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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年少_第4分页

作者:兰人 字数:14865 更新:2021-12-28 23:57:22

    子没啥差别。

    铁宝被扮成一个乡下地主家的胖小子,俗气的长衫里塞了一层东西,脸上不知涂了什么药水,没过一会儿也肿了起来,挤得两只原本大大圆圆的眼睛像芝麻绿豆一般可笑。

    刘斌把一个包袱交给非花,几人就从昨晚的那个小门出去,上了停在外面的昨日那辆小马车。

    天色还是黑沉黑沉的,狭窄的小巷被遮挡住了微薄的天光,四周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声息,马蹄被裹上了厚布,行走间只能闻到低低的“扑扑”声。

    在弯来绕去的巷道间走了一会,马车停下,装扮成一个四十多岁大叔的刘斌领着非花和铁宝钻进了一户黑灯瞎火的小院。

    摸着黑走进侧厢房,刘斌撩起屋子正中间那张大圆桌垂到地面的桌布,弯着腰捣鼓了一会儿,非花就惊讶的看到,那里竟然是一个仅能容一个人通过的地洞口,微微的昏黄的灯光从下面隐隐透上来,桌底下那一整块的地板砖已经被搬到了一边。

    “下去吧,从下面可以通到我们的另一个地方。”刘斌低声说道。

    事到如今,想要反悔说不走了的非花,也只能硬着头皮上阵了,难道他还能跟一个拥有武功的人说“我怀疑你不安好心想害我我不想出城了我更愿意留在月家你放我走吧”这种话吗

    小小的地洞口下面是一级级木搭的小阶梯,非花弓着身子钻进去,下面是一个像四方竖井一样的地方,底下的墙壁上点着松枝火把,旁边一个黑乎乎的通道通向不知道哪里。

    铁宝跟着非花下来,刘斌走在最后,把顶上的地板砖弄好,他走下来,取下墙上的火把,带着非花往通道那边走。

    仅容一人通行的狭窄通道,非花只能够看到从刘斌肩膀上露出来的火把,男子微微佝偻着的影子盖在非花的身上。人影憧憧中,非花只能感觉到铁宝紧紧抓住他的手臂,重浊的呼吸像是随时会被压塌在这地道里一样。

    走了一会,来到一个岔道口,刘斌看也不看的选了左边的一个,又走了好一阵,他们又到了一个竖井里,样子跟刚才来时的那个一模一样。

    刘斌将火把放到墙上的把洞里,沿着小木梯上去,在头顶捣鼓了几下,非花只听到“咔嚓”的一声,刘斌头顶上的那块砖就被推开了。

    出去的时候,非花发现那地道的出口竟然在一个厨房的灶台里,他们上来的地方就是灶台上供着祭品的地方。

    非花和铁宝就着微弱的光线小心的越过灶台上的两口大锅跳下地,看见刘斌将地道掩好,把散落的香台扶好,清理了周边的一些痕迹。

    “天快亮了,快走吧,城门也要开了。”

    刘斌拉着他们走出厨房,拐到前面的院子里,那里停着一辆骡车,拉车的骡子睁着两只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耳朵一动一动的。

    车厢里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坛坛罐罐大包小包,非花和铁宝包不容易在这些东西间找地儿坐下,车子已经nn哒哒的跑起来了。

    这次走的是宽敞的大街,凌晨时的寂静已经过去,街上一些开早市的店铺已经开门营业了。车子奔驰了一顿饭的功夫,到达城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很多,在青蒙蒙中,非花看到出城和进城的一溜儿长队在卫兵的盯视中缓慢的移动。

    这个城门应该就是上一次非花从郊外被接进来时经过的那座。

    “停车上什么人下来检查”

    “官爷,官爷,小的是城外十里坡的乡民,车里是小人的孙子和东家的少爷,昨日进城逛街忘了时辰,留了一晚上,这不,赶早着回去呢”

