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为息 第18节

    “你回来真的只是为了离么，既然是为了离你该做的是杀了祁昂，只要杀了祁昂，你就可以保住离，我也可以为了你杀了龙堃，这样你就不用再担心任何人会威胁到离了”

    子息讶然，这不是他所认识的玄景，这不是，他猛的甩开玄景，眼中全是恳求，“玄景，放手吧，你从来不是这样绝情的人，为什么要为了我做那样的事情，我知道你并不是为了我一个人而活的，那个你心底最深处的人才是你该珍惜的，虽然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知道他对你很重要。”

    玄景蓦地捂住自己的头，不住的捶打着头，他的脑海中，两个身影不断的交错，不断的重叠，让他看不清楚，他想要从里面解脱出来，却怎么都解脱不了。

    子息从未见过玄景如此失态，连忙将他拥在怀中，玄景这才慢慢的安静了下来。他抬起头，眼中有泪，“子息，我放手了，你说的对，我所拥有的不只是你，我所能做的也不仅仅是将你留在我的身边，只是我希望，当我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以后，我依旧对你很重要。”

    子息不明白这话语中的意思，但是他知道玄景是真的放弃了，他们直接无论是谁放弃都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人生之苦，他们都已尝尽，人生之路，便没有什么可以阻拦他们了。

    知道从此以后两人所走的路将会不同，子息也不愿再多做停留，他只希望早一点回到离，回到邺风的身边。

    在这种情景之下，子息竟然深深地想念起了邺风，这让他都感到很惊讶。

    子息刚刚跨出门，玄景的声音又响起了，“邺风也在梵希。”

    子息停住脚，只觉得玄景说的不是真话，但是不用回头，他也知道这话是真的。只是他从未想过邺风会违背他的意思。他不想让任何人跟着他，他希望这一次的事情过后他能平静的回到离，可是没想到邺风竟然会来到梵希。既然邺风来了，他定然会注视着将军府，只是子息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日已西沉，子息却没有回去的意思，他不知道邺风到底在哪里，但是他知道只要他没回去，邺风一定会很担心，那样的话他就一定会出现，这样子息才能找到他。

    子息找了个便于观察将军府情况的位置，等待着邺风的出现，却忘记了自己没有回去，祁昂心中的担心。当祁昂带着人出现寻他的时候，他的心猛地一动，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出现，而是躲在了一旁。

    很快的，在祁昂他们去找子息的时候，邺风出现了。他穿着一件很不显眼的衣服，打量着将军府，脸上露出了焦虑的表情。

    “你在找我么”子息清亮的声音蓦然想起，邺风想走却移不开步。

    子息走到邺风的面前，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是真的没有想到邺风会违背他的意思来敖，他以为邺风对他有着绝对的信任，但是现在他真的觉得自己又一次想错了。

    “为什么来敖，是不信任我么那为什么那么轻易的放我离开”声声质问，子息的心很痛，他真的希望邺风是特别的，可是这一切都只能是他的期盼，只能是期盼。

    “我只是想你了，所以想来看看你，只要看到了你，我就会离开，我真的只是想看看你”邺风不辩驳，他知道任何的话语在此刻都是无力的，但是他是真的想子息了，真的希望可以看到子息。雍宫是清冷的，因为有了子息而变得不一样，如今，他所有的情感都给了子息，若是子息不在身边，他又该如何。

    “邺风，回去吧”

    没有多余的话语，子息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他是真心的希望一直都呆在邺风的身边，但是此刻，他的心中除了自己还有离国百姓，若是他不能确保离国是安全的，他又怎么能安心的呆在邺风的身边呢。只是，任何的话语，他现在都不想说，他只是希望邺风能理解自己，只是希望如此。

    “我会回到离，我会在那里等你回来，若是哪一天你想我了，我还是会出现的”说完，邺风将子息紧紧的抱在怀中，然后猛的放开，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子息看着邺风远去的身影，心中泛起悲伤。

