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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用侠探 第40节

作者:弄清风 字数:20082 更新:2021-12-29 01:36:38

    全部换成她

    零丁忍不住想了想,“苏姑娘下药,放倒了他爹,然后王家护院来了,她假装被擒,示意那条一直被她驯养的狗安静。其实狗一直跟着他们,然后到了合适的地方,苏姑娘再发号施令,狗冲出来,苏姑娘跑了”

    说着,零丁顿如醍醐灌顶,“那请帖呢难不成也是给她的”

    “这却不一定。”燕三白阖上请帖,“苏姑娘可疑,苏志同样可疑。而且,苏姑娘眼盲,又是谁杀了那护院”

    、第141章 现世安好

    “假设这苏姑娘跟梅公子是一伙的呢”零丁又提出了新的见解。

    燕三白的回答很简单,“她改成苏梅这个名字,肯定与梅公子有关,但若他们单纯是一伙的,又何必给她发请帖”

    零丁就纳闷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这苏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场所有人也都很疑惑,这个苏梅和她爹,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看起来很普通,没有任何不寻常之处,可偏偏人家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多年,还收到了小梅园诗会的请帖。

    所有的征兆都表示,这位苏姑娘一定有个不同寻常的身份,然而这个身份究竟是什么呢

    “或许,我们可以把昨晚的事情拆分开来看。”燕三白伸手在桌上划出一道线,“线这边,是她下药迷晕了苏志,线那边,是王公子派人绑架。其实,这两件事情,本身并没有关联。”

    关卿辞盯着那条线,脑中思路也逐渐清晰,“所以,较之刚才零丁说的,苏姑娘的行为更饱满。她一开始,就像迷晕苏志然后离开。只是碰巧王公子派人来,于是将计就计,为自己的出走又遮上了一层纱。”

    然而新的问题来了,她为何离开呢

    “促成她离开的必定有一个契机,”李晏道“迷晕苏志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她随时都可以做,为何要挑在今天,今天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了吗”

    燕三白凝眸,“今天,我们去了苏家。”

    层层剥茧,阿柳的行为终于有了个前后都说得通的解释。若他们的推断没有错,那这个问题最终就落到了燕三白身上,为什么他们一去,阿柳就想走呢而且是瞒着爹爹,连夜就走

    “除了真正的苏梅,没人见过我的长相,而且这位苏姑娘眼盲,关兄并未说破我的身份,她如何知晓”

    关卿辞道“若是梅公子传信告诉她的呢”

    “或许,是王爷你的仇人”零丁又看向了自家王爷,反正自家王爷这长相,走到哪儿都有人认得出来吧。

    李晏摊手,“我倒宁愿她是跟我有仇。”

    总而言之,阿柳现在是不见了,李晏让何县令派官差去找,他自己的人也秘密的穿梭在大街小巷里找人,照理说,阿柳一个盲女,要躲避起来并不容易。但若长久的找不到,那就不得不怀疑她真的有人接应。

    而在他们把所有目光都聚集在阿柳身上时,陆双行那边又传回了新的诗句。这一次的数字,是四,代表着又有一个人死亡。

    倒数已经过半,而他们还被困在姑苏城的迷局里,找一个身份成谜的人,不得不叫人心急。

    燕三白每日搜肠刮肚,都想不起来这对父女究竟与梅公子,或者与他,有何渊源。或者,他真的漏掉了什么很重要的记忆

    苏志这些天老实了很多,阿柳一天天的没消息,他却似乎从最初的慌乱里回过了神。苏染拿着那张请帖去问他,他沉吟了一下,承认了这是他的东西。

    “觉得他在说谎”

    月上柳梢头,李晏和燕三白坐在庭中树下,对影成三人。

    燕三白吃不准,“我看苏志时,总有种熟悉的感觉,看苏姑娘却没有,所以也不能说这请帖一定是给苏姑娘的。不过转念一想,我还是罗刹时,苏姑娘还小,与如今的面貌定有很大差别,我认不出来也是常理。”

    李晏看着他微蹙的眉,伸手在他眉间一点,往两侧抚平,“她自己逃了,是她心虚,你又何必心焦”

    “也就是你如此说。”燕三白看着尽在咫尺的俊逸脸庞,舒展的眉眼露出些许暖意来,“你去听听坊间的传闻,我可再不是那个人见人喜的御赐侠探了。”

    李晏洒然一笑,勾住他的脖子往怀里一带,餍足的蹭了蹭他的脸颊,“但你还是我的状元郎。”

    屋顶上,苏染和零丁坐着喝酒,关卿辞难得的也在一旁坐着,只是他一贯沉默冷峻,倒一点都不沾苏染和零丁的笑意。

    只是瞥见庭中那两人,身上的气息才柔和些许。起先其实是看见了就蹙眉的,不是不认同,而是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但后来就好了,有些事情藏在心底,藏着藏着就消失无踪了。

