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为息 第10节

    “知道”

    “你知道你伤他多深吗”

    “知道”太迟的觉悟总是会让人回不了头，祁昂是这样，子息也是这样。凌楚长叹一声，说道“你是不是想知道这段时间到底在子息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祁昂急忙点头，凌楚便继续道“因为你的伤害，他便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静静的生活下去。而后我们两个相遇了，于是我们便结伴而行了。后来他因为你的原因而不止一次的求我消除他的记忆。我虽心有不忍，可是一想到他所受到的伤害，还不如让他忘掉一切，开开心心的活着。于是，我就这么做了。可是，我从不知道子息对你的爱会那么深，竟然在喝下药之后就开始不停的呕吐，希望可以把喝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本来就承受了很多压力瞬时间晕了过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完全忘记了以前的事情。”

    凌楚说出这样的话，看似平静，祈昂却能感受到他的痛，更能体会子息的痛，那种痛真的已经深入骨髓了，而一直说要保护子息的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记忆有可能恢复么”抱着最后的希望，祁昂希望他还有机会让子息回到自己的身边。

    “难道你还想让他回到以前的日子”是质问，是指责，凌楚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子息的人可以毫无顾虑的伤害子息，而子息亦为他伤心绝望。

    “我只是问你他有没没有可能恢复。”

    “或许让他看到以前熟悉的东西会勾起他的记忆，但我也不能保证绝对有效，子息因你而伤，伤在心，或许只有你能治愈他的伤。”凌楚没有在说下去，这已经是他的默许了，他是恨祁昂，今日之前，他曾想过只要见到祁昂就要让祁昂付出代价，但是他却没这么做，因为这个男人对子息太过重要了。他默许祈昂带子息去寻回记忆，而这个过程是他不愿看到的。

    既然已经有了决定，凌楚便让妙雪帮子息收拾东西。妙雪知道凌楚决定了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于是就让凌楚允许她陪子息一起去。

    “别胡闹了，子息有他自己的路要走”

    “我不放心宝儿跟着他，万一出事儿我可以保护宝儿。”妙雪眼神坚定，是铁了心要跟着去。

    “你这丫头。”

    “师兄，你就答应我吧。你是知道的，现在宝儿就只认我和你，你现在就把他交给这个人，他一定会反抗的，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该怎么办。”妙雪软硬兼施，凌楚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依照子息现在的心智，妙雪跟在他身边会是个比较好的决定。于是，凌楚便答应了妙雪的要求。

    告别凌楚，一行三人踏上了寻找记忆的路，子息根本不愿意亲近祈昂，只要祁昂敢靠近他，他就会摸出小刀。每每这个时候，祈昂只是笑笑，可心中却有无比的苦痛。

    离都是离国国都，子息是离的太子，所以祈昂的第一站就选择了离都。

    去离都的路上要经过很多城市，在子息眼里，他们都是好玩的，他不再是那个忧郁而伤心的孩子，现在的他可以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每一个微笑都让祈昂沉醉。

    离都之外，子息突然感到头特别的痛。痛，除了痛还是痛，一遍一遍的折磨着他，没有止境。这突入起来的变故让祁昂和妙雪都是一惊。

    妙雪心疼地一遍遍的安慰子息，自己的眼泪却流了下来。她听师兄说过子息并不喜欢在离都的生活，她很想劝祁昂放弃为子息找回记忆，可师兄说过他们之间有着的牵绊只能他们自己去解决。她将子息搂在怀里，如同一个母亲在哄自己的孩子一般，子息也在这样的温暖中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看到子息受的折磨，祁昂崩溃了。如果这就是子息爱他的代价，那他不如不要，他要的从来只是让子息幸福快乐地活着。或许再见面已是百年身，但他不后悔，这一次他是真的选择放弃。转向妙雪，祁昂说道“走吧，带着子息，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过安定的生活。”