    祁昂将所有人都派出去找子息，但是丝毫没有消息，没想到不一会有人来报，说子息已经回去了，祁昂连忙带着人回到了将军府。

    子息静静的坐在桌旁喝茶，见祁昂进来，也不抬头，只是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就算是一夜未回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的找吧，大将军，你心中仍是想要牵绊住我啊”

    祁昂上前，抱住子息，子息也不挣扎，却也不看他。

    “子息，我错了，我不该不信任你，不该将你束缚在我的身边，但是我是真的担心你。”

    “你的担心实在是让我受不住，我的心无法承受”

    将子息更紧的搂入怀中，祁昂真的是害怕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每一次子息如此的时候很快的就会离开他，他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那样他会崩溃的。

    “子息，原谅我好么，当我看不到你的时候我便极度的想要找到你，我习惯了你在我的身边，我习惯了我的情感中都是你，没有了你，我的心又怎么会在呢。”

    子息默然，而后转身，抱住了祁昂的脖子。如果说自己的是祁昂的毒，祁昂又怎会不是他的毒，任是两人已然陌路，这短暂的欢愉，这道不明心绪的欢悦，终究是他心底的期盼

    第六十三章 再逢散花节 本章字数2040　最新更新时间20120306 2309410

    几日未上朝，敖君开始派人到府上，祁昂佯装病的无法起身，连连回了十几次，最后敖君没奈何，只能等着祁昂的病好了，再与其商量对策。

    所谓的对策便是如何能让燕国上下安心归于敖国，这也正是祁昂一直头痛的事情。燕国虽然归于敖了，但是国中还是有很多人希望重建燕国的国威，而祁昂又不能将这些人全都找出来，这就使得燕国虽在手，但仍心有余悸。祁昂不喜欢这种感觉，若非是有人进言让敖国如此处理，祁昂想或许那个时候得到的燕国才是真正能够掌握的燕国。

    而对此，祁昂并不想让子息知道，因为他知道在那里，他伤害了子息。每次一想到自己曾经那样的对待子息，他的心就不住的颤动，他知道那是子息的痛，只要是子息的痛，他就要一辈子都藏在心底，他现在只想给子息幸福。

    虽然每次宫里来人，祁昂都会一个人去，但隐隐约约子息还是知道了一些事情。曾经，他恨极了祁昂，恨他伤害了自己，恨他拿他们的幸福当赌注，可是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们所面临的是更加残酷的现实。

    抱膝坐在床上，子息突然觉得很孤独，明明祁昂就在他的身边，可是他就是觉得自己很孤独，孤独到不知道这往后的岁月该如何去度过，不知道有谁能够一直陪着自己。他知道这个人一定不是祁昂，可是脑海中还是会不断的浮现祁昂的样子。

    “发什么呆呀”祁昂走进屋，一眼就看到在发呆的子息，上前一把将人抱在怀里。

    “我在想花灯节就要到了，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说这话的时候，子息的脑海中浮现的不是梵希热闹的散花节，而是邺风为他放的花灯，虽然不算热闹，却足以让子息感动。

    “好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一起放花灯”这么抱着子息，祁昂觉得他们真的好像回到初遇的时候，两个本来毫无关系的人就这么相遇了，相爱了，却又不得不分离。

    “子息，答应我，这一次绝不会轻易的说分离。”

    子息点头，“只要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散花节，祁昂早早的就拉着子息上街了，弥清本来是不愿意凑这个热闹的，可是柏明说什么也要出来，于是他就只好跟着了。

    天还早，街上已经挤满了人，大家都在等着天黑。祁昂和子息一起选了些花灯，然后四个人就选了家茶馆坐下，等着天黑下来。

    天黑之后，梵希街上，四处都是亮光，而今年的散花节与去年并无什么区别，变的是自己的心。子息暗自叹了口气，手不小心划了个口子，他连忙按住伤口。

    祁昂看到之后，将他的手握住。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祁昂将子息的手指放入自己口中，轻轻允吸，偶尔还用舌头舔下，子息看着他的认真劲儿，羞愧难当，脸上飞起殷红，“别这样，我没事儿了。”

