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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家五郎君 第37节

作者:九小二 字数:22484 更新:2021-12-28 23:24:20

    这孩子,干嘛呢

    不过见燕思仁喝完一杯似乎没事的样子,燕新堂又笑呵呵地给燕思仁倒上一杯。

    燕秋尔也没太在意,继续说道“刚开始建花月阁的时候,我就有想过它最终会落入九皇子手中,毕竟那是一个情报组织,虽然刚开始谁都没把它当回事,可如今九皇子也尝过甜头,尘埃落定之后,他又怎么敢将这个情报组织交给别人来管理他会安排林谦进去帮忙,八成也是为了这个。所以我想先将思仁送去花月阁,协助三哥搭出一条林谦他们所不知道的暗线来,待到时机成熟,就从花月阁里分离出来。”

    “那如果就是不给他会怎样”燕浮生一听燕秋尔这话就不乐意了。那是她的兄弟满世界地奔波给建起来的,就算九哥是皇子,也不能捡现成的便宜吧

    听着燕浮生这语气,燕秋尔就知道她是有些不高兴。

    燕新堂想了想,开口道“浮生也别生气,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花月阁做得大了,若是一直留在自己人手中,即使被九皇子信任,也早晚会触及其他大臣的利益,倒不如将它直接交到九皇子手上,由九皇子亲信管理,让花月阁成为九皇子的助力,这样反而对大家都好。至于秋尔与我的劳苦值不值得,就要看花月阁能替我们换来什么了。”

    说完,燕新堂又笑着看向燕秋尔。

    秋尔既然说他有想过花月阁终会落入皇室之手,那他一开始也一定做好了交换准备。

    “确实,值不值,要看能换到什么。”燕秋尔回燕新堂一个微笑。

    “那秋尔想换什么”燕浮生好奇地问道。

    “嗯”燕秋尔思考一番后答道,“换个县侯之位”

    燕新堂和燕浮生俱是一愣,而燕思仁第二杯下肚之后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光听见县侯二字,却没能想到这县侯是做什么的。

    燕新堂回神之后噗嗤一乐,摇头道“秋尔你啊,还真是不贪心,哥哥我还以为你这般大费周章怎么也要混个国公当当吧怎的就要个从三品的县侯”

    燕浮生也开口道“就是啊,他若能成事,大半都是你的功劳,你跟他客气什么”

    燕秋尔耸耸肩,道“不是客气,只是咱们终只是商贾出身,要的多了反倒要给自己惹上麻烦,左右我也不需要考虑后代之事,我觉得县侯的权利不大不小,刚刚好。”

    燕新堂不解问道“你怎么还不考虑后代的事情了呢”

    “呃”燕秋尔摸摸鼻子,不知如何作答。

    晕晕乎乎的燕思仁突然举起手,朗声道“我知道因为五哥嫁给阿爹了”

    包括燕秋尔在内的三个人齐齐愣住,而后燕秋尔嘴角一抽,拿起空杯子就砸进了燕思仁的怀里,道“这臭小子两杯酒下肚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这是什么意思”燕新堂被这消息惊得失去了思考能力,傻愣愣地看着燕秋尔。

    燕浮生撇撇嘴,阴阳怪气道“咱们秋尔啊,不爱娇柔美娘子,偏看上了燕府里硬邦邦的燕家主,还把燕老夫人气了个够呛,不过我瞧着燕老夫人那态度,早晚会给他们俩办了亲事”

    燕秋尔脸色微红,瞪了燕浮生一眼,道“办什么亲事这亲事能办吗”

    “这怎么不能”燕浮生辩驳道,“左右你与燕家主也没错,只是爱上一个人而已,只不过恰巧爱上的是个男人罢了,那既然没有错,就该跟寻常人一样成亲。”

    这什么歪理燕秋尔问道“那成亲的下一步是不是该生子了”

    燕浮生一愣,转头看着燕秋尔,故作天真地问道“那你跟燕家主谁来生啊怀得上不”

    燕新堂终于回过神来,一听那姐弟俩的对话就青筋直跳,道“你们两个在思仁面前诨说什么呢”

    燕浮生和燕秋尔同时指了指燕思仁,异口同声道“思仁睡了。”

    燕新堂一转头,果然见燕思仁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燕新堂扶额,又看向燕秋尔,问道“那我这做哥哥的是该说一句恭喜呢,还是该给你些劝诫”

    燕秋尔举杯,笑道“三哥若是能说句恭喜,弟弟万分感激。”说罢,燕秋尔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那就恭喜你。”燕新堂笑着举杯,也是一饮而尽。

    燕新堂突然感慨万分。

    燕秋尔素来防备着他们,不管什么都是自己去做,然而今日却与他们这般畅谈,将那些一直以来都未曾与他们说过的事情都说了,这让人感到十分高兴。他们终于变成了家人。

    可作为西苑长兄,燕新堂觉得他的未来将充满忧愁。

    、第157章 燕秋尔生日

    天刚擦亮,梁成就敲响了西苑的大门,一脸无奈地向燕秋尔转达燕老夫人的邀请。被强制叫醒的燕秋尔只得一脸无奈地应下。

    燕新堂不理解梁成与燕秋尔的无奈,只是想着远行归来,他去给燕老夫人请个安也是无妨,加之昨夜才知道了燕秋尔与燕生的事情,燕新堂也怕燕秋尔在燕府被燕老夫人刁难,有他在好歹能分散一下燕老夫人的注意力。于是这样想着,燕新堂就勇敢地钻进了马车,与燕秋尔一道前往常安燕府。

    马车上,燕秋尔看了看一脸困倦的燕新堂,叹一口气,道“三哥若想给燕老夫人请安,其实可以晚些时候再过去的,现在跟我一起去了,怕也见不着燕老夫人的面儿。”

