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为息 第8节

    冉国战事结束，祁昂丝毫没有停顿就带兵回敖了。虽然子息的计策能够暂时安顿边界，但若是长久下去，边疆必然不保。

    回到梵希，祁昂直接奔向皇宫，他本意让子息和他一起去。子息知道他这么做是想让自己更加的了解敖君，可是子息根本没有这样的意思，他只是答应祁昂会在皇宫外等他。

    一番嘉赏，祁昂永远都是战无不克的大将军，而此刻这个大将军的心中只有一个人。

    “这么多的东西，皇宫里的东西不少嘛”

    祁昂知道他是在耍小孩子脾气，也不在意。子息则故意加快步伐，奈何祁昂总是能赶上他，最后索性放慢脚步。看子息如此，祁昂觉得这其实就是幸福，子息唯有面对他的时候才会如此。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将军府，一进门就有两个仆人跑来，一边走一边嚷着要报告给夫人。祈昂本想直接就回去睡个觉，可是想到毕竟出去这么长时间，若是不见见飞灵的确是说不过去，于是就和子息一道去看飞灵了。

    时正当午，飞灵却还闷在房中，这倒是让祁昂感到很奇怪。而就在飞灵出现时，他们顿时觉得世间的事真是变化莫测。

    “夫人已经有了身孕。”一个仆人兴奋的说。

    祈昂自然知道，在看到飞灵微微鼓起的肚子时，他就什么都知道了。可他动不了，他该怎样去说他对这个孩子的到来还没有准备好，他该怎么去对子息说他心中所想只是可以跟子息幸福地生活一辈子，可他动不了，一步也动不了。

    “那恭喜你了，飞灵，你要好好注意身体。”说话的是子息，平淡的话语中没有喜悦也没有别的感情。飞灵知道，伴随着这句话的是一颗心的破碎，她有不忍，有难过，可她不能亲手去杀死自己的孩子，她只是想要这个孩子，一个只属于她的孩子，这样就算是她失去了最爱的人，她的人生也可以拥有希望。她清清楚楚的明白子息的悲伤，她从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现在她只能狠下心，给自己一个未来。

    “将军一路奔波染满风尘，更该陪着夫人，尔仲累了，先回去休息了。”擦肩而过，祈昂触碰到子息冰冷的手指，祈昂的心也似乎一寸寸冰掉。世事无常说的就是这样吧，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眼前的这个女子需要关怀，而子息需要温暖，他痛恨自己，在这一刻深深地痛恨自己。

    虽然祁昂每天都会来看飞灵，但是飞灵知道祈昂对于这个孩子的存在并不是很开心。她也曾想过自己是残忍的，可一想到肚子里那个想要出生的小生命她就不能不表现出冷漠，她再坚强依旧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人，祈昂不是，他希望这个孩子可以。为此她愿意成为子息伤痛的源头，愿意去承受祁昂的冷漠，她要的只是一个希望，一个让她继续活下去的希望。她本来毫无指望，可是机缘巧合，她有着这样的机会，她就一定不会再放手。

    空荡的院子里更显空荡。虽然自从上次回来之后子息和祁昂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变化，子息还是愿意呆在槐园，祁昂虽然很不乐意却也没办法。此时，子息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院子里，看着自己一手种下的花枝开出了花，他本可以很开心的看着这一切，可是此刻，他的心毫无感觉，无喜无恨，完全的麻木了。

    回到将军府以后，子息就再没见过祈昂，他知道祈昂有很多次都徘徊在园子的附近。可子息只当不知道，既然祁昂没有勇气走进来，他又何必费心去想祁昂会怎么样。长久以来，他所经历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一场看似美好却最为残忍的梦。

    此时，梦醒了，他却又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子息”轻柔的声音响起在院子里，子息回头，飞灵意外的出现在这个已然废弃许久的园子。

    “你怎么会到这儿来，有什么事么你有身孕，可不能随便走动。”子息尽量的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不希望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得脆弱。

    “子息，我知道是我的错，可是算我求你，让我生下这个孩子，我依靠的也就只有他了。”

    “放心，你什么都不会失去，你还有祈昂，你有一个让人羡慕的家，你拥有一切，而我才是那个闯入你们幸福生活的混蛋。”子息长吁一口气，他是真的可以面对自己了，他凭什么要去破坏别人的幸福生活，该说对不起的是自己，是自己一直在欺骗自己，什么天长地久，什么生死相随，和他无缘。

    “像你所说的，我是个男人，我可以活下去，不依靠任何人，你现在最重要的保重自己的身子，我还想看看小娃娃长什么样儿呢。”子息微微一笑，让紫环去给飞灵泡茶。

    飞灵还想说什么，可是子息将话题转移了，“这院中的花是我随手种的，没想到都能开花了，过几天，我让人搬几盆到你的房里去。”

