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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夫传奇录 第16节

作者:花青一品 字数:24925 更新:2021-12-28 23:35:26

    “哎”向明轩一摆手,眼皮子也不抬地撂了一句过来“你是向家嫡子,也是言儿的大哥,责任在此,多说无益,就这样吧。”

    交代好了事情,向老爷也不管那许多,径直站起身来便要往外走,待到向景言身边时又住了步子,低头对着鼻青脸肿的儿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这回该知错了吧既然要在外偷吃,就该知道抹干净了嘴,弄成这般拖泥带水模样,还要家里给你打点身后事,真是白长了那一副好皮囊,就连最像我的这一处优点也浪费了去”

    向景行与向景言哥儿俩登时就在向老爷的苦口婆心下变成了木头。

    “再者说,既然要去招惹,就该知道什么样的能碰,什么样的不能碰,一出手就把自己搭了进去,这不叫风流,这叫愚蠢真是”

    向老爷愤怒了一番,又转头对向景行不耐烦道“我懒得跟他说了,你这个当大哥的来教训几句吧。”说完就背着手走了。

    向景行嘴角抽搐了一下,盯着阖上的门,后知后觉地心道是不是因为父亲懒得管这回事儿,才把这事撂到了自己头上

    低头再一瞧犹在呆滞中的二弟,向景行叹息一声,给他松了绳子,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沉了脸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且再详细给我说说吧。”

    回到兰庭院,向景行还不曾进屋,先唤了玉镯道“夫人呢”

    玉镯福了福身,轻声道“主子回来后就歇下了,方才起来进了些午膳,觉得身子乏,就又睡下了。”又问“大爷可曾吃过午饭了若是还不曾,奴婢便去厨房吩咐一下,做些饭食过来。”

    “不必,我已经吃过了。”

    向景行挥了挥手,打发玉镯退下,便进了屋。打开帐子瞧了一眼,果见小孩儿已然卸了妆,正团在被窝里睡得香甜。

    向景行心道最近宁儿怎这般喜睡,心中却也不曾多想,只脱了外衫上了床,便将小人儿搂到怀里亲亲。一时柔软的身体在怀,向景行烦躁的心绪渐渐沉淀下来。

    似是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欺近,睡梦中的乔致宁又往那温暖的怀抱里蹭了蹭,这才安了心,老老实实地被男人抱着继续睡。

    向景行微微一笑,忍不住去吻小孩儿殷红的唇儿。

    被骚扰得不行,小人儿烦了,闭着眼手胡乱一挥,正打在男人脸上,向景行也不恼,只觉小孩儿实在是可爱极了,怎也不肯放手,却也不愿再去惹他,便搂了乔致宁静静躺在床上,思绪又回到向景言的事情上去。

    向景行总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说不清楚。

    江迎迎被向景言搞大了肚子,江家却只是先送来一封信要求向家给个说法,却没有直接打上门来,或许是为了两家的颜面计,但向景言总觉得对方的态度太过平静;

    而且二弟向景言道是虽曾经与这江大小姐鬼混过,却是已经断了些日子了,算算时间,总觉这事有些过于巧合了。况且那江迎迎不知道与多少男子有染,为何能确定那肚子里的孩子一定就是他的

    再者,江迎迎虽名声不堪,到底是嫡出的江家大小姐,而向景言却是向家庶子,江家态度不明朗,难不成是等着向家主动要求求娶江迎迎,以此来按下这段丑闻不成可是江家果真甘心么

    想到父亲一副甩手不管的模样,再联想到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到自己身上的二弟,向景行突然明白过来父亲大约早已察觉其中的蹊跷,将此事扔给自己除了有偷懒的嫌疑之外,大约也是存了考校自己一番的心思。二弟一直对自己有些不太服气,若是趁此事收服了他,也算是日后当家向府的重要一步。

    况且江迎迎这般狼藉名声,向家虽然比不得江家势大,却也不容这样的媳妇进门。

    一时想通了,向景行眼前就是一亮。

    无论如何决不能让向景言娶了江迎迎进门,若是果真如此,乔致宁的未来向家主母位置不但有可能不稳,将来还不知会生出多少事端。想到这里,向景行把怀中小人儿抱得更紧了些,心中则打定了注意,决不能让小孩儿受了委屈。

    虽是想得通透了些,接下来的事情进展却不如想象中那般顺利。

    向景行一直没找到印证自己想法的有力证据,随着时间的推移,眼见江家的第二封信送到了府里,向景行知道,此事无法再拖下去了。

    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刻,却有一个不速之客找上门来。

    来人是江陵城有头有脸的富商之一,名唤葛俊飞,年届不惑,身材颀长,通身儒雅气派,与普通商人截然不同,见了向景行先行了个礼道“在下葛俊飞,久仰向大爷大名,今日得见尊颜,荣幸之至。”

    态度竟是少见的恭谨之色。

    向景行心下略略诧异,亦然回了个礼道“葛老板客气了。”请人落座后,早有小厮奉上香茶。

    两人寒暄几句,向景行记挂着向景言的事情还没有着落,也不肯与对方绕弯子浪费时间,于是直言不讳道“向某离家数载,数月前方才回归江陵城,尚不曾有机会与葛老板相交,不知今日寻得向某是有何事”

    若不是计较着这人乃是江陵城颇有脸面的大商贾,向景行也不会在这般忙乱时刻来见他。

    葛俊飞微微一笑,道“却是为了向大爷如今烦恼之事而来。”

    向景行闻言心中一凛,向左右使了个眼色,便有侍立于一旁的小厮乖觉退下,又顺手将厅门掩上了。

    还不待向景行开言,这葛俊飞却突然站起身来,向向景行深施一礼,低声道“在下今日前来,乃是希望与向大爷做一笔交易若是向大爷肯将宁少爷送还,在下愿将向大爷目前所烦恼之事一力解决,并奉上宝来商号三分之二的资产作为答谢礼,如何”

    葛俊飞直起身,双目炯然,直视向景行。

    向景行瞳孔猛然一缩,如同豹子一般的锐利视线瞬间刺向对方,令得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的葛俊飞亦是心头一紧,暗叹一句好气魄

    向景行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亦然站起身来,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葛俊飞笑了笑,故意道“在下葛俊飞,乃是宝来商号的大掌柜。若是向大爷觉得三分之二的资产少了,便全部赠送予你,如何”

    、第103章 云开月明

    宝来商号乃是江陵城赫赫有名的大商号之一,与经营香料与香丸的乔家不同,却是以女子惯用的香粉、脂膏、头油、胭脂等物为主,虽然比不得乔家的家大业大,生意却也遍及南方数地,若是论及资产,便是一笔惊人的数字。

