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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 第4节

作者:枫香 字数:18730 更新:2021-12-29 00:22:30

    平和只是表象。元嘉虽然没感觉到危险,但是依旧没有放下心防,垂下的双手微微抬起,掐算地速度极慢。拇指扣着指节或是指尖,久久才动一下,另一只手更慢。

    这样,他才踏出一步。落地的感觉很奇妙,地面在微微起伏,他的身体跟着微微晃动了一下,像是踩在某种正在呼吸的巨大到恐怖的动物身上。

    这种行走极为艰难,元嘉的鼻尖很快就渗出汗水。

    其实他已经后悔这么任性地走了进来,看到阵法的兴奋,几乎让他忘乎所以。但是这么艰深的阵法,几乎在他看过的典籍中都没有任何记载。

    同样的,当时他到底哪来的自信,确定自己能够完好地出去呢

    困,是阵法最基础应用之一。

    简直笨死了。

    元嘉的自责并没有传递给樊浩轩。站在外面的樊浩轩,依旧没有挪动一步,脸色一片肃然,所有的情绪都像是被藏了起来。

    如果是以前认识他的人,就会知道,这样的樊浩轩才是京城的那位太子亲卫。就像一尊雕像,永远伫立在那里,没有人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引起他的一丁点情绪变化。

    无论是替太子挡下无数刺杀,还是替太子做一下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譬如说是诛杀异己。

    太子宏图伟略不假,但并不表示,所有为了大定国着想的大臣都会站在太子这边。不同的利益集团之间,永远少不了摩擦

    天空渐渐暗了下来。冬日的阳光就像是一层孱弱的薄冰,被竹林切割融化,底下已经是一片漆黑。

    月正当空的时候,整座山似乎震动了一下。一声长吟贯彻天际,樊浩轩感到胸口一阵炽热。玉珠在没有人控制的情况下,自动飞出衣襟,一道肉眼可见的青黑色被玉珠硬生生地扯过来,然后吞噬掉

    樊浩轩却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一玄妙的现象上面,而是紧盯着那个重新出现在他身边的人身上。

    元嘉的脸色略微苍白,后背一阵黏腻,被山风一吹,浑身发寒。他却没顾上这些,瞠目结舌地看着那诡异的珠子,将那到气流吞噬掉。

    他只感觉到喉咙一阵干涩,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那道气流,别人不知道是什么,他却是知道的。那是被称为国运的东西,虽然只是一条残缺的国运,连苍龙的形态都维持不了,却也不是什么人或者是珠子能够吞噬的。

    而元嘉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有一道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说的。

    国运抢夺46,逃逸10。

    气运达到56,大于50,气运珠开启。接连的震惊太多,元嘉还没想好怎么跟樊浩轩说,就被樊浩轩一把扛起,往肩头一甩。元嘉整个人都懵了。整个姿势极为别扭,连挣扎都不好挣扎,樊浩轩的肩头还顶着他的胃。

    他在阵法里消耗了也不知道多少时间,明明进去的时候还是上午,出竹林的时候,已经是月正当空。在精神涣散之后,元嘉第一个反应就是肚子好饿。空腹被这么顶着就更加难受。

    元嘉大概知道自己让樊浩轩生气了,但试图和樊浩轩商量一下换个姿势,却被樊浩轩察觉到异动,扣住他腿弯的手,往上移动,照着他的屁股重重拍了两下。

    那可是真打痛死了

    元嘉老实了,却也生气了。死小鬼,别以为他叫他一声哥,就有打他的权力

    刚才发现的财宝,他也不跟他等过两天再说

    里面光是堆得小山高的黄金,就有好几堆,更别说还有其它的金银珠宝。

    樊浩轩却似乎跟元嘉冷战到底了。

    只是冷战的模式有些怪。他照样吃着元嘉做的饭,照样给元嘉天天梳头,照样天天搂着元嘉入睡,甚至照样抱着元嘉赖床,但就是不说话。

    元嘉却忍不住了。死小鬼就是别扭啊,这货其实还在中二期吧

    身为成年人的元嘉退了一步“那是个阵法,里面有很多钱很多金子。”

    樊浩轩眼皮子都没抬。

    元嘉强调“好几个山头的金子”

    樊浩轩看着几乎趴在他背上的元嘉,将人从后背抓下来,抱了一下又放开,别过头“那是铜,不是金子。”

