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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家五郎君 第20节

作者:九小二 字数:25713 更新:2021-12-28 23:23:53

    林谦一脚踹在燕寻屁股上,怒道“你还有脸问你方才做什么呢那禾公子一瞧就是燕秋尔的同类,今夜好容易说服他与我们合作,你捣什么乱啊”

    “我怎么了”燕寻还是一副无自觉的样子。

    林谦气得又踢他一脚,而后转向秦九问道“你就这样答应那禾公子的条件那条件怎么看都是对我们不利的啊”

    “嗯”秦九转身,往平康坊的西门走去。作为九皇子,他唯一感到便利的就是可以在夜禁之后的时间里在常安城中随意走动。

    林谦跟上秦九的脚步,皱着眉道“你在盘算什么”

    秦九转头,目光诡异地看着林谦。

    “你、你这样瞧我做什么我怎么了吗”林谦被看得心慌。

    秦九突然停下脚步,抬手重重地按在林谦的肩膀上,郑重其事道“阿谦,作为好友,我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什么事”林谦知道,秦九一旦露出这种表情,就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让那个禾公子成为你的人吧。”

    “啊”骤然听到秦九这没头没脑的话,林谦愣住了。

    秦九却依旧是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若有所感地说道“我真是头一次这样庆幸我的好友有断袖之癖。情报一事于我们来说十分重要,可那禾公子偏生与燕秋尔一样傲气难搞,所以阿谦啊,为了我们的大业,牺牲一下色相吧”

    闻言,林谦狠狠抽了抽嘴角。这是朋友吗这还是朋友吗

    燕寻听到秦九的话也跟着凑一脚说道“对哦,若是那禾公子变成自己人了,就放心多了。”

    “你们这样不好”

    没等林谦说完,秦九的手就又在林谦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道“你是我的朋友,我自不会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你若当真对那禾公子不感兴趣,我便再想想别的办法吧。”说完,秦九叹一口气,转身缓步向前走,故作悲凉的背影看得林谦眼角狂跳。

    “我姑且试试吧。”败给了秦九的装模作样,林谦扶额答应了这荒谬的提议。

    花月阁里,青玦抿着嘴看着燕秋尔。

    燕秋尔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便开口说道“有什么话便说,你就算盯着我看上一夜我也无法了解你的想法。”

    燕秋尔话音一落,青玦立刻开口道“主君,与九皇子合作不太稳妥吧”

    燕秋尔轻笑一声,道“与谁合作都不稳妥,所以与谁合作都无妨,就心性人品来看,九皇子反而是最佳人选。至于是否稳妥只要我们让这事情变得稳妥即可。”

    “主君”

    “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主君,燕娘子来了。”方才青玦就在一楼大堂的人群中瞄见了燕灵的身影,只是那时燕秋尔正与秦九三人说话,青玦没敢吱声。

    “燕娘子哪个燕娘子”燕秋尔一愣,赶忙探头看出去。

    “就是之前与燕三娘和九皇子他们一道来的那位燕娘子,一个人来的。”

    “燕灵她怎么在这儿快让人把她带上来”燕秋尔大惊。

    这深更半夜的,燕灵一个人跑到平康坊来做什么该不会又是来找禾公子的吧抬手摸了摸脸上的面具,燕秋尔浑身一抖。

    、第83章 老夫人立威

    左思右想,燕秋尔最终还是没敢以禾公子的样子见燕灵,只吩咐人去让青玦将燕灵直接带进花月阁的后院休息,再嘱咐了些生意上的事情,燕秋尔便在燕灵冲进包厢之前翻窗溜走。

    燕秋尔本以为这夜深人静的四更天里,燕府里除了巡夜的护院应该都睡了,毕竟那些夜夜守在世安苑房顶上的人都随着燕生去了洛阳,这燕府的高处无人,应该就没人能注意到他今夜的外出,可燕秋尔还是忽略了梁成这个人。

    见燕秋尔一脸不满地落在屋顶上,梁成轻笑一声,道“五郎君也不必对属下摆出如此嫌弃和厌烦的表情吧属下并没有受主君托付监视五郎君,更是不想独自一人坐在屋顶上凄凉地赏月,只不过主君送了家书回来,属下不敢耽搁。”说着,梁成从腰间摸出一个一指粗的小竹筒,递给燕秋尔。

    “家书”燕秋尔疑惑地接过那小竹筒,打开拽出里面塞着的纸卷,“燕生不是今儿早上才离开吗这么快就到洛阳了”

    梁成有些得意地笑笑,为燕秋尔解释道“主君应是还没到洛阳,只是燕家有特殊的传信方式。”

    “是吗”燕秋尔并未如梁成所期待的那般对这特殊的传信方式刨根问底。

    所谓的特殊的传信方式也无非就是飞鸽传书或者飞鹰传书,总不能是飞人传书吧于是燕秋尔不管梁成失望的表情,借着月光读起燕生特地送回来的家书,想着若是燕生有什么交代便直接转告梁成。

    可谁知当纸卷展开之后,燕秋尔竟只在那张长条形的纸上看到一个字,“念”。燕秋尔心中一暖,脸上却尽是无奈。

    注意到燕秋尔神色的转变,梁成十分好奇地问道“敢问五郎君,主君写了什么”

    燕秋尔转头,有几分诧异地看着梁成“梁管事没事先看一眼吗”

    梁成笑着答道“燕家的密信是不会出岔子的,故而属下从不会先于主君开启。”

    “你的主君不在这儿,燕府里由你主事。”说着,燕秋尔将那小纸条递给了梁成。

    “话虽如此”梁成接过纸条,展开看了一眼之后就又卷了起来,暗道他的主君真是浪费资源,“可当家主母也算是属下的半个主君。”

    燕秋尔转头瞪了梁成一眼“这么想要主母,去让祖母给你们寻一个吧。”说罢,燕秋尔冲天翻了个白眼,从屋顶上一跃而下。

    梁成轻笑两声,便转身走到燕秋尔主屋的房侧,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听见梁成爬梯子的动静,燕秋尔有几分困惑。他记得梁成是有武艺在身的啊,可为何他每次上房都要用梯子

    撇了撇嘴,燕秋尔觉得这是件问了也得不到明确回答的事情,于是便不再好奇,抬脚进屋,睡觉。

    清晨,燕秋尔久违地感受到瞬间在脸上蔓延开来的凉意。不悦地低、吼着扯下了脸上的布巾,燕秋尔霍地睁开双眼,死死瞪着床边笑容满面的梁成。

    梁成分毫不为所动,只笑眯眯地看着燕秋尔,语气恭敬地说道“五郎君,已到了寅之交卯,您该起了,东苑那边老夫人都已经起了。”

    燕秋尔一愣,立刻压下不悦的暴躁心情,翻身下床“祖母是什么时候醒的”

    之前尚有燕生顶着,这一日三餐以及整个燕府的作息就算稍微紊乱一点儿也没什么问题,燕老夫人只要看到燕生就高兴,不会去计较那些。可如今燕生离开去了洛阳,这府里可就没有那么招燕老夫人喜欢的人了,依着燕老夫人那性格,准要开始挑毛病了。