    葛俊飞冒然说出这一番话来,便是自信不论何人都会在这突如其来的一笔巨大财富面前动心。即便是真的将整个宝来商号送出,能将宁少爷安然换回且不会生出后患来,葛俊飞也觉得值得,况且在他名下的财产也不只一个宝来商号而已,无论如何,他能保证给宁少爷一个安然无忧的富足生活。

    向景行此刻已然缓过神来,他瞧了葛俊飞一眼,淡淡道“向某不明白葛老板这番话是什么意思,至于宁少爷是哪位,向某却也不认得。”

    葛俊飞眉尖动了一下,笑道“向大爷面对巨额财富也不曾动心,果然气魄宏远不过在下方才也说过了的,除了这个条件,在下还将一力解决目前向大爷正在烦恼的事情,比如江家大小姐江迎迎。”

    虽然心中已有所预感,但被面前这人毫不避忌地说出来,向景行依然颇感诧异。江迎迎与向景言之事毕竟是件丑闻,江家自不必言说,定是按下了的,向景行这边自然也掩下了消息,这葛老板倒也神通广大,却不知从何处得了这个消息去。

    似是看出向景行心中所想,葛俊飞微微一笑,解释道“向大爷不必疑惑在下如何得了此事的消息,乃是因了做生意的缘故,自然耳目就通灵些,况且在下一直关注着宁少爷身周之事,对于此事也便晓得了。”

    宝来商号做的就是女人的生意,与江陵城达官贵族内宅女眷多有交往,这些深宅大院里的事情也便多多少少能了解一些,这个向景行倒是能想通,但是对方一直提出要将宁儿换回去,甚至不惜以宝来商号为代价却又是怎么一回事

    向景行脸色阴晴不定,不肯言语。

    葛俊飞却如同未见,仍鼓动如簧巧舌再三劝说,向景行终于抬首,突然冷声道“你可是高夫人的人”

    葛俊飞闻言虽面色没甚么变化,眸中却是一缕异色闪过,反问道“向大爷何出此言”

    向景行冷着脸看他半晌,突然一笑,道“当年乔家得高夫人下嫁,短短十几年时间成就江陵城一大商贾巨擘,乃是一段煌煌传奇。高夫人虽身为女子,然才华卓著,乔家的崛起大略皆仰仗于此,向某每每想及,心中颇为感佩。

    孰料世事无常,高夫人几年前突然故去,一双儿女天真纯良,骤然失恃,落入受人欺凌无法反抗之境地也是可预期之事,向某于是便想,高夫人这般人物,岂会对此毫无安排”

    说到这里,向景行也不再故作糊涂,直言道“宁儿代乃姐入嫁向府,乔家老爷已对此持默认态度,向某实在想不出除了高夫人的安排之外,还有何人会舍得付出如许大的代价,只为接得宁儿出府向某想象不出,还请葛老板教我。”

    葛俊飞的面色随着向景行的话变换几多,最终皆化为胸中一缕钦佩与感慨,不觉轻叹一记,从腔中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息来。

    正如向景行所猜想的那般,当年高夫人身染恶疾暴毙,心中记挂一双纯真儿女,晓得其父不慈,便少不得要多为乔致静与乔致宁打算一番。无奈高夫人察觉己身不治之时为时已晚,只草草一番安排之后便过世了。

    因了早大半年前便为乔致静择了向家这一门好亲事,高夫人便将主要精力都放在了乔致宁的身上。因了上一辈的恩怨,高夫人晓得自己过世之后,恐怕乔家的家业大半不会落在乔致宁手上,这在小儿子刚出生不久的时候高夫人便有了这种觉悟。倘若她一直身体康健还好,一旦她不在世间,乔博年很可能会借机放弃宁儿这个嫡子。

    于是高夫人早在十年前就做了另一手准备。

    彼时乔博年以为已渐渐将高夫人手中所有产业尽数接手,却根本不晓得有几家铺子早已被高夫人暗中挪出,交由亲信打理,并未曾让乔博年知晓。在乔家产业迅速膨胀的同时,由葛俊飞亲手打理的宝来商号也在迅速积累着财富,只待将来乔致宁一旦无法顺利接手乔家产业,也能保证一世衣食无忧。

    只是便连高夫人也没想到,葛俊飞竟将宝来商号打理得如此之好,以至于如今亦然成为江陵城一大巨贾。

    葛俊飞再次深施一礼,抬头时已是一脸钦佩之色“向大爷果然思维敏捷,聪慧绝伦,在下甚为敬服。”又道“在负高夫人所托,令宁少爷遭此一难已是不该,还望向大爷体谅则个,将宁少爷送还向大爷若行此大恩,在下必铭感五内,不敢或忘”

    向景行淡淡道“宁儿早已是我的人,若要将他送还,那是万万不可能之事,你既然没能护好他,留在这里我自能护他周全。”

    葛俊飞闻言一滞,一时说不出话来。宁少爷深受向景行宠爱一事他早已知晓,对此亦然无可奈何。当初高夫人离世,乔家内宅被随之清洗,高夫人当初留下来的心腹几乎尽数被扫了出去,也就令得葛俊飞对乔家内院之事变得有些耳聋眼花起来。

    及至乔致静与人私奔,乔致宁被迫代嫁,乔家又传出宁二爷染恙之事,葛俊飞方觉此事颇有蹊跷,及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切早已成为定局。葛俊飞多方奔走之后,深觉如今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便寻机找上门来。

    顿了一下,葛俊飞才道“请恕在下直言,宁少爷毕竟是个男子,如今他年纪小尚看不出,以后待他长成却又如何再遮掩下去还不若向大爷将宁少爷送还,在下必如方才所言诚意回馈,还望向大爷三思”说完,再次拜去。

    向景行垂眸瞄他一眼,淡淡道“如何回护宁儿的周全向某自有打算,且不劳葛老板费心。再者,”向景行唇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慢声道“你虽是高夫人的人,却又如何能保证将宁儿带出去之后会好生待他”

    这话却是有些强词夺理了,葛俊飞既肯费那般大的代价将乔致宁接回,怎可能会亏待了他。但葛俊飞此刻根本无暇计较此事,因为向景行接下来的话险些将他惊得一个踉跄。

    只听向景行道“听闻葛老板如今已是年过不惑,却一直未曾娶亲,孑然一身,只肯将精力尽数付与生意之事”这件事在江陵城广为人知,便是向景行也曾无意间听过,只是如今想来,估计是别有一番缘故在其中了。