    “不可能,那么闪,金光闪闪。”元嘉的眼中写满了不相信,“再说你又没见过,怎么就肯定那是铜”

    樊浩轩捏了捏依旧没放开的手,上面的厚茧已经软化,冻疮已经剩下微红“那是前朝的遗宝。据说是为了复国存下的大笔财富。”铜也是钱,民间私铸钱币的事情屡禁不止。而且铜钱更加便于流通。金子毕竟打眼,尤其是大量的金子。

    元嘉对本朝的事情都知道得不多,更别说前朝了。

    大定国也是有过辉煌强盛的时候的。当然,国之将亡,民不聊生,如论哪朝哪代都适用。在大定国前面一朝末期的时候,也是如此。但是大定国攻下前朝都城后,却并没有获得多少财富。

    大定国的开国皇帝当时大怒之下,直接将皇宫给烧了。大火半月不息,后面成了直到现在还十分著名的旅游景点魏墟。

    “天天都有一群文人,在那里吟诗作对,无病呻吟。”哭哭唧唧的,跟小娘们似的。

    元嘉看着樊浩轩不屑地撇嘴,终于露出一个笑容“不生气了”

    樊浩轩僵硬了一下“以后,不准再有那样的事情。”

    不准再把他扔下。

    不准再让他找不到。

    那样的无力感,他再也不想尝试。自信被狠狠击碎。在事实面前,他不得不承认,他根本就护不住元嘉。

    元嘉甚至会随时消失

    樊浩轩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胸口,那里的珠子持续发出微热,像是和元嘉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牵系。

    作者有话要说

    冷战的形式

    早上

    元嘉放我起床,做早饭了。

    樊浩轩冷脸抱住继续睡懒觉

    中午

    元嘉吃完你去忙吧,我来洗碗。

    樊浩轩冷脸吃完饭,卷走锅碗瓢盆去洗晚上

    元嘉战就战,谁怕谁,睡过去,背对背睡。

    樊浩轩冷脸把人翻过来面对面四肢交缠搂紧任人摆布的元嘉‵′︵┻━┻

    、 第十三章 共主

    冷战结束了之后,樊浩轩就带着元嘉去了济州城。

    不去不行,盐没有了。

    人缺盐会没力气。无论是樊浩轩还是元嘉,都不愿意过茹毛饮血的日子。

    元嘉从来没想到,进个城会那么艰难,真正意义上的各种跋山涉水。原先他跟着爷爷也曾经在外面接过单子,但是那时候一来他的年纪小,能让他跟着的单子,他爷爷都是经过考量的,哪怕进山,也是有修好的山路;二来他爷爷在行内也是有名的大师,别人请去,最起码交通工具方面是不会亏待的,除了中间的实地考察部分外,两头都是服侍到位,哪怕中间也随时有人端茶递水,说是被当成菩萨供着也不过分。

    哪里像现在,路没好好的路不算,他甚至还跛了一条腿。

    因为要进城,两个人起得很早。出门的时候还没觉得什么,等过了一段时间,甚至连他们之前停留的那个村子都没到达,他的膝盖就一阵无力,差点跪倒在地上。

    樊浩轩在元嘉身前蹲下“上来,我背你。”

    元嘉乖乖趴上去,有些不明白“你自己去不是更快”

    樊浩轩脚步不停,头也不回道“你就不怕我一去不回”

    元嘉噎了一下,被问得哑口无言,良久才反问“你会”

    几乎从他换了壳子开始,这个人就一直在他身边,两个人还开始称兄道弟。明明认识的时间并不长,怎么他会这样笃定樊浩轩会回来呢

    就算樊浩轩武艺高强,但现在外面世道那么乱,济州城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元嘉心里面越想越乱,忍不住说道“要不我们别去济州城,边上其它镇子里,也应该有盐还是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去济州城”

    樊浩轩这回的脚步停了一下,两个人已经来到,他们最初上岸的那个河岸。他将元嘉放在岸边,自己去芦苇丛里拖出一条船来。船比之前他们来的时候的小船,要大一些,还有个顶棚,里面还能坐,甚至还有一个布垫子和一块小盖毯。

    樊浩轩弯腰一手穿过他的腿弯,一手扶着他的背,将元嘉抱到船上坐下,又将盖毯搭在他的腿上,才回答“我有些事情需要确认一下济州城现在应该已经太平了,放心。”