    “那你呢，你不希望宝儿想起你么”妙雪不明白祁昂的变化怎么忽然这么大，心里却的确希望有个安静的地方可以让她和宝儿一直在一起。可如果有一天宝儿清醒了，她又该怎么办。她以前根本不会去想这样的问题，但是见到祁昂之后她就一直在想这样的问题。

    “我现在终于明白子息所要的是什么，而这一切你都可以给与他，我只求你，让他幸福快乐”单膝跪下，祈昂发现自己竟然流泪了，泪这个东西向来和他无缘，可此刻，面对与子息的分离，想到或许终生都会见不到子息，他的泪便汹涌而出。

    “我会护送你和子息到一个偏远的地方，我再回去。”

    “多谢”除此之外，妙雪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子息比较喜欢有水的地方，祈昂问了人什么地方水多而且漂亮，直接就要把子息和妙雪送到一个叫白城的地方。却不知身后有十几双眼睛盯着他们。

    第三十二章 跟随 本章字数2261　最新更新时间20120107 2301050

    前脚刚踏进白城，后脚祁昂他们就被十几个人围住了，仆一照面就是生死决斗。

    几招下来，祁昂深知这些人的武功不低，他一个人对抗他们这么多人的确是毫无胜算，但是他绝对不会退缩，因为身后是他这辈子最想保护的人。

    一声大喊，祁昂让妙雪带着子息先走，这时便有几人舍了祁昂要去追，祁昂抢先一步用剑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眼见妙雪和子息离开，他们对祁昂的攻击也弱了下来，祁昂这才明白他们要对付的人一定是子息。

    长剑轻挥，已有多人倒在剑下，但是祁昂身上也有好几处受了伤，再加上他心中焦急子息的安危，一剑来不及挡住，眼见就要到胸口，只听得子息的一声喊叫“不”还有一道白色的影子飘过。

    祈昂其实是被门外的吵闹声吵醒的，外面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为了一碗汤吵个不停，妙雪告诉他们里面有病人，他们还继续吵，根本不把妙雪说的话当回事儿。妙雪气不过，正想理论，看到走出房门的祁昂，也就不再和他们计较了。她走到祁昂的面前，将手中的药碗给了祁昂，“你醒的够快的啊，把药喝了。”

    祈昂乖乖的把药喝完，而后问道“子息呢”

    “在睡觉，你受伤把他吓了一大跳。”

    “昨天后来是谁救了我们”当时祁昂只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却没看到人的样子。

    “不是我们，是我救了你。”

    “你”祈昂不敢相信的看着妙雪。

    “没有点本事我能是凌楚的师妹么，我可是雪影剑的传人。”雪影剑祈昂听说过，据说是当世最厉害的剑术，真没想到妙雪竟然会有这样的本事，之前是他小瞧了人家。”

    不过，祁昂的疑惑还不止这些，“为什么你师父教你武功却教凌楚医术呢”

    “师父说我学武天分比师兄高，就教了我剑术。师兄沉着稳重，而且对医术很是上心，所以师父就教了他医术，至于他的武功也就只能保护他自己。”

    妙雪轻描淡写的把她的经历说了一遍，祁昂却对她和凌楚的淡然处世之态度很感兴趣。有如此两个徒弟，不知他们的师父是什么样的人。有这样的两个人在子息的身边，他又何须让子息回到自己的身边。

    “我想去看看子息。”相处的时日已然不多了，祁昂希望他可以把握住最后的时间，和他最爱的人在一起，即使子息已经记不得他了。

    “等晚上吧，现在再让他睡会儿。”妙雪回答道。祁昂点点头，走回房间，关上了门。妙雪站在门外，想着此刻祁昂心中的煎熬，幽幽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在房间里发了半天的呆，好不容易熬到太阳西沉，祁昂便去找子息，却不见子息的身影。心中叹口气，祁昂走到院子里，却见一人独立月下。

    月影下的子息如谪降的仙人，给祁昂一种模糊的感觉，似乎触手可及却远至天边。往前走，在距离子息两丈的地方停了下来，感觉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距离，无法再近。