    尤其是在知道燕三白就是罗刹后,他更加看淡了很多。

    现世安好,此刻就足以让人感觉到幸福。

    然而忽然间,他看到燕三白突然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李晏抓住他的手,“你想到什么了”

    “我的脸有谁看到过我的脸”燕三白喃喃自语,脸色愈显沉凝,他蓦地看向李晏,道“除了苏梅,除了梅公子还有你,和你爹,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看过我的脸。”

    “谁”

    “杀死苏梅的人。”

    平地风起,燕三白的声音像是来自九幽地狱,蓦地刮过一丝冷意。

    燕三白从未跟人说过到底是谁杀了苏梅,那段往事太过晦暗,就算是李晏,也未去戳他伤疤。斯人已逝,何必再提起那惨淡的死法,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它会自动浮出水面。

    焚天的火焰,苏梅带着不甘和愤怒的最后的笑声,交织成了燕三白最后的记忆。

    苏梅当时腿上有伤,不便行走,于是燕三白就把她放在一辆木板车上拉着走。她想去春暖花开的南边,于是燕三白说好啊,我带你去。

    他当时已经不打算再回到军营里,起义军大势已成,他的恩,该还的都还清了。

    然而当时的世道那么乱,哀鸿遍野,到处都是往南走的难民。就算燕三白有一身武艺傍身,想吃饱肚子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他们一路走一路停,也不知究竟走了多远。

    苏梅总是用一块破旧的黑布把自己的脸裹得好好的,免得那半边狰狞的伤疤吓到人。但燕三白想,虽然吃不饱饭,但那段时间苏梅应该是开心的,她笑起来的时候,那半边完好的脸真的很美。

    有一天,燕三白把木板车停在一个破草棚里,帮苏梅做了些掩护,看看周围无人,便叮嘱她好生待着,自己去旁边的林子里挖些根茎来当晚饭。

    燕三白太累了,脚上的鞋子都因为长期赶路而磨破了底,不管白天黑夜都要提防着四周的流民,实在没有力气拖着木板车一起去林子里找吃的。

    他以为就这一会儿工夫,一定没事的。

    那天他的收获很多,甚至还在林子里抓到了一只野兔子。可是就在他欣喜的想要往回走时,却见那破草棚子里忽然泛起了一道火光。

    燕三白刹那间就愣住了,野兔趁着这当口猛的一踹,飞快的跑走。燕三白也没空去追,急急忙忙的往回跑。那时他还没有现在这样神乎其技的轻功,一身武艺都是战场上练出来的杀人招数,哪有如今这般从容。

    那会儿可是七月的天,天干物燥,破草棚子本就不牢靠,那一把火,烧得红红火火,刹那间就熏了半边天。

    燕三白抓起刚刚打在外面的一桶水当头一泼,就冲进去。苏梅已经从木板车上跌了下来,正吃力的往外爬,她的长发烤焦了一般,卷曲的像是木屑,一碰就往下掉。

    燕三白抱起她就往外跑,所幸这只是一个破草棚子,没什么大木桩,他这不要命的一冲,就冲了出去。

    “咳、咳”苏梅猛烈的咳嗽着,身上依旧罩着那块破布,整个人都脏兮兮的。燕三白却浑然不计较,跌坐在地上一阵后怕的抱着她,心里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然而,怀里的苏梅却忽然开始挣扎,燕三白以为她受伤了,正要询问,苏梅却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的把他推开,“闪开”

    “苏”燕三白急忙回头,就见一柄生了锈的铁刀,直直的刺进了苏梅的小腹。那血汩汩的往外流,浸染了暗红的铁锈,把所有的喜悦,所有的失而复得,都扼杀在一片血红里。

    “苏梅”燕三白目眦欲裂,一颗心就像陡然被撕裂开来,他愤怒的扑过去,身上仅有的两枚暗器打出去,那人被击中,惨叫一声放开了刀柄,转身就跑。

    燕三白想去追,可这时倒在地上的苏梅抓住了他的脚腕,“不要走,你留下来陪我留下来我快死了你知道吗我快死了”

    如果你去,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苏梅快断断续续的说不出话来,只在最后抓着燕三白,一定要他去找她弟弟,去为燕家报仇。

    燕三白抱着她,看她哭着哭着又歇斯底里的笑出来,却什么都做不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她到最后一刻。

    可是他们明明已经快走到南边了,他跟苏梅许诺,到了南边就找个地方安定下来,他可以去找活干,就算是做苦力也没有关系。如果苏梅愿意的话,他就娶她,用赚来的钱买一处房子。房子不需要很大,容得下他们两个人就可以了。

