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丝线虽然看似柔软,尖端却很锋利,又灌注了景明泉的内力,断玉穿石也丝毫没有问题。
老高毫不犹豫地把丝线刺入季空晴右手食指的商阳穴。
随着景明泉按老高的指示把丝线送入一个接一个的穴位,季空晴只觉得体内升起一股可怕的疼痛。就好像有人用烧红了的铁签子正在搅和他的血肉,自己只有皮肤是完好的,体内却已经被搅成了一团烂泥。那条灼热的带子还时不时地刮过他原来的经脉,引起他本能的痉挛和无力感。
景明泉虽然内力深厚,坚持了一整条经脉也不禁额头冒汗。
丝线终于进入了季空晴的心脏之中。
老高断然道“换寒冰内力”
景明泉闻言急忙转换自己的内功心法。饶是他武功精纯,突然转换心法也不由胸口一阵恶心翻腾。
季空晴只觉得自己先是被人放在火炉上烤,现在又突然掉进了一个冰窟,牙齿一阵打颤,身体顿时麻痹了,阵阵寒意直入骨髓。
老高等了小半柱香功夫,忽然道“快抽出来”
景明泉猛一使劲,把银丝瞬间从季空晴体内抽离出来。如今的丝线已经恢复了本来的颜色,却失去了光泽,略显灰白,一块深一块浅,显得有些斑斑驳驳。
季空晴这下子真是疼极了,他汗如雨下,全身颤抖抽搐,口中嘶吼着,很快失去意识。
老高帮季空晴把了把脉,点点头,觉得这条用药物塑造出来的新经脉还算成功。转身对景明泉道“休息两个时辰,今天还有一条经脉要塑。”
他把装着残余药汁的药碗拿起来,出去找了个地方,挖了个小坑,连碗一起埋了。一转身又开始准备起新的药材。
景明泉看了一眼双眼无力地睁开却丝毫没有焦点,身体一阵一阵上下起伏痉挛着的季空晴,叹了口气,坐到一旁打坐,开始恢复功力
七天重塑了十四条经脉,季空晴每天只靠药丸和清水保持体力。
他每次都想索性一开始就晕了算了,老高却说在塑脉的时候如果保持清醒,记住行功路线,对于将来的修炼有莫大的好处。
季空晴只得咬牙坚持。饶是如此,他晕过去的间隔也越来越短,最后一条经脉塑造的时候几乎都是半晕半醒的,只记了一小半就彻底陷入了昏迷
季空晴醒过来的时候,眼角瞥见一个高大的人影背着他坐在桌前。
兴许是感应到了季空晴的视线,那人笑嘻嘻走到床前,打量着季空晴的“惨状”。
“”季空晴发现自己嘴巴里的软木还没有被去掉。
“你想说话”
“”季空晴连点头也不能,只好眨了眨眼睛。
那人又用眼光扫了一遍季空晴,口里“啧啧”有声。季空晴知道自己身上这几天下来,流下的汗水把衣服弄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还散发着一股异味,顿时微微发窘。
那人似乎终于欣赏完了,一抬手好心地取出季空晴口中的软木。
“咳咳你回来了多久”季空晴觉得喉咙烧得慌,刚一开口就先咳嗽了几声。
“不算久,一碗馄饨的功夫。”
景明贝影资关启程回来的时候突然心里一阵惴惴不安,有些担忧季空晴的情况,于是一人单骑甩开了随行的护卫,连夜赶回了北营。
他到营里的时候已是晚间,没来得及用饭,就直接去了军医的院子。他看季空晴仍在昏迷,便叫人送了一碗馄饨过来。
季空晴隐约撇到桌上有个青花大瓷碗,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油味。他微微挣了挣“你就不能帮我把这个解开”
景明币返溃骸敖獠坏茫解不得。老高说等下药性过去,你还要痛上一回。还是绑住的好,免得来回折腾。”
季空晴感觉身上的痛觉又有些回来了,有了这几天的经验知道他所言非虚。叹了口气道“咳咳你好歹也给我给弄口水喝,我喉咙难受。”
景明绷换数马,日夜兼程,一天半功夫从白石关跑到北营,加上之前指挥调整防务休息得极少,如今已经连一个手指都懒得动弹了。
他四下一看,到桌上取了馄饨碗来,笑道“这里也没茶水,不如喝点我的馄饨汤,将就将就”