    轻叹一口气，转身就要走，子息却说话了，“这里是我和母亲哥哥曾经生活的地方，在这里我度过很多幸福的时光，母亲会在月光下跳舞，会在这样的夜里教我们写字，那时候母亲每天白天要干好多活儿才能养活我和哥哥。可她从不在我们面前表现出来。在你差点被刺的一瞬间，我便记起你是谁，也记起了你对我的伤害。”

    祁昂无法再沉默，他奔上前，抱紧子息，说，“子息，我们回去吧，我不会再伤害你了，飞灵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我不该不信你。”之前种种的舍弃在这一秒都变成了空话，面对这样的子息，祁昂无法平静。

    “可你对我的伤害如何能挽回，我受的伤怎么愈合。”子息捂住自己的胸口，这么长时间了，那里一直都很疼。

    “你是爱我的不是么，给我时间，我会愈合你所有的伤口。”甜蜜的话语在耳边回荡，子息转头看着祁昂，“你把我们之间的过去定义为爱么，那好，我们回去。”

    空荡荡的房间，祁昂的心沉入了深谷。子息还是走了，在同意和他回去以后，再次消失在他的生命中，可这一次，他知道他找不到子息了。手中还有子息残留的气息，人却毫不犹豫的离开，没有征兆，没有未来。

    祁昂不敢想不愿想，这样的分离之后，他们之间还会有怎样的相遇，或者说这一生都无法再相遇。

    发现子息离开后，妙雪也告辞离开了，她说她要找到子息。祁昂只是微笑，这个女子比他勇敢比他坚定，子息又有什么理由再次接受自己，这次的分别是对他的惩罚，即使每一刻心中都是子息，却再不可见。

    白城有着子息小时的记忆，呆在这儿祁昂似乎就可以探究到子息的一切，他甚至在每一个角落见到子息，看子息展眉一笑。就是因为这样一个原因，祁昂留在了白城。

    每日，祁昂都会到集市上走走，见到奇巧的东西就买回来。这是他最想给子息的生活，可是现在却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看着窗外匆匆行路的人，祁昂的思绪也跟着恍惚起来。

    当日，子息是连夜离开了所住的客栈，他无法面对祁昂，即使祁昂口口声声都是对他的爱，可是他还是无法去面对。心中的痛在见到祁昂的时候越发的强烈，子息无法承受。

    可是离开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已经没地方可以去了。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回离都了。心中万般不愿，子息忽然想到当日袭击他们三人的人，从祁昂口中可以知道那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或许这就是一个契机。

    子息一边寻思着今后要做的事情，一边在街上走着，不期然一个声音响起“小心”随即一个人将他扑倒在地，一辆马车疾驰而过。

    定睛看着眼前的人，子息甚是惊讶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竟是邺风，邺风将子息扶起，说道“你让我得以亲手杀掉杀父仇人，我的命就是你的，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子息苦笑一声，说道“何必呢，我现在连自己都养不活。再说了，你刚才救了我，我们算是两清了。”

    “你是离的太子，难道你还有做不了的事么”

    又是一声笑，无比没落的笑，子息说道“是啊，我是离的太子，我一直想要忽略我的这个身份，可是今天我才知道我根本无法摆脱它。”

    “那你现在想做什么”

    “我想找一个人，如果你想跟着我，你就帮我找到他”

    “他是谁”

    “雷空”

    第三十三章 归家 本章字数2174　最新更新时间20120108 2318170

    在知道了雷空是什么人，得到了子息亲手画的雷空的图样，邺风开始寻找雷空。但是天下之大，岂是他一人之力能够做到的。但即使面对这样的问题，邺风还是坚持不懈的找寻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但是他既然答应了子息，他就一定会继续做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他只知道从子息让他得以报仇时起，他的命就是子息的，子息也的确是一个能够让他佩服而愿意跟随的人。

    这日，邺风正想去找雷空，却被子息拦住了。邺风不知道子息这么做是为什么。子息看了看外面的天，突然说道“就这样吧，不用再找了，你和我一起回离都吧。”

