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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猊
作者玄朱
第 1 章
第一次见到桓越,是在瑞亲王府。
那天天气不错,虽不是皓月当空,却也是繁星密布,点点星光柔和洒下,夜空下的院落寂静,远离前院的喧嚣,似是人间的仙境。
满院的桃花开的灿烂,暗香随风而散,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由于不是主角,他才得以趁着空隙,从那烦人的宴会上逃离出来。头有些晕,身体有些酸软。他随意的走,享受着微凉的晚风拂来的惬意。
本是惬意的夜晚,入耳的除了虫鸣声,还有非常煞风景的皮鞭声。他顺着声音的来源,走过曲曲折折的回廊,终于探到了源头。
他就是在那个时候看到他的。
星光之下的人,被铁链固定在型架之上,散下的发遮住了脸庞,肌理分明的上身,是吸收阳光精华的小麦色
他目光在他后背落下,扫过,最后停留在那一道道痕迹上。
错落有致,颜色漂亮的鞭痕上。
不错的手法。他在心里赞叹到,目光移开的同时顺便瞟了正在一旁挥舞皮鞭行刑的家丁。
短暂的惊疑后,那几人扑通跪倒在地。
“陛陛下饶命”
异口同声,几人反复地低哀道,竟找不出别的话来求得自己的生命。
“别哼哼了,一遍就够了,当朕耳聋么”
他脾气不太好,瑞亲王府的家丁无一不知。此刻他虽一身便服,但那张脸就是他身份的最佳说明。仆人们平日里伺候都是屏气凝神十足十的小心,更何况此时。
“那是谁”
他指指刑架上似已意识不清的人,问道。
“回陛下,此人名叫桓越。”
“桓越”
他皱眉。
观察着他脸色的家丁不知面前之人的意图,只得提了心脏到嗓子口。
“哦,干什么的”
“回陛下桓越是王爷的暗卫。”
“暗卫不去执行自己的职责,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
“陛下恕罪小人不知是王爷吩咐的啊,王爷”
他回头,扯开一个笑容,笑道“小六你来得正好,朕刚好有事找你。”
来人一身白色蟒袍,腰系玉带,贵气满身,俊美非常,正是瑞亲王本人。
“呵皇兄尽管开口,臣弟定当竭力为之。”
瑞亲王走到自己的哥哥身边,呵呵笑道。
“朕给你要个人,就是不知道小六你舍得不舍得”
“人”
瑞亲王疑惑道。
“那个叫桓越的暗卫。”
沉默了几秒,瑞亲王的脸色变了变,最终表情定格在微笑上“这有什么舍不得。不过一个暗卫罢了,皇兄要是喜欢,改天臣弟再挑几个这样的送进宫。”
他摆了摆手“不必了,一个足够。”
当天晚上,他就在寝宫再次看到了他。
人已清醒。他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早些时候没有看清的脸庞便干干净净展现在他的面前。修眉俊目,高鼻薄唇,轮廓分明,意想不到的英俊。
“桓越”
“是。”许是受不了他的目光,桓越微微挣扎后无法,便垂了眸来躲避那直勾勾的目光。
“朕不喜欢这名字,改了。”
“是。”
“重华。”
桓越微怔,随后低低答道“是。”
“知道自己今晚来干什么的吗”
桓越猛地一颤。一只手在他的胸口滑过,最终停留在胸前的突起上。
他在被送入这里之前,已被沐浴更衣,背上的鞭伤,也有专人替他打理过。至于内伤,在被塞下几颗药丸之后,得到真正有效的控制。最后吞下的药,则让他此刻浑身酸软无力,稍稍移动,也要费尽全身气力。
“脸长得不错,身材也不错。”似是赞扬的轻叹落在桓越的耳里。
桓越紧绷着身体,因为接下来的未知,心底泛起一丝丝恐惧。