    见不着燕新堂不解地看着燕秋尔,问道“为什么会见不到不是燕老夫人要求你立刻前去的吗”

    “唉”燕秋尔长叹一声,“燕老夫人对我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所谓的婆媳关系,燕秋尔这段时间算是有了深刻的体会。

    不客气这又是什么意思燕新堂还是不明白燕秋尔的无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见燕秋尔一脸疲惫,似还很困的样子,燕新堂也没再多问,只让燕秋尔安安静静地闭目养神。

    等下了马车,进了燕府,来到腾远堂,燕新堂果然是没瞧见燕老夫人,反倒是腾远堂里熟悉的摆设叫燕新堂的心中生出了万千怀念和感慨,曾经与燕生和燕家一众管事们在这里议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也曾在这里迎来送往地见过不少人,其中有一些成为了他的朋友,有一些偶尔还能传来消息,可还有一些人的名字早就从天岚国的商界退出,渐渐为人所遗忘。

    今日他燕新堂也以客人的身份登入腾远堂,不知日后他会成为哪一类人。

    “五郎君,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只是”梁成笑着瞄了燕新堂一眼。

    离开燕府之后再回来,连五郎君那般不像是会多愁善感的人都忍不住去燕府的西苑转了一圈,这三郎君才踏进腾远堂就露出了这种表情,想必会更想要去西苑看看他们的过去吧

    “有劳梁管事了。”因为最近燕老夫人总是这样折腾他,所以每次梁成都会在去西苑请他之前先安排燕府的人准备好早饭和茶点,“若不打扰的话,请允许我与三哥去西苑看看。”

    “两位不必拘礼,请便。”如今五郎君也知道关心他自己和主君以外的人了,这半年里可真是发生了不少事情。

    燕秋尔颔首致谢,而后便与燕新堂一同去了西苑。

    两人对常安燕府的构造熟到不能再熟,可以往皆是以主人的身份在这里肆意行走,如今却要拘着客人的礼,不能再随心所欲。

    这条路燕秋尔每次来燕府都要重走一次,直到今日,当初的那种纷杂心绪已经渐渐淡去,剩下的只是一种安然。

    而燕新堂却是离开之后头一次回来,难免激动,走着走着就突然开口道“我从没想过自己竟会有离开燕家的一天,这条路走过许多年,这些风景看过许多年,那样理所当然地以为这里是我们的归处,却不想转眼间就变成了是别人家。”

    走到曾经住过的小院,燕新堂试着推了推院门,却没想到竟然轻而易举地就推开了。燕新堂有些讶异地看向燕秋尔。

    燕秋尔解释道“当初走时,燕生就说过不会动这西苑,但西苑至今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我认为只是因为燕府里的人都懒得管而已。这片地方如今就算是改建,也没什么用途。”东苑剩下的那些人连东苑都住不满,燕老夫人也没胆子将燕家的各路亲戚全都招来,故而这西苑也只能空着。

    听燕秋尔提起燕生,燕新堂的神情一变,犹豫着开口问道“秋尔你与燕家主是是何时的事”

    “呃”燕秋尔一窘,偏头看着燕新堂问道,“三哥问这个做什么”

    “有些好奇。”

    好奇这是要他向兄长汇报爱情史吗

    燕秋尔抽了抽嘴角,含糊道“不记得了,总之离开燕府前就在一起了。”

    燕新堂愕然。那还真是够早的啊那个时候他们都还住在一起呢,怎么就没人察觉到呢

    “要瞒着别人,很辛苦吧”燕新堂兄长爱突然爆发,不自觉地伸手拍了拍燕秋尔的头顶。

    燕秋尔向上瞄了眼头顶的大手,撇嘴道“没刻意瞒着谁,不管是常安还是洛阳,燕家的管事们都知道,秦九他们也知道,商界封家、骆家、岑家、吴家也知道,其他家可能也知道吧。”

    燕新堂的眼角狠狠一跳。合着他们西苑的和燕老夫人是住得离燕家主和秋尔最近的,却是最后才知道的吗这两个人还真是没想着要瞒啊,不瞒着也就罢了,燕秋尔这样一算,他们倒是弄了个天下皆知,真不知是该说这两个人大胆还是傲慢。

    在燕府的西苑里走走停停消磨了半个时辰,燕秋尔与燕新堂才折返回腾远堂。坐在腾远堂里用完早饭,燕老夫人才缓步踏入腾远堂。

    “哎呦,这人啊,岁数一大,睡得就多了。你们两个,没等多久吧”燕老夫人故意摆出一副慈爱的笑脸,眼神中却不乏得意。

    燕秋尔暗自翻了个白眼。燕老夫人常年在鸡鸣时便起身到佛堂诵经,怎的自打知道了他跟燕生的事情,就突然变得能睡了呢连经都不念了她这也不怕长睡不醒了

    然而燕秋尔也只是默默腹诽,面上依旧保持着笑容,与燕新堂一道向燕老夫人行礼问安。

    燕老夫人入座,而后看向燕新堂,问道“老身听说新堂你远行寻亲去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寻亲一事可有了眉目”

    “劳燕老夫人记挂,晚辈是昨日才回的常安,至于寻亲一事随缘吧。”

    这么长的时间,燕新堂虽然没走多远,可仔细算算也快马加鞭地走了不少地方,尤其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燕家西苑的事情早就该传得沸沸扬扬了,若他们的亲生父母想要寻回他们,早就托人打探了,然而那样的人却连一个都没有。

    冷静下来之后,燕新堂也想明白了,他并非没有家人,他并非没有归处,他的家在常安,他的归处在西苑,与血缘无关,那是远胜于血缘的亲情,更不用说在那个家里还有他心爱的女人在等着他,他不能为了自己的事情而让巧娘子受苦。来日方长,一切随缘。

