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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渡长河挽轻舟_第3分页

作者:沈夜焰 字数:13096 更新:2021-12-28 23:50:32

    再向北的山上更危险。”

    解挽舟目光一亮,心道“说不定就那边有向外的通道。”

    楚绍云一见他神情,便知他心中所想,道“这岛四面环海,大船只有一艘。师父规定,一部之中有人试图逃跑,全部受罚,如有一人逃到海上,全部处死。岛上所有弟子轮流在岸边守夜,包括你在内。”

    解挽舟嗤笑“我才不去。”

    楚绍云自顾自地继续道“所有弟子必须服用天赐守阳丸。”

    解挽舟一皱眉“什么”楚绍云道“天赐守阳丸。服用此丸者,功力可提升二成,但每月需服解药一次,否则周身血脉爆裂而死。”

    解挽舟握紧拳头,愤愤地道“真是可恶,谁会吃这种东西”

    楚绍云斜睨他一眼“你已经吃了。”解挽舟一怔“什么”

    “你已经吃了,在那碗粥里。”

    解挽舟大惊失色,一跃下地,手掩胸口一阵干呕,哪里呕得出来,额上青筋暴起,指着楚绍云怒道“你暗中使坏,真是卑鄙小人”

    楚绍云只道“每日用饭必须去用膳堂。”

    “你助纣为虐,不得好死”

    “衣食用度岛上皆备,吩咐侍仆即可。”

    “你铁石心肠,禽兽不如”

    “东边有习武厅,兵器应有尽有,也可以在屋中自习武功。允许私斗,死者投入大海,残者贬为侍仆。”

    “你你”

    “只有穿紫衣之人有师父特许,不可妄加伤害,否则立时处死。”

    无论解挽舟怎么痛骂,楚绍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像没有听见,又像根本没把解挽舟放在眼里。解挽舟气得跳脚,随手拿起床头小几上的空粥碗,用力掷去。楚绍云不躲不闪,袍袖一拂,将空碗卷到袖子里,张手托住,递给候在一旁的侍仆“他还要,再盛一碗。”

    解挽舟刚要再骂,见门前人影一闪,单阳探头探脑地站在门外,眨着大眼睛。楚绍云道“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可叫侍仆去找我。”

    解挽舟怒道“快滚快滚”

    楚绍云点点头,转身离去。单阳跑进来惊道“他是这里的大师兄,听说很厉害的,得罪了他可不得了。”

    解挽舟兀自气忿忿地,道“有什么了不起这些人穷凶极恶,面目可憎,咱们还是离远点。”

    单阳道“嗯,他们太吓人。”他感激地一笑,“解哥哥,那天真是多谢你,我还以为活不成了呢。”解挽舟道“没有什么,那个金过庭太狡猾,他爹金兆名声就不怎么样。”

    两个人在桌旁坐下,解挽舟道“你在褐衣部吗有人欺负你没有”单阳摇摇头,道“那个叫蒋雁落的好像还不错,就是很喜欢喝酒,拿着个酒壶不离手。糊里糊涂的,脾气好得很。”解挽舟哼道“装模作样,他们个个獐头鼠目人面兽心,你得小心了。”单阳道“只怕过几天又要比武,那可怎么办。”解挽舟一拍他肩头,道“你不用怕,有我在,没有人敢欺负你。”

    单阳欣然色喜,道“多谢啦。解哥哥,你的功夫可真俊。我听爹爹说过,姑苏解家剑法超群,没成想在这里能见到。”

    解挽舟道“我练的不熟,算不得高手。真大哥的剑法才叫好哪,要是他还活着,哼。”

    单阳道“是呀,解真的大名江湖上谁不知晓,只可惜我没出生他就过世了,无缘见到。不过听说解挽竹的功夫也是极好的。”

    解挽舟一笑“那是我同胞大哥。我和他的功夫底子都是娘教的,他总说娘偏心,早早地就教会我梦回剑,他可是直到十八岁才开始学的。”提起亲人,不觉伤心,“我被这个恶人捉来,娘找不到我一定急坏了”

    单阳低下头“我也想娘了。解哥哥,我们还能回去吗”

    解挽舟一仰头,斩钉截铁地道“一定能我们两个都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隆重推荐彻夜流香的seven监禁,监狱文,强攻强受,就是还没完。

