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时,只需往地下一丢,窜起的白烟便足以在瞬息之间将一屋之内的人熏晕过去。
不过这香要用得好,最好保证目标跟自己越近越好
谢盗瞄了眼房内另外一人。见谢盗进来,那人却并没什么反应,依旧站在那儿――但谢盗可不敢轻视了他这表面上的没有反应,事实上,若不是兄弟义气在死撑着他,单凭方才两人眼神交汇那一刹,他就有了千百个拔足而逃的念头。
那种被人当成死物注视的感觉,并不好受啊
手中断魂香攥得出水,谢盗咬了咬牙,终究是一步一步踏前。
这房间的不远处窗边摆了张床,床上一人尚不知此刻屋内剑拔弩张情形,兀自好睡。谢盗瞟了床上那人一眼,心中顿时生出几分羡慕来。
若不是答应了沈越影,他此刻也该如此才对唉,此桩事了,一定要让那小子好好请自己一顿
心里这么想着,谢盗又向前走了几步,渐渐离开了那张床。
如果谢盗不是走了这么一会儿神,那么他一定会注意到――在他向床上看去的那一瞬,前方与他对峙那人的眼神猛然一变。但见他慢慢走过,那人眼神却又恢复了常态。
走到一个在他看来合适的位置,谢盗摆出了防护的架势来,打算趁眼前之人动手的时候,扔下断魂香。那时,就算他想屏息也是晚了。
计划万全,谢盗凝神戒备,等待着眼前人出招的那一刻。
他完全不清楚的是,此时的不赦看似杀气凛凛,实际上却是有苦难言――寒气反噬之时他虽说可以勉强行动,但若想与人交手,牵动内息,则必然会引发寒气更激烈的爆发,到时候等着他的,只有更大的麻烦。
本想将来人吓走,现在看来
心里叹了声,不赦收敛心神,决意速战速决。
这一回,他怕是难以手下留情了
两人各怀心思,战局,一触即发。
恰在此时――
“”
一阵细微的声音,在谢盗身后响了起来。他心中一惊,想要回头,却怕被不赦找到可趁之机,不由犹豫起来。
他不知自己身后发生了什么,但从眼前不赦的眼神来看,那大概不是什么他会希望发生的事情
“我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进来贼了啊”懒洋洋的声音在谢盗身后响起,“d,扰人清梦”
谢盗只觉身上冷汗涔涔,他心一横,脚下步子缓移,调整动作,慢慢将身后之人收入眼帘,同时戒备着另一侧的不赦。
万幸,对面那人没有趁此机会攻来,谢盗也得以将身后之人看个明白。
他此刻正靠在窗边,两侧窗帘俱是大开,身后月光明亮,他的脸却藏在黑影里,看不真切。
据沈越影说,这房子里一人危险,另一人却不足为惧危险之人正在自己前方,那么,自己后面的,应该是
谢盗还未想完,薛哲已然开口“是谁派你来的”
他声音并不算冷厉,甚至还带了几分柔和,但每当他一字出口,谢盗便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一颤。
怎么可能
谢盗已是汗流浃背,那边薛哲却还不放过他,不知何时,他手中多了一样东西。
一柄弹簧刀。
薛哲轻轻在刀柄上一按,发出“擦”的一声之后,刀刃弹了出来。然后,他又抬起手指,按在刀刃上,把刀刃压了回去。
待到刀刃完全回到舱内后,他的手指又一次按了下去。
擦、擦、擦、擦
一声又一声,轻微却不断撩动人神经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回响。
擦、擦、擦、擦
薛哲的动作渐渐加快,谢盗的心跳也渐渐加快――他惊惧地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心跳声正与刀刃弹出的声音慢慢吻合。
擦、擦、擦、擦
――猛地,声音停了。
“是谁派你来的”
骤然一声喝问,如春雷初绽,谢盗心神俱震,恍惚间,一个名字已脱口而出“沈”
话一出口,他方觉事情不对,连忙狠狠闭上嘴,上下两排牙关猛地撞在一起,发出“喀”的一声脆响。
“”薛哲沉默许久,末了,他叹了口气,道“现在,滚。”
谢盗正心惊胆颤着,闻此言如蒙大赦,连忙朝窗口冲去,几步功夫,他就已经攀上了窗框,跳了出去。
这里是十三层,一般人跳出去只有一个死字,然而谢盗只是在墙上借了几处力,便如飞鸟般钻进下方楼道处的窗户,头也不回的逃了出去。
待到到了安全处,他才停下脚步,原地站着,恍惚了半天。
良久,良久,他才呼出一口浊气,抬头看天。
“这是不足为惧”
“小影,你可害惨我了”
屋内。
眼见那飞贼逃走,薛哲这才重重出了一口气。他连忙走到不赦身边,伸手一探――
果不其然,冰冷。
