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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师父不作死 第8节

作者:曲偕 字数:28897 更新:2021-12-28 23:50:01

    然而这件事却与以往发生在后山的普通斗殴事件不同,那是因为参与之人身份特殊,一个是护法长老的弟子,一个是执剑长老的弟子,另一个是很得门派高层器重的赵元凯之子,全是有背景有靠山的人,如果是他们欺负一个普通弟子,那根本不算什么,但现在问题是一个“普通”弟子欺负了他们,于是斗殴事件就变得严重起来。

    这件事很快就惊动了护法、执剑长老以及赵元凯。刘鸣本是筑基后期的修为,还能够抵挡冰魄的寒气,然而赵源只到炼气期,结果被冻了个半死。赶来的赵元凯大发雷霆,差点就要对沈则容动手,不过有护法长老的徒弟王虎护着,再者还有掌门与众长老在场,只得暂时收手,等林仪风这个做师父的过去算账。

    本来林仪风听到潘良的讲述也是怒气冲冲,不过等潘良说完,他便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其实他之前也不是没有想到过赵氏父子会挑他徒弟下手,曾在闭关之前嘱咐过小家伙要小心。

    在他的原著当中也有这样的桥段,赵源联合沈则容和王虎的另外一个朋友张毅将沈则容骗到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打算修理他,却反被沈则容用计教训了一顿。虽然是赵源等人不怀好意,挑衅在先,沈则容的行为完全称得上是正当防卫,但却被勃然大怒的王金禄赶去外门当苦力去了。

    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王金禄害怕自己的师弟,为了自保而将这个惹他讨厌的徒弟踢了出去,另一方面其实也是沈则容施的一个计谋,他当时已经发现了玉佩里的秘密,想在空间里修炼但又怕被王金禄发现,所以将计就计,既教训了赵源等人,又让王金禄将他赶走,可谓是一举两得,从此以后他就安心地待在外门修炼起来。

    说实在的,林仪风并不特别担心自个儿的徒弟会出事,虽然他是要保护小家伙不受人欺负,但绝不是把他养成温室的花朵,不知世事险恶,所以也没特意嘱咐他不要出门,不要跟人接触什么的。况且他徒弟还真不是什么单纯无知的小白莲,至少比王虎要强上许多,不管在原著还是现实当中,林仪风都知道这个表面沉默寡言的徒弟其实内心精明着呢,别人要欺负他到头来只会自己倒霉,更何况他还有主角光环加持不是吗

    这样一想,林仪风虽然还有些担心,但脸上的怒气已经消了,甚至还微微笑了一笑,他徒弟教训了小的,大的就留给他来收拾吧,赵元凯想借机生事,也不过是自讨苦吃而已。

    乖乖,师伯这样子很不对劲啊刚刚还怒容满面,现在不光不气了,反而还笑起来,太反常了潘良心里不禁捏了一把汗,猜测着该不会等下和赵元凯一见面两人就会火拼起来吧

    然而还来不及多想,潘良已经被林仪风一把抓住,对方只说了一个走字,两人便顷刻间消失在了半云居里。

    灵云派的正殿当中此刻或站或立围了一群人,分别是掌门赵中和以及落座在左右两旁的几个长老,大殿中央的空地上站着几个人,赵元凯正搂着他面孔苍白而虚弱的宝贝儿子横眉怒视站在对面的一个小小身影。

    沈则容怀抱着阿喵并没有理睬怒气冲冲的赵元凯以及他的瞪视,神色平静地等着他师父的到来,即使是掌门以及其他长老投来的探究的目光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反正他们发现不了他身上的秘密。而王虎则以一种保护的姿势待在他的身边,两眼红通通的,脸上还带着被赵源等人欺骗和利用的愤怒与委屈。

    赵源的同谋刘鸣已经解除了冰封状态,此刻也站在大殿里,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身体因为侵入的寒气还没有完全驱除还在瑟瑟发抖,显得他整个人更加惊慌。他可没想到他们这个小小的恶作剧到最后竟然会惹得掌门亲自出马,总有一种玩大了的心虚害怕感,虽然他师父是执剑长老,但是护法长老头衔比他师父还大,要是对方真得怪罪下来,他师父也不能袒护他。

    能够这么兴师动众地让灵云派的几个主要高层都聚集在这里,还多亏了赵元凯的努力,为了对付林仪风,为了给他儿子讨回公道,他也是蛮拼的。

    突然掌门及几个长老神色一动,随即便有两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大殿内。这是林仪风第二次来到前山的大殿里,不站在殿门外等候召见而直截了当地使用瞬移进到殿内,这大概也能算得上是他的个人特色了。

    、第四十二章 收拾炮灰师弟

    “师父”沈则容一见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跟前,不由眼前一亮,忙迎上前去。

    “喵喵”阿喵也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林仪风了,正所谓一如不见如隔三秋,此时甚至比小徒弟更加激动,一下子就跳到了林仪风身上,林仪风伸手接住将其放到了肩膀上,随即摸摸徒弟的头问道“小容你没事吧”

    沈则容摇摇头。

    “师叔”而跟着沈则容一起跑过来的王虎则泪汪汪地看着林仪风,满脸地懊悔与愧疚。

    “王金禄”

    然而师徒俩还没能说上一句话,一声怒喝已经在三人耳边炸响,林仪风笑了一笑,用眼神安抚了一下自个儿的徒弟,随即转身看去,便看见赵元凯正黑着一张脸怒气腾腾地瞪视着他。

    “你徒弟干得好事,把我的儿子伤成这样今天你务必要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听着对方直呼其名,说着威胁的话语,林仪风非但不恼怒,反而淡淡一笑,用着不疾不徐的口吻说道“我倒不知道我家小容干了什么好事,反倒听说有两个不长眼的东西想要欺负他,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技不如人也就罢了,还要先去挑衅别人,自己作死,难道还怨得了别人”

    赵元凯被林仪风一顿反唇相讥,气得面色更白,愤恨道“王金禄你不用得意,你这分明是胡说八道,混淆视听,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是你徒弟伤了我儿子,有掌门和诸位长老在场主持公道,我看你还能怎么袒护这个小杂种”

    有一种境界叫做人至贱则无敌,赵元凯很好地诠释了这种高超的境界。

    听到对方骂自己的徒弟是小杂种,林仪风挂在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狠厉起来,反唇相讥道“那你是什么杂种师叔,还是老杂种哼老杂种还是想想自己怎么会生出这么不知死活的小杂种吧,别人的徒弟不用你操心”打嘴仗小意思,他赌赵元凯忍不过三句话就会动手。

    沈则容则很安静地待在林仪风身边,即使听到赵元凯骂他是小杂种,他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既没有出声,也没有表现出愤怒的样子,倒是跟在他身边的王虎露出既是担忧又是气愤的神情,气愤赵元凯恶人先告状,又害怕他王师叔应付不了对方。

    “王金禄,别以为我不敢对你出手”赵元凯额头青筋暴突,已经有暴走的趋势了。

    林仪风冷冷一笑道“说得好像你有那个能耐似的手下败将,何足言勇”

    “够了你们都别吵了”掌门终于忍不住出声了,这里可是灵云派的正殿,是掌门和长老议事的地方,不是他们争吵的地方,真是完全没有一点规矩与法度,简直没有把他这个掌门放在眼里。

    然而林仪风的最后一句话,特别是手下败将四个字,已经完全点炸了赵元凯。赵元凯辛辛苦苦修炼就是为了洗刷往日败在林仪风手上的耻辱,而他在他儿子出事后把掌门和长老都请出来,不是真得想借他们为自己讨回公道,而是想激怒林仪风对他出手,这样自己就可以当着门派高层的面光明正大地将其击败,到时候对方就会输得一塌糊涂,颜面无存,成为整个灵云派的笑柄,而他在展现了自己的真正实力后会更加得到高层的器重。可惜到头来沉不住气的反而是他自己,在掌门的呵斥声落下之后,就率先动手了。