季空晴觉得馄饨汤闻着挺香,还有一股肉味,便想点头答应。动了动才发现额头还固定着动不了,就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季空晴就着景明笔稚系纳鬃雍攘思缚阝柒教溃感觉喉咙好了许多,便问道“我现在的情形如何”
景明蔽12Φ溃骸袄细咚凳羌为成功的,过了今晚,明天包你活蹦乱跳。”
季空晴呼出口气,自己的苦总算没有白挨,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景明比粗辶酥迕纪罚骸霸缰道这事那么折腾,我就应该在战事过后再让老高动手。要是慢慢来,估计你也好受些。”
季空晴瞪了他一眼“你出的什么馊主意零零碎碎地受罪还不如一次痛完呢”
景明标了掰手指,撇了撇嘴,决定不再在这件事上纠缠。
季空晴沉吟道“真的要打仗了天枢营什么时候拔营”
景明毙Φ溃骸安患保不急,套子还没套住狼呢,怎么也要等过了节再说。”
季空晴知道景明毙惺乱幌蚣苹周密,暗叹一声,这回不知道又是哪个可怜的家伙被他算计上了。
“三天后新兵营要提前甄选。”景明钡溃“我先跟你通个气,这次就先把你调到我的近卫营里吧”
新兵营的甄选是把新兵们按特长分配,季空晴觉得先从近卫干起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应了一声表示同意。
景明毕袷峭蝗幌肫鹆耸裁矗微微一笑道“过几天还有个比武大赛,你记得要好好露一手。表现得好,本统领还有大礼要送给你”
季空晴知道这是在给他表现的机会,方便他将来带兵。如果按老高说的明天就可以恢复,那军中比武,只要对方不是内家高手,应该还是有些胜算的。他对于景明钡谝淮我送他的东西,也不禁有几分好奇。
季空晴趁着身上的疼痛还不是很剧烈,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跟景明毕晗杆盗艘环。
提起景明泉,他不由有些担忧“我隐约觉得他最后好像也昏过去了,现在怎么样了”
景明毙Φ溃骸八练的武功把内力用得越干净越好,这会儿估计正躲在哪个犄角旮旯用功呢”
季空晴忽然面色古怪,忍不住问道“你弟弟怎么好像很致力于把我们俩凑一对啊”
景明被嵝囊恍Φ溃骸罢飧龀粜樱自打几年前就迷上了给我做红娘,还一直努力要给我找个男媳妇呢”
季空晴“”
景明钡男θ堇锿缸偶阜止钜欤骸暗艿艹ご罅俗匀挥凶约旱摹小秘密,我这个做兄长的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
季空晴看着他的古怪笑容也忍不住汗毛竖起。阿泉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他一转念又想到了景明钡牧硗庖桓鲂值堋
“就这样,我把你做挡箭牌,省得四皇子再闹出什么事来。”季空晴总结。
景明辈灰晕意“就凭他”他还从来没有把这个娇生惯养自命风流的公子哥放在眼里。
“不过,照你说的,老三和他娘,还有荆国的那个混蛋倒是要好好防上一防。哎,想想就头痛,还是交给老头子去办吧。”景明卑戳税炊罱恰
季空晴知道这个“老头子”说得是楚帝景i,这对父子之间虽然看上去没大没小,感情却是极为深厚,而自己季空晴不禁有些黯然。
景明蓖蝗话讶砟痉呕厮口中“药性也快过了,你忍忍吧,过今晚就好了。”
季空晴“”
景明蓖蝗淮战到他面前“我这算不算是给你这匹千里马上了嚼子啊嘿嘿,不知道你骑起来怎样”
季空晴“”
作者有话要说拿针在肉里搅和,一下一下滑过经的滋味,真的很恐怖啊
在下深有体会 _
不说这个了,今天自己做了菠菜肉馅的馄饨,啦啦啦,真好吃
11、第十章已修