    “若是葛老板不愿娶亲之事与向某私下所猜想之事一致,大约向某真的可以放心将宁儿交予你手。”

    向景行这番话说得可以说是十分不客气,只他身份在此,葛俊飞也只能听着。况且他虽开初略略尴尬了几分,不过片刻已然平静下来,只束了手略笑了一下,坦然道“在下的私事不足为人道,只是乔博年待高夫人有亏却是明眼人都瞧得到的。在下虽无那般福分得以继续追随于高夫人身侧,但她的儿女在下却是势必要尽全力回护的。”

    向景行听了这话,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暖意,他笑了一笑,道“葛老板果然是个爽快人。既然如此,向某也就不绕弯子了。”

    伸手示意葛俊飞坐下,向景行道“宁儿我是一定会留在身边好好待他的,葛老板不必担忧宁儿会受委屈关于这一点,想必葛老板已经从玉镯那里证实过了吧”

    葛俊飞闻言只一笑,也不反驳。向景行心下了然。想起玉镯几次欲言又止的模样,终于明白其中缘由何来,又一想,恐怕宁儿也不定晓得些什么,只从来未曾对自己言语过。想到这里,不禁心下暗恼难道自己便这般不被信任么

    脑中虽有万千念头闪过,向景行面上却不动神色继续道“葛老板若担忧向某食言,何不将宝来商号归于宁儿名下,继续由葛老板打理,而非送予我向景行,这样也给宁儿多一些保障不是么再者”向景行笑了一下,唇角的弧度带了些危险的意味“乔家这般待高夫人与她的一双儿女,葛老板便没有什么想法么”

    葛俊飞闻言瞳孔猛然一缩。

    若是方才向景行的言语尚没有令他改变主意的话,这后一句话却令他心底蠢蠢欲动起来。往昔多少年累积的不甘、怨怼、怒火与奢望在这一刻全然涌上心头,令葛俊飞向来儒雅的气质也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他想起第一次见高夫人时的场景,那袅袅的茶香与素白的玉手,耳珠两点翠色,回首间便令他失了魂。

    他从来不敢在高夫人面前露出半点异色,只怕亵渎了她。而在高夫人故去的今日,他还想为她做点什么。

    并非未曾起过与乔家敌对的心思,只是力有不逮。

    而如今有了向家大爷的支持,葛俊飞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默认了向景行的提议,只最后提了一个要求“在下想见宁少爷一面,之后再给向大爷一个明确的回复,可好”

    向景行没有犹豫,当即点头道“好”

    晚上向景行回兰庭院陪乔致宁吃饭。小孩儿见了向景行开心得紧,腻歪在他身边央着男人给他剥虾吃。向景行也宠着他,把小孩儿喂得肚皮滴溜圆,又凑在一起私语一番,行止间亲密极了,看得一众伺候的丫鬟们脸红不已。

    向景行笑了一下就把丫头们打发走了,回头抱了小孩儿就扔到了床上。乔致宁也好久没与自家行大哥亲热了,也不扭捏作态,便缠在男人身上求爱爱。

    向景行搓弄了小孩儿一番便把自己深深地埋进了小人儿身体里,也不肯动作,只捏了小孩儿下巴抬起来,故意冷声道“宁儿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小人儿这刻正涨红着脸使劲吸气,努力适应体内那蠢蠢欲动的庞大物件儿,根本分不出神来听他说什么,只能在男人身下哼哼着扭来扭去。

    向景行被小孩儿扭得气血翻涌,差一点就要忍不住缴了械,好不容易忍住了也没了逼问的心思,便直言问道“宁儿可知宝来商号的葛俊飞”

    宝来商号的葛俊飞

    乔致宁在一片混沌中好不容易记起了些什么的模样,模模糊糊胡乱点着头儿道“嗯记得。我母亲临终时说过,如果家里有什么事,就找李嬷嬷外面有什么事情,就找宝来商号的大掌柜葛俊飞”

    “你找过葛俊飞么”

    “没没有”

    “那玉镯有没有跟你说过他”

    “也没没有”

    向景行重重地动作了一下,小孩儿尖叫一声,崩溃道“真的没有”

    李嬷嬷早早就被打发出乔家内宅了,乔致宁往后再也没有见过她。而宝来商号的大掌柜葛俊飞乔致宁却是从来没有接触过。一是他没怎么有跑出去的机会,二来所谓外面也确实没什么事情可以去找葛俊飞。待进了向府,就更没什么机会出去了,乔致宁又安心呆在向景行身边,自然也不会费事动那些脑筋要去找别人。

    向景行被小孩儿刚才下意识夹了那一下忍得额头青筋暴起,见小孩儿确实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也不再为难他,更无意再折磨自己,自是按着小人儿好一番横冲直撞。

    乔致宁刚开始还红着脸努力跟上向景行的节奏,可是很快他就开始在男人身下拼命推拒挣扎,嘴里模模糊糊地喊着“痛痛痛”

    向景行开初还以为自己的动作过于粗暴,自是放柔了力度慢慢律动,又温柔亲吻小人儿的额头和红红的唇儿,却没想到小孩儿只是一个劲儿叫“痛”。

    向景行无法,只好从他身体里退了出来,摸着他汗湿的额角和脊背,柔声安慰着,又问他哪里痛。

    小孩儿好一会儿才能缓过来,白生生的小手儿搁在小肚子上,皱着眉叫“这里痛好痛”

    向景行皱了眉,给小人儿检查了一番,发觉并没有把他弄伤,又想,难不成这几日天冷,小孩儿受了凉因而肚子痛便披衣起床唤了热茶进来,给小孩儿喂了几口,又给他揉揉肚子,乔致宁这回方才好了。只是仍旧没什么精神,偎在男人怀里蔫蔫儿的。

    该是明日里请大夫过来瞧瞧才好。

    向景行这般想着,这时也没了亲热的兴致,给小人儿盖好被子,略略收拾了一番便睡下了。

    一夜无话。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忙了个底掉,没空过来更文,老花今天就多更一点字数,顺便加点肉渣渣咩哈哈哈哈我家宁宁要生娃娃咧咩哈哈哈哈

    、第104章 云开月明

    第二日,玉镯照例敲了主子的门,先金燕丹桂她们之前提了铜壶巾帕等物进屋,伺候乔致宁起床梳洗。

    刚一进门,却见小主子正披散着头发滚在向景行怀里撒娇,嚷着不要看大夫,喝很苦的药。玉镯不由得就吃了一惊,忍不住盯住乔致宁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一会儿也顾不得规矩了,只急急问道“小主子可是身上不舒服”