    一道黄色的剑光挟着滚滚爆烈的土灵气朝着林仪风冲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远,而剑光的速度奇快,似乎用不了一个呼吸的时间就会击中林仪风,甚至波及到他身边的两个孩子,三个人看起来躲无可躲。

    原本端坐在位置上静观事态变化的护法长老脸上则出现了明显的怒色,暗道这个赵元凯真是鲁莽,没看到他的徒弟还在林仪风的身边吗要是伤到了他的徒弟怎么办刚要将王虎揪回来,然而此时来势汹汹的飞剑已经在林仪风跟前三米开外的地方停住了,像是被林仪风张在身前的一道无形的结界给挡住了,而他本人依旧将手负在背后,根本没有挪动一下脚步,甚至别人都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掌门和坐在他身边的护法长老互相看了一眼,露出一丝惊讶,按他们原来的想法,即使林仪风对战赵元凯能够占据上风,肯定会有一番苦战,根本不会这么轻易就挡住了对方的飞剑,他甚至都没有祭出自己的法宝。看来这个因为服食灵药而快速升级的废柴师弟也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无能。这样想着,灵云派的高层没有立刻喊停也没有出手干预,而是以一种看戏的心态继续观战下去。

    赵元凯的飞剑就悬在半空中了,既不能再挪动一寸,也没能飞回到他的手中,赵元凯的眉头皱了起来,林仪风则露出了一丝冷笑,突然间赵元凯发现自己脚下的地面微微颤动起来,虽然只是非常细微的动静,而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脸上一惊,急急后退,与此同时土灵气凝聚而成的数十道厚重坚固的墙壁已经在他身边竖起,将他周身围得如铁桶一般。

    就在赵元凯后退的瞬间,数十根粗壮的青色藤蔓猛地从青石砖铺就的地面中钻出,随着赵元凯的撤退,不断地有青藤从地底钻出,一路蔓延开去,宛如几十条灵活的触手齐齐地向着他抓去,虽然受到土墙的阻碍,速度减缓了下来,但像是暗中蓄力那般下一息就纷纷穿透了墙壁,只听碰碰数声巨响与震动,被穿透的坚硬墙壁顷刻间化作齑粉,重新化为土灵气消失在大殿内。

    这一方面是因为五行之中木可以克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林仪风的实力远远凌驾在赵元凯之上才能这么轻松容易地突破他的防线。虽然赵元凯不断地用自身的灵气凝聚出一堵堵墙壁来,但争先恐后从地底钻出的藤条也在锲而不舍地摧毁着不断出现的墙壁,在赵元凯因为灵力不继停顿的瞬间,齐心合力冲破最后一堵墙壁,下一息木灵气忽然化成了数十把由金灵气凝聚而成的锋利长剑,整齐划一地排列在空中,化作一道疾光剑影朝赵元凯冲去。

    观战的掌门及长老眼中的惊讶之色更重,他们可料不到林仪风竟然能够将金木两种灵力切换自如,奇怪的是,他最突出的还是冰灵根,为什么不用它来对战赵元凯,这样不是更有胜算吗

    这个时候赵元凯已经意识到不能够在不使用法宝的情况下和冲过来的剑影硬拼了,但是他的飞剑还被林仪风控制着,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脱离对方的掌控,他赶紧祭出一件防御法宝化作一只巨型金钟将他整个人都牢牢罩住,输入一道灵力,钟身光芒大盛,金光流转。此时无数道金色的剑光已如疾风骤雨般从四面八方向着金钟袭来,一瞬间发出的巨大碰撞震耳欲聋。

    吓得王虎赶紧捂上自己的耳朵,即使如此,耳朵仍在嗡嗡作响,而沈则容由林仪风护着自然没有受到一点影响。

    受到强力一击之后,防御法宝金钟的光芒瞬间暗淡下来,随即便被掀翻在地,缩成了原先的小巧形状,而里头的赵元凯已经跪倒在地,一只手紧紧地捂在胸口上,脸色苍白得可以,下一息就吐出了血来。此时被金钟击散的部分金灵气又重新在空中凝聚出了飞剑的形状,如果再次出击,恐怕此时的赵元凯已经没有还手的余力了。

    “够了这里是议事的地方,不是你们打架的地方”

    看够了戏,掌门赵中和终于出声来履行自己的职责了,只见其大袖一挥,凝聚在空中的飞剑顷刻间消散无踪,林仪风没有出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或者想继续对战赵元凯的想法,只是微微一笑,随即一甩袖将仍旧停留在半空中的赵元凯的飞剑甩了出去,只听“铮”地一声,稳稳地插在了赵元凯身后的墙壁上。赵元凯见此,原本苍白的面孔变得更加虚弱,流露出万般的愤恨与不甘来。

    他竟然输了,输得彻底,一败涂地他不甘心,他怎能甘心

    林仪风没有再多看这个手下败将一眼,而是将视线转回到徒弟身上,“师父”许是林仪风收拾了这对讨人厌的父子,小家伙显得颇为高兴,抬起两只亮晶晶的眼睛殷切地注视着他,模样儿甚是可爱。林仪风笑着朝他点了点头,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师叔你真厉害,你好棒哦”

    旁边的王虎也忍不住出声,一扫之前的担心与害怕,眼里满是对林仪风的崇拜与敬畏,可惜被沈则容听见之后,他笑盈盈的眼睛顿时沉了下来,转过头去冷冷地扫了王虎一眼,阴沉的目光仿佛在警告他他的气还没有消,让他不要再在他跟前说话。王虎顿时噤声,怕再惹小容生气,真得不敢说话了。

    厉害被传唤来当证人的李牧看完这场颇为精彩的打斗,此刻心里唯有这么一个念头,他原本以为林仪风会像他上次见到的那样变化出大片大片的冰霜来冻住对手,但没有想到,他使用起金与木系法术来也丝毫不逊色,竟然在没有使用任何法宝的情况下,光用两个法术就将赵元凯放倒了。

    只是李牧忽然想起了他那柄古怪的飞剑,既然那柄飞剑的威力那么大,为何不直接使出来,这样不是能更快地将对手解决吗

    林仪风又怎能不清楚赵元凯和这帮老匹夫心里的算盘,赵元凯要讨回公道是假,想当着这些老匹夫的面击败自己赢得威望是真,而这帮老匹夫也不过是想看看自己的真正实力如何,在以后的门派活动中有没有利用的价值。

    他的确可以用霜天干脆利索地斩断赵元凯的飞剑,然后将其刺个透心凉,不过赵元凯还没有作死到让他有杀他的心思,况且在门派里杀人本来就是不明智的,他暂时还不想暴露太多的实力,只想使出一部分实力来让别人信服,让人在不敢小觑的同时又不会过分警惕他。

    容忍退让在修真界里不是处世之道,不过骄傲自大,锋芒毕露也不是他林仪风的行事准则。

    、第四十三章 师徒之间的博弈

    其实掌门和众长老之所以会被赵元凯请出来是看中他是支潜力股,卖他一个面子而已,顺便还可以摸摸林仪风的底细,不然这种弟子间的斗殴完全可以交由戒律堂去处置,再加上王虎的说辞,其实事情早已经明了,何必劳师动众地让这些门派的高层都聚在这里呢

    “掌门,各位长老,欺负我徒儿的除了我赵师弟的儿子,还有就是”

    林仪风缓缓地扫了一眼坐在右前方的执剑长老,随即视线落在身后的刘鸣的身上,刘鸣只觉身上一凛,体内好不容易被压制下去的寒气又再度翻涌起来,冷得他直打起哆嗦来。

    林仪风收拾完了赵元凯,自然还要追究其他人的责任,趁着这个机会大可以把事情闹大,不允许欺负他徒弟的任何一方受到偏袒。

    “刘鸣”

