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要走,你是回空间站还是”
“去哪”查理捂着脑袋问。
杜乐丁把今天查到的线索告诉查理,明天他打算动身前往那座小镇,那里拥有跟地下古城一样的异常磁场,说不定会再度找到乌扇古墓。
查理理所当然的说“就我们两个去吗”
杜乐丁愣了一下“你要跟我一起”
“是呀,”查理跳下椅子,把最后一部分猫饼送进烤箱,乐悠悠的说,“我们要继续直播嘛。”
说着又唱了起来――就这样一直这样,永远和你在一起,就好了呢 杜乐丁给他泼冷水“上次在古墓里你吓得不轻,这次还敢去”
查理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那是因为以前没见过什么古墓和棺材啊,这次有了经验就不一样啦”
说完,他萌萌的表情突然变得犀利起来,眼角微光“叮”的一闪,一边比划一边说“我有个主意,我们可以跟男神借一套机甲,这样就不怕危险了”
他愉快的yy着杜乐丁操纵机甲威武霸气的样子,而他则坐在机甲的肩膀上,手臂一挥,指哪打哪,吸粉吸金,不亦乐乎。
“啊哈哈”查理脑补的太过投入,情不自禁的发出一串痴汉般的笑声。
杜宾摸了摸查理的脑袋,实在不忍心打破他的幻梦,但还是很实在的说“苏腾是不会把机甲借给你们的。”
“诶”查理耳中好像听到什么东西碎了,收起笑容道,“为什么,男神很小气吗”
昨天他偷偷跟苏腾提出合影留念,并索要签名,被无情的拒绝了。现在不免小心眼儿的以为他男神是个不近人情的葛朗台。
杜宾耐心的解释“在操控机甲的时候,无论精神还是肉体,人所承受的负荷都相当大。尤其是外骨骼式机甲,因为要连接到神经元,神经承受的压力比操控重型机甲更大。”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军队的士兵都要提前几个月注射药物,以增强身体机能和神经强度,才能使用这种机甲执行任务,普通人是受不了的。”
“可是,”查理没想到操控机甲是这么辛苦的一件事,“可是男神好像没有受到影响啊。”
杜宾把一块块猫饼小心装进透明的塑封包装里,淡淡的说“苏腾他比较特殊。”
查理懵懵懂懂,余光瞥见杜乐丁在一旁默不吭声的已经吃了整整一烤盘的猫饼,一爪拍在他手上叫道“这里面有能量剂,是应急时候吃的,你想吹气球一样把自己变成一个胖子吗”
杜乐丁也不是故意的,一不留神就进入了自动往嘴里续饼干的状态。他友好亲切的在查理背上撸了一把,暗中蹭掉了一手的饼干渣,说“小镇的事,你再慎重考虑一下。”
说着,抓起几块饼干去楼上卧室收拾东西。
苏腾坐在地下工作间里,面前的桌上摊开着一本笔记。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永远不肯安于现状,就像那首歌里唱的一样,i fee,只有冒险才能让他热血沸腾,让他感觉到存在的意义。”
“他又开始无意识的打响指,每一声清脆的击响,都仿佛有一团灵感的火焰在他指尖上跃动”
苏腾的目光从笔记上,挪到了一旁的机械手臂上,他伸出食指在光滑的合金体表面缓缓滑过,一贯没有表情的脸上,流露出清浅的笑意。
他一下午都在工作间里忙活,连晚饭都没有吃。杜乐丁本来还打算跟他告个别,结果直到要睡觉了,也没见到他人。
查理把猫饼包好,装进背包,收拾完毕,便坐在床上释放低气压。
杜乐丁以为他舍不得离开,便让他明早再跟苏腾道别。
查理扑倒在枕头上“男神太狠心了,竟然忍心拒绝我这样又萌又优雅的小动物,我只是想要个签名当成临别纪念都不行吗我现在内心动摇了,还要不要继续粉他”
他絮絮叨叨许久,杜乐丁耳朵长了茧子,便懒得继续听,洗漱完毕便四仰八叉的扑倒在床,享受最后一晚这柔软大床的舒适。
也不知是否因为明天便要前往一个未知的地方,寻找一个看似无解的答案,杜乐丁有些睡不着,翻来覆去很久才进入半睡不醒的状态。
迷迷糊糊不知多久,他蓦然惊醒,眼皮儿神经质的突突直跳。
窗外夜幕低垂,星光黯淡,从门外依稀传来缥缈悠远的歌声――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
很多人都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夜里突然睁开眼睛,意识先于身体醒来,格外清晰,但身体却怎么都动不了,任凭如何挣扎,四肢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完全失去控制。
杜乐丁此时此刻便是如此,那若有若无的歌声就在走廊上,他恨不能立刻跳起来冲出去,看看是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
可眼下他身上就压着一只“鬼”,他手脚冰凉,毫无知觉,意识里疯狂的挣动,现实中连脚趾头都感觉不到。
轻轻哼唱的歌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他卧室门外,从门缝里飘了进来。
杜乐丁唯一能动的就是眼珠子,在这种万分被动的情况下,也不知是真实还是错觉,他似乎看到浑圆的门把手,正在缓缓转动。
“咔”的一声若有似无的细响,落在杜乐丁紧绷的神经上,他呼吸一滞屏在胸口,冷汗遽然而出。
第23章 棺山妖冢01、02、03
这一年冬天格外冷, 连着下了几场暴雪, 福利院不远处那片人工湖早已冻得厚厚的, 经常可以见到有人在上面滑冰、拉爬犁、抽冰猴。