    非花听到刘斌诚惶诚恐的声音,正要探头出去,车帘子“霍”的一声被人挑开,一个卫兵摸样的人用长枪挑着布帘,朝车里看,见到瘦巴巴的非花和挨着非花抖成一团的东家少爷――胖铁宝,脸带鄙夷的看了两眼,探着身拨拉了几下车里的东西,帘子“霍”的一声又垂了下来。

    “可以了可以了,快点走”

    车子缓缓地驶出城门,非花从帘子里看见,城门外排队等着进城的都是挑着担子箩筐、拉着板车、赶着牛车马车的小贩商人。

    就在他们出城没多久,从来不给非花和铁宝送早饭的王妈突然提着篮子出现在那个小院里。

    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小少爷和他的小厮不见了――王妈不得不这样向管家汇报。

    于是,月家上下的下人都知道,月家那个贱格的小少爷和他的小厮偷了府里的东西,畏罪潜逃了。

    周管家听到这个消息,眉头不自觉的一皱,手里茶盏新泡的银毫忽然也没有了往日的那般清香。

    他想起第一次看见那个孩子时,他那不像是孩子的清亮冷冽的眼神,那样瘦骨嶙峋、衣衫褴褛的样子,面对着他时却一点儿发憷都没有,反而有一种过分的镇定冷静,和倨傲的不屑。

    后来年三十那晚,被老爷叫来问话时,他看着那孩子一瞬间爆发的怒气和愤恨,那隐忍不发的冷和傲,他忽然觉得,只有这个孩子才最像老爷,府里的大少爷和在外边养着的二少爷都没有那孩子如老爷那般相像的气势。也许就是因为这样,老爷才会让夫子去教导那孩子读书吧。

    那样骨子里深藏着骄傲和冷漠的孩子,就连挨饿受冻也不愿说出口的,又怎么会去做那些偷鸡摸狗的营生呢

    唉,夫人总是趁着老爷外出的时候给老头子我出难题啊。

    戴着千年不变的严肃面具的周管家苦笑的摇了摇头。

    中州城外,早已经过了十里坡的小骡车在一片碧绿的原野中奔走。

    “先下来歇歇吧。”

    沿着城外的官道走了大半天,车子拐进了凹凸不平的土道,在原野间又走了大半天,刘斌让车子停在一个小山坡边。

    拿出水壶和干粮,三人坐在草坡上默默地啃着。

    “累了吗辛苦一下,再过两天就到了。等到了兴州,我们先在乡下住一段时日,然后就在榕环县里买个院子,我们就在那儿过日子吧。”

    刘斌挨着非花,大手在非花的脸上抚了抚,非花看了他一眼,低头默然不语。

    刘斌以为他还在害怕,搂了搂他的肩膀又道“你不用怕,月家的人在那里没有什么势力,就算他们找来,我也能护你周全的。那个地方以前你娘是十分喜欢的,山水环绕,城里有很多老榕树,城外有很多桃花杏花梨花林,花开的时候香极美极了。你娘还说,想要在那里置一座院子安静的生活”

    非花看见林斌顶着一张贴了三撇胡须的大叔的愁苦干枯的脸,却用那样惆怅怀念的语气说着这么轻柔的话,实在是有些――诡异。

    “你喜欢我娘”陈述的语气说着疑问的句子,非花眼睛看着遥远的原野尽头的山峦灰蒙蒙的影子。

    那幅他母亲的画,传神的笔触透露出作画者小心谨慎的倾慕和痴恋的深情,再加上这样一副怀念眷恋的语气,想不发现jq都难。

    “呃――”刘斌尴尬的无言了,眼神闪烁的相顾左右却不敢看非花,两只耳朵竟然红得能滴出血来。

    真是诡异啊,真像一个猥琐的老头喜欢上了年轻俏丽的丫头,暗藏了老牛吃嫩草的龌龊心思,却被小孙子当众揭穿一样。

    非花面上平静,心里却不由得恶毒的想象着。

    晚上,他们投宿在一个小村庄的农户家。

    小小的村子坐落在丘陵山脚下,面对着广阔的平原。从村户们的门口,可以看到远远近近的散落在原野山丘间的其他村落。

    “快睡吧,明天又要赶路的。”