连忙把人扶到自己的床边,把被子拖来给人包上,又去倒了杯热水喂下去。待到一切干完之后,他才躺到不赦身边,死活也不想起来了。
“阿哲”
被棉被所带的体温环绕,不赦的感觉也略好了些,他望了眼身边躺成大字形的人,开口道。
“怎么了”薛哲慢慢睁开眼睛,看起来颇有些半死不活,“对了,你现在怎样了还不舒服”
“好多了。”不赦摇摇头示意自己无碍――若是方才强撑着动手,那他现在估计就不是这个下场了。
“没事就好。”薛哲重新闭上眼,“刚才吓死我了,”
他其实早就醒了――早在谢盗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过来。
不过当时房中有不赦,深知自己搞不好只能成累赘的薛哲明智地选择了继续装睡――当然,他也不是没防备,枕头边的手机和枕头下面垫着的匕首都是蓄势待发的状态。
只是在两人对峙起来之后,薛哲才觉出一丝不对。
不赦不是会浪费时间在耍帅上的人,而且谢盗没注意,他却发现月光下不赦的脸色有些太过苍白了。
寒气反噬的时候跟人动手的后果他比不赦还清楚,心惊之下,他只好选择自己出手把人吓走。
万幸,结果还不错。
“对了,我刚才帅不帅”回味一下刚才自己是怎么把人吓走的全过程,薛哲顿时多了几分得意。
他也是急中生智,拿了把弹簧刀摆ose――想不到效果居然一流,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不赦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谢盗和薛哲或许不清楚方才发生了什么,他却看得比他们两人都明白。
吓住那个贼人的,并不仅仅是薛哲摆出来的姿态,还有他身上的另一些东西
那具体是什么,他说不上来,但那一瞬间,即便是他,都被薛哲身上那种逼人的感觉,扰乱了一时心神。
想到这里,不赦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一下薛哲,但此刻,他怎么也无法再在那个闭着眼睛抱怨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的人身上找出方才的一丝一毫。
但是
“糟了”正在不赦沉思的时候,薛哲忽然猛睁开眼,跳起来,冲到窗边。
他看着窗户玻璃上的大洞,满脸的欲哭无泪“我都忘了这个了至少该让那个小偷留下修理费来我的窗啊”
切成这样肯定没法修补了,得把整块玻璃都换了――姑且不说要花钱的问题,风还在一直吹,今天晚上他可怎么过
“”不赦默默看着薛哲垂头丧气的背影,良久,摇了摇头。
刚才,那大概真是错觉吧。
作者有话要说开学第一天忧愁脸
s薛哲他虽然不会武,不过这不代表他不会其他的东西虽然他本人对此没什么自觉一个善良的作者不能太欺负自己的主角,对吧
第二十一章
被人夜袭之后的第二天,薛哲再度拨通了老爹薛此荣的电话,这次他比之前咄咄逼人了不少,一心想逼问出薛此荣到底瞒了他什么。
可惜薛此荣毕竟是商场上打混多年的老油条,扯淡技能等级比薛哲只高不低,一番太极推手之后薛哲终于放弃,不过薛此荣也对他保证,从今以后,不会再有哪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来找薛哲的麻烦,否则薛哲大可把这件事情上禀太座,让他老妈出手处理。
见他信誓旦旦,又清楚自己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头绪,虽说有些不甘,可薛哲还是不得不选择把事情暂且放下,留待以后再说。
好在薛此荣的保证看起来是奏效了,那个电话打完之后一个星期,薛哲身边风平浪静,再没有莫名其妙之人打扰。
若不是墙上仍挂着那把战利品,窗户也不得不找人来换上新的,薛哲还真会以为,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不过是一场幻觉。
在没有外力打扰的情况下,薛哲的日常很是规律――每天按时工作,努力码字,闲时指导不赦的现代化课程,到了饭点买菜做饭或者偷懒叫外卖一日一日,并无多大变化。
直到这一天,他接到了一个来自杜远林的电话。
“你说什么”薛哲闻言讶异,“班长要结婚了”
“对啊,”电话那头是杜远林兴致勃勃的声音,“婚宴定在下个月,不过这周六,他们要履行承诺请我们班的人吃一桌。地点是香格里拉,自助餐哦”