    燕老夫人叹一口气,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该是你的,总会成为你的,不要急,不要贪,更不要执着。”

    “晚辈谨记燕老夫人教诲。”这位燕老夫人除了难伺候点儿,其实还算是好人。

    “嗯。”与燕新堂客套完,燕老夫人才转向燕秋尔,那表情依旧是笑着的,却又与面对燕新堂时的笑容有微妙的不同。

    燕秋尔自然能分辨出这微妙的不同,只以不变应万变地保持着一贯的温和笑容。

    与燕秋尔对视一会儿,燕老夫人便无趣地转开了头。这小子最近越来越皮实了,不管她如何刁难,这小子都不露半点不满。

    “梁成啊,去把东西拿来给他吧。”

    “是。”梁成给了燕秋尔一个微妙的笑容,而后便转身离开腾远堂。

    燕秋尔眉梢一动,猜不出梁成能与燕老夫人合谋做些什么。

    梁成很快就回到腾远堂,回来时手上捧着两个锦盒,那锦盒里像是装着什么贵重的东西。

    示意梁成将东西直接交给燕秋尔,燕老夫人才开口说道“今儿是你生辰,那蓝色的锦盒里,是征儿要给你的礼物。还在府里时,征儿就待你极好,即使走了那么远,也惦记着你的生辰,特地掐算好了时间托人捎回了礼物。

    不过府里的事情征儿怕是还不知道,故而这礼物是送到我们燕府来的。征儿的这一番心意,你便手下吧。

    至于另外一个锦盒里,是老身给你的,不管喜欢还是不喜欢,闭上嘴收着便是。”

    燕秋尔愣愣地打开了两个锦盒,看完锦盒里的东西才想起来向燕老夫人问道“今儿是谁的生辰”

    听到这话,再看燕秋尔那傻愣愣的表情,燕老夫人和梁成皆是一愣。

    看着燕秋尔不明状况的样子,燕老夫人有些心疼了,招手将燕秋尔叫到身边来,燕老夫人拉起燕秋尔的手,轻声道“今儿是七月十八,是阿生在西北雪山上捡到你的日子,便将那日定做你的生日。其实说来那也确实是你的生日,是你的重生之日。

    不管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生的,不管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被丢弃的,打从十五年前的七月十八开始,你便是燕秋尔。

    西苑里,你是唯一一个由阿生亲自捡到带回来的,你在他身边生活了大半年,就那么大点儿,又那么脆弱,他得克制着自己的力气、克制着自己的粗鲁,他得温柔地对待你才能将你养活。

    正是因为这样,你对阿生来说一直都是特别的。兴许,这就是命吧。”

    燕秋尔愣愣地听着,不知该作何反应。

    燕老夫人又叹一口气,松开燕秋尔的手,在梁成的搀扶下起身“快回去吧,回去热闹热闹,今儿是个该开心的日子。”

    燕秋尔转身,对燕老夫人一拜,道“多谢燕老夫人。”

    、第158章 生日的礼物

    傻愣愣地抱着两方锦盒回到西苑,直到西苑的人开始为他的生辰忙碌开来,燕秋尔也对这个被他遗忘已久的日子没什么实感,只有一个想法在心中盘旋今天是他的生日,燕生却不在。

    见燕秋尔一直神情恍惚,燕新堂在燕秋尔的背上拍了一把,笑道“只是知道了自个儿的生辰罢了,也没必要惊慌成这样吧”

    闻言,燕秋尔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两方锦盒,蹙眉道“倒也不是惊慌,只是先前与燕生和梁管事讨论过这件事情,可却谁都不记得,原本以为不会有庆祝生辰的机会了,却又突然得了礼物,这礼物还是从燕老夫人手上得着的,总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燕秋尔转头看着燕新堂,撇撇嘴,一副无所适从的模样。

    燕新堂想了想,道“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而且瞧燕老夫人的态度也算是默认了你与燕家主之间的关系,只是抱不成孙子才想要刁难你出出气吧要我说这点你不得不受着。”

    对此,燕秋尔深表同意道“我也这样觉得,不然三哥以为我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应邀前往燕府去见那个不待见我的燕老夫人”

    燕新堂轻笑出声,道“也是,你小子从来不会吃亏。不过咱们这西苑难得碰上个什么可以庆祝的事情,即使你自己不在意,也让弟妹们乐一乐吧,没什么不好。”

    “也是。”

    燕秋尔将两份礼物送回房间,就恢复了一贯的笑脸。

    西苑里,巧娘子领着仆婢们都聚在厨房里为这场生日宴忙碌,燕新堂、燕秋尔、燕浮生、燕思仁和千无则围坐在院子里,品着香茗,聊一些平日不会聊的趣闻琐事,停课休假的小不点们则围在几个人身边嬉笑打闹。

    待快到晌午,秦九、林谦、青玦和左宁也闻讯赶来,每个人都带了礼物。虽然左宁的到来让燕秋尔感到些许意外,可瞧着秦九的神色,燕秋尔便知道那两人之间怕是又勾搭上了,真是应了那句话,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利益相同的朋友。

    燕秋尔自然也不在意,今儿是个该开心的日子,能闻讯上门给他送上一份礼物庆生的就都是他的朋友。

    才这样想着,燕秋尔就收到了一份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礼物,那是暂住常安的淮安王派人送来的礼物,不是什么用来恐吓的东西,而是一份正正经经的礼物。

    燕秋尔不放心地让千无检查了一下,确定那份礼物上没附加什么要命的东西,才让金豆将东西收起来。

    忽略这一小段插曲,众人在西苑里度过欢乐惬意的一天,无需考虑政事,无需在意商事,或品佳肴美酒,或煮茶听琴。

    然而作为主角的燕秋尔除了快乐,还感受到一丝遗憾。而且已经离开燕府,想必束发之礼也是不会办了,虽然并没有奢望,可对这个十五岁的生辰燕秋尔还是抱有一丝期待的,只是这期待终究还是落空了。