    刘斌给非花和铁宝掖了掖凉被,吹熄了如豆的灯火,黑暗中,非花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模糊看到刘斌解了外衣,在他们床对面用板凳和木板搭就的床上躺下。

    屋子那个高高的像牢窗一样的小窗口暗沉沉的,非花侧头看着那个窗口,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无所归依的小船,在洪涛中随波逐流,不知道靠向何方。

    非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陷入了黑甜乡,当天模糊的意识醒转时,耳听到一片狗吠声。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一声声急促的犬吠,把睡梦中的人都惊醒了。

    12、江湖纷争

    急促的犬吠中,非花隐约听到相邻的农户低声问询的声音,窗子里有微微的亮光透进来。

    铁宝嘟嘟哝哝的从薄被里探起身,一副被强行吵醒了的烦恼样。

    “别出声”

    非花正要爬起来,一个黑影飘到了他们床前。

    非花认出那是刘斌。

    “你们呆在这里,如果有什么动静就藏起来,千万不要出去知道没我出去看看就回来。”

    刘斌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东西,非花知道那是一把弯刀,昨晚上的时候他看到他从绑腿上解下来的。

    刘斌拉开门闪了出去,非花一骨碌爬起来,给自己和铁宝快手的套上外衣鞋子,把枕边的包袱绑在背上。

    “少爷”

    铁宝疑惑的正要问,非花低声打断了他。

    “嘘,不要说话,外面可能来了贼人,我们得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出声,拉紧我的手”

    非花趴在窗边往外看,从农家小院的矮墙望出去,几个手持火把的村民们正聚集在村口,看着直对着原野延伸而去的来路眺望议论着。

    非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能够听到金属激烈交击的尖锐声,越来越清晰的划破了黑夜的宁静。

    “杀杀人啦”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刚才还聚在一起探头探脑的村民们纷纷丢下火把作鸟兽散,劈劈拍拍的几下闷响,各家的门窗都闭得死死的。

    一时间,万籁俱寂的夜晚只剩下村里的狗吠声和冷兵器碰击的锐响,附近田里的蛙声和虫声像是突然被掐住了,之前还热热闹闹的一片现在感应般沉寂了。

    人的神经在这种时候绷得特别紧,时间也仿佛过得特别慢,每一分每一秒都无限漫长,不时传来的惨呼声和金铁交击似乎变成了一把锯子,缓慢的切割着意志。

    非花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就要蹦出胸膛来,呼吸却被死拧着屏住,外面那些冷厉的刀剑似乎就悬在眼前一般。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刘斌手握锋利的弯刀伏在离村口不远的一户人家的猪圈里,静静的观察着对打的双方。

    人数较少的那方明显是杀手,剑招狠辣,身手极高,黑色的紧身夜行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如死神般收割着生命。

    那被追杀的一方穿着白色短装,大约有十多个人,护着中间的两个人且战且退,然而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倒下了一小片,围在那两个看起来挺有身份的人身边的就剩下了两个白衣护卫。

    七八个杀手把四人的出路堵死,至始至终一直把剑站在阴影中的似是领头的男子走了出来。

    刘斌感觉得到,那人是个高手,比场上的那些杀手更加可怕。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旁观的原因。

    “姓李的,识相的就把东西交出来”

    “哼你杀我妻儿,如今休想拿到东西”

    “既如此,那你就下去陪你的妻儿吧。”话音刚落,就有伺机在旁的杀手欺身上去。

    “畜生啊”

    “爹”刘斌听到少年稚嫩的声音,心中一惊,想也没想的就跳了出去,堪堪挡住了一个杀手刺向少年心口的一剑。

    “阁下是什么人胆敢来管闲事”

    刘斌扫了一眼四周,模模糊糊看见方才那个被杀手头子称为“姓李的”那人和两个护卫都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而被他护在身后的少年双腿似乎中剑不轻,全身的重量的挂在了他身上。

    “我只是一个歇宿在此的路人。只剩下个半大孩子,兄台何必苦苦相逼”

    “哼斩草不除根,必后患无穷阁下是一定要趟这趟浑水了”