    飞灵坐到子息的对面，眼中的色彩让她的心也平静了下来，“栽柳柳成荫是因为柳枝感念你对它的重视。”

    “你这话说的甚好，若是无心又怎能期盼有心之人，若是无缘何须多言，飞灵，你是个多么冰雪聪明的女子，你不必再劝我了，我会好好的。”

    即使是这种境地，子息仍然说不出恨，因为他早就没有了恨的资格了。

    回到府中的第一次见面，两个人聊了很久，直到太阳落山飞灵才起身离开。

    子息送飞灵离开槐园，却不期然遇到了祁昂，一时间，又是一阵沉默。

    飞灵什么话也没说，径直离开了，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子息不禁想这场爱的追逐中根本没有胜利者，他们都是失败的，失败到了极点。

    “你还好么”祁昂忍不住还是先说了话，可是除了这么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他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无法言明自己的无奈，也不能自己的悲痛，他除了说这么一句，竟然没有话可以说。

    子息根本不回答他，只身进到园中，一把将门关上，就像是根本没有看到祁昂。祁昂深深的看了一眼槐园，离开了。

    门的背后，那颗心痛得无以复加。

    “你要这么等到什么时候”略带责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子息愕然，这才看到祁昂已经在他身后了。

    “你怎么会进来的”

    “我要进来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只是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是在等我么”祁昂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测。

    “我没有，我只是暂时不想回屋子里而已”

    “那我们现在就一起回去”祁昂说着，伸过手去想牵子息的手，却被子息躲了过去。

    “将军，请自重”

    想象过的幸福一点点的在这句话中被抹去，原来，就算允诺过生生世世，我也不能成为守护你的那个人。只是，我的子息啊，我的心已经完完全全给了你，你的心呢

    第二十五章 绝望中望生 本章字数2023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31 2304150

    完全的将那个人排除在他的生命之外，子息以为这就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现实中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上天残忍的剥夺了他的幸福，他不希望连那个善良女子的幸福也剥夺，而他只要能好好的看着他们两个人就行了。

    现实面前，万事皆空，无法回转的心意让祁昂握紧拳头，却也只能轻轻松开，他已经什么资格都没有。

    看着祁昂慢慢的跨出槐园，子息的心也再一次的沉沦了，这个人曾经给他带来希望，此刻他们却只能是这样的结局。

    没有祁昂的世界空空如也，没有喜，没有悲，唯有紫环的身影交替于身前。

    子息想这样的生活或许可以再过十年，二十年，直到心死了，没有任何的未来，只剩绝望。可上天，连一个他等待绝望的机会都不给他。

    子息忘了祈昂已有多久没有见他了，他忘了祈昂是何时说过会把握他们的未来。子息恨恨的想，是祈昂说要两个人在一起的，是他祈昂说要坚持下去的，可是他连一句话也没有，就消失了，让子息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遇到过这么一个人。越是这么想着，他越痛恨自己，明明是自己先放手的，他竟然期望祁昂会不顾一切的再回到他的身边，这样的奢求是何其的残忍，对自己残忍，也对飞灵残忍。

    想到飞灵，她也好久没来看他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幸福。

    时间慢慢的过去，春去秋来，叶落归根，而自己除了这一身的伤痛，还能拥有什么。

    一片枯黄的叶子落在子息的手中，他呆呆的看着，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神情。风一吹，枯叶飘落。回归最初的土地，人生，何时能归于最初的美好。

    “尔仲少爷，你已经在院子里站了半天了，可别着凉了”紫环拿着外衣出来，想给子息披上，子息却笑着说道“我又不是养在深闺的女子，怎么那么容易冻着。”

    紫环不依，硬是给子息穿上了，然后说道“是少爷你自己说的，如果我说的话是对的，你就会听我的。”

    子息无奈的笑了，这个丫头是越来越机灵了，想到最初看到紫环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怯懦的小女孩，现如今已然长大不少。

    “我们回去吧”子息牵着紫环的手，慢慢的回到屋里。

    “少爷，夫人快要临盆了”

    “是么，看来将军府要有大喜事了”说话的人语气中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暗黑的天，无一丝月光，天冷得出奇，子息却在这样的晚上拿着灯笼走出了屋子。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让人觉得压抑的晚上，他却一个人来到外面，不知道是心里想看到什么，还是别的，他只是一步步的走了出来，然后就不知道该去向哪里了。

    这如同牢笼的地方，他却一待就是一年。漫长的等待到最后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等待的是什么了。

