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上学了?吃饭了么?看我管饱?”褚弈无情老哥三连问,江悦南好不容易在她哥面前撑起的气势瞬间垮掉,愤怒地举起拳头指着褚弈。
“哥!我非常严肃地告诉你!你这样不好!”江悦南大声控诉。
褚弈扫了她一眼,嗤了声:“你知道什么叫不好么?小点声,你嫂子睡觉呢。”
江悦南一本正经地双手抱胸,站在台阶上也得仰视她1米89的哥:“你十五岁的时候都被我姑拉着到处相亲了,我十五岁当然也什么都知道!”
褚弈敲了她脑袋一下,完全没有要避讳这个小屁孩子的想法:“知道了,所以要我给你发个奖杯?吃饭去,我要陪你嫂子睡觉了。”
保姆没耳朵听了,使劲儿给小姐使眼色,奈何小姐完全没看她,依旧为嫂子努力争取O权:“我们生理书上说要克制!”
“我很克制,”褚弈干脆拎起她后衣领走到餐桌前放下了,按着她肩膀,威胁:“老实吃饭,上学,在学校不许早恋,回家写你嫂子给你留的作业,不然我就给上次那小子抽得不敢上学。”
江悦南老大不乐意地咬了口小包子,用眼神表达不满。
早恋无罪!凭什么她哥可以搂着嫂子睡觉她连和男生谈恋爱都不行!
褚弈没时间管想象力丰富的小屁孩儿,叮嘱保姆看着她把饭都吃了之后就上楼了。
何余还在睡,一副地球不爆炸我就不醒来的状态。
从他第一天在何余家住的情况就能看出来,何余的睡眠质量相当好,随时随地沾枕头就着。神经衰弱都是借口。
褚弈洗了个澡,出来后从书桌上随手抽了本书,靠到床头慢慢翻。
晨光从侧面打下来,Alpha姿态闲适地翻着书页,旁边躺着他熟睡的Omega,淡金色的阳光镀在身上,仿佛上天为这对爱人戳下的印章。
何余醒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这一幕,第一个反应不是咽口水,是摸鼻子。
很好,没流鼻血,何醉醉你非常有进步。
褚弈颜狗克星名不虚传,一大早上就散发魅力。
褚弈听见声音,偏头看着他,随口问:“饿不饿?”
何余肚子叫了两声,他捂着肚子尴尬地呵呵笑了两声。
大早上的帅哥给他舔颜,他给帅哥听肚子叫。
魔幻开端。
褚弈合上书,顺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行吧。”
说着起身推门叫保姆把饭端上来。
保姆进来的时候很是怪异地看了何余一眼,何余完全不怵,入戏速度堪比老戏骨,奄奄一息地窝在床上,露出的小半张脸脸色苍白,挂着虚汗,嘴唇颤抖。
昨天还好好的补课老师,一晚上……大好的青年就这样儿了……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
保姆脸色发白,终究于心不忍,快出去的时候犹犹豫豫地转头和褚弈小声说:“褚少爷,老师需不需要叫大夫啊?”
“不用。”褚弈言简意赅,直接关上了门。
保姆瞪着眼前的门,半晌,摇摇头。
作孽哟,现在的富家子弟……
门关上的一瞬间何余立刻精神百倍地窜起来,戴上眼镜走到桌子前。
桌子上的菜分成两个阵营。
他这边:小白粥,没油水的清汤,三色豆腐,虾皮冬瓜……养生首选。
褚弈那边:虾仁生煎,糖醋排骨,山药枸杞瘦肉粥,秋葵小炒肉……补肾首选。
何余觉得保姆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就算昨晚上他俩真怎么着了,补肾的玩意儿也得他吃啊,看褚弈这活蹦乱跳的像是用补的人吗。
“演的不错啊,给你做的这么清淡,”褚弈换了个位置,自己坐在了半桌素菜前边,尝了口小白粥,扫他一眼,“不吃凉了。”
何余感动得都快哭了,坐下赶紧先给褚弈夹了几块排骨:“哥你先吃。”
“这么有良心,”褚弈动作不紧不慢,嘴里的东西全部咽下去才说,“有点感动。”
何余竖了个大拇指。
他早就发现,褚弈这个人,吃饭的时候除非特殊情况,不然必不说话,是他身边把“食不言”贯彻的最彻底的人。
应该和家教有关,何余猜测,和褚弈他妈有关系的可能最大。
家庭影响孩子,从家教森严的家出来的褚弈虽然平时看着懒懒散散,但很多细节都能体现他的家教。
不像他,野蛮生长,习惯什么的全靠自律。
事实证明自律不太律得起来。
何余饭量大又吃得快,几样菜连带着给褚弈夹不老少基本没剩,吃完摸了摸肚子,伸手要够牛奶杯。
“何余,”褚弈盯了他半天,看他吃完才开口,“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何余动作一僵,收回手,正襟危坐,像个坦白从宽的小偷。
“我,那个……数学其实挺好的。”何余说完快速扫了褚弈一眼。
褚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单手撑着下巴,眼神审视。半晌才说:“挺好是多好?”