“呵绷那么紧干嘛朕又不会吃了你。”他不自觉的微笑。在这之前来这寝宫的人哪个不是做足了准备,使足了劲,往往不待他有动作,一个个就主动上前竭尽手段挑动他的欲望。像眼前这人般,僵硬着身体的,倒是头一回。他倒不知,新皇冷情的说法自他宠幸了第一个妃子后就传了出去。五年里,他翻牌的次数寥寥无几的事实,更是验证了传言的可靠性。得了机会的佳丽,哪个不是使出自己全身力气,讨得皇帝欢心。因此对比的鲜明性,便由此而出。
上好的丝衣随着他的动作滑落,精悍的身体一览无遗的展现在他的眼前。长年练武的身体,柔韧性非是一般人可比,摸上去的触感,说不出的舒服。他低了头,一口咬上那人胸前的小小突起。
“唔”桓越不自主的弓身,含混不清的声音控制不住的溢出口。
用牙齿碰触,用舌舔舐,他流连,同时欣赏着对方青涩的反应。
角落里的宫灯散发出淡淡光芒,暧昧了偌大的空间。
发已乱,唇已破,意未迷。
身体虽不由自己,意志却无人可夺,即使再难忍受,他也不能放任自己沉沦。在黑暗中,这样的情形他曾见过许多次,然,从未想过,自己将会是其中一人。他是暗卫,拼尽生命护主是他的职责。既已被主子放弃,自我了断便是最好选择。谁又曾想到,不过一句话,就连这最后的荣誉,他都不能拥有。
“哦都咬破嘴唇了啊”湿热的气息靠近,身上的人加重了力气,原本的舔舐变做了啃咬,微微的刺痛便从脖颈处传来。随着痛感而来的,还有那微妙不可言的热流涌上,桓越几乎忍不住呻吟,最后硬是用手心的痛唤回了意识,然后他便感觉到血顺着手指流下,弄脏了身下的锦缎绣被。
桓越被送进寝宫时,全身上下只着了中衣蔽体,而现下,那上好的丝衣已被褪至腰间,胸口大敞,整个上身,无一处没有被他的舌头碰触过,麦色的肌肤上处处都是吻痕,显示着他正在遭受的事。
他兴致正好,桓越青涩的反应竟意外的勾起了他的,身下欲望早就,可他不着急,他只是耐心的挑动身下人的欲望,并且完全享受这挑动的过程。
嘴角忍不住勾起,他稍稍起身,一把扯下桓越的裤子,两条修长精悍的腿便展露在他的面前,令人十指大动。
桓越坚守到现在实属不易,体内的催情药物和殿内燃的香,都在摧残着他的最后一道防线。直到身下一凉,他的欲望被人捉在手里,他再也无法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陛下”猛然紧促的呼吸,招显着他的成果,他忍不住心情大好。不能不说,听到眼前人吐出除了是字和偶尔的呻吟以外的声音,是多么让人有成就感。
“怎么,重华你有疑问”他凑近桓越,笑得纯良。他面容俊美,略有的阴柔之气,也被刚毅坚忍的眼睛所化去。朝堂之上的明宣帝从来都是让百官敬仰的存在,谁又会大不敬的去细细观看帝王的面容。而现在,这张俊美无比的脸如此接近桓越。桓越在那里面看到不容错认的欲望。
“属下不敢。”断断续续的声音。
桓越闭上眼。
这是自家主子的命令,他不能反抗。
第 2 章
眉头紧锁,双眼紧闭,银牙紧咬,双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眼角有湿湿的痕迹,手心已被指甲掐破,一股细细的红线顺着手指蔓延到锦缎上,麦色的皮肤上布满吻痕
叹气,慕容猊看着桓越,加快手上的动作,竭尽所能。
意识一瞬间的模糊,下一瞬,桓越倏地睁开眼,首次直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呵真快啊。”慕容猊扬起手,手上沾着白色的液体,笑意十足。
止不住面上一热,桓越扭过头再次闭眼。
和面上相反,心中微微的凉意四处蔓延。他不是少不更事的少年,所以他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他知道,他将被贯穿,如女人一般,被压在身下肆意。
――主子,您就如此憎恨属下么