景风娇这辈子只爱过两个男人,只可惜他们都不曾把她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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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景明被簧弦簧戆滓拢一大早就被迫跑去皇宫,和他老子“交流军务”去了。
季空晴感觉自己终于又活了过来了。被老高从屋子里放出来后,他急急忙忙地飞奔回去洗澡。他的假期还有两天,仔细研究了一下武圣的秘籍之后,他决定赶紧开始练第一层的心法。
三天后,新兵营甄选。
虽然操练时间还差半个多月,教头对甄选的要求却没有丝毫放宽。这次通过的人大概只有一半,每一个都显得兴高采烈。而季空晴果然被调入了近卫营。
没有通过的几个弟兄过了今天就要收拾东西离营。相处了两个多月,大家都十分不舍,纷纷相约明年再来投军。
晚饭时分,教头难得地跟着大伙儿一起去了饭堂。
季空晴暗中问了伙房的管事,能不能用铁牌领些酒,管事笑着说天枢营有传统,甄选之后要由教官请喝酒,如今看在他的面子,可以再多给十坛好酒弟兄们知道后轰然叫好。
如今营里弟兄已经不再管季空晴叫季先生,大家都看得出来这一届的新兵中数季空晴的功夫最为厉害。
大家喝得兴高采烈,把即将分离的难过情绪冲淡了些。
一直板着脸的教头也喝得满脸通红,嘴里还不停地絮絮叨叨,说着本来接下来大半个月的操练内容,要他们记牢了,有空自己多练练,要知道平时多操练,战时多条命
大家听了都有些感动,眼眶微微发红。
又过了两天,营里张榜,乌蛮来犯,杀害定北将军孔元吉,天枢营奉旨讨蛮,不日启程。又宣布,中秋佳节将要举行比武大会,凡是营中弟兄皆可参加,届时陛下也会过来观战。
中秋,北营大校场
皇帝陛下当然不可能看完所有的比武,所以早在晚宴开始前,就已经决出了四强,准备在皇帝面前表演三场决斗。
季空晴自然是四强之一,他昨日刚刚突破了武圣秘籍的第一层,内力有所恢复。
夏琪也顺利晋级,他身穿一套异常古怪的银铠,刀剑砍上去都会滑向一边,根本就是立于不败之地夏琪的武器竟然是两把大斧,舞起来虎虎生风,真是跟他那张娃娃脸非常不相配。
另外两个晋级的武将,一个身着漆黑重盔,戴着面甲,看不出容貌。另一个长的干瘪瘦小,小巧腾挪的功夫很好,往往对手砍了半天,累得要死,却连他的一根汗毛也沾不上。
酉时刚过,景i携二皇子景明雅和丞相路子怀到达北营。
景明雅是莲妃所生,母亲是楚国上任丞相的嫡亲妹子。她的兄长在景i白手打天下的时候就跟随他左右,出谋划策,立下过汗马功劳,是景i的重要谋臣。在楚国一建立便被封为第一任丞相。而其子路子怀则在不久前又子承父职接任丞相,人称小路丞相。
莲妃自幼与景i相识,待到长大更是对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芳心暗许,非君不嫁。后来几经周折终于如愿以偿地嫁入皇宫,并生下了二皇子景明雅。
莲妃对自己唯一的儿子要求甚为严厉,从小就请名师指导,希望他将来文武兼备,能被皇帝所器重。
可惜二皇子身体孱弱,根本不能练武,性子更是驯懦,像只小白兔一样,没有丝毫皇子的气势。他唯一的爱好是诗词歌赋,可惜这个外表清秀的皇子竟然还是个天生的结巴
中秋晚宴上,皇帝陛下居中而坐,酒过三巡之后宣布今日的重头戏军中比武正式开始。
第一场是夏琪与那个重盔蒙面武将的比试。
景明雅正好奇地偷眼观察四周的军营,被夏琪手中斧子反射的火光闪了眼,发现面前有两个人摆开架势,手持利器,正森森地对峙,顿时吓得惊叫了一声。一旁的丞相路子怀见状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帮他镇静下来。
夏琪最后是被那重盔武将逼出圈外的。