    远望这个世界原来都是一片黑暗，子息自嘲地笑了一下，进了门，顺手关上门，一伸手将灯笼倒在了门帘上，火苗顺着帘子的方向往上窜，很快地就烧到了整个屋子。

    是时紫环正在整理床铺准备睡觉，一看到火光，她就跑了出去，一眼就瞧见是子息住的槐园着火了，人一下子懵了。

    待会过神来，她连忙跑到前院喊来家丁救火，她拼命地喊着子息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回音。一急之下，她就想往里面冲，被人拦下，“屋子都烧成这样了，你进去是送死。”

    “可是尔仲少爷还在里面，你们去叫将军了么”

    “夫人临盆了，将军来不了了。”

    “那我就一定要进去”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紫环用劲甩开两人，直接冲进屋子里。屋子里已经烧了大半，紫环心中害怕，却硬是压住心中的害怕，找寻子息的身影。很快的她就发现了子息。

    大火如同魔鬼一般势要吞噬所有的一切，子息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坐在桌边喝着茶。

    紫环上前，拉着子息就走，子息摇摇头，说道“紫环，你走吧，就让我留在这里吧”

    “尔仲少爷，是你教会我去勇敢的活着，为什么你自己做不到。”

    子息轻叹，苦笑，“是啊，为什么我自己做不到呢”

    子息的笑让紫环觉得很陌生，似乎是对人世的绝望，这是她从不知道的尔仲少爷，在她眼中的尔仲少爷就像是个神仙，现在的他让人害怕让人心疼。

    “如果少爷你要留在这里，我就陪你，大不了一死。”子息无法置信看着紫环，紫环却不半分退让，就在这一刻，子息的心口一阵疼痛，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有感觉了，他叹口气，说道“那我们这就出去吧。”

    说着，子息从后面一把抱住紫环，身形一转，冲出了火场。

    就在他们冲出去的那一刻，墙轰然倒下。

    “子息，你没事儿吧”匆忙赶到的祁昂拉过子息的手，问长问短。子息将自己的手从祁昂的手中抽出，有意避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将军，我该恭喜你喜得贵子吧，尔仲还没死，不用您操心。”

    祁昂知道子息是在生气，这么长时间他不来是因为他不敢来，他怕看到子息，害怕看到子息眼中的伤痛，他怕自己承受不起，“对不起，我真的”

    仰起头，子息的心中已然无怨，“我承受不起。”

    “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

    “我怎么能左右将军你呢，将军太看得起尔仲了，我是谁，我只是您府上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我只是你的傀儡，我还希望你能做什么呢你又是许诺什么呢这充满欺骗的世界，这无望的人生，我已看透。”子息知道他的这颗心真的很痛，痛得喘不过气来，却依旧不能认输，不能让祈昂看到自己一丝丝的绝望。

    “放我走吧”子息淡淡的说出这句话，祁昂很坚定的说“绝不”

    子息闭上眼睛，似乎有什么事情再次上演了。

    第二十六章 鸿门宴 本章字数2264　最新更新时间20120101 2238430

    紫环不知道尔仲少爷已经有多少天不说话了，吃得也很少，每天都对着天发呆，困了就睡，没有任何的生气。

    子息也不知道自己能熬多久，他只能体会到自己的心跳，不知何时便不再跳动。秋的讯息慢慢的消失，寒冷的冬不请自来，少了花草的槐园中越发的冷清了。

    “少爷，将军让人送来了一些水果，你要不要尝尝。”紫环说着就要去做，子息却示意她不必了。他走过去，对紫环道“以后将军送来的东西你就直接扔掉吧，我没有这个福气。”

    紫环不知道尔仲少爷在想什么，她记得以前的少爷和将军关系很好，还战，可是现在他们两人很少见面，少爷更是连提都不愿意提将军。

    子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明明是可以掌控的，他却任由自己失去这样的权利。

    “紫环，若是有一天我离开了，你要好好的，知道么”子息抚着紫环的脸，他是真的放心不下这个丫头。

    紫环呆呆的看着子息的脸，她什么都不明白，她只是想呆在尔仲少爷的身边。

    换了件衣服，子息走出了院子。飞灵生了孩子，他若是不去看看，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偌大的院子里不时的传来欢笑声，伴随着孩子的哭声，一声声的传入子息的耳中。子息信步走进院里，却和祁昂不期而遇。

    无言的对望，子息轻叹，提步，隔开了彼此的距离，而后进到了屋里面。

    飞灵见到子息也是一阵惊讶，她没想到子息会来这来，子息却先说道“有这等喜事都不先通知我。”