从清醒开始,得知自己接下来命运后,这是他第一次去思考这个问题。在这之前,他一直强迫自己去忘记去忽略。
“唉”
有叹气声在耳边响起,接着,温热的触感从眼睛附近传来。
慕容猊吻着桓越无声滑下的泪水,禁不住叹气,看来,玩笑好像开得有点过火了。
“重黎,重严。”
他开口出声,从桓越身上坐起,擦了手上的液体,扯了床上的锦被遮在对方身上,不顾桓越再次睁开双眼中的惊疑,赤脚下床,站起。
“属下在。”
鬼魅般突现,隐在灯光阴影中的两个黑衣人半跪在地。
“床上那个是重华。”顿了顿,慕容猊不耐烦的拨了拨散落眼前的黑发,“把他带下去解了药性,药你们尽管用,待伤好了就和你们一起干活吧。”
说完,转身走出大门,径直往书房去了。
明君也是不好当的,这么晚还得去批折子。
叹气。
桓越楞楞的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重严重黎走过来扶他起来的时候他才能肯定那人确实是走了,而不是自己的幻觉。
“重华”
重黎喊道。
没反应。
“重华”
重严喊道。
没反应。
两人对看一眼。重严伸出手在桓越面前晃。
“是”
重黎明白他的疑问,却并不打算开口,只是把桓越身上的锦被替他细细裹好,然后在桓越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把抱起床上半坐的人。
“你去拿解药。”
重黎吩咐,然后不顾桓越脸上越来越浓重的惊疑,大跨步抱着他出了门。
“药。”
重黎扭头,对出现在浴池边的重严道。
重严不知怎的,脸有些红,手里拿着瓶子,扭扭捏捏半天,才递给重黎。
重黎从瓶中倒出一颗药丸,蹲在池边,从身后搂住桓越,伸手捏住桓越的下巴,迫使他张口,一把给喂了下去。
“咳咳咳咳”桓越有些难受的咳出声,重黎递过来水杯,示意他张口。
温热的水顺着食道而下,直到现在,桓越才有点重回现实的感觉。
热气弥漫在空气中,夜风时时拂过,露天的温泉里,桓越感觉身体的主导权正在逐渐回归,丹田里真气似乎也有些微的回升。相比小半个时辰前的那种无力反抗的感觉,武力的回归,哪怕只是一点点,也令他欣喜。
“重华,不管你之前是什么身份,从今以后,你就是主子的暗卫。”
重黎起身开口,冷淡的口气,如冰山的面部表情。
“暗卫”
桓越楞了楞,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在水里勉强转身,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主子赐名重华,就是这个意思。”
重黎继续道“我们贴身十七卫的名字都以重字开头,你既是重华,自是我们的一员。”
桓越似乎有些明白了,可是涌上的记忆使得他开口“可是”
尽管桓越只说了两个字,重黎也明白他的疑问,于是接着道“你放心,主子之所以那样对你,只是为了解你身上的药。”
“药”
“你被瑞亲王送进来后,是不是被人喂过催情的药物”
“是。”
想起在内务府敬事房被喂下的一大堆药丸,冷静下来的桓越,几乎可以肯定。他自认意志过人,因此对刚才几乎可以说是尽了全力保持清醒的努力收到的微薄效果,耿耿于怀。
“七日缠绵,要解此药,只有让中药者射出来。”
重黎依旧冷着脸,一旁的重严脸色本就不太正常,听到后半句更是红得厉害。至于桓越,无地自容,感觉到重严的目光,他只恨不得一头钻到水里。
批完今天的最后一张折子,慕容猊打了一个哈欠,从书桌前站起。
“好了,重印留下,其余人撤了吧。”
“是”
几乎合在一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接下来,就是衣袂飞动的声音。宫灯的火焰颤了几颤,继而稳了下来。重印从角落的阴影里走出,跟在慕容猊身后,出了书房。