    那时的誓言无关情爱,大约是两个同是天涯沦落人,想要给彼此一份依靠。人总是这样,无时无刻不想找一个可以栖身的地方,一片瓦也好,某个人的心里也好,总要安定下来,心才会有着落。

    可是忽然间,所有的一切都土崩瓦解,苦难何其漫长,然而希冀的崩毁,却如此之短。

    “那人并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的仇家,只是路途上偶然碰到的一个人。之所以杀人,是因为饿极了,想要抢夺食物。”

    看,真相总是如此荒唐,所以燕三白从不愿提起。他只是没有想到,当年那个怎么都找不到,还以为已经死掉的凶手,时隔十多年之后,会再度出现。

    、第142章 去路

    “那个人是苏志”零丁和苏染他们都从屋顶上下来,好像闻到了穿越时光而来的血腥味,面色沉重。

    燕三白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那黑色的眸子沉寂如水的看着你,叫你无法躲避。

    到底是谁杀了苏梅,答案显而易见。

    这就更让人咋舌了,零丁对那时的记忆寥寥,对那恨不得人吃人的世道只觉得遥远至极,所以久久都不能回过味来。再怎么说,这个苏姑娘,当时还只是个不大的孩子。

    而现在呢她换了一个名字,苏梅,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传承了下来。零丁肯定,没有谁会心理扭曲到主动顶着一个被自己杀死之人的名字活下去,那梅公子这样做,又有何用意

    关卿辞也不由担心的看了眼燕三白,这是要把他重新推入仇恨的深渊吗

    李晏握住了燕三白的手,温暖着那冰凉的指尖。

    燕三白回头,想笑一笑,说自己没事。可发觉笑不出来,于是便作罢了,恐怕就算是笑出来了,李晏也能轻而易举的勘破其中的勉强。

    “我得好好想想。”他如是说。

    “我陪你。”

    破晓,燕三白推开窗,清风拂面,吸一口气,肺腑之间清凉一片,将一夜未眠的困顿扫去不少。

    昨晚李晏陪了他一夜,起初燕三白是坐着的,李晏便陪他坐着,看书或者吃酒,也不打扰。后来燕三白便随他去床上躺着,两个人窝在苏染家那张不大的雕花木床上,手足相抵,彼此的呼吸都悠长绵远,真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早。”李晏从背后抱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慵懒无骨。

    昨夜兴起的那点戾气就莫名被压下许多,燕三白回头,帮他将披散下来的长发绾起,这时窗外飘进来一股豆腐花的香味,依稀还有酸辣面片汤的味道。

    李晏皱了皱鼻子,清醒了,抓起燕三白的手就往外走,“走,吃饭去。”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苏染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却喜辛辣。燕三白其实是蜀中人士,口味却偏清淡,半碗酸辣面片汤下肚,嘴唇已是红红的,额上都沁出了细汗。

    李晏盛了碗豆花撇了葱花递给他,然后端过他剩下的那半碗酸辣面片汤,毫不嫌弃的吃下去。

    燕三白红着脸,也不知道是被辣的,还是被甜的。

    吃完早饭,燕三白去找了苏志。

    苏志是在王府那天,才知道燕三白的真实身份的。这一切来的很突然,但冷静下来之后,他就忽然间都想通了。所以他不再紧张于阿柳的失踪,所有的前因后果都想的通,无非是该来的终究会来。

    “我以为你已经死了。”苏志的双眼里埋藏着浓浓的阴影,平日里那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就像撕开了一层表皮,再寻不见原来踪影。

    是啊,他以为罗刹已经死了,所以他心安理得的跟女儿过着平淡的生活,如果罗刹不出现,他们会这样一直生活下去,谁也不会再想起那段让人痛苦的过去。为什么不呢罗刹又为什么要回来呢

    看如今天下太平,看周围所有人都平安喜乐,为什么罗刹这个恶鬼,还要回来

    燕三白一直注视着他,越看就越觉得眼熟,“我见过你。”

    “当然,我们在樟树林见过,那时你戴着面具。”苏志沉声道。

    樟树林燕三白想起来,确实有那么个地方。当时他寻思着为苏梅报仇,对方是个小孩儿,肯定跑不远。

    对啊,对方是个孩子,自己要怎么下手呢纵然做了那么久的刽子手,燕三白仍有自己的底线在,或许凭着一腔愤怒和仇恨,他能砍下那一刀,但滋味肯定不好受。

    但那时他也不知道对错何方了,于是他又拿出了那张面具。

    讽刺的是他原本打算抛开罗刹这个身份重新过活,却没有把这个面具扔掉,如今又重新戴上,重操旧业。

    但也许是老天爷也不希望他再造杀孽,无论他怎么找,都没能再找到那个孩子。

    “你当时把她藏在哪儿了”

