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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年少_第3分页

作者:兰人 字数:14784 更新:2021-12-28 23:57:21

    切都剥夺走,然后再对付他

    就在非花决定翻墙出去,到月府里一探究竟时,第四天,铁宝回来了。

    已经长大了的小孩儿,用一把清脆绵软的声音喋喋地在非花面前唠叨着去月府几天里经历的美好。

    “少爷,月家的屋子好大好漂亮啊,比我们上次去看到的还要大好多,许多东西闪闪发亮的”

    “月家的人好多,姐姐们很漂亮少爷,小宝也看见夫人了夫人也很漂亮,比姐姐们还要漂亮”

    “园子里有好多漂亮的花儿,比咱们院子里的菊花漂亮多了,又香又好看,还有很多蝴蝶飞在里面”

    “糕点真的很好吃,真的少爷,有些做得像花儿一样,有些事圆圆的,白的红的黄的都有,甜甜的比小宝吃过的所有东西还要好吃”

    “大少爷人很好的,长得也很漂亮,衣服也漂亮,他还跟我说话还让小宝跟很多小伙伴们一起玩儿”

    “不过在那里小宝睡的床很硬,没有咱们这里的软,很多人睡在一个屋子里,晚上小宝还听到有大叔在打呼噜”

    还沉浸在兴奋里的小铁宝用贫乏的词语向非花尽力描述他的“月府三日游”,脸上的神情是那么单纯和天真,笑脸是从来没有过的美好。

    就像前世,非花第一次得到别人施舍的一根棒棒糖,自以为是的那种单纯的喜悦和兴奋。

    他当然不知道非花曾经担心得想要出去找他。

    他也不知道他的高兴和向往刺痛了非花的眼睛。

    他当然不知道。

    他们曾经相依着度过的岁月,分量只不过是这里的床抵得过他在月府里睡的好。

    非花以为,在这么孤寂,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时间里,至少还有一个人是自己的同伴。

    可是转眼间,非花却看到了一个信号。那个渐渐被自己认可为同伴的人,并不是那么的依赖、信任自己,或者,那个孩子更加喜欢有伙伴一同玩耍、有美味的东西吃、有高贵的主人青睐的生活。对于和非花绑在一块的囚禁生活,也许他早已厌倦,想要去尝试、看到更广阔的天地。

    不是有心计,只是人的本性使然。

    非花心里明白。

    可是,就算只是天性,就算心里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非花还是觉得有些不能接受,像喉咙里哽了一根刺。这不关乎他对权势、富贵、身份的嫉妒和渴望。

    只是好比,你一直认为会属于你、乖乖陪在你身边的唯一的布偶娃娃,有一天忽然自己走掉了。

    非花坐在廊子里沉默地端着茶,茶水早已经冷了,小桌上摆着的五子棋谱依然是铁宝被带走那天的样子。

    非花看着外面的天空,轻轻地笑着。有些讽刺,有些苦涩。

    他果然,还是太天真了。活了两世,还他妈的如此天真。

    “少爷,赵妈妈说过两天还要小宝过去哦,到时候小宝看见大少爷的话,求大少爷也让少爷和小宝一起吧”

    小铁宝看见非花笑起来,以为他心里高兴,飞扬的小脸凑到非花的眼前,更加热切的说道。

    非花笑了笑,“不用了,小宝玩得高兴就好。”