    “老夫人寅时刚过就醒了。主君先前给老夫人在厢房里开了个佛堂,老夫人早上起了,便先在佛堂礼佛,前几日她都是等着主君起了才与主君一起吃早饭,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梁成仔细地将事情都与燕秋尔交代清楚。

    燕生没事儿起这么早做什么燕秋尔蹙眉腹诽一句,尽管心有不满,却还是手脚利落地更衣洗漱“哥哥姐姐们都起了吗梁管事你差人都去看看,没起的都叫起来,今儿的早饭就摆在腾远堂。”

    “老夫人也是这么说的,可是郎君和娘子那边儿”听了燕秋尔的话,梁成却有些犹豫。除了逢年过节,他们府里的人几乎没聚在一起吃过一顿饭,突然要将人聚在一起吃早饭,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祖母也是这样说的”燕秋尔蹙眉,“那更不能耽搁,燕生不在,别让祖母挑出毛病来。梁管事只管让人去叫,聪明的一定不会有所抱怨。”

    “属下知道了。”梁成思索片刻,觉得燕秋尔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左右只是提早将那些郎君与娘子们叫醒而已,他们还是谨慎些吧,谁知道那老夫人会不会借题发挥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对了,我书房桌上的那张小纸条,劳烦梁管事用咱们燕家特别的传信方式送去给燕生吧。”那是他写给燕生的回信。

    “是。”梁成怀着十足的好奇心快速去到燕秋尔的书房,找到了那张纸条,可拿起来仔细一看,梁成就抽了抽嘴角。

    主君的家书只有一个字,“念”,五郎君的回复倒是有两个字,“勿念”,这对答是算对上了还是没对上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呢

    梁成小心地卷好这张小纸条,迅速转身离开,一方面让人去将东西两苑的郎君和娘子们叫到腾远堂去,另一方面安排人去腾远堂布置好餐桌,也没忘了去世安苑放飞燕家的传信黑鹰。

    燕秋尔利落地将自己收拾妥当之后,便立刻赶往腾远堂,可即便燕秋尔如此匆忙,也依旧是比燕老夫人晚了一步,待燕秋尔踏进腾远堂的时候,燕老夫人已经稳稳地坐在那里,眼半垂,手上掐捻着一长串念珠,发出细微的脆响。

    “孙儿给祖母请安。”燕秋尔端正一拜,而后扬起脸笑着问燕老夫人道,“祖母昨夜睡得可好”

    听到声音,燕老夫人才慢慢地抬眼看向燕秋尔,似是确定了一下燕秋尔的身份,而后便又垂下了眼,缓缓开口道“儿行千里母担忧,老身如何睡得着。”

    睡不着吗燕秋尔偷偷撇撇嘴。他们母子分离那么些年,燕老夫人若是要担忧,那岂不是日日担忧夜夜失眠夜夜不睡还能身体健朗,燕老夫人这体质也是挺特别的。

    心中腹诽,燕秋尔嘴上却还是要顺着燕老夫人的话说下去“果然如此,孙儿就瞧着祖母的脸色不太好。祖母可千万要注意身体,阿爹常行走在外,也算是经验老道,昨个儿也送了家书回来报了平安,只是孙儿收到阿爹家书的时候已是四更天,便没叫醒祖母。”

    燕老夫人再一次看向燕秋尔,疑惑地问道“那家书怎的传到你那儿去了”

    燕秋尔脸上笑着,心里却是一愣。这家书不传到他手里是要传到谁手里传到燕老夫人那儿吗

    “是,孙儿昨夜也是心忧得睡不着觉,家书送到梁管事那儿的时候孙儿尚且醒着,这才看了两眼。阿爹也是放心不下祖母,这才又嘱咐了梁管事不少事情。”

    一听那家书里写着的是与她有关的事情,燕老夫人就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她还以为分别这么些年,阿生这孩子定是与她不亲的,可是没想到她这儿子养得好啊,倒是有几分孝心。

    燕秋尔与燕老夫人闲聊的功夫,东西两苑的人便相继踏进腾远堂,给燕老夫人请了安之后,便各自落座,一个个的倒是比在燕生面前还要拘谨几分。

    见这东西两苑的大大小小一群人都到齐了,燕秋尔便向梁成使了个眼色。

    有比他年长的哥哥姐姐在场,主持大局这项任务还落不到他头上,可偏偏燕元和燕浮生都是垂着头一声不吭,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该在这种场合主持大局,那这腾远堂里还有资格说话的除了燕老夫人便只有梁成了。

    梁成接到暗示,便轻手轻脚地走到燕老夫人身后,微微弯腰,柔声道“老夫人,人都到齐了,梁成这就让人将饭菜都端上来”

    燕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将那一长串的念珠挂在了脖子上,而后抬眼,视线从下边坐着的众人身上一次扫过,看得所有人都是脊背一凉之后,燕老夫人才沉声开口道“咱们燕家的家主每日卯时便已吃过早饭开始工作,而你们卯时的时候却还没起床,若非老身今日要你们到腾远堂来共用早饭,你们是打算睡到何时”

    今日腾远堂里除了燕元、燕新堂、燕秋尔与燕浮生见过世面,燕思仁以及排行再往下的都还是孩子,素日里见了长辈就是一副怯怯的样子,今日再被燕老夫人这么一训斥,胆子小一点儿的如未满六岁的六娘子已经吓得红了眼,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似的。

    这常安燕府怎么说也是梁成与燕生共同打造的,此时见自己府里的人被外人批评,梁成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于是开了口,孰料燕老夫人竟像是脑袋后边儿长了眼睛一般,梁成才刚张开嘴,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燕老夫人阻了回去。

    “阿成你不需要为他们开脱,身为燕家人,竟连这点儿自觉都没有吗”

    燕元微微蹙眉,觉得他们没必要被燕老夫人斥责,于是开口解释道“回祖母的话,阿爹并未规定”

    “规定”结果燕元的话也没能说完,便被燕老夫人强势打断,“阿生没用规定束缚住你们那是他对你们好你们竟还蹬鼻子上脸了若是你们都帮不上阿生的忙,阿生养你们何用”说到最后,燕老夫人气得猛力拍了下桌子,“嘭”的一声闷响吓得六娘子立刻哇哇大哭起来。

    燕秋尔微微向后挪了挪身子,而后冲着燕老夫人叩首拜了下去,道“祖母教训得是,是孙儿们懈怠了,竟没能体谅阿爹的用心,孙儿这个做哥哥的更是没能给弟妹们做好榜样,祖母若是有气,便责罚孙儿好了,弟妹们还小,经不得吓,吵吵闹闹的要扰祖母心烦了。”