    尖叫之中又名云迪昊悦711 调教文

    烟波浩渺小模小样 古代宫廷,皇帝受,很棒的文笔。还有他的咫尺阳光,现代文,小虐,也很好看。

    此度关心未免

    二人坐在桌旁闲聊,不知不觉已是掌灯时分,单阳道“蒋师兄告诉我,吃饭都得去南边的用膳堂,我有几天没好好吃顿饭,快饿死了。”解挽舟只吃了一碗粥,这时也饿得前胸贴后背,忙起身道“好,你等等我,我去穿件衣裳。”

    他从床上起来,只穿着深衣。当下走到屏风后,见外衫衣帽应有尽有,挑了件外跑穿上了,又整整头发,出来道“咱们走吧。”

    青衣部在岛上西北岸,紧接着是黑衣部,南岸是褐衣部,三部如同弯月,将江雪涯的血筑半围在中间。用膳堂演武厅等都在血筑之中。

    正是用晚膳之时,解挽舟带着单阳一推门,便见岛上弟子尽皆坐在堂中用膳,大多穿着青、黑、褐三色衣袍,有意无意之间分占三个角落。解挽舟一眼便看见混在青衣弟子中低头默默吃饭的楚绍云。他对这个大师兄骗他吃药之事耿耿于怀,当下对单阳低声道“咱们去那边坐。”

    单阳瑟缩地跟在解挽舟身后,偷偷四下观瞧,正对上井微不怀好意的目光,慌忙低头。

    井微井奎对视一眼,嘿嘿邪笑,井奎凑到身旁霍海生的耳边,道“这两个小子收拾收拾,模样倒俊得很。”霍海生半眯起眼睛,看着解挽舟坐到东北角。那个少年穿着一件天青色棉袍,月白夹裤,挺拔俊秀。脸上犹带稚气,剑眉斜插入鬓,双眸清澈明亮,上唇微翘,带着一种特有的倔强和傲然。霍海生忽然想起在铁笼中,解挽舟身子后仰时柔韧的腰肢和修长的双腿,心头一跳,转头给墙边侍仆一个眼色。

    那侍仆会意,端了两盘子膳食上来,递到解挽舟和单阳面前,躬身道“请用。”两个少年正东张西望不知该如何是好,见饭菜送来,大喜过望。单阳起身道“多谢。”正要伸手接过,忽听一物破空之声乍起,众弟子皆是身经百战,齐齐一惊,刚要疾闪,只听得“哎呦”一声痛呼,“咣当”连响,那个侍仆抚住手腕蹲下身子,满脸痛苦之色,两盘子食物全被掀翻在地。

    解挽舟双眉一挺,正要发怒,忽听单阳惊叫“啊”偏头看时,只见那盘子背面各有一条赤色小蛇,蜷身吐芯,昂着三角脑袋,一瞧可知剧毒无比。若是两人当真接过盘子,非被噬伤不可。

    单阳鬼门关前晃一晃,吓得脸色蜡黄,仓惶环顾,顿觉身边危机四伏,个个都隐含敌意,不由自主向解挽舟身边靠了靠。解挽舟也是心中骇然,知道有人暗中相助,上前一脚踢倒那个侍仆,喝问“谁让你干的”

    那侍仆痛得满脸冷汗,缩成一团不敢吭声。解挽舟待要再问,只听得有人在一旁道“不用问他。”他一回头,见那个大师兄楚绍云慢慢站起身,道,“这个岛上人人都是强敌,需得时时刻刻警惕,练功、休息、睡觉,甚至沐浴时也得提防有人来袭,稍有疏忽便性命堪忧,吃饭被人下毒,又有什么稀奇。”他边说边向外走,看也不看解挽舟一眼。

    单阳恍然而悟,拉拉解挽舟的衣袖,悄声道“好像暗器就是从他那边打过来的。”

    解挽舟自然也瞧出来了,但他刚被楚绍云骗得吃了毒药,若说是他出招提醒,无论如何不肯相信,但想来想去又没有旁人。他略一沉吟,快步走出用膳堂。

    楚绍云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听到身后解挽舟叫道“喂,你”