    他的口中说的是“应该”,但语气一点怀疑都没有。

    “啊”元嘉眨巴着眼睛。他本来被樊浩轩那一下公主抱给惊了一下,只是樊浩轩的动作太快,他还没来得及出口警告,他就又抛出一个炸弹。

    樊浩轩哪里来的自信,刚被攻破没多久的济州城已经太平了

    虽说他其实并没有亲眼见到济州城被攻破时的情景,但是他和那群流民在一起待了那么多天,流民们的话他多少也听到一些。姑且不论攻破济州城的,竟然是城外的一群积年的山贼这么离谱,樊浩轩又凭什么认为,一群山贼有能耐在短时间内安定下社会秩序呢

    樊浩轩口中的意思实在是太肯定了。但是元嘉敢肯定,樊浩轩并没有去过济州城。

    两个人这些天在一起,不说片刻不离,可是分开的时间也很有限。樊浩轩能有时间跑到河边,甚至还藏下一条船,但是绝对没时间去济州城。

    樊浩轩拿起用竹子做的撑杆,往岸边一点,小船慢慢驶出芦苇丛,回头见元嘉看着他不说话,不由得有些心虚地解释“我怀疑”

    元嘉还等着他说下去呢,结果樊浩轩突然就没下文了。元嘉的脸色就有些不好,转身抱着盖毯,准备睡觉。吊人胃口最不道德了。

    樊浩轩见人生气了,赶紧把撑杆往河心一插,固定住小船,两步窜进船舱,将人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别睡,船里面凉,你脚要受不住。”

    元嘉死鱼眼看过去。他知道自己在闹别扭,知道自己在犯矫情,可是就是这么控制不住地别扭矫情起来,看着樊浩轩的眼神中,甚至带了点对自己的自我厌恶。

    樊浩轩看出了其中的厌弃,却成功的误会了,还以为是元嘉讨厌自己了,眉头皱得更紧,硬梆梆地说道“干嘛这表情我是你哥,我还能害你吗”

    元嘉翻白眼,咕哝“谁知道”

    樊浩轩被气笑了,看着元嘉别过头,摸了摸元嘉的耳朵。

    元嘉立刻挥手将樊浩轩的手打开“说话就说话,干嘛摸我耳朵”

    少年眼睛瞪圆,耳朵上迅速漫上红晕的样子,实在是樊浩轩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元元是在跟哥撒娇吗”出口的声音是连他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暗哑,让他的语气中除了宠溺之外,还带了三分略显不正经的调笑。

    元嘉暴怒,几乎是下意识地手指微微一动,两个指诀几乎在同时弹出。见鬼的撒娇他都那么大的人了就算撒娇也不会找他这个比他小的撒娇

    元嘉看到一道灰白色的气流从樊浩轩的胸口飘出,像是被他打出的指诀拉出来的一样。这感觉有些微妙,类似于拉面,从面团里抽出一根线来

    但是在樊浩轩眼中却是竹林中的情景再现元嘉竟然一瞬间消失在他眼前

    樊浩轩刚才轻松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无比,眼睛死死盯着元嘉刚才所在的方向,毫不犹豫地踏过去。珠子在胸口跳动了一下。樊浩轩低头将珠子抓出来,握在手里,在心中恶狠狠地想着带我去找元嘉,不然就把你扔了

    或许是他的意念的太强烈,刚才蹦跶地无所顾忌的珠子瞬间僵硬不动,像是一颗普通的珠子一样。

    樊浩轩冷哼一声,手一挥直接把珠子往外一扔

    结果珠子像是黏在他手上一样,并没有飞出去,在他的手掌上滚动了一下后,周围的空气发出一声轻微的噗嗤声,什么东西破掉一样。

    樊浩轩却伸手直接将重新出现的元嘉箍紧在怀里“说过以后不准再有这样的事情。”

    樊浩轩的双手抱得很紧,音调却相反的轻柔,话中的情绪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元嘉的心情只有卧槽两个字。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刚才的提示上面。

    气运珠受到威胁,确认共主樊浩轩。

    元嘉叛徒

    樊浩轩这回倒是抱了一会儿就松手了,他也听到了刚才的那一句话,低头看着掌心的珠子“这就是我家元元能消失的原因”