    待听到一声怒喝在耳畔响起,刘鸣抖得更加厉害了,忍不住向他师父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他师父能够站出来为他说话,“说这件事是不是你主使的”可惜他还没有引起他师父的注意,林仪风的怒喝再度响起,也不知道是刘鸣感到压力太大,还是寒气冻得他站立不稳,身体在摇晃了几下之后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刘鸣慌张地否认道“不、不,不是的,这件事不是我干的,是、是赵师弟他指使我干的”他猛地指向远处的赵源高声喊道,“是他威胁我要我帮他教训沈师弟的,还要挑拨沈师弟和王虎师兄的关系,要他们反目成仇,要沈师弟误会这件事是王虎师兄主使的”

    刘鸣见林仪风没费多少力气就把赵元凯给打趴下了,再者他师父被护法长老给压着,到这会还没站出来给他说话,他是真得怕了,赶紧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赵源头上,反插对方一刀。尽管当初他们两人对于欺负沈则容陷害王虎一事谈得相当尽兴。

    威胁林仪风听到这个词嘴角不由浮现出了一丝讥讽,不过并没有出声戳破,徒弟露出的冷笑与他师父高度同步。

    “你们、你们实在是太可恶了”而王虎则气得出声。

    护法长老忽然冷笑着看了坐在对面的执剑长老一眼,接收到对方的冷笑,执剑长老不由面孔一沉,双目隐隐浮现出怒意,突然高声喝道“孽徒”普通弟子之间有争斗,高层之间也有勾心斗角,权力倾轧。

    “你放屁谁威胁你了,明明是你带头出的主意,竟然全推到我的身上”

    这对受伤的父子互相搀扶着,明明现在的情势已经对他不利,不过赵源仍是死鸭子嘴硬,和刘鸣互相反咬起来,企图把过错撇得一干二净。

    沈则容冷眼旁观着之前还十分嚣张跋扈的两人狗咬狗,而王虎则十分气愤地喊道“都这个样子了,你们还不肯老实交代,还在推卸责任,实在太可恶了”

    “够了,这里不是你们喧哗吵嚷的地方”

    既然事情已经有了结果,该摸的也摸清楚了,掌门赵中和不想再让无谓的争吵继续下去从而浪费他的时间,出声道“戒律长老,门下弟子私斗,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戒律长老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扫了一眼为首的护法及执剑长老二人,护法长老似笑非笑地回望了他一眼,执剑长老则黑着脸,两人谁都没吱声。处置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刘鸣暂停管事一职,扣一个月月例,罚去思过崖面壁思过十天,赵源也是如此,不过念在他受了伤,等伤好后再前往思过崖。沈则容与王虎则不追究责任。

    林仪风笑了笑,他不是特别在乎惩罚的轻重,要的就是这种震慑的效果,不光给了这两个始作俑者一个教训,也给门派中的其他弟子一个警告,要是敢打他徒弟的歪主意,刘鸣和赵源就是他们的榜样。

    “我再重申一遍,门内严禁私斗,一经发现,绝不轻饶”掌门用着严厉的声音说道,随即话锋一转,“有这个精力还不如放在十年后与秋山派的比试上,我们已经输过一次了,这次再输给对方那可要把脸都给丢尽了”说完,大有深意地看了林仪风一眼。

    看到掌门将希冀的目光投向林仪风,而不再多看自己一眼,赵元凯羞愤难当,可恶以前掌门根本看都不看这个废物一眼,可现在他却比自己更受对方的重视,可气,可恨赵元凯忍不住攥紧了手指,他不甘心,不甘心没落,不甘心屡屡被这个废物师兄踩在脚下可到底该怎么洗刷今日的耻辱,让掌门和长老重新重视自己

    十年后与秋山派的对决赵元凯不由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丝狠绝。

    林仪风明知掌门话里有话,却装作不知情那般移开了视线,随即开口,却不是感谢掌门看得起他,而是跟其告退。掌门皱了皱眉,却没有多说什么,挥挥手就让他离开了。

    这回林仪风并没有直接使用瞬移离开,而是带着徒弟,身后跟着潘良,三人朝殿外走去,但在经过李牧的身边时,他减慢了脚步转头朝他看去。

    一接触到那个人对他投来的带着笑意的目光,李牧忍不住一愣,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他对我笑了

    “谢谢。”

    而在他发愣的时候,又有一道柔和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使得他再次愣住,是他在对自己说话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看到他的嘴唇有所动作,他仍是那么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等李牧终于从吃惊中回过神来,对方已经与他擦肩而过逐渐远去了。

    “”等等他望着那道修长的背影,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没有出声,也不敢唤住他,与此同时心头划过一丝莫名的失落。

    沈则容忍不住转头狐疑地看了李牧一眼,见他仍还注视着他们,心里奇怪的情绪更重了,他师父是对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吗以至于这个小子那么呆呆傻傻地盯着他师父看

    也没有啊,他既没有听到他师父对他说话,也没有看到他师父对他表现出特别的样子,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子怎么像是被迷住了一样原谅他要用这个看起来很不搭的词,因为一时半会儿他还搜刮不出其他的词汇来形容李牧的呆傻模样。

    “师叔等等小容小容”王虎忍不住就想追出去,“小虎”但被他师父一喊,他只得停下了脚步。

    “师父对不起。”回到半云居的沈则容跟着他师父走进书房,小家伙在踟蹰了片刻之后终于出声道。

    林仪风忍不住一愣,随即道“为什么要跟师父道歉你又没做错事。”

    沈则容垂下头低低道“要不是徒儿我师父也不至于跟人发生冲突。”

    “傻孩子,”林仪风忍不住笑了起来,将身上的阿喵放到了地上,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道,“这件事你根本没有错,错的是那些欺负你的人,师父说过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教训了他们,他们下次就不敢了。”

    眼前的这个小家伙曾是他笔下创作出来的人物,他又怎么不明白他的心理呢,或许这个精明的徒弟还在打着原著里的主意,想要借这次的事故来试探自己,或者想要借此离开自己。林仪风倒并不生气徒弟这样做,他跟他相处的时间还不长呢,也许小家伙还不敢完全信任自己,所以想把秘密藏起来,而跟自己住在一起,就会大大增加金手指被发现的可能。

    有这样的担心是正常的,毕竟金手指太逆天了不是,这样的诱惑力不是谁都能够挡得住的,很有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这样想着,林仪风看着小家伙又再度笑了一笑,朝他露出安抚的眼神。

    沈则容愣住了,愣住的不是他师父的回答,他师父的反应与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如他想象的一样护着自己,没有责备自己,反而还安慰自己。他看不懂的是他的笑容,他的眼神,那笑容与眼神自然是亲切的,温柔的,带着对小孩子的宠溺,但里头似乎还夹杂着另外一种情绪,那种情绪看透了自己,看懂了自己的意图,却仍还在安慰着自己。

    沈则容的眼神变得迷惑而复杂起来他看不透看不懂眼前的这个师父,他似乎知道什么,如果他真得知道什么,他又是从哪里得知,他为什么不点破自己,他为什么还如此地纵容自己

    沈则容的眼睛垂了下来,不想让林仪风发觉他波动起伏的情绪,随即他忽然揪住了林仪风的衣袖,把脸贴在他的衣衫上,再度出声道“对不起师父其实我是故意的,故意跟着他们去后山的,我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他终于吐露出了真心话。

    “是这样的”林仪风故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惊奇,内心则在窃笑,小崽子终于肯跟他说实话了

    “是”