    手指是抽出来了，手却被祁昂紧紧抓住，还得十指相扣，子息觉得祁昂现在的样子特别的像个小孩子，他的心中蓦然升腾起温暖的感觉。

    两个人慢慢的走着，偶尔凑到人堆里看一些特别的花灯。

    柏明贪玩，愣是拉着弥清跑到这里再窜到那里，弥清想直接回去，可是一想到柏明一生气的样子也就只好顺着他了。

    说来也奇怪，弥清向来是连祁昂都敢说的，但是就是面对柏明的时候，他觉得所有的太过强硬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想或许是因为之前澜花苑一事他心中对柏明有愧。

    当绚烂的花灯已然闪烁在湖面之上，当最后的辉煌悄然消逝，寂静才是最终的结局。子息还是像上次一样，看着花灯一盏盏的灭掉，然后依依不舍的和祁昂一起回去了。

    回头看着一池的零落，子息的心中有些悲伤，也有些欣喜，复杂的感情让自己也不懂这究竟是为什么。如果对一个人只会存在一种感情，那该有多好。

    将军府的日子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那种状态，祁昂上朝的时候，子息就和柏明下棋聊天，很多时候他们聊着聊着就会聊到玄景，然后就是沉默。明明看清了彼此眼里的情感，但最终还是不愿再讨论那个人。该有的已然失去，未到的无法期待。

    子息明白柏明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清楚的看到了每个人的欲望，他告诉子息说祁昂并不是真的信任子息的时候，子息并没有感到惊讶或者愤怒。他想，这样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儿，至少他不会为自己现在所做的而感到后悔和内疚。

    “难道你不认为他该完全的相信你么”柏明不明白，这样的不信任还能算是爱么，如果是这样，这样的爱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

    “这是爱，只是人世间不是只有爱，我们所承担的都太多了，要完全相信对方很难。”

    “但是你完全相信他”

    子息看着柏明，突然笑了，是啊，柏明能看清别人怎能看不清自己，他信任祁昂，他知道祁昂对他的好都是真的，他希望祁昂也同样的相信自己，虽然他知道祁昂做不到，可是他的心就是如此希望着，自私的希望着。

    “如果有一天，你必须在爱中作出选择时，你就会知道我现在的心情了”柏明摇摇头，他可不会这样，他的一切都是公子的，他唯一害怕的就是公子不要他了。

    子息看着柏明，他虽能看透人，却终究是一个懵懂的孩子。玄景从来不知道，他所做的事情总有一天会让柏明受到伤害。

    柏明突然想到弥清还欠他一壶酒，立马站起来，快速的离开了。

    在柏明冲出院子的一刻，一只鸽子飞到了子息的屋内，停在了子息的桌前。子息从鸽子脚上取下信，而后将鸽子放飞掉。

    看着鸽子飞远，子息的心蓦地疼起来，终究是躲不过这最终的决裂，终究是为了家国天下与他再不能相守，如果这是注定的结局，这一次就由他来终结吧

    第六十四章 曲终人散尽无言 本章字数2144　最新更新时间20120709 2211200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子息找到他所需要的人，而这些人必然是要在祁昂不知道的情况之下成为梵希的暗涌。

    在离的时候，子息已经详细的计划的一番，到了敖之后，他又从飞星那里得到了一些他需要的讯息，这一切都使得他最终拥有了这样一支队伍，成为了他对抗敖的武器。

    是夜，祁昂回来的特别的晚，子息一直等着，等到祁昂回来的时候，他几欲睡着了。祁昂心疼的抱起他，将他抱到床上。子息毫无反抗，一到床上，直接就倒头睡了。

    祁昂睡在子息的身边，眼睛是闭着，可是怎么都睡不着。

    “今天王上让我尽快的拟定下一个进攻的目标，我以军队长期作战，匮乏不堪，需要休养唯有拒绝了。”

    “恩”

    祁昂没想到子息真的没睡着，倒是吓了一跳。而子息知道祁昂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在哪里坐到这么晚才回来。