    元嘉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什么你家元元”很娘好么

    樊浩轩轻笑了一声,将刚才激动扯断的线绳重新系上,挂回到脖子上“反正有了这个气运珠我就不会找不到你了。”

    元嘉觉得樊浩轩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一时也想不起来刚才自己干嘛别扭了。

    樊浩轩倒是记着,拉着元嘉坐好,自己将撑杆拔起,继续撑船,一边解释起来“我是太子亲卫。”

    元嘉不是没猜测过樊浩轩的身份,但是没想到会有那么离谱。

    樊浩轩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元嘉的脸上除了惊讶还是惊讶“你对太子怎么看”

    元嘉皱了皱眉头。太子这个身份,对他来说无异于传奇故事,或者是自家母上大人看的狗血连续剧。当然在那些宫斗剧集里面,连皇上都是个配角,太子简直就是个跑龙套的。

    “不知道。太子我只不过是一个伤退的小兵罢了。”别说是太子那样的人物,就是县太爷都和他这种身份的人无缘。

    樊浩轩眼含深意“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总是你哥。”

    一个伤退的小兵,骗谁呢他说是太子亲卫,说全了却是太子亲卫营的统领,看人的水平绝对超出一般水准。元嘉想要骗过他,根本就不可能。

    元嘉平时的样子,哪里像是个过惯苦日子的小兵,完全像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偏偏他还就真的沾了阳春水,那样简陋的食物也能做出美味来。

    元嘉那样的人应该是被养尊处优的,那样干枯的头发,干燥的皮肤,手脚上的冻疮之类,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之前元嘉不会照顾自己,没关系,有他这个当哥的看着,保管养得皮光水滑。

    元嘉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总觉得被看出了什么,又觉得人家都这样对他了,他还这么藏着掖着有些没意思。但是借尸还魂啊,这样的事情说出去,绝逼会被绑柱子烧掉

    元嘉只能转移话题“那你一个太子亲卫,来济州城干什么”受限于交通条件,这个时候的一般人活动范围都极为有限,关于地理的认知自然更少。

    元嘉的原身一直浑浑噩噩的,对于当时的他唯一需要关注的就是活下去。只是活下去就已经如此艰难,其它任何东西都是虚的。

    太子不是应该坐镇京城。樊浩轩一个太子亲卫不跟着太子,到济州城这么一个地方来干嘛

    元嘉皱了皱眉头“难道太子在济州城”可是这也不太可能。不说他们之前那个废弃村落停留的时间,就是在小山村里也停留了好多天。难道樊浩轩都不急着去找太子么还是说樊浩轩犯了什么事,现在找到了前朝遗宝,急吼吼地去向太子将功折罪

    樊浩轩接下来的话肯定了元嘉的揣测“我跟着太子来的。”

    “那”太子呢

    “我没想到我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竟然功亏一篑。”

    元嘉的眉头皱得更紧。樊浩轩明明没有说什么事情,但是给他的感觉却不那么好。

    船身微微起伏,已经从支流的小河汇入济渠,河上有了水浪,也有了点点船影。

    水浪不大,樊浩轩的话却像是一到巨浪拍到元嘉的心口“我是来杀太子的,结果没想到,差点被太子弄死了。”他转身看见元嘉脸上的惊讶,轻声问道,“吓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家暴

    神棍狗屁的亲卫敢打我

    亲卫谁让你不听话又准备打屁股了是不

    神棍马哒,你敢

    神棍干嘛脱我裤子

    亲卫“打”屁股啊。

    神棍qaq我以后不敢了还不行么

    、 第十四章 老巢

    济渠显然很长。

    撑杆提起,落下,水声轻微拍打在船声上的声音,似乎都被隐去了。

    元嘉看着樊浩轩波澜不兴的脸,半天找回自己是声音“你是说真的”

    他虽然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的内容,但是想当然的,太子身边的人并不是好当的,也不是谁都有资格都能当的。更何况做到太子亲卫这样的程度,恐怕背景也不仅仅是身家清白就够的。这些当权者也必然不会,把自己的小命交给和自己有仇怨的人,但是樊浩轩确实是说,他要杀太子。

    不仅仅是想法,他还付诸了实施。

    樊浩轩没有回答。他只是低头感受着胸口珠子带来的温暖。这真是一个妖物但是自从“共主”两个字一出,哪怕后来这珠子再也没什么特意的表现,他也像是安下心来。至于为什么安心,他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