    将脑袋靠在自家师父的手臂上,沈则容低低应道,他是有想离开半云居的想法,因为把那个秘密暴露在任何人眼底都太危险了,前世他已经付出过代价了,今世他不想再犯这样愚蠢的错误。可是他想摆脱对方,却又突然变得有点儿舍不得了,不光是因为他待自己很好,还有就是自己变得有点儿习惯,有点儿依赖他了。

    可这种情绪很危险,如果他再对一个人产生感情,那么也许就会重蹈前世的覆辙,更何况这个人现在的身份还是他前世的那个作死师父。

    王金禄林仪风到底哪个才是你我又该不该相信你也许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仍还在踟蹰,迷茫而彷徨。

    、第四十四章 容小猫吃醋了

    林仪风轻轻地抚摸着徒弟的小脑袋,笑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轻信于人。”

    “师父知道”沈则容忍不住抬起头朝他看去,正巧对上了他师父含笑的双眸,他不由一怔,忙垂下了头,不想被对方看破自己的心虚。

    “师父只是猜的。”

    听着那道含笑而温柔的声音,沈则容讷讷道“那师父怪我吗毕竟如果不是我故意跟他们到后山去,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也就不会给师父惹麻烦了。”

    “不会,师父不会怪你,师父不是教过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必犯人。”小徒弟接话道,顿了顿道,“师父真得不怪我”

    “真的。”林仪风含笑点头。

    “师父”

    小家伙突然扑入了他的怀里,抱住了他,低低唤着,带起一份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在心头眼底翻涌着,难以平静。

    他把脸埋在那宽阔的胸膛上,贴在柔软的衣衫上,能够感觉到对方的体温隔着单薄的衣衫透出来,听到胸腔里的心脏在有规律地跳动着,他的气息近在咫尺,闭上眼睛,一切变得更加清晰明了,还有那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缠绕在他的鼻端,缠绕在他心头,慢慢地抚平了他浮躁的情绪。

    他紧闭着眼睛,不再去想,去猜测那些充斥在他心头的纷繁杂乱的谜团,这一刻,就让他躲在他师父的怀里,任性一会儿,撒娇一会儿,暂时做一个小孩子这样想着,小手不由将他师父抱得更紧了,脸颊在那柔软温暖的衣衫上轻轻蹭着,尽情地嗅着那股淡香。

    “”

    真没有想到,他徒弟可是很难得会对他撒娇呢,林仪风心里又怎会不高兴,不由地也伸手搂住了他,一只手轻轻地摸着他的头。尽管能够察觉到怀里的孩子情绪有些浮躁,他想询问,可最后还是没有出声,寻根问底也许会引起他的反感,终有一天,他会信任自己,会向自己倾诉的。

    “累了吧,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沈则容缓缓地摇了摇头,在林仪风的怀里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低低说道“徒儿想跟师父待在一起。”

    “好啊。”林仪风高兴地应着。

    “喵喵”

    小徒弟在师父怀里待得爽,被冷落了的阿喵可不爽了,在两人身边不断地绕来绕去,不停蹭着林仪风的腿,急切的叫声仿佛在喊“我也要抱抱,我也要摸头”

    沈则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似乎是嫌阿喵太吵,又似乎是嫌阿喵打扰到了他们,哼,想跟我抢师父没门脑中突然跳出这样一个念头让沈则容有点儿哭笑不得,还真是相当孩子气的想法呢

    “师伯”

    这个时候,潘良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见到眼前的景象不由愣住,声音戛然而止,原来师伯在安慰师兄啊,总有一种打扰到他们的错觉。潘良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欲言又止。

    “怎么了”林仪风出声问道。

    算了,被人看见就看见,反正自己现在是小孩子,这样想着,沈则容打消了从他师父怀里起来的念头,继续窝着。

    “哦,是王虎师兄在外头,他想见见师伯和师兄,弟子不敢私自做主将他带进来。”潘良也聪明,虽然王虎是被人哄骗的,但他很好地坑了沈则容一把,他私自把他放进来,说不定他师伯会有意见。

    王虎一听到这个名字,沈则容的脸顿时沉了下来,虽然在这件事里他的确是无辜的,但是沈则容现在根本不想见到,他一见到他就会想起前世的事,就来气,就想揍他。不过他不会将真实情绪流露出来,更不会直截了当地说明,于是他仍默默地窝在林仪风的怀里,而紧搂着他师父的姿势似乎在间接地表明他的情绪与意见。

    不过林仪风却另有打算,在他看来这个王虎跟原著里的角色一点都没差,实在是单纯地一逼,或者该说单蠢才是,那么被人利用和陷害也就不稀奇了,经过这件事,他改变了原先旁观的态度,打算进行人为的干预,免得他脑中设想的剧情会成真,到时候这对好朋友为了一个女人而互相插刀,那实在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一切都是为了徒弟啊,于是他出声道“我去看看,小容你待在这里。”

    “师父”沈则容却不甘愿从他师父怀里离开,还想再抱一会儿,特别是听到他师父要去见王虎,心里头更加不乐意了,不知不觉撅起了嘴巴。

    “喵喵”阿喵也凑着热闹,附和着。

    “乖”林仪风赶紧安抚起两个小家伙来,最后在一人一猫的纠缠中脱身,走出了半云居,就看见王虎同学等在门口。

    “师叔”见到林仪风出现,小虎同学立刻激动地跑上前,泪眼汪汪地望着他。

    林仪风朝他摆摆手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说罢一把拎起王小虎消失在了半云居前,随即出现在了远处某条小溪边,他把王小虎放下来,既而负手站在一边没有立刻说话。

    “对不起,师叔,是我的错”小虎同学羞愧地垂下了头,忽然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带着哭腔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容易被人骗了。”

    林仪风挪动了一下脚步他其实很不喜欢别人向他下跪,但很快就止住了要去扶王虎起来的念头,反而背过身去,在停顿了一两秒钟之后,故意用一种冷淡的口吻说道“你真得知道错了”

    王虎听到林仪风终于出声了,赶忙小鸡啄米般地点起头来“我知道错了,师叔不要跟小容一样不理我了”

    “那你错在哪里”

    “我、我不该随便听信别人的话,他们明显是在骗我,骗我和小容,是我太傻,太容易相信别人了”王虎说着,脸上满是深深的自责与愧疚。

    “那以后呢”

    “师叔你相信我我以后不会随便相信别人了,真得,我会擦亮眼睛,看清别人真得,我没有害小容的意思,我一直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王虎越说越沮丧,一个劲儿地用袖子擦眼泪。

    “起来吧。”

    也许是因为沈则容从来没有让林仪风生气过,现在王虎跪在自己跟前,眼睛哭得红通通的,总让他有一种自己在欺负小孩的错觉。他把小虎同学从地上拎起来,顺便替他掸掉膝盖上的泥土和草屑。

    “小虎你可知道,看人不光要用眼睛,还得用你的心。”林仪风语重心长道,随后从袖子里摸出一块手帕替他擦起眼泪来,“唯有用心去看,去思考,你才能识破别人的伪装,辨别出他们的真正意图。修真界是个复杂的地方,门派里也是,即使你没有害别人的意图,别人说不定也会算计你,吃一堑长一智,你以后不可不无防人之心,不要被别人轻易左右你的思想。”

    “师叔,我记下了,我会努力去做的。”小虎同学抬着一双哭得红通通的兔子眼睛,原本沮丧的小脸变得认真而坚定,不断地朝他点头着。

    “这样就对了,知错能改,还是个好孩子。”林仪风笑笑道。

    “师叔你对我真好。”王小虎突然出声说道。

    “这样就好了”林仪风忍不住道,心里则想着,果然是个单纯的小孩子,虽然已经十三岁了,但似乎一根棒棒糖就能骗走,反观自己那个徒弟,可是完全不用担心会被人拐骗,孩子跟孩子之间还真是相当地不一样。