虽然他靠着盔甲神奇几乎站到了不败之地,可惜对方以力破巧,重剑连连朝着他的面门挥出,迫使他用斧子招架。对方力气极大,十多下后把夏琪震得虎口开裂,逼出了事先画好的白线之外,只能低头认输。
季空晴的对手身法很快。
可惜季空晴的刀更快。
季空晴闪电般劈出七刀,愣是把对方定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那瘦小的武将口中连连怪叫“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了”
季空晴收刀迎风而立。
那瘦小武将“嗖”的窜回队伍,口中还不忘絮絮叨叨地抱怨“真是的,你一个近卫,跟我一个侦骑较什么劲”
季空晴休息了一会儿,上场和重盔武将争夺今日的最后胜负。
季空晴一身鲜红的皮甲,招式犹如奔雷,连绵不绝。重盔武将手持重剑,走的是大开大阖的路子。两人一红一黑战成一团,煞是好看。
季空晴的刀快,重盔武将的剑慢,刀剑舞动之间却极少交接。
季空晴心里明白,对方的重剑虽然看似毫不锋利,但配合对方的怪力刚才光一下就已经把自己的刀身震伤,恐怕再来一下自己的刀就要折断。
自己无论如何变招对方稍微动一动就可以用剑势封死,而自己却不敢再和对方硬碰。这样下去,失败只是个时间问题。
景明泵辛嗣醒劬Γ突然站起来,大喝一声“停”
天枢营统领开口,场中的两人自然立即停手退立两旁。
“我突然想起来刚才忘记先验兵器了。”景明鼻昧饲米约旱哪源,“瞧我这记性”
他缓步下场,先走到重盔武将面前,摸了摸他的重剑,口中啧啧赞叹道“好剑,好剑”
接着他踱步到季空晴跟前,拿手指弹了弹季空晴的刀,怎料那刀顿时“啪”的一声“一刀两断”。
“哎呀,季大哥的刀怎么那么不牢,这可怎么是好”景明彼坪跻痪,环顾四周,问道“可有谁肯借季大哥一把坚固些的兵刃”
季空晴暗中赞叹景明钡难哿Γ他那一弹分明是落在自己刀身受创最重的一点上。他手上又用了暗劲,自然是一弹就断,弄得好像自己一直用一把破刀比武一样。
夏琪闻言立即站了出来“我愿意把家传宝刀给季大哥。”
“哦我听说你们关系不错,果不其然”景明钡溃“你要把刀借给他”他特别吧重音落在一个借字上。
夏琪想了想开口“不是,我想把刀送给他。我的兵器本就不是刀,把它留在我身边只能让宝刀蒙尘。既然季大哥擅长使刀,我想把这把凤隐宝刀送给他”说完还不忘跟季空晴眨眨眼睛,笑了笑以示真诚。
“好”景明苯庸夏琪让人匆匆取来的刀,递给季空晴,“那就用这把刀继续比过吧”
季空晴抬手接过刀,细细观看。只见刀刃上寒气四射,刀身上还隐约能看到一只展翅的凤凰,竟还能随着刀身舞动而盘旋
凤隐刀的刀柄上有个暗扣,季空晴轻轻一按,刀柄突然又弹出数尺,变成了一把长刀。季空晴大喜,这把刀可长可短,正好配合自己的武功,真是趁手极了。
季空晴舞了一个刀花,示意对面的重盔武将可以开始了。这次他一改刚才快如闪电的刀法,改用一套简洁犀利的招式。只见他每一刀都直指要害,整个人顿时变得杀气凛冽起来。
景i看得连连点头,昔年曾驰骋战场的他深知,这样的刀法才是战场上一招毙命的功夫。景明雅在一旁被杀气所慑,顿时有些哆嗦起来。小路丞相一皱眉,把他拉到自己身后。
二十招刚过,季空晴就一刀把对方的面甲挑飞,他突然一震,怎么是他
那重盔武将倒也干脆,立即宝剑还鞘,拱手认输。
至此季空晴终于在比武大会中拔得头筹。满营将士顿时都对他赞叹不绝,纷纷上前敬酒,一时间被觥筹交错,中秋夜宴进入高潮
事后季空晴捂着微微发痛的脑袋躺在床上,突然想起,明贝鹩ξ业拇罄衲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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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国,未央殿――