杜远林口中的班长是薛哲上大学时的班长,在当时,他跟他们班的学习委员是有名的班对。等到毕业,这对小情人没有像许多大学情侣那样毕业就分手,而是克服了种种困难,一起留在了临山市打拼。
说来好玩的是,虽然杜远林也叫他“班长”,但他跟他们根本不是一个班的――甚至连一个学院的都不是,只是因为当时医学院宿舍紧张,把他调剂到了薛哲他们的宿舍,结果反倒是跟他们混得熟了,开口闭口“我们班”,全然看不出他光专业就跟他们差了十万八千里。
“想不到啊”薛哲喃喃一声――他倒是不怀疑这一对会走到最后,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修成正果了。
“嘿嘿”杜远林忽然奸笑起来,“本来班长是打算明年再结婚的,就算是今年结也要等到六月份,不过么”
他又笑了两声,不说话了。
薛哲皱皱眉,大概猜出了是怎么回事,撇了撇嘴,他决定不满足杜远林吊人胃口的爱好“你都通知到了”
“对,除了几个实在不能来的,大家都要来――对了,娟儿的电话我刚才打的时候占线,等会儿你帮我通知一声吧。”
“好。”
“对了,班长说,除了本人之外,还可以带个人来吃,你可以把你家弟弟一块带着,反正是自助,不吃白不吃”
“我说,同学聚会我带个弟弟像什么话”
“班长说了自便啊,有情人带情人没情人也可以带朋友,我都打算带安爷一起去――正好还欠他一顿饭。”
“你也真不客气。”薛哲摇摇头,“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薛哲到qq上看了眼,发现苟文卷难得的不在线。于是,他拨通了苟文卷的手机。
“喂”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听得不真切。
“班长要结婚了,”薛哲单刀直入地说,“这周六,香格里拉,自助餐,你会来吧”
电话那边沉默好半天,随即爆发出一个饱含怨念的声音“日”
“怎么了”
“我现在”苟文卷的声音有气无力,“就在香格里拉”
“”
“云南的那个”
“”
仔细一问薛哲才明白原委这几天在云南省召开一个网络专题论坛,苟文卷所就职的网站也要参与,而他非常幸运的成了编辑组里面唯一一名有幸抽中陪老大同游云南的幸运儿――要是这个论坛不是要召开七天苟文卷至少要等到下周三才能回来,他确实是挺幸运的。
现在可好,香格里拉他能去,“香格里拉”他却绝对没份了。
苟文卷在那边兀自指天骂地抱怨连连,薛哲一边忍住狂笑的冲动一边挂了电话。
这下可好,他本来还担心要是带不赦一起去碰上苟文卷那个狂热fans搞不好会被看出什么端倪,现在连老天都帮他忙,不带小鬼一起实在是说不过去
周六,临山市香格里拉饭店自助餐厅。
这顿饭既是庆祝订婚又是同学聚会,倒不像一般婚宴那般需要西装革履的去。尽管如此,薛哲也尽量把自己好好拾掇了一番,自觉足够英俊潇洒之后才心满意足的上了车。
比起他来,对“打扮”这种事情兴趣缺缺的不赦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一身黑,拿创可贴遮了眼角刺青。
两人到达香格里拉的时候,自助餐厅里已经有了不少人在,大多聚集在大厅中间的两人身边――薛哲一眼就认出正在被众人“围攻”的两人正是他们的班长学委,顿时感到颇为怀念。
“哟”杜远林倒是没随大流,而是坐在门口附近的一张沙发上,冲薛哲摆了摆手。
他身边,则是换下了白大褂,却依旧穿了一身白的安德烈。见薛哲进来,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怎么你不过去聊聊”话是这么说,薛哲也没凑堆的兴趣。示意不赦坐到他身边,他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不啦,现在欺负那俩不太好,反正我都预约了。”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杜远林嘿嘿一笑道,“说来班长也该感谢安爷,要不是他注意到,学委怕是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薛哲下意识看了眼安德烈,他倒没什么表示,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全不把自己的事迹当回事。
杜远林还要絮叨,那边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薛哲,当即招呼一声,从班长那边分来一批人流。