    “我只是有一种感觉,师叔跟那些人不一样,师叔是真心为我好。”王小虎低低说道,突然扑入林仪风的怀里,呜咽道“我希望师叔不要因为这件事讨厌我,小容也不要讨厌我”哭着哭着,眼泪鼻涕揩了林仪风一身。

    只要你别坑队友,别为了女人插刀兄弟,我不会讨厌你,小容也不会讨厌你,林仪风笑着摇了摇头,摸了摸小虎同学的头安慰起他来。

    突然他神色一动,抬头朝身后望去,便见到一道青色的剑光从半云居那边向这里飞来,站在剑上的不是他徒弟吗,站在后面的是吴宇此人以前带着王虎来过半云居,林仪风很快就想了起来,不由沉下了脸,他抓着他徒弟干什么难不成又是一个来找茬的

    剑光落了下来,那个吴宇还没有说话,反倒是被他用飞剑载过来的沈则容率先出声道“原来师父在这儿。”脸上的神情有点儿奇怪,声音也是不冷不热的,视线则落在抱住他的王虎身上,双眼蓦地眯了起来。

    “”

    额,他怎么觉得他徒弟的情绪有点儿奇怪呢,好像、好像看见自己和王虎在一起,生气了一样,或许正是因为他在气头上,而看见自己反过来安慰这个让他生气的人,所以才会心情不爽吧。其实林仪风之所以将小虎带出这么远,就是为了防止被徒弟撞见心情不爽。

    “小容”

    这个时候王虎才从林仪风的怀里抬起头,看见沈则容出现,露出了一丝激动,想要跑过去跟他道歉求他原谅,但是被对方冷冷的目光一扫,他又蔫了下去,嗫嚅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第四十五章 祭出时光大法

    “小虎你怎么一声不响地就跑出来了,你知道师尊和我有多担心吗”王虎的二师兄吴宇终于出声了,随后朝林仪风看了一眼,终于表现出恭敬的模样道“弟子吴宇见过王师叔。”

    因为来的时候吴宇的师尊曾嘱咐过他去见林仪风时要客气些,他如今是个有用之人。怎么说呢,自从林仪风打败了赵元凯,特别还是在没有使出全力的情况下,他的地位颇有点水涨船高的意思。不管是十年后与秋山派的比试,还是二十年后九门十八派的排名大比,灵云派正是用人之际啊。

    可吴宇做出了恭敬的姿态,心里却相当不爽,当初门派里的人都在猜测林仪风与赵元凯一战究竟谁胜谁败,还为此设下过赌局,他因为看不起林仪风的修为是快速升级的结果,又因为在他手上吃过亏,果断将大笔灵石压在了赵元凯身上,赌他会胜出结果可想而知,吴宇输了个精光,欲哭无泪,再次见到这个让他输得一塌糊涂的“罪魁祸首”,他简直恨得牙痒痒,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二师兄我、我有留字条的”王小虎嗫嚅着嘴唇说道。

    “既然你师兄来找你了,你就回去吧,免得你师父担心。”林仪风出声道。

    王小虎同学流露出恋恋不舍的表情,怯怯道“师叔那我以后还能再来找你找你和小容吗我还想跟小容说声对不起”说着他向站在一边的沈则容投去讨好的目光,可惜沈则容只冷淡地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的意思。

    好啊,我会好好调教你的。林仪风心里面如此想着,嘴上则道“有机会再说吧。”

    “”沈则容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作为二师兄的吴宇则皱起了眉头,流露出来的神情似乎颇不赞同王小虎的说法,不想让自己的师弟与这两个人有过多的接触,不过想起师尊的嘱咐,他只得按捺住焦躁的情绪,沉声道“小虎你还不走你还要打扰到王师叔什么时候”

    被他师兄这么一喝,王小虎只得耷拉着脑袋乖乖地松开了林仪风的衣服,恋恋不舍地看了他和沈则容一眼虽然后者还是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走到了他师兄身边,这对师兄弟随即告辞离开了。

    林仪风将视线收了回来,朝自个儿的徒弟看去,却见小家伙正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神情有点儿微妙。。

    “”

    林仪风有点儿拿捏不准徒弟的心思,刚要说话,徒弟却已经抢先他一步开口了“师父为什么要特意把小虎带到这里来”

    果然还是很在意这个问题吗林仪风心里面这样想着,如实回答道“我本来想好好告诫小虎一番,但怕你对他有意见,看见他会不高兴,所以把他带到这里来了。”

    沈则容听了原本平静的小脸反倒拉了下来,偏转过头去道“我怎么会不高兴呢我也不会对师父的做法有意见。”声音压得较低,既像是在自言自语,又有点儿赌气的味道。

    “”徒弟你这个样子跟你说的话好像不搭啊,林仪风不禁出声安抚他道,“小容你不要多心。”

    沈则容垂着头辩白道“我没有多心,是师父想多了。”似乎是觉察到了自己现在的姿势与口气没有多少说服力,他忙抬起头,想要向他师父重新表明自己的立场,却没有料到他师父已经走近他身边,伸出手来摸摸他的脑袋,用着一种宠溺的口吻感叹着道“你这个小家伙啊”

    听着这句带着调侃意味的话,沈则容不禁觉得耳根子有点发热,忙垂下了头,心里头既像是害羞又有点儿心思被戳穿的难为情,其实他也不太弄得懂自己的情绪,他是生着王虎的气没错,不过看见王虎抱着他师父两人表现出很亲密的样子他的心口就闷闷地,变得更生气了,总有一种师父并不是独独对他一个人好或者师父被人抢走了的情绪,很不是滋味。沈则容把这一切都归咎为是缺爱的小孩子产生的独占欲。

    他本还想任性地待在他师父的怀里温存一会儿,不过目光一接触到林仪风胸口那片十分可疑的水渍,一想起这是谁留在上面的,他的嘴角就忍不住抽搐起来,指着那片水渍提醒道“师父你该换衣服了。”

    “哦,好好。”林仪风低头看了看,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忽然执住小徒弟的手对着他笑笑道,“走,咱们回去吧。”

    “嗯。”接收到师父的笑容,不知不觉中,沈则容郁闷的心情就恢复了过来,高兴的应了下来,师徒俩没有使用法术,而是手牵着手迎着落日的余晖回到了半云居。

    光阴似箭,一晃七年过去了。

    沈则容灵念一转,已经从充斥着火灵气的空间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环顾整个房间,仍是静悄悄地,然而下一息便有说话声从外头传了进来。

    “师叔你瞧,我上次带来的玉簪花现在开得多漂亮”

    沈则容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这是不速之客王虎的声音,这货怎么又来了自从他师父应下他的请求,这七年来他已经不知道断断续续来过半云居多少次了,知道他师父喜欢花花草草,就时不时地送点花草的种子来讨好他师父。而他师父呢,也很热情大误地招呼他,甚至看起来颇为喜欢他。一想到“喜欢”这两个字,沈则容似乎更来气了。

    “吱呀”

    房门开启的声音打断了站在庭院里的王虎的说话声,林仪风转头看去,便见小徒弟,啊不,现在应该称之为少年的沈则容从房里走了出来。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七年就过去了,而小则容已经有十八岁了,从当初那棵柔弱瘦小的营养不良的豆芽菜长成了一棵颇为健壮的小树,这样的变化虽然在林仪风的意料之中,但看着他一天天地长大起来还是颇为感慨,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成就感。

    徒弟的个子已经快赶上他了,个头抽高的同时,身板变得结实了,面孔褪去了孩童的稚嫩,有了成年人的轮廓,还带着一点少年的青涩。

    乌黑的长发干净利落地结成发髻绾在头顶上,偏高的发际线下是他光洁饱满的额头,几缕细碎的短发散落在上面,英挺而修长的眉下是一双分外漆黑而深邃的眼眸,在阳光的折射下泛点亮光,宛如一泓深潭倒映着寒星点点,虽然漂亮却也深沉,静静注视着的时候有一种慑人的魔力。小时候半边脸上的斑驳伤痕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细腻而光洁的皮肤。