    这个孩子,比前世的非花还要天真。

    过了两天,铁宝果然又被月府的人叫走了。

    小孩子这回走得欢天喜地。

    王妈如常的过来送饭洗衣,对于那天忘记给非花送饭只字未提。夫子也每天过来,走场一样。有钱人家的薪水真是好混,非花以后也可以考虑去做个夫子。

    非花很少看书了,认得的字已经够用了,他没有兴趣去考功名。于是他每天的时间大都花在弹琵琶上。

    在弹奏的时候,他可以脑袋空空的发呆。

    前世的时候,非花有一个习惯。心情不好或者压力过大的时候,他喜欢去k开一个包厢,一个人呆在昏暗的光影里反反复复的唱歌,一直唱到声音嘶哑,喉咙发痛。

    如果可以,他现在也有嗷两嗓子的冲动,只是不知道到时候会有多少石块从天而降,如果他被砸死了,估计有人会非常高兴。

    在这里,弹琴不奇怪,拉嗓子唱歌才是遭人唾弃的。

    铁宝这一次去月府,没有去多久。

    晚上,王妈送饭来时,铁宝也跟着回来了。

    等王妈走了,铁宝贼兮兮的从怀里掏出一团叶子,打开,里面是两块嫩黄色的点心,两根手指般大,四四方方的,被包在叶子里久了,四角的棱都散了。

    嫩黄可爱的点心静静地躺着碧绿的叶子里。

    非花忽然想起了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时,小铁宝跑出荒郊的那个院子,捡回来一根发黄腐烂的菜叶。那天,他也是这样高兴的举着,仿佛小狗在向主人邀宠。

    “少爷,给你的”铁宝见非花久久不动弹,把叶子往非花眼前递了递,清秀的眉眼间笑意盈盈。

    “今儿下午,范管事让我去大少爷跟前伺候,大少爷给我的,一个小碟子好几块呢,小宝就偷偷摘了叶子给少爷藏了两块,”说道这里,小孩像是很不好意思似地低下头,眼睛偷偷瞄着非花,“本来小宝想给少爷多留两块的不过,下次小宝一定不会贪吃了”

    “少爷”看到非花依然默默盯着他,铁宝有些不安的缩了缩手,两只鞋子不自觉地相互蹭着。

    “为什么留给我呢好吃的话你自己吃就好了,我不爱吃那个。”非花觉得自己就像是哄骗小红帽的大灰狼。

    小宝圆溜溜的黑眼睛看了非花一眼,低着头软声道“小宝去了府里,少爷不能去,小宝就把看到的说给少爷听少爷不能吃到的好吃东西,小宝也给少爷带回来,这样,少爷就跟小宝一样了啊”

    一样么

    也许,这个孩子只是想跟他分享能分享的一切。

    非花抿唇一笑,空气中那种紧绷的气氛让铁宝松了一口气。

    “少爷,你吃”

    非花拈起一块,放进自己嘴里,很甜,有股桂花香,入口即化,无怪乎小铁宝会忍不住吃得只剩下两块。

    非花把另一块塞进铁宝裂开的嘴巴里,小孩子一下子笑开了,温热的舌头把非花的手指卷一下,把指头上的点心碎屑舔干净。

    非花眼光闪了闪,若无其事的抽回自己的手指,洗澡去了。

    第二日,王妈早早的就送了饭来,言说“大少爷这两日烦闷得紧,想让小宝过去陪陪”。

    那神色,简直就是在说“你反正不是个主子的命,就不要白霸占着一个小厮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大少爷的”

    非花能怎么样呢他能指着别人的鼻子说“这是我的东西,跟你们无关”么小宝的卖身契不就在月家人的手上么就连他非花,一条小命也捏在月家人的手里

    或者,他应该提前考虑离开的事情了。

    小宝还是无知无觉,对他来说,去月府早已不是一件恐惧的事,他高兴的是哪天能偷偷的藏一块点心,一只果子,一朵花儿,回来再向少爷献宝。他对这种游戏乐此不彼,并且引以为傲。对于非花告诫他的不要乱拿乱碰那家府里的东西,他有点不以为然,他只偷藏大少爷给的,花儿也是大少爷说可以摘的。没有乱拿乱碰。

    非花觉得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可是一个下人在主人家总是该小心谨慎的,像铁宝这样傻乎乎的,什么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六月下旬的一天,闷热了很久的天开始下暴雨,倾盆大雨从中午一直下到下午,云收雨霁之后,气温稍微降了一点,院子里的菊花盆栽被大雨打得歪歪扭扭,排水沟口子堵满了打落的叶子。