    小孩儿登时就红了脸,把脑袋埋在男人怀里作鹌鹑状,既不回答也不肯抬头,直恨不得要闷死自己的样子。

    向景行似笑非笑地瞄了玉镯一眼,示意她不须多问,只将小孩儿从怀里挖出来,无奈道“宁儿这般怕吃药么”

    小孩儿猛点头,又嚷嚷“不看大夫,不吃药”自小乔致宁最怕的就是那些背着药箱,满身苦药味儿的大夫,只要一见了他们,母亲和丫鬟姐姐们就会逼他喝苦药,小孩儿实在是喝怕了。

    “那宁儿还痛么”

    “不痛了一点也不痛了真的”乔致宁急忙挺胸凸肚作精神状,以显示自己身体有多么强壮。

    向景行有些啼笑皆非,一时又瞧他活蹦乱跳的样子,也不见昨夜的萎靡状,心道罢了,恐怕小孩儿那点痛楚不过是着了点风吧,若是又不舒服了再请大夫也不迟,便允了小孩儿不看大夫不吃药的请求。

    乔致宁终于放心了,笑眯眯地贴上来在男人脸上“啾”了一下。向景行摸摸脸颊,无奈地揉了揉小孩儿的发顶。

    玉镯在旁边仔细瞧小主子的样子,发觉他气色好得很,一点不见病容,一时也便放了心,便笑着轻声道“小主子,奴婢服侍您更衣洗漱吧。”

    乔致宁便下了床,任由玉镯伺候。

    向景行在旁边瞧了一会儿,突然道“宁儿,今日带你去普济寺上香如何你好久不曾出门了,我们进了香之后,再带你在城里四处逛一逛唔,顺便见一个故人。”

    小孩儿一听就兴奋了,连连点头道好。上香他是没什么兴趣的,不过在城里逛一圈却是一定要的,至于最后那一句话

    乔致宁眨巴眨巴雾蒙蒙的大眼睛,脑袋上冒出一个大问号“对了行大哥,你说要去见一个故人去见谁”

    向景行意味深长的目光扫过给乔致宁盘好了发,正在戴一只玳瑁头饰的玉镯,慢声道“我带你去见宝来商号的大掌柜葛俊飞”

    “啪”的一声,还不待乔致宁回过神来,玉镯手中的头饰已然掉在了地上。她在小主子诧异的目光中跪了下来,在向景行面前垂着头,半晌方道“玉镯有错,请大爷责罚”

    乔致宁不明白了,葛俊飞他还记得,昨夜向景行还问过他来着,不过玉镯干嘛听了这个名字就跪下来认错呢看了玉镯半天也不见她说话,小孩儿只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一脸面无表情的向景行。

    玉镯入府数月,深深晓得向家大爷有多么心思通透,眼见他在自己面前说出这番话,便晓得他们俩已经见过了,并且,事情并未如自己所想那般顺利。

    向景行淡淡道“玉镯,你是宁儿的人,如今又是贴身伺候的,若无什么大错,我本无意敲打你,只是你既进了府便该明白,宁儿是我的人,任何人都别想打他离开的主意,便是你一心想着为了你家主子好,生了这种心思我也容不得你留下”

    玉镯听了这话登时慌了神,急忙磕下头去,颤声道“大爷明鉴,我只是担心小主子而已,并没有别的心思,还请大爷不要撵了奴婢出去”

    “好了”向景行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冷声道“我知道你没生什么坏心思,否则今日之后你就再也见不到宁儿了机会我只再给你一次,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收了,好好伺候宁儿护了他周全才是正理。若然再犯,便休怪我不顾忌情面”

    玉镯眼眶一红,便有泪珠儿滚下来,却也不敢伸手去擦,只讷讷应是不迭。

    乔致宁在旁侧看得糊里糊涂,隐约晓得玉镯犯了错,却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犯了向景行的忌讳,待得想要求情,却见男人并没有怎么为难玉镯便放了手,如此也便安了心,毕竟玉镯素日里待他是极妥帖的,便在旁边试着轻声叫了一句“行大哥”

    向景行转过头,一脸冷意早已消失不见,只起身拥了小孩儿笑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玉镯以后自会好好侍候你,这些个事情不必放在心上。”

    小孩儿这才高兴了,便连方才关于葛俊飞何时成了他的故人一事的疑惑都忘在了脑后。

    玉镯心中暗暗叹息,小主子对大爷该是有多么信任,当初旁敲侧击几番也不见主子开窍,也因了此,玉镯才不敢贸然将与葛俊飞联系上一事告知小主子,照今日这般情况瞧来,恐怕往后小主子更逃不出大爷手掌心了

    真不知这番际遇到底是福还是祸,唉

    早膳小两口儿是在兰庭院一起用的。小孩儿最近好吃好睡,精神不错,胃口也好得很。刚入府那会儿,一餐早点不过大半碗粳米粥,两个鸡子大小的咸饽饽就够了,如今连喝了三碗粥,又吃了不少点心小菜,方才意犹未尽地停了筷子。

    向景行只当这些日子小孩儿正在长身体,免不了多吃些,也不曾放在心上,只惊吓坏了一旁伺候的丹桂与金燕等人,便连玉镯也有些担忧之色。

    出门前玉镯给小孩儿换衣裳,一边给小主子束腰一边皱了眉轻声劝说道“主子,你最近还是尽量少吃些罢,这么个吃法,脸上胳膊上也便罢了,倒也不觉得如何,单单这腰腹实在是比以前粗了许多,仔细看看,穿衣服都瞧得出来一些呢。”

    眼下已经入了冬,虽然江陵城地处南国并不怎么冷,一年当中也不过年前年后冷那么几天,但乔家这般富贵人家,每一季总要做些新衣裳给各个院子里的主子丫头们的。玉镯一手揽了乔致宁的衣衫鞋袜,开初是改了乔致静的衣物给小主子作女装,及至后来新做了衣裳,也是她给主子量身,别人轻易近身不得。所以乔致宁的体型变化她一清二楚。特别是这一个多月以来更是明显,开冬时分做的新衣,如今穿起来已是有些紧了。

    乔致宁原本还不当回事,不曾放在心上,不料在旁边随意翻书的向景行耳尖听了这话进去,便起身揽了小孩儿的腰,用一双大掌量了量,又捏捏小人儿腰间软肉,只把乔致宁痒得不行躲着到处跑,方调笑道“玉镯说得不错,宁儿怎生胖了这许多呵呵,宁儿原本的小细腰儿跑哪儿去了难道藏起来了不成”

    小孩儿不跑了,眨巴眨巴大眼,皱了小眉头跟人求证“真的胖了许多”