    一大早，祁昂就把子息给拉了起来，子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祁昂告诉他他想去军营看看，希望子息可以陪着自己。子息明白祁昂在想什么，什么也没说就跟着祁昂一起去了。

    看到曾经熟悉的人，子息的心蓦地疼起来，这样的重逢是子息最不想看到的，可是此刻却是这么鲜明的在他面前。士兵们都还记得这个总是打胜仗的军师，而子息却只能选择遗忘这些人。

    “怎么了”祁昂担心的问道，从刚才开始子息就好像有什么心事儿似的，都没高兴起来。本来他带子息来就是为了让他高兴，可是现在似乎是适得其反了。

    “我没事儿”子息挤出了笑，心里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如果你不喜欢呆在这里我们就回去”

    “不用了，我还在这里多待会儿。”子息叹了口气，这里的气氛还是和以前一样，可是有些事情终究是不同了。

    “他们知不知道我曾经站立在他们的对立面，他们知不知道我的出现不是他们的福音，而是他们的丧钟”

    突然说出这些话，子息觉得自己的心无法再承受更多的悲痛。祁昂从后面抱住子息，他最爱的子息，只要他们在一起，一切都还未注定。

    “子息，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我们就还有未来”

    子息转过身，抱住了祁昂，这是他回来之后第一次这么主动的拥抱祁昂，他觉得他是很渴望从这个怀抱里找到一丝温暖的。

    两个紧紧相拥的人，两颗渴望相依的心，只是现在总是残酷无情的。

    “你是吃什么的，怎么这么点儿事儿都干不了”

    “对不起，我会注意的”

    子息的眼睛蓦地亮了起来，这个声音他认得，这是邺风手下的一员大将，他是在和谁说话，什么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子息突然间就感觉有什么事情不一样了。

    他起身，连忙跑了出去，没注意和一个人迎面撞上了。等两个人抬头看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彼此。

    “尔仲少爷”

    “楼七，真的是你”

    看着眼前人一副马夫的装束，子息真的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邺风手下那个威风凛凛战无不胜的大将，就在此刻，子息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叫做往事不可追忆。

    “你随我来，我有话对你说”子息看着祁昂说的这话，祁昂也默许了子息的话，子息随即拉起楼七就往帐内走去，祁昂吩咐手下的人不得进去骚扰，而他也只是站在了门外。

    见祁昂久久都没进去，子息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也不愿意去勉强祁昂。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要你清清楚楚的告诉我”楼七的遭遇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子息知道其他的人亦是如此，可是他是真不能明白。

    “尔仲少爷你回来就好，至于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现在挺好的”楼七知道子息和祁昂的关系，也知道邺风是为了去找子息，所以他什么都不想说。有些事情说了不如不说，有些事情不如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今日能见但尔仲或许也算是上天对他的一种恩赐吧，曾几何时，看着他叱咤风云的样子，有多少人都希望成为他的兵，为他冲锋陷阵，嗜血杀敌。

    “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们得到你们应有的”说着子息就往外走，楼七拦在了他的面前，“尔仲少爷，祁将军对我们已经够好的了，要不是他我们可能早就身首异处了。”

    “这样能叫做好么，你们是军人，战场才是你们该去的地方，可是你们现在在做什么，就算是敖君不懂，他祁昂也应该明白，他这样做难道不是一种最错误的做法么”

    楼七无言以对，对于一个军人，他们失去了上战场的机会，他们失去了生存的价值，可是在他们心中隐隐有着一丝期盼，他们也说不清楚这期盼到底是什么，但是他们的确有着这样的期盼，极度强烈而深刻的期盼。

    只是停顿了一下，尔仲少爷就不见了踪影，楼七想出去寻他，却被两个人拦住了，大梦初醒，原来自己还是一个小小的马夫。

    子息本以为自己只要找到祁昂，跟祁昂说这件事情，祁昂就会答应，可是他没想到祁昂在他没有说话之前就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邺风的突然消失让这些本来跟着邺风的士兵突然之间失去了支撑，而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变得可怕，没有人知道他们会倒向那一边，或者什么时候就背叛了敖成为别国的力量。这正是敖君心中所想，此刻，也正是祁昂心中所想。