    闹了一天,将到夜禁的时候,这欢宴才散,送走了秦九一行来客,又看过累得早早睡下的弟妹们,燕秋尔才提着一坛酒,一脸落寞地回了房间。

    然而推开房门的瞬间,燕秋尔却愣住了。

    房间里,桌边,燕生的面前只摆了两只空杯,似是一直望着门口等着燕秋尔一般,只要燕秋尔推开房门,就会在第一时间见到他的笑脸。

    “就知道你会带酒回来。”

    听到声音,燕秋尔还是没能回过神来,揉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却发现坐在他房间里的依旧是燕生。燕生怎么会在这儿他不是南下运送兵器去了吗

    被燕秋尔傻愣愣的模样逗乐,燕生忍不住调侃道“精明的燕阁主是怎么了才一段时日未见,就不认得我了”

    “燕、燕生”燕秋尔一脸难以置信地向燕生走过去,连脚步里都透着犹疑不定。

    还从未见过燕秋尔这样的表情,燕生支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燕秋尔,等着燕秋尔走到他的身边。

    见状,唐硕从燕生身后的阴影中走出,向燕秋尔行礼问候之后,便走到房门口,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被关上的房门阻住了光亮,使房间陷入昏暗。燕生早有准备,便有条不紊地点亮手边的烛灯,而后继续看着燕秋尔。

    “我是打算给你惊喜,却没想到你会吓成这样。你当真以为我会错过你的十五岁生辰”

    燕秋尔眨眨眼,茫然问道“你知道我的生辰”

    终于等到燕秋尔走到面前,燕生迫不及待地拉住燕秋尔的手,将燕秋尔拽倒进自己怀里,而后答道“以前是不知道,可事到如今,怎么会连你的生辰都不知道我早就让梁成查了出来,原本连你的束发之礼都准备好了,却不想出了岔子,可押运兵器一事是由皇帝直接下的命令,连周旋的余地都没有。对不起。”

    燕秋尔摇了摇头,又疑惑问道“押运的队伍此时该都出了关内道了吧你是怎么回来的”

    燕生为两个人各斟了一杯酒,低声答道“唐硕手下有人精通易容之术,便让其中两人扮作我与唐硕,跟随队伍继续南行,我与唐硕则提前两日往回赶。只要在真假兵器交接掉包之前赶回去即可。”

    燕秋尔突然叹一口气,咚地栽进燕生怀里。

    燕生的胸口被燕秋尔的脑袋撞得发疼,对燕秋尔此举感到疑惑,低声问道“怎么了”

    “唔没什么。”燕秋尔的身子一歪,直接躺进了燕生的怀里,“只是再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你是真的很爱我。”每次都为了他做这些白费力的事情,还一副乐在其中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说的是哪门子废话燕生摸着燕秋尔的头,笑道“彼此彼此。心高气傲的燕阁主不是也为了我整日去讨好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燕秋尔睨了燕生一眼,道“要是让燕老夫人知道你这样说她,看她不用她那根拐杖敲断你的腿”

    燕生将燕秋尔又往怀里拽了拽,不以为意道“到时候就劳烦燕阁主动用你与鬼医的交情,帮我接上了。”

    “别说那么吓人的事情”燕秋尔瞪了燕生一眼。

    “不是你先说的”燕生轻笑出声。

    燕秋尔冲天翻了个白眼。就算他先说了,也不必非要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吧

    “对了,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燕秋尔一脸期待地看着燕生。

    他绝不是有意刁难燕生,只是燕生既然都回来了,那定是会做完全的准备,燕家主可不会在冲动之下让自己做丢人现眼的事情。

    燕生挑眉,道“我不就是吗你见到我难道不比见到礼物更开心”

    “见到你是比见到礼物开心,可连四哥都有礼物送我,你真的不送吗”燕秋尔仰头看着燕生,眨着眼扮可爱。

    “四郎”听到燕秋尔提起这久违谋面的人,燕生眉心微蹙。

    燕征那厮人不是在回纥吗竟还有心思惦记着秋尔的生辰而且那厮为何会知道秋尔的生辰秋尔的生辰就连燕浮生都不知道,燕征那厮是如何知晓的

    “四郎送了你什么”

    燕秋尔仔细回想了一下,才回答道“四哥送了一把突厥人的刀。”

    燕生不屑地冷哼一声,这才从身后不知道什么地方抓过一个袋子,丢进燕秋尔怀里,道“打开看看吧。”

    果然有礼物燕秋尔两眼一亮,对燕生能拿出手的东西感到十分期待。不过燕生那一声不屑的冷哼是怎么回事对燕征的礼物感到不屑为什么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燕秋尔满怀期待地打开袋子,掏出里面的东西。

    “这是什么”被燕秋尔掏出来的是一对银镯,约有一掌宽,镯子上刻着花纹,可惜光线太暗,看不太清楚。

    燕秋尔探身趴在桌边,将那一对镯子凑到烛火边儿,仔细一看,便发现那对镯子上雕着的纹路是一模一样的,再仔细分辨一下,便瞧出那纹路是一对比翼而飞的燕子。

    燕秋尔一愣,而后转头晃着镯子问道“这算是对我那件大氅的回应又是找顶级工匠订做的独一无二的”

    燕生笑着从燕秋尔手上拿过一个镯子,扣在燕秋尔的手腕上,道“是我亲手做的。”

    “你”燕秋尔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这么惊讶做什么”燕生屈指在燕秋尔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而后笑着问道,“另一个,不帮我戴上吗”