    将近傍晚的时候,天空的阴云又开始聚起来,乌压压的一片,天擦黑的时候,王妈刚刚送饭过来,瓢盆大雨再次降临。

    “小宝呢他怎么没回来”非花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眼睛看着王妈慢条斯理地问。

    “哟,这我可不知道小宝现在可备受大少爷的喜欢呢,留着住在府里也不定老天哟,这雨看来就没有要停的意思,天都黑了”王妈一点儿不看非花,唠叨了两句,把篮子往手肘上一挂,撑起一把草绿色油纸伞,冲进了雨幕中。

    这个晚上,铁宝没有回来。

    9、欲加之罪

    铁宝没有回来。

    两天过去了,没有一点消息。

    不知道为什么,非花心里很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不过这次,非花很快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那天,大清早的,非花被府里的人传过去,在偏厅里晾了大半个早上之后,有人来说夫人有请。

    月府的主母,月靖霜的夫人。

    见到她的时候,非花只觉得,命运原来彻头彻尾的就是一个无比讽刺的笑话。

    那个女人,他清楚的看到,长得跟前世他母亲的死对头一模一样。

    前世,非花是一个私生子。他的母亲原来是一个中学音乐教师,后来做了他暴发户父亲的情妇,生下非花之后,千方百计的和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斗法,想让非花认祖归宗,好分得一份家产。可惜,她斗了几十年,依然斗不过那个女人。

    非花小的时候就没少受那个女人的欺辱,长大后也承蒙她“关照”过好些次,对那个女人的样子和手段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而今,这个长得和另一个时空中的她一模一样的女人,跟非花之间的嫌隙就跟那外甥手里的灯笼一样。

    老天是想让他们再斗一回吗

    “你就是风儿的弟弟跟老爷长得不像嘛,反而像你那个娘多点。”

    屋子正中间的锦绣软榻上坐着的,就是跟那个女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月家的夫人。

    姣好的瓜子脸,秀美无瑕的五官,尖尖的下巴微微抬起,像只雍容骄傲的孔雀,轻柔好听的声音让不知情的人轻易付出好感。

    明明是轻笑温婉的样子,非花却感觉到话里的尖刺,美丽的妇人笑语嫣然,眼底深处的寒冰却如刀似箭。

    非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抖起来,他感觉到这具身体里对那个女人本能的畏惧,那种根深蒂固、不可抑制的战栗,就像是被蛇盯上的感觉。

    凌湘茹满意的看到他的颤抖,手指轻轻地拨弄着手里的雕花玉骨扇,金色的流苏穗子滑过凝白如脂的手,高贵又美丽。

    “我听说你还练琴,林夫子还在老爷面前夸你呢。真不愧是你娘的儿子,跟她一样多才多艺。你娘以前在秦香楼的时候,唱个曲跳支舞可多人捧场着呢,一曲红绡不知数啊”

    凌湘茹慢悠悠的说着,眉眼间尽是笑意,底下站着的丫鬟仆妇听到自家夫人的话,也轻轻掩嘴偷笑,神情是不经掩饰的轻蔑。

    非花从进来就直直的站在当中,眼眸低垂,面无表情。听到嘲笑,他慢慢抬起头来,很木然的盯着她看了一分钟,然后,继续垂眸挺立。

    “哟,小孩子从小没娘教养就是欠缺礼数啊,怎么说赵妈妈陶妈妈也教过你呀,这么快就当饭吃了啊见到长辈不是应该见礼的么还是说,你是个哑巴林夫子教了这么久,竟然还夸你呢,看来等老爷回来,也该撤了这个夫子了。”

    凌湘茹说了这么多,非花还是一点反应也欠奉,心里不由得大怒,面上却笑得更欢。

    她把手里的扇子“哗啦”一合,扔到软榻一边,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几口,才又说道“听说,那个叫铁宝的孩子是你的小厮”

    这回,铁宝终于变成是他的了,每次铁宝被一个命令带走的时候却似乎没人意识到这一点。

    非花总算抬起了头,眼中无波的看着上位被簇拥在华丽的锦缎丝绸中的女人。

    “小宝怎么了”