虽说他们毕业到现在也不过一年多的光景,但在这一年里众人都是际遇良多,攒了一肚子的话说。班上同学有的考研成功继续埋首于象牙塔,有的在各种大考小考间疲于奔命,也有人致力于找工作,有找着满意工作的,也有至今求之不得的,不一而同。眼下聚首于此,自然有人得意炫耀,有人避之不谈,好在大家也是一起四年的交情,倒也没弄出什么尴尬。
聊了一会儿,话题岔到了各自带来的同伴身上,薛哲这才发现他跟杜远林是两个另类,其余人要么不带同伴,要么是带的男女朋友,他顿时有几分小小的郁闷――不过很快,这种郁闷就变成了无奈。
最先注意到薛哲带了不赦来的是他的一个男同学,在他的注意之下,群众纷纷开始八卦不赦和薛哲的关系。
“想知道”薛哲一挑眉,睥睨四周。
“想”这是最正常的回答。
“卖什么关子啊”当然也不缺嫉妒之人嘀嘀咕咕。
“其实”薛哲深沉地看天,“他是我的私生子。”
噗嗤一声,是一边杜远林把满嘴茶水全喷出来的声音。
薛哲这般惊人的发言成功震撼了一片,顿时大家都安静下来。
面对如此言论,不赦也是微微一愣――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一片寂静中,薛哲一男同学踱步而出,深沉地点了点头,望着不赦淡淡开口“既然如此乖,叫爷爷。”
“滚”薛哲一脚踹了过去。
一片笑声,之后杜远林呛着水揭示了“真相”,群众纷纷感慨薛哲一本正经扯淡的功力再度上升――薛某人淡定喝茶,笑而不语。
果然,在给出一个荒谬的解释之后再给一个貌似合理的解释,比直接给出合理的解释要容易被群众接受得多否则的话,薛哲估计自己要被八卦半天不赦的身份问题。
而现在,不赦的身份很快就被一帮同学忽略,转而开始关注他的相貌。
“好漂亮的小帅哥”女同学a说。
“堂弟薛哲你家的遗传基因还真是不错啊。”女同学b说。
“来来来,姐姐抱抱”女同学c热情地试图付诸实践――然后被薛哲一头黑线地挡了。
他现在才知道,不赦居然有这种吸引女同胞的潜力
他也现在才知道,他记忆中貌似比较矜持的女同学们居然有如此豪放的一面
“我说,你们好歹都是有文化的人,怎么这会儿一个个跟女流氓似的”以老母鸡护小鸡的架势把不赦死死挡在身后,薛哲质问道。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现在你面对的就是一群有文化的女流氓,薛哲同志,劝你早日迷途知返,乖乖交出人质,我以党和国家的名义向你保证,君子动口不动手”一姑娘道。
“”薛哲认出这是他们班支书――他记得她当年不是个挺严谨的小姑娘么怎么眼下成这样了“太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意思就是上嘴啃况且你们有几个是君子的”
“放下武器投降吧,跟人民对抗是没有好下场的”另一姑娘大义凛然地一挥手中报纸卷成的卷,“就摸两把也不会怀孕,就算会怀孕你弟弟也不是女的,怕什么”
“”薛哲觉得这年头的小姑娘真是太可怕了。
好在送菜的服务生解了薛哲的围,一帮女流氓纷纷奔赴餐桌前风卷残云去了。薛哲抹了把冷汗,深沉地看着不赦说“你看,这就是女人,如狼似虎”
“”不赦默默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所以说交女朋友要慎重啊”薛哲考虑要不要趁机进行一下爱情知识教育,不过想想不赦现在才不过十五岁,便只说了一句就住了口,“算了,现在说这个也没意思,走吧,先去吃点东西再说。”
大老远来一趟不就是为了这么一顿么扫视全场寻觅自己感兴趣的餐点,正打算开始动手的时候,薛哲却忽然感到背后传来一种仿佛被人注视的感觉。
他下意识向身后一扫,却发现自己身后正对着餐厅大门――此时大门洞开,里面除了来来往往的服务生,看不到其他人影。而那些服务生则忙着把各种菜肴上桌,并没谁有空看他一眼。
是错觉
薛哲皱了皱眉,把那一丝微妙的感觉逐出脑海,继续把注意力转移到诸多餐点上。
但愿是错觉吧
作者有话要说r是一种微妙的存在,不可衡量,却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
第二十二章
自助餐质量不错,各类鱼肉海鲜齐全,附赠各色精美点心。薛哲去点心柜那边顶住众多女生鄙视的眼神之后狠狠搜刮一通,捧着个满当当的大盘子跑了回来。
他当然不是为了自己――事实上他也是最近才发现,他当年付诸大量热情塑造的冷面无情黑衣杀手预备役不赦同学,居然喜欢甜食