    飞灵笑着将孩子抱到了子息的面前，子息伸手抱住孩子。小孩子在他的怀中也不吵闹，让子息看着就觉得喜欢。

    “还没取名字吧”子息这么问飞灵，眼睛却没离开孩子。

    “祁昂说叫祁念。”

    “祁念，是个好名字，看到你这么幸福我也就放心了”

    飞灵听的出来子息是真心的换洗，可是她也知道子息的心中有着最深的痛，这是她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因为她有愧于子息。

    “这些时日你过得还好吧”飞灵这么问，子息明白祁昂并没有将他烧房子的事情告诉飞灵，不过这样也好，飞灵承受的已经太多了，她应该拥有快乐和幸福。

    不知道为什么，子息抱着孩子的时候就觉得心中一片安定，竟然就和飞灵聊了半天，子息这才从飞灵的口中得知朝野上有人对祁昂虎视眈眈，想尽办法排挤祁昂，获得祁昂的地位和权力。

    不过对于这一点，子息从不在意，虽然祁昂所依赖的只有静王而已，但是以静王的地位，再加上祁昂这些年来所建立的功绩，要让他将位置拱手让人绝非易事。不过，祁昂是应该收敛收敛自己的光芒了。

    子息将他想的告诉了飞灵，飞灵便道“你为何不直接告诉他”

    子息淡笑，说道“我们之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甚至不知道我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你要走么”飞灵急急的问道。子息只笑不答，飞灵又道“能够拥有一个和祁昂的孩子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不再希冀祁昂的爱了。更何况，他的心中想着的一直是你，虽然我不甘心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被你轻易剥夺，但是子息，我是真心的希望你能和祁昂在一起，我们三个人可以好好的相处的。”

    这句话藏在心中多时，此刻说出，飞灵希望还来得及。但是子息依旧只是笑，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能够做到的。他和祁昂之间失去的已经太多了，早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如今他还在这里，只是因为一些他自己都不明白的理由。

    辞了飞灵，子息独自回到院中，紫环正在准备吃的。他坐了下去，开始吃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子息今天的胃口特别的好，吃完了饭，还不忘让紫环准备笔墨，画起画来。

    笔墨甫停，外面进来一人。

    “尔仲少爷，将军请你到大堂去，说是有人想见您。”

    子息眉头轻蹙，这个时候找自己，祁昂所为之事并不简单，但是眼下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去面对的呢。

    应声答应，子息披了件外衣就出去了。

    大堂之内早已坐满了人，虽然子息一个都不认识，但是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朝野之上张狂之人，特意赶过来恭喜祁昂的。说是恭喜，不如说是来查探的，祁昂不擅于此，让他来必然是想应对这些人。想他堂堂离国太子竟然会在这里成为别人的一枚棋子，人生真是无比的可笑。

    坐到唯一剩下的那个位置上，子息丝毫没有不自在，倒是祁昂不停的看向子息。

    “都说将军手下有一位算无遗策的谋士，风采非凡，今日看来，确非虚言。”

    子息笑道“这位大人过奖了，尔仲只是一个小小的谋士，能为国之昌盛出一份力自然是欣喜万分。更何况，将军不嫌我身份低微，见识浅薄，愿意用我，也是尔仲此生最大的满足。”

    “尔仲你何必如此贬低自己呢，你之能耐我们是亲耳所听，虽未亲眼所见，但是足以说明你之能力。让你屈尊于此，将军实在是太不应该啊”

    这话看起来是在说尔仲，实在是在指认祁昂将尔仲豢养于家中，其中意味显而易见。子息冷笑，说道“将军惜才，故让我居于府中，来日若是有心人想拉拢我，我也会因为将军府中的悠闲日子而轻视其他人，将军如此用心，大人都能看出来的确不简单啊。只不过，大人们今日是贺喜而来，为何总要将事情牵扯到尔仲身上，尔仲身上血腥太过，唐突了这大喜事，尔仲这就告辞了，还望大人们见谅”子息说着就要走，祁昂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叫住了他。

    没有回应，子息径直走了出去，他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了。刚才那人言语中不停的挑明他和祁昂之间存在着其他的关系，若是他再待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

    子息心中想着事情，没注意和一个人撞在了一起，抬眼一看，竟然是飞灵。

    “你怎么会在这里”子息关心的问道。

    飞灵神情紧张，却尽力的压制自己的情感，“我是想来看看祁昂怎么样了，今天来的那些人都不好对付”

    子息抱过祁念，说道“不用担心了，他不会有事儿的，祁念还小，你这么抱来抱去实在是要担心才行。”