    这是一张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相当赏心悦目的俊美的面孔,虽然眉宇之间还带着几分孩子的稚气,少年的青涩,让他看起来还不那么地成熟。

    沈则容的眼睛在快速扫过王虎之后就牢牢地落在了他师父身上,七年的时间对于修真者特别是修为高强的修真者来说不过弹指一瞬,他师父的面容依旧停留在他的小时候,依旧是青年的模样,既没有增加一条皱纹,也没有增加一根白发,连带着整个半云居的布置,在岁月的穿梭之中都静止住了,一切皆如往昔。

    除了、除了站在他师父身边的那个大个子,那个不速之客,沈则容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露出一丝不耐。比他大两岁的王虎今年已经有二十了,个头比沈则容要高,身材也比他魁梧,比起沈则容英挺之中带着精致和秀气的五官,王虎的面容则显得粗犷许多,浓眉大眼,国字脸,看起来要比他的实际年龄大上一点,不属于传统意义上的美男子,但也有他自己的特色。

    王虎是变异雷灵根,别看他性格呆呆傻傻,悟性却不低,当然比不上沈则容,却也比普通的弟子要强,过了七年已经修炼到炼气八层的境界,也许能够在十年之内筑基,这样的修炼速度已是相当快了,怪不得护法长老对他期望很高。

    而沈则容经过七年的努力已经到达炼气九层的境界,一方面当然是因为他有过一世的经验,再度修炼就变得驾轻就熟,但五灵根的平庸体质却注定他要比常人付出更多更大的努力才能够追赶上普通的三灵根弟子,更别提是王虎这样拥有变异灵根的天才了。

    这一世沈则容在空间里发现了一个他前世从未发现过的秘密,他其实也在猜测,这个秘密是否是这一世的五行空间所特有的,那就是时间,他经过长时间的试验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待在空间里修炼一天就相当于在外面修炼两天。对于修真者来说,最重要的两样东西就是修炼所需要的时间与灵气,缺一不可,修为就是这样一点一滴,日积月累起来的。

    而像沈则容这样的五灵根,最稀缺的东西就是时间与灵气,因为不能很好地吸收天地间的灵力,就不能够提升修为,无法提升修为,寿命就短暂,寿命既然短暂,那用来修炼的时间就会少得可怜,自然怎么追赶都追赶不上那些灵根出众的天才。可有了这个逆天的空间就不同了,里面不但了充沛而精纯的灵气,还使他有足够的时间进行修炼,沈则容想要不升级也难。更何况,他对于变强有种异乎寻常的渴求,当这种强烈的愿望遇上一个难得的契机就爆发了出来。

    、第四十六章 师父是只老狐狸

    “小容你终于修炼完啦”

    虽然是已经长大的王虎,从外表看起来颇为沉稳可靠,颇能唬得住人,但是一笑起来一说起话来就完全暴露了他的本来面目。他屁颠屁颠地跑到沈则容跟前,笑嘻嘻地看着他,暗道小容真是越长越好看了,啊不,小容以前也好看,但是脸上没有了伤,就变得更好看了。

    他很想抱抱他,因为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了,前两次来都碰上沈则容在闭关没能见到面,但是他师叔告诉他,他们两个都长大了,不能够再像小时候那样亲亲抱抱了,所以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而且小容对待他的态度还是那样不冷不热的,这令他有点儿小伤心。

    沈则容暗自思忖道,他师父跟面前的这个傻大个往来这么密切,不怕以后发生点什么事被他给坑了不不,他暗暗摇摇头,他师父精明着呢,甚至可以说是只老狐狸,虽然这么说自个儿的师父不妥,但是这些年来沈则容已经深刻地领教到了他师父揣着明白当糊涂的功力。

    自己在空间里的修炼是不可能瞒得过一个元婴中期的高手的,元婴期修士的灵识十分强大,可以覆盖数百里甚至千里的范围,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况且沈则容就住在院子里,就住在他的旁边,而且一待就是七年,就算他隐藏得再好,他师父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发现。

    沈则容觉得他师父肯定是有所察觉的,甚至就在他刚刚进入空间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但是这些年来他从未从他口中听到过一丁儿疑问,问他修炼的时候去哪儿,为什么人不在屋子里,为什么修为会进步得这么快种种可疑之处,他从未听他师父提起过,好像他师父对他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异常之处都习以为常。

    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师父在打什么主意,难道他一点都不好奇自己每天都去哪里修炼了吗他一点都不好奇空间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吗难道他一点都不觊觎空间里的巨大宝藏吗反常,反常,一切都太反常了。

    为什么他无视凑过来的王小虎的目光,反而紧盯着远处的林仪风,用眼神无声地询问着,可惜不知是他的眼神太过含蓄难以领悟,还是他师父压根儿就没注意,在对他笑笑之后就将视线落到身边的花草上。

    可恶难道他还比不上那些花花草草吗沈则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小容,小容,你怎么了”面对跟前王虎的询问,沈则容只是敷衍地朝他摆摆手,随后迈动脚步朝他师父走去。

    引起林仪风注意的是从花丛中传来的窸窣声,枝叶簌簌地抖动着,仿佛有什么东西蛰伏在里面,随着簌簌声越来越响,花枝抖动着更加厉害了,突然只听哗啦啦一声响,有一团东西从花丛里猛地蹿了出来,朝林仪风扑来。

    “抓到了”

    只听林仪风笑着说道,此时手里捧着一只色彩斑斓的猫,过了七年,阿喵也长大了一些,已经接近成年猫的体型了,灵力也恢复了一点,奔跑速度尤其快,就连到炼气九层的沈则容都抓不住它。

    “喵喵”阿喵赖在林仪风的怀里,毛茸茸的脑袋不住地蹭着他的胸口,高兴地撒着娇,完全无视旁边的两位仁兄。

    “”

    看到眼前的场景,沈则容的眼睛暗了暗,但未出声,拼命修炼的结果就是和师父待的时间越来越少,于是就让这只猫和那只蠢虎趁虚而入了。话说阿喵是不需要修炼没错,所以才有那么多闲工夫跟他师父撒娇,王虎真有那么闲吗他不需要修炼吗难道他师父护法长老对他这种老是往别人家里跑的行为没有意见吗

    “小容,阿喵真可爱,我也好想养这么只猫啊”

    小虎一面羡慕地说着一面伸出手去摸了摸阿喵的脑袋,憨憨的笑容和语气与他有着男子汉气概的成熟外表十分不搭。阿喵懒懒地窝在林仪风的怀里,没有拒绝王虎的抚摸。

    “你可以把它带走。”一旁的沈则容突然出声道。

    “喵喵”这是已经能够听懂人话的阿喵在抗议沈则容的话,随即往林仪风的怀里躲去,仿佛真得怕王虎会听他的话把它抓走。

    这个时候,潘良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现在已经有二十五岁了,修为在炼气四层,还是当着林仪风的杂役,替他打理琐事。

    “师伯”他高兴道,“我刚刚碰上李牧师兄,他又带了一瓶酒来给师伯。”

    这七年来,除了王虎时不时地过来看看他们这对师徒,便是李牧不时地让潘良捎酒过来以作感谢,据说李牧的师父就很爱喝酒,所以李牧常去后山采摘野果和收集雨水雪水来酿酒,他们以前下雪天在后山碰见他,便是他来采集积雪作酿酒之用。