    楚绍云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个少年。解挽舟咬着唇,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犹豫一阵,道“刚才多谢你。”楚绍云没说话,解挽舟想了想,又道“我知道你给我下毒是奉了江雪涯的命令,你也没办法。好吧,我不怪你了。”霁然一笑道,“我叫解挽舟。”

    他自幼备受宠爱,骄纵异常,就算对着江雪涯,也不肯低头,如此轻易原谅别人对自己做的坏事,又肯先自报家门流露结交之意,实在是给了对方好大的面子,哪知那个木头一样的大师兄,居然只是斜睨他一眼,既不热络也不欢喜,脸上平静无波,缓缓地道“那个单阳,能拖死你。”

    解挽舟登时沉下脸,冷冰冰地道“我和他好得很,不劳费心。”

    楚绍云看看他,转身离开。

    单阳跟着跑出来,望着楚绍云的背影,道“这个人心地好得很,没有旁人那么坏。”解挽舟嗤之以鼻“哼,刚才还劝我别和你在一起,免得受拖累。”单阳小脸涨得通红,嗫嚅道“那那倒也不错,只怕只怕我真会拖累你。这岛上个个心怀鬼胎,咱们又没杀过人,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吃亏。”

    解挽舟笑道“谁说我没杀过人。去年在杭州,遇到一个强徒强抢民女,我一气之下就把他杀了。”

    单阳瞪大眼睛,指着他道“啊那在铁笼子里,你”解挽舟皱皱鼻子“谁让那个江雪涯非逼我杀人不可,我干吗要听他的”他摸摸单阳的头顶,安抚地道“放心吧,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想出办法逃走了,也许哪天,家里人就会找来救咱们出去。”

    单阳一笑,眼睛弯得像月牙,用力点点头“是呀是呀,我大哥很厉害。”解挽舟笑道“知道知道,金扇仙单高嘛,好响亮的名头。”单阳忽想起一事,微一蹙眉,道“方才我在用膳堂还看见辽东胡家的二公子,叫胡佳的。”

    “哦你们很熟么去打个招呼。”

    单阳摇摇头,道“那倒没有,去年我爷爷过寿,他和他父亲一同来,见过一面而已。解哥哥,你说这个江雪涯把名家子弟捉来做什么看样子好像这么做已经有好几年了,那些失踪子弟的世家怎么都不好好找一找呢江湖上也没有什么传闻,说子弟失踪之事呀。”

    解挽舟想了想,不得要领,道“谁晓得,我以前也没有听说过,哼,要是娘和大哥找到这里来,我非将那个江雪涯碎尸万段不可”握紧拳头用力一挥。

    两人边说边回到房中,单阳胆子小,不敢独自睡,当晚和解挽舟抵足而眠。

    翌日一早,两人刚刚起身,房门一响,楚绍云走了进来,道“解挽舟,今日轮到你和我同去巡岛,跟我走。”

    解挽舟一见他就来气,偏过头不看他,道“什么巡岛,与我有什么相干。”

    楚绍云耐心地道“上次和你提到过,在海边巡视,防止有人逃脱。”解挽舟冷笑“有那么严密的机关关卡,还怕有人逃脱”楚绍云道“正是在关卡中巡视。”

    解挽舟一听,眼珠一转,既是如此,说不定能发觉其中秘密,或能逃出去也未可知。当下提起长剑,道“走吧。”单阳跳下床,忙道“我也去”

    楚绍云缓缓摇摇头,道“只可两人同组,这是师父定下的规矩。”解挽舟急着要去查看地形,想来离开几个时辰也不会有事,遂道“你在房中等我,千万别出去,那些人不过是色厉内荏、外强中干,不用怕他们。”单阳只好点头,看着两人并肩而出。寒风从棉帘子的缝隙中吹进来,冷意森森。他几步跑上去关好门,回到床上坐等。

    解挽舟和楚绍云走出青衣部,向北而行。海风卷起沙砾,刮得脸上生痛,两边衰草枯黄,树枝干涩,一点绿色不见。楚绍云一言不发,只默默向前走。解挽舟跟在他身后,四处详查,心中默记,进了九重关卡更是看得仔细。

    楚绍云听到跟着的脚步声走走停停,时断时续,皱眉回头,见解挽舟在六重关卡处,正俯下身子认真端详,口中喃喃自语。楚绍云道“你做什么”解挽舟只做未闻,自顾自站起,又去看下一处。