    燕秋尔一边说一边思忖燕老夫人的用意,越想便越觉得燕老夫人有所图谋。

    燕老夫人培养出一个燕生,为何再培养燕峰的时候燕峰却是那副德行难道燕老夫人是发自心底地宠爱着燕峰,所以才将燕峰娇宠坏了燕秋尔觉得不然。若燕老夫人当真疼爱燕峰,也不会那样轻易地将燕峰送走,就算是胡搅蛮缠,燕老夫人也该有办法逼得燕生将燕峰留下。那是否燕老夫人在送燕峰进入常安燕府的时候就已经预想到她会因为燕峰而进入常安燕府

    燕峰走了,燕老夫人却留下了,燕生没有理由赶她走,她住下也罢,可为何燕生在的时候她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燕生一走她却立刻开始立威了她在常安燕府里立威是有何种打算

    “请祖母责罚。”燕新堂与燕浮生总是能对燕秋尔的说辞做出快速反应,故而立刻学着燕秋尔的样子拜了下去。

    这件事情是否是他们的错暂且不论,此时也只有服个软才能止住燕老夫人的责难。

    燕元睨了燕秋尔一眼,也跟着拜了下去。

    哥哥姐姐们都行了大礼,燕思仁与一众弟妹也有样学样,用稚嫩的声音委委屈屈地说着“请祖母责罚”。

    “你们知道便好。”见到一群小不点儿怯怯的样子,燕老夫人心满意足了,她也知道立威掌权一事急不得,还是潜移默化慢慢来稳妥,于是燕老夫人收起了那副严厉的样子,偏头对梁成吩咐道,“阿成,让他们将饭菜端上来吧。自今日起,卯时用早饭,午时过半用午饭,酉时用晚饭,除了准备这三餐以外,厨房不得开火,阖府上下皆要遵守这个时间。你们被阿生骄纵了这么些年,也该学学什么叫节俭了。”

    燕秋尔暗自翻了个白眼。这叫节俭吗还不准厨房再开火,这分明就是在整人吧他们府里大多人是要在外奔波商谈,哪可能定点吃饭这不是逼着燕元和燕新堂这样成天四处奔波的人自掏腰包在外边吃饭吗

    燕秋尔蹙眉,偷偷与燕元和燕新堂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人皆以为此时不宜反抗,于是便领着弟妹们应了下来,这才得以顺当地吃完早饭。

    然而吃完了早饭,燕老夫人便又发难了“浮生啊,吃饱了没”

    燕浮生一愣,立刻放下筷子,将嘴里的食物囫囵吞下,答道“回祖母,吃饱了。”说这话的时候,燕浮生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燕老夫人点点头,说了一句让燕浮生欲哭无泪的话“嗯,既然吃饱了,便来送老身回房好了,老身啊,一直都想与你好生聊一聊,可惜一直未得空。还是说浮生不得空”说着,燕老夫人便摇摇晃晃地要起身。

    “祖母当心”燕浮生硬着头皮走上前,扶住了燕老夫人的胳膊,一边回话一边向燕秋尔使眼色,“难得祖母有这个兴致,浮生就是有事也要都推掉。”

    燕秋尔猜不透燕老夫人的心思,便只能将食指竖于唇前,对燕浮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嘱咐她莫要透露什么给燕老夫人。

    燕浮生点点头,便扶着燕老夫人离开了腾远堂。

    燕秋尔长舒一口气,而后转头与自家兄弟姐妹们逐个对视,只见每个人都是一脸茫然,每个人又都好像有很多话要问,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燕秋尔思忖一番,笑着开口道“不知今日二哥、三哥与思仁是否有空咱们兄弟也好久没聚一聚了,不若今日秋尔做东,咱们寻个地方小酌一番可好”

    闻言,燕元与燕新堂立刻就应了下来,燕思仁虽然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与哥哥们一起议事,但又觉得年龄稍大的自己似乎在无意中成为了弟妹们的监护人,想着自己或许也能帮上哥哥们的忙,燕思仁便也应了下来。

    燕秋尔在众人没注意的时候对梁成比了个收拾,而后便随着燕元三个人离开了燕府。

    因为有燕思仁在,兄弟四人最后只在西市选了一家普通酒肆。

    “喂,你们说祖母是什么意思”四个人各自坐好之后,燕新堂就忍不住先问了出口。

    “不知。”燕元寻思半晌,只憋出了两个字来回答燕新堂。

    燕新堂抽了抽嘴角,转头又看向燕秋尔,有些急躁地问道“五郎,你的心眼儿最多,你说祖母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就心眼儿多了”燕秋尔不满地反驳一句,而后道,“祖母是什么用意我也猜不透,就是因为猜不透,才约了你们出来探讨。”说着,燕秋尔依次为燕元和燕新堂斟酒,等到了燕思仁那儿的时候就换成了茶水。

    待燕秋尔利落地斟好了茶,燕思仁才反应过来,慌张道“五哥可折煞弟弟了思仁来就好。”哪有让哥哥为弟弟斟茶的道理

    燕秋尔被燕思仁那慌张的样子逗笑了,不以为意地说道“与我一起的时候,不必在意那些,我也是因着在阿爹身边侍奉久了养成了习惯而已。”

    停顿片刻,燕秋尔又将话题引回了正题,不紧不慢地说道“祖母方才的行为明显是在立威,我虽觉得长辈在晚辈面前立威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但祖母在燕家人心中本就是极具威严的存在,不禁是孙辈,连姑姑们都打怵得很,已经有了这样威严形象的祖母为何要费心特地再立一次威”

    燕元、燕新堂与燕思仁三人因着燕秋尔的话而陷入沉思。

    “五郎的意思是说祖母另有所图”燕新堂顺着燕秋尔的思路想了下去。

    燕元却皱着眉说道“兴许祖母只是想在阿爹不在的这段时日里代为管理燕府呢毕竟常安燕府于燕家来说十分重要。”

    “代为管理”燕秋尔笑着摇了摇头,“若说代为管理,阿爹几乎每年都要随商队外出,一走就是三四个月,先前怎么不见祖母从临乡赶来代为管理燕府”

    燕思仁眨眨眼,说道“那不是因为咱们府里的大事小情都由梁管事打理吗梁管事从不跟阿爹四处走动,就只呆在府里,祖母来了也只是”最后的那一个“多余”燕思仁没敢说出口。

    然而燕思仁不说,燕秋尔三人却是领会了其中含义,燕秋尔的顾虑少,便将这话接了下来“的确,因为府里的事情有梁管事打理,故而祖母来了也是多余,反而还要梁管事费心照料祖母,那么这一次呢梁管事在,祖母又为何而来”

    燕思仁有些茫然地答道“祖母不是因为峰哥哥的事情来的吗”

    燕新堂冷哼一声,道“话是那样说,可现在燕峰被送走了,阿爹也走了,祖母留下倒是无可厚非,可她突然立威就耐人寻味了。”

    “祖母总不会是想要掌控常安燕府吧”燕元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燕秋尔,那眼神似是在向燕秋尔求证一般。