一路上,除了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就是丛中的虫子的鸣叫声。
夜已深,路上没碰到人两人就到了从平戎宫到了入梦阁。
明宣帝改入梦阁为自己寝宫,平日里批阅奏报,选派官吏和召见臣下还是依照先帝,在平戎宫。入梦阁面积与平戎宫相比,根本不能相提并论。然而小点也有它的好处,起码入梦阁的人,基本上都是调查了祖宗八代并且十七卫一致赞同的。
慕容猊今累了一天,加上被挑起的欲望没有得到纾解反而被他硬生生用内力压了下去,实在说不上心情愉快。草草洗了脸,慕容猊就准备睡觉,然而重印站在床边一动不动,他只得开口
“怎么了,重印”
重印沉默着不说话,只是突然低了身子,跪了下来,不待慕容猊有所反应,手便往他探去。
慕容猊一愣,随即低语笑骂“刚给别人做过,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一把抓住重印那只不规矩的手,“不用,重印。”
重印抬头,踟蹰了一下,道“要不属下用嘴”
慕容猊呆看了他一会,实在是被眼前人那双正直的双眼看得受不了,无奈的抚住额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要了”
“可是”重印跪于慕容猊双腿之间,微微仰头,不解的看着他。那件事发生时,他们几人都潜在窗外,开始过程结果全都知道。被主子选择留下,他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唉,他在心里叹气,天知道他留下重印不过是让对方作抱枕之用,完全没有那个意思,无奈的注视着重印认真的脸,手抚上他的脑袋,亲昵的揉了揉他的头发。
“好啦好啦,别胡思乱想了,睡觉睡觉乱了一天,累死我了”
“那”重印站起来,问,“真的不要”一边朝外走一边不住的回头。
“你快去给我洗洗,洗完了睡觉”慕容猊吼道,眼看着重印退了出去,嘴角勾了起来,声音里有着几丝无奈及几丝好笑,“真是的这小子”
第 3 章
燕国开国百年有余,国力强盛,百姓生活富足。新任天子登基不过短短五年,就已显现出一代明君的迹象。选闲任能,不问出身;查处污吏,果断勇狠;劝课农桑,注重生产。百姓都感叹新皇圣明,仁厚,却不清楚,圣明可称,仁厚一词,还得考虑考虑。深明这点的人,莫过于贴身伺候的。比如宫女有晴。
“陛下。”有晴接过侍女端来的刚做好的甜点,向明宣帝行了礼,将手中的盘子放到桌上后,便退到一边。
“小殷,来,这五香糕方可是新厨做的,尝尝味道怎样”慕容猊从盘中拈出一小块,示意慕容殷张口。
慕容殷一边张开嘴吞下递到口边的糕点,一边拿眼偷瞄自己哥哥,看到对方一反常态笑得灿烂,心里更是七上八下。此时正是书房上课的时间,慕容殷今年不过十二岁,平日的这个时候他不是偷溜出去爬树捉虫就是在书房拿书盖住脸呼呼大睡,而现在他却不情不愿的胆战心惊的坐在御花园里。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溜人未果,还被管他的人给抓了个正着。
入口的糕点味道极好,他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
“呵看你这谗样”慕容猊低身凑近,“吃得到处都是,哪里还有个王爷样”说罢,拿出手帕,给慕容殷擦起嘴巴来。
看着皇兄亲昵的动作,慕容殷心里燃起希望的火苗,他试探的开口,“那个皇兄啊,你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呢”