    但是他能对元嘉说起一些事情了。他对元嘉似乎从一开始,就有着一种无端的信任,就像现在,哪怕是在别人听来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也可以这么毫无顾忌地说出口。

    元嘉这个壳子虽然曾经是大定国的军人,也接收了原身的几乎全部记忆,但要说他对这个大定国有多少认同感,那纯粹是说笑。哪怕是原身,恐怕最后也逃不开官逼民反。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元嘉打了哈欠,突然觉得自己想这些一点意义都没有“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不管你是太子亲卫还是反贼”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轻笑了一声,“反正你是我哥不是难道你这么快就不认我了”

    樊浩轩别过头,嘴角不自觉扬起,说出口的声音都带着笑“再这么笨这么懒,就真不要你了。”撑杆落到河底,使劲一撑,小船轻快地往前窜出去一段距离。

    元嘉懒洋洋道“敢不要我,不给你做饭吃。”他哪里笨哪里懒了明明是樊浩轩拦着不让他做好吗他切菜,刀子切快一点都要被瞪眼。

    突然间元嘉想起来“敢说我笨,其实是你自己才没脑子吧济州城恐怕是太子的老巢吧”如果不是这样,世道这么乱,太子干嘛好好的京师不待,跑来济州城

    樊浩轩翘起的嘴角猛然打直。

    元嘉还在那里说“在路上找不到机会吗非得等到了人家的老巢里动手,嫌人家吃不饱饭,给人送菜吗”

    樊浩轩握着撑杆的手紧了紧。

    “这样竟然你还能活命,真是太子也不聪明啊。”

    只是草草处理了一下的竹竿发出艰涩的嘎嘎声。

    “啊,太子本来就不聪明,不然干嘛怎么会让你一个细作,潜伏到这么近的位置”

    成年男人手腕粗的竹竿直接被捏爆,扔进济渠里。樊浩轩一弯腰就钻进狭小的船舱里。

    元嘉往边上让了让“你进来干嘛不撑船了”

    这船虽然比原来那个散架的船要大一些,但是两个大男人,尤其是樊浩轩这么一个大高个,一进来空气都稀薄了。

    也不见樊浩轩有什么动作,元嘉一眨眼就被樊浩轩抢了位子,自己反倒跪坐在樊浩轩的腿上。两腿叉开,双手反射性地抵着樊浩轩的肩头,脑袋贴着樊浩轩的侧脸。

    樊浩轩双手扶着元嘉的后背,直接偏头在他耳边威胁“臭小子,敢嘲笑你哥”

    元嘉还以为是什么事情,结果被说两句樊浩轩就生气了。他一边暗笑,一边暗想,果然樊浩轩还是个小孩子啊。

    等等

    元嘉连忙要将自己屁股捂住,怎么忘了这小魂淡会打他屁股他都那么大一个人了,还被一个比自己小的

    可惜,樊浩轩只要把自己身为太子亲卫的能力,拿出一个一两分就已经足够压制住元嘉。一手依旧扶着元嘉的后背,原本在他后腰上的手向下三寸就落到了那手感极好的部位。

    “你敢”

    樊浩轩的巴掌已经落下去了。

    “啪啪啪”

    只是听着声音响,但其实元嘉根本丁点都没觉得痛。

    不对,他的脸皮很痛,自尊心更是碎成了渣渣。

    然后,他的脸皮烧了起来

    被人看到了

    “笃”地一声,小船一阵轻晃,显然和什么东西撞在了一起。

    然后小船又是微微一沉,外面青年的声音传来“我去看看,谁家那么倒霉,被困在了河上。”

    元嘉转头,对上青年。

    这样的姿势,少年脸带春色,两眼含泪的样子,简直不能更能说明状况了。

    青年没想到船舱内会是这样的情景,脸上的嬉笑已经僵硬住,尴尬迅速蔓延到了全身,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樊浩轩迅速将元嘉按在自己胸口,冷声“出去”

    进入敌方阵营,消耗气运1,加持欺骗光环。元嘉听到声音差点没憋住。这颗珠子跟他一样是穿的吧还光环呢

    樊浩轩的眉头皱了起来,拉起旁边的盖毯,将元嘉整个包裹起来。

    青年被樊浩轩阴测测的眼神看得害怕,迅速往后退了两步,船本来就小,他再这么一退,差点就掉河里了。千钧一发之际,还是旁边大船上伸过来一根撑杆,将他稳住了。

    大船上的人问“怎么回事”