    子息万万没有想到祁昂也是这么想的，在他看来祁昂是个非常好的将军，他所掌控的事情绝非是敖君所能想象的。可是，此刻，当祁昂亲口说出这样的话，子息突然觉得他所有的认知都出了错，他不知道到底自己看到的真实是不是真的真实，他所了解的世界是不是真实的世界，这一切有多少是虚幻的。

    “昂，我真累”

    说完这句话，子息就离开了。他是真的累，心累，猜别人的心更累，他突然间不想再去在意到底谁得到了天下，谁坐稳了江山，他甚至不用去想自己是离的太子，而祁昂则是敖的大将军。他甚至想，如果他从未来到过这个世界上，那么世界应该也是另一番模样。

    第六十五章 此时彼情 本章字数2147　最新更新时间20120710 2357160

    子息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他只是麻木的走着，似乎灵魂早已脱离躯壳，只剩行尸走肉。

    “原来你在这儿呀，真是的，这么晚了还不回去想让人担心啊，我看祁昂倒是回去得很早，现在早就睡下了”

    是柏明幸灾乐祸的声音，奇怪的是子息听在耳朵里却不觉得特别的难听，或许是心已经死了吧。

    “你还不想回去啊，你想死在这里啊”看着子息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柏明免不得又是一句话，他是真的想不通那个他认识的子息到底哪去了，眼前的这个子息所有的除了悲伤还是悲伤，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他竟然就是离国的太子。

    “我的样子是不是让你觉得我已经不是我了”子息突然发问，柏明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子息其实也是猜的，或许是因为他和柏明有些地方还是很相像的，所以他就很容易知道柏明心里在想什么。

    柏明点了点头，他的确是这么想的，自然不用掩饰。

    子息突然笑了，一种了然的笑，可这笑中又带着痛。这么多年的辗转，他早已不再是自己了。现在的他是连他自己都不认识了。

    “走吧”柏明一把拉住子息就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子息就这么任由他拉着，一点点的靠近那个地方。

    这一夜，子息的睡梦中总是能看到一个人的身影，可是他却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一开始的时候他觉得这个人是祁昂，可是再看的时候他又觉得这个人像邺风，再看的时候竟然一个人都不像了。他不停的追问，可是这个人就是什么都不回答。

    “子息”是柏明的声音，子息猛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自己的床上。

    “是你把我送回来的”接过柏明递过来的水，子息有点歉意的问。

    “你别说就你昨天的诡秘行踪也就只有我能找到你。”柏明依旧为他昨天的行为感到什么的骄傲，而子息也没兴趣知道他到底有多能耐，他真是清楚的记得昨天，他看到了楼七，也看到了祁昂的冷酷他自己的无奈。

    “其实你错怪了祁昂”柏明突然这么说，子息拿杯子的手顿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错怪了祁昂。”

    “你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是说他不知道你的心事，不知道什么才是对于一个国家最重要的事情么，其实他都知道，但是他被人跟踪了，你认为他会告诉你事实么”

    柏明的话让子息的脑中不断的出现这些天的一些片段，他是太过于关注其他的事情，竟然忽略掉祁昂身上会发生的事情。敖君在监视他，不管这么做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这都说明敖君并不信任祁昂。而祁昂知道身边有这样的人存在，却也当做看不见。

    “那楼七他们的事呢”子息隐约感觉这件事情祁昂定然也是有自己的看法。

    “竟然你都发话了，他怎么敢不做呢，现在这个时候楼七应该能够和邺风会合了吧”

    “他把队伍交给了邺风”子息对于这样的回答感到很惊讶，邺风在离，祁昂是怎么让邺风知道这件事情的呢，难不成邺风一直都呆在敖，并没有离开

    “邺风在哪里为什么这些事情你都知道”