    非花的声调跟表情一样平淡无波,就好像在问“今天的天气怎么样”的感觉。

    凌湘茹“呵呵”轻笑了两声,吊起的凤眼斜着睨了非花一眼。

    “你那个小厮啊,可胆大包天呢,连日来偷拿了府里不少东西吧,昨儿个,我去看风儿,汗腻了,就把老爷送我的那一对儿翠玉镯子褪下,放在桌上忘了拿,后来记起时再去寻,就没影儿了,期间可只有那小宝儿走进过那里。”

    凌湘茹把玩着自己玉葱似地手指,接着道“先前大家可不知道是他偷的呢,不过,今儿早上,他还想把风儿的白玉笔洗也偷了,正好叫侍女看见”

    “小宝怎么样了”

    非花打断她,无视众人眼中的鄙夷,沉声问,小小少年稚嫩清脆的声音硬是带了几分肃杀的凝重。

    “怎么了当然是不可能轻饶了那个小崽子竟敢偷夫人和少爷的东西,胆儿够肥的啊,没有乱棍打死已经是夫人格外开恩了”

    旁边一个年长的仆妇看不惯非花无礼之极的态度,站出来厉声喝道。

    非花面上不显,心底却冷笑不止,偷窃笑话小宝最是胆小,就是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他天真成那个样儿,随便安个罪名还不是轻而易举

    凌湘茹摆手让那个仆妇退下,低头似是自言自语般“怎么样自然是关着了。不见的东西还没找到,要处置他也要等证据确凿了再一起处置了。”

    她倾身向前,声音越来越低,末了,还意味不明的把非花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遭。“难不成,我还会冤屈一个小奴才”

    非花对她的话完全无视,无波无澜的目光略过那张娇美的脸,心底隐隐的戾气被强硬的束缚着。

    非花忽然在想,如果他能变身成一只狐狸,现在一定要在那张美丽的脸上狠狠抓几下,额头抓成俩字“贱人”,两边脸上各一字“欠”“cao”。

    最终,非花只是平静的问“小宝在哪我要见他。”

    “哟,这可不行哦。那个小宝可是重大疑犯,小公子跟他见面,可不落了个暗通款曲的名声了么。老爷回来我可不好交代啊”

    “我要见小宝。”

    “哎呀,小公子赁的倔呢既然你坚持,那我也不好阻拦了,再说,下仆犯事,主子也有错来人,好生送小公子过去。”

    “是。”门外进来一个佩刀侍卫,傲然的目光直对着非花做了个“请”的手势。

    有钱人的家里,就算是个屎坑也是香的。

    月家的私牢在整个庄园的西北角,建造得也是分外有水平的。

    整座牢房俱是由石块凿成的大方砖砌成,且房子的大半是埋在地下,牢房唯一的进出口是一座由内控制的铁板吊桥。

    进去之后,领路的侍卫把非花交给牢里的管事之后掉头就走了,压根就没打算让他出去的样子。

    铁宝被关的地方就在牢门的左侧一个小房间,大概是算定了他不能逃出去,连牢门也没锁着。

    非花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孩子。抱着头埋首在曲起的膝盖里,无助害怕的样子让非花想起了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

    非花走进去,蹲在他面前,抚了抚他有些乱糟糟的头发。

    铁宝微微的瑟缩着,被碰到时有一瞬间的僵硬。

    “小宝”

    铁宝缩起的肩膀动了几下,一颗脑袋从手臂间飞快抬起,那张小脸上的泪痕和衣服压下的褶子痕交错纵横,狼狈得像一只刚从陷阱中爬出来的小野猫。

    “少爷少爷,呜呜少爷”

    跟初见时一般,铁宝抱着非花大哭起来,眼泪很快把非花胸前的衣襟湿透了。

    非花抱着他在稻草上坐下,沉默着任他哭了个够。

    这个小孩,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会惹祸,没吃过苦头就是一点记性也无。

    “好了,别再哭了,脏死了。快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儿。”

    铁宝闻言一下子跃起来,两手揪住非花的手臂,“少爷,我没有偷东西我没有偷真的真的,我根本没有见过夫人的镯子,那个时候,是夫人身边的玉梅姐姐叫我一直呆在大少爷那里的。大少爷桌上那个玉做的小杯子,我只是想看看而已,没有想拿,大少爷也说我可以看的少爷,我真的没有偷哇少爷”

