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其他人,一边躲着狂猛袭来的树根,一边从桌上拿起一只打火机。
这打火机是防风的,按着之后,杜乐丁将它朝树根丢去。刚刚其他乘客丢酒瓶子的时候,树根将其一一击碎,上面沾了不少酒精,这一点便全烧了起来。
树根再魔性,本质上也是树,显然十分怕火,被烧着之后便拼命往后缩,摆动扭曲的样子看起来简直像是章鱼的触手。
没一会儿,这些树根便从破碎的窗口缩了回去,车厢里的人终于暂时松了口气。
有人牙齿打颤道“这些树根是怎么回事,活了吗”
没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一个个全都战战兢兢的盯着窗口愣神。杜乐丁掐了掐老板的人中,几秒钟过后她悠悠醒转过来。
四周的人全都围过来嘘寒问暖,似乎忘了自己刚才见死不救的行径。老板充耳未闻,只是感激的看着杜乐丁,半是虚弱半是激动的说“谢谢你了帅哥。”
杜乐丁笑呵呵说“没办法,我这人就是怜香惜玉。”
老板又转头看了看查理“也谢谢你那么勇敢。”
查理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没办法,我是个绅士。”
有人嘀咕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谁知道那些鬼树根还会不会再回来。”
他话音刚落,窗外传来了“笃笃笃”的响声。众人惊魂甫定,紧绷的神经刚松懈下来,还有些提心吊胆。这声音虽轻,却如炸雷劈在他们头顶一般叫他们头发都竖起来了。
所有人猛的转头看向窗口,就见一双冷酷的蓝光出现在黑暗中。
“鬼呀”好几个人叫破了嗓子,忙不迭的缩到了墙角。
杜乐丁眉梢抽动了一下,毫无畏惧的走到窗口“你怎么在外面”
窗外的不是别人,正是苏腾,由于机甲是黑色的,跟不正常的漆黑夜色融为一体,金属头盔上的眼睛便格外突兀。
其他人见杜乐丁神情自若的跟窗外人交流,不免又惊又疑,但显然那人没有威胁,这才放下心来。
“砍树。”苏腾轻描淡写的回答,“出了点问题。”
看来那些树根快速退去并不仅仅是因为被火点燃,还有苏腾的功劳。杜乐丁皱眉说“这么多树根发疯,可不是一点问题。”
苏腾说“我指的不是这个。我们现在停在一段很长的隧道里。”
杜乐丁从车窗探出头去,前后一望无尽的黑暗,本该灯火通明的隧道里,一盏灯都没有亮。
苏腾继续说“但只有这节车厢和前面的98号车厢。”
“啥”杜乐丁一惊,“前面的车厢都消失了”
苏腾已经查看过,他们车厢前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前97节车厢已经不见了。但现在这种状况,也很难说是其他车厢消失了,还是他们被遗忘在了隧道中。
“或许消失的,是我们。”查理喃喃说道。
查理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如果前97节列车已经安全通过隧道并继续前进,那么对于他们来说,消失的就是99号车厢和98号车厢了。
奈特他们三个在95号车厢,杜乐丁扒着窗口道“能联系上奈特吗”
苏腾把杜乐丁的手从挂着碎玻璃碴子的窗口小心挪开“无论机甲的通讯系统还是个人终端都不行。”
其他人难以置信的拿出手机和个人终端,不是报警就是联系亲朋好友,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现在就跟在大教堂的时候一样,通讯设备无法使用。杜乐丁心知他们已经进入了那种异常的量子场范围内,想要跟外界取得联系暂时是不可能了。
查理仰起头看杜乐丁“现在怎么办”
杜乐丁想了想,问苏腾“隧道里的情况如何,那些树根还在附近吗”
苏腾摇了摇头。那些树根被他的切割刀逼退,已经缩回了隧道之外,就目前来看,他们暂时没有危险。
但杜乐丁觉得留在车厢里不是办法,还是那句话,坐以待毙不符合他的审美,他想去查看一下隧道外面的情况,弄清楚他们此时此刻的处境。
“走吧,”杜乐丁决定道,“我们出去看看现在处于什么位置,如果运气好的话,最好能够脱离信号干扰地区联系到前面的车厢。”
说着便朝门口走去,苏腾叫住他“等一下,把手给我。”
杜乐丁以为苏腾要给他什么东西,便伸出了手。
二人一个在窗外,一个在窗内,一个在黑暗中,一个在烛光下,看起来像是身处两个世界。
苏腾的手臂穿过泾渭分明的分界限,伸进破碎的窗户里,抓住杜乐丁的手掌翻了过来,将一枚朴素的银色戒指,套在了象征着“热恋中”的右手中指上。
第25章 棺山妖冢05
苏腾给杜乐丁戴上戒指后, 整节车厢都安静下来, 包括从98号车厢赶来的乘客, 也都僵立在门口默默注视着窗内外的二人。
作为求婚的围观群众,他们是想要送上鼓励和祝福的,然而这个时机未免不太完美, 且不说满地狼藉毫无美感可言,他们可是被遗弃在隧道里,外面还有成精的老树根呢。
然而查理的兴奋值已经突破天际, 弹幕汹涌, 如火如荼,对“节目组”的这个安排表示非常惊喜, 恭喜二人确定关系的礼物跟不要钱似的猛砸。
弹幕泪目,我要截图, 留下这一幕,相恋六年至今没有表示的男票。
弹幕喜喜
弹幕突然送戒指吓得我吞了一包狗粮。
弹幕恭喜恭喜, 一定要幸福啊
弹幕进展神速,明天是不是就该办婚礼了我要穿我爸的礼服出席婚礼现场。
屏幕内外的观众心思如潮,当事人的情绪却没有这么乐观。