    “藏在死人堆里。”苏志说着阴测测的笑起来,能瞒过罗刹,这也许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

    “你很得意”

    “有一点。但更多的,我知道那个戴面具的是你之后,反而松了一口气。”

    燕三白沉默着,末了,忽的像李晏平常那样轻笑了一声,灼灼的目光盯着苏志,道“因为是我,你们都觉得我杀人如麻,所以苏梅的死完全是我罪有应得,是报应,是替天行道,对不对”

    苏志没有说话,听燕三白继续说道“我是罪孽缠身,但苏梅不是你们用来替天行道的工具,她是个人。杀人就是杀人,没有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可循,你们尚且不能自渡,何来渡我”

    苏志被燕三白认出来,就没心存侥幸,于是不由嗤笑,“那你呢如今天下人都知道你就是罗刹,你要怎么自渡”

    “那还有本王。”李晏推开门走了进来,雕花木门开启,带进来一缕光。

    苏志脸上没有讶异,但心里却是狐疑的,洛阳王如此护着罗刹,实在叫人不解。该说他重情重义呢,还是任意妄为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洛阳王跟黎王,真的很不一样。

    李晏随手拉过一张凳子,坐在燕三白身旁,凤目微挑,“这么说吧,罗刹由我保着,除非整个大周与本王为敌,否则谁都不能动他,但大周本是我李家的天下,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说不能动,便是不能动。但你呢苏姑娘逃得了一时,逃得了一世”

    苏志的脸顿时沉了一分,李晏继续道“况且,有一点你大概还不知晓,那位梅公子,是苏梅的弟弟,你觉得他会渡你们吗”

    此言一出,苏志的脸色全变了,显然梅公子把他们安排在这里,却并未把最关键的事实告诉他们。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们”苏志道“你们难道就不想为苏梅报仇”

    燕三白正要张嘴,李晏却捏了捏他的掌心,代为开口,“跟我们合作,你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跟梅公子合作,你们真是他养在圈中的,随时可以捏死的蚂蚁。况且,你已是我阶下之囚,似乎并没有与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论如何威胁人,洛阳王深谙此道。

    苏志心里憋着怒火,但却知道不是发作的时候,女儿现在还下落不明,他不能冒一点险,他看向李晏,“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告诉我你们和梅公子,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苏志紧皱着眉,思忖了好一会儿。李晏也不催他,转头问燕三白中午想吃什么。

    燕三白:“”

    苏志一口血哽在喉咙里,终于开口道:“告诉你们之前,我有件事想跟你们说。”

    “你说。”燕三白示意。

    苏志斟酌了一下,才道:“阿柳她已经不记得从前的事了。你们也看到了,她笑起来那么干净,就算眼盲,也从来不怨天尤人,我有时也在想,如果没有那桩事情,她永远都是这样该有多好”

    “失忆”李晏轻笑,“你觉得本王很好骗”

    “不管你们信不信,当初她杀了苏梅,也受了两枚带毒的暗器,随后就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之后她的眼睛再也看不见了,但也不记得杀过人的事实,我就带她来了这里,希望能重新开始。”

    “既然如此,她为何要跑”燕三白问。

    “她虽然不记得杀人的事情,但苏梅这个名字是梅公子给她的,她知道罗刹是她的仇家。”

    “那她为何抛下你”

    “她应该是去找梅公子了,而且,你们不会杀我的。”

    苏志说的很笃定,反倒让人起疑。

    “此话怎讲”

    “因为我知道去小梅园的路。”

    走出房间,燕三白和李晏并肩在河道边漫步,李晏撩开垂下的柳条,道:“如何”

    “他说的,应该不假。”事情关系到阿柳的生死,苏志应该不会耍花样,“除非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梅公子给我们下的一个套。”

    刚才苏志说他知道去小梅园的路时,燕三白和李晏着实是有些惊喜的。

    不过苏志很快就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我可以告诉你们正确的路,但你们要答应我,我可以为苏梅偿命,作为交换,放过我女儿。”

    两人在一株临岸桃花旁站定,桃花开得正盛,间或有一两片花瓣或整朵的飘落下来,掉进河里。

    李晏伸手抓住一朵,“你不必顾虑他,就算他再如何强硬,总有办法能撬开他的嘴。”

    “但是我们等不及了,你觉得那剩下的三个人,会是谁”燕三白的语气很轻,含义却很重。倒数三下,那就是三条人命,三个至关重要的人。

    梅公子知晓他的软肋,会找上谁,燕三白已有猜测,不管他做不做得到,总归让人忧心。

    李晏转头看着他,末了,把手上的桃花别在燕三白耳后,三千青丝上浅浅淡淡的一朵,甚是好看。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第143章 灯笼