    向景行只是笑,玉镯一脸不忍说实话的尬尴之色。

    乔致宁泄气了,暗下决心准备减肥。

    可是他的决心并没有持续多久,从普济寺上了香回来,在城里逛了不过小半个时辰已是饿得肚子咕咕直叫,拉着向景行的衣襟嚷嚷着要吃午饭。

    向景行也不戳穿他清早出门时在马车中郑重发出的要节食的豪言壮语,笑眯眯地领着小孩儿和几个丫鬟小厮便往城中一处大酒楼施施然而去。

    吃饱喝足,小孩儿窝在男人怀里直哼哼,一副悔不该当的懊恼表情,向景行逗着他玩儿,笑得肚子暗痛。

    直到逗得小孩儿差一点恼了,向景行方才住了口,揉着小孩儿的发顶给小家伙儿顺毛。两人正黏黏糊糊地偎在一起说话儿,便听雅间外有人敲门,却是小厮徽墨的声音,道“大爷,夫人,那人到了。”

    向景行顿了一下,道“知道了。”说话间已是正了脸色,将怀里的小人儿拉起来,轻声道“宁儿,人来了,你且见他一面吧。”

    小孩儿眨巴眨巴大眼睛“是那个葛俊飞”

    “是。”向景行抚了抚小人儿鬓发,柔声道“他是你母亲信任的人,对你没有恶意,这一回只是想见见你而已。”

    乔致宁不太明白葛俊飞为什么要见他,但是向景行这么说,又提到了最疼他的母亲,也便没有抗拒,任由向景行带着他出门,进了隔壁的一间雅室。

    向景行并没有留在里面,他将小孩儿带进去,又把跟来的小厮丫鬟们打发到楼底下等着,便独自一人留在方才用饭的房间里静静等待。

    不过一炷香的时辰,门外突然响起奔跑的脚步声,随即门“砰”地一声被大力撞开,一个小身影飞快地跑了进来。

    向景行一怔,下意识地起身,便将那横冲过来的小家伙儿使力抱了起来。

    小孩儿满脸通红,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湿漉漉的,揪了男人的衣襟控诉道“你又想不要我了”

    一边说着,眼泪已经在眼眶眶里打转转了。

    向景行登时语塞。他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他了况且,这个“又”字又从何谈起

    不过乔致宁这个反应,倒是令他自昨日起便有些惴惴然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小人儿还是舍不得离开他的。

    “我没有不要你。”向景行将小孩儿搂得死紧,脸上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来。

    乔致宁才不理他这一套,涨红着脸就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那你还让那个葛俊飞过来带我走”

    向景行眉头一皱“我没让他带你走。”顿了一顿,又加重了语气道“除了我,谁也不能带你走”

    向景行这边抱了小孩儿软语安慰着,门边却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儒雅的中年人,正静静地瞧着两人偎在一起的身影,眼神说不出的复杂,正是葛俊飞。

    向景行抬头看过去,眸中闪过一抹厉色。

    葛俊飞自知方才在乔致宁面前失言,只好苦笑着躬身一揖,作为赔罪。

    向景行唇线锋锐,鼻中冷冷哼了一声“葛老板好大的忘性,难不成昨日的话,经过一宿便忘了个一干二净”

    葛俊飞苦笑道“此事是在下的错,向大爷发怒也是情理之中不过经过这一遭,在下确然死心了。以后还望向大爷善待宁少爷。”说完已是深深躬下身去施了一个大礼。

    向景行面无表情道“此事不必你多操心,这是我的事,总不可能让宁儿受了委屈去。”

    乔致宁偎在男人怀里,看了葛俊飞一眼,垂下头不说话。

    葛俊飞见乔致宁这般反应,心中一时不知是何滋味儿向景行果然好手段,竟令得宁少爷这般依恋于他只希望,以后向景行能待宁少爷好些

    从袖袋中掏出一个小小的荷包儿,葛俊飞上前几步递过去道“言二爷之事,却是与此人有关,向大爷看一眼便晓得了。”

    向景行明了,接过那荷包儿,也不打开,揽着乔致宁与葛俊飞道别。

    一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呆立于当下的葛俊飞方才长长吁出一口气来,半晌,又叹息一记。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字数没能控制好,呜呜这个故事会比上个故事稍微长一点点俺真的是很努力去控制了,歪倒泪目

    另外,灰常感谢 南瓜豆豆 亲给俺扔的地雷,软妹子推倒调戏之咩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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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5章 云开月明

    “大哥大哥呃”

    向景言等不及丫鬟通报便兴冲冲地闯了进来,却正瞧见大哥向景行揽了大嫂乔氏要去尝她嘴上的胭脂,两人正黏糊在一块儿,气氛旖旎得很。向景言冲了进来,下一瞬已是傻了眼。

    玉镯和丹桂方才没拦住,这刻气喘吁吁地一同跑了进来,见到向景行瞬间黑了的脸,跟言二爷一同缩了缩脑袋。

    乔致宁呆了一下,下一刻已是小脸儿红透,一把推开向景行,便顶着一个冒着烟儿的小脑袋跑里屋儿里去了。

    他向来随性惯了,在人前还好些,一旦只有向景行在他身边就回复往昔的小孩性子,这一回只当没人,便放心与向景行厮混,却不料下一刻就被人撞了个正着。

    好在如今青天白日的,仍旧好好穿了女装,若是被人撞见一身男衫可就糟了。

    向景言还在尴尬,兜头就飞来一只尚余了茶水的茶盏,他也不敢躲,任由向景行泼了他一身的茶水。茶盏落了地,也碎成了八瓣儿。

    向景行怒气未消,老羞成怒道“镇日里咋咋呼呼的,像个什么样子在我这里也就罢了,到了老爷太太那里,你也这般不成体统,难道想要吃鞭子不成”

    向景言讷讷,不敢回话。

    往日里大哥教训他,向景言还会不服气,甚至暗中记恨,如今经过江迎迎一事,他是什么怨气也没了,心甘情愿任由大哥发作。

    江迎迎虽出身高门,却实实在在是一块破抹布。与多少纨绔子弟厮混也便罢了,后来不知怎么迷上了一个戏子,还不小心有了身孕。这件事情在江家闹出来,江文几乎气死,一面要将那戏子打死,一面又急忙书信告知兄长。

    哪知那江迎迎倒也性烈,道是若要把那戏子打死,自己也便不活了,又坚决不肯打掉胎儿,一心要与那戏子厮守。江文没办法,与兄长商量一番之后,不知怎么想出一个计谋来。道是从与江迎迎有过过往的人当中选出一个差不多的人来与江家结亲,先保住江家的名声和江迎迎的命来,又扣住那惹事的戏子,以此迫得江迎迎答应出嫁。