杜乐丁看着手指上的戒指,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你是不是少了个程序”
苏腾善解人意“单膝下跪吗”
杜乐丁挑起嘴角, 笑容里没什么笑意“是啊,这样我就可以说不愿意,然后你就可以把戒指收回去,再然后我们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说着, 他便使劲儿拔戒指,想要丢出窗口。然而这戒指就像是长在了他手指头上一样,他使尽力气也没能使其移动分毫。
苏腾见他脸色涨红,淡淡的说“这戒指跟项圈一样,没有特殊的方法拿不下来。”
杜乐丁多半是气急了,神经错乱的笑了起来“你玩套圈呢我这一身大圈套小圈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查理心里默默说为了套牢你啊。
“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苏腾语气无波,“戒指你会用得上的。现在走吗”
杜乐丁不甘心的尝试了各种方法,皆以失败告终。他感觉自己的血压在不断升高,再这么下去就要脑溢血了。
酒吧老板还不嫌事大的凑过来赞许了一番,说戒指款式简洁大方,正适合杜乐丁阳光清爽的气质。
杜乐丁虚伪的笑了两声,冲一脸懵逼的围观群众说“别看热闹了,这戒指不是什么定情信物。咱们赶紧离开隧道去外面看看吧。”
他话一出口,立刻遭到了反对。有些人觉得外面一片漆黑,情况不明,他们生怕出去会遭遇更可怕的东西,前面的车厢迟早会发现状况,还不如留在这里等待救援。
两节车厢里的乘客产生分歧,大部分都不愿涉险,只想原地等待。
杜乐丁也不勉强,对他们说“那你们就留在车厢里,如果发生什么事,尽量不要跑到包厢里把自己反锁在里面,要尽可能的逃出隧道。”
安排妥当后,杜乐丁带着另外七个乘客离开车厢。
隧道黝黑深长,苏腾查看过来时的方向,入口已经被堵死,他们只能朝前走。在苏腾的引领下,走了大约十分钟,才看到稀释的黑暗。
出口外已是夜幕低垂,本该满天繁星的山中夜空,在雾气的掩盖下像是浑浊的墨池。一行人完全凭借机甲肩膀上的灯,沿着悬浮轨小心前进。
杜乐丁加快脚步走到苏腾身边,耿耿于怀的低声说“喂,我实在弄不懂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但你能不能把这戒指给我取下来如果方便的话,还有项圈也一并摘下来成不”
苏腾目视前方,看也没看他“你不是说戒指不是定情信物吗,那还有什么介意的”
杜乐丁“不是,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为什么平白无故送个戒指给男人啊”
苏腾“我有说是平白无故吗。”
他语气极其平淡,杜乐丁实在听不出是否暗含深意,他正要问问苏腾,既然不是平白无故,那到底有什么原因,难不成是在暗示什么不堪的交易,苏腾突然停下了脚步。
身后的七个人之所以愿意离开车厢,完全是觉得跟全副武装的苏腾在一起更有安全感。所以当苏腾止步不前,他们也立刻站定,同时感到了几分紧张。
有人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不走了”
苏腾没有回答,伸手示意其他人不要动,他往左侧走了几步,身影很快便被雾气吞没了。
其他人忐忑不安起来,探头往苏腾离开的方向张望,犹豫着要不要跟过去。
几分钟后,有人嘀咕道“不会把我们丢在这自己走了吧。”
立刻有另一个声音否定说“怎么可能,他男朋友还在这呢。”
杜乐丁一阵头疼“我不是他男朋友”
“不好意思,”刚才那个声音道歉,“应该是未婚夫”
杜乐丁“”
他正要说戒指又没戴在他左手上,未婚个鬼的夫,苏腾已经返回了。
距离悬浮轨五米外的山崖下方,有一条崎岖陡峭的山路,除此之外就只能沿着悬浮轨继续走。苏腾这话是对着杜乐丁说的,显然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返回车厢,继续向前,还是顺路而下。
杜乐丁回想发现停车之前的时间和路程,估摸此时他们的位置应该已经是在巨腹山的山林范围之内了。如果顺着山崖小路下去,极有可能进入山谷。
这本就是他此行的目的,自然想要选这条路,但是其他人就不同。他转身对身后的人说“我们打算从小路下去看看,你们最好还是返回车厢吧。”
七人面面相觑,似乎拿不定主意。
刚才说“未婚夫”的家伙站了出来,说“我跟你们一起走。”
杜乐丁仔细瞧他,发现竟然是之前那个闹事的“醉鬼”,他已经换了一身行头,清醒的状态看起来还人模人样的。而“内裤男”也在行列之中,就站在醉鬼的身后,眼神躲躲闪闪,好像对杜乐丁的打量感到十分羞赧。
这二人一前一后,几乎紧挨在一起,好像酒吧里那一幕闹剧完全没有给他们制造任何隔阂。
杜乐丁指了指他俩“和解了”
“醉鬼”解释道“我俩是朋友,之前是我喝多了,若是平时,我怎么会开那种玩笑”说着还用胳膊肘捅了捅内裤男,示意他附和自己。
内裤男点点头,没吭声。
杜乐丁懒得管他俩什么关系,只说路不好走,又迷雾重重,可能会有危险,让“醉鬼”可要想清楚了。
“醉鬼”摆手表示不介意“其实我这趟出行的目的地,就是米克星顿镇的遗址,如果山崖下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