杜乐丁戴着一副连指棉手套,上面绣着暖黄色的小鸭子,不过大部分都已经磨开线了, 尤其是嘴巴的部分,看上去是个跟他一样无法开口出声的小鸭子。他踮着脚尖趴在窗台上,盯着黑漆漆的冰面出神。
福利院不允许私自外出, 就算这些孩子再怎么向往, 也只能是眼巴巴的看着。
人说七八岁狗都嫌,杜乐丁正处于这个“美好”的年纪, 而且显然不是那种甘于只看不去、遵守纪律的孩子。
他偷偷在前不久的一大堆捐赠品里找到了几双冰刀藏在床底下,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便溜出去到冰上体验一下滑冰的快乐。
今晚福利院的老师和阿姨好像有个什么会,看起来再合适不过。
没多会儿, 房间的门缝里探进来两个小脑袋。
沈玉冲杜乐丁小声说“钉子,现在走吗”
杜乐丁小时候个子很小,瘦的像是遭到过苛待, 一般福利院有什么活动老师都不好意思让他露面。
小孩儿身体瘦削, 脑袋就显得很大,杜乐丁看起来跟个大头钉是的,所以其他人都这么叫。
杜乐丁点点头,跑到床底下拖出三双冰刀,分给另外两人。他把冰刀挂在脖子上, 比比划划的给二人说明“逃跑”路线,以及一路上要注意的事情。
为了跟杜乐丁交流,沈玉一直跟他一起上手语课,此时看的认真,频频点头。
赵诚不知道他在比划啥,一脸的不耐烦“幸亏你是个哑巴,不然得嗦死。”
这种话杜乐丁听过不下百次,早就不以为意。三人准备妥当,便鬼鬼祟祟的按照既定路线摸出了宿舍。
一出大门,寒风如刀,割得人脸上生疼,就算身上穿得再厚,也瞬间就被冻透。
那是一种连骨头缝里都钻得进去的冷。不过杜乐丁太兴奋了,用满心燃着的亢奋与寒风对抗,小跑着冲到墙根,回头示意沈玉和赵诚跟上。
三个傻小子搬砖垫脚,翻过墙壁,冲锋陷阵一般疯跑到湖边,迫不及待的换上冰刀。
杜乐丁戴着连指手套不方便系鞋带,正要脱掉小黄鸭手套,沈玉蹲下身帮他把鞋带系好了。
赵诚老大不愿意“他是哑巴,又不是没有手脚,你干吗帮他”
沈玉在赵诚眼前晃了晃手“我带着五指手套,比较方便。”
赵诚把脚往前一伸“你这么方便,也帮我系啊”
沈玉轻轻踢了他一脚“这里你年纪最大,怎么反倒最幼稚。”
沈玉一向早熟,言行举止看似十多岁的孩子。对于杜乐丁这次偷跑出来滑冰,沈玉一开始是拒绝的,但他知道以杜乐丁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他,只好跟着他一起胡闹。
杜乐丁脚上的冰刀比他脚大了一圈,穿着空荡荡的。他鼻尖通红,一摇一摆的从草地“剁”到冰面上,两条腿使劲儿蹬,可怎么都不往前走。
他姿势夸张,看起来好像在张牙舞爪,几分钟之内,仰面朝天的摔了好几次。
赵诚的运动细胞活跃,适应很快,已经能像那么回事儿的绕圈了,从杜乐丁身边经过的时候,毫不掩饰的发出一串大笑。
沈玉提前做过功课,理论知识丰富,告诉杜乐丁重心向前,不要往后坐。不过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颤颤巍巍的像个过马路的老太太。
赵诚滑到沈玉身边,左戳一下,右撩一下,嘻嘻哈哈不亦乐乎。
杜乐丁盯着赵诚的腿看了一会儿,爬起来继续尝试,渐渐找到了一点感觉,连刨带踹的往前出溜了一段,十分激动的转头想要炫耀一下。
赵诚正教沈玉怎么用劲儿,两人都低头看着脚下,谁也没留意杜乐丁。
哑巴是无法用声音引起别人注意的,当被忽视的时候,他们就像是透明气体一样溶于空气之中。
杜乐丁张了张嘴,举起来的手又放了下去,回过头继续磕磕绊绊的滑。
他越滑越远,感觉自己像是动画片里那只兔子一般轻盈,简直快要飞起来了,就连扑面而来的寒风,也变得那么令人心情舒畅。
“钉子,别往湖中心滑了,赶紧回来”
沈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杜乐丁亢奋的转头招手,突然脚下一空,掉进了冰钓的人凿出的窟窿里。
入水的一刻,杜乐丁才知道这世上还有比冬风更冷的存在,冷彻心扉的寒意瞬间便将他裹住了。
然而很快,那种冷冽便消失了,随之而去的,还有他慌乱的挣扎。
他在黑暗中缓缓下沉,好像永远落不到底
“叮,尊敬的各位旅客,列车将在十分钟后抵达那摩亚站,请下车的旅客做好准备。”
杜乐丁打了个寒颤,从睡梦中醒来。车窗外一片朦胧,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连带着车厢里的温度都降得很低,令他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要去的那座小镇,因为某种原因被政府封锁了,只能飞到附近城市,再改为乘坐列车前往。他昨晚被那虚无缥缈,不知是真实还是幻觉的歌声搅得没怎么睡,上车后一阵困倦,便歪在座位上睡着了。
想不到梦见了童年往事。
他怔怔的坐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百无聊赖的唱了一句everythg that drons akes anna
“喝点热的吧。”苏腾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放在杜乐丁面前。
杜乐丁神情恹恹,端起来吸溜了两口,顿时感到一股暖意流淌四肢百骸,整个人都从冰窟窿里活过来了。
苏腾在他身边坐下,拿出薄如纸片般的电脑不知在看什么。经常有路过的女孩看过来,甚至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