    而不幸的是,向景言便是那个被江家两兄弟选中的人。

    一来向家虽非豪族,却也是在江陵城有头有脸的人家,江迎迎下嫁并不算嫁得太差。其地位比江家低些,也方便掌控;二来向景言虽风流成性,声名不怎么好,但样貌极佳,除了风流也没什么太大的毛病;第三则是看中向景言的庶子身份,即便江迎迎已闺誉全无,嫁入向家不会占着向家未来主母的身份,也不会毫无转圜的余地。

    就是在这番计较中,向景言成了那戏子的替罪羔羊。

    江家为了此事事成,将那戏子藏得极深,任凭江迎迎如何闹也找他不着,可偏偏的,却被葛俊飞的心腹下人无意间探到了藏匿之地,并经由葛俊飞之口告知了向景行。

    于是向景行便堂而皇之地将那戏子从藏身之地挖了出来,并送到了江家府上。

    一番鸡飞狗跳之后,向景行便施施然离开了。

    剩下的官司,便由江家人自己打吧,好歹自己好心没有将此事亲口宣扬出去,至于其他人暗地里会不会传得满城风雨便不是向景行愿意去管的了。

    江家豪族,向来讲求脸面,却做出这般下作之事,被人打上门来戳破这番谋算,江家自要做出些补偿。

    于是早先因错被除了生员之籍的向景言轻而易举地拿回了秀才身份,江家不少田产铺子也暗暗转到了向家门下。

    向景行为了此事前后忙了许久,向景言晓得大哥全力帮助自己之时几乎不敢置信。毕竟当初之所以将希望都寄托在了与自己一向不和的向景行身上,实在是他已无法可施,父亲又根本撒手不管此事,鬼混归鬼混,而他是绝对不愿意娶江迎迎为妻的。后来一旦晓得了事情经过,大哥果真帮自己摆平了此事,还意外拿回了生员籍,向景言呆了半晌,便在书房里嚎啕大哭。

    今日好不容易晓得大哥回了兰庭院,向景言便急匆匆地赶过来道谢,却不料进门便撞到了大哥与大嫂的亲热场面,向景言几乎尴尬欲死,站在当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好不容易结结巴巴地将一腔感激之情悉数倒出来,向景行也没有多说什么,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只眼神柔和了些,叮嘱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做事该有些分寸。过往的事情也便罢了,如今往后再这般混下去,谁也再帮不了你。如今既已拿回生员籍,便好生读书发奋吧。”

    若是往日有人对他说这番话,向景言绝对听不进去,更遑论他向来厌弃的大哥向景行了。但如今与往昔大为不同,向景言也似一夜间晓事了许多,对大哥也终究心服了,闻言握紧了拳,郑重地点了点头。

    从此以后,向景言果真开始发奋读书起来。

    向景行对此颇为满意。毕竟他虽不怎么待见这个二弟,却也不会不顾及兄弟之情对他随意打压,何况他们一脉相承,并非单纯的喜恶便可从此泾渭分明的。

    经过此事之后,向老爷便彻底做起了甩手掌柜,将府内大小事务全扔给了向景行。向景行虽是暗中叫苦,却也知道老爷的那一关,已经过了。

    而柳夫人也对此十分满意。毕竟江迎迎一事闹出来,也令她面上无光,更不用提要将江迎迎那般女子迎娶入府了,内宅势必会乱成一团。而向景行干净利落地将此事了解,收服了向景言等一众兄弟姊妹,从此地位更加稳固,柳夫人自是欣慰不已。

    很快便是年关。

    向景行回府的第一个年过得极其忙碌。府中的迎来送往,人情关系向老爷只肯嘴皮子动动,其他都扔给了大儿子来做,自己镇日里笼着手儿到处晃悠,悠闲得紧,偶尔需要他出面之时方肯高抬贵脚迈到前厅露脸一二。向景行开初还有些怨言,后面干脆也就不指望了,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内宅里的柳夫人也忙得够呛,加之四姐儿的亲事定了,再过一年就要出嫁,自然也需要开始准备嫁妆了。柳夫人有心教乔致宁管理后宅,便把小孩儿叫到了身边带着,口里眼里教着。乔致宁虽然不愿意管这些事,但心里始终有点害怕这个眉眼间藏了锐利的“婆母”,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学习一二。

    向景行晓得了这事儿心疼得紧,便嘱咐小孩儿去椿萱院时带着玉镯和丹桂两个,这都是忠心的,往后抬举她们帮主子管事儿便罢了。

    乔致宁听得明白,心底松了一口气。从此再去见柳夫人,势必要带着两个大丫鬟。玉镯和丹桂也都是聪明的,暗暗揣摩出了主子的意思,从此更加用心。

    一番忙乱过后,终于到了元宵节。

    一家人吃过团圆饭后,向景行搂着小孩儿回兰庭院,洗漱一番上了床就去扒小孩儿衣裳。

    乔致宁被剥了衣裳也不觉得羞耻,心底留恋这种与向景行的亲密行为,便紧紧贴在男人身上,爱娇地蹭着,眨着一双润湿的眸子着迷地瞧着他。

    自向景言出事之后,紧接着就是年关,向景行每日诸事缠身,已许久不曾与小孩儿好好亲热一番。加之乔致宁这段时日精神不济,往日里回去,向景行往往只能在床上找到裹在被子里早已睡昏过去的小人儿,心里疼惜他,向景行自然不愿意把他弄醒。

    如此这般,两人甫一贴在一起,竟是都轻易动了情。

    只不过

    向景行摩挲着小孩儿细腻的肌肤,目光却是流连在他凸起的小肚皮上,忍不住俯下身含住小人儿嫩嫩的唇儿,模糊调笑道“宁儿前些时日不是闹着要少吃些么,如何这肚子越发大了呵”

    小孩儿本被揉弄得情动,眸子中的水光微微晃动着,一听这话登时醒神过来,忙伸出小手儿就要去捂住男人的眼睛,羞恼小声儿道“不许看,丑死了”

    “不丑,哪里丑了宁儿这般可爱”向景行咬住小孩儿白嫩嫩的小手儿,一边模糊笑着,一边挺身侵入进去,缓缓动作起来。

    木制的大床“咯吱”晃动起来,帐内被翻红浪,鸳鸯交颈,说不出道不尽的火热旖旎。

    向景行憋得久了,把小孩儿温柔地吃了一遍之后,又换了个姿势,抱着他在怀里,自下而上地狠狠贯穿,又做得起兴,忍不住就握住小孩儿的腰大动起来。

    正弄得舒服,小孩儿却突然去推他,颤声叫着“不,行大哥痛不行,不又痛了”一会儿又尖叫起来“好痛”