    晨曦的官道上,汪敏和楠竹纵马疾驰,行至一处驿站,数十个官兵一丝不苟的站在外面守卫。

    汪敏快速下马,手中令牌在守卫面前晃过,守卫听命分开,露出坐在里面抱着个药箱的殷停。

    “少谷主。”少年的声音抱拳行礼,愈发铿锵有力。楠竹跟在后面,也端端正正的问好,那性子看起来就跳脱多了。

    殷停拍拍衣摆站起来,“走罢,燕兄有说去哪儿吗”

    汪敏回答“长安。”

    “长安啊,长安是个好地方。”殷停喃喃的念叨着,汪敏扶他上了一辆马车,他和楠竹就坐在外面,充当车夫。

    戍卫的士兵纷纷上马,一路护送往长安而去。

    另一边,烟波浩渺的湖面上,一只小舟穿梭在芦苇之间,船头趴着一只大黄狗,目光炯炯的看着前面。

    撑篙的人穿着件蓑衣,看模样,还是个妙龄的姑娘。

    茂密的宛如迷宫一般的芦苇丛很快让她迷失了方向,她放下撑篙蹲坐在船头,抱着膝盖显得有些无助。大黄狗走到她身边,舔了舔她的手背,发出唔哩唔哩的声音安慰她。

    她伸手抱住大黄狗,就这么安静的靠了一会儿,又重新站起来,拿起撑篙,小舟继续悠悠的破开迷雾,驶向前方。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闻到了一股淡雅的清香,叮叮当当依稀有风铃声响起。一抹喜色浮上眼眸,她拍拍大黄狗的背,大黄狗听话的叫了一声,噗通跳下水,衔起船头的麻绳,在前头带路。

    不多一会儿,船头碰上一个实物,停了。

    大黄狗跳上船,咬住她的衣袖拽了拽。她会意,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往前挪,走到船头边缘,闭着眼往前一跳。

    脚触在实地上,耳边风铃声比刚才更清脆响亮,她环顾四周,看不见,却大约能猜出自己是在什么位置。

    她坐在地上不敢乱动,早上行船沾了一身雾气,这会儿寒冷降至。搓着手呵了一口气,她觉得又冷又困,缩成一团,不久就睡了过去。

    “我们当初第一次见梅公子,就是在小梅园。”今日姑苏城是难得的大雾天,苏志提着灯笼在前头走着,将往事缓缓道来。

    朦胧的烛火晃啊晃,燕三白、李晏、零丁还有关卿辞三人跟在后面,苏染留守。

    大雾让所有人的视线都变得朦胧不清,无论是岸边的柳树还是院墙里探出的杏花,都犹抱琵琶半遮面,走得久了便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你们也是运气好,若今天没有这大雾,或许还得等等。”苏志道。

    “一定要有雾吗”零丁好奇。

    “不一定,但一定要有灯。”大白天点灯,总归太过怪异。苏志还佝偻着背,苍老的面孔上满是皱纹,像是一个从志怪故事里走出来的领路人。

    这么想着,手中那盏再寻常不过的纸灯笼好像也染上了什么不同寻常的色彩。

    “这灯是”零丁好奇的瞅了几眼,这灯虽然保存的很完好,可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这是梅公子的灯。”苏志声音辽远,说起从前的事,感觉像是隔了大半辈子,“当年我带着阿柳到了这里,去见梅公子的那天,恰好也是个大雾天。我也没想到我们已经逃得那么远,事情还会败露。”

    苏志刚开始带着女儿逃到南边的时候,并不在苏州县城内,而是在旁边一个同样受苏州府管辖的小县城里。因为阿柳杀了人的缘故,虽然她依旧浑然不记得了,可苏志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应该躲在一个人少一些的小地方,这样才安全。

    起初一切都很顺利,当地民风淳朴,见阿柳是个盲女,都很心疼她,给了他们不少便利。苏志就租了一处屋子,白天跟人出门打渔维持生计,虽然那会儿大周还没从连年的战乱中缓过气儿来,赚的少,但每天总能给女儿熬上一碗新鲜的鱼汤。

    可天不遂人愿,没过半年,苏志去县城卖鱼的时候,就碰见了曾经一起逃难的同乡。这同乡一路颠沛流离,身上衣衫褴褛,本人品性也不大好,更糟糕的是,他知道阿柳杀人的事。

    阿柳已经忘记那件事了,他们也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如果那件事被宣扬出去,那对他们的打击将是致命的。