    小孩说着说着又哽咽起来,小嘴瘪着,一颤一颤的,眼里两泡泪水汪着,似乎只要非花表示出不相信他,那泪水就会再次泛滥一般。

    不过,从铁宝的话中非花也猜出了是怎么一回事了。只是,除去小宝,对那位夫人有什么好处呢

    “好了,我相信你。不许哭了”

    铁宝点点头,脑袋搁在非花的胸前,两手紧紧抓着非花的衣襟,整个人也缩进非花的怀里,像只受惊过度的小白兔。

    非花和铁宝在牢里呆着,每天有人送饭,吃的虽然差点,可好歹没有饿着,除去牢房里随时可见的老鼠和蟑螂爬虫,一切跟在小院里没什么分别。

    地牢里没有晨昏,非花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日,来了一个侍卫,是那天领着非花进来的那个。

    那人说上面要见他们,就把非花和铁宝带出去了。

    阳光照进眼里的刺目让非花有一瞬间的眩晕,周身的寒气刹那间代之以炎热的气流,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在热风中熏人欲睡。

    正是午时,太阳大得出奇。午时,还真是一个不祥的时刻呢。非花极力盯着天空中的那轮太阳,目中似契入了无数尖刺。

    走到那天非花见了月家那位夫人的地方,一个跟陶妈妈有几分相似的老妇人正坐在侧边的椅子上,眼光似鹰一般锐利。

    “夫人说了,暂时也找不到赃物,小少爷就暂且带着您的小厮回去吧。”

    盛气凌人的说完这句话,老妇人迈着骄傲的步子走了,只留下非花和铁宝傻站在当中。

    10、遭遇故人

    “喂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快放我下来少爷,唔唔”

    “不许大声听到没有你再吵我就把你绑起来。明白”

    铁宝忙不迭的点头,那人放开捂住他嘴巴的手,对着非花扯起嘴角笑了笑,坐到车辕上赶车去了。

    “少爷”铁宝挨近非花。

    非花拍拍他的小手,递过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拉车的马蹄声“nn”的在小巷里穿来穿去,非花安静的坐在车厢里,撩起帘子的一角悄悄的打量外面。

    僻静的小巷子在黄昏夕照下,显现出一种仿若穿梭于时光的感觉,仅能容一辆小小的马车通行的巷子里,偶尔可以看见归家的行人,脚步匆匆,然后站到沿巷某个人家的门槛的台阶上避开他们的马车。

    马车走走停停,晚霞渐渐消逝的时候,在一条更加僻静的巷子里停了下来。

    “到了,快下来”

    非花和铁宝被赶鸡入笼一样推进了紧贴着巷子的门里,不大的院子,跟他们住的那个差不多,院落里却种满了葱姜韭菜之类的东西,几只鸡在篱笆围成的圈里慢悠悠踱着步。

    “舅舅,你来啦我娘正问你什么时辰到呢”

    他们刚刚进来,正屋的门打开,一个跟非花年纪相若的女孩子便迎出来

    “嘿嘿路远,耽搁了一些时间。”男子憨憨的笑笑,“你先进去,我把车赶到外面车行放着,让你娘不用等我了。”

    小女孩脆脆的应了一声,示意非花和铁宝跟她进去。

    非花看着男子。

    “没关系,是自己人,你先进去,我一会儿就回来。”说着返身出去,小门关上后,“nn”的马蹄声又渐渐远去了。

    非花跟着小姑娘转进里屋,来到正厅,里面已经点起了烛火,一个老妇人正在焦急的踱着步,正中间的八仙桌边还端坐着以为女子。

    “哎哟,终于来了,可急死我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菩萨保佑”

    老妇人在胸前合掌比了比,把几人快速拉进屋里,关上了门。

    “你,你就是傅姐姐的孩子你”

    坐在桌边的女子看着非花,神色激动的放下手里的茶盏。

    非花避开她迎上来的手,依然神色平静的看着她,而小宝,则是神色紧张的揪着非花的袖子,一副如临大敌的看着她。

    “你――我是你母亲的朋友,去接你的那个人没有说吗我们都是你母亲的故人”