    青年微红着脸“掉了撑杆,咱有多的没给你根”这小船一目了然,哪怕船舱略微昏暗,可也一目了然。撑杆那么长的东西根本就藏不下。这对野鸳鸯倒是心宽,没了撑杆干脆就就

    “等着”大船上的人过了一会儿,将一根撑杆扔了下来,“拿去”

    “对不住啊,撑杆我放这儿了。”青年将撑杆往小船上一放,忍不住多嘴叮嘱了一句,“船上寒气重,节制一点的好。”

    节制

    节制什么

    元嘉想了半天没想明白。

    樊浩轩倒是瞬间就明白了,眉头皱得更紧。元嘉是他兄弟,他怎么会对元嘉出手就算对元嘉出手,又怎么会在这种几乎光天化日之下,还是条件这么简陋的地方,怎么也都该要在布置温暖的卧房里面。元嘉的脚不好,受不得寒气,还得装地龙。

    元嘉的腿能治好,但是需要时间调养,就是以后调养好了,平时也不能忽视了保养。

    樊浩轩一时间想得有些远。

    小船一阵颠簸,显然是旁边的大船离开引起的动静。

    樊浩轩回过神来,就看到元嘉正把手从他胸口拿出来。微微粗糙的手指擦过他的胸口,他的整个脊梁骨都酥软下来,将元嘉转了个方向,改为侧坐“这珠子气运珠邪性。”

    元嘉没察觉到樊浩轩的异样,最近他被樊浩轩老是抱来抱去,都已经有些习惯了。

    手上的气运珠的样子,还是那副劣质玉石的样子,上面隐隐透出一丝青黑色。

    “更难看了。”元嘉下了评语,怎么看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重新将珠子塞回到樊浩轩胸口,“走吧。不是要去找太子的下落吗”

    樊浩轩抱着元嘉蹭了蹭,才重新出去撑船。

    樊浩轩一走,元嘉觉得浑身一冷,不禁拢了拢盖毯。

    他这具身体底子根本千疮百孔,平时没什么,但只要稍微有些变化,不仅是腿要拉警报,后背冒冷汗,胃也会抽痛。

    就像今天早上,只是走了一段路,就撑不住了。现在也是,船上坐得久了一些,寒气就像从骨子里透出来一样。

    幸好这个地方已经距离济州城不远。

    小船直接穿过水城门,进入到城内。

    几乎没有受到盘问,元嘉透过船舱看到城内巡逻的一队队士兵。

    小船沿着济渠再往城内进去了一段,百姓的身影落入到元嘉的眼底。

    虽然行人不多,但是显然社会秩序已经开始渐渐恢复。

    樊浩轩在一队士兵的指示下,将小船栓在一处小码头上,交了三个铜板的停船费。

    下船的时候,元嘉的腿已经痛到几乎没有知觉了。其实他自己都没想到会那么严重,这条腿几乎就没不痛的时候,也就是有点疼,和非常疼的区别,时间久了,他也习惯了。

    樊浩轩的脸色很难看“一会儿找个客栈,再找个大夫给你看看。回头山里面找点艾草”

    元嘉老实地趴在樊浩轩背上,小声提醒“还得买盐。”

    樊浩轩被打断,回头狠狠瞪了元嘉一眼“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元嘉不知道为啥有点心虚,手指微动,指了个方向“往那里走。对了,你有钱吗”

    樊浩轩又扭头瞪了他一眼,纠正“我们有钱。”

    越往内城走,行人就越多。一队队的士兵往来巡逻更加密集,老百姓们虽然步履匆匆,但是脸上却有着一丝镇定。

    这济州城完全看不出,前些日子被山贼攻占的影子。

    跟着元嘉指示走到的地方,是一处民居。三进深的宅子,围墙足有丈高,房东隔了一进屋子出来,专门出租。

    樊浩轩背着元嘉转了一圈,里面一应俱全,就点头住了下来。

    两扇角门一关,就和主宅完全隔离开来。

    樊浩轩也不把元嘉放下来,直接走到小灶间,让元嘉烤火“先暖暖,一会儿烧水洗澡。”