    苏志心头大乱,他刻意的躲着那个同乡,寄希望于他会很快离开。但他还是有些担心,于是趁外出打渔时在码头上散播流言,说苏州府有个善心人士,在招收难民干活。那同乡果然中计,没过几天就准备搭船过去。

    苏志不放心,尾随过去看,直到那人走了,才松了一口气。其后半月的日子,依旧平平淡淡,然而就在苏志以为危机依旧过去了的时候,真正的噩梦才开始降临。

    那个同乡又回来了。

    他满怀期待的跑去苏州府,可苏州府自然没有一个所谓的善心人士,他混不下去了,又跑了回来。结果刚下船,就碰到了赶潮归来的苏志。

    苏志看到他,脸色立马变了,转身就想走。结果那同乡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一把将他拽住,伸手撩起他那满是油腻的头发,一笑,露出一口脏兮兮的黄板牙,“你跑什么啊不认识我了吗”

    同乡笑得猖狂而得意,他就像走投无路的人忽然看到了一线希望,于是拼命的抓住这根救命稻草。然而这根稻草,恰恰是从苏志手中抢过去的。

    从那以后同乡就赖上了苏志,苏志一表露出反抗的意愿,他就威胁他要把阿柳人的事公之于众。而阿柳还是那个心思单纯不谙世事的阿柳,她还以为住在他家里的真的是个保守苦难的同乡,因此对他多加照拂。

    苏志为了女儿,隐忍着,然而贪心不足蛇吞象,几个月后,同乡提出让苏志把阿柳许配给他。这样,他就能堂而皇之的霸占苏家的一切。

    可当时阿柳才十二三岁

    苏志出离的愤怒了,而就在这时,他听见外头起了流言。原来是那同乡出去喝酒时,大舌头把阿柳的事情讲了出去,唯一庆幸的是他没指名道姓,当地的人又都对阿柳印象很好,所以暂时没往她身上想。

    但听着周围人对阿柳的谩骂和诋毁,还有一想到同乡对阿柳的觊觎,苏志就觉得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他动了杀心。

    那天晚上他买了毒药下在饭菜里,同乡还在做着坐享其成的美梦,毫无防备。那时候苏志万分庆幸阿柳看不见,于是待同乡死后,就自己一个人偷偷的把尸体绑上石块,扔进了河里。

    然后苏志带着阿柳连夜出逃,在码头等了半宿,天蒙蒙亮的时候,正好有艘商船要开。苏志当时就想尽快带着阿柳离开这片水域,于是就上了船。

    那一天跟今天一样,也是个雾蒙蒙的天气,尤其是在水面上,放眼望去云雾缭绕,恍若置身仙境。

    船上不知何时亮起了灯笼,苏志这才发觉怪异这明明是商船,可是船上根本没什么货物,甚至没什么人。

    苏志抱着女儿,紧紧的握住了藏在袖中的匕首。就在这时一个温和有礼的中年男人走过来,道“如果你还记得苏梅的事,就请不要挣扎,我家公子想请你们一叙。”

    被蒙住眼睛的那一刹那,苏志放弃了反抗,船行水上,本身已无路可走。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从这个困局里走出来过。

    故事不长,真要讲出来,只不过寥寥数语,其中险恶不足为外人道。

    “所以说,其实你也没有真的看见去小梅园的路”李晏道。

    零丁接茬,“是啊,你不是被蒙着眼么”

    “我确实没有亲眼所见,但是”苏志提起手中的灯,又想起那日隔着珠帘见到梅公子,他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终于一天,你会再来见我。带好你手中的灯笼,它会指引你方向。”

    如果可以,苏志当然想一辈子都不再见他,那种刻骨的恐惧,仿佛被人拿捏着咽喉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可是,终究还是逃不过啊

    灯笼在提竿上晃晃悠悠,光芒透过白色的纸面惨白如丧。

    但就这么一盏灯笼,灯笼又不会说话,该怎么带路呢其实苏志也有些惴惴不安。

    心里带着疑惑,一行人转过街角,燕三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天气里出门的人并不多,前头走过几个人,听脚步声和语气,应该是官府的衙役。

    双方互不相见,擦身而过,燕三白余光瞥见某个发亮的东西,脚步骤然一停,“看地上。”

    李晏等人皆看去,就见那惨淡烛光所照之处,青石板上,忽然有了些红色的荧光。撇除颜色,那很像萤火虫那样的光亮,细细看去,是一朵梅花的形状,又像是拿了哪家小姐新买的胭脂,信手涂抹。

    关卿辞顺着那朵梅花向前看,一朵,两朵,三朵,恰似一条路,在迷蒙的白雾里,逐渐延伸向远方。

    梅花铺成了路,路的尽头,又是什么样的故事在等待呢

    、第144章 雾隐

    梅花的路,是梅公子的路。

    从这里开始,前路就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了。一行人踏在散发着微弱荧光的花瓣上,走得愈发小心。