    李牧的这份礼还真送到了他师父的心坎,因为他师父也喜欢喝酒,当然不是滥饮,小酌几杯怡怡情而已,喝的时候少不了要称赞李牧几句,说酒的滋味很好,说他的技术很好。时常露面爱送花的王虎,从不露面却捎人送酒的李牧,反衬得他这个什么东西都不送的徒弟很没孝心似的。沈则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小虎,如果没事就留下来吃饭吧。”林仪风道。

    “好哇”其实对于蹭饭王小虎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他之前一直磨蹭着没走就是因为没有见到沈则容,现在虽然见到了,但还没有说上几句话,他舍不得这么快就离开,于是打算蹭一顿晚饭再走。

    沈则容瞥了一眼这个不知客气为何物的人,耐着性子没说话。

    潘良招呼着三个人入座,阿喵利索地蹲在了林仪风的身边,跟前也有自己吃饭的小碗。潘良将饭菜一一端出来,随后给林仪风和王虎面前的酒杯斟满酒已经满二十岁的王虎是可以喝上一点酒的,而沈则容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

    阿喵喵喵叫着拱着林仪风的手想要偷喝他杯子里的酒,林仪风忙护住酒杯道“你可跟小容一样都不能喝酒。”

    阿喵不甘心地蹭着林仪风的手,沈则容则撇了撇嘴,他可跟这只猫不一样,他已经十八了,可师父还是把他当小孩子看待。

    “师叔我敬你一杯。”这个时候王虎拿起酒杯朝林仪风说道,说着还讨好地看了沈则容一眼。

    沈则容挑了挑眉,表情依旧淡漠,忽然出声道“小虎可真是喜欢师父啊。”

    “咳咳”不知道王小虎是不是喝酒喝得太快以至于呛到了,咳嗽了几下之后才说话道“不不,我不光喜欢师叔,我也喜欢小容呐”

    林仪风忍不住笑起来,沈则容则是忍不住抽搐起嘴角来。

    王小虎终于像是意识到不妥那样,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拿手抓抓头发,憨笑着道“二师兄好像跟我说过,以后不能随便乱说喜欢的话,这种话只可以跟女孩子讲。不过我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却很喜欢小容,还有师叔”

    沈则容忍不住别过脸去,不忍直视这个王小虎,对方总给他一种蠢毙了的感觉,话说前世的王虎有那么傻吗他摇摇头,前世在灵云派里他也没有跟他有过这么频繁的接触。

    “小虎,你对小容的这种喜欢跟你以后对女孩子的喜欢是不一样的。”林仪风出声道。

    “是吗有哪里不一样,师叔你能跟我具体说说吗”

    沈则容顿时皱起了眉头,要他师父说要他师父怎么说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他猛地抬头朝他师父看去,眼里露出一丝疑惑,他师父有没有过喜欢的人如果是前世的王金禄那自然是没有了,只有他暗恋别人的份,哪有人看得上他这个屌丝,不过眼前这个嘛,可就不一定了沈则容这般想着,不知不觉皱紧了好看的眉头。

    “这个嘛就比较难说了,反正等你以后遇上真正喜欢的人就知道了。”

    林仪风斟酌着道,不管在原著里还是现实中,小虎同学还真是相当喜欢小容啊,不过此喜欢当然非彼喜欢了,王虎是直男,他徒弟当然也是直男喽,因为原著里就是这么写的,嗯,原著里是就是。

    记得当初文下还有一篇评论叫做论王小虎喜欢沈则容的可能性通过对剧情的举例说明,分析了这一对好朋友之间存在的所谓“奸情”,从而得出一个结论两人处在一种“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上。

    着实把他看得哭笑不得,他可并没有卖腐的意图啊,不得不澄清王虎和沈则容只是单纯的好朋友,绝没有其他的类似于男女之间的感情,他们都是喜欢女孩子的。甚至还有人yy阿喵和沈则容,沈则容和另外一个男配。于是林仪风一拍脑瓜子就想出了王虎为了女人插刀兄弟的狗血剧情,只是因为他的死不能够变成文字了。

    为什么他师父看向他的眼神变得这么奇怪了沈则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总觉得他师父脑子里转着什么奇怪的念头。

    、第四十七章 我要抱师父

    蹭完饭的王虎心满意足地回去了,天色渐暗,沈则容跑回房间去洗澡,洗到一半的时候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从屋外传来,不用说他也知道是他师父在外面吹笛子,只是曲调不似往常听到的那般轻快,带着些许沉郁,怎么他师父有心事吗

    沈则容一面洗着澡一面思索着,他跟他师父在某一方面很相似,都不是感情外露的人,就像他很少向他师父倾诉自己的感情,他师父也很少提及自己的心事,伤心或者是烦恼他都藏在心里,他对自己永远都是那么地温温和和,他从来没向自己发过火,也没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

    可越是这样不显山不露水,沈则容反而觉得他越不真实,他突然很想知道他师父在想些什么,他在隐藏什么,他有着怎样的过往,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直到沈则容擦干身体换上衣服,笛声犹还回荡在耳畔。他推开房门走到院子里,高高的屋顶上坐着一个人,屈起一条腿,将笛子执在唇畔兀自吹着一支曲子,皎洁的月光洒下,犹如给他整个人披上了一层透明的薄纱,熠熠生辉,就连披散下来的乌黑长发都像缀满了珍珠。

    师父沈则容静静地伫立在院中,望着那道在溶溶月色下显得模糊而飘渺的身影,突然变得不敢上去打扰,害怕打破这份奇异的静谧。

    “喵喵”这个时候,阿喵不知道从哪儿蹿了出来,小白爪子挠着他的衣摆着急地叫着。

    哼,小懒猫,自己不愿意爬上去么沈则容心里这样想着,还是弯下腰抱起来这团胖毛球,脚尖一点地便飞上了屋檐。与此同时,笛声戛然而止,沈则容抱着阿喵落在屋顶上朝他师父看去,微一犹豫还是忍不住出声道“师父有什么心事吗”

    林仪风将笛子从嘴边移开,抬头看去,他徒弟正逆着光站在自己的跟前,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他微微一笑,摇摇头道“没什么。”

    沈则容不由撇了撇嘴,就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他们两个都一样,都各自守着自己的秘密呢。这个时候阿喵从他的手上跳了下来,一溜烟地跑到了他师父跟前,纵到了对方身上。沈则容便也慢慢地走了过去,在他师父身边坐下,便看见他师父摸出了一个酒葫芦喝起来。

    刚刚才喝过酒,现在又喝不怕喝醉么还是说真的有心事,想借酒浇愁沈则容思索之间,只听他师父的声音传来道“小容不去修炼吗”

    这是要赶我走的意思喽沈则容忍不住瞄了他师父一眼,他师父的注意力却并不在他身上,他又低头瞥了一眼那只在他师父身上翻滚撒娇的毛团,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急。”

    “师父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徒儿的修为为什么会增长得这么快吗”沈则容沉默半晌,终于忍不住想从对方嘴里套话了。

    “哦”只见他师父顿了一顿,既而复述着他的话道,“那么小容你的修为为什么会增长得这么快呢”说完又喝了一口酒。

    沈则容的脸不由拉了下来,这种平淡到近乎敷衍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好像他对这个反常的问题一点都不关心一样,他可是很严肃地在问这个问题,在套他的话哎,为什么他师父的反应一点都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好歹配合一下他嘛

    “师父觉得呢”沈则容用着严肃的眼神紧盯着他,用着同样严肃的口吻反问着,将皮球重新踢给他。

    “那还用说”只见他师父提着酒葫芦笑笑道,“当然是因为你是我的徒弟喽,我林咳咳,我挑徒弟从来不会看走眼。”

    沈则容的脸拉得更长了,这是什么敷衍的说辞,回答跟没回答一样,能别把他当小孩子哄吗然而他耳尖地抓到了一个字眼,忍不住追问道“林什么师父你刚刚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见他师父态度坚决地否认道,随即用手摸摸他的头,改变话题道,“我是说你的努力师父都看在眼里,修为能进步得这么快也是理所当然的。”