    向景行睁开沉溺的眼,面前就是小孩儿煞白的脸,有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滚落,向景行一个激灵,急忙抽身出来,搂了小孩儿急急道“宁儿,你怎么了怎么了”

    小孩儿蜷缩着身体说不出话来,只紧紧攥住他的手微微发抖。

    向景行慌了神,下意识地去给小孩儿做检查,却发觉乔致宁的臀间有猩红的血流了出来。向景行吓坏了,心道难不成刚才忘情失了分寸,把小孩儿给弄伤了

    小心翼翼地探进手指去检查一番,却发现毫无撕裂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

    向景行皱起了眉头,见乔致宁依旧动弹不得的模样,终不敢耽搁,将疑惑压下去立即披衣起床,一叠声地高喊着让人去请大夫。

    作者有话要说唉,夫夫俩都是个迟钝滴抹汗

    、第106章 云开月明

    兰庭院的动静向来都是整个向府的焦点之一,很快,翠松院和椿萱院都打发了人过来问是怎么回事。可所有的丫鬟下人们都被主子叮嘱过,一个字都没有说。最终只得了一个大夫人身体染恙,请了大夫过来瞧瞧,没什么大碍便歇下了,请老爷和太太不必担忧的说法回去。

    因为晓得内情的人都傻了,不晓得内情的却在疑惑这般喜事为何大爷不肯放出消息去呢

    因了乔致宁身体不舒服,向景行便也不顾忌那许多,只给小孩儿穿上里衣放下帐子,便将大夫直接请到了卧房里。

    老大夫姓赵,一大把年纪了,在江陵城极有名气,时常出入达官贵族家给内宅女眷看病,这次若非向家来人去请,他也不愿三更半夜地出诊,更不用提今日还是上元节了。

    赵大夫诊了脉,又问了几个问题,便皱了眉道“尊夫人并未染病,而是身怀有孕,如今已经五个多月了,怎么贵府上居然没有人察觉么”

    一句话既出,向景行和玉镯瞬时就变成了木桩子,其他几个大丫鬟却都一脸惊喜之色,之后便是一叠声儿地跟向景行和帐子内的乔致宁道喜。

    乔致宁被床帐围得严实,也不曾出声,现如今听了这番话也不知是什么反应。

    向景行僵硬地动了一动,涩声道“大夫,您是说宁,不,静儿他有孕了”尾音都颤抖起来。

    赵大夫不疑有他,只当这向家大爷高兴坏了,反应这般奇特,于是点点头,肯定道“是的,尊夫人确实怀孕了。”

    “会不会”向景行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道“会不会出了什么差错我是说会不会他却是是生了病,没有怀孕”

    赵大夫不高兴了,他名气大,年纪大,自然脾气也大,不客气道“向大爷这是说得什么话,小老儿行医这么些年,难不成连个喜脉都会诊错此事不会有假,若你信不过,再请其他大夫来诊一诊便罢了”

    说完,见向景行还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更是来了气“恕小老儿直言贵府上也实在是太不小心了些。尊夫人怀孕五个多月都没有人发现也便罢了,如何这般时候还要忍不住行房行房也便罢了,竟还如此不小心,差一点便要伤了胎儿你们年纪虽轻,却也不好这般作践身体好在没有什么大碍,小老儿一会儿开个方子,贵府上且抓了药给尊夫人好生吃几日便好了。”

    听了赵大夫这一番言语,丹桂等人早已红了脸,玉镯却仍像根木头一样立在当下。向景行更是神魂离体,他甚至不知道众人是如何散去,赵大夫又是如何被送走的。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跪坐在床头,望着半睁着眼发呆的小孩儿发呆。

    乔致宁回过头来看他,慢慢伸出手,揪住了男人的衣领。

    向景行便俯下身去,在小人儿惨白的唇边亲了亲。

    小孩儿望着他,雾蒙蒙的大眼睛里泛着南国小南风特有的湿润气息,一会儿,那湿气更浓了些,竟然熠熠闪光了。小孩儿抖着唇儿,轻轻道“我怀孕了吗”

    向景行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摸摸小孩儿的头发,干涩道“还不确定或许那赵大夫人老眼花,诊错了也说不定”

    你是个男孩儿啊,怎么可能会有孕。

    向景行想这么说,可乔致宁却突然笑了起来,双眼亮晶晶的,他说“我希望我是真的怀了孕,怀了你的孩子”

    他说“这样,我给你生孩子,你就不会离开我,把我丢掉,对么”

    向景行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他想说你还在担心我会不要你了么你是真的不介意么你不怕自己身为男子有孕被人视作怪物么你竟然这么爱我宁愿为我生孩子么你究竟是怎么样想的

    可是最后,他只是抱着乔致宁的肩,闭着眼,在他额上落下虔诚的一吻,低喃道“我不会丢了你,哪怕迷失了我自己直到地老天荒。”

    第二日,玉镯坐在外间屋里,一改往日的伶俐劲儿,任由其他人忙碌,自己只呆呆地坐在那里发呆。

    日已过午,不过大半天的时间,已经有四位大夫先后被请进向府为大夫人诊脉。加上昨日的赵大夫,所有的人都是众口一词大夫人有了身孕,胎儿发育良好,只是需要再调养一番身体为好。

    向景行已经冷静下来,他吩咐下人们送大夫出门,又冷静地打发了了两个丫头去给老爷和太太报喜。

    然后他将玉镯叫进了里屋。

    给老爷太太报喜的事情可是件巧宗儿,丹桂和金燕抢着去了。银燕年纪小,见左右无人,便戳戳旁边的月桂,小声儿道“夫人有喜,我怎么瞧着玉镯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还有大爷模样倒也不能说不高兴,只是也太古怪了些吧”

    月桂比银燕年纪还要小些,可性子更谨慎,听了忙忙捂住银燕的嘴,轻声斥道“要死了,别乱说话主子的事情也是你能乱说的咱们这些个做下人的只要仔细瞧着眼色行事便罢了。”

    银燕撇撇嘴,不屑心道针尖儿大的胆子,用得着这么小心么可到底是不敢乱说话了。

    接到喜讯之后,向老爷与柳夫人齐齐赶到了兰庭院,要去看望一下儿媳妇。只是都被向景行挡住了,道是乔致宁刚喝了安胎药睡下了,两人无奈只好作罢。

    虽说如此,向老爷夫妇依旧对此十分满意。儿媳妇的肚子争气,进门不过半年时间已经有了身孕,又与儿子感情好得很,他们这些为人父母的自然心中欣慰。而这一胎若是个男孩儿,可就是向家的长子嫡孙了,既如此,怎容不得他们不高兴呢