    “可祖母要常安燕府何用阿爹又不是什么有了钱就六亲不认的不孝子,祖母到底是打算做什么”燕新堂不解。

    是啊,燕老夫人到底是要做什么呢燕秋尔盯着酒杯里琥珀色的酒水,眯起眼睛思考,可却怎么都理不出头绪。女人的心思,果然难猜。

    “总之,我以为二哥和三哥还是应当防备着祖母,不管是府里的事情还是生意上的事情,事关重大的还是不要与祖母说了。如今东苑只剩下二哥一人,西苑能说得上话的也就三哥。”

    燕元和燕新堂对视一眼,而后燕元开口道“五郎说得对,我们虽不知祖母意图,可防着点儿总是没错。六郎只管安抚好弟弟妹妹们便可,之前如何做的,现在还如何做,出了事有哥哥们在。”

    燕元虽看不惯燕秋尔受宠,可到了这个时候,自家人总比外人可靠。燕老夫人虽是个为燕家奉献了一切的人,可从燕峰的事情上来看,如今的燕老夫人说不准是私心多一些还是心志软弱了些,总之若让她掌控了常安燕府不会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思仁明白。”

    燕秋尔叹一口气,暗道自己这日子是消停不了了,燕生在的时候不让他消停,燕生走了还是不让他消停。

    、第84章 燕府再添人

    自那日在腾远堂立威之后,燕老夫人就从未停止过对燕府诸事的指手画脚,那倚老卖老有恃无恐的模样当真是看准了燕生不在这燕府里没人敢把她如何了。对此燕秋尔与梁成既厌烦又不解,阖府上下谁都想不明白燕老夫人此举用意,直到七日之后,燕秋尔终于明白燕老夫人为何做了这么些个铺垫。

    腾远堂里,燕老夫人拉着一位娴静温婉的娘子坐在席子上,脸上的笑容要多慈祥就有多慈祥,而下首的位置上只坐了燕秋尔与燕浮生,燕元和燕新堂这几日为了避着燕老夫人总是早出晚归,燕思仁尚未被燕老夫人记在心上,故而有事的时候就总是差人去找燕秋尔与燕浮生。

    燕老夫人看着那位娘子温婉的面庞笑了半晌,终于转头看向了燕秋尔,和颜悦色道“秋尔啊,老身这几日瞧着,这府里的事情阿生可是都交于你安排了”

    燕秋尔多瞄了那面生的娘子一眼,心有戒备地答道“说都交于我有些言过其实,但因着二哥与三哥都要在外奔波,顾不上府里这些琐事,所以孙儿便想着左右孙儿在生意上也帮不上忙,就只能多帮着梁管事,替阿爹、二哥与三哥多分担些。”

    听到燕秋尔的回答,燕老夫人满意地点头,笑道“难为你年龄尚小,却如此有心。既然你阿爹要你在这府里主事,那老身有一事想求得秋尔应允。”

    “祖母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啊”燕秋尔被那一个“求”字给吓到了,赶忙笑道,“祖母有什么事儿直接与孙儿说便是,孙儿哪担得起祖母一个求字啊。只是孙儿毕竟年幼,若这要论资排辈起来,在这府里也是说不上话的,祖母可真是高看了孙儿了。”

    这精明的小子燕老夫人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对燕秋尔说道“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需要这府里有个人能帮忙安排一下罢了。”

    “祖母请说。”燕秋尔递了梁成一个眼神,生怕这老太太说出什么他招架不住的话来。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燕老夫人一开口,燕秋尔就傻眼了。

    “秋尔啊,老身就是想让你表姑母来府里小住几日,陪老身说说话。”

    表姑母燕秋尔疑惑地看向那位温婉的娘子,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多出这么一个得燕老夫人疼爱的表姑母,竟还要给带进燕府来别人家的娘子是能随随便便师出无名地住进来的吗可偏生燕老夫人给出的理由也算正当,燕秋尔一时之间愣是找不到推辞的借口。

    梁成思索片刻,插嘴道“启禀老夫人,老夫人若是想找人来府里陪着自是没问题的,咱们西苑还有好多空闲的院子,我这就去让人收拾一处来。”

    “就是。”燕秋尔赶忙顺着梁成的话往下说,“瞧祖母说得为难,孙儿还当祖母要说什么呢。既然表姑母要在咱们家小住,那便让人去西苑收拾个院子出来。刚巧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西苑里该抽芽的抽芽,该开花的开花,可好看呢

    对了,孙儿记得西苑里边儿有个池塘,是阿爹花重金请人打造的,那池塘里还种着莲花,养了几条锦鲤,再过几日便要活泛了。表姑母来的可真是时候,您啊,想在这儿住多久都成”

    “西苑”燕老夫人蹙眉,一下一下地拍着那位娘子的手,似是在回忆西苑里是个什么景象。

    见状,那位一直沉默着的娘子突然反握住燕老夫人的手,柔声道“姨母,既然梁管事与五郎君都这么说了,那我便去西苑住一住好了。”

    闻言,燕秋尔的眼角猛地一跳。他怎么觉着他这表姑母的这句话说得这么委屈啊是他的错觉吗燕秋尔转头看着这位表姑母,笑容温和而灿烂。

    似是注意到了燕秋尔的视线,那表姑母与燕老夫人说完话之后便偏头看了过来。

    燕秋尔是不知道她在瞬息之间露出的眼神有什么含义,只是当这表姑母瞧见了他脸上过于灿烂的笑容时,竟有几分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她是做了什么值得尴尬的事情吗

    这是燕老夫人娘家的女子,是他的表姑母,是燕生的表妹,燕老夫人趁着燕生不在的时候将燕生的这位表妹接进府里是几个意思

    “那怎么成”理所当然的,当这位表姑母通情达理地委曲求全的时候,燕老夫人态度坚决地开口反对,“老身接你过来就是希望你能陪老身说说话,老身住在东苑,你去了西苑是要陪谁说话唉,老身就不该来常安,给阿生添了麻烦不说,还没个人陪老身说话,这是要老身闷死在常安吗”

    谁让你非要在这儿住着啊燕秋尔暗自翻了个白眼,有几分孩子气地对燕老夫人说道“祖母瞧你这话说的,阿爹不在,孙儿们可担不起这不孝的罪名,不然孙儿们可无颜再见阿爹了再说了咱们府里的哥哥姐姐们也都是分东苑、西苑地这么住着,相互往来也没多麻烦。

    左右祖母规定咱们阖府上下都要在卯时到腾远堂用早饭,您那个时候再将表姑母领去东苑陪您说话不就得了表姑母虽长我一辈,可瞧着似是与三姐一般年岁,多走动走动可对身体好呢还是说表姑母身子不便”

    “这混小子瞎说什么呢你表姑母清清白白的一个女儿家,哪听得你这诨话”一听燕秋尔这最后一句话,燕老夫人立刻狠瞪燕秋尔一眼。

    身子不便只有那身怀六甲的人才身子不便,这臭小子说的什么诨话

    燕秋尔撇撇嘴,赌气似的不开口,却暗自给燕浮生使了个眼色。

    燕浮生在这个时候笑着开口道“祖母,东苑里现在除了二哥与祖母,便只住着几个年幼的弟弟妹妹,表姑母若是住到那边儿,也多有不便,不若就到西苑来住,白日里就让表姑母陪祖母说话,到了晚上也让表姑母陪我做个伴儿,府里现在没有与我年岁相仿的娘子,我可闷死了”