    作者有话要说

    神棍是兄弟吗

    亲卫是。

    神棍那为啥我们老是让人误会是那种关系

    亲卫凑巧。

    神棍敢不敢让人误会点别的

    亲卫你要装大肚子么

    神棍心好累,一定是有哪里不对。

    、 第十五章 药浴

    洗澡,对于元嘉来说几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不对,那就是上辈子的事情。

    穿过来那么多天,最多也就是擦身罢了。全身泡进水里的感觉,舒爽极了。

    哪怕浴桶那么小,连坐着腿都不能伸直。

    哪怕里面被樊浩轩放了好多奇奇怪怪的草药。药浴这种高大上的东西,味道其实一点都不好闻。

    “烫。”元嘉阻止樊浩轩再给他加热水。现在都已经快蒸桑拿了,再加热水进去,那不成涮火锅了

    他是羊肉吗

    那必须不是。

    樊浩轩将提起来的水桶放下,皱着眉头,把手往浴桶里探了探,果然有些烫手“再泡一会儿。等到水不是那么烫了再叫我。”他想了想,又拿着手巾给元嘉擦了擦脸。

    元嘉的脸上早就被蒸得通红,粗糙的皮肤在水汽之下也显得水嫩起来。

    樊浩轩看了看装满热水的水桶,往外面去了一次,拿了脸盆进来,将脸盆架给搬了过来,开始给元嘉洗头。

    元嘉没法保持平常心,将樊浩轩当洗头小弟使唤“我自己洗就成了。”

    樊浩轩将元嘉一巴掌拍老实了“谁让你乱动的乖乖坐好。腿还要不要好了”

    元嘉必然不想当一辈子的残障人士。虽然这世道里,他也明白这会儿并不能好好调养。樊浩轩能这么快就弄来这么多药材,已经让元嘉大吃一惊了。

    没有热水器,没有各种现代化的卫浴设施,这年头洗澡洗头都是一项大工程。

    还有一点,为啥男人也要留长发简直不科学

    世道那么不好,也不怕发臭吗

    元嘉想剃光头,再不然板寸也成。但是他知道自己对自己的头发没有任何自主权,现在他的脑袋都是樊浩轩在打理,樊浩轩还没嫌烦,他要是嫌弃起来,保不准樊浩轩又会给他一巴掌。

    呼扇在背上,可疼。

    洗头的水,换了五盆。

    樊浩轩又将头发慢慢擦干,才让泡得都快睡着的元嘉捞起来,换了一桶清水过了一遍。完了也不重新烧水,自己就着那桶清水洗了个澡。

    元嘉提议“要不,我给你擦背”

    樊浩轩将手巾扔了过去。

    元嘉终于找到自己的用武之地,高高兴兴地将樊浩轩的背狠狠搓了一遍又一遍,完全没发现手底下这人的脊梁骨都酥软了。

    元嘉又给樊浩轩洗了个头。

    经历了一段几近野人的生活,樊浩轩的头发也略微显得有些干枯,但还是乌黑浓密,比起元嘉的一头“杂草”,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湿漉漉的黑发贴着樊浩轩的脸颊,贴服地沿着脖颈,一直垂到肩胛骨那里。平时看起来冷硬的人,竟然显出一份旖旎。

    元嘉呆了呆。

    樊浩轩感觉到元嘉没动作,转头的时候看到元嘉的表情,下意识地就笑了出来,伸手摸了摸元嘉的下巴“怎么了帮我把头发擦干。”

    元嘉抹了抹下巴上的水渍,抹干了,又擦了擦,总觉得还有什么东西留在皮肤上面,感觉怪怪的。

    樊浩轩终于享受了一把,有小弟伺候着梳洗的感觉。

    元嘉显然不是个会伺候人的家伙,无论是搓背还是洗头,都糙得很。但是樊浩轩一点嫌弃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觉得舒服极了。

    没有吹风机,哪怕头发已经擦到了半干,也不会马上就干燥。

    元嘉和樊浩轩两个就拿着翻出来的棋盘,在晒得到太阳的廊下对弈。

    没想到,两个人倒是战了个旗鼓相当。

    元嘉有些意外。他精于算力,围棋又是从小跟在爷爷身边学起来的东西。他那时候学围棋,并不是什么兴趣爱好之类,而是小时候休闲娱乐少。他们家又不像其他的人家,他小时候连个玩伴都没有,经常一个人自己跟自己下。等到了大学,他就意思意思加入了围棋社,才知道自己的水平其实已经不输给专业人士。