    “刘某只是不忍看一个无辜的孩子丢了性命罢了,并非趟浑水”

    刘斌还没说完,八个杀手中就有四个在那领头的示意下攻了上来。这些杀手的武功着实不弱,刘斌使尽浑身解数也只能勉强应付,就别提分出身来解救那个少年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年的身体被另外的两个杀手细长的剑前后对穿而过。

    短促凄厉的一声呼号之后,少年也委顿在地上,刘斌一分神之下肩膀被刺了一剑,退身收势的功夫,那伙杀手把地上死去的人搜索了一遍,已经飞掠而去了。

    刘斌站在村口当中,看着黑蒙蒙的天边慢慢透出一丝青灰,满地倒地不起的尸体凌乱的横着,暖暖的风吹过,把黎明染上了浓重的血腥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很久,非花听着那声凄厉的惨呼响起,刀剑击打的声音亦随之消失了。闷热的夏夜,唧唧呱呱的虫声和蛙声首先恢复了热闹,死寂一片的村庄在虫鸣中有一种阴森的可怖。

    没有人出来,没有人出声,平凡的村民们最知道惜命。

    非花也没有听到刘斌的声音,他也许已经遇害,也许走了,或者,还在外面潜伏观望着。

    他和铁宝趴伏在床底堆着的木箱陶罐后面,鼻子里闻到的都是陈年的灰尘和泥土地的气味。外面的声音平息了,他们还是一动不动的趴伏着,铁宝的手指紧紧扣着非花的手臂,滚圆的大眼睛怔怔的,脑袋悄悄转过来看看非花,又盯着外面黑漆漆的屋子某处。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天边鱼肚白渐渐爬上了屋子的窗格。

    非花轻轻地动了动,他的半边身体几乎都麻了,脑筋也因睡眠不足和绷得太紧而迟滞昏沉,归根到底是这副身体还太弱了。

    他贴着铁宝的耳朵吩咐他呆在原地,自己绕过床底的木箱,从床下的侧栏边爬出去,从门缝看了一会儿,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

    外面安静极了,不像是还有人在,他轻轻地拨开门闩,极力的控制着木板门不发出声音地打开,刚把脑袋探出去,非花就看到一个人影闪进了小院。

    他吓了一条,门没关就赶紧退回去往床底下爬。

    轻轻的吱呀一声,门开了又关上,刘斌走进屋子,摸黑把油灯点上,来到床边掀开床帐,却没发现两个孩子。

    “非花”

    他轻轻唤了一声,然后就听到床底下传来oo的声音,没一会儿,床帐的下摆就钻出了两颗蒙满了蛛网和灰尘的小脑袋来。

    他无声的笑了,俩精乖的小孩,竟然躲到床底下了。

    “外面怎么了”

    协助包扎好刘斌的肩伤,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非花坐在床沿上问。

    “嗯,是一伙杀手追杀什么人,似乎是要拿到什么东西,没拿到,就把人全杀了。”

    “你也去凑热闹了”

    刘斌憨憨的笑了笑,“是他们要杀一个孩子,我阻拦了一下,不过那孩子还是被杀了,这才受了点伤”

    非花默然,人不找麻烦麻烦找人,如果非要说点什么,他也只能说刘斌这个人实在是难得的内外统一,脑子跟笑起来的样子一样。

    几人在床上又眯了会儿,天渐亮,村子里人声渐起,等到他们起床洗漱,吃上主人家端来的热馒头小米粥之后,外面闹闹哄哄的,主人家说是附近几个村子的村长里长都来了,正派人去请官府的衙差。

    因为这件事,非花刘斌一行暂时还不能离开,只能等到官差来了再说。

    在村人们远远的围观中,那些尸体像一只只长相诡异的萝卜,孤独的晾晒在阳光下。

    非花看到刘斌说的那个孩子。

    十四五岁的年纪,穿着蓝色华美的衣袍,滑在脸颊边的一块碧玉,在阳光下发出晶莹剔透的绿光。

    这样年轻的孩子,享受着荣华富贵长大,却这样死了。

    死亡。他想起他前世死的时候,那一瞬间的剧烈碰撞之后,他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就来到了这个世界。而他,原来那个世界的他,死后也许连一个拜祭的人也没有。