    是、是吗尽管林仪风的敷衍让沈则容不太高兴,但不管怎么样,能够得到师父的称赞还是很开心的啦等等事情的发展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什么叫做自己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难道说他师父知道他在干什么了他全知道了

    “师父”沈则容猛地眯起眼睛,沉声喊道。

    “乖乖”却见他师父此时已经垂下头逗弄起阿喵来。

    “喵喵”阿喵则趴在他的腿上挠抓着,翻滚着,做出各种卖萌的动作来逗他师父发笑。

    “”

    可恶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地听他说话啊沈则容觉得自己真得要爆发了,敢不敢跟他以两个男人的姿态光明正大、开诚布公地谈上一谈冷静、冷静,沈则容在心里告诫自己,能够把他气到这份上也只有他师父了,可他却完全拿他没辙哼,气人

    突然他的目光瞥到他师父拎在手上的酒葫芦,眼底闪过一丝冷光,趁着他师父逗猫放松警惕的时候飞快地抢了过来,叫你喝酒不给你酒喝他猛然间想起晚饭时他师父说的话,说什么阿喵和他都不能喝酒,他就不信自己重活一世酒量还会那么差。

    气冲冲的沈则容完全无视他师父之前曾经喝过,葫芦嘴上可能还留有唾液,直接将嘴对准葫芦口,仰头大灌起来,完全不知道这种行为可以称呼为间接接吻。

    “哎,小容你不能喝酒你知道吗”林仪风反应过来赶紧把酒葫芦抢了回来,看着身边的少年露出责备的神色。

    “嗝”沈则容忍不住打了个酒嗝,“为什么我不能喝酒”不服气地反问道,说着就要抢回酒葫芦。

    “因为你会因为你还小。”林仪风赶紧把喝醉两个字给咽了下去,换了一个说辞。

    “是吗”沈则容眯起眼睛,露出明显的怀疑神情,趁着他师父不注意又把葫芦给抢了回来,说着“我已经十八了,已经长大了,况且我从来不是真的小孩子。”一面就仰头灌起来,喝得急了,忍不住咳嗽起来。

    真是的,还说不是小孩子呢,这个样子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林仪风看着徒弟这么任性的样子,忍不住摇摇头,赶紧夺下酒葫芦收回储物手镯里,一面靠近过去用手拍起他的背来道“少喝点,喝醉了师父可不会把你带下去。”

    沈则容的头犹如拨浪鼓般摇起来,一面反驳道“我才不会喝醉,我的酒量可没有那么差,不然我再喝一次给师父看看,跟师父比比,谁的酒量好”说着一面眯起眼睛伸手朝林仪风那边抓去,仿佛还要再抢酒葫芦。

    林仪风拦下他的手道“你已经喝醉了。”

    “嗝谁说的,我很清醒,师父就在我的面前,我看得清清楚楚”沈则容反握住林仪风的手,整个人朝他倾过去,伸手指指着面前的人比划道,“这是师父的眼睛,这是鼻子,这是嘴唇”一面说着,手指还伸到对方的脸上,轻轻触碰着,最后停留在那形状姣好的朱唇上,咽了口口水,指尖忍不住摩挲起来。

    吓得林仪风赶紧一把抓住他不老实的手指,向后退了退,拉开了自己与徒弟的距离,离得这么近,对方口中喷出的酒气扑面而来,令他不由皱起了眉头,他并不是嫌厌这股气味,而是有点尴尬与徒弟靠得这么近,他从来没有跟小家伙离得这么近过,几乎到了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的地步,仿佛徒弟再凑近一点,就会亲上自己

    额,他到底在想什么呀,什么亲不亲的,他徒弟喝醉了撒酒疯,难道他的脑袋也不正常了,他跟徒弟拉开距离明显是怕徒弟会冲过来撞伤自己的鼻子而已。

    “师父为什么”可惜刚刚从喝醉的徒弟魔掌下脱身的林仪风下一息又被对方大力地抱了个满怀。

    “什么为什么”林仪风一面问道,一面想要挣脱徒弟的怀抱。

    “为什么师父要对我这么好”沈则容死死地抱住他,不想让师父离开自己,一面含混地嘟囔着,带着十足的撒娇意味。

    果然跟原著里一样是三杯必倒的体质,而且一旦喝醉,附带精分功能,平日里稳重寡言的徒弟突然消失了,换成了一个话唠,还是个喜欢撒娇的话唠,性格活泼到林仪风招架不住。

    “那是因为你是师父的徒弟啊,师父不对你好,对谁好”林仪风笑着道,一面哄他道,“乖,从师父身上起来好不好”

    虽然对于一个修真者来说压在身上的份量不算太重,完全能够支持得住,但是徒弟好歹已经十八了,已经长成了一个大人,两个大男人这么亲密地抱在一起怎么看都不像样。况且他徒弟还一直埋在自己的脖子上呵着热气呢,弄得他痒痒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好”赖在他身上的沈则容一口拒绝,将他抱得更紧了,口齿不清地说道,“师父骗人,师父对我好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你想、你想嗝”话说到关键时刻被一个酒嗝给打断了。

    林仪风心头微微一惊,顿时闪出一个念头难道徒弟知道了什么自己这些年也不是没有露出破绽过,况且徒弟又这么聪明,被他看出什么也不奇怪。都说酒后能够吐真言,林仪风便想哄他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来“那你说师父想干什么”

    “你想、你想”沈则容歪着脑袋重复了两遍,顿了顿,用着迷糊的神情道,“让我想想,师父想干什么”

    林仪风顿时哑然失笑,什么酒后吐真言,我看他是根本就是在说醉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沈则容赖在林仪风身上不肯离开,一旁的阿喵也来凑热闹,硬要往林仪风怀里挤,仿佛跟沈则容较劲似的。林仪风赶紧先把阿喵拽了下去,随即就去拽沈则容,可惜沈则容死命黏在他身上愣是不愿松手。

    “小容乖,师父带你下去,带你回房间睡觉。”林仪风好言好语哄着。

    “不要我要抱师父”像是想要兑现自己说的话,沈则容摇晃着身体站起来要将他师父打抱而起。

    害怕徒弟一个跟头栽下去,林仪风赶紧拦腰抱住他,沈则容顺势一把扑进他怀里,在他身上蹭啊蹭,一面撒娇道“师父让我抱嘛让我抱”

    林仪风总有一种徒弟在占他便宜的错觉,幸好他不论是动作还是语气都像小孩子,以至于削弱了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的暧昧感。不想让徒弟这么闹下去,林仪风赶紧用一个瞬移将两人带到了沈则容的房间里,用力将缠在自己身上的八爪鱼拽下来扔到床上去。

    也许是折腾够了,身体一接触到柔软的床铺,不安分的徒弟终于安分了下来,脸庞在被子上蹭了蹭,砸吧了几下嘴巴之后闭上了眼睛。林仪风想给他盖上被子,结果发现自己的袖子依旧被徒弟攥在手里。

    林仪风尽量轻手轻脚地将袖子抽出来,然而下一息却被他徒弟一把抓住,连带着他整只手都被攥住了,顺势压在了脑袋下,“唔,师父、师父”徒弟动了动,不过并没有因此醒来,而是喃喃说着呓语。

    作为一个疼爱徒弟的楷模师父,面对这样的情况,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陪徒弟一起睡,林仪风轻手轻脚地爬到了床上,和徒弟挨在一起。距离上次跟徒弟一块睡已经过去八年了,他那时只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豆包,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已经变成了一个长手长脚的大男孩了不过睡相还是一样地差,他一上到床上,就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抱住了自己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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