    燕秋尔低头看了看还留在自己手上孤孤单单的镯子,再抬头看看燕生,突然展颜一笑,道“这虽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但若是要我亲手给你戴上,你这辈子可都不许摘下来了。”

    “正有此意。”

    燕生笑。还以为秋尔正经八百地要说什么呢,有关这辈子的承诺,他不是理所当然地全都给了秋尔吗哪还需要这般再三提醒再三确认

    燕秋尔的笑容加深,探身送上一吻,“啪”的一声将那镯子扣在了燕生的手腕上。

    、第159章 世事总无常

    燕秋尔的生日过后,偷偷回来的燕生就又偷偷地离开,抄近路与押运兵器的商队在巴州汇合,在涪州完成了掉包,而后继续南下,由燕生亲自压着兵器送到了淮安王的地界上。

    燕秋尔是不知道秦九等人如何与皇帝说的这事儿,也不知道秦九他们都做了什么,才没让淮安王起疑,总之淮安王似乎以为兵器这一部分的事情依旧按照着他与左家的约定在进行。

    虽然押运的队伍是燕家的,可淮安王似乎认为这是左家的计谋。因此,燕生在淮安并未受到刁难,反而还见到了淮安王的亲信,亲自踏上淮安的地界,也让燕生获得了一些新的情报。

    在淮安呆了半个月,直到兵器的清点与验收工作全部完成,收集完情报的燕生才大摇大摆地离开淮安。

    离了淮安之后,燕生却并没有直接返回常安,而是绕到去了江南杭州,又接了一支燕家商队,依着皇帝诏令,押运一批军粮北上到幽州。

    彼时,滕誉和被掉包的那一批精良兵器都在幽州等着燕生,同时在幽州与燕生汇合的还有吴家的粮草,同样是一批依据皇命调用的军粮。

    燕生在幽州又呆了大半个月,说是清点粮草以及巡视燕家商铺,至于具体是跟滕誉二人合谋了些什么,无人知晓。

    燕生的商队在幽州呆了大半个月之后,又押着粮草启程前往西北凉州。滕誉也乔装混在这一支商队里,一同前往凉州。

    在凉州又停留近一个月,燕生才领着燕家的商队返回常安。

    这一圈折腾下来,燕生回到常安的时候便已是隆冬十二月,只比燕征早两天抵达常安。

    而就在燕生抵达常安城门口的五天前,皇帝下令将常安城外城墙的几道城门尽数关闭,城外人不许进,城中人不许出。原因无他,只因天岚国最重要的城市常安城内起了霍乱。

    这霍乱起于一个月之前,病例在常安城的西南角,住在那里的是常安城最为贫穷的普通百姓,故而起初并没有人在意,只当是谁家的倒霉鬼吃错了东西所以才去阎王爷那儿报道了而已。就因为这样的疏忽导致疫病迅速在常安城的西南角传染开来。

    之后,平康坊清平乐坊中的一位优伶回到西南城区的家中探亲,回到平康坊时才发现自己也染了病,这病一传入平康坊,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入侵了整座常安城。

    所幸,那位优伶回家探病的前后几天,燕秋尔都在花月阁里教导燕思仁处理花月阁的日常事务,故而一从别人口中听说那位优伶的病状,燕秋尔立刻警觉,第一时间联络了秦九。

    为了不引人怀疑,燕秋尔让梁成以归乡过年为借口,安排燕老夫人和燕府众人出城,连带着将西苑的所有人都带了出去。

    秦九得了燕秋尔的口信之后,虽将事情上报皇帝,可皇帝要查办决定耗时太长,秦九与皇帝、燕太傅和林尚书商讨之后,便将让这两位朝廷重臣秘密出城。然而经常于人前走动的燕寻和林谦却要留在常安,以免消息扩散引起恐慌,给有心之人有机可趁。

    不等秦九和燕秋尔做好最后的安排,皇帝便下令封城,同时召燕秋尔入宫。

    “草民燕秋尔燕新堂千无,叩见陛下。”

    “起吧。”皇帝虚手一抬,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燕秋尔,问道,“你就是名满常安的燕五郎”

    燕秋尔微微躬身,回答道“回禀陛下,名满常安不敢当,但草民正是那个燕五郎,燕秋尔。”

    “嗯,我常听齐鸣提起你,那个榆木脑袋可是甚少在朕耳边夸奖谁。”皇帝笑容满面地看着燕秋尔,暗暗将燕秋尔与燕生放在一起作比较。

    燕秋尔拱手一拜,道“草民不才,承蒙齐大夫看得起。”

    “能让齐鸣看得起的,必定都是人才。来,你与朕说说,朕这大殿之上少了些什么”

    闻言燕秋尔眼角一跳,抬起头来环顾四周,在两侧的人群中看到了齐鸣,看到了秦九,看到了林谦,看到了燕寻,还有其他经常出入花月阁的熟客,甚至连左宁都在,可唯独淮安王不在。

    可燕秋尔不确定皇帝想要的答案是不是这个,于是燕秋尔心念一转,道“回禀陛下,草民瞧着陛下这大殿气派威严、金碧辉煌,其中装饰摆设比草民平生所见之殿堂只多不少,可就坐于殿中的人数倒是少了些,让这辉煌显得有几分寂寥。”

    皇帝听后拍着椅子的扶手哈哈大笑,指着燕秋尔道“滑头与那燕生一样是个滑头三句话里两句废话,唯一的一句真话还藏着掖着。就这么怕死”

    “怕死。”燕秋尔毫不犹豫地承认道,“草民只有这一条命,除了草民自己分外珍惜,草民的亲人们也是十分看重,丢了命了结此生事小,让亲人为了无谓的事情悲痛是为不孝不义。”