    真是人死如灯灭啊,连一g黄土也不需要了。

    县官和官差直到临近中午才来到,仵作检查了现场,问了村民事情的经过,当然刘斌也作为重点对象被问及了,最后官府得出结论江湖纷争,有待稽查。那些尸体由于天气原因,官府组织了村民就地掩埋了。

    十八个白衣护卫,衣饰华丽的老少父子两,被掩埋在村子后面一个小山包上,除了两块刘斌做的粗糙无比的“李氏兄台之墓”“李家少子之墓”的墓牌,二十个新泥土堆,在骄阳下偃息无痕。

    十年二十年之后,也许这些埋葬着曾经鲜活的生命的土堆就会被荒草荆棘覆盖,五十年一百年之后,也许它们就会被风雨冲涮得跟四周平坦的土地没什么区别,成为杂草或者植物的生根之壤。

    生命就是如此,在某一个时代的某个特定时期、某些阶层,生命总是脆弱而廉价的。

    在昨晚留宿的主人家吃过午饭,非花一行赶着车出发了。

    中午的太阳很热,遍地的夏虫叽叽唧唧的声音简直就是催眠魔音,骡车走得很慢,非花靠在车厢里,眼睛半闭不闭,在睡意袭来前,他忽然想到,不知道月家的那个女人会不会也用一群杀手来招呼他呢

    13、荒滩逃生

    事实上,乌鸦嘴这个词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非花有点小郁闷,难道这个时代的杀手都是那么廉价的吗还是说,月家的财富已经到了像扔白菜一样的地步了

    非花背着铁宝,跌跌撞撞的在长长的蒿草间穿行,浓密锋利的长草叶子把他的皮肤割出一道道细小的口子,脚下的鞋子掉了一只,可是他毫无所觉。

    两天了。

    自从那天晚上在那个村子里遇到杀手杀人事件之后,他们一路上已经遇到了三拨杀手了。最开始来的那批就是源于刘斌的多管闲事,似乎是那群杀手要找的东西失去了踪迹,而唯一接触过李家就是被追杀的那家啊,不会忘了吧的外人,就是刘斌。

    和杀手讲道理貌似是行不通的,非花他们当场就沦为了倒霉的逃奴。万幸的是,刘斌的武功还算可以,引开了杀手还可以在事后迅速的找到他们;不幸的是,接下来来的两批人简直就是问也不问,声息都没有一点的,看见他们就下死手。

    最后的一次,刘斌被缠住了,非花和铁宝不得不从山崖上纵身跳进了河里。

    拜前世所赐,非花的水性还不错,可是――非花扭头看看背上的铁宝――这个小傻蛋纯粹就是拖累他的。

    山崖下湍急的河流,估计已经把他们带出了很远,搁浅在这片草滩上,暂时是不用担心那些杀手了,但是如果在拖下去,他们的小命能不能保下去也是个问题。

    脚下的蒿草似乎连绵不尽永远没有个尽头,非花已经在里面走了两天了,如果不是这片地界很大,就是他们迷路了,一直在里头乱转。

    日头渐渐高了,非花找了一块蒿草没那么密的地儿,坐下歇息一会。

    随手扯了一把止血的草叶,嚼碎了敷在铁宝的小腿和自己的手臂上。

    这个倒霉的孩子,掉河里割伤了小腿肚,伤口都发炎红肿了,发烧睡迷糊过去已经一天了,非花真怕他就此变成了个小傻子。

    非花也不差到哪里,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手臂上的那道口子让他背着铁宝,每天只能挪动那么一点距离。

    非花全身上下就只有当初死死抱住绑在背上的包袱,里面的几块干饼早就被水泡得成稀糊糊了,几件衣物,当日卿蓉给的一把小匕首,两串铜钱,一小罐麦芽糖。

    而火镰和其他大部分实用的东西都在刘斌的身上。

    两天的时间,非花只能每天在草丛中挖草根、捉蛇或者虫子填肚子,糖留着给铁宝。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了这个草甸子。他只能一直沿着河流的方向走,高高的蒿草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更好的辨别出路。