    东苑是什么地方,纵使燕浮生不知道,燕秋尔也是清楚得很,那里面住着的都是燕家人,其实别人随随便便能住进去的若说先前燕秋尔还猜不透燕老夫人的意图,那看她对东苑如此执着,燕秋尔便猜到了八分。只是

    她要给燕生做媒怎的还挑了个燕生不在的时候他这表姑母还能在燕生回来之前掌控整个常安燕府还是怎么着若是不能,燕生回来还不把人撵出去了真不知道这老太太想什么呢。

    然而燕老夫人的想法却很简单,她只是想帮着娘家一把。纵使年轻的时候燕老夫人是全心全意地向着燕家,决不允许任何人做任何对燕家无益的事情,可人老了,念想便多了,这不过年那会儿有娘家人去临乡拜访了燕老夫人,声泪俱下地哭诉了其娘家的悲惨现状,于是燕老夫人就心软了,便想要帮娘家一把了。

    可是怎么帮呢燕老夫人左思右想,唯一想出的突破口便是燕生的婚事。燕老夫人认为燕生这么些年没能娶妻,就是因为燕生接触到的女子之中没有那种既门当户对又在能力上与燕生不相上下的,可要寻到一个能与燕生并肩的女子何其容易于是燕老夫人便想着与其干等着一个现成的,倒不如她来帮燕生训练一个,这样既能帮上她娘家的忙,又能让燕生成家,真是两全其美

    可燕老夫人要进常安燕府却不容易,那个时候燕峰也已经被送到了常安,于是燕老夫人便让人偷偷给燕峰送了个信儿,字里行间透露着重用燕峰之意。燕峰是燕老夫人亲自养大的,没人比燕老夫人更懂得该如何煽动燕峰。

    只是没想到这个计划进行得如此顺利,这才二月份,她就已经住进了常安燕府,这让燕老夫人生出几分自得,暗道姜还是老的辣。

    可前边都挺顺利的,她今儿不过就是想让自己的这个外甥女住进东苑,怎的就行不通呢偏生梁成、燕秋尔与燕浮生三人说得头头是道、句句在理,燕老夫人想反驳都找不到正当理由。燕老夫人有些不悦地看向燕秋尔与燕浮生,却见这两人一脸纯真笑容和蔼,似是真的十分欢迎她的外甥女,这般模样又要燕老夫人无法开口指责。

    燕老夫人寻思了好一阵都想不出法子,索性耍赖道“老身就是想与我外甥女住在一起,你们就说允是不允”

    燕秋尔、燕浮生与梁成三人俱是一怔,谁都没料到燕老夫人会蛮不讲理。梁成与燕浮生一时想不出拒绝的话,便都看向燕秋尔。

    燕秋尔也是蹙眉,可将燕老夫人方才那话一琢磨,燕秋尔就笑了“成,既然祖母就非要与表姑母一起住,孙儿怎么也不能让祖母不开心。梁管事,劳烦你让人去祖母的院子将那厢房收拾出来给表姑母住,这样祖母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见着表姑母了。”

    这下换燕老夫人与她的外甥女傻眼了。厢房厢房那可是给仆婢住的,虽说住的都是得主人心的高等仆婢,可那也是仆婢住的地方,怎么能怎么

    然而不等燕老夫人反对,梁成就轻快地应了一声,转身就飞快地跑走,完全不给燕老夫人反驳的机会。

    在燕老夫人的脸上看到憋屈这种情绪,燕秋尔有几分开心,脸上的笑容也更加和蔼了,偏头看着他那表姑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说起来,表姑母与祖母这般亲近,先前怎的不见表姑母来家里坐坐回乡祭祖时也没瞧见表姑母呢。”

    燕秋尔问得随意,可这随意一问却让燕老夫人无法回答。亲近她二十多年未与娘家联络,怎的亲近

    燕老夫人垂了眼,拍着自己外甥女的手叹息道“你表姑母打小身体就不好,故而一直在江南道的别院养身子,近几年好些了,才回到常安城来。老身就记得她小时候弱不禁风的样子,记挂了这么些年,如今瞧见她这般康健,老身也总算放心了。”

    记挂了这么些年燕秋尔暗笑一声。今日之前,燕老夫人是否认得这位表姑母都尚未可知。

    不过燕老夫人与娘家疏远了这么些年了,为何突然亲近起来先前让媒人上门给说媒的娘子里边,也有一位是与燕老夫人的娘家有关系的吧

    “原来如此。”燕秋尔笑着点点头,“那表姑母的饮食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若是需要格外准备,我便提前与厨房知会一声。啊不过最近祖母为了鼓励府里的哥哥姐姐们奋发图强,规定了三餐的时间,厨房也并非一直能用,表姑母若是有什么要求,可要提前说。”

    孙兰一时之间被燕秋尔身上那股子燕家人的风范给震住了,愣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啊嗯是这样啊,姑母记得了。”

    燕秋尔的笑容加深,继续说道“阿爹是个严厉的人,故而府中大大小小的规矩其实还挺多的,咱们住着习惯了,很多都不觉得是约束,若是有什么让表姑母觉得不舒服的地方,表姑母尽管来找我抑或梁管事。”

    “哦好。”孙兰只得傻傻地点头,偷偷看向燕老夫人本是要求救,却见燕老夫人一脸的欣慰,对燕秋尔的说辞并未觉不妥。孙兰咬牙,只得忍着。

    注意到孙兰向燕老夫人求救的视线,燕秋尔暗自嗤笑一声。燕生是个严厉的人,燕老夫人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凡事都要先把规矩摆在前面,又怎么会阻拦他给这位表姑母立规矩何况他还只是将常安燕府的规矩说与这位表姑母听。

    于是燕秋尔一边欣赏着孙兰有怨说不得的表情,一边继续说道“啊,对了咱们府里的仆婢都认主,对府里的生人兴许不那么友善,可他们也都是秉承府里的规矩办事儿,若是冲撞了表姑母,还请表姑母大人有大量,莫要与仆婢计较。”

    孙兰尴尬地抽了抽嘴角,干笑道“怎么会呢仆婢们如此忠心是好事儿,姑母定不会与他们计较。”