荆帝季曦喝得酩酊大醉。
他迷离着眼睛,回想起刚才宴会上的事,恨恨地将桌上的茶壶茶杯一并扫落在地。
他刚才在宴席之上提出要趁着灭韩之后士气高涨,出兵征讨赵国。没想到这帮庸臣听了之后竟然都不吱声
他无奈只好点名让“相父”――大将军秦纛――发表意见。亏他秦纛昔日还是名将,真是越老胆子越小,竟然说什么国力在之前对韩的战争中受损,尚未恢复,此事宜缓不宜急,希望他等待时机。
哼,等等等,他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一统天下
才能把空晴接回来
空晴
一想到他的空晴正在楚国,被那个粗俗不堪的楚国五皇子压在身下,辗转承欢的样子,季曦的心就犹如油煎火烹一样。
空晴
季曦恍惚间好像看到那个红衣少年,明眸皓齿,正向他缓缓走来,一双深情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
他突然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这一定是在做梦吧,他的空晴已经有多久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了
他迷茫地叫着少年的名字,一把抓过少年的手,把他按在榻上,吻了上去
景风娇走得极慢。
她初次承欢,到现在身上还有些难受,但是她不得不迅速离开。
她刚走到拐角处便被一个宫装妇人拦住了去路。
“我怎么不知道,在这大荆的皇宫中,还有需要一国皇后身穿男装的场合”
“见过母后。”景风娇一惊,连忙低头行礼。
“你好大的出息啊,竟然假扮男子去勾引陛下” 皇太后的眼中满是阴霾。
景风娇咬了咬嘴唇,抬头道“陛下已经魔怔了,他每天只想着如何得到滔天的权势,如何夺回空晴公子。母后不是不知道,自打我入宫以来,陛下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更加没有碰过我。我虽然贵为皇后,却连个女人都不是我今天只是只是想在这个冰冷的皇宫之中留下一点念想罢了”她捂了捂小腹,像是在保护一个可能出现的小生命一般。
皇太后半响没有说话,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过去。多年前的那一天,自己不也是
过了良久,她终于挥了挥手,放景风娇离去了。
12、第十一章已修
景明币晕自己身上永远不会出现类似不好意思这种情绪。拿季空晴的话来说,他的脸皮已经厚到了连凤隐刀都砍不进去的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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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北将军孔元吉死得很冤枉。
作为前齐的降将,他盘踞在楚国的北疆已经有二十余年了。
楚帝景i早年曾是齐国的军官,因为出生低微,一直不受重用。在一次带兵镇压百姓暴动的时候,景i不满上级滥杀无辜,杀了当时的上官和监军,索性劫了法场,带领自己的亲兵进山加入了义军。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草莽小子,后来竟然战无不克,攻无不胜。他带着一群只拿过镰刀锄头的百姓,一连攻陷了大半个齐国,被人称为“天神将”。
他的军队一改只会破坏不会建设像蝗虫一样四处乱窜的义军作风,所到之处对一般百姓秋毫不犯,积极恢复生产,深受百姓爱戴。后来更是一手推翻齐国建立了楚国,经过多年的积极扩张,成为了宇内第一大国。