很高兴自己有表现的这么明显么慕容猊有点小小的郁闷,连个小孩子都看得出来。他收起手帕,看着慕容殷干干净净的小脸,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那嫩嫩的脸蛋“对呀朕心情不错,所以”他不怀好意的瞥了眼自己面前此刻正睁着大大的眼睛装可爱的小子,“所以你逃课的事,今天就这么算了。不过,下次再被朕抓主,你就等着抄书吧”
“耶我就知道皇兄对我最好了肯定不会计较这些小事的啦”慕容殷得到特赦令,高兴得从椅子上蹦下来,一下子跳进慕容猊的怀里,坐到了他的腿上。
“小事”慕容猊声音冷了几度,头低下,凑在怀中人的耳旁,道,“那爬树、捉蟋蟀、挖蚯蚓那些就是大事”
心思被猜了个正着,慕容殷有些尴尬,只好嘿嘿一笑。好在慕容猊今天心情真的不错,当下也没有再像往常一样教训这小子,而是看了看石桌上摆的点心,转了话题。
“这糕点的味道朕尝过了,着实不错,和以往的大大不同的。小殷,你下次到你六哥府里去玩的时候,顺带稍上些。你六哥他虽然不喜欢吃甜食,但这个味道确实特别,说不定尝了这后就会改变主意了呢”
“知道啦知道啦”慕容殷连连应道,想是类似的话不知道听了多少次,连思考都可以直接略去,说笑似的抱怨道,“皇兄你就喜欢六哥,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想着他也没见你对我这么上心过啊”
“呵小殷你这酸的哪门子醋啊,难道你不喜欢你六哥朕喜欢你六哥还喜欢错了”慕容猊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平日里这小子见了小六比见了他不知道亲了多少倍,这个时候来埋怨自己难道不觉得有些说不过去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这样想着,他继续道,“再说了,你是朕同母的弟弟,你和你六哥比什么啊真是。”
慕容殷听了这话,从慕容猊身上又爬下来,坐回自己位子上,靠着椅背,半天嘟囔着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光看到那只明亮的眼珠子不停的转来转去,过了好一会,才拍拍头,接着眉开眼笑“那皇兄我现在就去六哥府里哦反正书房这会已经快完了”
“你呀你读书你要是有这份心就好了”看他那样半天坐在那里一副认真的模样,搞了半天,原来是在盘算这个慕容猊有些无奈,不痛不痒的说了自己的弟弟几句,就站起身,理了理被对方弄乱的衣服,“好了,你要去就去吧,别玩得过了宫禁就行朕处理政务去了,就不和你聊了。”说完转身出了亭子,带着侍从走了。
桓越醒来时正是日头高照的时候。捏了捏睡得有些发酸的胳膊,他从床上坐起。
自从那天晚上,他被重黎重严带到了这个院子里,已有四天的时间了。头一天晚上,重严就拉着一名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的大夫给他诊断,对方开了方子,并且提出要桓越静养的建议。因此这四天里,他就不得不呆在这个小院子里,每天都要喝几大碗苦到极点的汤药。除了这个,他的日子倒可以算得上舒适了。不能迈出院子一步的要求,对于常年在暗里藏身的桓越来说,倒是无关紧要。
柔软的被褥,正常的作息,美味可口的饭菜,以及侍女丫鬟的服侍,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时常有一种处于梦境之中的错觉。就如现在,竟然在午时左右才睡醒,这在以前,根本是不可想象的情景。
埋在心里的不安渐渐的消散了去,他开始有点相信重黎他们所说的话了。只是同时说不清是什么的感觉从心底慢慢溢出,像是在提醒他,这看似平静外表下绝对不会简单。
桓越刚掀被子下了床,这几天贴身伺候桓越的侍女云容就端着洗漱用具推门走了进来。