发现这点之后薛哲无语惆怅整整三十秒,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自己当年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能咬牙切齿地认了――反正喜羊羊睡衣之后他心中的某人形象已经被他自己破坏得差不多了,再加这么一条也没什么。
“慢慢吃,不够再去拿。”薛哲点点盘子示意道,然后又顺便去拿了一堆鸡鸭鱼肉地回来,动嘴开吃。
“哇哦,拿的全是热量大的――阿哲,出于医生的职业道德我得提醒你,多吃高热量食品容易发胖,你不想你家小帅哥变成小胖猪吧”杜远林凑过来看了眼,夸张道。
“如果你不是一边说一边拿我会觉得你更有可信度一点――放手”薛哲准确地一筷子敲上杜远林的贼手,然而仍旧防不胜防,被他劫去核桃酥数个,“你放心,以小赦的运动量,你吃出啤酒肚来他都不会胖。”
这倒不是瞎说,从不赦每天练功的消耗来看,薛哲只需要担心他没吃够,还真不用担心发胖。
“切。”眼见再下手无望,杜远林叨着核桃酥嘀嘀咕咕,“宠弟弟别过头啊,棍棒底下出孝子”
“由此看来当年我就是对你太好,该多打才是。”薛哲斜眼。
“靠”
此时服务生推了一车酒水进来,车上红的白的啤的堆了一桌――一群男生轰然叫好,全然不顾他们班长绿得发黑的脸色。
“这是谁叫的”薛哲咂舌――这是要灌死他们班长啊
“这还用说,学委当年可是咱们班班花,当时”杜远林凑到薛哲耳边嘀咕出几个嫌疑人的名字来,“知道了吧,刚刚这帮家伙一起去订的酒,现在学委又不能碰酒,今天班长怕是要横着出去了。”
“太狠了”薛哲摇头,“别说横着出去了,这怕是要活活灌出个酒精中毒吧”
“放心,学委也不是没准备。”
果不其然,那边女生联军很快和男同胞们杠上了,薛哲他们班虽然不少流氓,可流氓碰上女流氓还是遵循了好男不跟女斗的惯例,一帮男同志含恨落败,不得不放弃一口气把班长灌倒的计划,开始一个一个敬。
薛哲和杜远林自然也不能特立独行了,杜远林上去意思意思敬了一杯就溜,薛哲也想照做不过中途被几个同学拦截,被迫多喝了几杯,偏偏他又是那种喝了酒很容易就能看出来的人,等他总算拿着最后一杯酒逃脱生天回到位置上,脸已经红得差不多了。
薛哲半躺在沙发上,手上还捧了杯白酒,在他手上晃晃荡荡,看起来极为危险。
“最后一杯了,你要喝不了让你弟弟喝了算了。”一边某同学笑道。
“滚。”薛哲横过去白眼一个,一仰头把杯子干了个底朝天,冲一边看热闹的亮亮杯底,博得七嘴八舌的“赞扬”数句。
“阿哲”看他脸色红得不正常,不赦下意识问了句。
“没事,我喝酒容易上头。”薛哲摇了摇头,“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赦想了想,抬手按在薛哲额头上。他的手远比常人要冷,给头脑发热的人冷静一下是刚好。薛哲嗯了声,顺手非常自觉地把放在额上的手拿来帮其他地方做冷敷。
“其实小孩子喝点酒也没什么”一边有人开始吹嘘自己上小学时一口气二两的光荣事迹,薛哲听得不耐,一把拽过不赦开了口“小赦。”
“嗯”
“听好了,不管谈恋爱还是喝酒,都要等――”薛哲抬头算了算,这才低下头,郑重其事地盯着不赦“二十岁以后再说”
“好。”虽然薛哲这话不管怎么看都忒霸道,不过不赦看了他一会儿,还是点点头,应下了。
“我说,你干涉人家喝酒的自由也就算了,连恋爱自由都要干涉”面对薛哲的霸道自然有路见不平之人试图声张正义,“阿哲啊,你到底是他哥哥还是他爹”
“不服不服来单挑,爷让你一只手。”――由此可见,薛哲确实有点醉了。
“怕你啊”那人冷哼一声,踏步上前。不赦微一皱眉,另一只手悄悄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自从上次小试牛刀过后,他就喜欢上了这种能花还能打的“暗器”。
只是半道上杀出个程咬金,一个容貌俏丽的姑娘从一边杀出来,拖着试图单挑之人走了,这才免除了一场纷争。
见对手逃跑,薛哲嘟嘟囔囔了几句,便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要去哪儿”杜远林看他这样不由多嘴问了句。
“洗手间。”
“等等,我也去。”看他这样别一下子栽坑里去,本着同学道义,杜远林很厚道地说。
“你多大啊,上个厕所都要跟人一起”