    楚绍云便知他是在寻找路线逃脱,遂盘膝坐下,折了根枯枝,在沙地上写来划去。

    解挽舟见此情形,微感诧异,下定决心不去理会,但他少年心性,哪里忍得住,悄悄走上前斜睨一眼,看清楚了才发觉楚绍云下笔毫无凝滞,画的赫然便是岛上关卡的地图。

    解挽舟一见之下大喜,顾不得正和这个木头人赌气,走到跟前道“你知道这些破这些关卡的诀窍”

    楚绍云不抬头,道“是。”又画几笔,道,“你巡岛巡几次,也会知道。”

    解挽舟登时了然,原来这九重关卡是防新来者的,岛上的弟子早已熟稔,不禁心中大为失望,一下子颓坐在地。

    楚绍云道“就算你冲出这九重关卡又能如何岛上海船只有一艘,你会驾船么更何况附近海底暗礁处处,要想平安出去,难于登天。”

    解挽舟不服气,低声道“那就扎个木筏子好了。”

    楚绍云一笑“海上可不同于江南河道,一个浪头打过来便成碎片。再者,你身中剧毒,就算回到家中,短时间内无法解毒,仍是死路一条。”

    解挽舟听得不耐烦,冷笑一声,道“你不用拐着弯叫我别逃跑,我才不会像你们一样,轻易妥协苟延残喘。”

    楚绍云扔下树枝,淡淡地道“我只是想说,没有万分的把握不要尝试,若真的断了一腿一臂,在这岛上求生不能求死不能,悔之晚矣。”

    解挽舟心高气傲,浑没把岛上诸弟子放在眼里,觉得楚绍云只是危言耸听,但知道这个大师兄语气淡漠,却是一片好心,心中不以为然,可也不再回嘴。楚绍云望望天色,道“咱们走快些,还能赶上用晚膳。”

    等二人从海边回来,已是傍晚,解挽舟得了关卡地图,兴致冲冲打开房门,刚要喊单阳,忽觉房中气息有异。他一凛,登时凝神警惕,轻轻抽出长剑,蹑手蹑脚走进去。

    屋子里甚为寂静,只床上传来微弱的呼吸。解挽舟左右观瞧,见无异样,这才来到床边。被子铺在床上,微微隆起。他提剑在手,猛地一挑,被子落地,露出一个人来。解挽舟一见之下,大骇失色,那人正是单阳,赤身裸体,血迹斑斑,昏迷不醒,奄奄一息。

    弹到此,为呜咽

    解挽舟慌忙扔掉长剑,上前扶住那个羸弱的少年,连声道“单阳,单阳”单阳手足冰冷,面色青白。解挽舟毕竟年幼,突遭变故,心中砰砰乱跳,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想起楚绍云,立即推开门冲了出去。

    楚绍云刚要进屋,就见解挽舟急匆匆奔过来,满脸惊骇之色,哆嗦着嘴唇道“单阳单阳”楚绍云一凛,知道不好,不待解挽舟说下去,快步来到他的房中。

    楚绍云命侍仆点上灯烛,端着到床边仔细观瞧。单阳浑身青紫处处,伤痕累累,下身血白狼藉。楚绍云一看便猜出个大概,也不说话,轻轻搭上瘦弱的手腕,凝神号疹。有他在旁边,解挽舟心中大定,等了一阵,问道“怎么样”

    楚绍云轻轻拉过被子,盖在单阳的身上,对解挽舟微微摇头。解挽舟惊悲交加,喃喃地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楚绍云低声道“我去血筑拿些金创药来,少受点罪也是好的。”说完,走出门去。

    解挽舟跪坐在床边。他和单阳不过相识数日,谈不上有什么特殊的情分,在铁笼中出手相救,也只是出于一时激愤。但看着这个早上还笑得天真的少年,此时却命悬一线,也许再也醒不过来,一种说不出的酸楚从心底升腾上来,逼红了解挽舟的眼睛。

    屋子里很静,烛火摇曳。解挽舟端来一盆水,一点一点为单阳清洗身子。伤口的血都凝住了,衬在少年白皙的肌肤上,更是触目惊心,显见少年在那一段时间,必然过得十分艰难。解挽舟双手微微发抖,悲愤莫名,忽觉单阳身子一动,解挽舟一抬头,见他正慢慢睁开眼睛,忙唤道“单阳――单阳――”