    “可是从你说的话中我听得出来他对你很重要”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邺风还是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子息语气的变化，每当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语气总是会好很多。邺风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会让子息一直挂念着。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而是相依为命的朋友，还是其他，邺风想是否有一天，他也能从子息身上得到这些。

    “重要不重要在心，不是一两句话，一两天的寻找就能说明问题的。再说了，天下这么大，他要是有心躲我，我再怎么找也找不到。”说这话的时候，子息的心中无比的没落，最后他还是不得不回去，这到底是命运的捉弄还是自己是愚昧，子息已无从去想了。他只希望此行一切顺利。

    还未走到王宫门口，门边就跪满了人，子息无奈的摇头，让所有人都起来了。

    离国王宫，子息一脚迈入了议事大堂，不凡的身姿让大堂之内的大臣们都为之一振。子息本来就是众皇子里面的佼佼者，若不是他突然间失踪，这太子之位也不可能一直空着。

    感受着从两边传来的炙热的目光，子息无视他们的存在，一直走向王座。

    王座之上，他的父亲，现今的离国国君，双眼通红，情绪紧张。他走下王座，走向子息，双手拍着子息的肩膀，“是我的儿子回来么是我的子息么”这一声声呼唤让子息觉得恍如隔世，若是几年前，失去母亲之后，他的父亲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如今，子息觉得他似乎有找到了很多过往的快乐。

    拍打之间，子息清楚的感觉到了他父王颤抖的双手，他是真的为自己回来而高兴。想到这几年来，他一直都没有回到家中过，更是尽量少的接触离国的人。可是，如今，看着双鬓已见斑驳的父亲，子息的心一下子就软下来了。或许子寿说的对，他有着担负一个国家的责任，他不能撒手不管，过去的他太过任性，今后他定然不会再让他的父王为自己而难过。因为祁昂而失去光彩的眼睛，瞬时间就又恢复了光彩，如同璀璨的星光。

    他可以无所畏惧，可是他的父王已经老了。所以，从此以后，他会担下一切。

    “子息，你回来正好，父王老了，以后离国就交给你了”似乎是身上的重担一下子没了，离君的脸上也多了很多的笑容。

    大臣们都知道太子子息在离君心中的地位。太子失踪几年，太子之位一直都空着，谁也不敢想离君提。有胆大的推选其他皇子，离君便会想办法将其杀死。如此一来，朝野之上众人便不敢胡言乱语。掌权之路已在眼前，子息定然不会再放弃任何的机会。

    见过自己的父王，子息就准备赶回自己以前居住的雍宫。路经长乐宫的时候，他看到了他的兄弟子坤。

    子坤是离君和他第二个王后所生的儿子，照年龄算应该是子息的弟弟。可是由于他的母亲是王后，他便一直很嚣张，对于子息的太子之位也是觊觎多时。奈何子息走后，这太子之位还是得不到，他若是能够真心对子息那倒真是奇怪了。

    “不知道王兄你回来了，要不然我定然会出宫迎接你”子坤是在笑的，但是他的笑让子息的心不由得生出一丝寒意。

    子息努力的摆脱这种感觉，回应道“我知道王弟你每日都很忙，怎么敢这么轻易的打扰你呢。”

    “王兄失踪的这几年，我们可是没少花心思寻找，可是人海茫茫，要是王兄不想见我们，也就会躲得更好了”

    “既然如此，我定然是要请你去雍宫一叙。”子息说话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的，可是心中她却希望这个人永远的消失。

    半夜寒风袭，独立石路前。举目似奔月，低视武长风。

    经过宫人的大扫，雍宫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为了让邺风更好的保护子息，邺风就住在子息的大殿之中。

    子息吩咐宫人为邺风准备了饭菜，而后就命人送到了邺风的房中。随即，子息让其他的人都退下了，然后关上了门。

    “你现在是不是完全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

    子息摇了摇头，说道“我自然知道我要干什么，现在我就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

    “什么事情，你直说吧”

    “我要你杀一个，那就是白天我见到的我的兄弟子坤。”