    “那便好。”燕秋尔欣然一笑。

    不计较这么大度的话可要等着她遇上事儿了之后再说,就是不知道她到时候还说不说得出不计较这种话来。

    “那么孙儿还有些琐事要处理,便不在这里碍事儿了,让三姐陪着祖母和表姑母解闷吧。”说着,燕秋尔起身,向燕老夫人告退。

    “嗯,去吧。”燕老夫人心情颇好地挥挥手。秋尔这孩子,虽偶尔有些任性,还有点儿小脾气,但处事圆滑周到,可比那不长眼力见儿的元儿和新堂好多了。

    燕秋尔与燕浮生对视一眼之后,便退出了腾远堂。

    燕浮生目送着燕秋尔离开之后,便笑着凑到了燕老夫人身边,与燕老夫人说些有趣的事情,不为别的,只为能帮着这个给了她底气的弟弟做些事情。

    、第85章 表姑母孙兰

    二月十八,燕生离开的第十三天,燕秋尔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头顶的万里晴空,春日的微风吹过,清新的花香便随着风在周身萦绕,燕秋尔双眼半合,像是快要睡着了一样。

    这几日是重新开张的花月阁最终的时期,也是燕老夫人定了新的作息时间正严加管教的时期,燕秋尔每日最早在三更天回府,然而五更天就要起床,严重的睡眠不足让燕秋尔一整日都恹恹的,偏生面对燕老夫人与那位表姑母的时候还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燕秋尔是有几分撑不住了。

    突然想起什么,燕秋尔抬手探进衣领去摸右肩膀上的牙印,却发现那牙印已经摸不出来了,昨夜沐浴时顺便看了一眼,也只看到一圈淡到无法分辨的痕迹。

    燕生明明说了要在这牙印消失之前回来的,可眼看着这牙印再有个一两天就要连痕迹都消下去了,燕生却还没回来。这个骗子

    唉若不是那添乱的表姑母,他此时怕是已经去了洛阳了吧燕秋尔从没想过自己连半个月都熬不住。

    “五郎君,您睡了吗”梁成一脸愁容地踏进燕秋尔的小院,走到藤椅边儿,低头看着燕秋尔。

    燕秋尔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睁开眼睛看着梁成说道“我倒是希望我真的睡着了,可府里大事没有小事不断,我怎么睡得着说吧,又怎么了”

    看着燕秋尔眼中的厌烦与无奈,梁成轻笑一声。五郎君的运气也着实不好了些,他如今碰上的这些个难以处理的琐事,都是之前从未在常安燕府里发生过的,那位孙娘子倒还好说,可依着五郎君的辈分,要处理燕老夫人的事情着实是有些棘手了。

    不过就算同情,梁成也不得不将事情与燕秋尔禀报,这女人的事情,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处理“回五郎君的话,是那位孙娘子又闹了起来。”

    又燕秋尔扶额。确实是又,入府不过五日,他那位名叫孙兰的表姑母前两天还是娴静温婉的,可自第三天开始,她就变成了阳奉阴违的双面人,在燕老夫人面前扮着温顺无害的小猫,却在仆婢面前跟只母老虎似的,仅三日就在偌大的常安燕府中扬了名了。

    燕秋尔从藤椅上下来,整理好衣衫便往小院外边走。

    见状,一直在旁伺候的夏云和金豆也赶忙跟了上去。燕秋尔虽是不喜欢被人跟着,可孙兰入府之后,燕秋尔觉得应该有人给他撑撑场面气势,不需要什么大阵仗,可至少得让金豆和夏云跟着他,不然瞧着他左右都无人伺候,就好像他不受宠一般。

    快步走到腾远堂,还没进门,燕秋尔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怒骂声。

    燕秋尔在腾远堂的门口停下脚步,偏头向梁成问道“怎么会发这么大脾气”

    梁成苦笑一声,回答道“不是什么大事,她的意图应该是与前几日的老夫人一样。”

    “立威”燕秋尔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与老夫人都没处明白,还想在府里立威”

    燕秋尔抬脚踏进腾远堂,冷着脸低喝道“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乍一听这声带着怒气的低喝,腾远堂里的仆婢们还以为是燕生回来了,全都吓得一哆嗦,转头一看去瞧见是有梁成相陪的燕秋尔,然而燕秋尔冰冷的脸色可让他们无法放心下来。

    孙兰也被这一声低喝吓得一哆嗦,转头却瞧见是这几日来总是笑盈盈的五郎君,孙兰松了一口气。

    燕秋尔睨了孙兰一眼,而后将视线转移到跪在腾远堂里的五六个仆婢,怒道“怎么你们都没事情做聚在腾远堂里做什么”

    “是,奴婢们这就”

    “等一下,都不许走”见仆婢们就要顺着燕秋尔给的台阶退出去了,孙兰娇喝一声止住了仆婢们的动作。

    燕秋尔眼色一沉,冷脸看着孙兰。孙兰是个女人,在燕府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故而燕秋尔不愿与她计较,可纵然如此,他也不是每次都会给孙兰留面子的。

    “怎么表姑母还有事与他们说吗若是那些个吵吵闹闹的废话,那还是请表姑母放过他们吧,今日才刚开始,他们还有工作要做。”

    吵吵闹闹的废话这个词让孙兰微怔,再看燕秋尔的表情,孙兰以为是自己理解错了。

    “五郎君仁厚,可五郎君有所不知,这些个仆婢最是会欺瞒善主了,所以啊,他们要是犯了错,就得狠狠地教训他们”

    “那么敢问表姑母他们是犯了什么错”

    孙兰下巴一挑,道“他们不分尊卑,竟连主人的话都不听,难道五郎君认为不该管教”

    闻言,燕秋尔笑着点点头,道“若当真是不听话的仆婢,那确实该教训,那么表姑母可能告诉我,这些个贱婢是违背了我常安燕府里的哪个主人”

    “是我我让他们将这腾远堂的摆设换了,他们却充耳不闻,这难道不算是违背主人”孙兰脆生生地答道。

    这自信十足的回答让燕秋尔忍俊不禁,低笑两声之后,转头看着孙兰,道“表姑母替我燕家着想的这份心意秋尔领了,可我燕府上有家主燕生,下有郎君数人,府里若是有什么需要仆婢的事情,我们会直接与仆婢们说,怎敢劳烦表姑母一个客人操劳燕府之事”

    客人孙兰在心底冷笑一声,她可是被燕老夫人选中要成为燕家主母的人,只不过暂时还是客人而已,等燕家主回来之后哼

    孙兰冲着燕秋尔温婉一笑,道“其实啊,是姑母担心燕家主离开之后,燕府的下人便没人管教,这才嘱托我帮帮忙。五郎君是个郎君,是干大事的人,怎么能被燕府后宅这些琐事缠住动弹不得呢三娘子虽说眼瞅着就要及笄了,可终究还是个小女孩。不过五郎君放心,表姑母一定都帮你们打点好。”

    “秋尔放心得很。”燕秋尔冷笑一声,上前一步逼近孙兰,道,“不过表姑母,我见着表姑母的第一面时便提醒过表姑母,咱们燕府里的仆婢认主。我不知是不是任何有点儿身份地位的人都能在孙家自封为主对孙家的仆婢颐指气使,但这里是常安燕府,燕府里的仆婢,是只认燕姓人为主的,连祖母都不敢在常安燕府自认为主,表姑母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指使我燕府仆婢”燕秋尔微微一顿,突然怒喝道,“都退下梁管事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们的,你们便如何做,可别丢了燕家的脸”