    单阳的目光游移,脸上忽现惊惧之色,解挽舟忙拉住他的手,道“是我,解哥哥,单阳。”少年看清眼前人,轻轻吐出口气,用极微弱的声音道“那些那些坏人”

    解挽舟强忍住胸中怒火翻腾,紧紧握住单阳,道“你放心,我把他们都杀了。”单阳半阖着眼睛,不知听清还是没听清,突然一皱眉,呻吟一声“解哥哥,我疼”

    解挽舟再忍不住,泪水簌簌而下,哽咽着道“楚绍云去拿药,一会就不疼了”单阳努力转过头来,道“解哥哥,我想娘,我想回家。”

    解挽舟一字一字地道“单阳,我一定送你回去,回去和你娘、大哥团聚。”单阳眼睛一亮,隐隐露出一个笑容,又渐渐暗淡下来。解挽舟一直握住他的手,直到那双眼睛里再无光泽。

    他小心翼翼地将被子盖在单阳的身上,一把抓过长剑,“倏”地站起,风一样卷出门去。

    岛上弟子正在用膳堂用晚膳,只听得大门“咣当”一声被人踢开,解挽舟一身寒气,拧眉竖目立在那里。别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得井微大笑,道“我就说他得来,你瞧瞧,哈哈,这次得我第一个。”井微斜着尖尖的下巴,乜着眼道“都在那小子身上玩三次了,我不信你还行。”井微嘿嘿一笑,看着解挽舟一脸涎色“咱们走着瞧。”

    解挽舟听得清清楚楚,心中狂怒无以复加,也不说话,提剑便刺。他一心想制这两个禽兽于死地,一上来就是杀招,剑光霍霍。井微侧身避开,拿起桌上饭碗一挡,口中道“看看,够劲吧。”

    井奎笑道“不错不错,这一剑刺得有味,再抬腿踢一踢。”

    两个人一边躲闪一边说笑,井微顺势还在解挽舟腰上摸了一把,拈着手指一眯眼,道“真细,哈哈。”

    解挽舟俊脸涨的通红,出剑更快,但他年纪既轻,武功本就在井氏兄弟之下,又何况以一敌二,但见两个人左躲右闪,跃高伏地,居然连片衣袂都刺不到。

    井微井奎调笑一通,闹得够了,互相使个眼色。井微突然出手,五指如钩,直奔解挽舟面门。解挽舟一急之下偏头闪避,正被候在一旁的井奎捉个正着,翻手按在桌上,长剑“当啷”一声跌落在地。

    他背靠桌沿被井奎按住,拼命挣了两挣,怒道“放开我”

    井微笑道“哥哥我就不放,来,香一个。”低头就要亲个嘴。解挽舟气得脑子发晕,只手握拳猛挥。井微向后一闪,装腔作势地呼痛“啊呦啊呦,痛死哥哥了。”井奎在一旁大笑。

    忽听一人在旁边沉沉地道“嘻嘻哈哈地闹什么”井氏兄弟像是被人突然卡住脖子,笑声陡止。霍海生在角落里站起身,一步一步踱过来,说“松手。”

    井微井奎如遇火灼,忙不迭地放开解挽舟。解挽舟刚直起腰,眼前阴影压下,霍海生一点一点逼近他,目光阴冷。

    一种巨大的压力窒得解挽舟透不过气来,不由自主想要后退,却被桌子挡住了,他竭力抑住心中不安,昂起头。

    霍海生慢慢贴近他的脸,三根手指捏住他的下颌“跟着我,保你平安。”解挽舟怒气上涌,狠狠啐了一口。霍海生阴鸷地一笑,松开手,森然道“黑衣部的,有兴致就好好玩玩。”说完,转身出了用膳堂。

    黑衣部弟子尽皆眼前一亮,有人高声道“多谢霍师兄”

    解挽舟见势不妙,欲冲出门口,几个人上前挡住,一步一步逼过来。他急怒攻心,拉开架势,大声道“谁也不许过来”