    皇帝赞许地点点头,道;“嗯,言之有理。朕听说,是你与九皇子说那病会死人,还会传染的”

    “正是草民。”

    “你懂医术”

    燕秋尔毫不畏惧地摇头,道“草民不懂。只是草民自认字起读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书,曾见到过相关记载,只是事出突然,草民也有些慌乱,记得不真切,也不敢妄自断言,只能采取稳妥的行动。事后已与精通医术的朋友研讨过,只是至今未有定论,还请陛下恕罪。”

    “你何罪之有你比朕那些成天出入平康坊却丝毫没留意这样人命关天的大事的大臣们要做得好得多”皇帝气愤地在面前得桌子上猛拍一下,而后缓了缓气,才继续说道,“既然是你知道的病症,又有精通医术之人共同讨论,为何没有定论”

    “这个”燕秋尔犹豫地看了看四周,给了皇帝一个眼神。

    在座的大臣燕秋尔几乎都认识,也知道他们之中大半都已经是秦九的支持者,只剩下小部分的中立者和一些宣称只效忠天岚国的人。可在皇帝面前,他还是要表现得无知些才好。

    果然是个聪明人,难怪会站到楚易的阵营中去并且替楚易出谋划策周旋了这么久。

    皇帝也跟着左右看了看,而后沉声道“你尽管说,今日坐在这里的,都是信得过的。何况此等时机,他们自己的小命都岌岌可危,可顾不上其他事情。与淮安王同道的,都已经溜出常安城了。”

    果然是溜出城了吗希望燕生和滕誉赶得及回来。

    深吸一口气,燕秋尔给千无使了个眼色,而后说道“回禀陛下,有关疫病之事,请陛下恩准草民的友人代草民向陛下解释详细情况。”

    “哦你将人带来了那既然你们也未能得出定论,就让他来跟朕宫里的医官们商讨一下吧,待商讨出结果再来与朕详说。带他们去屏风那边说去。”

    “是,陛下。”皇帝身边的宦官躬身领命,而后就带着千无和一直跪坐在一旁的几名医官去了大殿一旁的屏风之后,不一会儿,就有低语声从屏风后边传来,然而那声音微小,并不会影响这一边的谈话。

    见那边已经开始了讨论,皇帝又看向燕秋尔,沉声问道“听说是你一直在帮着易儿”

    燕秋尔与秦九交换了一个眼神,道“回禀陛下,谈不上是帮,各取所需而已。”

    “各取所需”皇帝将这个词重复了一遍,而后哈哈大笑,“你这小子倒是有趣,给朕说说你们是如何各取所需了”

    燕秋尔笑道“回禀陛下,草民给九殿下金钱上的帮助,九殿下给草民的生意庇佑。”

    皇帝眉梢一挑,笑容微冷,道“那日后,你那生意是不是还想要一国之君给你庇佑啊”

    燕秋尔依旧是笑着,毫不畏惧道“若有可能,自然最好。”

    燕新堂的心肝一颤,此时方才知晓一些长辈是为何夸赞燕秋尔胆识过人了。面对帝王威压依旧不惊不怒,反而泰然自若对答如流,该婉转带过的就带过,该直言不讳的就直言,这岂止是胆识过人,简直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吧

    “哼你是想在国君的庇佑下,做何种生意”

    燕秋尔却是摇摇头,道“没想好。”

    “没想好”皇帝对这个回答颇感意外,好奇地继续问道,“你现在手上的生意不做了”

    “不做了。”燕秋尔毫不犹豫道,“现在手上的生意都将转入家姐名下,当做嫁妆,赠与家姐未来夫家。”

    听到这话,皇帝又是深感意外地一愣。

    燕秋尔的姐姐皇帝也是知道的,正是他那九子的心上人,那二人的婚事也是从太后那儿一路闹到他这儿,让他颇为头疼。只是皇帝原本以为燕浮生与燕秋尔脱离了燕家,就算楚易娶了燕浮生也得不着什么好处,可若燕秋尔肯将那个收集天下讯息的花月阁当做嫁妆那个组织可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啊。

    “你就那么舍得”皇帝将信将疑地问道。

    燕秋尔笑道“有舍才有得。草民以为这深宫内院之中,家姐没有娘家外戚,若再没点儿傍身之物,是行不通的。”

    皇帝轻笑一声,道“你姐姐只要有你在背后给她出谋划策,就能安稳风光一辈子”

    这小子,看得透,算得精,若楚易能得其忠心将其完全纳入麾下,可谓是如虎添翼。如今就连朝堂之上的奸猾之臣也比不上眼前的这小子精明。

    “陛下过誉了。”燕秋尔厚脸皮地将皇帝这话当做夸赞收下了,“但草民并没有插手他人夫妻之事的兴趣。”

    正说着,就有人通报一声后跑进大殿,跪在正中。

    “启禀陛下,燕家人燕家人正聚在明德门前,驱不散。”

    “燕家人”皇帝眉心一蹙,疑惑地看向燕秋尔。

    燕秋尔也是一脸的困惑,看向前来通报之人,问道“是燕家家主燕生还是从回纥回来的燕四郎燕征”

    那人看了皇帝一眼之后,才摇摇头道“启禀陛下,都不是,是是燕老夫人和燕三娘燕浮生等人。”

    怎么是他们

    燕秋尔与秦九对视一眼,困惑不解。

    、第160章 你蒙谁呢

    常安城朱雀大街最北端的明德门外,本该由梁成带领返回临乡的燕家人齐聚一堂,年幼的孩子们都呆在马车里,裹着梁成临时从洛阳采购的冬被,燕府东苑的孩子们还只是不解,而西苑的却都是惶惶不安。