    脚下裂了许多道口子,血痂新新旧旧,衣服又脏又破,头发被勾得乱蓬蓬,如果刘斌路过,不知道还能不能认出是他们两个。

    夜色慢慢降临了,草甸子的上空开始闪烁着星光,躺在河岸边的草地上,如果不是境况太凄凉了点,真有点那幕天席地的浪漫。

    非花给迷迷糊糊的铁宝喂了一点河水融的麦芽糖汁,衣服拧湿了盖在他额头上,脱光了把他抱在怀里,盖上两件衣服,小孩的身体烫得像个大功率的电暖炉。

    头上星光闪烁的天空像一张似远似近的网,看久了仿佛自己要被吸进去一般,耳边是河水哗哗的声响和连绵不绝的虫鸣,非花在这样的交响乐中很快就疲惫的沉入了黑甜乡。

    遥远的中州。

    陈设华美的宽大房间里只点了一支烛火,垂在房间中央的帷幕把书案后的人遮得模糊不清,摇曳的火光中,房间里影影憧憧。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禀报主人,从湘村之后,那件东西似乎就断了踪迹”

    “废物一大帮人追那么几个还能丢了东西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是做什么吃的”

    “主人”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给我把东西找出来,否则,我花了那么大力气灭了李家纯粹变成自找苦头找,给我去找”

    “是,主人”

    跪在地上的男子出去了,坐在桌案后的人暴怒的把桌上的东西一扫,哐啷哗啦的一阵,“真是废物”

    同一时间,中州某处宅子。

    “事情办得怎样了”

    “禀小姐,已经把刘斌往龚家的矛头上引,目前两边还在对拼中。”

    “那个小贱奴呢”

    “两个孩子,掉下了山崖”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略带犹豫的恭敬道。

    “我问的是结果我要的结果”低沉的女声一下子拔高,尖锐得直刺心脏。

    “生死不明。那山崖下是一条湍急的河流,沿河下去是连绵的群山,再下去就是一片荒芜的草甸,那孩子即使摔不死,在那样的地方也是”

    “我要的不是万一我只想听到我要的结果”

    “是,小姐。属下已经派人去追查”

    “行了,一有发现,即刻格杀哼,这么好的机缘,竟然浪费了。”

    “是。”

    女子摆摆手,黑衣男子迅速消失了。她倚在椅背上,脸上的寒意一分一分的凝聚。

    “贱人的杂种,哼”

    第二天,太阳刺入眼帘的时候,非花醒了过来。

    明晃晃的阳光晒得人眼晕,肚子在意识回笼前已经咕咕的叫得天响,双脚虚软的就像是回到了他刚附身在这个身体的那个时候。

    他应该庆幸现在是炎热的夏天,否则他一定变成卖火柴的小女孩,第二天就不用担心落难这个事实了。

    就着河水洗了脸,非花在河岸附近掘草根当早饭。有一种长得像四叶草的酸酸的矮草,底下长着如超级迷你的白萝卜的根块,吃起来甜丝丝的;还有一种像芦苇的草茎,嚼起来有点像甘蔗,有些看起来水分很充足的厚实的叶子胡塞着吃了一点,反正叶子上有虫子咬过的痕迹,也不怕被毒死。

    肚子里稍稍有了一点东西,那种似乎快要燎原的火烧火灼总算没有那么催人崩溃了。照例给铁宝喂了一点糖水,非花眯着眼看看头顶的日头,背起铁宝继续摇摇晃晃的往河的下游走。

    脚底的水泡和伤痕,在休息了一个晚上之后,变得更加刺痛难忍,没有尽头的路途,就像是一个永远也无法兑现的承诺,他没法对自己说希望就在前面,因为也许他还没看见胜利的曙光,就已经倒在了坚持的路上。

    双脚的挪动变成了机械的动作,身体两边的长草歪歪扭扭的分开,非花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武侠小说,说的是一个轻功很好的大侠,最喜欢在茫茫的草滩和树海上飞来飞去。