    井微笑道“对对,就这样。当初在铁笼子里的时候,我就想要你,这样子太他妈够味。”井奎道“你那算什么,他从船上下来时我就忍不住了,看他那副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样子,就想压在身子底下好好干一回,嘿嘿,嘿嘿。”

    解挽舟被他们逼到墙角,眼睛被怒火烧得精亮,紧咬下唇,挥拳向井奎击去。井奎井微猫戏老鼠似的和他对打几下,另一人趁解挽舟不备,“嘶”地一声扯下一片衣服,露出肩头蜜色的肌肤。解挽舟红了眼睛,攻势更疾,三招过后,又被一人扯下衣襟。旁边人哄笑,叫道“扯裤子扯裤子。”“腰带,还有腰带。”

    解挽舟气急,一招“林鸟投日”,击向井奎。井奎正自放松警惕嘿嘿怪笑,这一招居然打个正着。井奎一怔,恼羞成怒,抬手给解挽舟一个耳光,发狠道“他妈的,今天玩死你”

    几个人登时围了上来,扯衣摸脸,上下其手。其余弟子,或低头只顾吃饭,或转身走出门去,或饶有兴致地凑趣看热闹,竟无一人上前阻止。

    突然,用膳堂内杀意陡盛,逼人的寒意仿佛有形利剑,刺得每个人肌肤生痛。所有人不约而同停下动作,堂内死一般寂静。

    人人凝神提气,全身戒备,慢慢转身,看向门口。

    一个青衣人不声不响地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形在烛火的照射下映出淡淡的影子。

    他不动,也不说话,甚至都不曾抬头向这边看上一眼,但偏偏堂上众人连呼吸声都低了下来。

    黑衣部弟子们面面相觑,悄没声地缩到墙边。井微井奎按住解挽舟,想放开又不甘心,井奎大着胆子笑笑,道“大师兄,这是霍师兄的命令,我们”

    楚绍云打断他的话,道“嗯。”

    只这一句,井氏兄弟像被什么咬了手,忙不迭松开。解挽舟面色苍白,低头冲出门外。

    解挽舟自幼聪颖俊秀,父母兄长无不宠爱,何曾受过这等羞辱,又是当众之下。他心中羞愤交织,无以复加,恨不能就此死去,掩着脸跑了一气,再抬眼看时竟已在青衣部中。自己房里灯火通明,四个侍仆正用薄板子抬了单阳的尸身出来。

    解挽舟冲上前叫道“放下”四个侍仆面面相觑,一个道“岛上规矩,死了的得葬到海里”

    “我说放下”解挽舟根本不听,上来一顿拳打脚踢,“放下,都给我放下”四个侍仆忙不迭地扔下木板,四散逃开。

    解挽舟抱起单阳,低低地道“我送你回去。”跌跌撞撞向外走。

    蒋雁落巡了岛回来,路过青衣部,正看见解挽舟迎面走过来。少年衣衫破烂,目光悲戚,脸上犹有指痕,抱着单阳的尸身一步一步挨过来,摇摇欲坠。蒋雁落吃了一惊,略一思忖便猜出个七八分,心中叹一声,上前温言道“死者已矣,你”

    解挽舟正是盛怒之时,在他眼中,岛上之人个个禽兽不如罪该万死,一见蒋雁落如临大敌,瞪着眼睛高叫“滚开滚开”少年尖锐颤抖的嘶喊在夜空中回荡,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蒋雁落立时停住脚步。

    解挽舟也不理他,自顾自地走开。此时夕阳早已落山,远离了青衣部的灯光,眼前只剩一片黑暗。寒风吹得枯枝呜呜作响,树影摇曳形如鬼魅。再向南是粗粝的沙滩,海水漆黑如墨,哗哗作响,像个巨大无朋的怪兽,静静地守候在那里,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冲天卷起巨浪,将这一切吞噬个干干净净。

    没有路了,不能再走了,哪怕仅仅是一步。父亲哭笑不得的叹息,母亲轻声哄慰的温暖,玩伴们嬉闹的笑声,青石桥上卖糖人的吆喝,梅子潭捉鱼的欢快都没有了,找不回来了。无边的天地里,只剩下自己,和怀中的单阳,再也回不去了。