孔元吉作为当时齐国的国舅,有一个当了皇后的姐姐,本来应该混得风生水起,一生享尽荣华富贵。
可惜他苦命的姐夫继位不过九年,刚把后宫翻修了两遍,还没来得及享受,一听说义军已经打到国都附近二百余里,立即慌慌张张丢下满朝文武,带着后宫三千佳丽,仓皇逃去了北地。
孔元吉的姐姐是个有主意的女人,她觉得皇帝手里还握着三十万精兵其中绝大多数是抓壮丁拉来的民夫,而义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还是很有机会翻盘的。谁要是可以率军打败义军那可是不世之功啊
她教唆皇帝孤注一掷,把所有的兵马交给他那个“天生有将相之才”的弟弟,信誓旦旦地保证三个月内必然可以剿灭义军重回国都。皇帝陛下听了她的话,对他倾尽国库造出来的亭台楼阁也颇为怀念,立时允了。
于是孔元吉摇身一变,成了“讨逆大将军”,带了三十万兵马,号称一百万,气势汹汹地一路往南杀去。
毫无悬念的,两军交战,一个回合,齐军就溃败了,孔元吉当场被擒。
其实他当日是躲在最后面的,一看前面情况不对立即拍马便走,可惜景i在他逃亡的路线上设了埋伏,他还是不得不束手被擒。
孔元吉被擒后,苦思冥想终于想出来一个保全性命的主意。
齐国皇室拥有天人血脉,向来有种可怕的能力。只要将自己的血给部下饮下,就可以做出血卫。血卫唯一的能力就是自爆,杀伤力相当惊人,但凡沾上一点,非死即伤。当时的齐国皇帝身边就有一千血卫。
孔元吉的主意是希望景i放他回去,他与皇后里应外合,杀死齐王,血卫一旦失去主人就会能力全失。到时候孔元吉再手捧玉玺,开门请景i入城。
景i对血卫一事也相当头疼,当时南边赵国正在趁乱挑衅边境,他必须要尽快结束北边的战争,建立起新的国家,好名正言顺地回击赵军。而孔元吉提出的要求不过是要一座边关小城做个土皇帝,隶属于楚国却听调不听宣。如果真能够兵不血刃结束灭齐的战争,还是相当划算的。
于是孔元吉就又成了定北大将军,把守与白石关遥相呼应的青门关。
不得不住在一个边塞小城之中,孔元吉非常怀念齐都的秀丽景色,日日长吁短叹。直到后来他派人在自己的将军府仿造齐国皇宫修建了一处连绵不断的精美庭院,才觉得在北关也算住得下去了。
可是关北面有乌蛮,这帮蛮子年年如同闻到肉的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
孔元吉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他每年向乌蛮大首领送上大笔的金银财宝,挑拨乌蛮与楚国的关系。他心中不由得意,让这帮蛮子去打楚军守的白石关,老夫这招“祸水东引”可真是妙啊
今年明明说好也是去打白石关的,怎么会有蛮子的军队出现在青门关下孔元吉在城楼上望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大惊失色。
他决定闭关不出,并飞马向楚帝求援。
可惜这回黑皮肤的蛮子竟然也学到了他的招数――送钱
他们用重金收买了孔元吉小妾的哥哥,一个军中小吏,趁着半夜天黑悄悄开了城门。可叹当初孔元吉当小舅子的时候出卖了齐王,如今又被自己的小舅子出卖了。
孔元吉在睡梦中惊醒,看到床前站着一排黝黑皮肤赤发獠牙的鬼怪,顿时吓得全身颤抖,屎尿齐流。再仔细一看,这不是关外面的蛮子吗什么时候进城了
他刚想仔细思索个主意脱身,可惜老天这回没有再给他机会。