“能拿一百一……”褚弈眼神飘过来,微微蹙眉,何余迅速改口,“一百三四那么好。”
褚弈五根手指有规律地敲着桌子,两条长腿交叠,目光淡淡地略过,像在思考这个狡猾的犯人到底撒没撒谎。
“别的科呢?”一句话命中红心,何余僵了两秒。
“说实话,”褚弈眯了眯眼睛,声音低沉,眼神里透着杀气,“不杀你。”
“大概……”何余深思熟虑了一秒,坦白从宽,“和数学差不多。”
褚弈嗯了声,拿起牛奶杯递给他。
何余接过抿了一口,眼神乱瞟。
这就没了?不扣钱也应该说他两句吧,是他斯德哥尔摩了还是褚弈太仁慈了。何余心里小九九乱窜。
然而褚弈什么都没说,甚至都没问他为什么撒谎,脸色平静地坐在他旁边看书。
他看的这么认真何余都怀疑他看的不是什么正经书了。
喝完牛奶两个人重新窝回床上,何余屋都没出,努力扮演一个卧床不起的病号。
褚弈继续看书,何余拿起耳机看视频,边看边偷瞄旁边,但褚弈完全没有要问他的意思。
何余明白了。褚弈只想知道他大概瞒了什么,至于“为什么瞒”、“还瞒了什么”、“是不是以后不再犯了”一概不过问。
问你是因为你骗我,不问你是因为尊重隐私,保持礼貌的社交距离。
何余感觉他对这种相处方式特别受用。
要是处心积虑地追问,他上嘴唇下嘴唇一碰无数个理由编出来,不带重样,还都天衣无缝,但要是不问,嘿他还有那么点想说了。
何余忍不住偏头看了看,过了几秒,往褚弈旁边凑了凑,扭扭捏捏地解释:“好学生太麻烦了,像我这种小弱弱就喜欢当边缘人,谁都注意不到我,拥抱自由。”
“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褚弈眼神都没过来。
“我知错就改,”何余诚恳认错,猫在一边絮絮叨叨,“我肯定不骗你了,我就是胆儿小……”
会说梦话说“操”的胆小鬼。褚弈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何余继续叨叨:“我们Omega都没有安全感,我们刚开始还不熟,要是现在我肯定不瞒你。”
“是么?”褚弈对他的话有点儿意外,“那骗了怎么办?”
“骗了……”何余想起之前的某次经历,脑子一抽,说:“就带你上王者。”
“哦,”褚弈挑挑眉,“好厉害。”
“我超级厉害,”何余这点本事还是拿的出手的,见他放松警惕了立刻转移话题,“哥,我以后还有机会过来补课吗?”
“你说呢?”褚弈呵了一声,灵魂反问,“我养不起你了?”
“这事儿真不怪我,”何余痛心疾首,“我刚认识你那天补课的事情就定了,我也不能放人家鸽子,以后在补课界没法混……”
“嗯,”褚弈赞同地点头,“所以糊弄我比较好混。”
何余赶紧找补:“哥你这么聪明我怎么可能糊弄到你……”
“哦,”褚弈放下书,认真地看着他,“继续夸,我在听。”
何余一僵,想起了昨天江悦南的话。
“我哥生气可不好哄了!”
何余深以为然地在心底点点头。
-
中午的时候冯仓发消息。
冯哥:今天再请假你以后不用来了。
何余忍不住乐,这个礼拜确实有点嚣张了。
何醉醉:今天几点?
何醉醉:我太难了.jpg
冯仓无视何余常看常新的表情包,冷酷回复。
冯哥:七点半OTE,金勺子。
何余皱皱眉。
最近怎么这么多勺儿,想变成大人模样找个干干净净的小鸭鸭多好,非来这儿钓,果然人类本质都是赌|徒。
冯哥:年龄和你差不多,看住了。
何余秒懂,不是小屁孩儿,不好管的意思,得盯紧点儿。
对于追求自由、时刻作死的大少爷大小姐来说,去个酒吧还一群人保护等于没面儿,何余得在暗处盯着。
麻烦。
更大的麻烦睡在他旁边。
哦上帝,他要怎么既“不和褚弈撒谎”又“披好小马甲”?