眼见薛哲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不赦这才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桌上的菜肴。
现在这张桌旁除了他,就剩下安德烈――或许是因为太过沉默的关系,安德烈并不起眼,除了方才有人好奇问过他跟杜远林的关系得到了“同事”的冷冷回答之外,他就没再开过口。
见薛哲他们离去,安德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却并未等它接通便直接挂断,将手机收了回去。
沉默片刻后,他看了眼不赦,开口道“抱歉。”
“”
见不赦看向他,安德烈再度开口道“抱歉,之前的事情”
他语焉不详,不赦却皱了皱眉,开口时,声音已冷了几分“沈越影”
安德烈叹了口气,颔首。
“是你”
同一时间,洗手间内。
往脸上撩了两把水,让冷水刺激了一下大脑,薛哲深深吸了口气,这才觉得自己清醒了些。
麻烦,这样等会儿别想开车回家了
揉了揉脸,又稍微整理了一下被他在沙发上蹭得有些乱的头发,薛哲向后退了两步,自觉镜中映出的人影足够英俊帅气,这才满意。往左右看了看不见杜远林的人影,他稍微一提声音,道“小林子你人呢掉坑里了”
“你才掉坑里了”一边传来一个痛苦的声音,“日,肚子”
“亏你还是个医生,节制都不知道,吃坏肚子了吧”薛哲毫不留情地说。
“医生就不能生病了”杜远林忿忿道,“再说我是昨天不小心着凉了算了你先出去吧,我过会儿就好。”
“我也没打算等你。”撇撇嘴,薛哲走出了洗手间。
从洗手间到酒店大堂之间有一条长约十米的小走廊,这条走廊不宽,又因为灯光昏暗,显得更加窄小。薛哲走在里面,忽然想到了几天之前与沈越影的相遇。
感觉地理环境上很相似啊,虽然一边是垃圾乱丢的小土路一边是飘着香水味的红地毯,眼下就差一个堵路的人嗯
薛哲停下脚步,看向前方,良久,才低声嘟囔道“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预言家的天赋”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前方又一次站上了一个人。
他的个头比薛哲略高,外形俊朗,却让薛哲看得有些眼熟。想了想,他才发现对方眉眼间依稀有着几分沈越影的影子――只不过沈越影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这人却足有二十六七,远比沈越影成熟得多。而且他表情严肃,气质沉稳,远不是沈越影那般意气风发的模样。
想到沈越影,薛哲特意看了看他的衣服,这人穿的是一身黑色西装,伏贴的勾勒出完美的身段,看那线条,似乎不像是藏了什么凶器在下面的样子。
不过,他的右手上拎了一个箱子,看起来分量不轻。有沈越影前科在前,薛哲盯着那个箱子,只觉得里面藏的搞不好是长枪长刀之类――那应该是马上常用兵器吧
“你是”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总不至于在酒店里这想法怎么跟上次遇到沈越影的时候差不多
“辽东沈家,沈逾辉。”那人冲薛哲一颔首,道。
“”果然
身上酒意被这句话驱走九成九,薛哲下意识后退半步,警惕地注视着自称“沈逾辉”的青年。
也不知他们是什么关系,越影,逾辉周穆王八骏这两人该不会是兄弟吧
“沈越影是你的”
“弟弟。”沈逾辉的回答证实了薛哲的猜测。
薛哲深深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他爹不靠谱“请问阁下有何贵干”
虽说沈逾辉自称是沈越影的哥哥,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不至于和弟弟一样上来就喊打喊杀吧
沈逾辉并未答话,而是把手中箱子往旁边一放。正在薛哲提心吊胆考虑要不要直接喊救命的时候,只见沈逾辉一低头,左脚向前一步,左膝屈起,右膝自然下沉,落到地上。
这个动作,在薛哲的认知中,应该被称为“跪”。
沈逾辉单膝及地,低头跪在了他面前。
“”有没有谁能告诉他,这t又是在演哪一出
作者有话要说有谁能猜出前因后果么其实答案很明显了
第二十三章
餐厅内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两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