    解挽舟双腿一软,瘫坐在地,泪水一滴一滴流下来,渗到冰冷的沙滩里。

    作者有话要说看报纸,突然看到慕容家族的兴衰,啊,居然居然发迹于辽宁,居然居然个个姿容秀丽,而且苻坚灭了慕容家族之后,还把前燕大司马慕容冲、清河公主姐弟两个俘虏纳入宫中,一个做娈童,一个做爱妾。当时慕容冲才十二岁呀十二岁,令得苻坚贪恋美色情难自禁啊情难自禁。当时我的小心肝啊,这个颤啊,耽美jq无处不在啊,多好的写作素材啊,可见小说都是来源于现实啊现实,哈哈

    少年有意伏中行

    天边渐渐亮了,现出淡淡的鱼肚白。楚绍云打开房门,深吸一口清冽的空气,然后就看到了解挽舟。

    少年似乎站了一夜,身上仍穿着昨晚那件被扯破的衣服,冻得嘴唇青白,双眼里布满血丝,似乎一夜之间消瘦了好多,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泥坛子。见楚绍云出来,上前两步低声唤道“大大师兄”

    楚绍云瞥他一眼,边向外走边说“今天不必巡岛。”

    解挽舟在后面提高声音“不不是。大师兄,我找你”楚绍云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解挽舟追上来,嗫嚅着道“昨天晚上,谢谢你我把单阳火化了”楚绍云看看他怀里的坛子,略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又向前走。

    解挽舟紧紧攥住拳头,鼓起勇气大声道“大师兄,你教我功夫吧。”

    楚绍云没有料到他竟能来求这件事,又站住了,转头看向解挽舟充满希冀的双眼,淡淡地道“我不会教别人。”

    少年的目光迅速黯淡了下去,嗫嚅着嘴唇,终究没有再开口。

    楚绍云走出院门,忍不住回头,解挽舟抱着单阳的骨灰呆呆地站在那里。少年单薄的背影,在清晨稀薄的阳光下,显得孤寂而悲凉。他闭上眼睛,在心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再抬头,慢慢地道“在这个岛上,除了师父,没有人能教你。”

    解挽舟眼前一亮,几步跑过来“我不用他教,我要你教。”

    楚绍云道“要么去找师父,要么这件事别再提。”语气平缓,却不容置疑。

    解挽舟咬着唇,他能过来低声下气地恳求楚绍云,已是生平第一遭,内心足足斗争了一整夜,而这个人居然让他去找那个可恶的江雪涯。解挽舟想了又想,终于下定决心,壮士扼腕一样地沉声道“好,我去找他。”

    楚绍云上下打量他一眼,道“你先去换件衣服,师父生洁,不喜欢看人腌h颓唐的模样。”

    江雪涯刚刚起身,屋子里缭绕着甜腻的香气。床帏半遮着,那个猫一样的少年赤身裸体地被绑成一个古怪的姿势,蜷在床脚昏迷不醒。

    两个侍仆服侍他穿衣着靴,一个弟子端着莲藕糯米羹,放在一旁小几上。江雪涯恹恹地抬起眼皮,扫一眼站在下首的楚绍云和解挽舟,低低笑了一声,道“就这么来求我了”

    解挽舟一见他便心怀忿恨,也不肯像对楚绍云那样软语求恳,将脖子一梗,道“要不要教我一句话,有什么条件说出来便是。”

    他越是这样倔强不肯低头,江雪涯越觉得有趣,坐起身子笑道“那好,我不教你,你找别人吧。”他嘴上说不教,看着解挽舟却是一脸兴味盎然,似乎说这话不过是为了调笑。解挽舟被他轻慢亵玩的态度气得俊脸通红,大声道“不教就不教,有什么了不起。”

    江雪涯嗤地一声,曼声道“是没什么了不起,只不过把你捉来这个岛上而已。”解挽舟冷哼道“那有什么,我要是多练上个十年二十年,只会比你更厉害。井微井奎又不是三头六臂,我就不信杀不了他们”

    江雪涯哈哈大笑,斜睨着解挽舟道“就凭你那两招空有其形毫无其魂的梦回剑法当年解真都被我杀了,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算得了什么”

    此言一出,有如在解挽舟耳边响个晴空霹雳,他骇然失色,指着江雪涯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你同父异母的兄长,解真,是我杀的。”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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