    看着子息如此宠溺祁念，飞灵的心中倍感安慰，即使他们之间已经无法像以前那样了，最起码他们还能一起看着祁念长大。

    “回去吧”飞灵点了点头，和子息一道离开了。

    第二十七章 心相依 本章字数2276　最新更新时间20120102 2152350

    子息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子息是从飞灵口中知道的。祁昂平日里很少言及朝野之事，但是对于这些人祁昂应付起来也并非难事。当日若不是那些人说想要见子息，祁昂也不会让自己出现，偏偏那些人触及到了他们都不愿提及的事情，所以当日祁昂的态度并不算好。如今，事情过去了，但是风波却并不会因此而减少。

    飞灵一边说着对祁昂的担心，一边哄着小孩子睡觉。等小孩睡着了，她便拉着子息到一边，说道“我让人做了些点心，待会儿送过来你尝尝。”

    子息点点头，他和飞灵似乎又回到了从柯国回来的那个时候，想想那也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快尝尝”飞灵将一块糕点递给子息。子息接过糕点，吃了一口，的确很好吃。飞灵一听子息说好吃，开心的笑了。

    就在两人聊得正欢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报，说是将军府出现了刺客，让他们呆在房中不要出去。

    子息不禁眉头一皱，什么样的刺客有这么大胆，敢直接闯入将军府。想了一下，他就对飞灵道“我现在告诉你一些事情，等祁昂来看你的时候你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飞灵却说道“你为何不自己去告诉他”

    子息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个善良的女人以为世间的事情不是你和我就是他和你，却不知道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曾经的最爱或许会成为最终的陌路。她感受过那样的痛苦，却在近日寄希望于此。

    子息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并非你想的那么容易，而且我会自己处理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祁昂得到皇帝的信任。”

    飞灵有些惊讶的看着子息，“难道皇上并不相信祁昂么”

    子息点头，说道“若是相信，这突然而至的刺杀也就不可能存在了，你想想看，祁昂在外战功卓越，在国中还有你父亲静王给他撑腰，若是说皇帝不忌惮祁昂那是不可能，但是他又不得不依靠祁昂，所以现在所谓的刺杀虽然不是皇帝亲手造成了，但是他还是希望可以从中看出一些东西来。”

    “什么东西”

    “祁昂的忠心只有他认为祁昂并不会威胁到他，只要他认为他还可以掌控住祁昂，他就不会怀疑祁昂的忠诚，要不然，祁昂便将面临更大的危险。”

    听子息这么一说，飞灵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说道“那我该怎么对他说”

    “你就对他说，之后若再有人行刺他，他可以让那些人得手，然后就派人进宫说他受伤了要在家中休养。此举定能让皇帝消除对祁昂的怀疑和忌惮。”

    飞灵将子息的话一一记下，子息又叮嘱了她几声，然后就离开了。

    这日，子息正在院中看书，紫环急匆匆的跑进来，上气不接下去的说道“少爷，将军被人刺伤了”

    预料中的事情，子息很平静的点了点头。

    紫环见他如此反应，以为子息没有听到，于是又说了一遍，“将军被人用刀刺进了胸口，流了好多血，夫人都哭晕过去了”

    子息放下手中的书，忽然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他不得不去想，或许这一次，祁昂真的受了很重的伤。

    急急的出了院子，子息冲向了前院，还没走进去，就听到了哭声，的确是飞灵的声音。本来匆忙的脚步此刻却一步都不敢往前走，他不知道他将面临什么，他不知道他是否能承受所看到的一切。

    心下一狠，子息踏入院中，走进那间房间。阳光射在屋里，射在那个人的身上，可是那个人却一丝反应都没有。

    走到祁昂的床边，子息一眼就看到了渗着血的胸口，他伸出颤抖的手抚在了伤口上，祁昂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他为什么会真的被人刺到”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子息反复的告诉自己这不是事实，可是他却无法说服自己。

    没有回答，谁也回答不了他这个问题，这个辜负了他的情的人就这么躺在这里，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大夫说，祁昂的伤太重，是否能够醒过来就要看他的造化。”

    “我这就去找人来救他”子息起身就要离开，飞灵叫住了他，“若是他醒来的时候见不到你，他的心就会死，我不希望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他会死”

    “他不会死的，只要有你在他就不会死，子息，我真的放手了，请你在给他一次机会吧”说着，飞灵郡主屈膝跪在子息的面前，子息连忙伸手将她扶起，“你这是做什么”

    “若是不不答应我就这么跪下去，我爱祁昂，你也爱，我的爱并不比你的少，可是他爱你，这是我无法摆脱的命运。现在我有了念儿，无论我将失去什么，我还有他，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