    哼,故人谁都说是故人,可是为什么却偏偏在这个当口,一下子冒出来了这么多故人来

    今天午后,非花被月家的那个女人无故关押了几天之后又无故放了。

    非花正搞不明白她要整什么花样,被送回到小院,本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心理,烧水洗涮干净,扑上床一觉睡到了傍晚。

    吃了王妈送来的饭菜,两小孩正准备上床就寝,屋子里忽然跳进来一个男子。

    那男子就是刚才赶车送他们来这里的那个,据他自己说叫刘斌的。

    那刘斌说自己是非花母亲的故人,前两天接到暗道消息说月家的夫人要除去非花,他来是想把非花救出去。

    非花当然不相信有这样巧合的事,但是那人提到自己的母亲时隐藏不住的怅然若失的怀念之情却不似有假,他正在犹豫是不是借这个人的手逃出这个地方,那人已经不由分说的把他和铁宝夹在胳膊底下,两脚一蹬飞出了院子高高的围墙。

    男子把非花两人放进巷子拐角停着的一辆不起眼的小小马车里,带着他们绕了许久的路。中途的时候,非花其实是很想和铁宝溜走的,不过,那男子的功力不差就是了,每次非花有点什么动静,他都要掀帘看一眼。

    “来,你先坐下。”那个容色美丽的女子拉着非花在椅子上坐下,转身进了旁边的屋子,不一会儿,拿出一个卷轴来。

    长长的画轴上面,是一个和真人等高的美人,十七八岁左右,着罗裙绣襦,撑着油纸伞在雨中回眸轻笑。蚕眉凤目,鼻尖挺翘,朱红小嘴,那俏丽的瓜子脸上带着的笑意,无端生出一抹妩媚爱娇。

    在看惯了素描、胶片、录像的非花看来,即使古代的人物画大多比较抽象,他还是能够看得出,画上的女子五官和他有五六分相像。

    “这是你母亲。”那女子把画摊开在桌上,看见非花略带迷惑的神情,她笑着解释道。

    “我叫卿蓉,当年曾跟着你母亲挺长一段时日。这幅画是刘大哥,哦,就是方才接你来的那个人,他是你母亲的结拜大哥,此画是他刚结识你母亲的时候画的。你母亲当日还赞他画得好,一直好好的收着。唉”

    非花静静地听着,如果他对外面的世界了解的话,他一定会感到惊讶,眼前这个叫卿蓉的女子,就是中州城乃至中部几州十分有名的歌姬、中州秦香楼的花魁,人称“花仙子”。

    多少达官贵人捧着奇珍异宝只求一见的秦楼名姬,如今屈居在这间堪称简陋的屋子里对着一个小孩子惆怅无比的叹息,给那些恩客们看见,可不又要拿着精心挑选的宝物来哄美人开心了。

    “当年你的母亲傅颖,乃是我们秦香楼头号花魁,人称百媚花魁,她唱曲跳舞都是极好的,还曾被别人喻作莺声蝶舞呢那时候我还是楼里一个打杂的小丫头,整日被楼里的人打骂,还吃不饱饭,瘦的像根骨头一样。”

    “幸而后来遇到了傅姐姐,她留我在她身边伺候,还教我唱曲跳舞弹琴画画,对我很是关爱四五年之后,傅姐姐嫁到了月家,我们就没有再见过面。”

    “后来,我们听说她病故了,出殡时很是冷清可是像我们这种身份的人,就是想要去拜祭一番亦不可得,只能私底下偷偷的去。到了这三四年,月家的人也不理不睬了,我们才能光明正大的去祭奠,否则,你娘”