    然而没走几步,燕三白就道“这雾不大对劲。”

    关卿辞也发现了,“这不单纯是雾了,还有烟。”

    烟雾缭绕,他们更看不清周围的景象,甚至于走在最后面的关卿辞,都快看不清在前面带路的苏志。

    “我们都挨近一些,不要走散了,注意安全。”燕三白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梅花因为没有烛光的照耀,渐渐的敛去了光芒,重新归于虚无。苏志手里的灯笼一定是特制的,轻易寻不到地儿盏,也就是说,一旦他们走散,很难再重聚。

    零丁拉着苏志往他那边靠了靠,就近看着,以免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继续走罢。”李晏牵住燕三白的手,还是这样最保险。

    雾越来越浓,很快,燕三白就只能看清身边的李晏了,就连前面走着的零丁和苏志,都像半隐藏在雾里。

    “关兄”燕三白通过声音来确认他们的位置。

    “我在。”

    “苏志”

    “在。”

    “我们还要走多远”

    “我也不知道,不过你放心,我既然答应带你们去,就一定会带你们去。再怎么样,你们现在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苏志说的不假,去小梅园的路,或许只有这一条,而他们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于是此间又重归寂静,不多一会儿零丁忍不住了,这么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里行走,周围可能还暗藏着杀机,心里不免有些发憷,于是嘀咕着打开了话匣。其他人时常插上几句,正好也告知他人自己的位置。

    又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燕三白看着依旧铺着青石板的地,心里有了些猜测。从他们最初出发的位置来看,走了那么久,无论是往哪个城门去,都应该要出城了,可现在他们还在城里,难道是一直在兜圈子

    思及此,燕三白又看向前头的苏志,看见他手中的那盏灯随着他的步伐晃悠着,烛光也随之晃荡,然后燕三白的眼皮突兀一跳。

    “苏志”他对李晏使了个眼色,上前一步,搭住了苏志的肩。

    苏志没有回答。

    燕三白猛的把他掰过来,正面一看这根本不是苏志

    “这怎么回事你是谁”零丁大惊,刚刚他一直跟苏志走在一起,压根没发现什么时候换了人。

    那人有些紧张的张着嘴,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似乎想解释什么,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这是被点了哑穴。

    燕三白迅速在他身上穴位上一点,解开的一刹那,声音就如竹筒里的黄豆般噼里啪啦的往外倒,“我的事,我只是个打更的更夫啊,是有人让我守在前面的说是等着有个提灯笼的人走过,他会把灯笼给我然后让我按照地上的梅花标记走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燕三白锁眉。他瞥向四周的浓雾,刚才的一幕浮现眼前。

    大雾太浓,从零丁的角度,只能看到苏志,而看不到苏志以外的人了。若此人事先便等在一旁,不发出任何声响,零丁是不会发现他的,事实也是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苏志是左手提灯,而零丁在他的右手边。那人应当是站在苏志的左手边,刚刚有一阵雾特别浓的时候,应该就是在那时,苏志经过他,他伸手接过灯笼,然后苏志趁其他人不注意,神不知鬼不觉隐入浓雾里。

    这一过程中他们的脚步没停,而这人的身形和衣物都跟苏志一般无二,是以能鱼目混珠。

    零丁真是忍不住骂娘,这该死的大雾。

    燕三白接过那盏灯笼,让更夫离开,更夫如蒙大赦,忙不迭的冲进雾里,转眼间就不见了。零丁狐疑,“就这样放他走了吗”

    “他也不过是被被牵扯进来的局外人。”燕三白道“所幸灯笼还在。”

    “但那苏志,为何要跑”李晏问。

    零丁也百思不得其解,“是啊,他女儿不是去找梅公子了吗先前还说要代替他女儿去死,如今他逃了,就不管她女儿死活了吗”

    苏志的逃脱显然不是偶然之举,这是有预谋的。燕三白的思绪被这么一拨,倒萌生了些旁的猜测来,“大雾之天,最宜逃遁。无论是我们还是梅公子,都不易将他寻着。或许他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

    “什么意思”零丁似乎摸到了些头绪,但仍有些云里雾里的。

    燕三白却没有再解释,灯笼在他手里,而他们,仍需前行。

    青石板的路上梅花依旧一朵接一朵的亮起,像无数孩童魂牵梦绕的戏法,神奇而绚烂。然而越走,周围就越是安静,他们再没有碰到一个人行人,偌大的一个姑苏城,像变成了一座被雾萦绕的空城。