    “是”仆婢们异口同声地应道,而后赶忙散开。

    若不是顾虑着燕府的颜面不想给人烙下话柄,就凭他们这些个仆婢就能整死这不知道哪来的泼辣娘子,哪儿还用五郎君亲自出面啊老夫人这是上了岁数心盲目瞎吗怎的什么人都往他们府里带才走了一个燕峰,这又来一个孙兰,燕老夫人是嫌弃他们府里太安静了吧

    “你”燕秋尔的这番话可真是气到孙兰了,“五郎君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是姑母请来”

    “表姑母是祖母请来陪祖母说话解闷的,可表姑母这样在府里四处闲逛,能给祖母解闷吗烦请表姑母先弄清自己是来做什么的若表姑母做不到该做之事,那就劳烦表姑母哪里来的,就回哪儿去”

    孙兰被燕秋尔的气势吓得一抖,更是被燕秋尔的言辞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怎的这般没教养燕家主便是教导你这般与长辈说话的吗”

    “不是谁都能在燕家被奉为长辈的。”

    “你、你给我等着咱们走着瞧”孙兰自知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对付不了燕秋尔,一咬牙,便暂且将这口怨气咽了下去。

    燕秋尔不屑地看着孙兰跑走的背影,冷哼一声。

    “五郎君,那孙娘子看起来不会善罢甘休。”梁成凑到燕秋尔身边,有些担忧地问道。

    “她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燕家的主母,还是燕老夫人亲点的,她那尾巴不得翘到天上去你瞧着吧,今儿的午饭是又吃不好了。”

    “那怎么办属下能为五郎君做些什么吗”梁成眉心紧蹙。

    “为我”燕秋尔挑眉看着梁成。

    梁成邪邪一笑,道“这主母之争可是关系到五郎君的切身利益,若是不小心,主君可能就让人给抢走了,属下虽不怀疑主君对五郎君的心意,可老夫人毕竟是主君的生母。”

    “我知道。”燕秋尔转身回走,也是扬起嘴角一笑,“既然这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生母,一个是冲着他来的,那便让燕生处理吧。给燕生送个信儿过去,将府里的情况说明一下,并且告诉他,这事儿我会帮他压着,但绝对不会替他处理,他自己想办法吧。若是闹到受不了了,我便去别的地儿住去。”

    若只有一个孙兰倒是好说,可牵扯到燕老夫人,燕秋尔有些拿捏不住分寸,万一哪一步走错了,可是会影响到燕生与燕老夫人之间的母子情谊。这母子间的事儿,还是让他们母子俩自己处理去吧。

    五郎君还要去别的地儿住这话要是原封不动地传到主君那边儿,主君保准立刻交代好手上的事情,连夜回府。

    果然如燕秋尔所料,孙兰在腾远堂受了燕秋尔的气之后,就回去燕老夫人那儿哭诉,午饭时间,燕老夫人也如同燕秋尔所预料的那般发起了责难。

    、第86章 燕生回府了

    正午,燕秋尔正襟危坐于腾远堂,头一次在一家子人面前摆出了一副冷脸,脸上不仅没有他招牌式的笑容,连点儿冷笑都没有,这样严肃的表情让不明就里的燕元和燕新堂如坐针毡。

    他们两人奔走在外,经常会错过府中后院的大事小情,然后悲催地被牵连其中,不过往日好歹还有燕秋尔的眼色当参考,尚能分辨出事情的轻重缓急,然而今日的燕秋尔却是从踏进腾远堂开始就谁都不看,还摆出一副生人莫近勿要与其搭话的表情,这样的异常之态让燕元和燕新堂心中惴惴。今日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当燕老夫人在孙兰的搀扶下进入腾远堂的时候,第一眼便看向燕秋尔,乍一看见燕秋尔那副模样,燕老夫人立刻就想起了年少时的燕生,那怒极生寒的气势简直一模一样,这还不等人责备就先闹起脾气的样子也与燕生如出一辙。

    燕老夫人心中的不悦便被燕秋尔的这番模样卸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是气燕秋尔不给她这个祖母颜面。是她暗示孙兰要在这燕府里多露露脸,在仆婢面前留下个印象,虽没想到孙兰会这般蠢笨地想要威慑燕府的仆婢,可燕秋尔也不该不顾她的颜面而去斥责孙兰,使得孙兰到她面前哭诉,闹得她不得安宁。

    待燕老夫人坐下之后,燕秋尔与燕元、燕新堂一起向燕老夫人问了安,可却没了平日的热络乖巧,就连问安的声音都冷硬得让人听着就不舒服。

    燕老夫人自然知道他是为了什么生气,思索片刻之后,才慈祥地开口问道“秋尔啊,老身听说上午那会儿腾远堂有仆婢犯了错”

    “犯错”燕秋尔嗤笑一声,冷声问梁成道,“梁管事,今儿上午腾远堂有仆婢犯错吗”

    梁成一俯身,恭敬地答道“回五郎君的话,并没有。”

    “祖母,梁管事说没有。”燕秋尔面无表情声音冷硬地对燕老夫人说道。

    燕元和燕新堂心里一惊,暗道燕秋尔今日怎么不插科打诨了他这般正经地与燕老夫人呛声岂不是会让事情变得更麻烦

    燕秋尔的这般态度让燕老夫人心生不悦,脸色也微微转冷,可再瞧瞧梁成以及其他郎君娘子的表情,燕老夫人强压着心中的不悦,再一次声音温柔地说道“可老身听你表姑母说”

    “怎么我们自个儿府里的事情,我们自个儿反倒不如一个外人了解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燕秋尔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燕老夫人的话。

    燕老夫人的脸色瞬间变成了猪肝色,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燕秋尔。她一直觉得燕秋尔是个识大体、知进退的孩子,今儿竟一点儿脸面都不给她留

    “秋尔,你这是用什么口气在与老身说话”

    燕秋尔分毫不惧,转头与燕老夫人对视,眼神冷冽地说道“祖母是如何待我燕府,我便是如何待祖母。祖母要住常安燕府,孙儿欢迎至极,阿爹临走时也特地嘱咐孙儿好生照顾祖母,祖母想找亲近的人来聊天解闷,孙儿也觉得这是情理之中,可孙儿前几日便当着祖母的面儿与这位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表姑母说过,咱们府里有咱们的规矩,仆婢要做什么、该做什么、当如何做自有梁管事吩咐,就连阿爹自个儿想要差遣哪个仆婢也得先问过梁管事,今儿有人要使唤府里的仆婢,可与梁管事知会过”

    燕秋尔的话句句在理,燕老夫人只能转头看向另一边的孙兰,沉声问道“兰儿,秋尔问你话呢。”

    孙兰顿时一脸委屈地看着燕老夫人,回答道“姑母,兰儿不过是想让那贱婢将这腾远堂的桌案移个地方,这等小事,兰儿怎敢拿去烦扰梁管事可那贱婢竟瞧不起兰儿,连句答话都没有堂堂燕府,便是这般管教仆婢的兰儿是自己人,倒是无妨,可若是这般对待来客,燕府的脸面可往哪儿搁啊”