    燕思仁抱着最小的弟弟,一脸担忧。

    听五哥说要让他们与燕老夫人一道回临乡过年他就觉得这事情不对劲儿,他们西苑的都搬出燕府了,这血亲的关系也决裂了,燕家人回本家过年祭祖,与他们何干只是三哥和五哥统一口径,还有梁管事在一旁帮腔,竟是连燕老夫人都蒙混过去了,他们这才稀里糊涂得上了车。若不是燕老夫人半路上回过味儿来,他们现在恐怕都已经到了临乡。

    燕思仁偷偷掀开车窗向外看,却不想寒风迎面,迫得燕思仁立刻关上窗户。

    明德门紧闭着的厚重城门前,燕老夫人、燕浮生和梁成迎风而立,静静地等着。

    守门的将士面面相觑,而后有些为难地对燕老夫人说道“燕老夫人,您看咱们这通报的人已经去了,可从皇城到咱们这城门口一个来回也挺远的,他们没那么快就到,这大冷天儿的,您老去马车里等着”

    比起其他官员,他们这些守城的与燕家可是相当熟稔,若不是还有几分交情,他们早就动手撵人了。只是这隆冬腊月里,燕老夫人就这样站在风里头也不是个事儿啊。

    守城的看向梁成,却见梁成也是一脸无奈的样子。

    燕老夫人看了看面前身穿铠甲的几个人,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老身无意闯城,就老身这身子骨,也闯不成,几位也别跟着老身在这北风里吹着了,赶紧找个地儿暖和暖和去,只是老身我若等不着我家那不孝子啊,心里不安生,在那马车里也闷不住,倒不如吹吹风,消消火。”

    “这”被差遣来应付燕家人的几位将士面露为难。

    梁成上前一步,从钱袋里掏出两吊钱,放进了领头人的手中,笑道“劳烦几位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就行。”

    那几人见了钱又犹豫一下,才对梁成说道“那成若燕家的郎君出来了,咱们就让他出来与几位说说话。不过可千万别让人知道这常安城里出了大事儿,陛下亲自下令封城,若是让人知道咱们放人出入,可是要脑袋搬家的”

    “多谢几位。”梁成躬身一拜,目送着那几个人离开后才直起身,退回到燕老夫人身后,与燕家的这两个女人一起望着面前厚重的城门。

    等了一个多时辰,三个人才听到由远及近的急促马蹄声,紧接着是听不清的交谈声,不一会儿便有人慌慌张张地跑到城门边儿。

    “谁在外边梁成浮生”燕秋尔趴着门缝往外看,却看不太清门外人的面貌。

    燕老夫人的拐杖往地上一砸,怒道“浑小子是你祖母我在外边”

    燕秋尔一惊,不太利索地问道“祖燕老夫人怎的就在外边可千万别着凉了啊”

    燕秋尔话音刚落,就听得耳边“嗙”的一声巨响,是有谁在门上踹了一脚,听这声音判断力道,绝不是燕老夫人能做到的。

    秦九已经来到燕秋尔身边,听到这声音便轻笑出声,道“这一定是浮生。”

    燕老夫人冷哼一声,道“出来说话鬼鬼祟祟地缩在里边,你们还懂不懂规矩”

    秦九一愣,而后摸摸鼻子。还是头一次有人问他懂不懂规矩呢。

    燕新堂冲秦九躬身一拜,代替燕老夫人向秦九致歉。秦九笑着摆摆手,毫不在意。

    燕秋尔转身往城门上一靠,答话道“请燕老夫人见谅,这城门是陛下下令关的,谁开了城门便是违背皇命,故而请燕老夫人忍耐一下。只是不知燕老夫人为何回来了要是再不去临乡的话,怕要来不及准备过年了吧”

    “不孝子”燕老夫人的拐杖又是一砸,中气十足地怒吼道,“燕家养了你们十几年,竟不记得燕家的规矩吗燕家人聚在本家过年祭祖,那是一个都不能少只要是姓燕的,就都得给老身出席如今老身这还差两个人呢”

    是为了他跟燕新堂才回来的

    燕秋尔诧异地与燕新堂对视一眼,而后突然心暖地笑了。

    燕新堂感动地开口道“燕老夫人,腊月里天冷,请燕老夫人保重身体,您只管与弟妹们先一步回去临乡,我与秋尔稍后便去。”

    “你蒙谁呢”燕老夫人的怒吼突然升级,吓得燕新堂两腿一抖,差点跌坐在地上。

    燕新堂眨眨眼,茫然地看向燕秋尔。燕老夫人发火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还真是中气十足身体棒啊。

    燕秋尔轻笑着耸耸肩。燕老夫人歇斯底里的样子他倒是挺常见的,已经见怪不怪了。

    “说吧,常安城里出了什么事”燕老夫人似乎做了一下自我调整,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平缓许多。

    燕秋尔眉梢一挑,与燕新堂一道看向秦九。

    这事儿不能说吧

    果然,秦九皱着眉摇了摇头。

    燕秋尔会意,对门外的燕老夫人说道“燕老夫人,只是一时之乱而已,待燕老夫人在临乡过完了年再回来,常安城的一切就会恢复如初。”

    “那与老身何干老身只问你常安城里此时此刻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事情害得我两个孙儿身陷险境是什么让狂妄自信的燕五郎连个完美的借口都没想到就急急忙忙地将我们这些碍手碍脚的人送走了”

    一直沉默的燕浮生听燕老夫人将话说到这里时突然爆发,猛地又是一脚踹在城门上,扯着嗓子怒吼一声道“楚易你个混蛋”

    秦九的心随着城门发出的闷响而猛地收紧,面对燕浮生的怒吼也只能苦笑。

    见城门里侧的三个人没了动静,燕老夫人蹙眉,半晌后又开口道“既然你们不说,老身也不问了,这世上并非是每件事情都是老身该知道的。可陛下说封城就封城,城里的存粮够吗过冬的柴火够吗冬被棉衣都够吗最重要的是,药材够吗你们这事儿还要多久能办完城里的百姓可还能熬过那个时候”