    但是,樊浩轩这么个武夫,竟然也有这么高的水准,实在是有些意外。当然,元嘉也没有拿出全部的本事。那样太累人,平时玩玩随意就好。

    樊浩轩揉了揉他的脑袋“我们家元元很厉害啊。”

    围棋,这是在上流人士中流行的娱乐活动。在京城,不乏棋力高超的文人,开馆为生。

    他自己的围棋是跟着太子练出来的。太子的棋力在京城也是罕逢敌手

    我们家元元什么的元嘉耳根子一红,觉得头发干了,甩手“我去做饭。”

    樊浩轩收拾了棋盘,跟着元嘉一起去了厨房。

    这东家仗着高高的围墙,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少城破带来的影响,而且也十分有先见之明。院子里的苗木大都已经铲平,换了蔬菜种上。

    这些蔬菜的价格也不贵。

    樊浩轩和元嘉终于吃上了两菜一汤。

    只是元嘉的匕首耍习惯了,切菜还是用的匕首。

    因为洗澡耗时过久,吃完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现在也不可能有夜市,两个人稍微洗漱了一下就去睡了。

    睡前有个问题“不是有两张床”

    这一进院落地方不小,显然不可能就一个房间。但光是他们这个房间里,就有两张大床。

    元嘉还以为今天终于能够四肢摊平,一个人睡了,结果又被樊浩轩抱着推到了里侧。

    这跟两个人之前睡门板有什么区别

    樊浩轩没正面回答的意思,将元嘉的脑袋往自己肩头一按“乖,睡了。”

    不得不说,哪怕济州城的冬天不怎么冷,有这么一个人体暖炉在,也是很舒服的一件事情。再说两个人都一起这么睡了那么久了,元嘉也早就已经习惯,不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樊浩轩悄悄张开眼睛,眼睛扫过对面的大床,满眼的嫌弃,目光落回到身边的这个人身上时,又满目温柔。

    他将身边的人又搂紧了一点。像这样毫无防备地将人抱紧,这样的事情他根本连想都没有想过。

    这样近的距离,近到可以将彼此的心跳都融合在一起的距离

    元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腿不痛,腰很痛。

    樊浩轩的手臂越来越变态了,他都怀疑是不是哪天会被他勒成两段。

    元嘉揉了揉腰,爱赖床的樊浩轩竟然不在。

    房东看到元嘉,笑着说道“你家契兄一早出去买菜了,交代了让你不要做早饭。”

    元嘉谢过了房东,下意识地放下揉腰的手,总觉得房东的眼神格外意味深长。再说,契兄是个什么鬼义兄的另一种称呼吗

    樊浩轩倒是很快回来了,手上倒是没提多少东西“来吃包子。”

    包子巴掌大一个,荤素两种。

    元嘉吃了两个。他的肠胃脆弱,就算是还吃得下,也尽量避免吃撑。

    樊浩轩摸了摸元嘉的肚子“等过段时间,咱们找个大夫调理一下,到时候元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元嘉倒是不介意“能有的吃的就好了。对了,你有什么打算,能跟我说说吗”

    樊浩轩其实心里面也没底“先确认一下太子的情况吧。”

    其它的步骤在太子的情况未明的前提下,全都是空谈,想再多也没用。

    樊浩轩忽然有些忐忑地拉过元嘉,试探地问道“元元怎么想”

    “嗯”元嘉被问得有些发愣,没有前因后果的,这是让他对什么事情发表看法

    “太子雄才伟略,谁都说太子殿下是大定国的期望我却想着要把这样一个未来的明君”

    元嘉很想得开“谁当明君和我有什么关系”反正他已经和樊浩轩在一条贼船上面了,就跟着樊浩轩走呗。多活一世,不管长短,总是捡到的,做人要知足。

    樊浩轩恨不得将人直接揉进怀里。他家的元元怎么能这么讨人喜欢

    “太子是在这济州城内没错吧”这一点几乎是毋庸置疑的。济州城的这一场“兵变”,简直就像是一场粗劣的戏剧,编剧糟糕无比,所有的一切都那么一目了然。

    但在这乱世之下,显然也不会有过多的目光,会投注在这么一个城池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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