第18章
生活不易,何余叹气。
当你披上一个马甲,就不得不用另外十七八个马甲来掩盖。
他发誓他是个遵纪守法天天向上的优秀学生正义公民,但形势不饶人,他不得不从一个干啥啥不行的小透明变成一个学习不错的小透明。
但他绝对不想继续掉马甲变成“暗夜精灵何日天”。
“那个……”何余委婉地看着褚弈,舔着脸说:“哥,今天还用在这儿住吗。”
“你有事儿?”褚弈睁开眼睛,眼神清明,压根没睡。
“有。”何余深沉地点头。
“不能说?”褚弈问。
“嗯。”何余继续深沉。
“去吧。”褚弈说。
?
何余悄咪咪瞥了眼,褚弈神色自然,很快又闭上了眼睛,呼吸均匀,分不清是不是睡觉了。
居然什么都没问。
这么好的Alpha上哪找去,这社交距离掌控的,恰到好处。社恐过来都得说一句“我要和你交朋友”吧。
何余觉得他俩以前是百分之六十投缘,现在怎么也得是百分之七十五投缘。
Alpha无感超强,对于何余明晃晃的视线早就察觉,好整以暇地托着下巴看他:“朕尊重你的隐私,期待你下一个惊喜。”
“喳,”何余立刻入戏,“皇上您瞧好儿吧。”
下午的时候保姆上来敲门。
“褚少爷,您同学过来了。”
何余立刻拱进被里,缩成一团,一副“我好虚弱啊”的德行。
褚弈弹了他脑袋一下:“起来,辛涛他们,不用入戏。”
何余这才爬起来,等着“大A的幸福小屋”全体集合。
昨天掉马又演戏的,他忙得脚不沾地,都没顾得上报个平安。
但听辛涛他们的语气,褚弈他妈应该经常干这种事,以至于他们仨甚至没什么焦虑表现。
何余更焦虑了。
李劲航打头阵进了屋,手里拎着两个装满了的超市大塑料袋,后面紧跟着辛涛拎着一小袋水果,最后是程浩言,拿着一摞卷子……
程浩言关上门后辛涛才说话,看着他们俩笑得跟朵花似的:“新婚快乐新婚快乐!”
李劲航跟着喊:“新婚快乐!”
褚弈靠在床头扫了眼:“就拎这么点儿东西?”
“就知道你肯定不领情!”李劲航把死沉的俩袋子往桌子上一放,一屁股坐下了,“就不该信辛涛这个逼的。”
“我让你买东西也没让你搬超市,”辛涛摸了摸他脑袋,慈爱地摇摇头,“傻孩子。”
“滚。”李劲航竖起中指。
忽然传来敲门声,江悦南的声音响起来:“辛涛他们来啦?”
辛涛看了何余一眼,问:“让她进来?”
何余一秒娇弱,奄奄一息地靠在了褚弈旁边,比了个OK。
李劲航和程浩言昨天才知道这俩人是演戏呢,现在看着何余不禁肃然起敬。
这演技,不拿小金人儿肯定是有内幕!
江悦南刚进门就被程浩言手里的卷子拍了一脸。
辛涛在旁边给这丫头解释:“哥哥们来你家也不能空手来,特意选了一套卷子送给你。”
江悦南抱着卷子不满地嚷嚷:“下次我也送你们五三!”
“客气了,”辛涛拍拍她脑袋,“傻孩子,哥哥们的成绩不用写课外卷子。”
可怜江悦南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刚要有周末两天假期,就被这群没有道德的哥哥们安排得明明白白。
几个人围成一圈儿,正式地开始谈话,谈话中心内容——周末去哪玩儿。
有钱人的世界真是枯燥且无聊。何余窝在褚弈怀里打呵欠。他这种社会的栋梁、时代进步的中流砥柱,周末都得上班儿。
“这个季节也没什么好玩儿的地方,”辛涛说,“等过一阵暖和了再去海边玩吧。”
桐盐市靠海,海域被划分为两片,一片是他们这群“平民”去的公共海滩,一片是被私人买下来做度假用的海滩。
何余了然点头,他们说的肯定是私人海滩。
“冲浪也行啊,”李劲航大咧咧地坐着,“天天在家待着,待出毛病了都。”
“去飙车吧。”程浩言难得开口。
“也行。”褚弈总结。
几个人开始商量去哪儿,哪个新装备好,balabalabala……
大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