    至于乔氏一直怀了五个多月的身子才被人察觉出蹊跷来,柳夫人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早先天气冷,乔氏穿得又多,虽说后来柳夫人确实发觉她腰腹那处比进门那会儿胖了不少,有些疑心到有孕上去,无奈试探了几次,乔氏若然不懂,若然就是摇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柳夫人也觉得哪有那么快便怀上了,后来也便将这些疑问压下了。却不料居然是今日这般光景

    这般糊涂的一双儿子媳妇呦

    抱怨归抱怨,喜悦却是一点不打折扣的。跟向老爷一同叮嘱了儿子一番,柳夫人便在丫鬟们的簇拥下回椿萱院了。只是回头便差人送了一堆补品药材过院子里来,又给乔致宁补了小灶,专门负责每日的炖品补身之用。

    一时间,乔致宁的地位,在向府中一时无两。

    孰料不过数日后,向景行突然提出要带着乔氏去别庄里住,道是最近不知为何,乔氏夜里总是容易受惊,睡不安稳,大夫便建议最好到安静的地方静养待产,对胎儿大有好处。而且向景行今年八月份就要参加秋闱,正好一边陪着妻子养胎一边读书备考,省得留在府里人多事杂,镇日里没得清闲。

    柳夫人亲自过问此事之后,便爽快地拍了板,让向景行带着乔氏到距江陵城五十里开外的柳梅庄去住。

    柳梅庄是个避暑庄子,南国夏日长,若然无甚要紧事,几乎每年柳夫人都要带着府中女眷去住几个月。那园子又大又安静,景色也好,常年有人打理着可以随时入住,更重要的是,那一大片庄子和田地都是向家的产业,不虞会有不相干的人随意登门,可以落得个清净自在。

    只一桩,如今天气尚有些冷,最好进了二月门儿再走不迟。向景行自然应是不迭。

    离开向府到别庄里养胎待产自然是向景行的主意。向府人多眼杂,乔致宁又怀了孕,如今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兰庭院呢,况且宁儿又是这么个特殊状况,便由不得向景行不多警醒些。

    如今若能去了别庄待产,自然便宜些,也能保了宁儿的周全。既然将事情定下来了,向景行这几日便开始为离开府里的事情做准备,因而变得异常忙碌。

    早先宁儿刚进府的时候,向景行就知道小孩儿天性不喜欢拘束,也讨厌读书,只爱弄那些花儿啊粉儿啊香儿啊什么的,所以从来不肯在这上面拘了他去。后来与葛俊飞结识之后,无意间说起此事,葛俊飞在见识了乔致宁捣鼓出的那些专给向府女眷们用的口脂香粉等物之后居然大奇,道是乔致宁在这方面极有天赋,后来便讨了方子回来制成成品在宝来商号试着售卖,居然卖得极好,远超市面上常见的那些脂膏香粉。

    乔致宁也非常高兴,从此便更加用心地研究这些个东西,甚至因为在香包儿和香丸上颇有造诣被葛俊飞看中,打算在香料市场上也借机试一试水。只是如今出了这么一遭事儿,向景行不愿乔致宁费神,自然要将葛俊飞的计划推后一下。

    当初说动葛俊飞一同对付乔家,向景行是有自己的打算的。虽然对付一介商贾之家相对于向家的底蕴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向景行并不打算全然这般做法。毕竟他宠爱乔致宁阖府皆知,若明目张胆地借由向家名头对乔家出手,总会令人心生疑惑,生出不必要的麻烦来。所以,他需要一个明面上的帮手。

    向景行本已谋划好一切,并暗中接触了几个合适的人选,只是葛俊飞出现了,于是与向景行一拍即合。

    如今要离开江陵城数月,向景行自然要将这一切都安排好,还有其余琐事都要一一安排妥当。时间过得飞快,过了二月二日之后,向景行便带着乔致宁往柳梅庄去了,随行大丫鬟只带了玉镯和丹桂两个,以及墨缕等小厮下人,一行人便奔着江陵城以北而去。

    就在向景行等人离开向府的第二日,有两人途径向宅附近,突然就“咦”了一声,住了步子。

    先停了脚步的是一个面相古朴的中年人,穿一身普通的粗布衣衫,气质有些飘渺不定,十分奇特。站在他身边的则是一个稚龄小童,穿着云锦小袍,梳了双髻,面相生得极好,灵秀非凡。

    见中年人住了步子,那小童不解唤道“师傅,你怎么了”

    中年人蹙眉片刻,嘟囔道“怪了,此物怎么会在这里”

    还不待小童问是何物,却见那中年人伸手凌空一抓,一道白芒闪过,一卷系了红绳的卷轴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若是向景行在这里,他就会发现这只卷轴正是他数月前偶遇乔致宁姐弟,出手相助之后在巷子里捡到的那一副。因为经历过成婚前一夜那堪称诡异的梦境,向景行便将它锁在了箱底里再没有取出来过。

    见小童不解,中年人笑道“这是早百多年前我刚参悟修成散仙之时,因缘际会送给一个老朋友的。上面被我贮了法力,可以圆我那老朋友一个愿望。”

    一晃眼百多年已过,故人早已西去,再次瞧见这副卷轴,由不得这中年人不感慨一番物是人非。

    可还不待他说出什么感叹的话来,却见那小童黑亮的大眼突然微微闪了一记,随即便变成了剔透的火红色,盯着那副卷轴如同涟漪般微微荡漾开,这般青天白日地瞧起来竟是诡异得很。

    “师傅,这个卷轴上的法力已经消失了,不过不是应在你那位老朋友的后代身上唔,该说真是件阴差阳错,匪夷所思的事情。”火红色的眼睛恢复成原本的漆黑瞳仁,小童的面色却变得十分古怪,抬头对着中年人肯定道“师傅,你闯祸了。”

    闯祸中年人不解,却也晓得自己这个便宜徒弟的本事,也不回话,只缓缓展开那副卷轴,便有画面自那点墨不存的空白卷面上一帧帧极快闪过,自这幅卷轴被老朋友收下之后百多年间的历史如同走马灯般在自己眼前飞速闪过,待得看完,中年人的脸色已然黑成了锅底。

    小童“嘿嘿,师傅你闯祸了。”居然让男人怀了孕,以后这孩子生出来定然不是在三界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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