    下一刻,那街角,岸边,仿佛就会有无数的魑魅魍魉冒出来,大行其道。

    周身的温度就像此刻零丁的心情那般凉爽,仙境在他眼中更似鬼都,可算算日子,离七月半鬼门开貌似还有很久。

    他不由就往后退了几步,想站在燕三白身边,可燕三白身边有王爷,他就寻思着去找同是天涯孤独客的关卿辞。

    然而他一回头,就傻眼了,“我了个西皮姥姥关大人人呢”

    燕三白和李晏骤然一停,回头,果然,原本一直紧跟在他们后面的关卿辞不见了

    这一个两个的,是要疯啊零丁双手挠着头,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若是苏志逃跑了,那也许还能理解。可关卿辞干嘛要跑呢还这么不声不响的,为什么呢

    这么想着,零丁忽然问“说到底,梅公子为什么要请关大人来参加小梅园诗会”

    为什么

    关卿辞唯一跟他们有关的就是红河岭,可这件事早已真相大白了,说穿了,就算不白,跟梅公子跟苏梅,也没有任何关系。对于梅公子来说,该利用的地方也利用够了,为何还要把他找来

    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零丁的想法不无道理,但燕三白却不怎么愿意从这种角度去怀疑他。直觉告诉他,关卿辞并非有所图谋的人。

    李晏拿折扇拍了拍零丁的头,“就你鬼点子多,说不定是雾里藏着鬼呢,你可小心点,说不定下一个就抓你了。”

    王爷蔫坏蔫坏,零丁一个激灵,胳膊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哈,我皮糙肉厚,吃着都不好吃,怎么会呢”零丁打着哈哈,但他素来害怕这种怪力乱神的事,于是跟燕三白挨得更近了些。

    左右看看,现在他们三个走在一排,燕三白拎着灯笼居中,总不会再有人不见了吧

    然而他这想法刚冒出来,燕三白忽然伸手往他面前一挡,“铛”的一声,雁翎刀的刀柄撞在一截剑尖上,那寒光仿佛就在零丁眼前闪过。

    零丁下意识仰头,后退一步,然而背后一冷,他猛的拔剑抵挡,却还是因为视线的受阻吃了个暗亏。背上被划了一道。

    “小心。”燕三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零丁正色起来,三人迅速背对背围成一个圈儿,戒备的盯着四周。

    雾隐中的刺客,比平时更强数倍。

    李晏捏了捏燕三白的掌心,燕三白回握住他的手,心跳在掌心传递,心意相通,永不分离。

    “零丁,不要走远。”李晏沉声。

    零丁应着,然而下一刻,那些破雾而来的刀光剑影,齐齐向他涌来。

    哎哟喂零丁心里一阵哀嚎,怎么都冲他来啊这是欺负他武功最差么

    不过就在他认命的时候,李晏忽然一把抓住他一扯,三人像圆盘轮转一样换了个位置,手提燕翎刀的燕三白,站在了那些刀光剑影之前。

    李晏,就是确保燕三白不会走丢的绳索。

    燕三白拉着李晏的手,就在那方寸之间,踏着鬼魅的步子,转瞬间将那些攻击悉数挡下。

    然而对方的攻击显然没有那么简单,零丁转到哪个面儿,攻击就跟到哪个面儿,如影随形。

    零丁气得要跳脚了。

    气愤之余,零丁的剑也舞的凌厉了许多。但也架不住他们人多啊

    一道寒芒朝着零丁的面门而来,零丁来不及格挡了,头猛的一偏,那寒芒就擦着他的耳朵过去。

    然而那一瞬间,零丁忽然意识到什么,心道不好,急急回头,就见那寒芒直朝着燕三白和李晏握着的手而去

    两只手被迫分开,几乎是同一时间,对方攻击的力度陡然加大,那一个个身影搅得白雾一片翻腾,而他们三人间的距离,越来越大了

    零丁心里一惊,忽然,一道钩锁从那雾里袭来,缠住了他的腰。对方猛的一拉,他就被拉的踉跄了几步。

    “叮”燕翎刀斩在锁链上,接着是刺耳的金属摩擦之声。

    燕三白翻转刀刃,再猛的一刀,锁链应声而断。

    零丁被他抓住,一把推回了李晏身边。

    然而零丁心里没有庆幸,他不受控制的后退,却看着燕三白的身影被浓雾掩盖。

    “燕大侠”

    李晏伸手抵住他的背,接住他,磁性的声音彰显沉稳,“别担心。”

    恰在此时,一条锁链从雾中甩出,李晏伸手接住,一拉,铁链叮当,燕三白飘然而至。

    、第145章 在水一方

    李晏“锁链够长吗”

    燕三白“够。”

    李晏“零丁,把灯笼拿起来,我们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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