    燕老夫人句句戳中要害,听得里面的三个人脸色越来越难看。

    诚如燕老夫人所言,这城若封得久了,城内的物资必然不够用。可封城却是必须的,一来是为了防止有人逃离常安将疫病带去别处,二来也是证明皇帝做好了与淮安王对战的准备。

    疫病扩散得如此迅速,淮安王极其同党却在如此巧妙的时机下溜出常安,皇帝用的一个“溜”字说明他们是无皇命离城,这样的情况下,这场疫病看起来就格外像是淮安王投给皇帝的一封战书。

    故而当皇帝下令封城时,燕秋尔与秦九都是想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事情解决,以防常安城中的人都成了困兽,等不及救援的人就要自取灭亡了。

    可他们光想着速战速决,却忘了要想解决这场疫病,他们需要大量的药材,而这大量指的并非是药材种类,而是单一种类的数量。

    常安城乃是皇城所在,又聚居了众多权贵,五花八门的药材必定不少,可问题就在于可以治疗疫病的药材恐怕不多,或者说还没有多到可以治愈全城。

    这要怎么办

    想到这个问题的瞬间,燕秋尔就想到了答案。

    用燕家。在这个时期,不管是什么物资,只要由燕家调集押运,就绝不会有问题。

    让燕秋尔惊讶的是燕老夫人竟也会想到这点,并且愿意让她珍爱无比的燕家出这个力。

    “咚”的一声,燕老夫人的拐杖敲在了城门上,紧随其后的是燕老夫人微冷的声音。

    “臭小子,又在心里嘀咕老身的不是”

    燕秋尔一愣,继而笑着说道“我怎么敢啊。”

    “哼这世上还有你这小子不敢干的事情”燕老夫人冷哼一声,继续说道,“老身会让人送思仁他们回临乡避一避,只是老身与浮生就不走了。浮生还憋着气呢,你们啊,等着出来挨揍吧

    待会让梁成去把洛阳帝府的几个管事叫来,我们就在这城外安营扎寨了。这常安城里如果少了什么、需要什么,就让人知会一声。”

    “燕祖母,您也跟思仁他们回去吧,这里有浮生和梁管事在就成,天儿冷,您”

    燕秋尔话未说完,燕老夫人不屑的声音就又从门外传来“阿生不在,你以为除了老身还有谁能指使得懂天岚国各地的所有燕家人燕家的物资调集,岂是说句话就能成的事儿你这不孝子若当真担心老身这把老骨头,就快着点儿滚出来

    你这孩子啊,要么就安分得一声不响,一不安分起来就成天到晚地给老身添麻烦,总与老身对着干,这才一年功夫,老身就被你气得短命好几年

    老身是恨你,恨你拐了我儿离经叛道,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却还先惦记着老身这把老骨头,惦记着燕家的这些人,你是连讨人嫌都做得不彻底啊,让老身如何能弃你于不顾老身若当真做了这忘恩负义的事情,又如何向阿生交代就阿生那倔脾气,你若真是有了个三长两短,还想让我们母子决裂老死不相往来不成

    最顽劣的孩子总是最容易得宠,阿生是,你也是。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

    得了,这大冷的天儿,老身也不跟你瞎扯了,城外边的事儿不用你操心,我们能调到的物资可比你多多了。凡事多小心,你的命现在可不单单是你自个儿的,多想想阿生吧。”说完,燕老夫人就转身,步履蹒跚地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燕浮生转身搀着燕老夫人离开,只留下一句恶狠狠的“都要活着”。

    梁成则留在城门外,向燕秋尔问道“五郎君可有什么事要吩咐”

    燕秋尔深吸一口气,开口时声音有些哽咽道“不管是护送弟妹们回临乡还是在城外安营扎寨,都注意安全,多从唐管事手下调点儿人。常安城的饮水八成有问题,你们小心些。再过几日,燕生和四哥怕是都要回来了。”说到这儿,燕秋尔顿住,转头看向秦九。

    秦九想了想,说道“若燕家主与燕四郎带了兵回来,便让军队环常安城潜伏,没有城内发出的信号不许轻举妄动。滕誉该是会与燕家主一道回来,让滕誉领兵,他便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另外”秦九从怀里掏出那块太子令,从门缝硬塞了出去,“这块令牌先放在浮生手里,到了危急时刻,让她尽管用。她是九皇子妃,这身份让她提前用了。”说完,秦九冲燕秋尔点点头,示意他要说的都说完了。

    燕秋尔想了想,又补充一句,道“梁管事,千万别让燕生与四哥进城。就与燕生说,淮安王极其同党均在常安城外,我需要他们都在城外。”

    “是,五郎君,属下明白。”淮安王若在城外,那场外战场可比城内重要多了。

    “你们小心。我们走了。需要联系我会亲自过来,不要相信任何人说的任何话。”话音落,燕秋尔对燕新堂和秦九使了个眼色,三人立刻离开,去做他们该做的事情。

    、 第161章 淮安王发难

    丑时将过,常安城北郊外的一处空地上,三座临时搭建的毛毡帐篷在冷冽的寒风中阵阵颤抖,帐篷外空地上的火堆早已熄灭,北风一吹,烧黑的木炭就被吹着滚到别处去了。

    一阵强风呼啸而过,六个黑影匍匐在夜色中,其中有两个人蹲在距离帐篷不远的地方把风,还有两人各拎一个水桶,悄无声息地行走在三座帐篷之间,将不明液体洒在地上。待这两人完成任务之后,最后的两人便掏出了火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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