    邺风惊讶的看着子息，在这个时候杀掉自己的兄弟，子息交代的任务让邺风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知道你一定很疑惑我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兄弟，但是我告诉你不是你杀就是你杀，我就是要杀掉子坤，因为他让我差点失去了祁昂”

    回想起当日那把刀砍向祁昂的那一瞬间，子息觉得自己的灵魂就这么被抽空了，现在想起来依旧是心有余悸。

    虽然子息不得不承认他的心中仍然牵挂着祁昂，但是他知道他们再也不回不到过去了。

    没有再多问，邺风独自一个人走出了雍宫。

    一个很晴朗的早上，祁昂想出去走走，还没走几步，就看到很多正围着一张大红纸看着什么。心想或许会是什么恨重要的事情，于是就前去看了一下，这才知离国出了事情，王公子子坤前日被杀，举国白素。

    祁昂惊讶之余，心中竟有种感觉，他觉得这一切都与子息有关，因此他想去京都一看，却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去。他隐约感觉他和子息之间隔开了太多，或许，真的只有分开他们才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就在祁昂为着与子息的见与不见而犹豫不决时，祁昂的家中来着一个人，一个足以让祁昂感到惊讶的人。

    第三十四章 重振旗鼓 本章字数2127　最新更新时间20120110 2258010

    紧闭的大门，幽静的屋子，今天，祁昂并没有出门，因为他的家中来了一个人，一个他尊敬之人静王。

    静王一身商人装扮，却难掩威严神色。他坐在祁昂的对面，对视着彼此。从静王进门到现在，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

    最后，还是祁昂忍不住了，说道“没想到静王会找到这里。”祁昂这话不知道是叹息还是遗憾，反正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

    “我虽然并不通天之能，但是只要我想找，还是很容易找到你的。”

    祁昂叹了一口气，道“既是如此，我还真是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了，不知道静王此次亲自来到这里所为何事”

    “祁昂，我们二人说话需要这样么”静王瞬间的改变让祁昂很是一惊，似乎本来威严的高高在上的敖国栋梁静王一下子就变成了亲和的长辈。祁昂知道，静王是真的关心自己，在他还没有迎娶飞灵之前，静王就已经对他很是重视了。等他娶了飞灵，这层关系就更密切了。可是，眼下，祁昂却觉得将要发生的事情是他无法控制，不愿参与的，所以他从心底抵抗着。

    “我的确想像以前那样与您老一起谈论天下大事，可是，眼下我所想的无非就是在这里安静的生活下去，所以，您这一次是白来了。”

    “你是敖的大将军，你的身上担负着整个江山的重量，岂是你说放弃就能放弃的。”静王的语气一下子就恢复了严厉。

    祁昂心有愧疚，不辩解，也不顺从，只是不说话。

    静王了解祁昂的性格，于是说话的语气再次的软了下来，“我知道你的身边有个叫尔仲的人，外面传言你和他有染，作为飞灵的父亲，我或许应该怒斥你的行为，可是，我不会。飞灵死了，我膝下再无一子，你就像是我的儿子。如果连你都不愿意留在敖，留在我的身边，那么我这所谓的人人敬仰的静王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意义呢”

    动容的讲述，真挚的情感，祁昂知道自己已然被打动了。飞灵是静王的痛，也是他的痛，他没能给飞灵一个美好，如今，他又该怎样才能让静王安心呢。

    见祁昂已经有所动容，静王又道“你家族世代金戈铁马，建功无数，你真的愿意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这一切么就算你真的能够这么做，你又怎么对得起你的列祖列宗。若是因为你的决定，敖遭受了最大的毁灭，你的心还能这么平静么”

    一声声的质问，祁昂突然觉得很累，为什么他要担起这么多的责任。这些责任在见到子息之前毫无负担可言，可是当他真正想要和子息在一起的时候，这一切变得沉重，让他无力负担。

    “那我们回去吧”

