今天晚上走的人除了胡丽与她的手下之外就再无他人,这个跟踪的人,百分之九十是她的人,只是,她为什么要派人来跟踪他他离开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吗
夏童不知道,胡丽昨天下午一出夏童的门后,就找人调查了他最近的状况。只几个小时就将夏童与裴杜两人的事弄的清清楚楚,自然就明了他为什么只求离开,而且会那么急促了。
夏童那具身体的秘密她自然知道,她丝毫不怀疑那具身体对男人的诱惑力。既然夏童要逃,就让他逃罢,等他逃出了,当裴杜两家那两个小子找不到人时,到那时,夏童的下落才会卖个好价钱。
打着这个主意,而且自认夏童被她拿捏在手里,胡丽也就不急着去向裴杜两人报信,只派人跟着夏童,一旦到了该用的时候,夏童这只棋子,随时可以取用。
但这一切夏童都不知道,他想不明白胡丽既然那么希望他离开夏睿景,又怎么会派人来跟踪他,但他必须将这个人甩掉,必须
“那个人在哪里”不管是颈侧的呼吸,还是监视他的人,都让夏童寒毛直立,等不下去了,夏童又问了句。
这次,对方终于有了反应,却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吸吮夏童暴露的肌肤,感受夏童猛然紧绷的肌肉,隐忍不敢发作的愤怒,低笑道。“果然很甜。”
夏童牙齿咬得嘣吱直响,被挡在挎包后的双眼充满戾气,只怕下一秒,就会喷涌而出。
“这就算是我帮你的好处。”恶劣地低笑,男人好像睡醒了般抬头,直身回到自己座位前扔下一句话,“左侧靠窗座位上的男人。”
夏童没有随之起身,而是继续伏在挎包上,他必须平复心情。如果不是现在这情况,如果不是这男人对他有恩,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混球
再次抬头时夏童眼中带着点残存的睡意与迷茫,好像还处于梦中一样,他一手擦着眼,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