    非花看着对面容颜如花的女子哽咽难言,心中却是一片平静。

    傅颖,死后能够得到别人如此怀念惦记,也能安息了,而他,在那个世界身死之后,不知道还会有谁记得他啊。

    “傅姐姐死后,刘大哥不放心你,担心你在月家受欺悔,亦曾夜探月府,可是那地方防卫竟然严固异常,探了几次也不得要领。我们都不知道你在里面怎么样,找了人打探,里边的人口风也很紧,根本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找了许久找不到,我们想着,你毕竟是月家的亲骨肉,月家子嗣单薄,单凭这一点,月老爷也应该护着你可是,前两日,我在楼里竟然接到一封信,说你一直被月家主母凌虐,还要害你性命。刘大哥急得不得了,赶紧的去月家打听了,回来就说你被小厮连累关进了地牢里”

    卿蓉说着,眼光轻瞥了铁宝一眼,铁宝紧张的缩缩肩膀,委屈的看着非花。

    “那个地牢听说最是稳固的,刘大哥去了几次都被人发现了,好不容易等到你被放出来,刘大哥怕你有什么闪失,紧赶着就把你接走了。你不要怕,既然你那个父亲不念亲情,一点不顾惜你是他的骨肉,我们也不能放任傅姐姐的孩子受苦。”

    “我们已经打点好了,明日一早我们就送你出城,先到刘大哥乡下的家乡去住几日,等风声过了,月家那边没动静了,再找一个地方定居下来。刘大哥会一直带着你们的。”

    卿蓉说完,拉着非花正要问什么,那个叫林斌的就进来了。

    “刘大哥,你回来啦怎么样”

    “一点动静也无,月家那边压根就不知道这孩子已经不见了”刘斌沉着脸说道,这么疏忽,想也知道月家平日是怎么对待那孩子的。

    卿蓉朝非花忧虑的看了一眼,“或者这样也好,孩子以后也可以过得安宁些。”

    “嗯。”

    刘斌皱着眉头应了一声,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卿蓉已经招呼着老妇人去歇息,他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递给非花,“李记的点心,刚路过的时候还没关门。”

    非花看着他憨憨的笑,接过来,拿在手里却并不吃,“快睡觉了,不吃甜食。”

    刘斌和刚进来的卿蓉都笑了,这个孩子,真是乖巧。

    “你长得真像你娘,叫什么名字呢”

    “非花。”

    “嗯,有些像女孩子的名字,不过倒也不妨,也许你娘当初是想生个女孩儿”

    刘斌还没说完,卿蓉就轻轻踢了他一下,对非花笑着道“天色晚了,快去歇息吧,明早还要赶早出城的。”

    非花装作看不见他们的动作和刘斌脸上的尴尬,拉着铁宝随卿蓉到了旁边的一间屋子。

    “今晚你们就睡在这里吧,刘大哥就睡这儿。”卿蓉指指床旁边的一个矮榻。“有什么事可以跟他说。”

    非花点头,看着她出去,在当中站了半响,才和铁宝除了外衣,爬到床上躺下,回想着这几天的事情和今日的遭遇,非花疲累得渐渐沉入了梦中。

    11、前路迷途

    非花睡得正香甜的时候被人推醒了,迷迷糊糊间看见身边的铁宝也不满的正爬起来。

    透过窗纸看外面的天色,还黑乎乎的一片。

    昨日的那老妇人端了热水,绞了毛巾给非花擦脸。

    两个人擦了热水脸,又用凉水漱了口,这才稍微清醒了些。才刚在桌边坐下,老妇人就端了一盘热腾腾的小包子和一碟子酱菜进来,后面跟着的刘斌端了两碗米粥。

    “快吃吧,吃饱了才好上路”刘斌憨憨的笑着,却被老妇人抬手一拍。

    “怎么说话呢说的好像要上刑场一样,啊屁大吉大利”老妇人喃喃着出去了。

    “呵呵快吃吧,今儿我们要趁着城门一开就出城,路上可能会赶,要吃多点”

    非花点头,拿起包子默默地吃起来。这一伙人还不知道信不信得过,要是有个什么万一,吃饱了也好跑路。

    吃了早饭,非花和铁宝被刘斌提着化了妆。

    头发用旧旧的布巾包起来,脸抹黑了,眼角还贴了一块疤上去,穿的衣服换成了乡下农家人的粗布短打,挽着裤腿,小腿上还抹了泥巴,两只脚上是粗粗的草鞋,咋一看上去,就跟乡下的泥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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