一瞬,桓越感到脸上一热,还没来得及打理身上不整的中衣,他就发现有什么不对。
“云容,这是”桓越有些惊讶的看这眼前这一幕。过去的几天里,他见过的唯一一个外人就是服侍他的侍女云容。而现在,云容后面还跟着三个手里端着各种东西的没见过面的侍女。
“公子,请更衣。”云容低着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招呼了身后的三人上前,就开始有序的服侍桓越更衣束发。
等到一切都完毕,桓越刚想再问云容同样的问题,就看到从门外又有一人走进。一身黑衣,满脸冷峻,正是前些日子才见过的重黎。
“重华。”
“是。”桓越答道,同时毫不掩饰自己的疑问,向重黎看去。
“准备好了的话,就跟我走吧。”目光在桓越身上扫过,重黎简洁的说道,说完,也不待桓越出声,转身就出了门。
重黎掀开马车上的帘子,躬身,朝里面的人说道“主子,重华到了。”
听到这话,桓越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了颤,即使动作幅度很微小,也被一旁的重印收在眼底。
许是里面的人做了什么手势,没有任何命令的声音,重黎放下了帘子,示意站在不远处的桓越过来。待桓越到了马车前,却并不说话,只是恭敬的行了礼,退到了一边。
“进来吧,重华。”
金石相击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桓越不可察觉的顿了下,然后走上前,动作利落的弯腰进了马车。
第 4 章
慕容猊看着进来的桓越,在心里小小的赞叹了下。
早就知道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可直到看到现在的桓越,他才深刻的理解这句话所指的意思。
墨绿色的直裾,青色孔雀翎织锦缎的衣缘和腰封,外罩一件纯黑鹤氅,深绿的锦棉腰带长长坠下。桓越长相本就极为英俊,虽有过分冷峻之嫌,可配上身上所穿衣饰,之前所见时身上深深的煞气,竟被遮掩的所剩无几,只留下那份骨子里的冷静持重,更显得气势逼人。
果然自己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毒啊。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人,慕容猊在心里不住的赞叹,面上却是完全相反的一派冷峻。
“重华。”
“是。”桓越半跪于地,颔首低眉。
“坐到朕身边来。”
慕容猊的声音不大,却成功的让桓越怔了怔,甚至惊讶的抬起了头,只迅速的向眼前的人看了一眼,就急忙低头“属下不敢。”
“过来。”慕容猊冷着脸,淡淡的说,声音不大,却是不容拒绝的威势。
“是。”桓越只好从地上起身,弯着腰走到慕容猊身旁,坐了下来。
慕容猊侧头看着自己和桓越之间的那足以再坐一个人的空隙,忍住伸手抚额的冲动,一转身,一把扯住正襟危坐在那里的人。再一用力,就把人拉到自己的跟前。
“”
桓越抬头,微微惊愕的表情,看在慕容猊的眼里,竟有从未在眼前人脸上见过的,于是兴趣大起,起了捉弄他的念头。
手指抚上桓越的嘴唇,感受着那明显的一颤,慕容猊愉悦的轻声笑了起来“呵呵就这么害怕朕么”
“属下不敢。”躲闪着慕容猊的目光,桓越有些不安把头扭向一边。
“不敢呵那就是确实害怕朕了啊。”慕容猊喃喃的道,随即不知道想了什么,又笑了下,放开拉着桓越的手,向后靠去,“好了,坐到朕身边,意思明白吧”
“是。”绷紧的神经终于得以松弛,有了刚才的经验,桓越挨着慕容猊坐了下来。
满意的看着桓越,慕容猊朝外面道“好了,走吧,到瑞亲王府”