    “连话都不答,这女婢的礼仪是该重新教导了。”燕老夫人复又看向燕秋尔。

    燕秋尔脸色一冷,死瞪着胡说八道的孙兰,沉声对梁成吩咐道“梁管事,去将这位不懂礼仪的贱婢拖进来,本郎君倒是要问一问,是谁教得她如此不识礼数”

    “是,属下这就去。”

    梁成自然知道燕秋尔不是听信了孙兰的话,只是想要找人来当堂对质,于是梁成毫不犹豫地走出腾远堂,传话让人将孙兰口中不识礼数的女婢叫来,待人来了,梁成便将那女婢领进了腾远堂。

    “跪下”

    那女婢才刚被带到众人面前,燕秋尔就猛地拍着食案怒喝一声,这一声威慑力十足的威吓不仅吓得那女婢“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也吓得包括燕老夫人在内的其他人猛地一抖。

    燕老夫人偷偷瞄了燕秋尔一眼,只见燕秋尔坐得腰板笔直,沉着脸冷眼看着那女婢,颇有几分家主威严,只可惜他不姓燕,那这气势在燕老夫人看来便是一种忌讳。

    燕秋尔没注意到燕老夫人的神色,只冷眼看着那女婢,冷声问道“上午那会儿,我表姑母可是找的你帮忙”

    “回五郎君的话,是婢子。”那女婢定了定神,如实回答道,“孙娘子突然要婢子将腾远堂里的一方桌案移位,婢子问她为何,孙娘子答说她瞧着碍事儿,婢子又问她是否已告知梁管事,她便破口大骂起来。请老夫人与郎君们明鉴。”

    燕秋尔眉梢微挑,再次将视线放在孙兰身上,冷笑道“表姑母,她说的可对”

    孙兰心中一紧,偏头瞧见燕老夫人狐疑的神色,再看一眼那女婢脸上的坦然,孙兰在自己的舌头上咬了一下,然后红着眼圈委屈地看着燕老夫人道“姑母,她说谎兰儿与她说话的时候,她并没有答话,更不曾问过兰儿什么问题”

    听到孙兰如此大胆的谎言,那女婢愣住了,呆呆地看了看孙兰,而后就将茫然的视线转移到了燕秋尔的身上。五郎君相信她吗她该怎么做

    燕秋尔的眼中厉色一闪,问话的声音又冷了两分“表姑母的意思是说她撒谎”

    “对就是她撒谎姑母,燕府的仆婢这样欺负兰儿,祖母您可要替兰儿做主啊”

    “嗯。”燕老夫人点了点头,而后转向燕秋尔,问道,“秋尔啊,女婢撒谎,你说该怎么办”

    从小到大经历过那么多的风浪,燕老夫人怎会看不出孙兰的那些小把戏只是教训孙兰是之后的事情,人前她还是不想孙兰失了脸面,至于这女婢虽心忧愧疚,可也只能委屈她了,何况她都将处置的权利交给燕秋尔了,想必燕秋尔也不会重责吧。

    然而燕秋尔又怎会看不出燕老夫人的意思

    燕秋尔暗暗咬牙。这死老太婆,她以为她将处置权交给他就算是卖他个人情吗这人情他还不想领呢

    燕秋尔冷眼盯着燕老夫人,一字一句地说道“阿爹平生最见不得说谎的人,故而言有不实欺瞒家主在我常安燕府的家法中是重罪,无论是谁,若犯此罪,当杖五杖,逐出燕府”

    一听这话,腾远堂里的人全都愣住了。

    燕老夫人缓了缓神,才干笑着对燕秋尔说道“嗯,无规矩不成方圆。可念在她是初犯,只打她五杖罢了。”这女婢终究是没有做错什么,燕老夫人也不忍心就这样将人撵出府去。

    “那怎么行”燕秋尔立刻否决了燕老夫人的提议,“我常安燕府人多,之所以井井有条靠得就是赏罚分明,我今儿要是在这儿纵容了这女婢开了先例,日后阿爹还如何治家何况说谎的人也未必是这女婢,究竟是谁该受这杖责还不一定,祖母以为呢”

    坐在燕秋尔前边的燕新堂见燕秋尔一直不依不饶的,便偷偷扯了燕秋尔的袖子,给燕秋尔使了个眼色。

    跟祖母这样对着干,对五郎有什么好处吗明明以往都会兜着圈子得过且过,今儿那表姑母到底是做了什么这是真的惹恼了五郎啊糟糕,祖母也恼了

    “燕秋尔”“啪”的一声,燕老夫人抬手狠狠地在身前的食案上拍了一下。

    燕秋尔斜眼睨了燕老夫人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祖母不必这般失态地大喊,孙儿听得见。”

    “你”燕秋尔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可是气坏了燕老夫人,“你你这白眼狼别以为阿生宠你你就能在燕府为所欲为等、等阿生回来,老身定要他将你赶出燕府”

    “姑母别气”见燕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孙兰赶紧凑过去轻拍燕老夫人的背,顺便得意地睨了燕秋尔一眼。

    这几天她就觉得这位似乎能管燕府大小诸事的五郎君有几分碍眼,明明是个郎君,却觉得他可以与燕家主平起平坐了,这哪儿能行能与家主并肩的自然只有主母,他一个做儿子的,乖乖听话不就得了

    得意燕秋尔真是连嘲笑都懒得嘲笑了。然而燕老夫人脱口而出的下一句话却是完全出乎燕秋尔的意料。

    “就算姓了燕,你也不是燕家的种,燕家的事儿何时轮到你来管了”燕老夫人是给气糊涂了才口不择言,这话一出口,连燕老夫人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没想过要将这件事情告之常安燕府西苑的人,先不说阿生会不会生气,这些个郎君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对燕家起了异心可如何是好

    燕秋尔懵了,燕元和燕新堂懵了,连梁成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燕浮生更是吓傻了一样愣愣地看着燕秋尔。

    燕新堂咽了口口水,勉强笑着对燕老夫人说道“祖母,您气糊涂了不成五郎怎么能不是燕家的种呢他可是阿爹的孩子,是我弟弟呢。”

    燕老夫人犹豫了一下,而后秉承着反正都已经说漏嘴不如和盘托出的想法,冷哼一声,对燕新堂说道“你当真相信只有二十七八的阿生会有这么些个儿女齐儿如今都多大了这常安燕府里,没有一个是”

    “祖母”燕秋尔怒喝一声打断燕老夫人的话,“梁管事,让人送祖母回房午饭给祖母送到房里去”

    一听这话燕老夫人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看着燕秋尔“燕秋尔,你敢”

    “梁成”

    “是,五郎君。”梁成叹一口气,而后转向燕老夫人,先行了个礼,而后说道,“老夫人,请吧。”

    燕老夫人气得脸色涨红,伸手颤抖着指着梁成,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这里是燕府你们要是敢碰老身一下,老身就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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