“哇呀呀,我宰了你个两面三刀的小人”蛮子头领怪叫着一刀向他砍来的时候,孔元吉仍有些疑惑不解,我什么时候两面他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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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在孔元吉送给乌蛮的东西里面做了手脚,还故意让乌蛮的大首领相信,孔元吉年年送礼给自己就是为了要降低自己对他的提防,他如今已经和楚军联合,在白石关设了个大口袋等自己钻进去”季空晴坐在马背上侧着头问。
“不错,我让孔元吉的暗探不小心暴露了,怀里还藏着今年乌蛮的行军路线图。又让白石关的楚军频频换防,派了几千民夫天天推着空车跑来跑去。乌蛮首领除非是个瞎子,才会继续进攻白石关。”景明标了掰手指,在马上伸了个懒腰。
“只是没想到孔元吉那么不耐打,才两天就被人破了关。原来还想靠他帮我顶个十天半个月的,哎,我的几路军马还没完全到位呢。”景明敝辶酥迕纪罚一脸颇为遗憾的样子,“算了,他的死也算激励了士气,将功补过了。”
季空晴瞥了他一眼,心想这人可真会算计。可怜孔元吉年年“祸水东引”,如今又被同一个招数所害,丢了性命。
季空晴如今是近卫营的一个小队长。景明钡慕卫一共七十二人,十二人一队,分成内外各三队,平时轮流保卫他的安全。
季空晴加入的时候直接担任了其中一队的队长。他打听了一下原来的队长是谁,也好先交流一番。这一问才发现,原来是熟人啊,这不是带自己进营的小亲兵吗
小亲兵呐呐地叫了他一声“季大哥”,似乎懊悔了一下当初怎么就把这样一个人当成了谋士呢。他一想到中秋佳节晚上的比武,顿时兴奋起来,兴高采烈地拉着季空晴的手,问起他的功夫来了。
季空晴看他一派毫无芥蒂的样子也笑嘻嘻地跟他说一些经验心得,问些近卫营的规矩。
这一天正是天枢营拔营北进后的第二天,季空晴正好当值,景明闭骑在马上跟他胡侃。
景明笨戳丝纯缦侣恚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皱着眉头问起季空晴为什么害他丢了一匹好马“荆国的那个混蛋你也是知道的,他连你身上都不忘做手脚,怎么会把神机弩车完完整整地给我送来,我这个赌约本来是十拿九稳的嘛。”
季空晴想起楚国皇宫里那个古怪宫女说的话,皱眉道“你早料到了我以为你只是想帮我看看旧病。”
景明泵媛兜蒙“我是什么人呐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
季空晴沉吟道“他最近跟一个神秘门派走得很近。他一直在我平时的饮食中加了东西,估计毒是老早就下了,不过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的。”
季空晴曾偷偷对自己身上的毒做了些研究,已经尝试出了具体的种类,只是距离做出解药还有一定距离。他还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很强的抗毒性,对于这点毒倒真的没有放在心上。
景明碧玖丝谄“哎,感情我是瞎起劲了。你也别想办法了,在给你塑完脉喝的最后一碗药里,老高已经把毒解了。”
季空晴微笑道“那我可要去谢谢老高了。”
景明毙牡溃你好歹也先谢我一声啊,开始耍赖“哎,别扯开话题,我在跟你说我的乌云骓呢你拿什么赔偿我的损失”
季空晴连忙调转枪头“那你那天答应我的大礼呢到现在我怎么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景明钡纱笱劬Γ骸斑祝不是已经给了你吗凤隐刀你用的可还趁手”
季空晴挑眉“那不是夏琪送我的嘛。”
景明奔樾Φ溃骸拔也桓小琪事先打过招呼,他怎么会想起来要送刀给你你帮他得了乌云骓,他怎么也该报答一下吧。”
“”季空晴暗叹一声,这人可真是连自己人都不忘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