    最后的抉择也是最无奈的决定，他可以为了子息放弃自己的生命，但是他的责任，他的职责他无法舍弃，这就是子息曾经所过的阻隔在他们之间的东西吧。祁昂无力的苦笑，自认为掌握了命运的他，其实一直都只是命运操控的一枚棋子罢了

    就在祁昂离开之后，子息正式的重新出现在了离国的朝野之上。

    子坤之死，很多人都怀疑到子息的头上，但是子息却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在他看来，子坤是罪有应得。若不是他一再的追杀自己，一再的逼迫自己，自己是根本不会下这个手的，毕竟他也是自己的兄弟啊

    说到“兄弟”的时候，子息觉得这两个字太讽刺了，兄弟之间何曾会像他们这般争斗，兄弟又怎会除了谎言就是谎言。

    愤然用手砸向桌子，子息的心情难以平复。

    “你怎么了”邺风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子息收敛心绪，说道“你确信没有人知道是你下的手”

    “我可以肯定没有人知道。”

    子息点点头，说道“那就好，我要让那些在子坤身后的人全部的暴露出来，然后一个个的杀掉。”

    “那我们该怎么做”邺风问道，在他看来，只要子息让他去做的事情他一定会去做。但是这一次，子息却没有让他去做什么的意思，他只是让邺风呆在自己的身边。

    “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闭目之间，子息的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起一切了。

    要杀一个人并不难，要斩除这个人所有的牵连却是很难的事情。子息离开离国之后，子坤能够有机会争夺太子，他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子息。而他要成为太子，还必须击败其他的对手，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笼络朝中大臣。有的人因为利益的驱使而成为了子坤的人，而另外也有一些人是不畏强权的人。思及此处，子息的计策已然浮出水面。

    子息的计策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成为第二个子坤，以同样的方法笼络朝中大臣。这样做的确要冒很大的风险，保不定哪个人对子坤忠心耿耿，到父王那里告自己的状。也保不定哪个忠义之士因为自己的笼络而看清自己，所以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前因后果，子息必须拿捏得非常准确才行。

    “禀太子，国师梁苍求见”

    “恩”子息惊讶之余，更觉事情不简单。梁苍身为国师，虽然不是子坤的幕僚，与子息的关系也不是很好，他今天前来，不知道所谓何事。

    “请他进来吧”既然人已经来了，不见是不行了，子息屏退所有的人，等待着梁苍将给他带来的讯息。

    黑白参杂的头发，略微肥胖的身体，梁苍慢步走了进来。到了子息的面前，行礼，“见过太子”

    “免礼赐座”

    “谢太子”

    一番客套，足见疏远。

    梁苍坐了下来，子息问道“不知道国师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臣想向太子借一个人”

    子息大笑，说道“国师说笑了，子息刚回来，论实力岂能跟国师你比，你却说要向我借人，国师你是不是有意捉弄本太子啊”

    梁苍一拱手，连声道“臣不敢，臣是真心向太子借人”

    “哦”子息看着梁苍，凭他们二人的关系，子息不借人也可以，但是把人借给他似乎倒是可以缓解二人之间的气氛，对离国而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你想要借谁啊”

    “您的护卫邺风。”

    第三十五章 新的对手 本章字数2159　最新更新时间20120116 2321520

    “哦”子息顿时对梁苍的话很有兴趣。邺风只是他身边的一个护卫，梁苍的意思很耐人寻味。

    “太子的意思是”

    子息大笑，道“自然可以，只是我很好奇的是本太子身边的护卫能为国师做什么”

    梁苍也笑道“不同的人所体现出来的能耐自然也是不同的，我所要他做的事情自然也是他能做而别人做不到的。”

    一句话避开了子息的问话，却也没有故意的不回答子息的问题。一番说辞，子息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便让邺风跟着梁苍走了。

    梁府之中，梁苍让厨房里为邺风准备了一桌的酒菜。梁苍更是亲自为邺风斟酒，他的态度让邺风很是不舒服。梁苍如此大费周章的让他过来定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子息如此爽快的答应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他心中想到一事，想立刻就去问子息，偏偏梁苍只是敬酒，却不说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