    “你放心吧，邺风在离，我知道这些事情是因为这些事情就是我亲自办妥的”若不是为了少爷，柏明发誓自己绝对不会轻易的帮助任何的人，更何况是会成为少爷敌人的人。　子息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看书，偶尔抬头看一眼外面。紫环在外面随意的摆弄着祈昂送过来的花草，这些天，子息的屋前已经摆满了花草，只是子息从没有整理过它们。不知道是厌倦了还是看透了，子息一直都保持着安静的状态，这让紫环感到很奇怪，她所认识的尔仲少爷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紫环，你过来”

    紫环扔掉手中的水壶走到子息的面前，“尔仲少爷你有什么吩咐”

    “你从早上开始就在摆弄它们都不累么，坐下来陪我聊聊。”

    紫环点头，坐了下来。

    “将军府里越发的冷清了啊，你还习惯么”

    紫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尔仲少爷，你不在的时候将军的脸上都没有笑容，你一回来将军是像变了个人似的。”

    子息轻笑，他知道他的存在对于祈昂有多重要，他也知道祈昂在他心中的重要性，只是此时非彼时，此心无法仅仅容下他的爱。

    又聊了一会儿，看时辰祈昂应该回来了，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祈昂的身影，子息想定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心中不免多想了些，紫环将饭菜端来，他也只是吃了几口，便走出了屋子。

    未走几步，就听到柏明叫嚷的声音，一时好奇，走近一看，只见弥清正扒在树上摘果子，弥清则在下面指挥。

    “弥清将军真是好兴致啊，竟然这么喜欢陪孩子玩。”

    乍然听到说话的声音，弥清和柏明都是一惊，弥清更是差点掉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啊，故意的啊，他帮我摘果子怎么了，反正又没让你摘”

    “我只是好奇为什么弥清会对你这么上心，莫非”

    “你不要胡说”柏明喝住子息，身形转动，竟是攻向子息。子息微侧身体，躲过了柏明的一拳，柏明还想打子息，被从树上下来的弥清抓住。

    “你放开我”柏明怒气冲冲，子息确是一派自在模样。他嘴角牵笑，转身离去，话音传入两人耳朵生于繁牢，累于沧桑，痛于寄情，死于绝望，世间从来没有第二条路让你选

    子息的声音不大，但是听在柏明的耳朵里确实如钟轰鸣，他知道这是子息在提醒自己。

    “放开”柏明挣脱开弥清的束缚，什么也没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现在，他必须好好的想一想。在过去的岁月里他所想的除了公子就是公子，他必须好好想想他的未来该是什么样的。

    离了柏明他们，子息的心越发的沉重起来，有时候人的幸福仅仅是因为看不懂这个世界，当真正明白了一切之后，幸福早已远去。他是这样，柏明也是如此，只希望柏明还有回转的余地。

    “你去哪儿了，我都找不到你”祈昂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疲惫，传入子息的耳中。

    第六十六章 携手 本章字数2072　最新更新时间20120711 2349310

    子息淡淡的走了过去，坐了下来，“天气太闷了，出去走走”

    “若是觉得闷，不如到街上走走，听说最近街上多了些外藩的玩意儿，或许有你喜欢的。”

    子息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祈昂，要是以往，祈昂定是不会这么说的。

    “算了，反正现在觉得好多了，你因何事到现在才回来”

    祈昂不语，子息苦笑一声，“我忘了我不该问的，你该饿了吧，我让他们送吃的过来。”

    说着，子息起身，却被祈昂一把抓住，“王上已经下令了，这一次要攻打奎”

    奎是十五国中力量最小的，之所以一直都没有受到其他各国的吞并，主要是因为它依靠着的是强大的楚国，此番敖君竟然将其作为目标，想必是想让楚国明白敖的能力。如此一来，楚国若是出兵，未必真能赢得了敖，若是不出兵，便是承认自己并非是最强大，无论怎样，楚国此番都要直面这一切。

    “看来你们的皇帝是想在十五国中树立威信，统一十五国看来是迟早的事情啊”子息不顾祈昂脸上表情的变化，他只是在告诉祈昂他们两人对立的关系。虽然这次回来所谓的也就是此事，可是他还是在心里希望两个人的决裂晚一点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