皇家无真情,自古就有这样的说法。而瑞亲王慕容和新皇之间互相信赖的关系却是对此的最有力反驳。史官如此记录,文人如此赞扬,百姓如此谈论,然,皇家之事,非皇族之人,又会了解几分呢
慕容猊听着从车外的传来的马蹄和车轮响声,想到此行的目的地,想到。
“主子,到了。”外面赶车的重印重黎跳下马车,然后重印替车中的人掀开车帘。
慕容猊扭头看了看身边挺腰坐的直直的桓越,笑了笑,然后径直走上前去,弯腰低头出了马车,桓越只好紧跟其后下了车。
王府门口的守卫连忙行礼“参见陛下。”
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慕容猊带着三人进了王府。
瑞亲王慕容正在大厅内听下人汇报事情,听见脚步声,抬头看去,就见慕容猊走了进来。楞了一下,他急忙迎上前去。
“皇兄。”慕容行了礼,然后目光扫向慕容猊的身后,最后停留在桓越身上,疑惑道,“桓越”
“是。”紧跟在慕容猊身后的桓越头低得更低了,似是在躲避慕容的目光。
慕容猊一手揽住桓越的腰,身子微微倾斜的半靠在桓越身上,亲昵之意显而易见“说起来,小六,朕还要好好谢谢你呢。”一口咬在桓越的耳朵上,不顾桓越猛然的一颤和慕容突然锐利的目光,继续笑道,“果然,滋味不同凡响呢呵呵。”
慕容的目光焦灼在桓越的脸上,嘴角弯出弧度,笑得欣慰“皇兄喜欢就好。”
慕容猊同样回以微笑。
而夹在两人之间的桓越,不仅僵硬了身体,脸上更是如火烧一样,滋味实在不好受。
慕容猊紧贴着桓越,自然知道他的难受,轻轻笑了笑,在桓越脖颈上落下一吻,抚在他腰上的手同时稍稍用劲。于是满意的看到桓越身子小小的晃了晃。
把这一切都收在眼里的慕容不动声色的走进,道“皇兄,我这里都准备好了。如果没什么事,那我们现在就走”
“嗯。朕可是很期待今天呢,芳园里的桃花现在一定开得很美吧。”慕容猊道,“忙里偷闲,真是不错。”
芳园是京城郊外占地偌大的私人园林,珍稀美丽的花草,也宛如南方的小桥流水,建筑精致的桂殿兰宫京城附近有许多关于这座园林主人身份的猜想,慕容猊有时听到这样的流言会觉得很好玩,果然人的想象力是无限的啊,连那个素以廉洁著称的御史,也进入到那个所谓的主人名单里了。
正是初春,万物复苏的时节。氤氲浅绿覆盖了地面,绚烂桃色迷乱了视野,惠风和畅,欢快摇晃着所有它们接触到的事物。
在桃花林中漫步,感受初春的风拂在脸上的柔软,慕容猊心情很好。
怎能不好
美男跟在身后,至于美男的心情,自不在考虑之列。
小六伴在身边,虽然人品不怎么样,倒是长了张不负慕容皇室的脸蛋。
又有最爱的花灼灼盛开,清风拂面,暗香飘散。
这一切,怎能不好
“皇兄,你看这边这些桃花,就是去年从荷泽国移栽过来的品种”慕容走在慕容猊身前不远处,对他介绍着园中各个品种的花草的情况。
慕容猊登基后不久,就在京郊花高价买了占地一千亩的林园,更名芳园。当时慕容还对他的行动纳过闷,直到后来,慕容猊把打理芳园的事情交给他,他才理解在京郊建园,确是不错的选择。再加上慕容也是懂得欣赏自然之美之人,倒是将芳园管理得符合慕容猊的心意。
“不错不错,小六,朕当把这园子交给你打理的时候,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方面的天赋”慕容猊心情很好,毫不吝啬对慕容的赞扬,“这次回去,朕定要好好赏赏你说吧,想要朕怎样赏你”
“能让皇兄如此开颜就是对我的最好奖赏了。”慕容答道,俊美儒雅的面孔上完全是发自内心的笑意和舒心。
“哈哈,小六,客气什么朕这边倒是有些上次永国使臣的礼物,绝对不会污了小六你的眼哦。”
“哦”慕容来了兴趣。
“都是些绝色的歌姬舞姬这奖赏很实际吧”慕容猊挑眉,问道,“朕可是想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