    非花忽然有一种特别好笑的感觉,因为他希望现在出现一个喜欢在荒草滩上练轻功的大侠,这样的话他也许可以请求他带他们出去。

    呵呵看,他现在竟然都已经想祈求奇迹出现了,人在软弱的时候果然更容易屈服于虚幻荒谬的东西啊。

    在失去意识前,非花好像听到了铁宝的声音。

    ――这个傻孩子啊,竟然连累了他这么久,呵呵

    14、柳暗花明

    非花睁开眼睛的瞬间,有刹那的迷茫。

    他好似回到了好久以前的一个时刻。

    空气中清晰地飘着中药的苦味、煲汤的香味和小孩子嬉闹的声音,细微模糊的大人说话声,“劈劈啵啵”“笃笃咄咄”的劈柴声和在木板上切剁东西的声音,不算明亮的光线让人既不感到压抑也不会觉得刺眼,鼻端能闻到阳光纯净的气息和青草泥土的地气。

    他怔楞了好一会,意识依旧没有反馈回来正确的信息。

    实际上,他有轻微的低血糖症状,平常还不显现,但是只要进食不规律,能量没有及时得到补充,那症状就会特别明显,刚醒来的时候往往分不清身处何地,意识总是久久才回笼。

    “少爷少爷呜你终于醒了”

    就在非花还迷糊着的时候,一个少年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嚎啕哭叫起来。

    非花无力地抽气,被铁宝这一压,他才觉得身体疼痛不堪,全身上下的肌肉骨头都在跟他强烈的抗议。

    “小宝,你要谋杀我啊――”非花轻吟着哼哼。

    “啊啊――不是不是,少爷对不起,都是小宝不好――”

    “小宝,药好了――”在小宝的金豆子就要出来之前,一个温润的男子的声音传进来。

    听到陌生的声音,非花脸上的神情迅速收起来,转过头,就看到一个人走了进来。

    竹帘“哗啦”一声落下,那人转过脸来。

    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平凡朴实的相貌,穿着灰色的葛布斜襟长衫,脸上带着温文无害的笑,像极了邻家哥哥。

    “钰哥哥,少爷醒了”小宝乐呵呵的招呼着那人。

    “呵呵是哦,你家少爷醒了,小宝总算不用再哭鼻子了”被叫做钰哥哥的人对小宝亲切的揶揄着,把手中的碗放到床边的小桌子上。

    “你好,我叫杨重钰,木易杨,重重复复之重,金玉钰。”杨重钰倚在床边的桌子边,微笑着介绍自己。

    “非花。谢谢你救我们。”非花在他认真的注视下简短的报了名字,顺带着感谢救命之恩。

    “呵呵,不用客气啦。我还以为你要到晚上才能醒来呢,既然醒了,就先吃点粥再喝药吧,饿了几天了。”

    几天

    杨重钰看见非花疑惑的眼神,解释“哦,你已经昏迷了三天啦,这两天小宝整日守着你,恨不得把我们家的草药都熬了让你喝光,就怕你醒不过来呢,呵呵”

    “我去给你端些吃的来。”杨重钰说着,转身拨开竹帘走了出去。

    非花仔细看着趴在床边的铁宝,这两年刚养出来的圆嘟嘟的小脸果然瘦了下去,大大的眼睛更加黑更加圆了。这个孩子,从逃亡以来受了这么多苦,难为他了。

    “小宝。”

    “嗯”

    “你的伤好了么”

    “还有脚上的没好,不过不要紧,杨伯伯说很快就能好的。少爷,你疼么”铁宝小心的摸摸非花衣襟下露出的包扎着白布的肩膀和胳膊。

    “还好。”

    竹帘“哗啦”一响,杨重钰端着个小托盘进来了。

    “来,吃点东西填填肚子,你几天没进食了,肠胃还很弱,只能先吃些流食”他把非花半扶起来靠在床头,看见非花盯着托盘上的一碗白米粥,杨重钰歉意的解释。

    “嗯。”实际上,非花只是觉得太久没有见过热乎乎的饭食了,纯粹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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